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百味 老了以后的爱情模样 诗以言志袍。m号,及膝,穿了好几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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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2019 1 8 日 星期二 责任编辑 叶 丹 古华风 本报地址:奉贤区望园南路1288 83 号卓越世纪中心5 号楼19 层 电话: 67110518 (办公室) 67110519 (传真) 发行67110518 邮编: 201499 印务照排 电话: 67110518 上海浦东彩虹印刷厂承印 人生百味 人生百味 与院长同台庭审 望海阁闲话 望海阁闲话 郑月红 “今天的庭审到此结束,择期开 庭”。当!“退庭!” 伴着何斌院长手中的法槌落定 和他铿锵有力的话音,刚才挤满了 第十三法庭旁听席上的近30名从 安徽等地赶来的被告人家属、亲友, 以及站在被告席上的谢某某,脸上 各有心事。 庭审戛然而止,是因为开庭不 到十分钟,涉嫌盗窃罪的被告人谢 某某对指控的罪行有几笔翻供,以 及辩护律师也对其中的指控提出质 疑,所以审判长认为本案依法不适 用简易程序进行审理,应当转为普 通程序。而出于对案件审理的负责 态度,果断作出改日开庭的决定。 这是当天何院长主持庭审的第二个 案件。走出法庭时,何院长对主审 本案的李晓杰法官表示, “案件转为 普通程序审理了,对于全案审查尤 其是被告人及辩护人有异议的几节 事实要重点研究。”说着匆匆赶回办 公室。 具有丰富办案经验的何斌院长 戴着眼镜、中等个子、不胖不瘦,比 电视上所见的肤色稍黑些,儒雅的外 表下透着随和。他目前担任上海奉贤 法院党组书记、院长一职。一见面就 对李法官说: “今天开庭的诈骗和盗 窃两个案子都准备好了。”简单的一 句话,拉近了领导与干警的距离,为 人谦和溢于言表。我作为一名人民陪 审员跟在院长身后走上法庭时,既兴 奋又紧张,但更多的是自豪感。一位 女法宣干警在拍照,坐在何院长边上 的我,不时地提醒自己要坐端正,注 重开庭的每个细节,珍惜这次和院长 同台庭审和学习的机会。 当一切庭审工作准备就绪,被 告人被带入法庭时,担任审判长的 何院长立即叫法警把械具打开。第 一个审理的案子是陈某某涉嫌诈骗 罪。当询问被告人对今天出席庭审 的相关人员是否提出要回避时,被 告人转身指着旁听席上的一位女子 说,“让我老婆回避”。审判长说,这 不符合法律规定的回避事由,法庭 不予支持。原来被告人与被害人顾 某(女)在网上认识,被告隐瞒已婚 事实与其交往,并编造各种理由骗 取对方钱款十多万元,用于还债、个 人消费等。陈某某被捕后,如实供述 了上述罪行。被告人陈某某当庭也 承认了指控的全部罪行。公诉人周 颖表示,诈骗十万元以上属金额巨 大,但鉴于被告人认罪和退赔的情 况可酌情考虑刑期。法律援助律师 也表示被告人没有前科,又认罪认 罚。且在家庭经济困难的情况下筹 资赔偿了被害人六万元,余款还会 尽快还清,建议缓刑。审判长宣布休 庭十分钟,合议庭就本案的判决达 成一致意见后,继续开庭,何院长当 庭宣判,被告人陈某某因犯诈骗罪 判处有期徒刑三年零三个月,并处 罚金五万元,退赔被害人钱款五万 四千元。当!“闭庭!” 在等待第二个盗窃案开庭的间 隙,何院长对身边的审判员李晓杰、 法官助理盛俊杰提出了刚才庭审中 相关细节和法官通道等方面问题的 改进意见。此刻,何院长不只是台 上那个正气凌然的大法官,更多是 法院掌门人对细微处的把控和认 真,在和颜悦色中处理着工作中的 琐事。 自从笔者担任人民陪审员一年 以来,曾与十多名法官同台庭审四 十多起刑事案件,对这些穿着制服 或法袍、佩戴红色国徽的法律专业 人士一直心怀敬意。一场场庭审,一 次次休庭,一声声法槌落定声,代表 了公平正义,也彰显了法官们的人 格魅力。在新的一年来临之际,谨以 此文向所有的法律工作者致敬! 这一路的旗袍情缘 艾院 心灵感悟 心灵感悟 高明昌 因为又要穿旗袍参加朗诵比 赛,一时兴起把家里前前后后添置 过的旗袍整理了一番,传统加改 良、短袖加长袖,十几件是有的。 记忆里,最早的那件改良旗袍 是在大学里买的。大约是快毕业 了,自觉应该打扮得成熟一点儿, 以迎接全新的生活—做个真正 的社会人。在芜湖鸠兹广场附近的 步行街上,一眼看中了那件白底小 碎花的无袖连衣裙,因为领口的设 计和修身的款式很接近旗袍,所以 我一直认为它就是改良版的小旗 袍。M 号,及膝,穿了好几个夏天。 后来,那件承载着青涩年华里诸多 期许的小旗袍一直存放在衣柜里, 成了恋旧的代名词。 最喜欢的那件旗袍是来上海 后买的第一件旗袍。送走了来沪后 带的第一届高三毕业生(我当年教 高三加一课—历史),在某个神 清气爽的周末去逛商场,清晰地记 得,在南桥金叶商厦的一家旗袍专 卖店里我看中了一件黄底配白色 小花的长旗袍,挂在特价区,低开 衩,及脚面,大小正好。穿着那件很 满意的旗袍,得到了不少同事的赞 许,更有人打听店铺。只是,一分价 钱一分货,几个礼拜后,这件穿着 率挺高的旗袍就出现了裂缝、抽丝 等现象,想去同一家店里再买一 件,已然断货。心里倒是遗憾了好 一阵子。好衣仿佛也是难求的。 后来,学茶艺的过程中,我对 旗袍更是情有独钟了。在数次来往 于七宝老街的学习之路上,在摩肩 接踵的人流里,我仍然对临街的多 家旗袍店铺投去了热切关注的目 光。消费其实是理性的,买什么样 的花色和款式,心里有自己明确喜 欢的标准。所以,也是看的多,买的 少。倒是出于参加某些茶艺展示活 动的需要,而在淘宝网上精心地选 购了好几件旗袍和民族风的服装。 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当属那件 中袖的白底青花的小旗袍。几年 前,穿着它拍了个茶艺的微课视 频,当时初次接触微课,懵懂之中 仿佛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但是那 件小旗袍却是自己为了拍摄活动 精心网购的,在南郊宾馆的茶室里 拍摄时还引来几个围观的客人。后 来,穿着它参加了民革党派组织的 迎新活动,和支部的姐妹们排了个 旗袍秀,试过家中的几件旗袍,大 家说还是这一件的舞台效果最好。 大约是白色打底能够更好地衬托 肤色,而青花颇具民族特色。但是 这两年我已经不大穿了,过于年轻 和修身的款式仿佛总在岁月里走 进了过去式。而去年,指导几个学 生去体验一次茶艺比赛,我把这件 青花瓷的小旗袍借给了其中的一 个孩子穿,给她抓拍了好几张照 片,总觉得无限美好。 身边有很多喜欢旗袍的女子, 但真正将旗袍穿成日常的不多。一 个姐姐说:“等我退休了,我要天天 穿着旗袍。”我倒是有些随心所欲 的,想穿的时候就穿了,只是近来 自觉身材发福,穿不穿、穿哪件,慢 慢地开始掂量起来。 你慈祥的面容, 一如从前腼腆。 九秩年华, 淡定而过, 如一片落叶, 终归尘土。 你亲爱的父亲, 从未谋面, 或许曾见, 却绝无记忆。 只记得父亲的养育, 他的荣光, 你从未索取。 你无知却又大智, 血脉里的骨气, 让你坦然一生。 宠,你不习惯; 辱,你不抱怨。 只是扎根泥土, 把一个人字写得饱满。 你并不伟岸的身躯, 直让后人高山仰止。 落叶归根 致赵天鹏烈士之女赵兴莲 父亲住院了,是平生第一次,八 十三年里第一次。第一次的东西总 是轰轰烈烈,这生病也是。父亲在一 个中午的时间段里变成了一个黄 人,从头到脚黄了,最可怕的是眼睛 都变成了黄眼睛,这让做子女的我 们惊出一身冷汗,送了医院。医生望 闻问切,看看手,看看脚,看看头,再 看看脸,说老人家胆管阻塞了,先住 院再检查。 人,一躺上病床就是病人。父亲 刚躺下,医生来了,又走了,护士来 了,拎了一大堆装满透明液体的塑 料袋袋,走近床沿就叫父亲名字,我 们说是。护士又看看袋袋后对父亲 说:挂盐水了,手伸出来,左手还是 右手,扎针了,握紧拳头,别看,好 了,捏好。父亲没有一句还价,诚是 一个听话孩子。 当晚,小辈们来看父亲了。孙女 进来后,他趁着我们不注意,左手一 招,把她叫了过去,在床头嘀咕了几 句。说完后,孩子叫我出去,姊妹们 跟着出来了,孩子一脸严肃地对我 们说:爷爷刚才说了,叫你们把奶奶 接出来!我们听后就窝火,母亲八十 有二了,家里还有鸡鸭狗猫,都是 事,都需要做。服侍,有我们,不睬。 第二天上午,父亲的另一个孙 女来看他了,他也是一个招手动作, 又是耳语了一番。孩子也要求我们 出去,说爷爷叫我们把奶奶接出来。 我们没有办法了,将母亲接了 出来。 母亲来了,母亲的第一个动作就 是直奔到父亲的床头,两只手捂住父 亲的一只手,父亲的一只手就一直在 母亲的手心里了。父亲的眼睛只是愣 愣地看着母亲,母亲的眼睛始终没有 移开过父亲的眼睛,好像有几分钟的 时间,但都不说话。后来母亲抽出了 右手,将手放到了父亲的光头上,由 左至右撸了几圈,后又自右至左撸了 几圈。母亲说:都是油。父亲嘿嘿。母 亲说,打点水来,擦擦。二妹立马送上 脸盆送上水送上毛巾,母亲替父亲擦 洗,父亲的头一擦更亮了。 父亲突然变得非常温顺,非常 听话了。 中午吃饭了,大妹从家里带来 了几个菜,二妹家带来了几个菜,我 妻子也带来了几个菜,有黑鱼汤,有 猪脚爪。开饭时,我们往父亲的碗里 放了几块猪脚爪,父亲浅笑着说,牙 齿咬不动了。姊妹愕然:这不是父亲 最爱吃的吗?我们劝母亲多喝点鱼 汤,母亲说,鱼汤昨晚喝过。我们都 不懂了,母亲一个人会烧鱼汤吗?我 们相互望望,但不敢笑。父亲在母亲 转身的时候对我说:给你娘吃。饭吃 到最后的时候,母亲将鱼汤端给了 父亲,对父亲说要喝光。我们都笑 了。我们像是受到了鼓舞,感觉老夫 老妻的恩爱也美丽。 父亲后来在胆管装了支架,黄 疸一天天退去。这个时候父亲已经 十四天不吃饭了,人瘦了一圈,医生 建议吃点稀粥,营养汤。我们姊妹四 个变着法子烧了各种菜肴、各种汤 水,让父亲吃,喂父亲吃。父亲每次 吃一两汤匙后就是吐,吐到吐清水 为止,看着就心疼。医生说,吃了后 要适当走路才好。我们劝父亲走路, 说我们搀着你走。父亲不听,有时还 要辩驳,力气没有跑不动,就一直赖 在床上,而且乱翻身,被褥时不时地 被父亲踢离身体,弄得我们夜间都 不敢闭眼睡觉。 我们再次将母亲接了出来,父 亲一见到母亲,面孔就舒展,手脚就 好像有了力气。那天中午的粥是母 亲喂的,汤是母亲喂的,粥和汤父亲 都吃了半碗,食欲明显增强,食量明 显提高。饭后,父亲向母亲主动提 出,想走走路。母亲扶着父亲下床, 搀着父亲的胳膊,慢吞吞地、一步步 地走出了病房,走向了走廊,走到了 楼梯的窗边,看见了窗外面的房子 和大地。我们在父母亲的后面跟着、 看着。我们跟得很慢,看得很仔细, 想得很遥远。 后来,我们将母亲接出来的次 数增多了,父亲的病情也一天天好 了起来。我感觉只要父母亲不分离, 父亲的病情就会好转,父亲的精气 神就会足些,比打点滴要管用。 我一直记得诗人袁雪蕾说过一 句话,所有的路,都用来回家。所有的 爱情呢?有人说,最后都变成了亲情。 这话不错,父母亲到了这个年纪,亲 情占据了大部分,但爱情还是有的, 这个爱情叫作:长相守,不分离。 杨旻 诗以言志 诗以言志 老了以后的爱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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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2019年1月8日 星期二

责任编辑 叶 丹 古华风

本报地址:奉贤区望园南路1288弄83号卓越世纪中心5号楼19层 电话:67110518(办公室) 67110519(传真)发行67110518 邮编:201499 印务照排 电话:67110518 上海浦东彩虹印刷厂承印

人生百味人生百味

孤舟泛江

■倪琴妹

与院长同台庭审望海阁闲话望海阁闲话

■ 郑月红

“今天的庭审到此结束,择期开庭”。当!“退庭!”

伴着何斌院长手中的法槌落定和他铿锵有力的话音,刚才挤满了第十三法庭旁听席上的近 30 名从安徽等地赶来的被告人家属、亲友,以及站在被告席上的谢某某,脸上各有心事。

庭审戛然而止,是因为开庭不到十分钟,涉嫌盗窃罪的被告人谢某某对指控的罪行有几笔翻供,以及辩护律师也对其中的指控提出质疑,所以审判长认为本案依法不适用简易程序进行审理,应当转为普通程序。而出于对案件审理的负责态度,果断作出改日开庭的决定。这是当天何院长主持庭审的第二个案件。走出法庭时,何院长对主审本案的李晓杰法官表示,“案件转为普通程序审理了,对于全案审查尤

其是被告人及辩护人有异议的几节事实要重点研究。”说着匆匆赶回办公室。

具有丰富办案经验的何斌院长戴着眼镜、中等个子、不胖不瘦,比电视上所见的肤色稍黑些,儒雅的外表下透着随和。他目前担任上海奉贤法院党组书记、院长一职。一见面就对李法官说:“今天开庭的诈骗和盗窃两个案子都准备好了。”简单的一句话,拉近了领导与干警的距离,为人谦和溢于言表。我作为一名人民陪审员跟在院长身后走上法庭时,既兴奋又紧张,但更多的是自豪感。一位女法宣干警在拍照,坐在何院长边上

的我,不时地提醒自己要坐端正,注重开庭的每个细节,珍惜这次和院长同台庭审和学习的机会。

当一切庭审工作准备就绪,被告人被带入法庭时,担任审判长的何院长立即叫法警把械具打开。第一个审理的案子是陈某某涉嫌诈骗罪。当询问被告人对今天出席庭审的相关人员是否提出要回避时,被告人转身指着旁听席上的一位女子说,“让我老婆回避”。审判长说,这不符合法律规定的回避事由,法庭不予支持。原来被告人与被害人顾某(女)在网上认识,被告隐瞒已婚事实与其交往,并编造各种理由骗

取对方钱款十多万元,用于还债、个人消费等。陈某某被捕后,如实供述了上述罪行。被告人陈某某当庭也承认了指控的全部罪行。公诉人周颖表示,诈骗十万元以上属金额巨大,但鉴于被告人认罪和退赔的情况可酌情考虑刑期。法律援助律师也表示被告人没有前科,又认罪认罚。且在家庭经济困难的情况下筹资赔偿了被害人六万元,余款还会尽快还清,建议缓刑。审判长宣布休庭十分钟,合议庭就本案的判决达成一致意见后,继续开庭,何院长当庭宣判,被告人陈某某因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零三个月,并处

罚金五万元,退赔被害人钱款五万四千元。当!“闭庭!”

在等待第二个盗窃案开庭的间隙,何院长对身边的审判员李晓杰、法官助理盛俊杰提出了刚才庭审中相关细节和法官通道等方面问题的改进意见。此刻,何院长不只是台上那个正气凌然的大法官,更多是法院掌门人对细微处的把控和认真,在和颜悦色中处理着工作中的琐事。

自从笔者担任人民陪审员一年以来,曾与十多名法官同台庭审四十多起刑事案件,对这些穿着制服或法袍、佩戴红色国徽的法律专业人士一直心怀敬意。一场场庭审,一次次休庭,一声声法槌落定声,代表了公平正义,也彰显了法官们的人格魅力。在新的一年来临之际,谨以此文向所有的法律工作者致敬!

这一路的旗袍情缘■ 艾 院

心灵感悟心灵感悟

■ 高明昌

因为又要穿旗袍参加朗诵比赛,一时兴起把家里前前后后添置过的旗袍整理了一番,传统加改良、短袖加长袖,十几件是有的。

记忆里,最早的那件改良旗袍是在大学里买的。大约是快毕业了,自觉应该打扮得成熟一点儿,以迎接全新的生活——做个真正的社会人。在芜湖鸠兹广场附近的步行街上,一眼看中了那件白底小碎花的无袖连衣裙,因为领口的设计和修身的款式很接近旗袍,所以我一直认为它就是改良版的小旗袍。M 号,及膝,穿了好几个夏天。后来,那件承载着青涩年华里诸多期许的小旗袍一直存放在衣柜里,成了恋旧的代名词。

最喜欢的那件旗袍是来上海后买的第一件旗袍。送走了来沪后带的第一届高三毕业生(我当年教高三加一课——历史),在某个神清气爽的周末去逛商场,清晰地记得,在南桥金叶商厦的一家旗袍专卖店里我看中了一件黄底配白色小花的长旗袍,挂在特价区,低开衩,及脚面,大小正好。穿着那件很满意的旗袍,得到了不少同事的赞许,更有人打听店铺。只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几个礼拜后,这件穿着率挺高的旗袍就出现了裂缝、抽丝等现象,想去同一家店里再买一件,已然断货。心里倒是遗憾了好一阵子。好衣仿佛也是难求的。

后来,学茶艺的过程中,我对旗袍更是情有独钟了。在数次来往于七宝老街的学习之路上,在摩肩

接踵的人流里,我仍然对临街的多家旗袍店铺投去了热切关注的目光。消费其实是理性的,买什么样的花色和款式,心里有自己明确喜欢的标准。所以,也是看的多,买的少。倒是出于参加某些茶艺展示活动的需要,而在淘宝网上精心地选购了好几件旗袍和民族风的服装。

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当属那件中袖的白底青花的小旗袍。几年前,穿着它拍了个茶艺的微课视频,当时初次接触微课,懵懂之中仿佛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但是那件小旗袍却是自己为了拍摄活动精心网购的,在南郊宾馆的茶室里拍摄时还引来几个围观的客人。后来,穿着它参加了民革党派组织的迎新活动,和支部的姐妹们排了个旗袍秀,试过家中的几件旗袍,大家说还是这一件的舞台效果最好。大约是白色打底能够更好地衬托肤色,而青花颇具民族特色。但是这两年我已经不大穿了,过于年轻和修身的款式仿佛总在岁月里走进了过去式。而去年,指导几个学生去体验一次茶艺比赛,我把这件青花瓷的小旗袍借给了其中的一个孩子穿,给她抓拍了好几张照片,总觉得无限美好。

身边有很多喜欢旗袍的女子,但真正将旗袍穿成日常的不多。一个姐姐说:“等我退休了,我要天天穿着旗袍。”我倒是有些随心所欲的,想穿的时候就穿了,只是近来自觉身材发福,穿不穿、穿哪件,慢慢地开始掂量起来。

你慈祥的面容,

一如从前腼腆。

九秩年华,

淡定而过,

如一片落叶,

终归尘土。

你亲爱的父亲,

从未谋面,

或许曾见,

却绝无记忆。

只记得父亲的养育,

他的荣光,

你从未索取。

你无知却又大智,

血脉里的骨气,

让你坦然一生。

宠,你不习惯;

辱,你不抱怨。

只是扎根泥土,

把一个人字写得饱满。

你并不伟岸的身躯,

直让后人高山仰止。

落叶归根致赵天鹏烈士之女赵兴莲

父亲住院了,是平生第一次,八十三年里第一次。第一次的东西总是轰轰烈烈,这生病也是。父亲在一个中午的时间段里变成了一个黄人,从头到脚黄了,最可怕的是眼睛都变成了黄眼睛,这让做子女的我们惊出一身冷汗,送了医院。医生望闻问切,看看手,看看脚,看看头,再看看脸,说老人家胆管阻塞了,先住院再检查。

人,一躺上病床就是病人。父亲刚躺下,医生来了,又走了,护士来了,拎了一大堆装满透明液体的塑料袋袋,走近床沿就叫父亲名字,我们说是。护士又看看袋袋后对父亲说:挂盐水了,手伸出来,左手还是右手,扎针了,握紧拳头,别看,好了,捏好。父亲没有一句还价,诚是一个听话孩子。

当晚,小辈们来看父亲了。孙女进来后,他趁着我们不注意,左手一招,把她叫了过去,在床头嘀咕了几句。说完后,孩子叫我出去,姊妹们跟着出来了,孩子一脸严肃地对我们说:爷爷刚才说了,叫你们把奶奶接出来!我们听后就窝火,母亲八十有二了,家里还有鸡鸭狗猫,都是事,都需要做。服侍,有我们,不睬。

第二天上午,父亲的另一个孙女来看他了,他也是一个招手动作,又是耳语了一番。孩子也要求我们出去,说爷爷叫我们把奶奶接出来。

我们没有办法了,将母亲接了出来。

母亲来了,母亲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直奔到父亲的床头,两只手捂住父亲的一只手,父亲的一只手就一直在母亲的手心里了。父亲的眼睛只是愣愣地看着母亲,母亲的眼睛始终没有移开过父亲的眼睛,好像有几分钟的时间,但都不说话。后来母亲抽出了右手,将手放到了父亲的光头上,由左至右撸了几圈,后又自右至左撸了几圈。母亲说:都是油。父亲嘿嘿。母亲说,打点水来,擦擦。二妹立马送上脸盆送上水送上毛巾,母亲替父亲擦洗,父亲的头一擦更亮了。

父亲突然变得非常温顺,非常听话了。

中午吃饭了,大妹从家里带来了几个菜,二妹家带来了几个菜,我妻子也带来了几个菜,有黑鱼汤,有猪脚爪。开饭时,我们往父亲的碗里放了几块猪脚爪,父亲浅笑着说,牙齿咬不动了。姊妹愕然:这不是父亲最爱吃的吗?我们劝母亲多喝点鱼汤,母亲说,鱼汤昨晚喝过。我们都不懂了,母亲一个人会烧鱼汤吗?我们相互望望,但不敢笑。父亲在母亲转身的时候对我说:给你娘吃。饭吃到最后的时候,母亲将鱼汤端给了父亲,对父亲说要喝光。我们都笑了。我们像是受到了鼓舞,感觉老夫老妻的恩爱也美丽。

父亲后来在胆管装了支架,黄疸一天天退去。这个时候父亲已经十四天不吃饭了,人瘦了一圈,医生建议吃点稀粥,营养汤。我们姊妹四

个变着法子烧了各种菜肴、各种汤水,让父亲吃,喂父亲吃。父亲每次吃一两汤匙后就是吐,吐到吐清水为止,看着就心疼。医生说,吃了后要适当走路才好。我们劝父亲走路,说我们搀着你走。父亲不听,有时还要辩驳,力气没有跑不动,就一直赖在床上,而且乱翻身,被褥时不时地被父亲踢离身体,弄得我们夜间都不敢闭眼睡觉。

我们再次将母亲接了出来,父亲一见到母亲,面孔就舒展,手脚就好像有了力气。那天中午的粥是母亲喂的,汤是母亲喂的,粥和汤父亲都吃了半碗,食欲明显增强,食量明显提高。饭后,父亲向母亲主动提出,想走走路。母亲扶着父亲下床,搀着父亲的胳膊,慢吞吞地、一步步地走出了病房,走向了走廊,走到了楼梯的窗边,看见了窗外面的房子和大地。我们在父母亲的后面跟着、看着。我们跟得很慢,看得很仔细,想得很遥远。

后来,我们将母亲接出来的次数增多了,父亲的病情也一天天好了起来。我感觉只要父母亲不分离,父亲的病情就会好转,父亲的精气神就会足些,比打点滴要管用。

我一直记得诗人袁雪蕾说过一句话,所有的路,都用来回家。所有的爱情呢?有人说,最后都变成了亲情。这话不错,父母亲到了这个年纪,亲情占据了大部分,但爱情还是有的,这个爱情叫作:长相守,不分离。

■ 杨 旻

诗以言志诗以言志老了以后的爱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