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it 14

English and Politics

语言与社会政治生活密切相关。在语言使用中，把握正确的政治方向有助于社会的稳定，民族的团结；有助于国与国之间友好关系的保持与发展。

1996 年 4 月 30 日，浙江省的《钱江晚报》刊登了杭州中华橡胶厂部分职工的来信。信中对我国改革开放以来许多媒介把外地或农村来城市工作的员工称为 " 打工仔 " 、 " 打工妹 " 一事提出了批评，并对社会上把“厂长”、“经理”甚至“党委书记”等领导称为“老板 ” 一 事深感忧虑。

信中说， " 打工仔 " 等是实行资本主义制度的香港对工人的称呼，而 " 老板 " 是对资本家的称呼。这些称呼否定了社会主义制度下工人当家作主的特征，抹杀了工人阶级的光荣感、使命感和主人翁的地位，又使领导与被领导、经营者与生产者的关系变成了一种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这些称呼有悖于《宪法》、《劳动法》、《企业法》中“劳动者”的标准提法。

因此来信呼吁社会应屏弃 "打工仔 " 之类的有损劳动者人格形象的称呼，努力创造一个平等、团结、向上的气氛。这封信确实提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即：语言的使用必须

“ ”考虑到 政治上的正确性 (Political Correctness; 以下简称 P.C.) 。

Ossie Davis 的观点似乎更加激进。他在对 Roget’s Thesaurus of the English Language 中 “ Whiteness” 和“ Blackness” 同义词进行了分析后指出 :

见 Negro History Bulletin, April 1967

“English is my enemy!”

他指出在这本字典中，“ Whiteness”的同义词一共 134 个，其中 44 个具有褒义色彩，如：purity, cleanness, immaculateness, bright, shining, ivory, fair blonde, stainless, clean, clear, chaste, unblemished, unsullied, innocent, honorable, upright, just, straight-forward,. fair, genuine, trustworthy

只有 10 个与“ Whiteness” 有关的同义词具有贬义色彩 , 如： gloss over, whitewash, gray, wan, pale, ashen, 等。这些具有贬义色彩的同义词的语义绝大多数语义强度较弱。

“但是 Blackness” 在这本字典中一共有120个同义词，其中大约 60个具有强烈的贬义色彩，其它均不具有褒义色彩。

如： blot, blotch, smut, smudge, sully, begrime, soot, becloud, obscure, dingy, murky, low-toned, threatening, frowning foreboding forbidden, sinister, baneful, dismal, thundery, evil, wicked, malignant, deadly, unclean, dirty, unwashed, foul, Negro, Negress, nigger, darky, blackamoor等。

“英语中由 black”构成的搭配和习语也很多，其中决大多数都具有贬义，如：

not so black as he is painted: (不象传说的那么坏 ) Two blacks do not make a white. (两个错误不等于一个正确。 ) put the black on sb. (向某人进行讹诈 ) put up a black (犯重大错误 )

a black villain (不可救药的恶棍 )

run oneself into a black sweat. （跑得一身臭汗） a black fool (地地道道的蠢货 )

as black as sin (脸色阴森 )

The future looked black. (前景暗淡 )

a black lie (恶毒的谎言 )

Ossie Davis认为思维是一种不出声音的言语行为。人类要思维，离不开语言的使用。在英语社会中，一个黑人

“的孩子一出生，就要受到 black”各 种贬义的侮辱。一个黑人在称自己是“black” “时，种种与 black” 有关的

蕴涵语义就会自然浮现在脑海中，使“ ”得自己不能体面地称自己是 黑人 。

因此，他认为英语是黑人不共戴天的敌人。

有关 P.C. 的争论在美国主要起源于各高等院校。到 80 年代初期，这种争论尤为激烈，并逐步引起社会各界的注意。根据 1994 年 5 月 21 日美国的 Editor and Publisher 中的一份报告统计，在 1988 年美国各大报刊杂志共使用 P.C. 这一术语 103次，而 到 1993 年，达一万次之多。

Paul Gray (1991) 在他的文章“ Whose America?” 中把 P.C. 看成是一场运动，旨在清除那些侮辱妇女、黑人和其他团体的思想。 Flora Lewis (1991)也把 P.C. 看成是压制一切因性别、种族等可以导致人们不悦的言语和表达。

由此可见， P.C. 的讨论涉及到政治、民族文化、性别平等、种族权利等各方面因素。

在政治上，主张 P.C. 的人反对把社会分为不同的等级，强调个人或各民族的自由及权利的平等。 在文化上，强调美国多元文化的特征，而不只是一个“熔炉”。各民族的文化关系是平等关系，而不是属从关系，不应该以牺牲少数民族文化为代价去追求盎格鲁文化在美国至高无上的绝对统治权；

要确保少数民族在经济和文化上的生存权，充分认识少数民族或有色人种对美国社会的发展所做出的巨大贡献；反对以白人的男子中心主义的标准作为美国社会价值取向的标准。

在教育领域，主张资助保护各民族文化和语言的双语教育，而不只是把双语教育看成是习得英语和文化的过度性手段；严格禁止嘲讽妇女以及各民族的不得体的言语行为。

斯密斯学院学生事务办公室例举了 10 种违反 P.C.原则的日常生活的行为，其中包括 “ ageism”, 即中年人对青年人和老年人的压制行为；“ heterosexism” ，即对同性恋者的压制行为；“ lookism” ，即人为地建立“美貌”标准以压制不符合这些标准的人； “ ableism”,即，对某一方面存在障碍的人进行压制的行为。

康涅狄格洲大学明文规定禁止轻视、贬低、嘲笑和漫骂妇女、同性恋者、少数民族等行为。随着 P.C. 争论的深入，人们在交际中越发谨慎，担心自己言语的选择和使用会因违反P.C.原则而伤害对方的感情。

一位美国记者在采访 Nelson Mandela “时称他是 African-American”,

“因为她担心使用 black”一词会触犯这位政坛人物 (Simon Hoggart:1991) 。 “美国一家广播电台把 妇女”称之为 “ a person of gender”,

“ ”因为 妇女 一词蕴涵了太多的贬义色彩 (Simon Hoggart:1991) 。

P.C. 在美国的实践也受到了许多人的抨击。从结构上来看，“政治上的正确性”蕴涵两层相互关联的语义。一是它的强制性，通过 “政治”一词反映出来；二是它的正确性，受强权政治所限制。

P.C.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不同的时期，不同的社会政治需要都会导致 P.C.蕴涵语义的不同，因此这一短语对于压制人们所不喜欢的思想是一种杀伤力极强的武器。

PC 要求应该尊重少数民族的文化，但是在美国，强调多元文化对国家的安全与统一存在着潜在的危险，对黑人以及其他种族的学生也有着不可低估的误导作用。在教育领域，保留少数民族的语言与文化的实践同样受到了抨击。 1981 年 3 月 2 日，美国前总统里根明确表示“ It was absolutely wrong and against American concepts to have a bilingual education program” 。

美国的一位记者在对美国的一份有关双语教育计划的宪法修正案进行评论时指出：

The bilingual education program denies the link between citizenship and shared culture,...The promise of America is bound up with the virtues and achievements of " Anglo culture", which is bound up with English. Immigrants, all of whom came here voluntarily, have a responsibility to reciprocate the nation's welcome by acquiring the language that is essential for citizenship, properly understood.

如果说从 P.C.的角度来看，应该保护少数民族的语言与文化的话，那么显然许多美国人担心这种保护性措施会助长民族间潜在的分裂情绪，不利于美国的有机统一。

2．英语中违反 P.C.原则的言语

有关 P.C.的讨论必然会对英语产生一定的影响。如果以 Flora Lewis (1991)有关 P.C.的定义为依据，不难看出英语至少在词汇和表达法的使用上存在着大量的违反原则的现象，在语义上表现出的政治歧视、文化歧视、种族歧视、性别歧视等随处可见 .

banana: “ ”指已经 西方化 的亚洲美籍人，这些人肤色为黄色，但

“ ”是内在的本质已经 白化 ，犹如香蕉一样。

hillbilly ：指居住在美国南部山区或密苏里州西南、肯萨色州和奥克拉荷马州东北部高地的贫苦农民，现在泛指山里人或乡下人。在城市人的眼里，一个 hillbilly 的形象是贫穷、懒惰、未受过任何教育的山地农民的形象。这些人住在偏僻的，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木屋或茅屋中。

这一词蕴涵着城市人对农村人的鄙视。有些人甚至把乡村音乐也称为 " hillbilly music",如 :

I never listen to hillbilly music.

把农民称为 hillbilly 伤害了农民的感情，加深了美国城、乡之间感情上的隔阂。

white trash： “字面语义是 白色废 ”料 , 指贫穷的美国南方白种农民或劳工 ,或指美国南方贫穷的白人阶级 , 亦可作形容词短语 , 描绘美国南方白种乡下人贫穷、无知的特征。把南方白种农民和劳工称

“ ”为 白色废料 侮辱了他人人格，如：

"In the name of God!" blustered Gerald. " Why should those white trash take you away just at your supper hour...?”

Margaret Mitchell: Gone with the Wind

white bread: 这一短语含有明显的种族歧视的蕴意。它指白人顾主、经理、老板。因为工人一向依赖他们发给工资以购买生活必需品，故

“ ”把他们称之为 白色面包 。这一短语常用于工人的交谈之中以相互提醒：老板正在监视他们的行动或窃听他们交谈的内容。

Chicago：美国芝加哥城市名，亦用于“ ”指 像盗匪一样凶狠的外表 （ robber-

like, cruel-looking appearance ），暗示非法和残暴之意，常作形容词，如：

that Chicago look意指身着深色紧身服装的外表，常为盗匪的打扮。把芝加哥与盗匪凶残的外表相提并论损害了芝加哥城市的形象和当地居民的尊严。

Welsh: ”亦作 Welch”, “意思是 威”尔士人的 。十九世纪时 ,它是对威

尔士人的侮辱语。作为动词 ,它含有两层意思 : “一是 为避免还赌帐

”而作弊 ; “二是 不光彩地逃避诺言”的履行 ,如 :

To welsh on one’s debt To welsh on one’s promise

“在 Welsh” “的基础上翻造出 Welsher”,作为名词 , “指 不能履行承诺、义

” “务、责任的人 ，或 打赌下注失败”而不兑现的人。

对威尔士人的侮辱由来已久，甚至在孩子们的童谣中也流露出对威尔士人的憎恶，如： Taffy was a Welshman, Taffy was a thief; Taffy came to my house And stole a piece of beef.

Chinaman:指在船上洗衣间工作的中国水手 ,也是对中国人的贬称 ,并在此基

“础上翻造出短语 Chinaman’s chance”,是对中国人的鄙视语 , “意思是 have no chance at all”， “ ” “即 全无机会 、 毫无

”希望 ，如： He hasn’t got a Chinaman’s chance .

这一单词源于 1849年加州淘金热时期，中国人在老矿厂、溪流、甚至白人废弃的矿坑中淘洗，希望能够发现黄金，但是这种希望十分渺茫。另

外，侨居美国的 华人受种族隔离 政策的影响以 至生活极其贫

困，因而加 强 了这一语义。

Like a Chinese Fire drill ：形容失去理智、近似疯狂。这一短语含有对中国消防演习的嘲讽，如：

…crazy like a Chinese fire drill

From English Today: vol.11,no.1,Jan. 1995

Chinese compliment: 这一短语直译“ ” “成 中国式的恭维话 ，意思是 阳奉

”阴违 ，表面上尊重，赞赏某人的意见或观点，而背地里却另搞一套。

Turk： 土耳其人， 或指性堕落者，特“ ”指 鸡奸者 。此种性欲倒错一度被认

为是盛行于土耳其人中间，故有此“义。 Turk” “也可用来指 专横凶残、

”蛮横无理的人 ，如：… a terrible Turk at keeping his wife to her social duties

From English-Chinese word-Ocean Dictionary

Scotchman: 指任何节俭或吝啬的人。语义出自传统观念，即所有苏格兰人

“都是节俭的。该词亦指 打高尔夫球的” 人 ， 与国籍无关。据说，由于高尔

夫球最先在苏格兰流行，而且多数打高尔夫球的人在给小费时十分吝啬，故有此义。

Scotch: 形容词，修饰人时，意“ ”为 吝啬的 ，修饰行为时，意“ ”为 不慷慨的 ，如：

The family claimed to come from Scotland; and they were real Scotch. ( from: English Colloquial Idioms )

Scot: “意思是 令人讨厌、脾气暴躁”的人

Dutch ：日耳曼人，荷兰人。作为动词，表示破坏或毁掉一个人的事业、健康或社会地

“ ”位，且含恶意。作为名词，具有 怒气 之意，如： The fighting tone he used indicated the president Dutch is up.

From: English-Chinese Word-Ocean Dictionary

“ ” “ ”它也有 苦恼 ， 失宠 之意，如： The story is accurate, but its publication put me in Dutch.

Dutch bargain: “指 单方面有利益的”买卖 。起源于 17 世纪英国与荷兰

在海上与商业上的竞争。

Do a dutch: “含有 潜逃，逃跑，遗”弃 之意。

Dutch comfort: “意思是 不起作用的” “ ”安慰 ； 聊以自慰的宽解 。

Dutch Courage: “字面语义为 荷兰人” “的勇气 ，实际指 因醉酒而产生的

” “ ”勇气 ，或 借酒壮胆 ，实为一种虚假的，自欺其人的勇气。这一表达源于 17世纪，在英荷交战期间所创造，如：

…singing and crooning old Irish airs to give myself Dutch courage

Dutch Defense: “字面语义为 荷兰人” “ ”的防御 ，指 虚张声势的防御 ，

如：

I am afraid Mr. Jones maintained a kind of Dutch defense, and treacherously delivered up the garrison without duly weighing his allegiance to the fair Sophia. ( H.Fielding: Tom Jones, Part IX,Ch.V)

Dutch Concert: 各人唱各人调子的“ ”音乐会；比喻 人声嘈杂 。据传荷

兰人酗酒成性。醉酒后，有的唱、有的说、有的笑、有的哭，故出此短语。

I am a Dutchman if: “该表达法与 unless I’m a Dutchman”同义，常作温和的发

“誓语，表示 绝对会这样，否则不是”人，或否则算我是笨蛋 ，如：

That precious young thing will have something to say about this, or I’m a Dutchman..

J.Galsworthy: The man of Property, Part III

“Then we have won?”,said the Fleur.“Unless I’m a Dutchman,” answered Soames.

(J. Galsworthy, “The silver Spoon”, part III,ch.VIII)

go Dutch: “与别人相伴用餐或娱” “ ”乐 ； 各付各的帐

The Dutch act: “ ” “自杀 ； 自杀的”行为

French Leave: “未获许可离开或离去的行为”，尤指未经批准或告假擅自离开美国军舰或陆军单位。原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用语，现广泛用来指秘密地或未经告知主人、朋友、债权人等后即行离去的行为。据说法国军人在二战中常 “不辞而别”，故有此义 .

The truth is she had quitted the premises for many hours, and upon that permission which is called French leave among us.

( W. Thackeray: Vanity Fair, Ch.LV)

He stole away an Irishman’s bride, and took French leave of me and his master.

“法国人作为回报，创造了 partir à l’anglaise ”（ take English leave） 和“s’en aller (or filer) à l’anglaise)表示同样的语义。

Done like a Frenchman: “意思是 易” “ ”变 、 无常的 。法兰西民族常被贬为

情感多变、犹豫不决的民族，故有此义。French:“ 口说的亵渎神圣、淫秽或诅

”咒 ，如：

Pardon my French.

Wasp: 白种盎格鲁 萨克逊新教徒，特指具有优势的美国中产阶级一分子，通常为北欧移民后裔。现亦可指那些接受美国传统价值标准，但不具有创造能力、

“无鉴赏能力的美国人。蕴有 令人”讨厌 的贬意。

3．政治上的正确性对英语的影响

英语中存在大量违背 P.C.原则的词汇与表达法，引起了语言工作者和政府部门的注意，特别是教师和报刊、杂志、电视、广播新闻等编辑人员的注意。起初，由于女权运动在语言领域里的开展，英语在使用中所表 现出的对女性的歧视现象受到了 抨击，这导致了英语在使 用上相应的变化。

进入 20世纪 90 年代以来，对英语中残留的种族歧视现象进行清除再一次提到了政治的高度。 1992 年， 在美国洛杉矶爆发的大规模种族冲突，远远超过了 1965年的种族冲突。

在这次冲突中，黑人拥有的财产受到了破坏，操拉丁语系语言的人所拥有的财产被焚烧，朝鲜人所拥有的财产更是袭击的对象。令人惊讶的是，暴力冲突被平息后在被捕的人中，操拉丁语系语言的人远远超过了黑人。

那么，这次冲突是黑人在情感上对白人统治不满的宣泄，还是从墨西哥非法进入美国的墨西哥贫民在洛杉矶争夺“面包”的结果，还是土生土长的当地居民对那些在经济上取得成功的，并通过合法手续进入洛杉矶的亚洲移民所采用的联合敌对行动的结果？

总之，人们对冲突后的思考涉及到许多敏感的问题。 Jack Miles (1995)从语言的角度针对这次冲突提出了另一个敏锐的问题：

Had the Los Angeles Times been a part of the problem or a part of the solution?

对这一问题的认真思索导致洛杉矶时报总编在 1993 年对 1979 年所制定的时报编辑体例样本的内容进行了修订，明文禁止一系列带有政治歧视、文化歧视、性别歧视、种族歧视等蕴意的英语词汇和表达法的使用。

这些词与表达法的使用伤害了人们的感情，不仅不利于本国人民的团结，而且还影响到与其它国家、民族的团结。

美国几家主要报刊、杂志的新闻记者与编辑编撰了 “ The Dictionary of Cautionary Words and Phrases” 。在该词典中所列的因含贬低、谩骂他人之意，或违反所谓 P.C.原则而被禁用或慎用的词及表达的数量如此之多是前所未有的。除了上述例举的各词以外，遭禁用或慎用的词还有 “ coot”, “burly”, “articulate”, “ghetto”, “gyp”, “divorcee”, “babe”, ‘co-ed” , “hollyroller”, “gal”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