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性素质 灯下 漫笔 - zgnt.net ·...

夜明珠 2020年3月27日 星期五

编辑：吴莹 组版：胡建新 校对：李蔚15

灯下漫笔

玉兰一瓣

芬芳一叶

感性素质□蒋长云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武汉，最早还是儿时从崔颢的诗《登黄鹤楼》，以及一本《黄鹤楼故事》小人书上知道的。说来也惭愧，这神往的地方直至去年暮春方才成行，终于圆了我多年的梦。

周日那天，春和景明，蓝天白云。参观了辛亥革命武昌起义纪念馆，心潮澎湃。武昌首义敢为人先，英雄之城实至名归。随着人潮，步至紧挨着的黄鹤楼公园。进门，抬头望去，但见金碧辉煌的五层楼宇，巍峨耸立于蛇山之巅，飞檐翘角，气势恢宏。山阴道上，古木参天，苍松劲柏之外，尽是满树繁花的百年楸树，还有花开如雪的槐树。这久违的楸树、槐树，在如今的通城倒是难得一见。想不到，于江城，今朝他乡遇故知了。

登斯楼——天下江山第一楼，凭栏高处，江风习习。滚滚长江浩浩荡荡，武汉长江大桥上火车风驰电掣、汽车川流不息，一眼望不到边的武汉三镇高楼林立，远方湛蓝的天空白云缕缕。这，不正应了五楼题匾上的“极目楚天”四个大字？

鸟瞰楼下台阶上的一对“黄鹤”铜雕作引颈冲天状，似也情境交融，咀嚼起古今咏颂黄鹤楼的诗篇，甚有一番味道。且不说唐代李白送孟浩然的那句“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还是他的“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抑或王维的“城下沧桑水，江边黄鹤楼”，单是宋代抗金名将岳飞的那句“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便是铁骨铮铮，风尘扑面，让人倍感历史的沧桑。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及至当代，毛泽东于大浪淘沙的1927年，伫立于长江之滨，嗷啸于白云黄鹤之乡，怀古思今，应物斯感，沉吟道：“黄鹤知何去？剩

有游人处。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到了解放后的1956年，他又写下了那首脍炙人口的《水调歌头·游泳》：“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今日得宽余。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风樯动，龟蛇静，起宏图……”端的是气势不凡，令人荡胸生层云。

让人感兴趣的，还有楼上展柜内陈列的古旧书籍。其间，不乏历代收录吟咏黄鹤楼诗篇的典籍、民国课本、《黄鹤楼旧感记》《东方杂志》等民国书刊。不承想，在众多画册之中，竟又重逢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黄鹤楼故事》小人书，真是亲切极了。

当然，要品味武汉，乃至荆楚大地浑厚的历史风韵，诗意黄鹤楼可能不够，于是乘兴又去东湖之滨的湖北省博物馆。

许是游人的心相通吧，冲它而来的特多。临到博物馆高台基、宽屋檐、大坡面顶的“品”字仿古建筑跟前，依然观者云集、欢声不断。但一进馆，多噤了声，周遭静静的。

馆内，“镇馆之宝”的元青花四爱图梅瓶，白釉洁净润泽，发色青翠艳丽，周身弥散着幽蓝神采，堪称绝品。“天下第一剑”越王勾践剑，通体菱形纹饰、鸟篆文字精美，熠熠生辉，寒光四射，叹为观止。据说，试过，它能划破16层白纸呢。不消说，那悠悠楚风、千古绝响的曾侯乙编钟格外吸睛。65件青铜镈钟、甬钟、纽钟，分3层悬挂在遍饰彩绘花纹的钟架上；而每层的立柱，皆由一个紧腰窄袖、气宇轩昂的青铜佩剑武士，巍巍然托举着横梁，让人油然而生黄钟大吕的联想。听着讲解，长了知识：曾侯乙编钟是我国迄今发现数量最多、保存最好、音律最全、气势最宏伟的一套编钟。它比欧洲十二平均律键盘乐器的出现，要早2000年。难怪，它首批荣登CCTV《国

家宝藏》第一季呀。不过，更妙的莫过聆听编钟乐舞，一场

复原2400年前的楚风雅乐。舞台上，钟磬交错，笛箫争鸣。峨冠博带身着华丽古装的小乐队，演奏了《哀郢》《楚殇》《流水》《彩云追月》等名曲。有长袖翩跹的舞者，合着悠扬的排箫与古筝，跳起了楚韵十足的“翘袖折腰”之舞。不时，编钟作和声铺垫、应答和烘托，待乐曲进入高潮时，演奏者用彩绘木棒敲击最大的几个甬钟，雄浑的低音余韵悠长，绕梁不绝……想来，这就是孔子所谓“金声而玉振之也”的“金声”吧。

都说“没逛过户部巷，等于没来过武汉。”逛过时尚的楚河汉街，就在杜莎夫人蜡像馆对门的气味图书馆茶歇时，为尝口汉味美食，大家选择去户部巷。尽管我本来对吉庆街很是向往，武汉作家池莉的小说《生活秀》中风姿不凡的来双扬就来自那里呢，但听说此地新近整修，只得留待下回再访了。

还别说，户部巷名不虚传。一到户部巷口，璀璨的霓虹灯下，氤氲的香气袭面而来。店堂、排档应接不暇，网红的周黑鸭、精武鸭脖、洪湖田螺与荸荠、香肠莲藕、“李疯子手抓虾”“状元烤猪手”“黑色经典长沙臭豆腐”等等，实在香得不行、馋得不行。人声鼎沸中，好不容易入座“蔡林记”，点了心仪已久的热干面，爽弹筋道的碱面淋点酱油，配上酱牛肉、脆辣的萝卜头、滴翠的葱花，芝麻酱一拌，神来之笔一般。至于舌尖上的喜悦，就更别提了。再叫了些三鲜豆皮、汤包、武昌鱼、蛋酒，一个个吃将来，又怎一个爽字了得！

武汉此行，虽只浮光掠影，但好比人生只如初见，已然陶然入梦。于今想来，时隔一年，却恍如昨日，历历在目。唯盼武汉的春天早日到来，好再去寻梦！

抗疫宅家的日子里，阅读了罗应中所著《人一生必看的100部电影》，书中记叙了诸多发生在台前幕后的甚至闻所未闻的故事，读来倒也有趣，闲下时突然萌发将100部电影名字编个荒诞短文的念头，纯属虚构，且自娱自乐吧。

话说在那遥远的《摩登时代》，古老的《卡萨布兰卡》，来自《阿拉伯的劳伦斯》和《莫扎特》为了《拯救大兵瑞恩》，愣是从《辛德勒的名单》中挑选出了《十二怒汉》和《七武士》组成突击队，他们凭借着点滴《记忆碎片》，沿着《日落大道》《西北偏北》方向一路前行，跨过《桂河大桥》后，直接翻《后窗》进入《潘神的迷宫》，一举查获了《美国X档案》，从而证实了《马耳他雄鹰》与《愤怒的公牛》确有关联，还获悉《历劫佳人》在参加《2001太空漫游》时，目睹了《第七封印》里生命的闪光，不幸被说成是《第三者》而不得不《大逃亡》。

由《公民凯恩》当向导，突击队员们《热情似火》，他们身着《全金属外壳》，借助于

《料理鼠王》表演的《致命魔术》，喷发出一束束《暖暖内含光》，与《大白鲨》和《火车怪客》会和后迅速《从海底出击》。当行进至《罪恶之城》的《罗生门》时，忽然从《卢旺达饭店》的《桃色公寓》里传出《碧血金沙》般的《梦之安魂曲》。都说《天使爱美丽》，美妙的《蝴蝶梦》瞬间还是醒了。《无间行者》与《发条橙》奏响起《雨中曲》，一鼓作气越过《光荣之路》，向《黑客帝国》挺进！

突击队里的《教父》原本是《钢琴家》，与《教父2》是孪生兄弟，年轻时参加了《搏击俱乐部》，后来两兄弟跟随《象人》《史密斯先生到华盛顿》，投入《星球大战》。在《飞越疯人院》战役中，因《巨蟒和圣杯》变《异形》后又《闪灵》了，使《洛城机密》遭泄露，最终导致了《帝国的毁灭》。

据《低俗小说》记载：他俩后来在《大都会》与《彗星美人》偶遇，落入了《骗中骗》，目前《老无所依》。前不久因为在《唐人街》《杀死一只知更鸟》，被作为《非常嫌疑犯》

遭到拘捕。《黄金三镖客》出庭指控这对《双塔奇

兵》犯下了《七宗罪》，要求《双重赔偿》。曾经作为《满洲候选人》的《奇爱博士》不想再做《沉默的羔羊》了，他怀着《勇敢的心》在《上帝之城》果断点亮了《城市之光》。

不料《夜长梦多》，在《审判日》那天，《码头风云》变幻异常，曾获得《夺宝奇兵》称号的《的士司机》真不算个《好家伙》，摆出一副《魔戒再现》的样子，非得把《美国往事》里的《侠影之谜》描述成《西部往事》里的《惊魂记》和《迷魂记》。

经过《美国丽人》《千与千寻》的指认，出现了《异形2》大逆转，其实《这个杀手不太冷》，一场沸沸扬扬的《窃听风暴》总算真相大白，罪魁祸首《M就是凶手》。

《肖申克的救赎》终于开始发力，突击队在《帝国反击战》中以《王者无敌》之勇气，一路痛打《落水狗》，一举登上了年度《风云人物》榜，在《现代启示录》里浓墨重彩地写下了《阿甘正传》新篇章。

偶与一个央企驻通公司的朋友茶叙，听他聊起在北京系统内培训时听的一个讲座。说一个音乐学院的院长公开讲，音乐是不需要理解和懂得的。我顿时像他乡遇故人一样地激动起来，“那院长是中央音乐学院的，姓周？叫周海宏？”“是的，好像是姓周。”同样内容的讲座我当年在南通也听过，给我很深刻的印象，而且一直脆生生地记得，当时还激动地把它第一时间写在了博客里。

晚上回来，打开荒芜多年的博客，翻出当年所记的日志。日志显示，那场“江海大讲坛”的讲座已是整整10年前的事。10年了，那个周院长还在坚定地向大众灌输着他的理念，真是有情怀。

我把日志来来回回地又读了两篇。文章一经写出，真是跟作者分了彼此了，感觉是在看别人的文字。日志中所记载的音乐的启蒙、理念的颠覆、意识的启发，让我又一次回到了现场聆听时的激动。周院长的演讲，以及他关于破除对音乐的误解、加强民众艺术教育的大声疾呼，让我觉得有必要将日志整理出来发表一下，以作为声援和响应。

当年这个题为“走进音乐的世界”的讲座很吸引我，还提前去要了票。我爱音乐，但是门外汉，期望着能有一个入门的培训。但最终两个小时听下来，只是转变了我对音乐的观念，没有入门培训；反倒是告诉我，音乐、即便是严肃的交响乐也无所谓“门”。欣赏音乐无需入门，这是很雷到我以及在场市民的。

博客里记着一些当时速记在手机里的概念和核心词语，分别是“视觉性”“语义性”“联觉”“情绪的艺术”“耳朵的美餐”“心情的速记”……

周院长说，音乐无需“懂”。高山流水、伯牙子期的典故有很大的误导性，它使许多人对音乐产生敬畏之感，认为自己没有音乐天分、不懂音乐、不是知音者，所以不会听懂音乐所表达的内容，故而对音乐敬而远之。其实音乐的表达不同于美术、文学，她确实没有“视觉性”和“语义性”，她不能明确地表达很具体的内容。不仅普通百姓，即便是专业的音乐人士，也不能很具体地听懂音乐，判断出曲作者所要真正表达的东西。音乐从来只是为了悦耳。她是耳朵的美餐。能悦耳、能让你有审美的愉悦，你就是听懂了。

周院长又说，音乐还能够让人产生“联觉”。即不同的音高、节奏等能让人有不同的联想和感觉。他放了许多曲子，我们从他提供的选项中，听出了高山、大海，分辨出了马蜂和蝴蝶、长夜和黎明，听出了洪长青、南霸天，也听出了哪个是洪长青出场、哪个是洪长青就义。

周院长说音乐是“情绪的艺术”“心情的速记”。真的，很神奇，我们所有的普通市民都从《芬兰颂》中听出压迫、反抗和胜利。

总之，这次讲座让我开了眼界、长了见识。我相信他讲的是对的，因为听上去很对。

而接下来他讲的艺术教育的重要性，显然更让我有所得。尤其“感性素质”这个词，让我一直牢记至今。

周院长认为，人的素质应包括理性素质、情感素质、感性素质。理性素质的培养能让人知“真”、情感素质的培养能让人崇“善”、感性素质的培养能让人享“美”。前两项素质，全社会都在重视，而感性素质的培养存在缺失。要提高感性素质，必须重视艺术教育。

艺术教育缺失，整个社会感性素质低下，感性素质的培养落后于生产力发展，会导致一些令人心痛的破坏。他用实景照片作了举例。青岛崂山景区，开山拓地建商品楼，把景区的一座青山活生生弄秃了，活生生地破坏了天地之间的大美。他说生产力不高、经济不发达的时候，开山建房是有难度的，青山依旧在；而生产力发达了，感性素质跟不上，生产力就容易变成对美的破坏力。

对于一个人来讲，没有感性素质，会缺少对美的理解和享受，人生就会很贫乏无趣。他列举了一个在漓江游船上呼呼大睡者的图片说，旅游业的兴盛从一个侧面说明民众富足了。但缺少了感性素质，对甲天下的山水也毫无审美感觉，这样的富足人生也还是不精彩的人生。

艺术教育应该是纯粹的，只奔着审美的目标。她抵挡不住物欲横流，也容不得急功近利。她应该不单纯是艺术考级，不为了高考加分，更不能是为了升学而曲线救国的艺考突击培训。

感性素质不像理性素质、情感素质那样有相对明晰的是否标准、优劣区分。所以培养感性素质、提高艺术修养要求颇高，实施很难。

抖音上，江湖书法点赞者众，而真正的书法家，少人问津。我家所在街区的一个老人，心血来潮描了一阵毛笔字，婵娟、（蝉）娟还傻傻分不清，却自负得很，花大钱参加了一些“大赛”、很获得了一些“大奖”，也就可怜地自认为大师了。问题是还设馆教学，还真有不少家长只认“证书”不认艺术地把孩子送去。我每每走过去，总会想起周院长、想起“感性素质”这个词，为那些家长、那些孩子也为那个老人感到一些悲哀和无奈。这可怎么是好！

无稽之谈□史国华

怀想武汉□陈健全

春光融融家园美

陈顺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