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總序 i

前言：金融家族的開拓、整固與創新歷程 vii

作者簡介 xiv

山西票商渠氏家族的興衰 付海晏

前言 2

一、渠氏家族財富之聚集 2

二、經營策略及危機因應 8

三、渠本翹與改組銀行的努力 13

結語 17

信用、信任、信譽與中國徽州典當商人的倫理道德 侯杰　楊林源

前言 20

一、活躍於明清時期的徽州典當商人 20

二、徽商與信用、信任、信譽關係的幾點辨析 22

三、徽商商業倫理道德的特徵與根源 25

四、徽商富則兼善天下的義舉 31

結語 36

席氏家族的金融網絡——以參與新式銀行為中心 劉詩平

前言 40

一、投資戶部銀行 41

二、沉浮大清銀行 43

iv 利來利往

三、出入中國銀行 44

四、助力中央銀行 46

五、創設商業銀行 48

六、席氏家族金融網絡的特性 49

七、時代潮流與金融轉型 52

結語 54

天津買辦吳懋鼎之成長與徽蘇二州筆墨莊之興衰 許楨

前言 56

一、徽州商幫的性質與運作 57

二、北方士族南遷與徽州宗族社會 61

三、徽州宗族教育的政治經濟導向 66

四、徽州人口壓力與區位優勢 69

五、賈儒相通、商而兼士的徽州商幫 73

結語 76

張幼儀與上海女子商業儲蓄銀行 史立麗

前言 78

一、上海女子商業儲蓄銀行（1924 － 1955）簡史 78

二、張幼儀與女子銀行 85

結語 93

世代變遷與家族企業金融力量再整固：以台灣辜家為例 何彩滿

前言 98

一、商業活動與政商關係 99

二、辜家的興起：國家以政策與資源扶持私人資本 102

三、金融風暴見真章 106

v

四、創新與危機：二次金改與重組的政商秩序 110

五、再出發，辜家金融三兄弟 118

結語 120

移民、匯款、投資──香港華商馬敘朝的商業網絡（1900 年代－1940 年代） 李培德

前言 124

一、馬敘朝的匯款業務 126

二、馬敘朝如何利用流動的資金 131

三、1930 年代經濟大變動與馬敘朝的對應：投資或投機？ 135

四、成立大華和昌華公司 139

結語 145

創業興仁：潮州廖寶珊家族的建立與創新 周文港

前言 148

一、白手興家的廖寶珊 148

二、創辦廖創興儲蓄銀行 149

三、大型新股上市與資金流動性、謠言交疊出現危機 151

四、浴火重生，勵精圖治 153

五、引入外資，促進現代化 154

六、中資「買船出海」與廖家「分產轉型」 155

七、傳統華資淡出與中資興替 156

八、銀行賣盤，分產而不分家 156

九、穩健的多元化發展：廖創興企業 157

十、青出於藍的廖烈正一房：

從物業買賣到發展商的紀惠集團 158

十一、積極參與潮商善事，愛港愛鄉卻鮮有從政 161

結語 162

目錄

vi 利來利往

殊途同歸，各領風騷──東亞、恆生、永隆各擅勝場 陸觀豪

前言 166

一、東家掌櫃惺惺相識 167

二、東亞篇：掌櫃覓東家 169

三、恆生篇：合伙覓掌櫃 175

四、永隆篇：東家兼掌櫃 182

結語 186

運用公眾資本做大做強：尋找家族企業的騰飛之道 鄭宏泰 黃紹倫

前言 190

一、資本市場與家族企業的發展互動 191

二、香港股票市場開放與華資家族企業蜂擁上市 193

三、家族企業從吸納公眾資本中脫胎換骨 195

四、收購合併與企業重組的綜合競爭力提升 200

五、招攬專業精英以應對企業不斷擴張 205

結語 212

前言：金融家族的開拓、整固與創新歷程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一代史學泰斗司馬遷短

短十六個字的對比句，言簡意賅且文采風流地道出了不少專家學者要長篇

大論才能說得明白的什麼自由經濟、利潤最大化或尋租等理論的精髓。本

書以「利來利往」為題，則是想站立在史學巨人的肩膊上，窺探個人或家

族如何能在商業經營上取得突破、闖出名堂，然後又如何能把積累的財

富、開創的企業、高效的制度和人脈關係等，一代又一代傳承下去的社會

高度關注問題，並結合經濟領域的頂層建築（金融）與社會組織的核心單

位（家族），作為重點思考與討論的焦點。

本書將探討的焦點集中於金融與家族的原因，是自進入現代社會以

來，中國的文化、商業倫理、企業精神與家族組織等，長期被批評為迂

腐、落後、保守，甚至極為不濟，未能配合時代步伐之故，所以中國的企

業與經營，常被歸類為細小低效、管理欠佳、賬目混亂、家族為本、公私

不分、難成氣候的類別，難與西方的現代化企業匹敵。更有論者以為中國

的企業與經營不但發展動力不足，企業缺乏創新，就算是在吸納新鮮事物

與開拓新市場上，亦顯得裹足不前，更遑論敢於進軍頂層經濟領域的金融

業了。

上述坊間謬誤，明顯是對中國金融及銀行業的一知半解所造成。過去

一年，我們着力從金融及銀行業出發，深入探索華人家族企業的整個發展

歷程；不難發現，其前進軌跡實在並非如上述坊間所形容。恰好相反，無

論是中華大地上的家族企業，或是海外的華人家族企業，不但均能表現出

強大的生命力與發展動力，並且一直懂得善用銀行及金融工具，從而創造

出一個又一個白手興家、從小而大，更能夠如西方企業般縱橫四海、值得

傳記的故事—儘管遭遇政治、經濟及社會環境極為惡劣的時候，仍能

表現出令人讚嘆的韌力與活力！

正因如此，如何具體地將中國金融家族在不同時代和不同階段的發展

與遭遇告訴世人，讓社會可更好地了解其強弱優劣、起落變化，尤其是藉

viii 利來利往

此反映近代中國歷史所走過的曲折道路，以及中外社會、文化與制度等的

碰撞和互動，顯得很有必要。建基於此，在 2015 年 12 月 5 日、12 日及

19 日連續三個週末的下午，我們在香港歷史博物館舉辦了三場以「華人

金融家族：開拓、整固與創新」為主題的公開講座，邀請了兩岸四地的學

者專家，利用不同案例與事件，從不同角度勾勒了近代華人家族企業中金

融及銀行業的發展進程。此次講座已經是繼 2008 年 11 月舉行「華人家

族企業跨代傳承研討會」的「華人家族企業研究」系列的第五次研討會。

偌大的香港歷史博物館地下演講廳都能得到有志者的鼎力支持，尤記得第

一場講座舉行之時正值寒雨交迫，然而仍能無阻我們與廣大有志者和支持

者在風雨中相聚並開懷對談，令人感動。「華人家族企業研究」系列的五

次研討會 1 及五次相關出版 2，都是在資源極其困乏的情況下，在師徒和友

好之間的堅持下不斷續辦推進，成為華人家族企業研究領域上的一件盛

事，箇中動力，乃係吾等授業師父黃紹倫教授一生為學嚴肅、理論完整、

待徒以心、持續鼓勵所致。在此，我們謹向改變我們一生的黃紹倫教授致

以崇高敬意！

《利來利往：金融家族的開拓與創新》一書的十篇論文，基本是以有

關個案的時間排序，以便讀者見證整個歷史的發展軌跡和金融、銀行業及

其制度發展至今的由來。以下十個個案可以作為反思的基礎，以期為有志

於發展華人家族企業的人士、尤其是要在接班後克服重重困難的繼承人

「十重啟示」，以獲得能力上的提升，並為華人家族企業的持續發展提供

借鑑。

1 「華人家族企業研究」系列的五次研討會，當中包括 2009年 11月舉行的「華人家族企業傳承研討會」、2010年 7月舉行的「華人家族企業與股票市場研討會」、2012年 12月舉行的「家族企業與婦女研討會」、2014年 11－12月舉行一連三場的「家族企業與危機應對講座系列」，以及 2015年 12月舉行一連三場的「華人金融家族：開拓、整固與創新講座系列」。

2 「華人家族企業研究」系列的五次相關出版，當中包括《華人家族企業傳承研究》（香港大學、東方出版社分別作繁、簡體字出版）、《華人家族企業與股票市場》（香港中文大學香港亞太研究所出版）、《才德之間：華人家族企業與婦女》（香港中華書局出版）、《危機關頭：家族企業的應對之道》（香港中華書局出版），以及本書。

ix前言：金融家族的開拓、整固與創新歷程

付海晏教授在本書的第一篇〈山西票商渠氏家族的興衰〉一文中，

以清光緒年間山西渠氏家族為例，探討山西票商家族的經營策略及危機因

應之道。在山西幾大票商家族中，渠氏家族的財富雖然只是名列第四，但

其影響力不容忽視。究竟渠氏財富是如何聚集起來的？與其他山西票商等

金融家族相比，又有何不同之處？尤其是在辛亥革命這一大變革中，與其

他票商相比，渠氏如何因應，從而經受考驗？這都在文中作了詳細的探討

分析。渠氏善於經營、善於用人之餘，亦懂得廣結善緣，尤其善於審時度

勢，理性投資，值得稱讚。然而其最終面臨的困難又是如何？值得細閱。

侯杰教授、楊林源女士在〈信用、信任、信譽與中國徽州典當商人的

倫理道德〉一文中，探討一支在中國歷史上頗負盛名的商幫—徽商。

這支商幫以其獨具特色的經營風格引起世人的關注，與其他商幫比較，徽

州典當商人以信用為經營之本，輔以靈活多變的經營策略，不僅收穫財

富，同時也贏得人們的信任，獲得信用和信譽。重視諾言、以信待人、義

中取利等商業道德一直為徽商所遵循，同時也被徽州典當商人發揚光大，

成為座右銘。徽商憑藉仗義疏財、行善積德等義舉而著稱於世，積累大量

的社會財富，其致力於社會公益慈善事業，充分體現了商人對於社會責任

的擔當，成為現代民營企業中企業社會責任的先驅。因為他們知道，這有

助於確立信用、信任和信譽的商業經營原則之餘，樹立自身良好的社會形

象，為打造更大規模的商業經營活動奠下良好基礎，以永續發展；使徽商

時至今天，仍然吸引世人的不斷重新思考。

劉詩平先生的〈席氏家族的金融網絡— 以參與新式銀行為中心〉

一文，探討一個晚清期間從事對外貿易不可或缺的金融與銀行業的買辦家

族—席素貴（席正甫）家族。席家具備廣泛的人脈和熟悉商情，在銀

行或洋行業務方面非常吃得開，曾在花旗銀行擔任買辦的吳培初回憶道：

「祖籍蘇州洞庭東山的席氏家族中，在上海擔任外商銀行買辦的，祖孫三

代共有十一人。如果加上幾個女婿（他們大多是因席家的關係而擔任外商

銀行買辦的），就有十四人。這十四人先後擔任了六家英商銀行、兩家美

商銀行、兩家日商銀行和法、俄、意各一家銀行的買辦，其中有些還是最

x 利來利往

有勢力的外商銀行。」3 究其成功之道，除熟悉法規外，更懂得中國與西

方之間人情世故之別；在政商關係的經營上，晚清時期堪稱優良。然而，

為何席家盛極一時，但卻在國民政府南京時期走向式微？文中將會娓娓

道來。

許楨博士在〈天津買辦吳懋鼎之成長與徽蘇二州筆墨莊之興衰〉一文

中，將徽州籍買辦吳懋鼎家族列為研究核心。徽州籍買辦吳懋鼎的有趣之

處，在於吳懋鼎在十九、二十世紀之交成為著名而具代表性的商人之時，

傳統的徽州商幫已然瓦解。但他仍能在晚清列強侵迫、時局最困苦之際，

突破重重困難，成為活躍於京、津、滬的新興資產階級，在中國經濟發展

和歷史進程上有一角色。別樹一幟之道，許博士將在文中有所交代。

史立麗女士在〈張幼儀與上海女子商業儲蓄銀行〉一文中，以上海女

子商業儲蓄銀行為題，系統地翻閱了該行現存於上海市檔案館的檔案以及

同時期的報刊如《申報》等，在此基礎上對女子銀行的發展歷程、張幼儀

在女子銀行的職務及其履職的情況，做了較為詳細的梳理。該文試圖從家

族關係入手，對張幼儀在女子銀行期間的經歷、其在女子銀行經營發展過

程中所扮演的角色等做一探討。史女士認為在當時婦女解放成為一種「潮

流」和「時尚」的情況下，設立一家以「女子」命名的金融機構，確實可

以標新立異。而且當時銀行業務的發展已使爭取婦女儲戶提上了各大銀行

的議事日程，這些都為女子銀行的設立和發展創造了條件。加上其時的上

海灘乃「冒險家樂園」，華洋雜處，黑白交織，各種勢力盤根錯節，金融

市場亦難例外，這使得各種類型的金融機構都有存活與發展的可能性。

何彩滿博士在〈世代變遷與家族企業金融力量再整固：以台灣辜家

為例〉一文中，以人脈和社會觀感，探究辜家金融力量如何興起、茁壯，

並且探討商業活動所涉及的政商關係可能引起的挑戰。本文編排將先探討

人脈、社會關係在不同層次與領域帶來的意涵，以及台灣戰後時空脈絡下

3 吳培初：〈舊上海外商銀行買辦〉，載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上海市委員會文史資料工作委員會編：《上海文史資料選輯，第五十六輯：舊上海的外商與買辦》（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頁 96。

xi

的政商關係；其次，在國民黨威權時代下，政商網絡與辜家開啟金融事業

的關聯性；接着，討論首次政黨輪替下，往昔的政商往來模式瓦解下，辜

家金融面臨的風險與挑戰。結論中，何博士認為辜家的金融力量，雖然在

早期有不得不倚靠政商之緣故，但在台灣進入轉型階段，政商秩序重新洗

牌，雖經司法風暴，但憑藉金融創新、高比例的股權掌握集團動向、聘用

優秀經理人等策略，都是辜家三兄弟重新整固金融地盤、穩住家族企業的

重要因素。

李培德博士在〈移民、匯款、投資—香港華商馬敘朝的商業網絡

（1900s－40s）〉一文中，以活躍於香港和北美台山人社會的商人馬敘朝

為研究核心，通過書信和賬簿兩大主要根據，分析馬敘朝所經營的包括匯

兌、買賣股票和房地產、租賃、經紀等業務，以及其家族企業的整個發展

歷程。李博士指出，分析馬敘朝的賬簿，可使我們明白他是如何善於收集

和利用零散的資金，使之不斷增值，另一方面又能與外資銀行和本國金融

機構維持良好關係，其中尤以滙豐銀行為代表，使與公有源綢緞莊和數家

聯號之間包括五洲銀號、公裕銀號，得到資金之挹注。至於是何原因令其

步向衰落，值得細閱筆者文中的訴說。

周文港博士在〈創業興仁：潮州廖寶珊家族的建立與創新〉一文中，

以香港潮籍銀行以至在華資銀行業中較有規模的廖創興銀行為例，嘗試回

顧潮州廖家自創始人廖寶珊先生三代人在銀行業、房地產業等方面的奮鬥

歷程，並嘗試找尋當中青出於藍的故事，以至血淚教訓，期望後人在見證

歷史的同時，更需要知道香港金融業今日的成功，往往是由於前人已經付

出慘痛的教訓所吸收和改善而來，成功並非僥倖。周博士同時在文中特別

強調，在缺乏政府或政治力量的干涉下，潮商仍能互相支持，是非常難得

的，可見潮商頗為團結，較容易通過商會結成商業聯盟共渡難關，值得其

他商幫借鑑。與此同時，廖寶珊家族的經歷亦能告訴後人，如面對危機

時，除了要團結一致共渡難關外，要充分運用良好人脈關係，更要好好掌

握訊息發放的節奏，方能把負面影響減至最低的應對危機模式，值得政商

界加以學習。

陸觀豪先生以其資深銀行家的身份，撰寫〈殊途同歸，各領風騷 ──

前言：金融家族的開拓、整固與創新歷程

xii 利來利往

東亞、恆生、永隆各擅勝場〉一文。陸先生認為，香港作為一個華洋制度

並存的社會，久歷地緣政經變遷，帶給銀號無數商機，能把握機會者，可

壯大並拋離同儕。龐大商機吸引不少創業者，本地銀行與銀號因而如雨後

春筍，而能夠審時度勢，經得起風浪或成功轉型者，鳳毛麟角。筆者便以

東亞、恆生、永隆三家被視為銀行中佼佼者的個案，作為研究核心，從而

梳理出三間銀行雖然創業類型各異，起步點也不同，各擅勝場，但殊途同

歸商業銀行，而且皆是業內翹楚，各領風騷。原來股權結構各異，股東背

景也不同，但亦殊途同歸控股權旁落甚至易手，只是過程有別。東亞是掌

櫃覓東家創業模式，恆生是合伙兼掌櫃模式，永隆是東家兼掌櫃模式。此

外東亞與永隆掌櫃是世襲，而恆生是量才，所以能脫穎而出，壓倒對手。

三者究竟以何各擅勝場？請讀者再行深入閱讀陸先生的苦功。

壓軸一章，鄭宏泰博士、黃紹倫教授在〈運用公眾資本做大做強：

尋找家族企業的騰飛之道〉一文中重點提到，香港股票市場在上世紀六十

年代末全面開放後，不少華資家族企業大舉上市，然後出現巨大蛻變的現

象，十分清楚地讓人看到，成熟的資本市場不但有助推動經濟發展，創造

更多就業，更會給家族企業產生脫胎換骨的力量，令其得以不斷壯大，帶

來更多突破，然後可在不同層面扮演更大角色。於是該文抽取上世紀七十

年代上市，然後發展成跨國龐大集團的十家華人家族企業，以說明股票

市場所發揮的巨大力量。鄧小平先生嘗言：「金融很重要，是現代經濟核

心。金融好了，一着棋活，全盤皆活」的一句話，不但體現到其語言高度

概括功力之深，更是科學化、形象化地為華人家族企業指引着發展壯大的

必由之路，值得細味深思。

藉着此書的出版，讓我們向眾多舊雨新知及長期支持「華人家族企

業研究計劃」的機構致以由衷謝意。首先，我們必須向香港中文大學香港

亞太研究所、香港中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當代中國文化研究中心、香港

大學香港人文社會研究所（亞洲研究中心）、嶺南大學滬港潘蘇通經濟政

策研究中心、嶺南大學中國經濟研究部、香港歷史檔案館、香港大學圖書

館、香港中文大學圖書館、嶺南大學圖書館、澳門圖書館、澳門檔案館、

上海市檔案館、上海市圖書館、台北國史館、國立台灣大學圖書館、中國

xiii

第二歷史檔案館、倫敦大學亞非學院圖書館、牛津大學圖書館及美國史丹

福大學圖書館等，在不同層面上的支援和協助，表示由衷感謝。我們更要

向香港歷史博物館和中華書局（尤其是黎耀強助理總編輯）的大力支持表

示衷心謝忱，沒有他們的支持，向社會大眾推廣我們研究成果的努力，實

難以取得這麼大的效果。

在不同時期草擬文稿的過程中，黃紹倫教授、李焯芬教授、張妙清教

授、梁元生教授、梁其姿教授、陸觀豪先生、孫文彬博士、何彩滿博士、

梁佳俊博士、許楨博士、王國璋博士和閻靖靖博士等，曾給予不少意見、

指正和協助，以使我們的著作得以更為精準、中肯和最終得以順利完成，

表示懇切謝意。我們還要向同事們，包括現任研究助理張詠思小姐、張晶

小姐和呂文淵小姐，以及舊同事陳慶晃先生和夏羽鋒先生等，他們為了搜

集資料，努力不懈，我們同樣心存感激。

出版本書期間，儘管我們已經努力校訂和增補，礙於才疏學淺所限，

難免可能出現一些糠粃錯漏，敬請各家專家、學者、相關家族的後人和普

羅讀者見諒。如蒙惠賜南針，請致函香港沙田香港中文大學利黃瑤璧樓五

樓香港亞太研究所（或電郵 vzheng@cuhk.edu.hk）與宏泰，又或者致

函至香港屯門嶺南大學新教學大樓三樓 NAB321 室中國經濟研究部（或

電郵 mkchow2@ln.edu.hk）與文港聯絡。

鄭宏泰、周文港

二零一六年十月

前言：金融家族的開拓、整固與創新歷程

作者簡介（按筆畫順序排列）

付海晏現為華中師範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副院長、中國近代史研究所教授，主要從

事近代中國社會經濟史、法律社會史、宗教社會史研究。畢業於華中師

範大學中國近代史研究所並獲得歷史學博士學位，其後曾在美國約翰 · 霍

普金斯大學歷史系訪學。主要著作有《變動社會中的法律秩序：1929－

1949 年鄂東民事訴訟案例研究》、《中國近代法律社會史研究》，另合

編、參編有《包鷺賓學術論著選》、《博覽會與近代中國》等書。

史立麗現任復旦大學出版社編輯，早年畢業於復旦大學歷史學系並取得學士、碩

士，她對近代中國女性參與金融業的發展史、尤其是對上海女子商業儲蓄

銀行研究上頗有心得。

何彩滿現時是台灣中原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副教授。何博士先後取得台灣東海大學

社會學系學士、碩士及博士，曾擔任香港大學亞洲研究中心博士後研究

員、台灣中原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助理教授。除華人家族企業研究外，亦同

時從事社會學、經濟社會學、資本主義和全球化課題的研究。

李培德早年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歷史系，其後在日本東京大學取得文學碩士和文

學博士學位。現任教於香港大學經濟及工商管理學院、香港中文大學歷史

系。近期著作包括：《商會與近代中國政治變遷》、《繼往開來：香港廠商

75 年》、《大過渡：時代變局中的中國商人》等。

xv

周文港現任嶺南大學中國經濟研究部副總監、嶺南大學潘蘇通滬港經濟政策研究

中心副主任、香港中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當代中國文化研究中心名譽副

研究員。周文港博士在香港大學考獲政治社會學哲學博士，並曾取得香港

中文大學學位教師教育文憑、香港浸會大學一級榮譽文學士學位，研究

興趣是華人家族企業、兩岸四地政商關係、國家與社會關係、港澳台研究

等，目前主要從事中國內地與香港的經濟發展、一帶一路倡議、自由貿易

區、產業發展、人民幣國際化等研究。

侯　杰現任南開大學城市文化研究院副院長、中國社會史研究中心教授、歷史學

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中國近現代史教研室主任，兼任香港中文大學崇基

學院宗教與中國社會文化研究中心學術委員暨韓國《中國史研究》編委。

侯教授的研究領域包括中國近代社會史、社會性別史、宗教史、商人與商

幫、民眾意識、民眾宗教意識、報刊媒體研究、中國近代基督教史等。曾

出版《中國近代的紳商》（韓文）、《寧波幫在天津》、《大公報與近代中

國社會》、《百年家族——黎元洪》、《清末民初中國社會風情》、《百年家

族——張伯苓》、《舊中國的下九流》、《大公報歷史人物》等多本專書。

許　楨現任香港智明研究所研究總監、香港中文大學未來城市研究所管理委員會

副主席，曾先後取得香港大學文學士、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碩士及香港大學

亞洲研究中心哲學博士。研究興趣範圍包括東亞安全及外交形勢、台港政

黨政治與選舉文化、亞太城市網絡及經濟發展。許博士亦是兩岸三地的

知名時事評論員，他的時政、文化評論及節目製作均見諸兩岸三地及歐美

媒體。

作者簡介

xvi 利來利往

陸觀豪BBS 太平紳士，現任香港中文大學工商管理學院名譽教授、香港中文大

學香港亞太研究所榮譽研究員、香港中文大學校董會成員及大學司庫、恒

生商學書院校董、香港工商專業聯會顧問議會成員、香港銀行學會及香港

董事學會資深會員等職位。陸先生早年取得香港大學社會科學學士學位

（主修統計學），並在香港中文大學取得工商管理碩士學位；曾擔任恒生

銀行常務董事兼副行政總裁、立法局議員等多項公職。

黃紹倫現時是香港樹仁大學校務委員會主席、香港大學榮休社會學講座教授、香

港中文大學香港亞太研究所榮譽高級研究員、香港中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

所當代中國文化研究中心榮譽高級研究員、香港大學香港人文社會研究

所（亞洲研究中心）名譽教授等。黃教授先後在香港大學及香港中文大學

取得社會學學士及碩士，之後負笈英國牛津大學，獲得文學碩士及哲學博

士學位，曾擔任香港大學亞洲研究中心主任。除華人家族企業外，主要從

事企業家精神、商業網絡、華人社會文化、移民現象、香港社會調查與分

析、中國社會學的發展等研究。

楊林源現時是南開大學歷史學院中國近代史專業研究助理，主要從事中國商人、

關公信仰等研究。

劉詩平長期以來在新華社從事財經新聞報道，同時從事近代以來經濟金融史研

究。早年畢業於武漢大學、北京大學，曾在北京、香港等地工作。劉先

生在新聞作品之外，學術成果豐碩，著有《敦煌百年》、《洋行之王：怡

和》、《金融帝國——滙豐》等。目前，在新華社從事科技新聞報道，為

已經播出的中國中央電視台八集大型紀錄片《北極，北極！》執行總策

劃、總撰稿。

xvii

鄭宏泰現任香港中文大學香港亞太研究所助理所長、香港中文大學全球中國研究

計劃項目總監、香港中文大學社會與政治發展研究中心聯席主任、香港中

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當代中國文化研究中心副主任、香港大學人文社會

研究所名譽助理教授。鄭宏泰博士在香港大學先後考獲工商管理學士、

哲學碩士及哲學博士學位，主要從事華人家族企業、企業家精神與社會網

絡、華人社會變遷與身份認同、香港金融市場變革與發展研究，以及香港

和澳門社會調查與分析等。

作者簡介

165殊途同歸，各領風騷──東亞、恆生、永隆各擅勝場

殊途同歸，各領風騷──東亞、恆生、永隆各擅勝場

陸觀豪

166 利來利往

前言

常言道：「創業難，守業更難」。創業起家，謀事在人，成事在

天，所以天時、地利、人和等缺一不成。守業之難是在知所進退，捨

短取長，因為乘勢、順情、借機等理念，說易行難。守業離不開傳

承，但百駿競走，達者為先，談何容易，克紹箕裘是人之常情，但現

實往往事與願違。

創業共有三條途徑。其一、內行人洞悉商機，卻欠缺資金，尋覓

投資者，是掌櫃覓東家途徑。其二、投資者洞悉商機，卻欠缺專才，

尋覓內行人，是東家覓掌櫃途徑。其三、內行人洞悉商機，亦備有資

金，毅然投身創業，是東家兼掌櫃途徑。此三條途徑也衍生變種，例

如：內行人與外行人合伙投資，其中一人擔當掌櫃，變成合伙兼掌櫃

模式。不過創業模式只是起步，守業承傳方決定企業前途，繼承者除

需具備才智及人和外，還講究機緣。獨力難支大廈，守業仍有賴知

識、資金、人才等要素支持，始能承先啟後。

香港開埠，定位是自由商貿港，西方銀行不久即進駐，彼等將

現代銀行營運及金融制度引入香港，並輻射整個中國，其影響的深度

和闊度極大，甚至超越上海及天津等租界，商業銀行最終淘汰錢莊

銀號，此乃題外話。言歸香港，現代化過渡期超越百年，華洋制度並

存，地緣政經變遷，帶給銀號無數商機，能把握機會者，可壯大並拋

離同儕。龐大商機吸引不少創業者，本土銀行與銀號如雨後春筍，而

能夠審時度勢，經得起風浪或成功轉型者，鳳毛麟角。本文三位主角

便是箇中佼佼者。

東亞、恆生、永隆三家銀行，是具有代表性。創業類型各異，起

步點也不同，各擅勝場，但殊途同歸商業銀行，而且皆是業內翹楚，

各領風騷。原來股權結構各異，股東背景也不同，但亦殊途同歸控股

權旁落甚至易手，只是過程有別。東亞是掌櫃覓東家創業模式，恆生

是合伙兼掌櫃模式，永隆是東家兼掌櫃模式。此外東亞與永隆掌櫃是

世襲，而恆生是量才，所以能脫穎而出，壓倒對手。

167殊途同歸，各領風騷──東亞、恆生、永隆各擅勝場

一、東家掌櫃惺惺相識

東家與掌櫃分工或同工企業模式，各有長短，向是工商管理學熱

門研究題目，不過東西方文化習慣不同，歐美經驗不能直接移植，只

可借鏡。企業生命周期可劃分為創業、發展、成長、衰落四個階段。

藍籌企業優勝之處，是不斷從衰落重生，發展新周期，延續生命。東

家與掌櫃同工，在創業期往往能充分掌握商機，為企業奠定基礎。在

發展期企業擴展，投入資金相應增多，東主事事親力親為，往往是成

敗關鍵。不過，當企業進入成長期，不能單靠東主及原股東注資，而

需發債或發股（上市）集資，方能滿足擴展需求。無論發債或上市，均

對日常營運及企業發展有若干掣肘，以保障投資者權益。新債權人藉

財務約束條款，可以限制營運發展靈活性；新股東有投票權，可以左

右大會議案表決，包括董事局委任等，可能影響深遠。1

成熟企業通行東家與掌櫃分工模式，兩者之關係是建立於主客之

上，掌櫃（客）是東家（主）代理人，受聘執行日常業務管理。東家與

掌櫃需互惠互利，但利害往往不一，東家尋求投資回報，而掌櫃着重

職位保障。兩者目標看似南轅北轍，但其實相輔相成，因成熟企業無

論架構或業務皆複雜，已非單靠一人之力可以駕馭，而專業人才正好

填補不足。而且企業已具規模，無論上市與否，大多有小股東，分工

掌櫃能從中平衡雙方所求，制衡大股東過度進取，間接削弱小股東利

益。不過，第三者監察成本（如獨立審計）也相應增加，以確保企業營

運不會偏離原來宗旨。其實即使是家族企業，獨立董事局及獨立董事

也可發揮相同功效，問題是大股東是否兼聽和兼容。2

且以大家熟悉的蘋果電腦（Apple）及微軟公司（Microsoft）為例，

兩家企業皆能捕捉商機，開創新領域，再三顛覆市場，領導潮流。

1 參考 Spieler, A. C. & Murray A. S (2008)., “Management Controlled Firms v. Owner Controlled Firms: A Historical Perspective of Ownership Concentration in the US, East Asia and the EU”,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and Law, vol. 7, issue 1, pp. 49-76.

2 同上註。

168 利來利往

創辦人際遇不同，見證企業成長對資金及人才需求若渴，上市集資，

廣納專才，對其發展舉足輕重，但投資者之期望也不容忽視。成王敗

寇，從來是市場定律。

在雙雄之喬布斯（Steve Jobs）領導下，蘋果二型個人電腦一鳴驚

人，將電腦變成桌面工具，普及平民化，顛覆電子計算機行業。不

過，蘋果三型麗莎（Lisa）卻一敗塗地，蘋果四型麥景圖（McIntosh）是

嶄新設計，也叫好不叫座。蘋果陷入困境，喬布斯引退自立門戶，

但仍無起色。後來喬布斯回巢，帶領蘋果再領風騷，先後推出革命性

數碼手機（iPhone），集電話、音樂盒、互聯網於一身，以及平板電腦

（ iPad），設計破舊立新，即開即用，用家稱便。蘋果起死回生，更攀

升至全球市值最大公司。喬布斯是東家兼掌櫃，但麾下幾名大將各司

其職，群策群力，始有如此輝煌成就。早前身故後，團隊之一曲克

（Tim Cook）接任掌舵，繼續發揚光大。

微軟三俠蓋茨（Bill Gates III）及伙伴，是替電腦巨擘萬國商業機器

（IBM）編寫個人電腦操作系統起家。萬國商業機器乘蘋果電腦熱潮，

推出品牌個人電腦，登堂入室，進入商務市場，壓倒蘋果成為產品標

準。萬國商業機器個人電腦採用開放設計，仿製品充斥市場，應用程

式五花八門。微軟操作系統也受惠變成產品標準，而且再接再厲，推

出視窗（Windows）操作系統，雄霸市場，現已發展至第十代。其後萬

國商業機器再推出手提電腦（ThinkPad），也成為產品標準，領導市

場。萬國商業機器退出市場後，其他品牌繼續發揚光大，無損微軟地

位。蓋茨早前已放下實職權力，交棒伙伴及專業管理團隊，近年新產

品就是團隊發展成果。

本文論述之三家香港銀行，論規模、地位、成就等，與環球巨擘

蘋果及微軟皆相距甚遠，無可比量，但在本土金融業舉足輕重，而且

在創業與守業，東家與掌櫃關係上，是異曲同工。下文拆解分析三家

之創業背景，守業挑戰與股權轉變的三邊關係，窺探不同背景下，股

權與掌櫃的關係對守業與承傳的影響。

169殊途同歸，各領風騷──東亞、恆生、永隆各擅勝場

二、東亞篇：掌櫃覓東家

晚清東西方海路貿易蓬勃，倫敦、孟買、上海貿易鏈的押匯外匯

業務，向來是由英商皇家特許銀行專營，其中印度新金山中國匯理銀

行（即渣打銀行）（The Chartered Bank of India, Australia and China）

及印度倫敦中國滙理銀行（即有利銀行）（The Mercanti le Bank of

India, London and China），是大眾最熟悉者，幾乎壟斷整條貿易資

金鏈。

香港在 1 8 6 5 年頒佈《公司條例》，合股公司依例註冊成為立

案法團，可具獨立身份，股東再無需替其償債。駐港洋商率先集

資，依例創辦香港上海匯理銀行（即滙豐銀行）（The Hongkong and

Shanghai Banking Company Limited），牽頭人是英商鐵行輪船（P & O

Steamship）監事蘇石蘭（Thomas Sutherland），其他創辦股東洋行，皆

一時俊彥。

洋商毫不諱言，成立本地銀行，既可打破英資銀行壟斷，又可

利便南北地區貿易（日本至澳大利亞），拓展香港為遠東貿易結算樞

紐。商人長袖善舞，但拙於金融，滙豐開業伊始已招聘專才管理營

運，實行總經理責任制。彼等中國金融實務經驗豐富，使滙豐能集

百家之長，也安然渡過翌年之金融風暴。首任總經理祈爾沙（Victor

Kresser），從法蘭西銀行（Comptoir D’Escompte de Paris）過檔，為

銀行爭取升格為條例法團，地位與皇家特許專營同業看齊，是開行

功臣。祈爾沙是法籍，見證滙豐用人唯才。另一位功臣昃臣（Thomas

Jackson），是服務最長的總經理，不單為業務奔馳廿多載，也借鏡

英國文官招聘制度，設立國際幹員計劃，為銀行招攬人才，培育接

班人，確立更替安排。大家熟悉的沈弼（Michael Sandberg）、浦偉士

（William Purves）、龐約翰（John Bond）等大班皆出身此途。

成立半世紀後，滙豐在中國內地及亞洲等地已舉足輕重，與洋商

互惠互利，啟發本地華商翹楚效尤，籌組現代商業銀行，利己利人，

並打破西洋銀行壟斷，遂於 1919 年集資成立東亞銀行，一嘗夙願。

殊途同歸，各領風騷──東亞、恆生、永隆各擅勝場

170 利來利往

《招股簡章》畫龍點睛，說明現代銀行推動經濟發展的功能，而傳統錢

莊及銀號已落後，

⋯⋯有仿外國銀行組合者，然遺神取貌，已悖泉布之義矣。同人等

有鑑於此，擬厚集鉅資，刺取良法，組織一名實相副，信用穩固之

銀行，按切吾國社會之習慣，參以外國銀行之精神，斟酌損益，盡

善盡美，庶幾勝券可操，而吾國商業也可期發展。3

牽頭人是簡東浦（德信銀號）、李冠春及李子芳（和發成），其他殷

商包括：簡英浦（南洋兄弟煙草買辦）、龐偉廷（和隆莊）、周壽臣、黃

潤棠（昌盛行）、莫睛江（有恆銀號）、陳澄石（晉昌號）等六位，志同道

合，實力雄厚。彼等生意涵蓋各業，連橫貿易（南北行及金山莊）與金

融（銀號及錢莊），形成龐大財經商業網絡，業務遍及內地、日本、印

尼、暹邏（泰國）、安南（越南）、呂宋（菲律賓）等地。故此，新銀行取

名東亞，是首家以香港為基地的華資地區銀行，也是首家掛牌上市的

華資銀行，穩健經營，口碑載道。

東亞借鏡滙豐，東家與掌櫃分工。主發起人簡東浦，出身銀行

世家，順理成章擔任總經理。4 副總經理李子芳，亦是發起人，出身

望族，岳丈乃銀行世家。換言之，東亞歷代掌舵人，幾乎全是簡氏及

李氏兩姓子姪，多少令人感覺是家族企業，而實情應是簡氏及李氏昆

仲乃原倡議人，得友好支持以玉成其事。簡東浦終生效力東亞，共

四十四載，而李子芳亦鞠躬盡瘁，達三十四載。兩人集股東、董事、

經理於一身，有如傳統「亦東家亦掌櫃」之經營方式，而東亞亦是典型

「掌櫃覓東家」的範例。

3 引自冼玉儀：《與香港並肩邁進：東亞銀行 1919－1994》（香港：東亞銀行，1994年），頁 8－9。

4 父簡殿卿是日本橫濱正金銀行（Yokohama Specie Bank）（東京三菱銀行前身）香港分行買辦，而本人先後在橫濱正金銀行及在紐約萬國寶通銀行（First National City Bank）（花旗銀行 Citibank前身）實習。

171殊途同歸，各領風騷──東亞、恆生、永隆各擅勝場

早年滙豐董事局，除發起人及創行副主席蘇石蘭外，鮮有青史

留名。不過，東亞歷任主席皆家喻戶曉。第二任主席周壽臣，前半生

頂戴花翎，後半生長袖善舞，是傳奇人物。周氏是香港黃竹坑村原居

民，少年時獲清廷選拔官費留美。返國後知遇於北洋系之袁世凱，官

運亨通。在 1912年清帝遜位之後，辭官歸故里。返港定居後，備受港

英政府重用，先後晉身立法局及行政局，為中英作橋樑，為官民排難

解紛，為社稷出謀獻策。在 1925年省港大罷工一役，奔走調停，勞苦

功高，事後獲授勳表揚，冊封爵士銜。

主席周壽臣德高望重，總經理簡東浦老練能幹，東亞業務蒸蒸日

上，與滙豐齊名，在華洋商界分庭抗禮。可是好景不常，日本在 1937

年侵佔中國，烽火波及東南亞英美屬地，演變成太平洋戰爭，改寫兩

行歷史。日本在 1945 年投降，香港重光，滙豐重整旗鼓，十五年後

已擴展版圖至印度及中東。反觀東亞經營日趨保守，更被新進同業恆

生超越拋離，取代華資同業龍頭地位。滙豐是發鈔銀行，更是政府往

來銀行，享有超然地位，固然先天佔優，但人事更替順利，始是關鍵

因素。香港淪陷三年多，滙豐損兵折將，甚至總經理及副手也殉職，

端賴培訓有道人才輩出，始能迅速復原，重整江山。反觀東亞，人面

依舊，但關係全非，只好暫緩承傳，打亂正常更替，此消彼長，處處

落後於市場形勢。是次挫折，烙印深刻，影響深遠。九七香港回歸前

後，歷史重演，東亞承傳更青黃不接，而且原始股權早已分散，東家

與掌櫃關係也面目全非，難再期望休戚與共。

香港在 1941 年淪陷日本軍事統治之時，周壽臣 80 歲，年事已

高。東亞人事更替，按理應有部署，但已無從稽考。烽火連天，東亞

一貫保守謹慎，以不變應萬變。不過，抗戰勝利後，周壽臣已 84歲，

簡東浦 61 歲，李子芳 54 歲，東亞維持現狀，應該與淪陷時期經歷息

息相關。日本佔領軍設置「華民代表會」及「華民各界協議會」，招撫

華人領袖歸附。周壽臣、李冠春及李子芳皆榜上有名，推辭不果。始

料不及者，是香港重光，恢復英國管治，而非回歸中國，令周氏及李

氏身份尷尬，進退維谷，累及東亞，因為兩人戰前已晉身行政立法兩

殊途同歸，各領風騷──東亞、恆生、永隆各擅勝場

172 利來利往

局，躋身管治核心。假若周壽臣及李子芳急流勇退，歷史將會改寫。

不過，礙於客觀形勢，兩人皆留任原職，以穩定大局，但卸任公

職，韜光養晦。周簡李「三劍俠」之中，李子芳年齡最輕，卻不幸在

1953年病逝，享年 62歲，令傳承節外生枝。故此，周壽臣在 1959年

辭世，終年 98 歲，總經理簡東浦已 72 歲高齡，也需兼任主席，乃權

宜之策。

簡東浦在 1963 年突然辭世，哲嗣簡悅強接任主席，馮秉芬（原股

東馮平山兒子、簡東浦女婿）接任總經理，應該是早有部署。簡悅強時

年 50歲，羅文錦律師行合伙人，也是政界青年才俊，並在三年後晉身

行政局，接任首席華人代表，而東亞與政府的嫌隙也雨過天青。正是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簡悅慶（簡東浦兒子）在 1970年

接任總經理，兩年後退休，由李福和（李子芳兒子）接替。四年後，簡

悅隆（簡東浦兒子）再接棒；又四年後（即 1981 年），李國寶（李冠春孫

子，李福樹兒子）接班。即是簡李兩家輪替掌舵，梅花間竹，以貫徹東

家與掌櫃分工。

簡悅強在 1984年退休，李福和接任東亞主席，總經理卻未有交棒

簡家輪替，惹來猜測。坊間流傳，簡悅強陪同總督麥理浩在 1979年破

格訪京，早已洞悉香港回歸先機，返港後請辭公職，急流勇退。是非

真假已經無法稽考，不過現實是簡家未有子侄克紹箕裘，而李家第三

代（國字輩）已嶄露頭角，輪替安排或將無以為繼。不過，簡悅慶仍留

任董事直至 1993年（80歲），而胞弟簡悅輝也留任至 1992年，反證道

聽途說，不可盡信。然而，簡家緣盡東亞，李家需獨力承擔掌櫃，也

需面對第三代承傳，亦是客觀現實。

歷史往往重演，東亞第二次傳承再被大時代轉捩擾亂。九七回

歸，李福和退休，李國寶接任主席，身兼兩職，原是權宜之計。不過

回歸後，事故頻生，經濟滑坡，人心忐忑，擾攘多年。先有亞洲金

融風暴，後有物業市場大瀉，再有世紀疫症侵襲；外匯及股票市場動

盪，經濟一落千丈。市勢雲譎波詭，即使東亞已有部署，也按兵不

動，以免牽一髮而動全身，因為李國寶半生縱橫政界商界，中外人脈

173殊途同歸，各領風騷──東亞、恆生、永隆各擅勝場

深廣，幾乎無後輩能出其右。

不過，時移勢易，今日東亞東家與掌櫃的關係，已今非昔比。原

股東家族經歷三代分產，股權已分散，後裔持股未超越披露門檻，因

此實益難以統計。即使仍支持李家掌管東亞，也有心無力。因此，李

家引入外地同業為策略股東，既認同東亞傳統文化，也轉介客戶及業

務，互惠互利，是無可厚非，問題是新東家與掌櫃關係，是否建基於

利害多於互惠，而且西班牙及日本經濟積弱經年，對東亞業務拓展，

實際幫助也成疑。以 2014 年業績為例，香港業務佔稅前盈利 55%，

國內佔 27%，海外僅佔 14%，餘下 4%來自企業服務等非金融業務。5

與上年比較，香港佔份增加，其餘下跌。

客觀時勢變化，往往出人意表。環球金融海嘯於 2008 年爆發，

東亞飽受謠傳困擾，股價下挫，國際投資者洞悉商機，趁低吸納。翌

年大馬國浩集團郭令燦家族，突然披露已吸納 5% 股權，出人意表。6

郭氏是星馬銀行世家，惹來收購東亞揣測。同年底，國浩已增持至

8%，足以影響重要決策，動向惹人關注。李家不敢怠慢，既增持股

份，也配售新股，引入策略股東，攤薄國浩股權。7 表 1是近年主要股

權分佈變化，按年報所披露資料編製。截至 2014年底，李家董事合計

持股 8.2%，8 西班牙 CaixaBank持有 18.0%，日本三井住友銀行持有

9.5%，但國浩也提高至 15.0%，顯示「攤薄策略」未必奏效，可能前

門拒虎，後門進狼，弄巧反拙，得不償失。

5 參考〈東亞銀行 2014年報〉，《東亞銀行年報／中期報告》（http://www.hkbea.com/pdf/tc/about-bea/investor-communication/annual-and-interim-reports/2014/c_BEA%20Annual%20Report%202014.pdf），頁 168。

6 引自《大公報》，2009年 2月 4日。7 參考〈東亞銀行 2009年報〉，《東亞銀行年報／中期報告》（http://www.hkbea.com/pdf/tc/

about-bea/investor-communication/annual-and-interim-reports/c_2009%20annual%20report.pdf），頁 109。

8 李家股權總計並未公佈，原股東家族持股也不詳。

殊途同歸，各領風騷──東亞、恆生、永隆各擅勝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