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探险之地》...
TRANSCRIPT
2017年12月16日 星期六 www.xiancn.com
责任编辑贾妍视觉编辑姚玉甲组版赵小英校对邓钧12 读 书悦读周刊悦读周刊
因观测而被重读的星空 ◎[美]马塞洛·格莱泽
如何去读《鲁滨逊漂流记》 ◎[英]伍尔芙
《张骞探险之地》作者:[乌兹别克斯坦]瑞德维拉扎出版:漓江出版社2017年版
《首席增长官》作者:张溪梦出版:机械出版社2017年版
《通往未来的门》作者:[爱尔兰]凯特·汤普森出版: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7年版
音乐家吉吉是四个孩子的父亲,因为世界巡演而很少陪伴家人。虽然各种问题层出不穷,但最让一家人头疼的当属那个特立独行,不爱上学,不喜欢与人交流,却超级喜欢大自然,经常玩失踪的珍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珍妮遇到了一只愿意陪她在山间游荡的白羊,还结识了一个在山顶守护古老石堆遗址,孤独了千年的男孩。石堆下究竟埋藏着什么?男孩不惜牺牲性命守护的又是什么?为什么白羊与男孩看到的世界不同?在平凡亲情与极度诱惑之间,在坚守责任与获得自由之间,在个人利益与他人福祉之间,珍妮能分清孰敌孰友,做出正确的判断和选择吗?其实不只是珍妮,命运似乎在考验每一个人。
“纵然琴弦已暮年,但这把老琴能从虚无中将最至诚至纯的感情抽离出来,幻化为声音演绎出来。”作者也在《通往未来的门》一书中提出了警告。每个人生命中都有些缺失的部分,不完美的地方,或者无法实现的渴望,而这些恰恰会被“致命诱惑”所利用。守住底线,方能找到通往未来的门。
丝绸之路不仅仅是一条商路,更是欧亚文明交往中一个综合的现象,它的存在对各个方面的影响都是极其巨大的。《张骞探险之地》一书原书名即为“伟大的丝路”,为东西文明交流研究专家、乌兹别克斯坦国家科学院院士瑞德维拉扎的代表作。瑞德维拉扎是考古学家、壁画学家、钱币学家。他从1986年至2016年一直担任乌兹别克斯坦国家考古队队长,主持发掘玄奘取经拜访过的铁尔梅兹古城郊外的佛寺群遗址等。
跨欧亚大陆的丝绸之路的诞生绝非偶然,瑞德维拉扎巧妙地通过“从西方到东方”“从东方到西方”的梳理论述,在伟大的丝绸之路上沿着文明的足迹,追寻了中国人以及粟特人、突厥人所创造的灿烂文化及他们之间相互沟通的千年历史。本书不是一本详尽的丝绸之路历史,而重在阐述古希腊、古罗马、中国和粟特等国家在丝绸之路的建立和发展之中的作用,讲述这条道路上的历史事件、丝绸之争和东西方文明的互动与交流。本书的时间框架延续到7-8世纪,那是丝路历史第一个时代结束之时。
大咖小作手艺人 ◎[德]托马斯·巴特拉
赐稿请投:[email protected]
整个商业世界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传统企业增长乏力,急需开启“互联网+”模式和数字化转型工作。互联网行业同样遇到了市场红利消退、竞争加剧等问题,只有提升效率,用更快的速度、更低的成本,来帮助企业获得增长,才是企业的核心竞争力。数据驱动增长的这套理论,在美国已经应用了多年,中美企业运营有四个非常大的差异:第一,是否有数据驱动意识的差异;第二,是否进行数据分析实践的差异;第三,是否用数据做决策的差异;第四,是否用工具代替人力的差异。用更快的速度、更低的成本,使企业获得指数级增长,是一个企业的核心竞争力。数据驱动增长正在成为企业发展的必需理念,聘用首席增长官、增长团队和增长黑客将是未来商业发展的趋势,其巨大价值将逐渐呈现。LinkedIn前美国商业分析部高级总监、GrowingIO创始人兼CEO张溪梦,首次开讲数据驱动增长方法论,并总结为“8字形”框架,旨在解决企业关于增长的痛点,实现数据驱动增长思维的转型,将大数据分析以及大数据的应用落地。
你也可以做的设计师作品?这事实上是自相矛盾的说法。因为归根到底,设计师是通过为客户设计可以产业化生产并销售的作品而谋生的。泄露自己的设计,就意味着破坏商业链条,无异于自掘坟墓。通常,设计师的工作是在暗地里进行的,仅在作品完成后才揭开庐山真面目——他们喜欢缄舌闭口。如果一个设计师让任何人都能制作他的作品,那就无异于一个艺术家告诉世人怎样复制他的画作。然而,设计和“自己动手”却根本无法分开。想到一个,就必然联想到另一个。设计师是经过训练的专业人士,他们能做的并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但在设计的背后却潜藏着一个原始的人类动机:我也能做,我现在就要做,我自己做。“自己动手。”这是一个自我赋权的时代,每个人都经历过。无论是头脑中设想着一把革命性椅子的设计师,还是想搞定镶木地板的“自己动手”族。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设计师,喜欢让别人看到他们手里的牌:他们热爱那种能创造一切的时刻,也愿意和别人分享。
自己动手能让人感觉良好。因为它能创造意义,并赋予你自豪感。美国社会学家理查德·森尼特在他的著作《手艺人》中描述道,“胜任感”是满足感最重要的来源之一,因为它能让我们在现实中拥有安全感。手工劳动是技能学习的机会,而“技能是人们培养出来的能力”,森尼特说:不论是做小提琴的手工艺人,还是软件工程师,都能从中获得成就感。他认为,我们应该把自己视为制造者——创造者——这样就是快乐者。在全球化时代,经济增长无拘无束,真正的创造者是离经叛道的一族。
消费社会充满了躁动和不安。在一个全球性标准化和同质化的世界里,人们更加崇尚个性,追求真正的价值。在过去几年里,五金店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自己动手”俘获一大批拥趸,这便是上述风
潮的一大明证。自己动手所带来的那种不一样的愉悦感,已经不单单是对“复古”行为的浪漫偏好,也是对粗制滥造的一种反抗。如果自己可以做一个更好的,为什么要去买呢?与其购买世界其他地方的人为了获得极其低廉的报酬而做出来的东西,为什么不去自己制作呢?另外,可持续性也是必须考虑的问题。
自己动手的理念诞生于20世纪,它是手工作业爱好者的消遣方式,也是业余人士和小发明者的一大爱好,旁观者们常常对此嗤之以鼻。但在设计师群体中,自己动手族找到了支持者:早在20世纪30年代,职业木匠格里特·里特维尔德就试图出售预制好的家具部件。40年之后,恩佐·马里发表了《自行组装》一书,其中包括了几十种各类木制家具的制作蓝图。马里和森尼特一样,也在其中寄托了一种哲学上的信心:“那些受到鼓励自己动手做餐桌的人,能够理解这背后的想法。”
随后,互联网的出现改变了一切,其中包括人们的兴趣爱好。如今,自己动手已经成为一种广泛的运动,从美国、英国和日本发源,不断发展壮大。现在的自己动手族活跃在网络上,在线分享操作教程,在电子商务平台上出售自己制作的商品,自己动手市集吸引了成千上万的访客。如果你无法在当地的五金店找到本书所列的材料,可以到网上去买。那里有许多关于自己动手的杂志,无数的“脸书”(Face-book)群组和博客,还有各种各样的亚文化群,比如技术爱好者去的“制作者运动”以及带有女性主义色彩的“手工主义”。思维开阔,喜欢改变事物和想法,相信大众的智慧,这些共通之处构成了上述群体。让专业人群独占知识,已经是上个世纪的特色了。
新闻记者克里斯·安德森认为,他看到一场新的工业革命正在萌芽。他曾担任《连线》杂志的主编数年,此后撰写了两本关于新互联网商业模式的畅销
书,还组建了一个制造无人机的创业公司。在他看来,装备有3D打印机、计算机,并像企业家那样雄心勃勃的制造者将会成为未来经济的主导力量。安德森坚信:“现在,你我都是设计师。”这种信念中含有大量的美国式热忱,但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就连设计师对他们自己的看法,都受到了互联网革命及新生产技术的影响。
事物总在发展:设计师们很早就开始关注时代变化的征兆,认识到社会变化是一个机遇。有些设计师将3D打印机视为一种解放力量。其他设计师大力宣扬开放式设计的可能性,因为这种设计更重视合作,而不是竞争。不再轻视业余爱好者,而是让他们在创造性活动中有用武之地,这种做法已蔚然成风。设计不应是一条单行道。这种理念在实践中将产生怎样的结果?在本书里,49位设计师和艺术家将带着你开启自己动手的探索之旅。
当我们主动邀请设计师创造能让读者自己完成的作品时,一场没有终点的实验就开始了。作品必须是一件家具,一种日常品,或装饰品。不能太难,不能太贵,这是仅有的一些要求。除了个别人,我们获得了设计师的一致支持,连最大牌的世界级设计明星也毫不犹豫。这些作品回到了设计的本源,回到了车间和工作室,需要亲自动手和即兴创作。它们吸收了新的开放精神,提倡简单而实用的理念。绝大多数作品可以被理解为是一些基本框架,读者可以(事实上应该)对作品进行改良和个性化加工,并根据需要做出调整。很多储物架、灯、椅子就材料和加工而言费用很低,但它们并不容易做——除非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把双手弄脏。
摘自《大咖小作——49位顶级艺术家的手作小物件》,[德] 托马斯·巴特拉/著,中国画报出版社2017年版
对于这部经典作品,我们可以用很多方法来解读;但是我们到底应该选择哪种方法呢?我们是不是该以这句话开头——自从西德尼留下未完成的《阿卡迪亚》在朱特芬去世,英国人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小说也选定了,或者说被迫选定了它的发展方向。一个中产阶级已经形成,这个人群有能力去阅读,而且急于想读除了王子公主的爱情故事之外,和他们自身相关的或是能详细展现他们的生活细节的内容。得益于上千位作家的笔耕不辍,散文这种文体已经适应了上述需求,开始成为表达生活中的真实状况的手段,而不再是诗意的宣泄。
这的确是解读《鲁滨逊漂流记》的一种方式——通过学习小说的发展历程;但是,我们立刻又想到了另外一种方式——通过了解作者的生平。我们这里所用的就是第二种方法。我们在阅读一本内容广阔、思想深刻的自传时,可能需要比我们从头到尾把小说读一遍花更多的时间。
首先,笛福的出生日期就说不准——究竟是1660年还是1661年?还有,他拼写自己的名字时,是写成一个词,还是分为两个词?他的祖先又是什么人?据说,他做过袜商,可是,一个十七世纪的袜商到底是做什么的呢?他曾写了一本小册子,并且得到了威廉三世的信任;而另一本他写的小册子,却使他受到枷刑处罚,并被投进伦敦的纽盖特监狱。他先被哈利雇佣,后又被戈尔多分雇佣。他还是第一批受雇佣的记者之一,这种经历促使他写了无数宣传册和文章,当然还有《摩尔·费兰德斯》以及《鲁滨逊漂流记》;他有一个妻子,六个孩子。他身材瘦削,灰色眼
睛,鹰钩鼻子,尖下巴,他的嘴边还有一颗大痣。凡是对英国文学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追踪小
说的发展历程,检查小说家们的下巴等工作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而且已经有人为之奉献了一生。只是,当我们偶尔看完理论再看传记、看完传记再看理论,我们会不由得产生怀疑——即使我们知道笛福的确切出生时间,也知道他爱过的人以及感情产生的原因,即使我们熟记英国小说从其在埃及的发端(据说如此)到其在巴拉圭旷野上的消失(可能是这样)这样一段包含兴起、发展和衰亡的发展史,难道我们就能从《鲁滨逊漂流记》中获得额外的乐趣,或是更加明智地阅读这本小说吗?
不过对于书本身来说,它是永存的。因此在解读书本的时候,不管我们怎样兜圈子、扭身子、悠悠荡荡、浪费时间,最后必然有一场孤独的战争等着我们。作家与读者之间有一场交易要进行,然后才可能进行下一步议程。如果在这种私人会面中,总有人提醒说笛福卖过袜子,他有一头棕色的头发,还曾受到枷刑处罚,就会让我们分心,使我们感到不安。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把握好作家的透视观,这个任务还是很艰巨的。我们要了解他是如何安排自己的世界的,否则批评家催促我们接受的那个世界的种种装饰,传记作家要我们注意的种种传奇经历,对我们而言都是无用的累赘阐述。我们必须独自爬到这位小说家的肩上,透过他的眼睛凝视一切,好弄明白他是按照怎样的顺序去安排小说家注定要观察的大而普通的事物的:个人和群体;他们背后的大自然,以及他们头顶的一股力量——为方便起见,我们
不妨称这股力量为上帝。这么一来,迷惑、误解、麻烦就开始了。尽管这些事物看上去很简单,可一被小说家交织起来,就立刻会变得怪异难认。
可能的情况是,即使是朝夕相处,也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人们在比例感上却是千差万别——在一个人看来,人类是巨大的,树是渺小的;而对另一个人来说,树是巨大的,人反而是处在背景里的微不足道的小东西。所以,不管课本怎么说,即使是生活在同一个时代的作家,看待事物的尺度也会不同。例如,司各特笔下的群山是无比巍峨的,而他的人物却符合真实的比例;简·奥斯汀会挑出她茶杯里的玫瑰花,与她笔下人物的机智对话相比;皮柯克则拿出一面哈哈镜俯照天地,看到的茶杯像是维苏威火山,真正的维苏威火山却像一个茶杯。事实上,司各特、简·奥斯汀以及皮柯克都生活在同一个时代,他们所见的应是同一个世界,他们在日后的文学史教材中出现的位置也大体相同,他们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各自观察的角度。那么,对于我们来说,只要能够抓准每个小说家的透视观,这场解读之战就会以我们的胜利告终;只要我们对小说家保持这种亲密的了解,我们就能享受各路批评家和传记家提供给我们的丰富的乐趣。
但是,难题往往也会随之涌现。因为我们对这个世界有自己的看法,且这个看法是基于我们的经验和偏见形成的,也就跟我们自己的虚荣和爱好紧密相连。所以,一旦有人耍花招,搅乱了我们的内心的平静,我们一定会感觉受到了伤害和侮辱。
摘自《如何去读一本书:伍尔芙读书随笔》,[英]伍尔芙/著,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7年版
伽利略在1608年秋天接触到了产自荷兰的望远镜,而在此之前,第谷在16世纪最后三十年已细心测量了天体的运动。第谷制造了整套测量仪器,这在当时是前所未有的。
在朗空无云之夜踱步外出,众星璀璨,绽于眼前,诸星间距似永恒,恰如镶嵌于黑暗之中。夜色渐深,整个天穹自东向西,缓缓移动。古人夜观天象,看到星辰的位置似乎固定不变,受此启发,便将这天空中的图画赋予意义,称之为星座。尽管同一星座在不同民族的神话中意义不同,人们想要从夜空中获取信息的强烈愿望却在人类文化中无处不在。事实上,有关星辰的误解可以清楚地表明我们的感觉是怎样欺骗我们的,星星既非静态——有些星星的移动速度高达每小时几千公里——也远非人类所理解的平面天穹,群星与地球的距离远近不一,散布于星际空间那无穷无尽的三维立体体积里。天穹和柏拉图的洞穴寓言一样,是出于我们对现实的有限感知而产生的错觉。这一错觉与我们和群星之间相距甚远密不可分。正如一架高飞于空中的飞机,地面之人望之如蚁行,而有些星体距离我们有成百上千光年之远,这些可见的星星因而看起来是静止不动的。
地球绕自身的轴旋转,这一反人类直觉的理念困扰了人类观察者几千年。亚里士多德学派的学者对此提出了反驳,称如果地球自转,那么云和鸟就会被甩在后面,抛向天空的石头也会被留在天空。除厄克方图和赫拉克利德斯等少数希腊思想家外,地球自转这一在当时“荒诞不经”的想法直到两千年后才被哥白尼重新提起。
第谷·布拉赫那巨大的特制仪器使得他测量的行星运行精确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第谷也知道,还需要结合规律来解决行星轨道形状的精度问题:他拥有的数据点越多,就越能精确探测到行星穿越天空的运动。只有拥有足够理性的勇敢之人,才敢宣称某个现有规则是错的,改变正在酝酿之中。第谷追求高精度的测量,因为在他看来在没有数据支持的情况下去理解一些理论,就像空壳一样,观之觉美,却缺乏内容支持。第谷变革性的现代思想由此可见一斑。
科学史上很少有人像开普勒一样既令人着迷而又才华横溢——他有些神经过敏,而同时又是个勇敢的德国天文学家,在他最黑暗的时刻,他将自己与矮小的哈巴狗等同视之,而事实上他是一位知识上
的巨人,为宗教自由而抗争的英雄。不正常的成长经历和个人生活所带来的悲剧在他身上留下了伤痕累累的情感烙印,作为17世纪头十年间天主教和路德派之间剧烈宗教冲突的受害者,开普勒把心思投向了天空,探索着在他的生活中一直缺乏的秩序。
早在1600年,开普勒便作为助手加入到第谷的研究中。从一开始,第谷与开普勒的初衷便大不相同。第谷想要一个理论家来证明他所相信的片面地心说,他相信这与他的观察结果是一致的。开普勒作为一个坚定的哥白尼学派学者,他想用第谷的数据来建立一个真实的日心说宇宙模型。他们并肩作战了十八个月,而他们之间的理论冲突则是史诗级别的。第谷并不想将其耗费数十年精力的研究成果送给德国人开普勒,而开普勒则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这些数据。在各种给予与索取之后,第谷最终将他关于火星运动轨迹的数据赠予了开普勒。对第谷来说,这一慷慨之举可谓用心巧妙,他知道火星拥有一个大的偏心轨道,这意味着火星轨道明显偏离了一个简单的圆形。开普勒的工作便是去解答火星不完美轨道上所存在的圆周运动,从而与第谷的数据相匹配。
开普勒以为只需短短数周便可得出结论,而实际上这一工作花费了他将近九年的时间。1609年,他骄傲地发表了《新天文学》,他在文中宣称火星的轨道不是一个圆而是一个椭圆。开普勒严格遵照了第谷的数据,得到了这一令人难以想象的、与数千年天文学理论相悖的结论。在尝试将第谷的数据应用于各种圆和本轮数年后,开普勒将托勒密的偏心匀速点理论应用于太阳,将之稍稍偏离了行星轨道的中心。
椭圆理论令人十分震惊。经开普勒之手,第谷通过裸眼观察所得的精准数据,将在人类知识史上引发一场革命。科学史上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够显示出精确数据在我们整个世界观改变过程中所起到的革命性催化作用。在第谷与开普勒的故事中,我们看到观察家和理论家相结合的威力是多么巨大,就如爱因斯坦关于科学与宗教的著名论断:“科学没有宗教就像瘸子,宗教没有科学就像瞎子。”
开普勒并未止步于此。其著作(《新天文学》)的副标题充分说明了这一切:《基于因果关系的新天文学和基于第谷先生的观察从火星运动观测中得出的天体物理学》。这是基于天体的物理观测的新天文
学。开普勒不仅像他的先行者那样追寻着描述性的天文学,他还想用物理学来解释天文现象,他坚信星体的运动具有某种因果机制。这的确是革命性的,是天文学史上将因果法则囊括进来,以解释作为力的作用结果的行星轨道的首次尝试。开普勒认为太阳和行星本身具有磁性,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正是通过磁性。
开普勒是一个过渡性人物,是即将到来的科学变革的先驱。但在当时,他并非孤军奋战,在遥远的意大利,另一个哥白尼学派的学者即将走入历史舞台。1610年,在开普勒发表《新天文学》一年后,伽利略出版了他的作品《星际信使》,在这本小书中,伽利略开始改变我们看待宇宙的方式。他能这样做,是因为他拥有观测天空的有力新工具:望远镜。他所看到的是一个极为美丽而又复杂的宇宙,这种美与亚里士多德理想化的不变宇宙中的空灵天体之完美截然不同。正如在科学史上经常发生的那样,新的观察工具揭示出物理现实全新且常常不可预料的方面。知识岛断断续续地扩大,新的岛屿重新界定了其海岸线,并将过去的海岸线或推入内陆之一隅,或推向遗忘的角落。
在《星际信使》一书中,伽利略描述了他通过望远镜所得到的三个主要发现,这些发现都与亚里士多德的宇宙观相悖:月球表面并不完美,和地球相似,充满了高低起伏;将望远镜对准昴宿星团和猎户座,看到了至少十倍于肉眼可见的星辰,这意味着银河系和其他星云并非云状物,而是由不计其数的星辰组合而成;木星有四个卫星。对伽利略和开普勒来说,宇宙仍是封闭的,包含在固定的恒星天体之内。事实上,开普勒认为无限的宇宙是一可憎之物:
“这一思考背后伴随的是潜藏在我内心的隐秘恐惧;其实每个研究宇宙的人都会在想,既然这浩瀚无边的宇宙没有边界和中心,因此其内在之物也就没有确切的位置。”
在伽利略和开普勒的基础上,牛顿引爆了人类关于现实构想的下一个重大转变。牛顿不仅通过复杂的计算得出了万有引力定律的精确公式,而且打开了天堂的穹顶,指出了宇宙的无限性。像牛顿这样大大拓展了知识岛面积的伟人,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摘自《求知简史:从超越时空到认识自己》,[美]马塞洛·格莱泽/著,曾大为、刘勇军/译,重庆出版社2017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