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研究》2017 年第 6 期

双层博弈理论视阈下特朗普政府的

朝核政策①

夏立平

〔内容提要〕美国的朝核政策是决策者在国际层面博弈和国内层面博

弈，以及这两个层面相互博弈的产物。特朗普政府朝核政策的主要特点包

括: 对朝鲜实行“最大限度施压”政策和“所有牌都摊在桌上”威慑战略，并

未完全关闭与朝鲜谈判的大门，以及要求中国对解决朝核问题发挥最大影

响力。特朗普总统主导政府朝核政策的决策，但其主要顾问起着一定的纠

偏和危机时劝阻作用。美国国会一部分议员反对特朗普政府对朝进行先发

制人打击，也有一些议员主张通过对华施压来迫使中国向朝鲜施加最大压

力和美国在韩国重新部署战术核武器。

关键词: 美国军事与外交 朝核政策 特朗普政府 双层博弈理论

特朗普政府上台以来，美国和朝鲜围绕朝核问题进行了激烈的博弈。特朗普政

府的朝核政策特点与发展趋势值得进行深入跟踪研究。本文主要运用美国政府官方

材料和智库研究报告，借鉴双层博弈理论，对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主要特点、美国

国内层面博弈对特朗普政府朝核政策决策的影响进行分析。

① 本文是 笔 者 主 持 的 中 国 海 洋 发 展 研 究 会“美 国 在 亚 太 地 区 海 权 联 盟 体 系 研 究”( 项 目 编 号:

CAMAZD201608) 的中期成果之一，也得到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构建新型大国关系的理论建构与方略选

择”( 项目 批 准 号: 14AZD060 ) 和 国 家 社 科 基 金 重 大 课 题: “习 近 平 治 国 理 念 之 外 交 战 略 思 想 研 究”( 15ZDC002) 资助。感谢《美国研究》匿名评审专家的修改建议，本文文责自负。

一 借鉴双层博弈理论构建美国朝核政策研究框架

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公共政策学教授罗伯特·普特南( Robert D． Putnam)

1988 年首先将“双层博弈”的概念引入到国际关系的研究中，分析国际谈判中国内与

国际因素的互动。① 在各方通过国际谈判达成合作协议的过程中，不仅第一层次

( Level-I) 的博弈即谈判者之间在国际谈判桌上的博弈是重要的，而且谈判者与国内

各种力量之间的第二层次( Level-II) 博弈也对合作协议的成败至关重要。② 普特南认

为，每个国家领导人都出现在两个赛局棋盘上。在国际谈判桌对面，坐着外国对手，

在领导人的旁边坐着外交官和其他国际事务顾问。在国内谈判桌周围，领导人的后

面坐着执政党和议会的成员，国内事务发言人，主要利益集团的代表，以及他自己的

政治顾问。双层博弈的异常复杂性在于一个棋手在这一个棋盘上的行动是合理的，

在另一个棋盘对同一个棋手来说也许就是失策。在国际谈判桌上的任何一个对结果

不甚满意的主要竞赛者都可能会搅乱棋盘，与此相对应，未能满足国内谈判桌上同伴

利益诉求的任何领导人都有被赶下台的危险。③

双层博弈理论试图超越把国内因素附加到国际层面上，用一种综合性的、整体化

的方法来考虑国际关系和国内政治，认为国际因素和国内因素在决定国际谈判的结

果方面是同时和相互发挥作用。④

双层博弈理论假定，政治领导人一直都是同时在国内和国际两个舞台上行动。

他们努力运用这两个舞台来实现自己的不同目标，也面临着来自这两个舞台不同

的———有时是相反的———压力和制约。正如普特南指出: “在国家层次上，国内集团

通过迫使政府采纳有利( favorable) 政策来寻求自己的利益，而政治家则通过在这些

集团中建立联盟以寻求权力。在国际层次上，国家寻求利益最大化提髙其满足囯内

需要的能力，使外部变化的不利后果最小化。只要主权国家还存在，仍然相互依赖，

中央决策者( central decision-makers) 就不能忽视这两层中任何一层的博弈。”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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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ert D． Putnam，“Diplomacy and Domestic Politics: The Logic of Two-Level Games，”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Summer 1988，Vol． 42，No． 3，p． 75．Robert D． Putnam，“Diplomacy and Domestic Politics: The Logic of Two-Level Games，”in Peter B． Evans ，Har-old K． Jacobson，and Robert D． Putnam eds． ，Double-Edged Diplomacy: International Bargaining and DomesticPolitics( Oakland，California: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93) ，p． 460．Robert D． Putnam，“Diplomacy and Domestic Politics: The Logic of Two-Level Games，”p． 434．Peter B． Evans，“Building an Integrative Approach to International and Domestic Politics: Ref lections and Projec-tions，”in Peter B． Evans，Harold K． Jacobson，Robert D． Putnam eds． ，Double-Edged Diplomacy: InternationalBargaining and Domestic Politics，p． 397．Robert D． Putnam，“Diplomacy and Domestic Politics: The Logic of Two-Level Games，”p． 434．

“双层博弈”理论的核心概念是“获胜集合”( “WIN -SETS”) ，也就是指第二层次

选民对第一层次达成协议所投赞成票的集合。“获胜集合”概念的重要性表现在两

个方面: 第一，如果其他情况相同，“获胜集合”越大，第一层次的协议就越可能被批

准; 反之，谈判破裂的风险就越大。第二，各谈判者“获胜集合”的相对大小将影响到

国际谈判中共同利益的分配。也就是说，如果某一谈判方所需的“获胜集合”越大，

它就越难以达成，也越容易为其他谈判方所利用，从而处于不利的地位。“获胜集

合”的大小取决三个决定因素: 第二层次选民间的权力分布、偏好和可能的联盟; 第

二层次的政治制度( political institutions) ; 第一层次谈判者采取的策略。

近年来，有学者试图根据双层博弈理论构建一些分析模型。① 双层博弈理论模

型被认为是“理性行为体和博弈论系列模型的一部分”。② 同济大学教授王传兴较早

向国内介绍双层博弈理论。他指出:“在国际谈判以达成合作协议的过程中，不仅第

一层次的博弈即谈判者之间在国际谈判桌上的博弈是重要的，而且谈判者与国内各

种力量之间的博弈也对合作协议的成败至关重要。”③复旦大学教授薄燕也曾撰文论

述双层次博弈理论。她指出，双层次博弈理论“假定首要的谈判者在国际和国内两

个棋盘上进行互相关联的博弈，并且把国际谈判区分为谈判和批准两个阶段，认为后

者是两个层面之间关键的理论联系”。④ 浙江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储昭根把双层博

弈发展成双层竞合模式及其三种互动方式，进而演进成双层、多元“立体式竞合”模

式，从而提出了跨层次理论整合新的思路及方向。⑤ 本文试图借鉴双层博弈理论，分

析美国政府的朝核政策是美国政府首脑在国际层面博弈和国内层面博弈，以及这两

个层面相互博弈的结果。

从国际层面看，美国除了在联合国框架下处理朝核问题外，还与中国、韩国、朝

鲜、日本、俄罗斯等国进行互动。从美国国内层面看，美国国内参与美国的朝核政策

决策过程的有关人员和机构包括总统、国会、国家安全委员会、国务院、国防部、财政

部、商务部、利益集团、智库、媒体等。美国总统不仅在美国的朝核政策决策中起主导

作用，而且在国际层面和国内层面这两个层面相互博弈中起主导作用。然而，美国的

朝核政策决策过程不可避免地受到其他相关国家政策的影响，也受到国会、国家安全

委员会、国务院、国防部、财政部，利益集团、智库、媒体等的影响。

·521·双层博弈理论视阈下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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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ander G． Nikolayev，The Extension and Transformation of the Two-Level-Game Theory and Its Application to theField of Communication( The Florida State University，2001) ，p． 156．Alexander G． Nikolayev，The Extension and Transformation of the Two-Level-Game Theory and Its Application to theField of Communication，p． 156．王传兴:《“双层次博弈”理论的兴起和发展》，载《世界经济与政治》，2001 年第 5 期，第 36 页。薄燕:《双层次博弈理论: 内在逻辑及其评价》，载《现代国际关系》，2003 年第 6 期，第 54 页。储昭根:《跨层次理论整合: 从双层博弈到双层竞合》，载《国际观察》，2016 年第 5 期，第 76 页。

二 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

2016 年，朝鲜大幅推进核计划，一年进行了两次核试验和数十次陆基导弹及潜

射导弹发射试验，其核导技术实现历史性突破。朝鲜同时发展陆基和海基远程核导

弹。2016 年 3 月，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称，朝鲜已经实现核弹头小型化和标准化，

可用于弹道导弹部署，形成核威慑能力。① 奥巴马总统在离任前夕曾提醒特朗普总

统，来自朝鲜的核威胁会是他作为新任总司令面临的最紧迫的对外政策难题。② 特

朗普政府上台后，将朝核问题置于其亚洲政策的优先议程，目前为止，其朝核政策的

主要特点包括:

( 一) 对朝实行“最大限度施压”政策和“所有牌都摊在桌上”威慑战略

特朗普政府上台后即开始评估美国对朝鲜政策。根据过去惯例，这一政策评估

一般需要半年左右时间，③但朗普政府两个月即完成了评估。④ 2017 年 4 月中旬，特

朗普政府确定了“最大限度施压和接触”的对朝政策，旨在通过最大限度实施经济制

裁和外交手段让朝鲜停止核与导弹计划，不寻求“政权更迭”; 若朝鲜改变其行为，那

么美国将与朝鲜进行“接触”。⑤

在 2017 年 1 月朝鲜领导人金正恩表示朝鲜“洲际弹道导弹的试验准备工作已经

进入最后阶段”后，特朗普即在其推特上说: “朝鲜刚刚声称已经到了开发能够到达

美国部分地区的核武器的最后阶段。这不会发生!”⑥在 2017 年 2 月 12 日朝鲜成功

发射一枚地对地“北极星－2”型中程弹道导弹后，特朗普表示“朝鲜是一个很大的问

题”，美方将以“非常强硬”的态度予以应对。⑦ 2017 年 2 月 23 日特朗普在回答路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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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 Ji-hye，“Kim Jeong-eun: North Korean Has Miniaturized A Nuclear Warhead，”Seoul: The Korea Times，March 10，2016．Bill Powell，“Kim Jong Un，Donald Trump and the Looming Nuclear Crisis in North Korea，”Newsweek，March．7，2017，available at: https: / /www． yahoo． com /news /kim－jong－un－donald－trump－130002202． html．Matt Spetalnick，“Trump Aides Complete North Korea Policy Review，Include Economic and Military Measures，”Huffington Post，April 4，2017，available at: https: / /www． huffingtonpost． com /entry /us－north－korea－policy_us_58e1658ce4b0ba359595e584．Matt Spetalnick，“Trump Aides Complete North Korea Policy Review，Include Economic and Military Measures．”Josh Rogin，“Trump's North Korea Policy Is‘Maximum Pressure’But Not‘Regime Change’，”The WashingtonPost，April 14，2017，available at: https: / /www． washingtonpost． com /news / josh－rogin /wp /2017 /04 /14 / trumps－north－korea－policy－is－massive－pressure－but－not－regime－change /? utm_term= ． 723916ebec3b．Robert Einhorn，“Approaching the North Korea Challenge Realistically，”Brookings Institution，August 14，2017，

available at: https: / /www． brookings． edu / research /approaching－the－north－korea－challenge－realistically / ．“Trump Says North Korea Is a‘Big Problem’That Will Be Dealt With，”Reuters，February 13，2017，availableat: https: / /www． haaretz． com /world－news /1． 771547．

社专访时说:“我们仍有很大、很危险的问题，就是朝鲜问题”。① 2017 年 3 月 17 日，

美国务卿雷克斯·蒂勒森( Rex Wayne Tillerson) 访问韩国时声称，美国的对朝“战略

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为让朝鲜弃核，美国将考虑“所有可能选项”，包括动用武力。②

2017 年 3 月 31 日，美国防部长詹姆斯·马蒂斯( James Mattis) 宣称，朝鲜是“更紧迫

的威胁”，“存在口头威胁和军力增加的双重风险”，“我们正在进行外交努力，不过现

在朝鲜的行为似乎变得不顾一切。那必须得到制止。”③

在 2017 年 4 月“习特会”前，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 NSC) 给特朗普提出至少三项

应对朝鲜的军事方案: 重新在韩国部署核武器，对朝鲜领导人金正恩及其他负责朝鲜

导弹与核武器决策权的高级官员进行“斩首”，以及出动特种部队摧毁朝鲜战略设

施等。④

美国正在认真进行使用军事手段应对朝核问题的准备，增加在朝鲜半岛海空军

部署。2017 年 2 月和 3 月美军“北卡罗来纳”( North Carolina) 号核潜艇和“弗吉尼

亚”( Virginia) 号核潜艇先后部署到韩国海域。2017 年 5 月 19 日，美国核动力航空

母舰“卡尔·文森”( Carl Vinson) 号和“罗纳德 里根”( Ronald Reagan) 号在朝鲜半岛

东部海域会合，参加美韩联合演习。美国两艘核动力航母在朝鲜半岛海域联合演习

尚属首次。2017 年 3 月 6 日和 16 日，美军将“萨德”系统部分拦截导弹和核心装备

X 波段雷达先后运抵韩国。2017 年 4 月 26 日，驻韩美军向部署地星州高尔夫球场运

送了“萨德”系统部分装备。2017 年 5 月 30 日，美军首次成功完成洲际弹道导弹拦

截测试。2017 年 9 月 7 日，美国完成“萨德”系统在韩国的临时部署。美国防情报局

( U． S． Defense Intelligence Agency) 2017 年 7 月完成的一份分析报告认为，朝鲜已成

功制造出可以装备在导弹上的小型核弹头，可能拥有足够制造 60 枚核武器的裂变材

料，这些材料足以使朝鲜核武库每年增加 12 枚核武器。朝鲜最早在 2018 年可以将

·721·双层博弈理论视阈下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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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ghlights of Reuters Interview with Trump，”Reuters，February 23，2017，available at: https: / /www． usnews．com /news / top－news /articles /2017－02－23 /highlights－of－reuters－interview－with－trump．John R． Allen，Richard C． Bush，Robert Einhorn，Steven Pifer，Jonathan D． Pollack，Evans J． R． Revere，TarunChhabra，and Bruce Jones，“Averting Catastrophe: U． S． Policy Options for North Korea，”the Brookings Institu-tion，April 2017，available at: https: / /www． brookings． edu / research /averting－catastrophe－u－s－policy－options－for－north－korea / ．John R． Allen，Richard C． Bush，Robert Einhorn，Steven Pifer，Jonathan D． Pollack，Evans J． R． Revere，TarunChhabra，and Bruce Jones，“Averting Catastrophe: U． S． Policy Options for North Korea． ”“Trump's Options for North Korea Include Placing Nukes in South Korea，”NBC News，April 7，2017，availableat: http: / /www． nbcwashington． com /news /national－ international /Trumps－Options－ for－North－Korea－ Include－Placing－Nukes－in－South－Korea－418687543． html．

可靠、具备核能力的洲际弹道导弹投入使用。①

针对朝鲜核导能力的发展，特朗普总统在推特上做出强硬回应。2017 年 8 月 8

日，特朗普说:“朝鲜最好别再做出任何新的威胁美国的事情，否则他们将遭遇世界

从未见识过的火与怒。”② 2017 年 8 月 9 日，朝鲜人民军战略军发言人发表声明说，

为压制和牵制美国战略轰炸机所在的关岛安德森空军基地等军事基地，并向美国发

出严重警告的信号，朝鲜人民军战略军正慎重考虑用“火星－12”型中远程战略弹道

导弹对关岛周边进行包围射击的作战方案。对此，特朗普总统 2017 年 8 月 11 日强

硬表态，称如果朝鲜做出不明智的选择，美国军队已经“装弹上膛，准备开火”( locked

and loaded) ，并敦促金正恩“另寻他路”。③ 同一天，他再次激烈回应:“如果朝鲜过分

挑衅，或者对关岛及其他美国领土、美国其他盟友有任何行动，那朝鲜会后悔的，金正

恩很快会追悔莫及。”④ 2017 年 9 月 19 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在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

论上发表演讲，称朝鲜的核武器与弹道导弹是对全世界的威胁，声称“美国有巨大的

力量和耐心。但如果它被迫自卫或保护盟国，我们将别无选择，只有彻底摧毁朝

鲜”。⑤ 他同时表示，美国不希望朝鲜半岛局势会发展到这一步。美朝以上的言论和

行动加剧了朝鲜半岛的紧张局势。同时，作为最大限度对朝施压政策的重要组成部

分，特朗普政府强化与韩日的同盟关系，力图形成对朝施压的联合阵线。美国防部长

马蒂斯 2017 年 2 月初访问韩国和日本。这是他上任后首度出访，也是特朗普内阁部

长的首次出访。其后不久，美国务卿蒂勒森和副总统彭斯( Mike Pence) 也相继出访

韩日。这些访问目的是加强联盟关系，协调应对朝核问题的政策和措施。2017 年 4

月 25 日，朝核问题六方会谈的美国、日本、韩国的首席代表在日本东京举行会议，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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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by Warrick，Ellen Nakashima and Anna Fifield，“North Korea Now Making Missile-ready Nuclear Weapons，U． S． Analysts Say，”The Washington Post，August 8，2017，available at: https: / /www． washingtonpost． com /world /national－security /north－korea－now－making－missile－ready－nuclear－weapons－us－analysts－say /2017 /08 /08 /e14b882a－7b6b－11e7－9d08－b79f191668ed_story． html? utm_term= ． a91fc139f978．Jonathan D． Pollack，“As‘Fire and Fury’Subsides，What Are the Lessons Learned?”Brookings Institution，Au-gust 21，2017，available at: https: / /www． brookings． edu /blog /order－from－chaos /2017 /08 /21 /as－fire－and－fury－subsides－what－are－the－lessons－learned / ．Paul D． Shinkman，“Trump: Military‘Locked and Loaded’to Counter North Korea，”US News ＆ World Report，August 11，2017，available at: https: / /www． usnews． com /news /national －news /articles /2017 －08 －11 / trump－military－solutions－for－north－korea－locked－and－loaded．Alex Pappas，“Trump: Kim Jong Un‘Will Regret It Fast’If He Attacks Guam，US Allies，”Fox News，August12，2017，available at: http: / /www． foxnews． com /politics /2017 /08 /11 / trump－kim－jong－un－will－regret－it－fast－if－attacks－guam－us－allies． html / ．Alex Pappas，“UN Speech: Trump Says‘Rocket Man’Kim Jong Un on‘Suicide Mission，’in Broadside at‘Rogue Regimes’，”FoxNews． com，September 19，2017，available at: http: / /www． foxnews． com /politics /2017 /09 /19 /un－speech－trump－says－rocket－man－kim－jong－un－on－suicide－mission－in－broadside－at－rogue－regimes．print． html．

严惩朝鲜新一轮挑衅、加强对朝施压、重启无核化对话的方案深入交换意见。2017

年 8 月 7 日，出席在菲律宾马尼拉举行的东盟地区论坛( ARF) 的美、韩、日本三国外

长举行三边会谈，对于半岛局势及共同对应方案达成了共识。

特朗普政府强调向韩国和日本提供“延伸威慑”( Extended Deterrence) 。2017 年

1 月，美韩海军成立“联合海洋作战总部”( Combined Maritime Operation Headerquar-

ter) ，加强针对朝鲜威胁的美韩海军情报共享、联合作战及后勤支援，紧急时负责商

议迅速出动航母、核潜艇等美海军战略武器。2017 年 2 月 3 日，美国防部长马蒂斯

会见时任韩国国防部长韩民求( Han Minkoo) 时表示: “任何针对美国或我们盟友的

攻击都将被击败，任何使用核武器的行为都将受到有效的、压倒性的回应。”①

( 二) 要求中国对解决朝核问题发挥最大影响力

特朗普很想把朝核问题“外包”给中国。无论是他本人还是其内阁高官，都在各

种场合和媒体上释放了各种对中国施加压力的信号。2017 年 2 月 24 日，他在回答

路透社专访时说:“我想中国对朝鲜有极大的控制力……我想如果他们愿意的话，能

够很容易地解决问题。”② 3 月 17 日，特朗普在推特上写道:“朝鲜现在的表现非常差

劲。他们‘玩弄’美国很多年了。中国一点儿忙都不帮!”③显示他利用社交媒体在朝

核问题上敲打中国。4 月 11 日，特朗普发推特称，“朝鲜正在找麻烦。如果中国决定

帮忙，那非常好。如果不帮忙，我们将自己解决问题!”④ 2017 年 4 月 6 ～ 7 日，在美

国佛罗里达州海湖庄园的中美元首会晤中，双方表达了实现朝鲜半岛无核化和同意

加强合作的承诺。

2017 年 5 月 19 日，美国防长马蒂斯在五角大楼举行的发布会上指出: “如果采

用军事手段，将造成难以置信的悲剧，因此美方努力的方向是通过与联合国，以及中

国、日本、韩国等国家合作，寻求解决朝核问题的办法。”⑤ 5 月 28 日马蒂斯防长说，

朝鲜半岛若发生冲突，将引发“灾难性战争”; 美方正在和国际社会共同努力解决朝

·921·双层博弈理论视阈下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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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赖恩·哈里斯:《美国警告朝鲜勿发动核袭击美国展开对朝政策全面评估》，《金融时报》( 中文网络版) ，

2017 年 2 月 3 日，参见网页: http: / /www． ftchinese． com /story /001071219#adchannelID=2000。“Highlights of Reuters Interview with Trump，”Reuters，February 23，2017，available at: https: / /www． usnews．com /news / top－news /articles /2017－02－23 /highlights－of－reuters－interview－with－trump．Ted Galen Carpenter，“Incentivizing China on N． Korea Requires Creative U． S． Diplomacy，”China-US Focus，March 29，2017，available at: http: / /www． chinausfocus． com /author /47 /Ted+Galen+Carpenter． html．Ryan Hass，“How Should the Trump Administration Deal with North Korea? Follow the President's Past Advice，”Brookings Institution，August 25，2017，available at: https: / /www． brookings． edu /blog /order－from－chaos /2017 /08 /25 /how－should－the－trump－administration－deal－with－north－korea－follow－the－presidents－past－advice / ．Secretary of Defense Jim Mattis，“Department of Defense Press Briefing by Secretary Mattis，General Dunford andSpecial Envoy McGurk on the Campaign to Defeat ISIS in the Pentagon Press Briefing Room，”News Transcript，May 19，2017，available at: https: / /www． defense． gov /News /Transcripts /Transcript－View /Article /1188225 /de-partment－of－defense－press－briefing－by－secretary－mattis－general－dunford－and－sp / ．

核问题，并已明确表示愿意就此和中方进行合作。美方认可中方在解决这一问题上

做出的努力。①

( 三) 并未完全关闭与朝谈判的门

特朗普政府未完全放弃与朝鲜谈判的选择。特朗普在竞选期间曾表示，虽然他

与金正恩对话能让其弃核的可能性只有 10% 到 20%，但他觉得这样也没什么关系。

金正恩弃核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他会与金正恩就核问题进行更好的磋商。② 但特朗

普执政后改变了态度。他认为:“我想我不会说不( 可能会见金正恩) ，但( 会晤) 可能

非常晚，……我们对他所做的一切非常愤怒，坦白地说，奥巴马政府本应处理这个问

题。”③ 2017 年 4 月 20 日，刚上任不久的特朗普总统表示，美朝之间紧张关系缓和的

关键因素，在于朝鲜领导人对和平的渴望。美国想要和平，希望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

恩也想要和平，这将是“最终决心”。④ 2017 年 5 月 1 日，特朗普总统在接受媒体专访

时指出，在一定条件下，会“荣幸”地同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会面。⑤ 5 月 17 日，特

朗普对韩国总统特使洪锡炫表示，虽然当前处于施压和制裁阶段，但只要条件具备，

有意通过接触开创和平。但他也说，不会为了与朝鲜对话而对话。⑥ 这是美国总统

特朗普在谈朝核问题时首提“和平”一词。2017 年 4 月 9 日，美国务卿蒂勒森称，如果朝鲜停止核试验与导弹试射，美国可

以考虑对话。⑦ 他 3 月访问韩国时说:“局势有所改变，才有恢复谈判的空间”。2017

年 5 月 3 日，美国务卿蒂勒森在演讲中提出对朝鲜的“四不”政策: 将不寻求朝鲜政

权更迭、不寻求搞垮朝鲜政权、不寻求加速南北统一、不寻求为跨过“三八线”找借

·031· 美国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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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uglas H． Paal，“China's Role in Dealing with North Korea，”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July7，2017，available at: http: / / carnegieendowment． org /2017 /07 /07 /china－s－role－in－dealing－with－north－korea－pub－71480．Jonathan D． Pollack，“Donald Trump and the Future of U． S． Leadership: Observations on International Order，East Asia，and the Korean Peninsula，”Brookings Institution，March 10，2017，available at: https: / /www． brook-ings． edu / research /donald－trump－and－the－future－of－u－s－leadership / ．“Highlights of Reuters Interview with Trump，”Reuters，February 23，2017，available at: https: / /www． usnews．com /news / top－news /articles /2017－02－23 /highlights－of－reuters－interview－with－trump．Jon Wolfsthal，“The United States Should Talk to North Korea，”Foreign Policy，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September 7，2017，p． 19．Jon Wolfsthal，“The United States Should Talk to North Korea，”p． 19．Jon Wolfsthal，“The United States Should Talk to North Korea，”p． 20．Michael D． Swaine，“Time to Accept Reality and Manage a Nuclear-Armed North Korea，”Carnegie Endowment forInternational Peace，September 11，2017，available at: http: / / carnegieendowment． org /2017 /09 /11 / time－to－ac-cept－reality－and－manage－nuclear－armed－north－korea－pub－73065．

口，将说到做到。①

这些表明特朗普政府还未完全放弃通过和平手段解决朝核问题的努力。

三 美国国内层面的博弈

双层博弈理论认为国内层面博弈对政府对外政策决策和国际互动有重要的影

响。目前来看，美国国内层面在特朗普政府朝核政策决策方面的博弈主要包括以下

几个方面:

( 一) 特朗普总统主导政府朝核政策决策，但其主要顾问起着一定的纠偏和危机

时把关作用

双层博弈理论强调政府首脑在双层博弈中的位置和作用。② 美国总统作为国家

元首、政府首脑和武装部队总司令在美国解决朝核问题的双层博弈中起着主导和关

键作用。特朗普总统可谓是强势总统，但在出任总统前从未有从政经历。他个性张

扬，习惯于发推特表达对许多重大问题，包括朝核问题的感受，其中不免有情绪化的

东西，同时也经常不按惯例出牌。这种情况下，他身边主要顾问的作用非常重要。

特朗普总统国家安全和涉朝核问题的主要顾问包括白宫办公厅主任约翰·凯利

( John Kelly) ③、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麦克马斯特( H． R． McMaster) ④、国防部长马

蒂斯⑤和国务卿蒂勒森。其中，约翰·凯利、麦克马斯特和马蒂斯都是军人出身。通

常军人了解战争的残酷性，因此对做出发动战争的决定比较谨慎。但另一方面，军人

熟悉军事手段，在遭遇危机时因对其他手段不熟悉，会优先考虑使用军事手段。特朗

普总统这些主要顾问们对特朗普政府朝核政策决策起了一定的纠偏作用。例如，

2017 年 8 月 10 日，特朗普又一次向朝鲜发出挑衅性的警告，表示此前发出的要向朝

·131·双层博弈理论视阈下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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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 Pleasance，“‘We Are Not Your Enemy’: Rex Tillerson Says the US Is Willing to Talk to North Korea and IsNOT Seeking Regime Change Despite Claim Trump Is‘Willing to Go to War if Kim Continues to Try to Nuke Amer-ica’，”MailOnline，August 1，2017，available at: http: / /www． dailymail． co． uk /news /article－4751436 /Tillerson－says－U－S－wants－North－Korea－dialogue－point． html．Robert D． Putnam，“Diplomacy and Domestic Politics: the Logic of Two-Level Games，”in Peter B． Evans，Har-old K ． Jacobson，and Robert D． Putnam eds． ，Double-Edged Diplomacy: International Bargaining and DomesticPolitics (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93) ，p． 438．约翰·凯利是美国海军陆战队上将，曾任美军南方司令部司令等。H． R． 麦克马斯特是美国陆军中将，参加过伊拉克战争。在就任总统国家安全顾问前担任美“陆军能力集成

中心”主任、美国陆军训练及战略思想司令部副司令。詹姆斯·马蒂斯是海军陆战队上将，曾作为海军陆战队指挥官参加海湾战争、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曾

任联合部队司令部司令兼北约盟军转型司令部司令、中央司令部司令。

鲜倾泻“烈焰与怒火”的威胁还不够狠。① 美国防部长马蒂斯随后提出，平壤可能受

到毁灭性的军事打击，但强调美国“倾向于外交努力”，并表示存在“一些外交成果，

我愿意继续推动”，他提醒人们注意和朝鲜发生武装冲突的“灾难性”情景。② 美国务

卿蒂勒森说:“我认为美国人晚上应当睡个好觉，不必为最近的言辞而担心”。当时

美欧股市担心美朝对峙的不确定性，连续第二天下跌。马蒂斯和蒂勒森的言辞是为

了淡化媒体对此时平壤和华盛顿之间威胁和反威胁交锋的大肆宣传。然而，特朗普

总统与其主要顾问们对外表态立场的不同，也可能会向朝鲜发出错误信号，使朝鲜认

为美国的威胁是虚张声势。

特朗普总统及其主要顾问们与国际社会之间实际上已经形成一种双层博弈的新

模式。过去的模式通常是由美国总统在国内即第二层次博弈中进行整合，然后以一

个政策立场对外，在国际上即第一层次进行博弈。但这种新模式与过去不同，特朗普

总统与他的主要顾问们在进行国际博弈( 第一层次) 的同时，将他们在国内博弈( 第

二层次) 中的一些内部分歧暴露了出来。例如，美国与朝鲜之间有两三个直接的对

话渠道。2017 年 9 月 30 日，美国务卿蒂勒森说，美国就朝核问题和导弹试射，与朝

鲜进行了直接沟通。沟通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直接问清楚朝鲜是否愿意谈判。而朝

鲜没有表现出对展开谈判有兴趣。③ 2017 年 10 月 1 日，特朗普总统在推特上发文

说:“我告诉蒂勒森，跟朝鲜谈判是浪费时间”，“省点劲吧雷克斯，我们得做必须做的

事”。④ 2017 年 10 月 13 日，蒂勒森国务卿说，特朗普总统指令他“继续外交努力直到

第一颗炸弹落下”。⑤ 这些表明，特朗普政府在第二层次中很难达到“获胜集合”，也

使其在第一层次容易为朝鲜所利用。

特朗普政府内部还存在信息沟通不畅的问题。2017 年 4 月 8 日，在朝鲜将进行

第六次核试验传闻在国际上传得沸沸扬扬之际，媒体援引美军太平洋司令部的声明，

·231· 美国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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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③

④

⑤

Jonathan D． Pollack，“As‘Fire and Fury’Subsides，What Are the Lessons Learned?”Brookings Institution，Au-gust 21，2017，available at: https: / /www． brookings． edu /blog /order－from－chaos /2017 /08 /21 /as－fire－and－fury－subsides－what－are－the－lessons－learned / ．“Statement by Secretary of Defense Jim Mattis，”Press Operations，Release No: NR－286－17，August 11，2017，

available at: https: / /www． defense． gov /News /News－Releases /News－Release－View /Article /1273247 /statement－by－secretary－of－defense－jim－mattis / ．Rex W． Tillerson，U． S． Secretary of State，Remarks at a Press Roundtable Beijing，China，September 30，2017，

available at: https: / /www． state． gov /secretary / remarks /2017 /09 /274563． htm．“Trump Says Rex Tillerson‘Wasting His Time’with North Korea Negotiations，”The Guardian，October 7，2017，

available at: https: / /www． theguardian． com /world /2017 /oct /01 /donald－trump－rex－tillerson－north－korea－time－wasting．Sarah N． Lynch，“U． S． Diplomacy with North Korea Continues Until‘First Bomb Drops’: Tillerson，”US News＆ World Report，October 15，2017，available at: https: / /www． usnews． com /news /world /articles /2017－10－15 /us－diplomacy－with－north－korea－to－continue－until－first－bomb－drops－tillerson．

报道称“卡尔·文森”号航母战斗群将离开新加坡，前往西太平洋。4 月 11 日，美国

防长马蒂斯表示，“卡尔·文森”号取消了在澳大利亚附近海域的军事演习计划，直

接驶向西太平洋。此后，特朗普及其高级顾问均强调这种部署是对平壤导弹试射的

回应。13 日，特朗普在接受福克斯电视台采访时说:“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正派出一

支无敌舰队，非常强大。我们有潜艇，非常强大，比航母还强大”。① 一时间，有关美

国可能对朝鲜“动手”的猜测甚嚣尘上，朝鲜半岛局势骤然紧张。但 4 月 19 日媒体

又报道，“卡尔·文森”号仍在 5000 多公里外的印度洋，尚未开赴半岛海域。4 月 26

日，美军太平洋司令部司令哈里斯( Harry Harris) 上将为这一事件担责，表示自己未

能准确地将航母动向传达给媒体。这表明美国军方与特朗普总统之间有些重要信息

沟通不畅。而这种重要信息沟通不畅的情况将有可能导致各方对局势的误判和

冲突。

特朗普总统从政经验不足、脾气急躁，有可能在发生朝核重大危机事件时仓促做

出对朝发动先发制人打击决策。2017 年 8 月 1 日，美国共和党国会参议员林赛·格

雷厄姆( Lindsey Graham) 表示，特朗普总统亲口告诉他，宁愿发动战争摧毁朝鲜，也

不让其发展远程核导弹。格雷厄姆补充道:“特朗普曾直接向我说过，如果数千人死

亡的话，那将会是那一方( 朝鲜半岛) 的死亡，这儿( 美国本土) 将不会发生死亡”。特

朗普强调称，“如果朝鲜继续( 挑衅) 的话，( 军事选项) 将不可避免”。② 而特朗普的

这些主要顾问在发生重大危机时，也许可以对他对朝动武决策做出一些劝告和建议，

从而起到某种劝阻作用。例如，尽管特朗普总统一再对朝鲜发出强硬言语，但美国防

部长马蒂斯于 2017 年 10 月 27 日访问韩国时再次强调: “美国将寻求和平方式解决

朝核问题，尽管我们保留应对攻击的军事选项，但仍希望以和平方式解决问题，谁也

不会打算走向战争。”③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麦克马斯特 9 月 15 日也说: “我们有

军事方案。但现在这不是我们愿意去做的。我们现在是号召所有国家做任何可能的

事在不打仗的情况下解决这个影响全球的问题”。④

·331·双层博弈理论视阈下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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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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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ert Einhorn，“Approaching the North Korea Challenge Realistically，”Brookings Institution，August14，2017，

available at: https: / /www． brookings． edu / research /approaching－the－north－korea－challenge－realistically / ．Emily Shugerman，“Donald Trump Tells Senator Lindsey Graham He Is‘Prepared to Go to War’with NorthKorea，”The Independent，August 2，2017，available at: https: / /www． yahoo． com /news /donald－trump－tells－sen-ator－lindsey－141300360． html．“Pentagon Chief Mattis Stresses Diplomacy in North Korea Crisis，”Associated Press，October 27，2017，availableat: https: / /www． nbcnews． com /news /world /defense－secretary－mattis－accuses－north－korea－threatening－catas-trophe－n814876．Gabrielle Levy，“McMaster: ‘There Is a Military Option’on North Korea，”News and World Report，September15，2017，available at: https: / /www． usnews． com /news /world /articles /2017 －09 － 15 /mcmaster －military － en-gagement－with－north－korea－an－option．

( 二) 美国国会对特朗普政府朝核政策决策的影响

在双层博弈理论中，政治制度是“获胜集合”大小所取决的三个决定因素之一。

在美国政治制度中，国会对总统的外交权和战争权有一定的制约。但由于国会参众

两院议员对如何解决朝核问题有较大分歧，因此这种制约又是相当有限的。美国国

会影响或限制特朗普政府朝核政策决策的权力主要有: 立法权、财政权、提名官员的

批准权、宣战权、与外国签订条约的批准权等。

特朗普总统对国会在朝核问题上的作用很重视。2017 年 4 月 26 日，特朗普邀

请国会参议院全体议员到白宫，听取对于朝鲜问题的通报，表示美国寻求朝鲜半岛的

稳定，以及和平实现半岛无核化，并表示为实现这一目标对与朝鲜对话保持开放

态度。

国会对特朗普政府朝核政策决策在某些方面有限制性的影响。例如，特朗普

2017 年 1 月 20 日宣誓就任美国总统后 4 天，马萨诸塞州的国会参议员爱德华·马

基( Edward Markey) 和加利福尼亚州的国会众议员刘云平( Ted Lieu) 就向国会两院

分别提出《2017 年限制首先使用核武器法案》( Restricting First Use of Nuclear Weap-

ons Act 2017) ，其主要内容是禁止总统在美国国会未批准宣战的情况下，实施先发制

人的首轮核打击; 当然，在美国侦测到敌方对美发动核打击时，总统可以在国会批准

前组织核反击。① 这一议案是直接针对特朗普总统的。因为特朗普在当选总统后回

答是否会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对付敌人的问题时表示，这是最后手段，但他希望自

己是“不可预测的”。他还反问道，既然美国拥有核武器，那为何不用?② 希拉里·克

林顿当时就抓住这一点抨击特朗普: “一个能被别人推特激怒的人不应该接触核武

密码”。③ 该法案得到前国防部长威廉·佩里( William Perry) 和五个主张核裁军团体

的支持。由于共和党已经控制了国会参众两院，民主党议员提出的这个法案获得通

过的机会渺茫，但对特朗普政府对朝政策有某种舆论影响。

2017 年 8 月 10 日，在特朗普总统对朝鲜放出引发国际社会和美国公众对核战

争担忧的激烈言辞后，美国国会 64 名民主党议员联名致信国务卿蒂勒森，敦促后者

·431· 美国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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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R． 669 － Restricting First Use of Nuclear Weapons Act of 2017，”115th Congress ( 2017 ～ 2018) ，Bill，Spon-sor: Rep． Lieu，Ted〔D－CA－33〕( Introduced 01 /24 /2017) ，Committees: House－Foreign Affairs，Latest Ac-tion: 01 /24 /2017 Referred to the House Committee on Foreign Affairs，available at: https: / /www． congress． gov /bill /115th－congress /house－bill /669．Melissa Fares and Timothy Gardner，“Trump Tweets about Nuclear Weapons，Raising Questions and Fears，”Reu-ters，December 23，2016，available at: http: / / finance． qq． com /a /20161223 /015610． htm．Aaron Blake，“Hillary Clinton Goes Nuclear on Donald Trump in New Ad — and She's Got a Good Reason，”TheWashington Post，August 5，2016，available at: https: / /www． washingtonpost． com /news / the－fix /wp /2016 /08 /04 /people－like－donald－trumps－tough－talk－on－isis－but－they－want－him－nowhere－near－the－nuclear－button /?utm_term= ． 60b3e69ff743．

为特朗普的言论降调。在这封信中，美国国会众议院司法委员会前主席、民主党人约

翰·科尼尔斯( John James Conyers Jr． ) 和其他 63 名民主党议员写道: “我们恭敬但

坚定地敦促您，尽职权所能确保特朗普总统和其他政府官员了解到这一点，即在( 朝

鲜半岛核问题) 这一敏感议题上，保持最大谨慎和克制的言行的重要性。”①该联名信

还声称，美国的“报复性军事打击”可能让 3 万美国现役军人和 10 万在韩国的美国

公民置于危险境地，导致韩国三分之一的人口死于战火。10 月初，美国会参议院外

交委员会主席鲍勃·科克( Bob Corker) 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特朗普对其他国家的

威胁可能迫使美国走上“通往第三次世界大战之路”，并说: “他( 特朗普) 令我担忧，

也让每一个关心美国的人担忧。”②美国国会的以上努力有助于牵制特朗普总统做出

对朝鲜进行先发制人打击的决定。但其影响又是很有限的。

另一方面，国会对特朗普政府朝核政策决策也有消极影响。首先，美国国会在特

朗普总统因朝鲜发展核武器而对中国公司进行制裁方面有极为负面的作用。2017

年 9 月 12 日，美国众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爱德华·罗伊斯( Edward Royce，共和党)

在外交委员会听证会上表示“美国财政部针对中国丹东银行展开制裁，就是一个好

的开始”，“中国如果继续与朝鲜进行非法交易，我们还应该将中国的招商银行乃至

农业银行等大型国有银行全部列入制裁范围”。③ 他说“美国国会正考虑对中国大型

银行采取 2005 年针对澳门汇业银行的制裁方式”，并表示“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美

国国会认为，包括 9 月 11 日通过的联合国安理会 2375 号决议④在内，安理会迄今通

过的所有对朝制裁决议都不值得信任”。⑤ 罗伊斯还说，2005 年制裁澳门汇业银行

时，美国国会已经锁定了 12 家涉嫌与朝鲜进行非法交易的中国大型银行，其中不仅

包括中国招商银行和农业银行，还包括中国建设银行、丹东银行、大连银行、交通银

行、锦州银行等。罗伊斯表示，“我们已经以委员会的名义将写有中国招商银行和农

业银行等可能成为制裁对象的中国机构名单交到政府手中，现在是时候进行最大程

度的施压了”。⑥ 罗伊斯认为“政府此前发布的一系列对朝制裁都没有作用，应该切

·531·双层博弈理论视阈下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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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ecca Kheel，“Dems Urge Tillerson to Rein in Trump on North Korea，”The Hill，August 10，2017，availableat: http: / / thehill． com /policy /defense /346096－dems－to－tillerson－do－everything－in－your－power－to－rein－in－trump－on－north－korea．Manu Raju，CNN Senior Congressional Correspondent，“Corker: Trump Criticism Had Been‘Building for SomeTime’，”CNN，October 17，2017，available at: http: / / edition． cnn． com /2017 /10 /16 /politics /bob － corker －trump / index． html．House Foreign Affairs Committee，“Remarks: Chairman Royce on North Korea，”Press Release，September 12，

2017，available at: https: / / foreignaffairs． house． gov /press－release / remarks－chairman－royce－north－korea / ．2017 年 9 月 11 日联合国安理会一致通过第 2375 号决议，决定对朝鲜实施新的制裁。House Foreign Affairs Committee，“Remarks: Chairman Royce on North Korea．”House Foreign Affairs Committee，“Remarks: Chairman Royce on North Korea．”

断与中国金融机构的交易”。① 2017 年 9 月初，罗伊斯在国务卿蒂勒森和国防部长马

蒂斯向国会报告政府的对朝政策时，就向他们提出针对中国金融机构展开单边制裁

的要求。

美国国会的这一举动旨在对联合国安理会针对 9 月 3 日朝鲜第六轮核试验通过

的制裁决议表达强烈不满。认为制裁决议仅限制部分对朝原油供应，根本无法阻止

朝鲜进行导弹开发。因此，国会内部要求政府在联合国制裁之外单独针对中国采取

次级制裁措施( Secondary Sanction Measures) 。

特朗普总统也对包含新的对朝制裁措施的联合国第 2375 号决议表示不满。他

在 9 月 13 日与访问美国的马来西亚总理纳吉布·拉扎克( Najib Tun Razak) 会谈前

表示“( 新的安理会制裁决议) 只是迈出了极小一步，不是一个大动作 ( not a big

deal) ”，②暗示将根据情况采取更加强硬的对朝制裁措施。美国媒体认为，“对特朗

普总统的对朝政策感到失望的情绪正在国会蔓延，能够在多大程度上满足国会的要

求，这将成为决定特朗普总统在朝鲜问题乃至整个国内外政策问题上能否得到支持

的一大变数”。③ 美国财政部部长史蒂夫·姆努钦( Steve Mnuchin) 声称，“中国如果

不切实履行联合国决议，我们将针对中国采取新的制裁措施，将把中国排除在美国和

国际美元化制度之外”。④ 姆努钦在国会作证时说:“我已经为特朗普总统准备好对

与朝鲜有贸易往来的国家进行制裁的行政命令”。⑤

其次，美国国会一些议员要求特朗普政府在韩国重新部署战术核武器。例如，美

国国会参议院武装力量委员会主席约翰·麦凯恩( John Sidney McCain III) 认为，美国

应该认真考虑在韩国部署战术核武器。⑥

第三，美国国会向特朗普政府批准巨额军费，也有可能在实际上鼓励特朗普做出

·631· 美国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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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use Foreign Affairs Committee，“Week in Review: Time for Maximum Pressure on North Korea，”Blog，Septem-ber 16，2017，available at: https: / / foreignaffairs． house． gov /blog /week－review－time－maximum－pressure－north－korea / ．“The Latest: Trump Says UN Sanctions on N． Korea‘Small Step’，”Associated Press，September 12，2017，a-vailable at: http: / /hosted． ap． org /dynamic /stories /U /US_UNITED_STATES_NORTH_KOREA_THE_LATEST?

SITE=AP＆SECTION=HOME＆TEMPLATE=DEFAULT．“The Latest: Trump Says UN Sanctions on N． Korea‘Small Step’．”Daniel Chaitin: “Steve Mnuchin Won't Dismiss Cutting off Trade with China over North Korea，”Washington Exam-iner，September 13，2017，available at: http: / /www． washingtonexaminer． com /steve－mnuchin－wont－dismiss－cutting－off－trade－with－china－over－north－korea /article /2634339．Mallory Shelbourne，“Mnuchin: Executive Order Ready to Sanction Countries Trading with N． Korea，”The Hill，September 7，2017，available at: http: / / thehill． com /homenews /administration /349577－mnuchin－executive－or-der－ready－to－sanction－countries－trading－with．“McCain Open to Nuclear Weapons for South Korea，”CNN，September 11，2017，available at: https: / /www．msn． com /en－ph /video / foodanddrink /mccain－open－to－nuclear－weapons－for－south－korea /vp－AArCGCE．

对朝采取极端行动的决策。2017 年 9 月 18 日美国参议院通过的总额为 7000 亿美元

的《2018 财年国防授权法案》( The Defense Authorization Bill 2018) ，大幅度提高了美

国的军费。① 这一数额不仅超过了特朗普总统 6030 亿美元的国防预算要求，也超出

了《预算控制法案》设定的 5490 亿美元军费上限和众议院通过的 6965 亿美元军费。

美参议院武装部队( Senate Armed Services Committee) 委员会主席约翰·麦凯恩解释

道，增加国防预算得到了两党的一致支持，这表明了大家对美军如今所处的军事环境

感到不安。②《2018 财年国防授权法案》在参众两院大会最终通过后还需要经过特

朗普总统批准。在朝鲜核导危机之际，该法案批准了 85 亿美元用于加强美国的导弹

防御系统，购买 24 架 F－35 战机和更多 F－18 舰载机和舰船，增派 6000 名陆军士兵

及 1000 名海军陆战队员，并强调加强美国在东亚的联盟体系。国会的这些动作都有

利于特朗普政府做出对朝采取极端军事行动的决策。

( 三) 美国媒体和智库的影响

根据双层博弈理论，美国媒体、智库在美国对朝核问题的双层博弈中有一定的影

响。但特朗普在大选期间就与美国主流媒体关系不好，当选总统之后状况并未改善。

特朗普政府对朝核政策的决策圈子较小，与智库联系也不多。这些导致美国媒体和

智库对特朗普政府决策的影响减弱。

现在美国媒体和智库关于美国对朝核的政策主张主要有三种:

一是主张与朝鲜谈判，分步骤实现朝鲜弃核。例如，美国马萨诸塞州州长前高级

助手约翰·B． 史蒂姆伯森( John B． Stimpson) 认为，想用制裁迫使朝鲜弃核是愚蠢

的。他主张美国公开宣布不会入侵朝鲜，至少是暂时停止与韩国的联合军演，要求朝

鲜作为回报暂时停止所有弹道导弹试验和核武器生产及试验，并接受独立核查; 然后

美中韩日应该用经济刺激和其他外交措施作为手段将朝鲜拉入国际社会，促使朝鲜

弃核。最后美国总统特朗普应该访问朝鲜，与金正恩进行当面谈判，与朝鲜签署和平

条约。③ 又如，布鲁金斯学会外交政策研究员瑞安·哈斯( Ryan Hass) 和外交政策研

究主任麦克·奥海隆( Michael E． O'Hanlon) 指出，朝鲜全面弃核是一个有价值的目

标，但不应该是美国近期的主要要求; 美国近期外交政策的主要目标应该是冻结朝鲜

试验核武器和远程导弹，以及冻结可用于核武器的钚和浓缩铀的生产，这种冻结必须

·731·双层博弈理论视阈下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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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ate Passes 700 Billion Dollar Defense Policy Bill，”September 19，2017，available at: http: / /www． msn．com /en－ca /weather /other /are－t－mobile－and－sprint－merging /vi－AAseUfH? refvid =AAsad5O．“Senate Passes 700 Billion Dollar Defense Policy Bill，”September 19，2017，available at: http: / /www． msn．com /en－ca /weather /other /are－t－mobile－and－sprint－merging /vi－AAseUfH? refvid =AAsad5O．John Stimpson，“Trump Must Visit North Korea to Negotiate with Kim Jong Un，”The Hill，September 15，2017，

available at: http: / / thehill． com /opinion / international /350881 －trump－kim－meeting－could－end－north－korea－nuclear－standoff．

可以核查。①

二是主张对朝鲜长期施加压力、实行威慑和进行遏制，但不得不与拥核朝鲜并

存。例如，美国前负责武器不扩散事务助理国务卿、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罗伯

特·埃因霍恩( Robert Einhorn) 认为，由于朝鲜将核武器作为维持其政权的支柱，因

此通过施加压力迫使朝鲜在近期弃核几乎是不可能的。可行的办法之一是制定和实

行一个对朝鲜长期施加压力、实行威慑和进行遏制的长期战略。② 又如，美国军控与

不扩散中心董事理查德·克拉斯( Richard Klass) 认为，朝鲜在核导方面最近取得的

进展表明，美国可能不得不与作为核国家的朝鲜共存。③

三是主张全力施压中国解决朝核问题。例如，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资深朝

鲜问题专家维克托·查( Victor Cha) 与奥巴马政府时期美国副总统拜登的国家安全

顾问和国务院政策计划司司长杰克·苏利文( Jake Sullivan) 提出，如果美国对朝鲜实

行“大棒加胡萝卜”政策，美国应一面要求中国切断或至少大幅度减少与朝鲜的贸

易，因为中朝贸易占到朝鲜外贸的 85 ～ 90%，另一方面中国而不是美国应该向朝鲜

提供朝弃核的经济补偿和安全保证。④ 美国国家利益研究中心防务研究主任哈利·

卡赞尼斯( Harry Kazianis) 主张，美国需要“脱下手套对付中国”，用制裁中国的银行、

加强在南海“自由航行行动”和武装台湾等手段逼迫中国向朝鲜施加最大压力。⑤

特朗普政府还有很多官员位置空缺，已经或将有一些智库专家经过“旋转门”路

径出任政府职务。例如，维克托·查被特朗普政府提名为美国驻韩国大使，他是朝鲜

问题专家，在小布什政府时期曾任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亚洲事务主任、美国参加六方

会谈代表团副团长。又如，新美国安全研究中心研究员艾尔布瑞吉·科尔比 ( El-

bridge A． Colby) 被提名为美国负责战略与力量发展副助理国防部长。这些出任官

员的学者也许对特朗普政府的朝鲜政策产生某些理性的或不正确的影响。

·831· 美国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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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yan Hass and Michael E． O'Hanlon，“Despite H－bomb Test，Negotiate with North Korea: but from a Position ofStrength，”USA Today，September 6，2017．Robert Einhorn，“Approaching the North Korea Challenge Realistically，”Brookings Institution，August 14，2017，

available at: https: / /www． brookings． edu / research /approaching－the－north－korea－challenge－realistically / ．Rebecca Kheel，“US Scrambles for Response to North Korea's Nuclear Ambitions，”The Hill，September 16，

2017，available at: http: / / thehill． com /policy /defense /350941－us－and－allies－scramble－to－respond－to－north－koreas－nuclear－ambition．Victor Cha and Jake Sullivan，“The Right Way to Play the China Card on North Korea，”Center for Strategic andInternational Studies，July 6，2017，available at: https: / /www． csis． org /analysis / right－way－play－china－card－north－korea．Rebecca Kheel，“US Scrambles for Response to North Korea's Nuclear Ambitions．”

结 论

特朗普总统在美国解决朝核问题的双层博弈中起着关键作用，主导政府朝核政

策决策，其主要顾问纠偏和危机时劝阻作用很有限。美国国会与特朗普在朝核问题

博弈中消极影响大于积极影响，虽然一部分议员反对特朗普政府对朝进行先发制人

打击，但一些议员主张通过对华施压来迫使中国向朝鲜施加最大压力和主张美国在

韩国重新部署战术核武器。美国媒体和智库与特朗普政府在朝核问题博弈中影响力

极为有限。

美朝之间在朝核问题上立场存在巨大差异。美国与朝鲜对话的条件是朝鲜停止

核试验与导弹试射。但朝鲜将拥有能够打到美国的核导弹，作为核导发展的目标，企

图迫使美国接受朝鲜作为拥核国家的地位，并以此威慑美国，使其不敢对它使用武

力。这里的重大矛盾是难以调和的。

这种情况加上朝鲜继续进行核试验和远程导弹试验，导致当前朝核问题日益恶

化。正如中国外长王毅所说，美朝双方“就像两组不断加速的列车，互不相让”，①迎

头相撞的危险性正在不断加剧。

如果朝鲜拥有能够打到美国的核导弹，将会出现三种可能的结果。第一种是美

朝形成类似冷战时期美苏之间的相互核威慑; 第二种是通过谈判实现朝鲜弃核; 第三

种是美国认为这威胁到美国的核心国家利益而对朝鲜进行先发制人的打击。这很可

能导致朝鲜半岛发生高烈度战争甚至核冲突。“朝鲜半岛发生战争将致使超过 100

万人丧生”，②并产生大批难民，严重威胁中国重大安全利益。而且，朝鲜核试验的地

点离中朝边境只有一百多公里，核试验如果发生核事故或核泄漏，将给中国和朝鲜半

岛人民带来灾难性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必须采取更加积极和更加建设性的方法应对和解决朝核问

题。2017 年 3 月，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外长指出:“为应对半岛的危机，中方的建议是，

作为第一步，朝鲜暂停核导活动，美韩也暂停大规模军演，通过‘双暂停’摆脱目前的

安全困境，并且使各方重新回到谈判桌前。之后，按照‘双轨并进’思路，将实现半岛

无核化和建立半岛和平机制结合起来，同步对等地解决各方关切，最终找到半岛长治

·931·双层博弈理论视阈下特朗普政府的朝核政策

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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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部部长王毅就“中国的外交政策和对外关系”的相关问题回答中外记者的提问》，载《人民日报》2017年 3 月 9 日。吉迪恩·拉赫曼:《美国应该轰炸朝鲜吗?》，载《金融时报》( 中文网络版) ，2017 年 3 月 25 日，参见网页: ht-tp: / /www． ftchinese． com /story /001071868? full = y。

久安的根本之策。”中方提出的“双暂停”是并行不悖、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也是在

当前形势下比较可行的步骤。“双轨并进”也是必不可少的。现在的关键是如何将

“双暂停”和“双轨并进”落到实处，即如何使美国和朝鲜都接受“双暂停”和“双轨并

进”的思路。

夏立平: 同济大学国际与公共事务研究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 本文责任编辑: 魏红霞)

·041· 美国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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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Trump Administration's Policy towards North Korean NuclearIssue: An Analysi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wo-Level GameTheory Xia Liping ( 123)………………………………………………Two-level game theory assumes that government leaders have always beentaking actions on both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stages． They try their bestto realize their objectives on the two stages． At the same time，they facewith the pressure and restrictions from the two different stages． U． S． Policytowards North Korean nuclear issue is the results of the game-playing byU． S． decision-makers at both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levels，and of theinteraction of the two levels． The major characteristics of the TrumpAdministration's policy towards North Korean nuclear issue include impos-ing maximum pressure on North Korea，putting all options on the table，trying to have contacts with North Korea，playing the China card on NorthKorea，and so on． Although President Trump makes the final decision onthe Administration's policy towards North Korean nuclear issue，his majoradvisers can play some role in rectifying a decision and trying to dissuadehim not to make wrong decision during crisis．

The Impacts of Trump Presidency on WorldAffairs Wang Huan and Liu Hui ( 141)…………………………………Since Donald Trump's inauguration，he has taken a series of new domesticand foreign measures，which have drawn wide attention with responses．The new measures have brought new variables to and therefore significantimpacts on the international affairs in several aspects． Politically， theTrump administration has strengthened U． S． relational power while weake-ning its structural power in keeping its hegemony in the world． As a result，there comes the first shift of focus in the building of hegemonic power afterWorld War II． Economically，the Trump administration has pursued an“American First”foreign policy for employment and economic growth inU． S． and therefore brings new challenges to and opportunities for economicand social globalization and regional integration． For regional affairs，theTrump administration has employed an ad hoc approach to focus on key in-ternational issues and therefore has affected significantly Sino-U． S． rela-tions and the situations in Asia-Pacific Region．

General Catalogue of The Chinese Journal of AmericanStudies of 2017 ( 156)…………………………………………………

A Note of Thanks ( 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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