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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人生

亲情

乡土乡土

又是一年艾蒿香□刘希

忽闻艾蒿香，那一缕清香的童年味道，仿佛妈妈的手，把我轻轻地牵进故乡。

在我的家乡，每到端午，家家户户都有插艾蒿的习俗，不是象征性地插上寥寥的几枝，而是插上一大把。有的老人，甚至在老屋的门框上，钉了一个长钉，然后将艾蒿捆好悬挂在上面，我奶奶就是。我总笑她这样影响观瞻，可她却咧着没牙的嘴笑开了：“你闻闻多香啊。”每年这个季节，她都要割上好大一捆，晒干后细心地收藏着，每遇到城里客人来，她总是会拿出一大把送给人家，然后跟人细数艾蒿的功效：去毒、防暑、驱蚊、避邪。

我的童年，是伴着艾蒿的香气长大的。每年的清明前后，我家房前屋后的小路旁，总会长出一片郁郁葱葱的艾蒿，开出嫩嫩的黄花，几场清明的雨过后，田野里、水岸边便绿草茵茵了。艾蒿也星星点点地夹杂其中，嫩生生，绿油油，在暖暖的春风里摇曳着，顾盼生姿。那是我最高兴的事，因为我可以吃上艾蒿粑粑了！

每当这时，每家每户，都要提着竹篮出去，干嘛，采艾蒿去。采艾蒿只需沿着水沟走，水盛处，艾蒿也长得肥嫩繁茂。刚吐绿的嫩叶儿，弱不禁风地摆弄着身姿，忍不住掐一根最嫩的叶儿，放在口中慢慢咀嚼，发觉微苦过后，有丝丝清凉透彻心扉，那种艾蒿特殊的味道。

这种草虽然有些清苦，但洗净过后，将艾蒿揉碎捣烂，去了

苦水，和进糯米团子里去，蒸熟或是油炸了吃。母亲做的青团香糯柔软，香味浓郁，虽筋道却不粘牙，带着清新艾蒿味道的青团，咬一口，全是春天的气息，我一下子能吃好几个。

在我的家乡，艾蒿是一种极其普通的植物，荒野，地头，池塘水边，遍地都是。艾蒿不仅可以做成美食，也是一种药材。记得小时候，我每次磕磕碰碰出了血，父亲会随手扯一把艾蒿，嚼碎后敷在我的伤口上，艾蒿不仅能止血，还有止疼的功效。蚊子漫天飞舞的盛夏，没有蚊香驱蚊，奶奶总会在竹床边燃起一把干艾蒿，熏一会儿后，蚊子就飞远了。我那时候以为蚊子是怕烟，后来才知道，蚊子是怕艾蒿的味道。

坐月子的女人需洗艾水是家乡人的习俗，用艾蒿、金银花藤、枫树果等随处可见的植物，煮一锅水，用滚烫的水熏蒸半个小时，老人认为这可以祛除新妈妈身上的寒气，这有点像现在的桑拿浴，沐浴完后全身轻松。

我后来翻看《本草纲目》，看到上面清楚地记载：“艾蒿气味苦、微温、无毒、治百病，止吐血、妇人漏血，利阴气，辟风寒。”所以也有人称艾蒿为“医草”。难怪在我的记忆里，艾蒿是我生活的好伙伴，寸步不离。

又到了端午佳节，空气里早已弥漫着艾蒿的芳香，我的心，沉醉在这大自然赐予的神奇的芬芳里，幸福的心里尽是满满的祝福：祝愿伟大的祖国繁荣昌盛，祝福亲朋好友吉祥平安。

感悟感悟

心语心语

水满羌江 老龙 摄

雅风雅风总第总第11451145期期

2018年6月17日编辑/庞茂龙 校对/庞茂龙 组版/黄晓萍 文学 03电话：2222226 邮箱：2472168772@qq.com

星期日

儿子，父亲节我想与你聊一聊□ 李晓

儿子，这些年来，每年的母亲节，你就要给你妈妈快递送上礼物。一束鲜花，一件衣服，一瓶化妆品（你真是细心啊），还有你挑选的零食……每当收到你的礼物，你妈啊，总是感动幸福得落泪，你妈是一个很感性的人。你妈还对我说，真没白养一个儿子噢。

或许是为了表达对父亲母亲的同等感情，父亲节紧接着五月的母亲节来了。不过父亲节，儿子你却有些纠结了，到底给爸爸送啥礼物呢。

儿子，最好的礼物在心中。趁这个男人的节日，你今后也要当父亲的，那父子俩就好好聊一聊吧。你即将大学毕业，走向属于你的生活。我和你妈妈，突然感到很孤单。我俩聊的话题就是当我和你妈妈年老了的事儿。

一个人到了啥年龄为老，这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我而今人到中年，有时还觉得年轻，跑五公里没啥问题，爬二十楼没啥问题。但我明白，人之老去，是不可抗拒的事。有时候，就像秋风扫落叶一样，衰老其实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明白这个道理以后，我才有所思想准备，哪天走路、爬楼、吃饭，感觉吃力了、气喘了、减量了，我就能够从容一点，少一点感叹，因为，这是我早已意料之中的事。我想那时候，儿子，不管你在或不在我们身边，但我和你妈应该欣慰地看到，你早已不用我们操心了，你已经凭自己实实在在的能力，养育着你和你的家，对社会，还要有所贡献。我和你妈知道，你的天资一般，没一点艺术爱好，也没啥特异功能，如果你过着烟火人间普普通通的生活，儿子，我和你妈就放心了。很多有出息的孩子，都和父母隔得很远，我们也见过那些父亲母亲，偎依在养老院的墙角，流着口水，想给孩子打一个电话，但孩子们总是很忙，尽量少去打扰，甚至年迈的父母，都记不起孩子的电话了。这样的孩子养起来，其实尽孝很少，倒是那些很普通很平常的孩子，围绕在父母身边，给老爸老妈打洗脚水，在床头擦洗身子，在厨房炖汤，搀扶他们出去晒太阳，或者给老爸老妈翻看一册家庭老影集……

所以，儿子，我们不再为你的平凡，像年轻时候那么焦灼，去和邻居刘大爷家出国留学的孙子做比较，一些痛苦，就是那样比较出来的。到那时，如果我们需要你了，儿子，希望你出现在我们身边，我们能够自理地生活，尽量自理，少给你和你的家人添麻烦，这不是客气，是我们自己对自己的祝愿。

儿子，我和你妈年老了，经济上的问题，不用你操心，我和你妈都有养老金，一日三餐，不用大鱼大肉，吃个七分饱就可以了，一到晚上，睡得着觉就行了。我也没啥不良嗜好，就喜欢看一点闲书。到那时，也许我还出门，颤颤巍巍去书店买一本书回来，坐在老藤椅上随风翻阅，但看着看着，就看错了行，就打鼾睡过去了。假如那时我出门，连回家的路也认不得了，患上了那种可怕的病，就是老年痴呆。如果有天，当你站在我面前，我已认不得你了，就像我的老奶奶，那年她痴呆了，对她的儿子，也就是你爷爷喊“叔叔”，你爷爷当场就落泪了。儿子，如果遇到了那情景，希望你不要嫌弃我。还

有你的妈妈，如果我真老年痴呆了，她能不能像里根夫人南希那样，不离不弃地伺候着老年痴呆的丈夫。至于你，儿子，不要让我太邋遢，你尽量帮我收拾得干净一点，哪怕我痴呆了，也让我过上一点有面子的生活。

儿子，爸如果真痴呆了，有一天进馆子吃饭，是不是像公益广告片里的那个痴呆老头儿，抓起饺子就往衣服口袋里塞，喃喃着说，我儿子最喜欢吃这个了。我不知道，真遇到了那一天，我会不会也往自己口袋里塞你当年喜欢吃的虾子、牛排、清蒸鱼……但一些根植在父亲心里的记忆，永远不会衰老：你生下那天的第一声啼哭、你妈妈深夜背着你上医院跌跌撞撞的身影、你上学后淘气气得我和你妈眼泪花花的样子、你用零花钱给我买回第一双袜子的那天……

儿子，当我和你妈老了，我们只是想，你不要烦躁、责备我们衰老时的模样，偶尔陪伴在我们身边，能够感受到生命之河的源源流淌。你要明白，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们一样老去，生命，原来是这么美的轮回。

我是在接到姐姐的来信之后，才知道父亲患了轻度中风。百里之外的我，不可能每天回老家侍奉在病榻，只有将父亲接到我所居住的小镇来休养，以尽我这飘泊在外的儿子的一点孝心。

父亲退休前，是县电台的老编辑。由于常年伏案工作，他年老之后身体渐渐佝偻，行动也日渐迟缓。中风后，腿脚越发不灵便，走起路来也更加蹒跚。看到父亲整日独坐在家中，甚是寂寞，我的心中很是不安。我思

忖再三，决定每天陪父亲散散步，以锻炼他的腿脚的功能，父亲也欣然同意。

第一次陪父亲散步，我特地把楼梯的扶手擦拭干净。傍晚，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父亲，慢慢地迈下楼梯。父亲半倚在我身上，吃力地挪着步。蓦然间，我感到了父亲的苍老。父亲的脸上爬满了皱纹，满头的青丝变成了苍苍白发。看着他那佝偻瘦弱的身躯正一步步艰难地挪动，我的心中不禁隐隐作痛，一种内疚感油然而生。

夜幕低垂，暮色苍茫。我与父亲

在马路上边走边聊。我给他讲述我工作中的进步、生活上的烦恼。父亲则回忆起我们姐弟几个儿时调皮顽劣的趣事。在我童年的记忆中，父亲是很严厉的。现在听他津津有味地讲述，我才体味到父亲对我们沉甸甸的亲情。

从此，每当残红褪尽，暮霭氤氲，我都要陪父亲在马路上散步。与父亲散步，常常使我获益匪浅。我业余时间喜欢“爬格子”，每当我将发表的新作交给父亲，父亲总是相当认真地审

读。而后，在当晚的散步中，父亲便毫不留情地“评头论足”：哪篇文采不够，哪篇构思欠佳，我耐心地听着，内心充满了对父亲的感激。

每日坚持不懈地散步，使父亲的腿力有了明显好转。三个月后，父亲步履不再那么维艰，走起路来轻松了许多。于是，他执意要回老家去。送父亲上汽车时，我叮嘱他以后一定还要天天锻炼，并告诉他，等我买了新房，我要接他来长住，要天天陪他散步。

曾经，你以为毕业是很遥远的事情。

读大一的时候，你觉得时光过得真慢，想想要在这里生活四年，你就有些沮丧。每当看到学长、学姐们在毕业季里拍照、喝酒、唱着忧伤的歌，你不屑一顾，心想真是矫情。

没想到时光如愈敲愈紧的鼓点，你还没有好好感受大学生活，就走到了毕业的季节。如今，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那个人是你了。

这一刻，你才感受到内心是多么留恋不舍。

你像个傻瓜似的混到学弟学妹的教室里听了一天的《数据库原理》。课堂上，你全神贯注地听讲，老老实实记笔记，再也不嫌它枯燥。下课了，你一步一回头离开教室，心里责怪自己荒废了太多光阴，到了离开的时候，才明白什么叫珍惜。

曾经熟视无睹的校园风景，此刻

也让你恋恋不舍。你和宿舍的哥们在校园里来来回回地走，走遍了角角落落。你拍了好多照片，学校图书馆、教室、食堂、操场、林荫大道、校园后面的林场，都在你的相册里占了一席之地。甚至食堂里的桌椅、橱窗里的广告画、茶炉房里的暖水瓶，也上了你的微信朋友圈。这里的一草一木你都想好好保存下来，你知道会想它们的。

你后悔以前总嫌弃学校，抱怨自己高考失误，假如多考十五分，就能上隔壁那所国内知名的高校。可是在离别的时刻，你庆幸在这里度过了四年美好的时光。在这里，你遇见了优秀的师长，最好的朋友，你也经历了那么多的锻炼和成长，你一点一滴的成绩都离不了母校。

如今，和同学在一起，你倍感亲切。四年里，你们也有过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时候，甚至你还和两个同学

闹过很深的别扭，可是现在，那些小过节都烟消云散，你们又成了好兄弟。

离校前的那些日子，你重新逛遍了这个熟悉的城市。你边走边看，内心无限感伤。那阵子，你的饭局真多，几乎每晚都和同学一起吃饭、喝酒，但往往喝着喝着你们就都不说话了，好像所有的感慨和不舍都沉进了酒里。

你把你的塑料盆、暖瓶还有一些学习用具送给了你暗恋的学妹。直到这一刻，你仍然没有勇气对她说“我喜欢你”。和她告别后，你走到楼下，这才想起还从没有送过她一束花。你跑到校门外的花店，买了一束紫色的勿忘我，鼓起勇气在学妹惊讶的目光里，把花递过去。你红着脸笑笑，不知道说什么，挥挥手，转身离开。

在和班里同学的散伙饭上，大家都不再掩饰感情，不少人吃着吃着就哭了。那晚，你们说了好多话，好像要把今后的话都在这一晚讲完。天很晚

了，大家顶着满天晶亮的星星，走回宿舍。路边大团大团的紫薇花在寂静的夜里，不知忧愁地开着，空气里散发着好闻的香味。你太累太困了，没有洗去脸上的泪痕，就沉沉睡去。

你是宿舍最后一个离校的。你望着空空的床铺，眼前又映现出他们的笑脸，往日欢乐的嘈杂响在你耳边。你有些愣神，感伤就像一张大网把你紧紧缠住。外面，不知从哪一间宿舍飘来一阵歌声，“当你背上那份行囊，卸下那份荣耀，我只能让眼泪流在心底，面带微笑，用力挥挥手，祝你一路顺风”，听到这里，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离校的时候，你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慢慢走出校园。走到校门口，你回过头来，再一次凝望那一片熟悉的风景。你在心里默默地说，母校，再见，我会为你争光……

在都市里东拼西杀南征北战，总有内心疲累的时候，一颗心特别向往乡村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伺花弄草，种田养鸡，宁静而闲适。

也许，乡村生活是每个人内心的大后方，是心灵永远的退路。当前路不通的时候，就会想到乡村，就渴望回到与世无争自由自在的地方。在中国，几千年来一直以农业为主，即使土生土长的正宗城里人，往上数三代，说不定就来自哪个小山村。即使祖祖辈辈都是城里人，也会有几个乡村亲戚，也曾去过乡村做客，绝大多数人对乡村生活并不陌生。而那些在乡村长大，后来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不管人生如何成功，生活如何得意，总会在独处无人之际，一颗心偷偷回到乡村里，去重温当年的生活场景，寻找那曾经熟悉的乡邻。

也许，我们并不是想过真正的乡村生活，只想在紧张工作之余，让僵硬疲乏的身体得以舒展，让绷紧的神经可以松弛。我们羡慕拉家常可以拉上半天的乡村人，我们羡慕打麻将可以从早打到晚的大爷大妈们。如果把工作和事业，家庭与朋友暂时放到一边，我们也可以不要那么累。当一觉睡到自然醒是很多人奢望的时候，乡村人在阳光下伸着懒腰，对着地上的树影摇头点头，说不上是责怪，是欣慰，是恍然大悟还是骂它调皮，或许啥意思都没有，这就是乡村人对时间的态度。同样的时长，在城市被缩短，在乡村就被拉长，从这个意义上讲，乡村人的寿命远远

长于城市人。不过，现在的乡村生活早已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乡村生活。与乡村生活的诱惑相比，城市对乡村人的诱惑更大。向往乡村，很多人只不过是一种意识一种习惯，而向往城市生活的农村人，纷纷义无反顾地进城，来实现他们在城市里的梦想。乡村人进城，本来还带着乡村的淳朴，带着乡村人的善良，这种良善之风本来可以吹一吹城市人热胀的头脑，多一些人性本来的美好。可是，越来越多的乡村人被城市同化，他们被迫戴起冷漠的面具，穿上刻薄的外衣，只有这样才更像城市人，才不会被轻视与排挤。城市也许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在吞噬着属于几千年乡村生活的良善本质，很多人意识到了这点，才会在不自觉间接受乡村生活的诱惑，这也是人的一种本能。

或许，我们换一种思维，认为城市只不过是个人口比较集中的乡村，只不过道路宽阔些，楼房高大些，这样我们心里的乡村诱惑也会被淡化。本来，乡村城市化的步伐越来越快，传统意义上的乡村越来越少，那种过着古人一般生活的乡村人几乎绝迹。这是时代的进步，这是历史的选择，尽管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都在向往乡村生活，也许只不过是对过去美好生活的留恋，对逐渐失去的生活方式的一种内心挽留。其实，去往乡村生活并不算难，却没有几人成行，这就说明乡村生活仅仅是一种诱惑，是一种心理安慰。

乡村生活的诱惑□谢观荣

陪父亲散步□吴 建

走过毕业季□邓迎雪

开奖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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