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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记忆

流金岁月

10 行走民间2017 年 7 月 12 日 星期三

责编:李玲 版式:周文利 校对:蔡泽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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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版投稿邮箱:kfrbll@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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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生活

民间记忆

故乡的老井高淑英

井 ,曾 经 是 个 很“ 靓 ”的 字 眼 儿 ,“ 饮 水 思 源 ”“离乡背井”,都足以说明它曾经的荣耀。那来自大地深处的不仅仅是养活祖祖辈辈、永远不会耗尽的生命之源,更是一段绵绵不尽的古老岁月。如果说,村庄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老井就是那延伸在地下的根,延续着村庄的灵魂。

我故乡的村头先前就有一眼这样的老井。记得在我小时候,村子里家家户户不缺的就是

一副扁担、两只水桶和灶房的大水缸。每天清晨,村子里最热闹的地方就是井台了,挑水的人们一个接着一个,有时人多了还要排队。人们趁挑水的时候相互搭讪说笑几句,有的年轻人没准儿还会唱几出现实版的“井台会”,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打水是那个年代男人们的绝活儿,用扁担头上的桶钩钩住铁桶把儿,直接将桶猛甩入井中,左右晃 一 下 ,使 劲 往 上 提 拎 扁 担 ,一 桶 水 就 被 提 上 来了。遇到大旱年份儿,井中水位降低,人们就要借助辘轳才能将水提上来。这还是男人们的专利,女人和小孩子是不行的。年少的我就曾不服气亲自去绞水,绞到半中腰没劲儿了,稍一松劲儿,连桶带水就掉下去了,连水桶也沉在了井里,害的父亲又去买了只新水桶,父亲再也不让我去打水了。

那时候,井台常常是最热闹的地方。村妇们围在井台周围洗衣、洗菜,男人们则专门负责绞水,说着不咸不淡的荤素笑话,欢快的笑声总是传得很远,久久回荡在村子的上空。井水常年深藏于地下,吸纳了大地的脉搏体温,变得冬暖夏凉,人们下 地 回 来 ,口 渴 了 ,会 跑 到 井 边 打 上 一 桶“ 井 拔凉水”,咕咚咕咚地喝个痛快,甘甜的井水,融入了庄稼人的骨髓血脉,也丰盈了我清苦的童年。

如今,老井渐渐淡出了历史舞台,沉寂在岁月的光影里。那定格在记忆中的乡亲们挑水时的曼妙姿态,像极了最原始的乡村之舞,那咯吱咯吱的扁 担 声 ,穿 越 时 光 的 隧 道 ,时 常 清 晰 地 回 旋 在 耳畔。清晨或傍晚,伴着枝头清脆的鸟鸣,担水的人们络绎不绝,叮叮当当地响着空桶走来,咯吱咯吱担水而去,仿佛一支古老的乐曲,生生不息,吟唱在岁月深处。

忘不了村道上串串打湿的水痕,忘不了冬天结冰的井台,还有井口氤氲缱绻的水雾……井水,如同大地母亲的乳汁,养育了我们的祖祖辈辈。透过那些与井水有关的流年碎影,似乎看得见我们曾经纯真清澈的模样,那夏日里的“井拔凉水”,冬日里的“温泉水”,养育了祖祖辈辈,也时常滋润着我日渐荒芜的心田。

随着经过净化的自来水的普及,村头的老井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水桶和扁担撞出的那首老歌渐渐飘远,曾经热闹非凡的井台,早已湮没在一片荒草丛中。然而,只要是从上个世纪走过来的人们,断然不会忘记那些曾经恩泽过我们的老井。虽然老井已经功德圆满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但那些艰难岁月里有关老井的鲜活记忆却永远珍藏在人们心中。

图说开封

荷塘“鸭”趣 李树友 摄

夏 日 的 一 场 雷 雨 ,让 房 前 屋 后 的 泥 土变 得 湿 润 起 来 ,也 为 孩 子 们 提 供 了 游 戏 的玩 具 。 玩 泥 巴 ,乡 村 孩 子 最 喜 欢 的 游 戏 ,既取 之 不 尽 ,又 百 变 不 竭 。

随便抓一把没有柴草的黄泥,在屋檐下的石阶前或者石磨上,用小手抹干净一块地方 ,再 用 嘴 吹 一 吹 ,然 后 往 那 儿 一 蹲 ,就 抓着泥巴揉起来。散发着湿气的泥土,在我们的 小 手 中 ,一 下 子 变 得 有 光 泽 起 来 ,互 相 交融 紧 紧 相 拥 抱 成 了 一 团 黄 泥 巴 。 模 仿 着 母亲 揉 面 的 样 子 ,我 们 反 复 揉 捏 ,直 到 那 泥 巴又光又滑、不粘手才算好。这种软硬合适的泥 团 ,可 以 捏 成 各 种 形 状 的 东 西 ,而 我 们 最钟情的还是玩“摔泥炮”的游戏。

“ 摔 泥 炮 ”说 起 来 简 单 ,玩 起 来 也 很 容易 ,即 把 一 块 泥 巴 做 成 小 盆 状 ,然 后 摔 到 地

上 ,摔 出 的 洞 ,另 一 方 就 要 给 修 补 。 几 个 小伙 伴 ,“ 锤 子 、剪 刀 、布 ”后 排 出 顺 序 ,然 后就 互 相 制 作 出 自 己 的“ 泥 炮 ”来 。 一 块 泥巴 被 摊 成 手 掌 大 的 圆 形 ,然 后 把 四 周 围起 ,沿 着 边 把 底 做 得 特 薄 四 周 做 得 较 厚 ,最 后 用 手 托 起 ,问 同 伴 道 :“ 呜 呜 哇 哇 有 洞没 ?”同 伴 说 :“ 没 有 。”然 后 口 朝 下 使 劲 一摔 ,只 听“ 啪 ”的 一 声 脆 响 ,那“ 盆 底 ”就 会崩 出 一 个 窟 窿 眼 来 。 看 着 那 个 大 窟 窿 ,我洋 洋 得 意 的 哈 哈 大 笑 。 同 伴 噘 着 小 嘴 ,不情 愿 地 从 自 己 的 泥 团 里 揪 出 一 点 泥 巴 扔到 窟 窿 上 。 我 还 认 真 地 比 划 一 下 ,看 那 点泥 巴 是 否 够 堵 窟 窿 眼 ,若 不 够 ,同 伴 还 得要 再 给 。 轮 到 同 伴 摔 时 ,他 把 那 小 盆 样 的

“ 泥 炮 ”做 得 更 大 、更 薄 ,摔 的 时 候 更 是 站起 来 ,使 出 吃 奶 的 劲 儿 。 当 然 ,那“ 泥 炮 ”

的 洞 眼 更 大 ,以 致 我 赔 出 去 更 大 一 块 泥巴 。 赢 回 自 己 的 泥 巴 还 赚 一 些 ,同 伴 的 脸上 挂 着 胜 利 的 笑 容 。 当 然 ,也 有 摔 不 响 的时 候 ,或 者 只 破 了 一 个 米 粒 样 的 洞 。 就 这样 ,摔 了 捏 、捏 了 摔 ,你 来 我 往 ,一 团 团 泥巴 ,就 在 小 伙 伴 之 间 转 来 转 去 。 这 种 拉 锯似 的 游 戏 ,让 谁 也 没 有 把 谁 的 泥 巴 赢 完过 ,谁 也 没 有 输 到 无 泥 巴 可 玩 。

“ 泥 炮 ”摔 累 了 ,我 们 就 凭 着 自 己 的 想象 ,做 起 泥 玩 具 来 。 男 孩 子 捏 泥 人 、做 小 手枪 。 女 孩 子 捏 小 动 物 、做 花 馍 ,大 家 一 丝 不苟 ,比 赛 看 谁 做 得 形 象 、好 看 ,一 团 泥 巴 在我 们 的 想 象 中 插 上 了 腾 飞 的 翅 膀 。 当 时 ,花 花 的 手 就 像 她 妈 妈 一 样 巧 ,做 出 的 花 馍最 好 看 。 泥 为 面 ,木 棍 为 家 具 ,不 一 会 儿 ,一 团 泥 巴 便 被 搓 成 胳 膊 粗 的 长 条 ,中 间 弯

成 一 个 弧 ,头 压 扁 成 嘴 ,用 小 棍 点 个 小 坑 ,放 进 两 粒 红 豆 做 眼 睛 ,剪 刀 顺 着 尾 巴 和 身子 一 剪 ,一 个 栩 栩 如 生 的 鲤 鱼 跳 龙 门 便 成形 了 。 当 然 ,不 仅 如 此 ,花 花 还 会 捏 小 兔子 、小 狗 等 各 种 动 物 ,让 我 们 很 是 羡 慕 。 那时 ,我 们 只 觉 得 好 玩 ,谁 也 没 想 到 ,后 来 花花 竟 考 取 了 美 术 学 院 ,成 为 一 位 雕 塑 家 ,终身 与 泥 为 伍 。

在 那 个 物 质 生 活 和 精 神 生 活 都 严 重 匮乏 的 年 代 ,乡 村 的 孩 子 在 泥 巴 里 放 飞 了 自己 的 童 年 。 虽 然 现 在 的 乡 村 孩 子 和 城 里的 孩 子 一 样 ,不 再 玩 泥 巴 了 ,更 不 知 道 那些 不 起 眼 的 泥 巴 里 有 那 么 多 好 玩 的 游 戏 ,但 这 些 游 戏 却 没 有 消 失 ,它 们 不 仅 藏 在 我们 的 记 忆 中 ,还 造 就 出 像 花 花 一 样 的 泥 塑大 师 。

荷塘童趣陆金美

周 末 无 事 ,我 打 开 电 脑 浏 览 ,一 幅《荷》的 图 片 上 荷花 盛 开 ,十 分 迷 人 。 我 再 也 看 不 下 去 了 ,因 为 它 让 我 想起 家 乡 ,想 起 村 口 那 湾 荷 塘 ,鼻 翼 下 立 刻 生 出 荷 的 清香 ,脑 海 里 便 浮 现 出 烈 日 下 我 和 小 伙 伴 在 村 口 荷 塘 里玩 耍 的 情 景 。

盛 夏 时 节 ,村 口 荷 塘 里 的 荷 叶 又 嫩 又 大 ,铺 天 盖 地 而来 ,挤 挤 挨 挨 ,随 风 摇 曳 。 一 朵 朵 含 苞 待 放 的 荷 花 像 蘸了 胭 脂 ,似 醉 含 羞 ,临 风 玉 立 在 一 片 片 荷 叶 中 间 ,甚 是 美丽 。“ 荷 风 送 香 气 ,竹 露 滴 清 响 。”那 荷 塘 里 的 荷 叶 茂 密得 让 人 望 不 到 塘 水 ,偶 尔 有 青 蛙 从 水 里 跳 落 在 荷 叶 上 ,呱 呱 地 叫 着 ,让 人 感 觉 那 一 塘 的 幽 深 。

那 时 ,父 母 们 忙 于 生 产 队 里 的 农 活 ,我 们 这 些 孩 子大 多 无 人 过 问 。 放 假 了 ,每 天 吃 过 午 饭 ,我 们 就 来 到村 口 荷 塘 边 ,呼 朋 引 伴 ,会 游 泳 的 脱 衣 脱 鞋 ,勇 敢 地 跳进 荷 塘 里 。 别 看 我 们 年 纪 小 ,可 游 泳 的 技 术 还 真 不赖 ,划 水 、倒 水 、踩 水 和 扎 猛 子 都 能 来 上 几 招 。 有 时 ,为 了 炫 耀 水 性 ,我 们 会 一 手 拿 着 衣 物 高 举 过 头 顶 向 荷塘 对 面 游 去 。 扎 猛 子 即 屏 住 呼 吸 ,一 头 潜 进 水 里 ,过一 会 儿 在 十 几 米 远 的 水 面 上 冒 出 个 小 脑 袋 来 ,小 伙 伴还 会 顺 手 把 翠 绿 硕 大 的 荷 叶 折 下 来 ,一 枝 枝 送 到 岸上 ,我 们 就 拿 着 荷 叶 折 叠 起 来 ,用 早 已 准 备 好 的 竹 篾子 穿 在 荷 叶 上 ,转 眼 间 一 顶 荷 叶 帽 就 做 成 了 。 男 生 们把 荷 叶 从 顶 上 开 个 圆 口 当 褂 子 穿 在 身 上 ,再 拿 着 木 板做 的 小 手 枪 ,模 仿 课 文 中 的《小 英 雄 雨 来》玩 起 了 游戏 。 我 们 常 常 为 谁 当 雨 来 、谁 当 鬼 子 汉 奸 而 吵 得 不 可开 交 ,最 后 只 好 以 每 人 潜 水 的 时 间 长 短 来 裁 定 ,潜 水时 间 短 的 就 是 鬼 子 ,他 要 乖 乖 地 游 到 荷 塘 对 岸 摘 黄 瓜送 给 我 们 。 柳 树 下 的 女 生 们 举 荷 当 伞 ,扯 着 嗓 子 叫着 ,纷 纷 向 我 们 伸 手 索 要 战 利 品 。

要 是 大 人 到 荷 塘 边 洗 农 具 ,我 们 就 跟 在 他 们 身边 。 当 农 具 搅 动 荷 塘 边 的 水 草 时 ,总 会 有 黑 鱼 露 出 水面 。 这 时 ,我 们 便 拿 来 事 先 准 备 好 的 扣 有 钩 线 的 长 竹竿 ,其 他 的 小 伙 伴 找 来 小 青 蛙 ,我 把 小 青 蛙 按 在 钩 尖上 ,小 青 蛙 不 停 地 在 水 草 中 跳 动 ,黑 鱼 误 以 为 其 他 动物 要 侵 占 它 的 地 盘 ,立 即 出 击 ,张 开 大 口 吞 噬“ 敌 人 ”,于 是 就 可 悲 地 上 了 钩 ,一 条 半 斤 以 上 的 黑 鱼 被 我 们 钩住 了 。 忙 慌 中 ,我 一 不 小 心 ,连 人 带 鱼 滑 进 荷 塘 里 ,水面 荡 起 层 层 涟 漪 …… 童 年 的 快 乐 时 光 ,也 漾 在 波 光 粼粼 的 塘 水 里 。

记 忆 最 深 的 ,莫 过 于 在 荷 塘 里 采 莲 了 。 看 着 荷 塘里 饱 满 的 莲 子 ,发 出 诱 人 的 阵 阵 清 香 ,心 里 痒 痒 的 。我 们 几 个 小 伙 伴 背 着 大 人 ,从 家 里 抬 出 大 木 桶 ,放 在荷 塘 边 上 ,让 女 生 坐 在 大 木 桶 里 ,我 们 在 荷 塘 里 一 手拽 住 大 木 桶 ,一 手 划 水 ,把 女 生 送 到 河 中 间 采 摘 青 色的 莲 蓬 。 后 来 上 了 中 学 ,读 到 刘 孝 威 的《采 莲 曲》:“ 金桨 木 兰 船 ,戏 采 江 南 莲 。 莲 香 隔 浦 渡 ,荷 叶 满 江 鲜 。房 垂 易 入 手 ,柄 曲 自 临 盘 。 露 花 时 湿 钏 ,风 茎 乍 拂钿 。”诗 里 完 整 地 刻 画 出 一 幅 鲜 活 的 采 莲 图 。 感 觉 这首 诗 就 是 我 们 童 年 的 真 实 写 照 ,是 那 样 的 美 妙 动 人 。

采 摘 一 堆 莲 蓬 后 ,我 们 把 大 木 桶 拖 上 了 岸 。 坐 在柳 树 下 ,头 顶 荷 叶 剥 莲 蓬 ,嘴 里 唱 着“ 送 哥 送 到 藕 塘边 ,荷 花 出 水 朵 朵 鲜 。 早 来 三 天 吃 嫩 藕 ,迟 来 三 天 吃老 莲 。”如 今 ,家 乡 的 荷 塘 里 的 荷 花 又 出 水 了 ,朵 朵 荷花 都 在 呼 唤 ,呼 唤 了 一 年 又 一 年 ,我 们 该 去 家 乡 的 荷 塘采 莲 了 。

一面土墙佟晨绪

在 我 的 童 年 记 忆 里 ,那 是 一 个 有 趣 的 地 方 。 尽 管 它当 时 是 那 么 破 旧 ,尽 管 它 现 在 已 消 失 ……

那 是 我 家 屋 后 的 一 面 土 墙 。 墙 体 很 单 薄 ,似 乎 风 一吹 就 会 轰 然 倒 下 ;它 千 疮 百 孔 ,斑 驳 的“ 身 体 ”上 被 捅 出一 个 又 一 个 小 洞 。

夏 天 ,蓝 蓝 的 天 空 飘 着 朵 朵 白 云 ,墙 外 花 的 海 洋 里蝴 蝶 翩 跹 、蜜 蜂 曼 舞 。 每 到 此 时 ,我 和 小 伙 伴 们 就 会 相约 来 到 土 墙 边 。 眼 前 是 一 大 片 绿 油 油 的 植 物 ,风 儿 吹来 ,涌 起 阵 阵“ 波 浪 ”,送 来 缕 缕 诱 人 的 馨 香 。 吮 吸 着 扑面 而 来 的 气 息 ,真 可 谓 心 旷 神 怡 ! 这 时 ,只 见 一 只 只 淘气 的 小 蜜 蜂 直 往 墙 上 的 小 洞 里 钻 ,这 引 起 了 我 们 的 极大 兴 趣 。 我 们 迅 速 找 来 小 玻 璃 瓶 ,掐 几 朵 花 塞 进 去 ,蹑手 蹑 脚 地 来 到 墙 根 儿 ,将 细 细 的 木 条 伸 进 小 洞 里 轻 轻拨 动 。 当 听 到 一 阵 急 促 的“ 嗡 嗡 ”声 时 ,我 们 便 迅 速 拿玻 璃 瓶 罩 住 洞 口 ,等 着 蜜 蜂 钻 进 瓶 子 。 然 后 ,我 们 拿 着各 自 的 瓶 子 比 谁 掏 到 的 蜜 蜂 多 。 但 看 到 瓶 子 里 的 小 蜜蜂 急 得 又 叫 又 闹 ,恨 不 能 撞 瓶 自 杀 时 ,我 们 忽 又 心 软 ,于 是 ,打 开 瓶 盖 ,将 蜜 蜂 放 归 自 然 。 重 获 自 由 的 蜜 蜂 在我 们 头 顶 盘 旋 几 圈 后 ,径 直 飞 向 花 朵 ,回 归 了 大 部 队 ,在 花 的 海 洋 里 忙 碌 起 来 。

月 朗 星 稀 的 夜 晚 ,萤 火 虫 也 不 甘 寂 寞 ,三 五 成 群 地翩 翩 起 舞 ,我 们 在 萤 火 虫 的 引 领 下 来 到 土 墙 边 。 你 听 ,这 儿 正 举 行 着 一 场 田 园 音 乐 会 呢 :蟋 蟀 、螳 螂 在 尽 情

“ 高 歌 ”,还 有 许 多 叫 不 出 名 字 的 小 虫 儿 在“ 伴 唱 ”。 我们 顿 时 来 了 兴 致 ,用 砖 头 临 时 搭 起 灶 台 ,从 家 里 偷 来 锅碗 ,摘 上 几 片 菜 叶 ,和 上 水 放 到 锅 里 之 后 ,便 开 始 了 我们 的 烧 煮 活 动 。 火 把 点 着 后 ,红 红 的 火 苗 舔 着 锅 底 ,欢快 地 跳 跃 着 ;烧 着 的 柴 火 发 出 噼 里 啪 啦 的 声 响 ,似 乎 在打 着 节 拍 。 不 知 过 了 多 久 ,空 气 中 飘 起 缕 缕 菜 香 。 揭开 锅 盖 ,腾 起 一 阵 烟 雾 ,模 糊 了 我 们 的 双 眼 。 吹 开 眼 前的 烟 雾 ,我 们 看 到 锅 里 的 水 正 尽 情 地 翻 滚 着 ,几 片 绿 叶上 下 翻 腾 。 舀 上 汤 汁 、捞 起 菜 叶 ,抿 一 口 、尝 一 尝 ,真 是世 间 绝 佳 的 美 味 !

那 时 候 ,土 墙 ,真 是 我 们 最 美 好 最 无 忧 的 乐 园 !可 如 今 ,土 墙 已 彻 底 坍 塌 ,黑 黑 的 泥 土 极 不 情 愿 地

散 落 一 地 ,似 乎 在 诉 说 着 一 段 故 事 、演 绎 着 一 场 离别 。 也 许 ,黑 黑 的 泥 土 还 记 得 ,它 们 曾 经 是 一 面 土 墙 ,记 得 当 年 那 群 天 真 的 孩 子 ,记 得 孩 子 们 的 蜜 蜂 和 他 们的 烧 煮 ……

夕 阳 西 下 ,夜 幕 渐 渐 笼 罩 大 地 ,满天 的 星 星 在 天 空 闪 烁 ,爱 跳 舞 的 女 人们 涌 向 广 场 ,穿 着 五 颜 六 色 的 裙 子 ,开始 了 美 的 旋 律 。

翩 翩 舞 动 的 身 影 ,裙 角 飞 扬 ,临 风摆 动 。 夜 色 下 ,仿 佛 油 画 上 的 颜 料 ,洇染 着 女 人 们 的 面 庞 ,使 每 个 人 都 增 添了 无 限 的 柔 美 ,步 步 生 姿 的 舞 步 ,修 长的 小 腿 ,把 女 性 的 婀 娜 之 美 展 现 得 淋漓 尽 致 。

我 从 小 就 对 裙 子 情 有 独 钟 ,认 为 裙子 最 能 够 展 现 女 性 之 美 。 小 时 候 ,家里 姐 妹 多 ,我 很 少 有 机 会 穿 花 花 花 绿绿 的 裙 子 。 物 资 匮 乏 的 年 代 ,母 亲 常常 把 大 人 穿 得 半 旧 的 长 裤 剪 成 短 裤 给我 们 穿 ,颜 色 大 部 分 是 黑 、蓝 、灰 。 我读 一 年 级 时 ,大 姐 穿 过 的 一 条 小 背 带裙 ,留 给 我 和 三 姐 穿 。 虽 然 裙 子 已 经很 陈 旧 ,可 我 第 一 次 穿 上 裙 子 的 心 情至 今 还 记 忆 深 刻 。 我 独 自 来 到 家 门 口

的 树 荫 下 ,兴 奋 得 转 呀 笑 呀 ,裙 摆 随 着我 的 转 动 飘 舞 ,那 一 刻 ,我 感 觉 自 己 像公 主 一 般 美 丽 。 由 于 我 和 三 姐 个 子 一样 高 ,母 亲 规 定 我 和 三 姐 一 人 一 天 轮着 穿 那 条 旧 裙 子 。

上 小 学 五 年 级 时 ,母 亲 给 我 做 了 件棉 绸 黑 裙 ,长 度 没 过 膝 盖 。 我 上 身 穿白 色 棉 布 短 袖 衫 ,大 姐 在 我 黑 裙 的 领口 和 口 袋 处 绣 上 一 两 朵 小 花 ,看 起 来俏 皮 可 爱 。 那 时 ,邻 居 家 小 女 孩 有 各种 五 颜 六 色 的 花 裙 子 ,每 天 打 扮 得 花枝 招 展 ,让 我 好 生 羡 慕 。 心 想 ,等 我 长大 了 ,一 定 穿 很 多 很 多 漂 亮 裙 子 。

裙 子 能 把 女 人 装 扮 得 妩 媚 多 姿 ,女 人 味 十 足 。 我 刚 参 加 工 作 时 ,领 到工 资 ,我 会 到 裁 缝 店 选 上 自 己 喜 欢 的花 布 ,做 上 几 条 裙 子 。 同 时 进 厂 工 作的 几 个 姑 娘 都 是 十 八 九 岁 ,是 女 人 最美 好 的 年 龄 。 每 到 夏 季 ,下 了 班 ,我 们就 三 五 成 群 ,穿 上 漂 亮 的 裙 子 一 起 逛

街 ,五 彩 缤 纷 的 裙 子 把 女 孩 们 装 扮 得妩 媚 多 姿 ,像 一 朵 朵 盛 开 的 夏 花 ,绚烂 、鲜 艳 ,走 在 大 街 上 ,成 为 行 人 眼 中最 为 亮 丽 的 风 景 。

古 代 文 人 对 女 性 美 的 描 绘 ,很 多都 与 裙 子 有 关 。 李 商 隐 的 :“ 郎 船 安两 浆 ,侬 舸 动 双 桡 。 扫 黛 开 宫 额 ,裁裙 约 楚 腰 ”生 动 描 绘 了 裙 子 的 式 样 ,是 依 照 少 女 纤 纤 的 细 腰 裁 剪 的 ,苗 条的 身 材 、合 体 的 长 裙 ,在 湖 面 的 微 风中 摇 曳 生 姿 。 孟 浩 然 的 :“ 坐 时 衣 带萦 纤 草 ,行 即 裙 裾 扫 落 梅 ”把 长 裙 的风 姿 描 写 得 曼 妙 无 比 。 元 稹 的“ 花 低愁 露 醉 ,絮 起 觉 春 狂 ;舞 旋 红 裙 急 ,歌垂 碧 袖 长 ”描 写 了 舞 女 红 裙 碧 袖 、歌甜 舞 旋 、令 人 心 醉 的 场 景 。

裙 子 宛 如 百 花 世 界 ,更 是 夏 天 最 明艳 的 花 朵 ,让 人 沉 醉 。 姹 紫 嫣 红 、繁 花似 锦 、摇 曳 生 姿 成 了 它 的 主 旋 律 ,裙 子因 夏 天 而 生 动 ,夏 天 因 裙 子 而 美 丽 。

泥巴里的游戏秦延安

裙裾飘飘令人醉刘满英

小 时 候 ,晚 上 别 说 电 灯 ,点 一 盏 煤 油灯,妈 妈 都 嫌 费 煤 油 。

晚 上 ,我 要 看 借 的 书 ,还 要 默 写 课文 。 妈 妈 纳 鞋 底 陪 我 读 书 。 我 催 妈 妈睡 ,妈 妈 说 ,你 睡 我 就 睡 ,共 一 盏 煤 油灯 省 些 。

这 天 正 学 习 着 ,忽 然 肚 子 咕 咕 叫 ,妈 妈 抬 头 看 看 我 说 :“ 饿 了 吧 ?”我 揉揉 肚 子 ,不 好 意 思 点 点 头 。 妈 妈 有 些迟 疑 ,那 时 ,都 用 大 煤 火 烧 饭 ,烧 的 面煤 ,火 一 旦 封 上 就 不 打 开 。 再 说 动 静

大 了 ,惊 动 了 家 人 如 何 得 了 ?妈 妈 盯 着 煤 油 灯 出 神 ,忽 然 ,她 对

着 我 的 耳 边 悄 悄 说 :“ 算 你 运 气 ,小 鸡下 了 鸡 蛋 ,我 给 你 煮 了 吃 吧 !”煮 鸡蛋 ,那 太 好 了 ! 妈 妈 蹑 手 蹑 脚 走 到 里屋 ,在 一 个 灰 陶 罐 里 ,摸 出 两 个 鸡 蛋来 。 然 后 ,来 到 我 的 跟 前 ,取 下 煤 油灯 的 玻 璃 灯 罩 ,用 削 铅 笔 的 小 刀 ,挑起 了 卡 灯 芯 的 圆 马 口 ,这 样 ,原 先 卡灯 罩 的 四 个 卡 子 成 了 四 只 脚 。 拿 来喝 水 用 的 搪 瓷 缸 ,往 里 倒 了 一 些 开

水 ,将 两 个 鸡 蛋 放 了 进 去 ,捂 上 盖 子 ,再 将 杯 子 放 在 那 四 只 脚 上 ,就 着 煤 油灯 煮 起 了 鸡 蛋 。 没 等 我 默 写 三 页 纸 ,听 到 那 杯 子“ 咕 嘟 、咕 嘟 ”唱 歌 ,鸡 蛋煮 熟 了 。

妈 妈 将 两 个 鸡 蛋 递 给 我 ,我 将 一个 给 妈 妈 ,妈 妈 将 鸡 蛋 剥 皮 后 又 递 给了 我 说 ,妈 妈 吃 鸡 蛋 不 消 化 。 两 个 鸡蛋 很 快 吃 进 了 肚 子 ,我 冲 妈 妈 笑 笑 说 :

“ 再 有 8 个 我 也 吃 得 下 !”后 来 ,妈 妈 用煤 油 灯 还 给 我 煮 过 几 次 鸡 蛋 。 统 考 那年 ,我 的 作 文 得 了 满 分 ,考 了 全 县 第一 。

至 今 ,我 的 柜 子 里 还 保 存 着 这 盏煤 油 灯 ,煤 油 灯 煮 鸡 蛋 的 日 子 ,我 永 远不 能 忘 记 。

煤 油 灯 的 记 忆张学伟

掩映 芳菲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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