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一：電影監製這一物種

常常被人問我電影監製主要做什麼工作？我沒當過監製，只能以我接觸過的監

製作藍本來找出答案。

監製最重要搞得掂資金，資金在老闆袋裏，即監製必須搞得掂老闆，讓老闆伸

手進口袋，把錢掏出來。( 很多學做監製的人，只學懂一半，飲飲食食花天酒地，搞

得掂老闆，但搞不到老闆口袋裏的錢。）

監製要搞得掂演員，身體是演員的，監製搞掂演員讓他身體準時出現在鏡頭

前，讓導演拍下。( 很多想做監製的人，只學懂一半，軟硬兼施半呃半騙，搞掂了演

員，搞掂了演員的身體……)

監製要搞掂導演，創意是導演的，監製搞得掂導演，就搞得掂創意，就乜都搞

掂！( 但很多時，導演自己都未搞得掂自己的創意，結果要監製搞埋。)

我一向認為能夠完全搞掂上述三點的人，基本上係無野搞唔掂的！

莊澄先生就是少數能搞得掂的人，算是稀有物種。

他搞得掂，是因為他有智慧同時又能與反智並存，因為他嚴謹同時又能與求其

共生，悲觀中能樂觀，忿怒時能嘻笑，……合作時，聽莊先生講笑話，往往都是人

間慘劇；聽莊先生談正經事，每每爆笑收場！

好多人說：「等埋發叔」一劇，全宇宙沒有一個編劇寫得出，但不知何解，我第

\ ii

一個卻想起莊澄先生，因為這種戲劇性是他的獨門絕學。

由於離開編劇行列，這種戲劇性變成只是合作伙伴親友行家之間獨家享用的

Best Kept Secret，但自從莊澄先生在新聞紙上開檔，這種享受已變成公眾利益！今

天莊澄先生又把文章彙編成書，讓這種戲劇性更一氣呵成的呈現，小弟借此向大家

推介，本書讀到的不只是影壇故事，更是一隻稀有物種的智慧心靈。

莊文強

iii \

序

序二：光影澄懷

何時認識莊澄兄，確實記不起了，相信是與我十多年來的記者採訪工作有關

了，但更深印象是，莊兄和我是多年街坊，久不久便街坊裝偶遇街頭，那時他雖是

電影公司的要人，還是一臉書生模樣，溫文有禮。

只是直至他離開自己長期工作崗位，回復自由身，我才膽敢邀請他寫「光影澄

懷」的專欄，莊兄實名才在文字媒介出現，每周一聚，從光影到情懷，用文字與讀

者溝通。

一幌眼，三年剛過去了，莊兄文稿從未間斷，生活中瑣事，所見所聞，沒有將

影業作八卦和窺秘，反而寫出了自己觀察事物的趣味，行文結構十分嚴謹，往往連

蹺帶 point，很多時還帶着一份幽默，而且仍舊斯文有禮。

我思疑他的編劇基因作崇，文裏起承轉合足比一個劇本分場，筆下人物多有對

白，不時互相搶白妙語如珠，記人記事都多了一份電影感，如最近談到出席兒子大

學畢業禮，無論是老朋友啜核對話，描寫嘉賓講者致辭如表演等等，生動風趣。我

閱來不禁默默佩服，這些人生必經的社交場合，他仍挑通眼眉，發揮其編劇的觀察

力和想像力，幽自己一默。

莊兄文章中，我記憶尤深的是，他藉悼念中國著名乒乓球運動員莊則棟，淡

寫自己成長片段，乘興說到自己大學時練乒乓球的往事，很難想像吧，但就很有人

\ iv

味，有趣啊。

他大學時主修哲學，料不到後來投身電影業，閱他談到勞思光教授一文，一位

哲學學生的底子又跑出來了，他對老師「安心於道」的敬佩，也令我想起哲學不過

是人生，人生又如戲，兩者慢慢絲連在一起，投進平常生活之中去。

也難怪，莊兄文中的人生百態，觀察事物的觀點，聰慧真誠，輕巧而具哲思，

他做人做事的務實態度，往往都溢於其文字當中，盡管是生活點滴和過濾，讓我每

周拜讀時得著不少啟發。務實而不務虛，含蓄有餘地，對照此時此地眾聲喧嘩，這

無疑是種美德了。

最近，他又回復自由身，騰出時間蓄文成集，文字空間寬闊無垠，記下兩度自

由身間的澄懷，時光荏苒，逢緣短序，以茲紀念。

登徒

v \

序

引言

「玩家」的意思是遊戲參與者，「光影道」的遊戲就是電影。廣東話的「玩家」

卻有另一意思，是指不事生產只追求玩樂的人。以上兩種「玩家」都是我的理想職

業。看來很矛盾，其實自相矛盾是人類特質之一。不是嗎？很多人都希望成就事

業，卻只有少數人不會躲懶。不少人希望睡眼充足，卻仍然通宵「低頭」。我跟大

多數人一樣，沒有處理這種矛盾，多年下來，事業成就不了又不能全面躲懶，卻學

會了「忙」中作樂，向兩種「玩家」的理想前進。

《光影道之幕後玩家》納入了我在這種心理狀態下寫成的文章，多得匠心獨運的

編輯分成兩部八章方便讀者選閱。本書的所有文章出自《經濟日報》的「光影澄懷」

專欄和《大公報》的「光影道」專欄，最要感激登徒兄和林錦波兄的青睞，給我多

一種「忙」中作樂的玩意。

本書附錄是兩年前流行文化專家梁款先生 ( 吳俊雄博士 ) 跟我的對話。他的發問

不只巨細無遺，更層層深入，讓我難於招架，無計可思惟盼坦白從寬，真的開了眼

界。

在此聲明，本文不是序，因為宗兄文強及登徒兄賜我兩篇序莊諧俱備，珠玉在

前，怎能打無把握的仗？

我衷心感謝以上各位好友及封面攝影師 Jacky Chee 的幫忙，否則本書無法完

\ vi

成。還有，要表揚一下我的太太，她是我的活字典和義務秘書，要不是有她，我不

可能了無牽掛地玩，也不能成家。

莊澄2015 年夏於三藩市漁人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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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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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錄

序一：電影監製這一物種

序二：光影澄懷

引言

浮世

「馬」彈琴 / 006

18 年的烏托邦 / 008

次等消費者 / 010

古老理髮店 / 012

「好景」不常 / 014

財經電影與現實 / 016

通俗文字的時限 / 018

哲理氾濫 / 020

說人生 / 022

名字（一） / 024

名字（二） / 026

月球人與月光族 / 028

救火的聯想 / 030

腦袋的指揮 / 032

代溝 / 034

我的志願 / 036

最新族群 / 038

中國情人節 / 040

一笑談退休 / 042

畢業生 / 044

莫放春秋佳日過 / 046

最難風雨故人來 / 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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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天下事

釣魚台與「馬」 / 054

「考馬記」 / 056

笑論論政 / 058

政客與電影 / 060

一笑人間事 / 062

中西富二代的故事 / 064

中美故事 / 066

殘忍的評語 / 068

倫奧的「冷」 / 070

人像

企業家與兵法家 / 076

懷念邱剛健剛筆健影 / 078

憶勞教授 / 080

莊則棟 / 082

武林正宗劉家良導演 / 084

無言 / 086

《涉過憤怒的河》（一） / 088

《涉過憤怒的河》（二） / 090

「三無」王寶強 / 092

一門三派創作人 / 094

電影界的伯樂 / 096

「風雲」往事 / 098

我所認識的劉偉強 / 100

徐克與「老爺」 / 102

半澤直樹 / 104

幕後搜秘

編劇看電影 / 110

內地編劇地位高於

港台同業 / 112

電影的「原作者」們 / 114

最佳劇本的假設 / 116

生活編劇 / 118

新西蘭「行家」（一） / 120

新西蘭「行家」（二） / 122

藝評的角度 / 124

強於「計算」的

話事人 / 126

康城賣片 / 128 \

x

監製奇聞 / 130

導演的禮物 / 132

笑點創作 / 134

武男看《激戰》 / 136

從《激戰》到《洛奇》

的爭議 / 138

《一代宗師》的背後 / 140

《香港仔》的鯨魚 / 142

香港本色

香港電影是否

太商業化 / 150

什麼是香港

電影本色？ / 152

香港樂壇影壇

仍未死 / 154

港片數目

萎縮之謎 / 156

從「一片獨大」到

香港電影個性 / 158

港片是否剩下

三種類型 / 160

談編劇（一） / 162

談編劇（二） / 164

論香港電影市場先行 / 166

香港導演在

中國市場（一） / 168

香港導演在

xi \

目錄

中國市場（二） / 170

「拔尖」對行業存亡

不是最重要 / 172

CEPA 對港片貢獻大 / 174

投資電影業不只靠財力 / 176

創作人不一定能

當經營者 / 178

影業應「開源節流」 / 180

施政報告電影

發展的爭議（一） / 182

施政報告電影

發展的爭議（二） / 184

與電影系同學

對談（一） / 186

與電影系同學

對談（二） / 188

與電影系同學

對談（三） / 190

華語影壇

《北京遇上西雅圖》

為中產電影範例 / 196

《中國合伙人》

的成功與價值取向 / 198

是誰替觀眾選擇電影 / 200

中國電影何去何從 / 202

中國影業有待

解決的問題 / 204

中國合拍片十年小結 / 206

李安論兩岸電影 / 208

爛片為何高票房 / 210

\ xii

明星片酬應引入分紅概念 / 212

文藝片賣座靠標籤 / 214

宣傳與電影的成敗關係 / 216

兩地劇本版權保護機制 / 218

由版權爭議說起 / 220

電影劇本審查放寬的謬誤 / 222

關於電影發展的經濟政策 / 224

國際視野

中美電影老闆大不同 / 230

美國製片人協會

新猷值國產片參考 / 232

論中國電影與國際市場 / 234

美國雜誌眼中的

2013 中國市場 / 236

中美電影公司合作成風 / 238

中外合拍電影談 / 240

華語片在中國市場的挑戰 / 242

中美電影公司

合作因由 / 244

談《星戰》導演之言 / 246

《採訪》風雲 / 248

大公司與金牌監製 / 250

xiii \

目錄

網絡天下

電影業進入互聯網時代 / 256

網絡公司與電影 / 258

《臥虎藏龍Ⅱ》

影院視頻同日播 / 260

大企業與電影業 / 262

互聯網基因 / 264

附錄

梁款與莊澄對話：

流行文化的光影道

第一部

浮世光景

浮世

\ 004 朋友找我寫專欄，我問寫甚麼。對方說當然是你的老本行電影。

但其實我有更老的本行，就是生活。做電影二三十年，生活了半世紀，

工作之餘我還是一個「正常人」，有家庭生活，有對世事的看法。這些

雖然看似跟工作無關，但其中的觀察和感悟有時不知不覺成為了創作的

養份。

早前重看了一部自已監製的電影，當中一些情節就是過往的生活

經歷。原來電影人的生活和電影是那麽錯綜複雜，寫電影和寫生活根本

分不開。

005 \

浮世

\ 006

「馬」彈琴

同樣的事物在不同的人眼中的印象和理解可以完全兩樣，不一定

是「你的蜜糖是我的毒藥」這種單一相反的模式，但卻可以千差萬別，

以下是一真實個案。

今年，暮春三月，維也納英雄廣場（Heldenplatz）天色明亮，卻

有點冷。廣場的馬路旁傳來悅耳的音樂，有路過的人駐足圍觀，稍遠

處，一個未懂言語的小女孩站着看得入神，父親想把她拖走，但遭拒

絕。大概小女孩眼中看見一隻馬在演奏手風琴，馬能彈琴的確罕見。

圍觀的成年人也十分好奇，見一個街頭音樂家穿上一身西服，戴了一

個精緻的馬頭面具在演奏。音樂家的面容和頸部全被馬頭遮蓋，雖然

氣溫接近冰點，應該也不會太舒服。不知甚麼理由，慷慨解囊的人很

多，硬幣落在盒子上的聲音此起彼落。

此時，有幾個香港遊客經過。首先看見「馬」的是一個商人，他

對太太說：「這人真聰明，有創意，所以能賺更多的錢。」肥太太望了

一眼「馬」，沒有表情也沒有說話。同行的靚女看見「馬」說：「你看，

他真慘，雙手都凍得紅了。」靚女的四眼丈夫點點頭，他雖然留意到

「馬」得的錢明顯比行家多，「馬」的手紅了；但他關心的是小女孩。

此時，父親給小女孩硬幣，她戰戰兢兢行近「馬」，放下硬幣後迅速

007 \

浮世

回到原處，仍不肯離去。原來四眼男士憂慮的是女孩父親如何才能把

她帶走，這場「戲」應如何結束？為甚麼我還未想到？這問題是因為

他的職業病而起，他是一位編劇。

當兩個大男人（小孩的父親和編劇）茫無頭緒之際，一隻小狗輕

輕跑過，引起女孩的注意，女孩隨即追去，父親順勢把女孩拖走了。

這是最佳的處理方法，編劇心想。

這件「馬」彈琴的事，相信大部分目擊者都會淡忘，只有那編劇

刻骨銘心，因為他再次意會到上帝才是最佳編劇；還有，他的職業病

無可救藥。

2015-04-09

\ 008

18 年的烏托邦

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卻希望可以操縱生命的步伐，

不信「上台容易下台難」的宿命，決定離開身為創辦人之一的公司，

為 18 年「不變」的生涯劃上句號，同事按慣例為我準備了一個歡送會。

曾經出席過不少歡送會，今次唯一不同是自己當主角，有時在

歡送會中，主角會收到禮物。當大家為送甚麼而煩惱時，我會提出送

筆，戲稱寓意「一筆勾銷」。今次的歡送會，我收到比筆更有意義的

禮物。當晚酒過三巡後，同事請我到台前給我看一段短片。我心想看

片無數，說坐在原位看就可以，想不到看了半分鐘已目瞪口呆了。

這是我和公司一起成長的紀錄片，片中有天王、天后及大導演的

訪問，他們講的當然都是誇獎的說話。又有公司出品過的電影片段，

透過人物的對白巧妙地演繹我的心路歷程，最難忘的是同事在片中的

問候和叮嚀。原來他們預先組成製作小組，籌備了個多月，暗中進行

訪問和製作，為的是給我一個驚喜和紀錄。看完五分鐘的短片，眼前

一片朦朧，景物都扭曲了。

不是說電影圈是名利場嗎？理應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吧！想

不到在夢工場的一隅，我遇上忠誠、優秀、富人情味的一群。驀然回

009 \

浮世

首，這 18 年就仿如生活於烏托邦中，亮麗的成績、出色的團隊，能成

為其中一員，除了感恩，我復無言。

2012-09-06

\ 010

次等消費者

聽說今年香港「十．一」黃金周不再「黃金」，零售業表現遜往年，

於是試走進最受內地客歡迎的名店實地體驗一下。在店中逗留不夠五

分鐘，就有十多個店員輪流恭敬地說：「你好！隨便參觀。」說的還是

廣東話。這樣的禮遇已久違五六年了。

這些年沒有逛名店，就是因為有些店員把我等一般香港人視作次

等消費者，從商業上看或有道理，我們用腳投票亦無可厚非吧！

內地客對名牌的追捧，真有點盲目，以下一個親身經歷，現在看

來真難以置信。話說大概六年前有一牌子大減價，於是進店內看看，

隨即有兩位內地同胞進來，問店員這店是否 L.V.，店員呆了一下說

「不是」，同胞即指着店名說「第 1 個英文字母是 L 和第 4 個英文字母

是 V，怎可能不是？」店員費了一番唇舌，兩位同胞才一臉懷疑地離

去。

同胞來港買名牌，帶旺香港經濟是好事，但本地人成為次等消費

者的經驗就不太好受了。大概五年前，我走進一家意大利名店，女店

員用普通話說：「早！請參觀。」我說：「早晨！我是香港人。」那店

員立刻離開去招呼「普通話人」。後來我挑選了一件襯衣，店員都無

暇理會我這「廣東話人」，惟有放下襯衣輕輕的走了。

011 \

浮世

春江水暖鴨先知，今年有不少名店開始巧立名目促銷，店員又開

始「懂」說廣東話。其後，同胞不「佔領」廣東道，改佔大嶼山沙灘。

名店是「親民」了，但還是不敢幫襯；不是記仇，是因為貨品價錢在

幾年間暴升以倍數計，我根本負擔不起，是名副其實的次等消費者，

一些名店店員真有先見之明。

2012-10-18

\ 012

古老理髮店

俗語說：睹物思人。做電影的有時會睹物思電影。

那天坐在上海理髮店的古老理髮椅上，想起《一代宗師》中張震

飾演一綫天，把來收保護費的小瀋陽打到跌坐在理髮椅上的一段。把

人打到古老理髮椅上並不容易，因為這種座椅較高，被打者應是被打

到「飛起」。這種狀況在武林逸事中確有記載。據說數十年前意拳名

家韓星垣師傅來港不久，常到一家上海理髮店，理髮師指他的功夫厲

害，每每能把人打到指定的理髮椅上，可謂不折不扣的技驚四座（令

其他理髮師的座上客震驚）。

眾所周知，王家衛導演在籌拍《一代宗師》時就曾派員到中港台

各門派搜集武林資料，有可能知道韓師傅的事迹。至於一綫天打小瀋

陽一段有否受韓師傅逸事啟發，就得求證王導演了。

筆者為何忽然成為古老理髮椅的座上客就說來話長，大概三四十

年沒有幫襯上海理髮店，多年來都在髮型屋剪髮，因為怕在古老理髮

店洗頭。這些理髮店多沒有躺着洗頭的臥床，洗頭要在大型洗手盆解

決；理髮師把客人的頭按着洗，頗有置身斷頭台的感覺。但髮型屋的

技師大多很忙，更頭痛的是我遇上的技師多有藝術家氣質，有時會主

動「加工」，甚至連長短的簡單要求都不能稱意。

013 \

浮世

那天就想起不如去古老理髮店試試，至少你叫他如何剪都可以，

一吋不多，一分不少，技法絕對純熟，更不用等，唯一要忍耐的是

「斷頭台」。誰知剪完髮後，理髮師問：「洗不洗頭？」嘩！原來可以

不「斷頭」。「不洗！不洗！」立刻埋單，不洗頭少付廿元，不到 60

元。剩下的「預算」可看兩齣電影，心情和髮型一樣，清爽了不少。

2013-05-23

\ 014

「好景」不常

導演艾倫多年前購入一個連天台的物業，擁有無敵海景，故經常

與朋友在家度蹺暢聚，不亦樂乎。可惜幾年後他住的大廈前興建了一

座新樓，他家的無敵海景變為「樓景」，極之無奈。艾倫的個案很普

遍，買樓真的要查清楚附近的土地用途，而老友是一典型「叻仔」，

他的方法值得借鑑。

老友廿多年前準備置業，覓得理想單位後發現樓前有一空地，

不知將有何種用途。於是請教當城市規劃師的同學，查得該地將建公

園，可永久保留景觀，才購下物業。

後來老友遷往火炭區，地產代理向他推薦某屋苑，說背後的貨倉

將改建為酒店，地價有上升潛力，而前面的馬場景在新盤中更是絕無

僅有，值得投資。雖然當城市規劃師的同學已退休，老友憑直覺得知

酒店是否興建很難定論，但馬場景的確為大賣點，應有保障。誰知三

年後，老友可以朝朝在家看晨操的景觀，被一新建的馬會辦公大樓遮

去大半，無敵馬場景變為「有限」馬場景，可謂欲哭無淚。

老友慨歎，以他的聰明才智都無法覓得有保證的「靚景」樓，莫

非真是「好景」不常？但他很快調節過來，認為反正景觀無保障，不

如找「樓景」樓居住，價錢應較便宜又不用對景觀患得患失。其實也

015 \

浮世

不一定，某老牌大型屋苑不是要建「插針樓」嗎？怎麼樣的景觀都不

一定有保證的。

回頭說艾倫，失去海景後，他不斷查地契和各樣文件，不得要

領之餘，與拍檔寫了一個以土地為題的劇本，探討「土地的用途是甚

麼」？電影在中港兩地大賣，都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艾倫得到片

酬和分紅，猜想不會賣去原來的單位再買一個新海景單位，因為他的

電影中說：「土地不是用來賣來賣去的。」而且「好景」不常是普遍現

象。

2014-05-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