彷彿看見天使跳舞

文 / 仲平

聖誕夜，昱玲走進教堂聽了一場歌唱。她很喜歡詩班唱的一首歌，「我彷彿看見天使跳舞」，輕快活潑，充滿喜樂。

我彷彿看見天使跳舞，在星光交輝深遠處。 看天使頌讚新生救主，歡樂自我心湧出。 我彷彿看見天使跳舞，看他們帶著新禮物。 就是那釋放人的佳音，就是愛與天上福。

昱玲不是基督徒，她不確定能否看見天使，但她喜歡這歌詞的的意象，天使帶來愛、釋放，和天上福氣。

昱玲有 MBA 的學位，能力強，三十多歲的年紀，在一家上市公司已做到財務經理。目前仍是單身。過去每年的聖誕夜，她都是與同伴一同到酒店享用聖誕大餐，再參加朋友家裡的聖誕舞會，過了午夜才興盡而返。

但今年她忽然對過去聖誕夜的活動有些厭倦，想一個人安靜一下，對近來浮動的情緒作點內省。於是藉口身體欠適，推辭了朋友餐會舞會的邀請。在家晚餐後獨自漫步街頭，邊走邊爬梳凌亂的思緒。

她想：自己的工作不錯，收入好，雖然忙，但尚能應付，老闆對她也很器重，每年都有高額的獎金。父母健在，父親的月退俸足夠兩位老人家養老之用，弟妹也各自就業，都無須她負擔，經濟上她是無虞匱乏的。

她想：她的生活很正常，雖然工作時間長壓力大，但自己的健康良好。每週固定去兩次健身房，週末假日結伴去爬山或去泡湯。公司每年安排的體檢，報告出來沒有一項是紅字，無需享受健保的福利。

她想：自己雖尚未婚，但不乏交好的男友，祇是選擇哪一位委身，尚待仔細考慮。退一步說，縱使最後都不中意，大不了寧缺毋濫，抱持獨身，還可以過得消遙自在，也並非最壞的打算。

這麼看來，在經濟、家庭、健康、交友各方面都很滿意，可是為甚麼心裡常感到空蕩蕩，好像缺少甚麼，覺得生命有些空虛？

走著走著不期然經過這所教堂。平常也偶爾經過卻沒怎麼留意，今晚教堂門口的銀色聖誕樹和燦爛的綴飾吸引了她。她想是啊，聖誕夜不該是屬於大餐的，不該是屬於舞會的，不該是屬於百貨公司的；聖誕夜是該屬於教堂的。既然經過教堂，何不進去看看，裡面應該有聖誕夜的聚會吧！

她進去坐好，詩班剛結束了一首歌，接著就唱這首「我彷彿看見天使她進去坐好，好像就等她來才唱似的。

她記得小時候母親曾帶她參加教會的兒童主日學，聽過耶穌降生的故事：牧羊人在曠野聽見天使高聲歌唱：「在至高處榮耀歸與神，在地上平安歸與祂所喜悅的人。」那時她只當聽一個童話故事，聽過就算了。

以後讀書進修，功課忙；出來做事，工作更忙；也不覺得有需要，就再也沒有去過教會。

但今夜她卻推卻了大餐和舞會，不自覺地進入教堂，又聽到歌詞中天使帶著禮物而來。她不禁沉思起來，莫非看不見的天使在引導她的腳步，就在今夜要解答她心中的問題？

她在凝神沉思時，歌唱結束，牧師上台講道。

牧師說，這首詩歌中天使帶來的禮物：釋放、愛，和天上福氣，都由於耶穌的降生而帶來。我們都需要釋放，因為我們有不同的重擔。

耶穌說：「凡勞苦擔重擔的人可以到我這裡來，我就使你們得安息。」我們都需要愛，不帶條件的愛，耶穌帶來愛，因為「神就是愛」。我們也都需要屬天的福氣，因為地上的福氣都會過去，耶穌賜人平安喜樂，是世界不能奪去的。

牧師繼續說，或許你覺得自己什麼都很好，可是總覺得生命裡缺少一個答案，缺少一個意義。其實你缺少的正是耶穌。奧古斯丁曾說：「每個人的心靈中都有一個空缺，除了創造人類的主之外，沒有人或事可填補這個空位。」耶穌可以填補那個空缺，他就是答案和意義。

她心頭一震，這些話好像正是對她講的。她想到那句詞：「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頭，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尋來尋去，原來生命中缺少的卻是耶穌。

那天夜裡，當牧師在台上呼召時，她沒有猶豫地舉起了手，決定要在耶穌裡得到天使帶來的禮物。

走出教堂，她感到腳步輕鬆，樹上的燈飾也像在對她眨眼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