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客第9期 book reviewer vol 9

Vol92012.12, 2013.01

本期推荐

以青春画笔，绘爱情颜色——辛夷坞作品评点

语言试验还是乱来一气？——小辩冯唐新作《天下卵》

怎么看更多书，怎么消化更多书——2012年的阅读总结

星空与沙海之间——圣埃克苏佩里《要塞》佳句摘选

卷首语卷首语

年末，又到了各种读书榜单的”多发时期“，什么”年度图书榜“、”致敬图

书榜“、”十大推荐图书“之类，令人眼花缭乱。各大媒体刊物，甚至各大电商都

推出了自己的推荐榜单，仿佛大家都趁着年底抓紧读书，好不热闹。

不过，我对此类榜单，却总有些忌惮。照理说，自己身为一个阅读爱好者和书

评人，每年近百本的阅读量与国人不足五本的年均阅读量相比，已经不是”很多“而

是”超多“了。区区数字虽不值得沾沾自喜，但自己读书”多于大多数人“应是事实。

可惜即使是这样，每当我细看此类”推荐榜单“，还是不免感慨：”怎么还是有这

么多好书没读过呢？“心下焦虑，恨不得把榜单上的书买来都读一遍的念想也是有

过的。

仔细想想，反而释然。一来每年出版新书成千上万，一个人读书速度再快也读

不完。这些榜单，本来是起到筛选作用。可榜单太多，一来二去，即使去掉重复的，

加起来也有几百本。要真是按榜索骥，那估计整年都只能读入榜书籍了。可这是读

书应有的态度吗？读全了榜单上的书，是否就是合格的读书者？可人脑不是电脑，脑不是电脑，

阅读也不是给硬盘擦写数据。如果不顾及自己的兴趣范围和知识体系而盲目相信榜阅读也不是给硬盘擦写数据。如果不顾及自己的兴趣范围和知识体系而盲目相信榜

单，结果可能反而事倍功半。何况，几百本的数量，平均一两天就要读一本，这种速度，单，结果可能反而事倍功半。何况，几百本的数量，平均一两天就要读一本，这种速度，

恐怕只能浅尝辄止吧。可榜单中的书，多数又是需要一定精力来阅读而非简单扫扫恐怕只能浅尝辄止吧。可榜单中的书，多数又是需要一定精力来阅读而非简单扫扫

即可的。而且，这些榜单本身，有多少是出版商的鼓噪虚火？其评价入选标准又是即可的。而且，这些榜单本身，有多少是出版商的鼓噪虚火？其评价入选标准又是

什么呢？对此，大概也是”尽信书榜，不如无书“吧。什么呢？对此，大概也是”尽信书榜，不如无书“吧。

因此，对待推荐榜单还需理性，也不必过于在意。做个参考，看看有没有自己因此，对待推荐榜单还需理性，也不必过于在意。做个参考，看看有没有自己

感兴趣的书籍错过了便好。书是不是”好书“，其实主要还是取决于自己。如果不感兴趣的书籍错过了便好。书是不是”好书“，其实主要还是取决于自己。如果不

能将书籍的信息融入到自己的知识体系里，即使是再全的榜单，也只是徒增”两脚能将书籍的信息融入到自己的知识体系里，即使是再全的榜单，也只是徒增”两脚

书橱“的容量而已。

风君风君2013 年 1 月2013 年 1 月

2013 年 1 月第 9 期目录 Contents卷首语 1

目录 2

本期推荐 3

新书速递 4

唯有经过洗涤，真谛才会显现 4读书人的硬骨头 6对城市的误解 8失重与哲思 10那些你不敢问的秘密 12迷失在寻找与等待之间 14个体之于时代的必然 16当爱情和死亡同时来临 18

横评纵览 20

以青春画笔，绘爱情颜色 ——辛夷坞作品评点 20观点争鸣 46

语言试验还是乱来一气？——小辩冯唐新作《天下卵》 46读冯唐，一场智慧的较力 47冯金线和他的后宫屌乱传 49冯唐的实验与解构 52这样的文字是无法打败时间的 55

淘书经 58

怎么看更多书怎么消化更多书 58悦读随感 67

一座宫城万千悲喜 67呼啸着穿越小时候 71

佳句赏析 76

星空与沙海之间——圣埃克苏佩里《要塞》佳句摘选 76书海拾遗 85

我们又该相信谁？ 85我们为什么要学精神分析？ 87沉思的种子 89李零的“去圣之道” 91

主编：风君特约撰稿：彭萦、蓝莓兔子美术编辑：果子林豆瓣小站：site.douban.com/203334/豆瓣小组：www.douban.com/group/bookreviewers/联系及投稿邮箱：[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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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推荐 Recommend

横评纵览

以青春画笔，绘爱情颜色——辛夷坞作品评点

P20

观点争鸣语言试验还是乱来一气？

——小辩冯唐新作《天下卵》

P46

佳句赏析

在星空与沙海之间——圣埃克苏佩里《要塞》佳句摘选

P76

淘书经

怎么看更多书，怎么消化更多书

——2012 年的阅读总结

P58

新书速递面对层出不穷的新书市场，为您提供最新最快的图书评论与导读

　　提起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越南战争，不同国家的人有不同的感触，对于越南人民

来说，这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历时十二年的战争、美国投放的 800 万吨炸弹带

给他们的是无数的死亡和无边的黑暗，对于中国人民来说，有着不愿启齿的尴尬，

而对于美国人民来说呢？也许要复杂很多。越战，这个二战以后美国参战人数多、

影响大的战争，在美国国内引发的波动也惊天动地，从大学校园开始的反战运动，

慢慢蔓延到了全国，甚至爆发了美国历史上第一次全国学生总罢课，十几万学生在

华盛顿进行抗议游行，而其中有一部分适龄服兵役的美国男子甚至越过边境线，躲

到加拿大，就像多娜·米尔纳笔下的“大河”一样，他们并不是贪生怕死，他们不

惧怕保家卫国，“但绝不可以这副身躯去和与我们无害的无辜人民兵戎相向”。

　　《大河》是加拿大女作家多娜·米尔纳的处女作，却已经被翻译成多国语言在

十二个国家和地区热销，并且入围国际 IMPAC 都柏林文学奖。《大河》讲述了发

生在加拿大与美国边境一个普通农场里的故事，15 岁的加拿大女孩娜塔莉拥有一个

大家庭，温柔善良的母亲，豪爽能干的父亲，三个英俊帅气的哥哥，还有生机勃勃

的农场和静谧美丽的山谷。但这一切在美国男孩大河到来之后，发生了改变。怀揣

着对战争的不满，大河来到异国他乡寻找内心的平静，缘分将他牵引到埃特伍镇，

牵引到加美边境卡什柯德山区的这个农场，走进娜塔莉的家，他的阳光开朗，他的

无尽魅力，却引起娜塔莉家庭的暗流涌动，种种不为人知的隐秘在逐渐发酵升温，

书名：大河作者： [ 加 ] 多纳米尔纳著出版社：译林出版社出版年：2012-11定价：32

唯有经过洗涤，真谛才会显现文粉红猪猪侠

4

直到一个黑夜的降临，一切的一切被引爆，爱恨纠葛浮上水面，娜塔莉的家也由此

走向分崩离析。

　　多娜·米尔纳讲述故事的方式很别致，多人物视角加上倒叙和插叙将娜塔莉家

族中每个人的内心都细腻地展现出来，而由此，我们也发现导致这场家庭悲剧的原

因似乎更多的是不能放开的内心。家人之间沟通是相当重要的，哪怕有着至亲血脉，

也不会事事心有灵犀，但在娜塔莉家，缺乏沟通却是从上至下的。母亲和父亲在对

性事的理解不同，父亲更多地将其认为是传宗接代的动物性的本能，而母亲却希冀

从中获得更多的柔情和满足，但几十年下来，母亲从没有和父亲开诚布公地讨论过

自己的感受，只是独自享受交欢之后的漫漫孤寂长夜。至于长子博伊尔，他对知识

有着极为迫切的渴望，却在看到农场急缺劳动力的情况下，决定离开心爱的学校。

他不断的用读书来充实自己的头脑，克制对大学的渴望，不去与家人诉说，却从美

国大学生大河身上找到了共鸣，感情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而真正摧毁娜塔莉一家

幸福平和生活的，应该是娜塔莉和母亲之间的沉默。如果在母亲发现娜塔莉的小秘

密时就出言劝抚，如果娜塔莉遭到侮辱后能够寻求母亲的帮助，如果……可惜世事

没有那么多如果，小时候母亲在洗衣时从孩子们衣兜里获得他们小秘密的细节，就

能看出这一家人表面其乐融融的底下有着太多的隔阂。还是局外人史丹利看的清晰：

“你们这家人从不争吵，从不运用语言的武器，你们以沉默相向，可造成的伤害同

样巨大。你们各自独吞苦果，谨守秘密，让这些无谓的东西阻隔亲情。”是啊，读

完这个故事，我们是不是也想找个时间与家人倾谈下内心的感受，破解些误解，获

得些包容呢？

　　这是一个关于战争的故事，这是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这更是一个关于自我救

赎与家庭伦理的故事，多娜·米尔纳用细腻的笔触，刻画出一个个性格鲜明的人物

角色，展现了六七十年代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加拿大农庄风情，讲述着一个悲剧色

彩浓郁却又不乏激情的家庭故事，强烈的画面感将我们带入到那个年代，和娜塔莉

一家经历着悲欢离合，感受着亲情的纠结和成长的力量。爱，有的时候需要说出

口……

5

　　近两年对于民国元素的追捧开始兴起，各种研究文献层出不穷。《民国大学：

遥想大学当年》的出版汇集了很多民国大师的文章，内容更为真实，较之后人编纂

的学术研究而言，更为详实却也小众。如同烹饪美食，如果说今人的追忆是直接端

上桌的精美菜肴，《民国大学》中收录的大师作品则像是陈列在案板上的新鲜食材，

能够料理出怎样的美味全依仗读者自己的建树了。

　　本书的作者之一谢泳一直致力于中国知识分子的研究。他的文章，特别是针对

西南联大的研究也收录在书中。谢泳在文章中提出，西南联大知识分子群的特点是

虽然大多有留学欧美的经历，但在伦理道德层面却明显留有儒家文化的色彩。这个

特征使他们成为当时的道德楷模和精神领袖。吴晗的名篇《谈骨气》中开篇便是一

句“我们中国人是有骨气的。”而这骨气反应在读书人身上，就是那股为了学术赴

汤蹈火的执着。诚然，无论是对纯粹学术的追求还是西学影响，在民国时代尽管政

治动乱，内忧外患，当时的知识分子还是尽可能的希望能够创造出了学术的盛世之

境，不夹杂政治或者经济因素单纯的存在。

　　中国有个其他语言很难诠释的词——先生。表面上看那不过是一种对于老师的

旧式谦称，事实却远不止如此。今年夏天《新周刊》的主编封新城在微博里写下这

样一句话：先生已绝，后生无望，引起了巨大的讨论。先生是什么？不简单是教授

人学识的老师，更是那些言传身教以处事立身之道的人。他们用自己坚硬的脊梁和

牢不可催的信念为后辈提供了一个学术的厚土。如今的世道纵然锦衣玉食，纸醉金

书名：民国大学：遥想大学当年作者：陈平原谢泳等著出版社：东方出版社出版年：2013-01定价：68

读书人的硬骨头文唐书钰

6

迷，却始终摆脱不掉浮躁和消极。这不单因为更多的物质选择迷茫了人们脚下的道

路，更因为在每个人心中失掉了那衡量世事的天平，也失掉了那些坚不可摧的信仰。

　　如同现在的学校里，音乐、美术这些教授人美与快乐的东西都成为了附属，只

有英语、数学此等实用学科才是主流。而在民国时期的人却更加注重对于美的教育。

蔡元培有个观点，就是道德的提高可以通过美术的教育来完成。“美无私利，可以

隔千里兮明月，将人我之见渐渐熄灭”。在《民国大学》中也收录了冯友兰写的关

于陈独秀的往事，他对于书法的评论，不在于用笔、用墨、布局等技术问题，而在

于气韵的雅俗。这一切不仅是他对于书法的评论，更是其美学思想的集中体现。这

些民国的先生们，不仅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更集合了我国传统文化美学文化于一身。

如此大师教授知识，又岂不人人称羡。

　　民国的先生们除了对“大师”式的教育极力推崇，对于高校建立具有独立性的

学术氛围也颇用心。冯友兰指出，大学应该是国家的知识库，民族的智囊团，学校

应是一个“尚贤”的地方。而清华校长梅贻琦在就职演说时首当其冲提到的便是清

华的经济问题。他并不认为一定要投资大量超过清华负荷的设备才会建成名校，“所

谓大学者，非为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一个优秀的大师远胜于一座冰冷

的建筑。而根据史料记载，有着“中国私立大学之父”之誉的张伯苓，更是为了南

开大学的学术独立性，与民国政府“约法三章”，使其终可以终回归私立性质。

　　《民国大学》中收录的这些民国先生的演说和文章，有些如今看来略显晦涩，

而当年被评判为激进的西化思想而今也被更多人所接受。民国教育理念的兴起，是

人们开始正面思考文化教育的标志。民国时代的大学承载的更多是纯粹的知识教育，

在那个军阀混战的年代，我不相信会有年轻的心是不谙世事的，但显然当时的人更

懂得如何去选择自己的路。越是乱世，越懂得要利用学术之力造就人才。

　　陈丹青曾说民国的大学教育，今时休想望其项背。当年浙江的中小学教师是李

叔同丰子恺叶圣陶，绍兴镇的中学校长，会是周树人。如今大师踪影难寻，满目都

是师德堕落，师生交恶的新闻，让人不禁唏嘘不已。当下的教育者应当借鉴的正是

民国时期学者挺直的脊梁和教书育人的坚定信念，教授后辈读书人摒弃虚妄安心治

学，也只有这样才真真当得起老师——这个简单却沉重的头衔。

7

　　2011 年，世界城市人口占到了全球总人口的一半以上，而中国城镇人口比重

也首次超过 50%。然而围绕城市化到底是好是坏，以及我们如何建设城市的讨论却

刚刚开始。不过作为历史上的农业大国，中国一直以来缺乏现代城市建设的经验，

而建国以后苏联模式的城市规划也显然无法适应时代的需求。因此，我们也就不难

理解为何一本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书籍《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会在 21 世纪的中国

一版再版，一再被提及。

　　当然，经典总是被用于被超越的。正如《城市的胜利》作者格莱泽坦言，本书

不少理论是基于简·雅各布斯的论述，但却在其基础上通过对城市崛起与衰落的案

例进行分析，终形成自己的理论。在书中，格莱泽更是彻底颠覆了一些大家引以

为常识的观点、甚至是对雅各布斯的观点发起了挑战。

　　比如，城市制造了贫穷。在关于纽约的影像资料中，我们总会看到一边是辉煌

明亮的第五大道，一边是肮脏破败的贫民区，两者的鸿沟仿佛在印证“城市是不平

等和被剥夺的地方”。然而在格莱泽看来，城市中存在的贫民区事实上体现了城市

的优势，而非劣势，“城市里充满了贫困人口，但并非是城市让人们变得更加贫困，

而是城市利用将会提高他们生活水平的前景吸引来了贫困人口”。这就如同专家们

担心农民一旦出卖土地就不得不成为城市的贫民，却没有看到农民早已经出于对城

市的向往而来到城市。正如我们虽然担心城中村的治安与卫生，希望通过一个个的

改造还城市以明亮，却忘记城中村作为城市的洼地，寄托着太多进城人融入城市的

书名：城市的胜利作者：[ 美 ] 爱德华 • 格莱泽著出版社：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出版年：2012-12定价：49.8

对城市的误解文我非衣

8

希望。

　　比如，城市不是“绿色”的。梭罗的《瓦尔登湖》一度是小资们的爱，借此

以表达自己亲近自然而热爱自然的美好愿望。然而格莱泽还是挖出来梭罗小时候曾

经引起一场森林大火的轶闻来证明人类对于自然的破坏“天性”。因此，与其倡导

着融入自然，但实际上在破坏自然（正如作者自我检讨，为了保证自己郊区住所的

供暖，不得不燃烧更多的柴油），倒不如将人们赶进城去，选择雅各布斯所倡导的

通过集中居住在高楼里并步行上班的方式，将自身对于环境造成的损害降到低。

　　比如，应该限制城市的高层发展。雅各布斯在《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中的一

个重要观点是强调底层化社区的重要性，以保证街道的安全，以及生活的质感。然

而格莱泽认为，雅各布斯的这一结论源于其在格林威治村的生活经历，但是城市的

高楼大山虽然不一定有格林威治村那样漂亮迷人，但也有许多不错的餐馆和各种各

样的商店，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行人，街道也是相当安全的。而向上发展的城市，

也能够制约人们平面拓宽的野心。

　　其实，通过格莱泽的论述，我们会发现格莱泽将问题的关键指向了城市的本相，

人所居住的场所。正如他所提出的问题解决之道，与其改造贫民区，倒不如改善“贫

民”，而虽然城市是环保的，但我们也必须注意到人口密度对于城市人的影响。城

市应该提供给人们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而城市才会因人而更智能。

9

　　比利牛斯山是欧洲西南部大的山脉，也是法国与西班牙的天然国界，而“比

利牛斯山的城堡”是比利时超现实主义画家勒内·马格里特于 1961 年完成的一副

油画作品，画作的下方是波涛汹涌的大海，背景是蓝天白云，而在正中是悬在半空

的与城堡连为一体的比利牛斯山，画作的本意传达的是一种建筑和自然力量之间的

不稳定的平衡感，但是当挪威作家乔斯坦·贾德移用此画作为自己的《比利牛斯山

的城堡》一书命题时，其力图传达的主题也有了另一番味道，即以“失重”引发的

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的一场哲辩。对于悬浮于半空的山体与城堡来说，从唯物主义

的角度考虑，它仅是失去地球引力的一种物理现象，但对于唯心主义而言，很可能

就是神力所至，而这也就是两者的分歧所在。

　　乔斯坦·贾德与他的《苏菲的世界》已经在中国读者心中留下了很深厚的口碑，

他的作品不能单纯的以文学或者小说来界定，显然，触及哲思才是其创作的诉求，

比较起《苏菲的世界》，《比利牛斯山的城堡》依然保持着对哲学的终极思考，不

过它的探讨明显变得过于单一了，多少失去了《苏菲的世界》里的那份庞大，当然，

反过来说，作为哲学的启蒙类读物，《苏菲的世界》需要熟知大量的西方历史与文

化思想史，但是《比利牛斯山的城堡》就会简单得多，因为他初的落脚点就在于

我们几乎所有人都会涉及到的信仰的问题。

　　千万不要以为没有宗教信仰就与信仰无关，我们可以把宗教信仰定义为精神上

的依靠，当然，也有些人会在物化里寻找依托。信仰可以无限大，如圣地耶路撒冷

书名：比利牛斯山的城堡作者：[ 挪威 ] 乔斯坦·贾德著出版社：接力出版社出版年：2012-11定价：25

失重与哲思文影随茵动

10

所承载着的荣耀与血泪；信仰也可以无限窄，如风雨飘摇不离不弃支持自己热爱的

一只球队。而正是信仰的不同让一对如胶似漆的情侣转眼分道扬镳，《比利牛斯山

的城堡》就是从这对分离三十年后重逢的情侣开始写起，在他们之间不断互通的冗

长的电子邮件中慢慢揭密当年分手的真相。

　　如果按照《苏菲的世界》的写法，其实作者可以在这个过程中填进很多哲学的

东西，不过也许它会使这本书变得更加的枯燥，也会使他的哲学与小说的比例“失

重”，而现在的篇幅却恰如其分的平衡了这种危险，当然，只是简单的回归到唯物

与唯灵的争论上，对于多数中国读者来说，可能还是过于清淡了，但是在西方，它

自有不同的意义，每每对上帝的质疑都会引发一场争论，我始终认为自己追了八年

的《邪恶力量》是相当大胆的一种颠覆，而 2007 年有一部看上去非常枯燥的电影《这

个男人来自地球》，也是因为涉及宗教的话题，而拥有非常高的关注度，那部电影

与这本书有着某种异曲同工之处，即在某种无趣的表现形式下对人类存在的终极探

讨。

　　以小说这种载体来说，《比利牛斯山的城堡》过于弱化的情节使之缺少吸引人

的张力，但是还好，它有一个带点反转味道的结尾，这一结尾在把故事推入高潮的

同时，也产生了蝴蝶效应般的思想连动，当唯灵主义的女主角在理论上终于要站到

至高点的时候，却在即将消逝的形体前动摇了自己坚定的信仰，毕竟对另一个世界

我们只能去想，而无法真正确定，而此时，一直笃信唯物论的男主角，当再次遭遇

种种巧合时，也开始反思另一种力量存在的可能性。

　　显然，这本书终并没有给出一个定论，而这恰恰是哲思的所在，也是这本书

的真正意义。

11

　　虽然火爆的“玛雅末日预言”传说已经过了有效期，但是回想它之前对人们生

活造成的影响之深，不得不唏嘘感慨人类面对自然力量的弱小与无助。在我看来，

正是由于很多人疏远科学，趋信迷信，所以才有人会恐慌，甚至做出愚昧可笑的行为。

那么既然平安度过了“世界末日”，我们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当我们面对

无法证实的传说时，就会表现得手足无措？是不是也应该了解一下那些传说的渊源

是什么？到底是否可信？

　　若如此，朱学恒的《阿宅的奇幻事务所》来得正是时候。

　　该书的副标题是“鬼鬼怪怪的传说与真相”，顾名思义，这是一本介绍“怪谈”

或“鬼怪传说”的书。类似的书籍有很多，敢自称“真相”的书却很少，而且请注意，“真

相”二字并不是该书的噱头，而是该书作者出于兴趣爱好，收集各方面资料，经过

论证和分析得出的结论。对于一些流传久远，且根本无法对其真假下结论的传说，

该书也尽可能把通往真相的隧道挖到深处。因此，读者可以把该书看成是一本科

普读物，而它的作用则是替那些不了解相关传说所指究竟何方神圣的人答疑解惑。

　　该书把“鬼鬼怪怪的传说与真相”分为五个类别：都市传说、乡野传说、恶魔

学驱魔与恶魔崇拜、诅咒、奇幻传说的真相。先说说这种分类方法，前面两个类别

很容易理解，是根据地域划分的传说，暂不多做评论。而“恶魔学、驱魔与恶魔崇拜”

和“诅咒”这两个类别，在我看来则比较有新意和代表性。从人类发展历史和民族

文化的角度来看，全世界各个地区的传说中，只有“恶魔”和“驱魔”是完全共性的，

书名：阿宅的奇幻事务所作者：朱学恒著出版社：凤凰出版社出版年：2012-12定价：26.8

那些你不敢问的秘密文 Stephenrex

12

如果说“狐仙”是东方鬼怪传说中的特产，“狼人”是西方传说的宠儿，那么只有

恶魔是大家共同拥有的。所以把恶魔学单独分为一类来介绍，还是很科学的。同理，

“驱魔”传说的存在也较为普遍，比如国内有“鬼上身”、国外有“灵魂附体”、“通

灵”等等，也都是讲述死者的灵魂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借用活人躯体的。

　　再说“诅咒”这一部分，该书中介绍的“诅咒”并非我们先想到的（也可能

只是我自己先想到的）“降头”或“蛊术”之类的诅咒法术，而是一些具体的被

诅咒的实物、音乐、时间等等，比如谁拿到都会遭殃的和氏璧、塔维涅的蓝钻、黑

色星期天、“零年”上任的美国总统、让球队离奇输球的棒球场等等。这些东西，

你很容易用“巧合”、“偶然”等理由来解释，很难考证它们是不是真的受到了诅咒。

比如广为人知的“黑色星期天”，很多人听了这首歌之后会自杀。其实这个原理很

可能等同于有些人听了伤感的音乐会流泪，有些人听了欢乐的曲子会开心，这其实

是音乐旋律与人的感官之间的某种联系。再加上听歌者的遭遇与歌曲内容产生共鸣，

所以，只要《黑色星期天》这首歌足够消极，再加上，听歌的人心理承受能力足够低，

即便是自杀，也属于正常。若是这样，也就不能说这首曲子是被诅咒过的了。

　　“奇幻传说的真相”这一部分，可以看得出是作者擅长和热衷的方面。因为

从该书的宣传方向和腰封上醒目的文字，就可以看出作者的“真面目”。那就是《魔

戒》、《星球大战》、《哈利波特》、《龙枪编年史》等等齐幻大作的中文译者。

当初我选择读这该书也是看了对作者强大的介绍才决定的。翻译了这么多的奇幻大

作，作者对奇幻题材作品自然是超级喜爱。而这一部分内容中，关于历史、宗教的

传说或阴谋论才是该书中或者说在众多传说中比较庞大和厚重的，其中牵扯到的历

史重要人物和组织也比较庞杂。比如“中世纪的生活与战争”这一节，单凭这个标

题恐怕会被吓到很多读者，其实作者主要还是笼统的概括一下中世纪的社会背景和

特别之处，让读者有一个初步的认识，并没有详细展开和延伸。

　　其实该书所举传说，也只是一小部分具有代表性的，在茫茫未解之谜和灵异怪

谈当中，甚至可以说是九牛一毛。但是该书的路子，即去伪存真，绝对是正确的。

面对传说，既不盲目听信，也不武断排斥，而是探究求索，这才是科学精神。所以，

大家面对传说时一定要学习该书作者朱学恒的科学态度哦！

13

　　每个人在阅读中都会有迥异的感受，妙的莫过于柳暗花明又一春的悸动。读

《我快要碎掉了》时，我就像坐在疾驰的过山车上，从惶恐攀至喜悦，从低谷冲向

巅峰。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这样一本在我读到一半时就想丢到垃圾桶里的小说，

会从某一章节开始使我的情绪完全改观，比如从《悲伤的梦里有辆三轮车》那章开始。

对于作家和书籍的迷恋有时很奇特，我们会因为一句话、一幅图、一个标题爱上作者、

爱上故事本身。

　　btr 在为本书所作的序言中说，“如果阅读是一场旅程，导读是一份地图的话，

我建议自信的读者跳过文本，直接进入走走的小说，因为迷失正是某些旅行的魅力

所在。”迷失，btr 用了一个极为准确的名语兼动词来描绘读者的感受，它可以是

一种状态，也可以是一个过程。我不是一个自信的读者，好在我做好了迷失的准备。

这是一场盛大的迷失，不论从文本、叙事，还是语言，它打破了文学的墙。

　　小说里的两位主角，专栏作家坏坏和女编辑走走都在讲自己的故事，里面又隐

匿着别人的故事，俩人看似有交集，又好似有距离。走走利用层层叠叠的复式叙事

结构打造了一座精致的迷宫。读者跟随她的笔游弋其中。坏坏的几个故事是具有鲜

明的社会性的标签。从专栏作家想维权到现在何谓专栏，从女性主题到艺术范儿，

有冲击力的要数“那辆三轮车”的故事，这是一起众所周知的新闻事件，关于怒

杀城管的夏姓男子。走走把它搁在坏坏的梦里，她想以一种轻淡的口吻来叙述，不

过分渲染，不呼唤怒恨，可那遮盖不住底层生活的下坠力。她只想以自我的方式记

书名：我快要碎掉了作者：走走著出版社：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年：2012-12定价：29.8

迷失在寻找与等待之间文 Shirleysays

14

录一个普通人的人生轨迹。天堂里依然会有车来车往，任何一个生命都值得纪念，

这才应该是人性的原始本能。然而，《人类灵魂工程师》说的是一种体制的累，今

天的教育制度是一批批“小奴隶”的接力赛。长江后浪推前浪，集体死在沙滩上，

我们就像那些为逃避掠杀而集体自杀的鲸鱼，正在努力游向死亡的未来，好像有一

个精心设计的圈套，从六岁起我们就踏了进去。

　　我们有理由做出大胆的猜想：从小说里的走走身上是可以捕捉到本书作者走走

的影子的。书中《走走也想写小说了》那章里有段话，“故事仅仅是一种拥有，写

作才是空白本身；故事不能容下世界，写作能。”我想这便是走走的写作观，本书

所承载的是现实与梦境交织的失乐园，里面包含着作者的睿智。女编辑走走的故事

是以“不寻”作为主题的，不寻即等待。不同的主题词：放弃、遗忘、幻想和顺生，

表达了人生里的多种无奈，你所等待的戈多还会不会来？寻找的主动性与不寻的被

动性，正是坏坏和走走人生态度的写照，两者结合或许是完美的人生组合，可惜，

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面对的永远是在两者之间迷失与纠结。

　　读走走的小说，我脑海里会不断地跳出“先锋”两个字。事实上，她所设置的

碎片化叙事给读者造成了一定的阅读障碍。这种表现在本书的另外一个“Zouzou

与 Huaihuai”的情感故事里尤为突出。文学本身就是一件众口难调的事，就像

Zouzou 说的，“写作本身就是一次历险，安排得太妥贴的旅行就不是旅行了。”

那就让我们把阅读本书也当成一次历险吧！

15

　　我相信每一个走入社会的成熟成年人都或多或少的会意识到个体的无力，你永

远无法把社会改变成你希冀的样子，即使那些少数的拥有绝对话语权的“成功人士”，

当一个人足够成功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只是一个血肉丰满的人，而变成了一个符

号，更深层次的说，当他貌似可以掌控很多的时候，他也不再是原来那个自己了，

人与时代就这样相生相息，谁也不可能杀出重围，或者顺从社会，成为一粒尘埃，

或者变成飓风席卷大地，但是必将远离你本来的面貌。而历史就是用来记载每一次

轮回的。

　　白纸黑字的明示无论如何是抵挡不住人性欲望的无度，所以骨子里我对人类社

会的未来是充满悲观的，绝对不是拥有面对过去的勇气，就能对未来寄予美好的愿

望，正是由于历史的叠加，才让人更清醒的意识到黑洞的漩涡，永远不会有乌托邦，

只有相对的安泰，当然，我们可以做的就是尽量规避一个地狱般的时代，但是其实

这一切都要取决于你的命运，你出生的年代和地点，意味着你一定会经历的一些事

情，而你足够幸运的话，也可以只在文字的记载中咀嚼那份黑暗，但是永远会有一

条沟壑让你无法真正切身的感受到那种痛入骨髓的伤，也因此，个人的伤痕只能湮

没在集体的记忆里。

　　所以汤姆·罗伯·史密斯塑造了一个让我几乎不能相信的人物——里奥。从《44

号孩子》到《秘密演讲》，再到《6 号特工》，里奥经历了长大半个多世纪的折磨，

从愚忠到信仰的崩塌，从信念的重建到至爱的离去，我很难想象现实中如果能够一

书名：6 号特工作者：[ 英 ] 汤姆·罗伯·史密斯著出版社：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年：2012-12定价：34.8

个体之于时代的必然文影随茵动

16

直坚持下来的人得有多么强大的精神意志，当然，终他所有的抗争也没有为他换

来幸福，这也或许是唯一真实的所在。

　　《6 号特工》作为苏联暗黑时代三部曲的终结篇，为里奥一生的梳理划上了句号，

虽然他并没有直言里奥生死的结果，但是结局显而易见。其实读到第三本作品的时

候，小说呈现出的味道已经与第一本《44 号孩子》相去甚远了，《44 号孩子》只

是一个壳，它用历史作为背景，揭示人性共有的黑暗，而从《秘密演讲》到《6 号

特工》，历史真相的渗入已经转化为揭示个体命运之于集体的无奈了。或许我们在

读文学作品时，会更多的追究历史的错误，但是显然，在这本以故事取胜的作品里，

作者并不想过多的去抨击历史，更多的是去呈现，历史的错误是残忍的，但是残忍

的历史也塑造出了坚韧的人性。

　　汤姆·罗伯·史密斯无疑是讲故事的高手，在真实的历史与虚构的故事间，他

以几尽完美的拼接写就了三部曲，从中既有他对历史的尊重，更充满着他的创作张

力。当我们总是在抱怨国内当代许多作家因为缺少生活体验而创作出各种营养不良

的作品时，却可以在与汤姆·罗伯·史密斯的对视下自惭形秽，在没有生活体验且

同样以挖掘历史进行再创作时，作品的高下立见。

6

AG

EN

T

17

　　爱情似乎从来都是一个美妙的话题。花前月下、情投意合、魂牵梦萦、抵死缠绵，

这些四个字的美丽词语总是搅动的身处恋爱中的人们心旌飘摇，仿佛连呼吸都透着

些许只有恋爱才有的独特的蜜味儿。是啊，任谁能对这美丽如童话的情节熟视无睹

呢！可是，当爱情与死亡同时来临的滋味恐怕是无人能解的。

　　《我就要你好好的》封底的上方写着极其简单，却倏地让我陷入遐思的一句话，

“你可以把生活变成故事，但你想不到故事的结局。”在面对这句话的时候，我清

楚地知道自己将要阅读的是一部言情小说，而并非一道考量智商的智力题，按照以

往的阅读经验，小说的情节即使曲折离奇，应该也不会出离轨道。

　　小说的序篇给我的感觉很平常，这是在任何爱情故事里都可能出现的惯常场景：

一对两情相悦的恋人，尽管不是投契如一，倒也算得和谐。两个人在讨论着即将到

来的美好的假期。之后，威尔·特雷纳要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去。需要说明的是，

威尔是个无论工作还是度假都相当有主见的人，从另一个角度说，他是一个富有激

情的人。

　　可是，露第一次见到的护理对象威尔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呢？一个坐在轮椅上的

头发蓬乱不堪的男人，他沉默片刻之后，发出一声毛骨悚然的呻吟，接着他的嘴扭

动了一下，又发出一声怪叫。显然这个知道从公车站到家的距离是 158 步的刚失业

的 26 岁女子从未经历过如此阵仗。当我看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怀疑，这个自暴自

弃的男人是我在书的序篇里看到的强势的、出众的男人威尔吗？

书名：我就要你好好的作者：[ 英 ] 乔乔·莫伊斯著出版社：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年：2012-12定价：32

当爱情和死亡同时来临文玄子

18

　　威尔是在露出现之前，就有了对自己、对人生的终决定的。既然本可以波澜

壮阔的生活画上了句号，他便决定结束这了无生趣且为世人侧目的生活，他是个有

着独立意志的人，他不愿意以他人的意志为转移。可是，露出现了，在他即将结束

生命的前六个月。这个曾经在“黄油面包”茶馆工作的女招待穿着五颜六色的怪异

的服装的女子闯进了他的生活。和威尔以及他出众的前女友比起来，露实在太普通

了，甚至透着寒酸，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可就是这个生活在城堡对面的平

民区的姑娘不向其他人那样对周一的早晨深恶痛绝，她喜欢按部就班的生活和工作，

她喜欢茶馆里有些闷热的带着培根味道的温暖气氛，喜欢们开开合合时带进来的丝

丝凉风，人们的窃窃私语，还有安静时角落里弗兰克的收音机里轻轻流淌的乐曲。

是的，这是一种琐碎的、温暖的、平淡而真实的人生。

　　这部小说从一开始就牢牢抓住了我，这该归功于作者画面感很强的文字。每当

我的目光不舍地从文字中跳脱，随之而来的是一幅幅极具美感而又让人住不住落泪

的凄美画面。如同作者曾在书中提到的《潜水钟与蝴蝶》。记得那部影片里让我

震撼的画面：“悠长的喘息、嘈杂的声音、凌乱模糊的影像。这是一个怎样的角度，

我不知道，只觉得不舒服，从心里向外面蔓延。被风轻扬起的旧窗帘，被散乱的红

血丝包围着的黑色瞳仁，缓慢移动的手指，粉红色的玫瑰花，模糊而无主题的画面

让我恐惧，让我窒息。” 而此刻，我泪眼朦胧地看着露坐在咖啡馆绿色遮阳棚的幽

暗处，她正凝视着自由法兰克大街，巴黎秋天温和的阳光照在她的脸颊上。这个有

些迟钝的善良的曾经想以自己的爱情改变威尔人生轨迹的女子此刻正因为一场无果

的爱情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我想这是值得的，因为当爱情和死亡作为砝码同时

摆在命运的天平上，她还能做出其他抉择吗？

　　从威尔给家人抛出六个月的生命期限开始，这篇小说的主题就残忍而不可避免

地摆在所有人的面前了，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作者和每一位读者。小说冷静地告诉我

们，很多时候，一个人并不能因为拥有爱情而勇敢地活下去。除了自己的心，没有

任何外界的因素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既定抉择。小说的结局是凄凉的，威尔终选择

了死亡，唯一让他开心的是露陪着他走向人生的终点。看到这里，我知道关於爱，

关于死亡，与其回避，不如接受。

19

横评纵览纵横书海，任我评览，孰优孰劣，一较便知

以青春画笔，绘爱情颜色以青春画笔，绘爱情颜色

——辛夷坞作品评点——辛夷坞作品评点文蓝莓兔子编风君

编者语：辛夷坞，当下炙手可热的 80 后女作

家，独创“暖伤青春”系列女性情感小说，其所

有作品均长居销量排行榜冠军位置，作品累计销

量高达千万册。她的作品，究竟有什么魔力，虏

获万千读者芳心？

随着新作《蚀心者》于 2012 年底上市，暖伤热潮

也再次袭来。本期横评，就让我们走进这位青春

文学新领军人物的作品世界，来领略一番其独特

魅力吧。

20

辛夷坞，女，原名蒋春玲。1981 年生，

广西南宁人，曾供职于某电力国企（现

已辞职），起点中文网专栏作家，现

签约北京儒意欣欣文化发展有限公司。

办公室闲人，青春将逝未逝，业余爱

好控辩，聊以写文谋杀时间。

80后作家新领军人物，独创“暖伤青春”

系列女性情感小说，作品长居销量排

行榜冠军位置，在中国大陆的总销量

高达 1500 多万册，拥有的粉丝多达 2

亿人。辛夷坞所有作品皆被影视公司

签约改编拍摄成电影或电视剧，她被媒体和读者追捧为华语界的新

感动天后，也是未来值得期待的影视剧作家。

作者简介

出自王维诗：“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辛夷坞，蓝田辋川 ( 今陕西省蓝田县内 ) 风景胜地，王维辋川别业 ( 别

墅 ) 附近。坞，四面高、中部低的小块地方。

这首《辛夷坞》是王维《辋川集》诗二十首之第十八首。全诗不仅

以细致的笔墨写出景物的鲜明形象，而且往往从景物中写出一种环

境气氛和精神气质。

笔名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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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年表

出版时间作品名称作品类型作品主角2007 《晨昏》言情顾止安、纪廷、顾止怡2007 《原来你还在这里》言情苏韵锦、程铮2007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都市郑薇、林静、陈孝正2008 《山月不知心底事》言情向远、叶昀、叶骞泽

2008 《许我向你看》都市、言情韩述、谢桔年、巫雨、陈洁洁

2010 《我在回忆里等你》言情姚起云、司徒玦2011 年《浮世浮城》都市、言情赵旬旬、池澄、谢凭宁2011 年《原来》（修改版）都市、言情苏韵锦、程铮2012 年《蚀心者》都市、言情方灯、傅镜殊

写作初衷

对于走上文学创作道路，她也觉得偶然：“跟很多网络写手一样，我写作的初衷也

是一个‘闲’字。2006 年我有一段特别空闲的时间，一个星期六中午，我抱着笔

记本电脑在床上看小说，忽然想，要不我也试着写点什么吧。一时冲动就开始写了，

到黄昏的时候我已经写了近两万字，那就是我早在网上连载的第一部小说《原来

你还在这里》的开头。”在辛夷坞看来，写作于她，是本职工作之外的一种愉悦，“我

热爱我的笔下的人物和他们的故事，随他们的悲喜去尝试另一种人生。我期望我的

小说能触动越来越多的人内心柔软的部分，让他们觉得，看这本书绝对是值得的。”

22

简介：

他有穷困的童年，没有

为爱痴狂的勇气；她有

灿烂的笑容，没有对

残酷现实的感同身受。

所以他和她，有伤感

的幸福，只期待在回忆

的尽头相遇。

自从《许我向你看》下部之后，我便发誓再也不会在网上

看辛夷坞小说的连载，所以在看到四月天上她的新书《我在回

忆中等你》又开始网络连载时，虽然莫名的心动，却死死地守

住了去点击的冲动，知道任何一次轻率的点击，都会是另一次

无法自拔的陷入，而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再承受这种等待的煎

熬和痛苦，我要把好的状态，留给散发着油墨香味的纸质书，

绝不会让自己再轻易地陷入绝望的等待中去。

在当当看到这本新书终于正式出版时，心脏骤然紧缩了一

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怕只是因为自己太过期盼而心生幻

觉，怕又象《许我》一样在隐匿的地方藏着一个要命的“壹”

字，怕这个链接只是预订版，而实物需要多少天之后方能到货，

怕辛辛在出版社疯狂的催稿攻势下，为了应付而匆匆忙忙地出

版一部敷衍了事的作品，让自己和读者因此而失望……我的诚

惶诚恐，紧张焦虑，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意料，仿若写书的并不

是辛夷坞，而是我一样。

不过，所有的紧张和焦虑，从我翻开书的那一刻开始，便

已消失殆尽，我深深喜欢着的辛夷坞，从来不曾令我失望过的

辛夷坞，这一次，带来了新的感动和思索，关于爱情，关于信任。

这本书，和以前的任何一本一样，让人在甜蜜的欢笑，无

奈的叹息后，用很长的时间去回味和思考，以至于很多天之后，

依然沉浸在故事中，一喜一怒，一哀一乐，都带着他们挥之不

去的影子。

司徒玦，一个原本单纯率真，有着优越家庭环境的女孩，

在遇见姚起云前，她的生命停留在一种孩提时期的甜美状态。

捉蟋蟀，爬窗户，和一群男孩子象哥儿们一样厮混便是她人生

一段在等待中渐渐熄灭的爱情 ——评《我在回忆里等你》

精装修订版

朝华出版社

2011 年 8 月

江苏文艺出版社

2010 年 2 月

23

中简单的快乐。直到这一切被突如起来的闯入者——姚起云

改变为止。她对他有着天生的敌意，坚信是他破坏了她完美的

生活，剥夺了她简单的快乐，并且无耻地和她分享本不属于他

的父爱。他给予她无时无刻的那份保护，在幼小的她看来，只

不过是对她的束缚和迫害。她痛恨他在父母面前谨小慎微的虚

伪，痛恨他背着家人阴险地凑在她面前悄声说：阿玦，你服了吗？

痛恨他即使是在她和心爱的男孩谈恋爱时依然亦步亦趋地跟在

一边，看似冷漠实则卑鄙地偷窥的恶劣，却又为那个为她背书包，

在下雨的天气帮她带伞，替受罚的她洗碗的他在无数个瞬间释

放的暖意而渐渐感动。

她一方面喜欢着他的沉默内敛，一方面又痛恨着他的隐忍

优柔。一方面留恋着他的温柔呵护，一方面又愤怒于他的恶毒

诅咒。相识以来，他们一直在甜蜜和争吵中游走。他们的爱情，

在隐秘的心事中幸福地滋长，却又在父母的反对和警觉中，如

履薄冰。他们的爱情，在无数次的争执后辗转反复，却又在彼

此的依恋中继续纠缠。

只是，骨子里的姚起云始终是自卑的。他太过清楚自己的

出身和经历，又太怕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命运。对他来说，司

徒玦是披着彩色光环的公主，但自己却并不是那个能带给她幸

福的王子。那份潜伏在他内心深处的自卑，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要谨言慎行，尤其是面对司徒玦妈妈表面慈祥实则警觉的目光

时。他贪恋着司徒玦带给他的快乐和色彩，却又唯恐一个不小

心坠入令他粉身碎骨的无底深渊。所以在很多时候，他对于这

份爱情是没有把握的。对他来说，司徒玦如同肥皂泡一样，美

好而脆弱，他不敢相信她会真心且长久地喜欢自己，他的心里，

仿若住着一个魔鬼，任何事情发生时，那个魔鬼都会跳出来，

指引着他嫉妒和发狂，于是他一次又一次没有悬念也无法控制

24

地怀疑她。事实上，他真正怀疑的并不是司徒玦，而是那个潜

伏在他体内的，卑微而怯懦的自己。

在爱情的国度，如果缺少了信任，所有的回忆都会失却它

们原有的颜色。在谭少诚不动声色的推波助澜下，他们的爱情，

终于在他的怀疑中轰然倒塌。

对姚起云来说，他无法原谅她的“背叛”。

对司徒玦来说，她无法接受他的怀疑。

哀莫大于心死，也许离开是她好的了结方式。

只有在她离开后，他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她曾经在自己生

命中涂抹了怎样生动亮丽的颜色。可爱的司徒玦，清新的司徒

玦，骄横的司徒玦，温柔的司徒玦……他的心里，全是她嬉笑

怒骂的样子，她的影子，固执地占据他心中每一个不为人知的

角落……

只是，一切都已变成回忆，他在装满回忆的房间里等她，

等待她回来的那一天，能够象从前一样，温柔地环住自己的脖子，

娇嗔地问：“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吗？……”

而她，却早已在大洋彼岸的另一端，在痛苦的涅磐中，挣

脱回忆的束缚，获得新生。

没有海枯石烂，没有地久天长，爱情，早已凋谢在七年前

的怀疑之中。再长的等待，再深的悔悟，也换不回曾经纯美的

那段时光。

辛夷坞的文笔，依然是在淡淡的清新，浅浅的忧伤下，藏

着小小的幽默。即使是姚起云这样阴沉的性格，也能说出“血崩”

和“屈原的老婆”这样的冷笑话，让人忍不住地跟随她，微笑，

流泪，疼痛，思索。她的文字，是有灵魂的，也只有这样的文字，

才会让人在读后的很长时间，久久不忘，细细回味。

25

简介：

赵旬旬想要的婚姻，是

一座围城，哪怕没有激

情，却有她渴望的安

稳。但她没有想到，曾

一心一意皈依的人间烟

火不过是泡影，幻城摇

摇欲坠。带着爱与恨归

来，池澄绞尽脑汁地算

计，让赵旬旬失却所有

退路，只是因为，那条

唯一的退路，就在他的

怀中。他是带给她毁灭

的风浪，也是她无法抗

拒的青春狂澜。当失却

了后一滴水，沙漠里

的浮城，是否也能成为

终的归宿？

为了一份没有誓言的感情，他用刻骨铭心的回忆换来长达

三年的煎熬和等待。当梦境与现实渐渐重合，当理智和感情溶

为一体，是否能换回一世深情的相守？回忆之前，忘记之后，

等待着她的会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还是洗涤灵魂的重生？

拿到书后，首先吸引我的是封面，与以往封面上清新素雅

的风格略有不同，这本书用大片浅藕色营造出一份宁静，阳光

穿透厚重的云层，晕染出浅橙色的温暖，却又带着的隐隐不安，

就象后青春时代的爱情，在平静安稳的表象之下，隐藏着炽烈

的激情与危险。捧起书，那种熟悉的幸福感再度浮现，这是我

每次看辛辛小说时都会有的感觉：快乐的，伤感的，充实的，

牵挂的，甜蜜的，痛快的感觉。好似赴一场令人怦然心动的约会，

不管之前做了多少的准备，在真正面对的那一刻，还是无法抑

制地脸红心跳，内心欢喜到语无伦次。

《浮世浮城》中出现了一些新的人物：旬旬、池澄、谢凭

宁……然而他们身上却有着我们似曾相识的影子，比如旬旬的

身上依稀有着桔年和韵锦的影子，隐忍，温和，渴望平静持久

的幸福；池澄的身上则是有韩述程铮的影子，狂热，激烈，为

了爱情甘愿付出一切；谢凭宁有叶骞泽优柔寡断的性格，不珍

惜手中的幸福，却对无法拥有的爱情念念不忘；曾毓则折射出

朱小北、韩琳直率爽朗、敢爱敢恨的一面。同时，他们又有一

些独一无二的自我特质。旬旬的缺乏安全感和桔年韵锦是完全

不同的，她固执地保留着能令自己心安的生活习惯：建立一无

所有基金，将钱分放在包里的很多处以免遗失，家里随时都准

备着应急包，所有的证件都提前复印一份以备急需……她渴望

现实而安稳的生活，在故事的一开始你绝对不会喜欢上她这样

浮华城市中最后的浪漫与温暖 ——评《浮世浮城》

江苏文艺出版社

2011 年 4 月

26

平庸谨慎甚至有些捕风捉影的女人，甚至从她身上感觉到小小

的神经质和市井气息。然而当故事一步步地发展，她的婚姻，

爱情，亲人在不知不觉中如流沙般从手中渐渐滑落，她赖以依

存的小小世界也在我们眼前一步步地崩塌殆尽，那个原本谨小

慎微安于平静的女人，仿佛突然间被施了魔咒般被不幸和灾难

所包围，唯一陪伴左右的，只剩下和年轻男孩池澄之间纠缠不

清的暧昧情感。可是，她那与生俱来的忧患意识和幼时特殊的

成长经历提醒她：对于连生存都如此困难的自己，又怎么敢奢

望如池澄般炽烈汹涌的爱情？那份狂热带给她的不是幸福，而

是无法逃离的毁灭，以及无以回报的亏欠感。所以她只能将柔

软的触角收回坚硬的壳，用密不透风的疏远和淡漠将自己层层

包裹起来，独自舔食内心的伤口，等待愈合的那一刻。

其实旬旬的现实只是一种假象，她每次在面对实质性的金

钱问题时，绝不会让自己变得势利庸俗，而是突然间呈现出一

种高傲而绝然的姿态，因为她无法容忍自己成为那种在金钱的

驱使下便放弃尊严的人，她可以接受自己的卑微，却不能容忍

自己的卑贱。猜测旬旬应该是摩羯座的：潜意识中对自己缺乏

信心，对环境没有安全感，从不把时间浪费在不切实际的幻想

上，总是用自己的努力去换取一切。尽管外表看来平静而传统，

内心却渴望着温暖和安定。这样典型的性格特点，不正是旬旬

的真实写照吗？

至于池澄的性格，我初时并不是很能理解。尽管他无厘头

的幽默在很多个细小的瞬间令我忍俊不禁，而他的死缠烂打也

让我庆幸在旬旬一无所有之时，至少还拥有这样奇异相伴的温

暖，但我还是无法接受他对旬旬那份毫无缘由的狂热，以及他

永远在无赖和真诚间游移不定的态度。他应该算是辛大小说中

阴险也有城府的一个角色。初以旬旬小姨夫的身份出现，

27

真正的身份和立场却在这场越来越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中变得

扑朔迷离。有时候，他对旬旬表现出没有原则的宠溺，不管是

安静的旬旬，优雅的旬旬，还是狂躁的旬旬，撒泼的旬旬，统

统照单全收，保持包容中带点痞气的笑容，让人感觉到温暖和

希望。有时候，他却又变成一个疯狂的恶魔，毫不怜惜地揭开

旬旬疼痛的那块伤疤，摧毁她全部的幸福和安稳。他仿佛就

是为了毁灭和报复而来，要将旬旬从所有的过往中抽离出来，

孤伶伶地站在自己面前，用血淋淋的伤口去治愈自己内心持续

三年的伤痛。他就象一只危险的野兽，上一分钟可以将你放在

手心温柔地呵护，下一分钟却足以将你吞进肚子成为美味的午

餐。而他对旬旬的感情，却更象一场不切实际的幻想，有着海

市蜃楼般的美丽，却又始终笼着一团无法驱散的迷雾，让人担

心梦醒之际，所有幻想中的美好都将化作一地破碎的回忆。

旬旬和池澄的同居生活是整本书中温馨也有趣的部分。

池澄面前的旬旬完全没有往日温柔的模样：有点急燥，有点暴力，

却又有着小女人的可爱和慵懒。她所有被埋葬的生动和鲜活，

都奇迹般地缓缓复苏，仿若《小王子》中骄艳的玫瑰，只为等

爱的狐狸而盛开。依偎过冬的动物或许来年开春时不会再记得

彼此相拥时的温暖，但共处一室的池澄和旬旬却再难忘记那份

吵闹着矛盾着纠结着欢笑着的美好回忆。不管他们曾经有着怎

样的过往，这都是一个无比美好的开端。

从辛大小说里，总能发现很多流行的语言和元素，比如《许

我》中韩述提到当时红极一时的《喜洋洋与灰太狼》，《我在

回忆里等你》里涉及到令人瞠目的艳照门事件，《浮世浮城》

中轻描淡写带出的一句“姐比阿姨给力”以及前几天旬旬才在

豆瓣发了篇影评，这些当下正流行的语言和元素，既恰到好处

地为辛辛的小说保持了与时俱进的步调，让我们在阅读时忍不

28

住为这种熟悉感而嘴角上扬，会心一笑，又让我们感觉书中的故事是真实存在的，

书中的人物也很可能就生活在我们身边，或许在你下一分钟出门时，便会遇见旬旬

提着菜篮去市场买菜。

这本书依然延续了辛大一贯的风格：暖暖的伤，隐隐的痛，字里行间的淡淡幸

福以及贯穿始终的小小幽默，但它同时也是辛大所有的书中大胆也有悬念的一

本。辛大在这本书中巧妙地设置了一个谜题：池澄和旬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过

往，使得年轻英俊的池澄肯为平凡的旬旬付出如此的心机和精力？而他们之间的往

事到底是一笔痛彻心扉的仇恨还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这个谜题令我们在阅读的

时候，充满着探寻谜底的乐趣。事实上，在辛辛以往的作品中，也并不乏这样的悬

念。比如在《许我》中，先交待韩述十二年后的生活，而韩述对桔年爱恋中暗藏着

负罪感的心事则成了读者阅读过程中极其好奇的一个谜题，以及贯穿故事始终的一

条主线。再比如《我在回忆里等你》，开篇讲述司徒玦七年后重回故地遇见姚起云

时的尴尬和痛恨，辛辛先采用倒叙的方法为我们揭开那段青梅竹马两小多猜的恋情，

然而和《许我》一样，又并非彻底的倒叙，当我们跟随着她的讲述抵达现在时，故

事依然在精彩地发展着，直至终的结局。这种半倒叙的安排方式看起来感觉很舒

服，时间的前后交替带来一种既丰盛又恍惚的迷失感，然而恰恰是这种恍惚和迷失，

让整个故事充满着猜测遐想的空间和欲罢不能的追随。不是每本书都适合在网络上

连载，也不是每本书的每个章节都能得到如此热烈的回应。合理地把握故事节奏向

来是辛大小说的大特点，你在阅读任何一章时都不会感觉到枯燥乏味，因为每一

股涓涓细流里，都可能汇入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那种痛快淋漓的阅读感受，那种

恨不得一口气看至后一页的急切和焦灼，那种合上书后依然留恋不舍细细回味的

心情，只有在辛夷坞的小说里，才能得到真切的体会，仿佛文字中具有某种魔力，

越过思想的山峦和草地，穿透记忆的森林与湖泊，直抵灵魂深处幽微的那片角落。

浮世浮城，是繁华浮躁的城市里，后的浪漫与温暖，你可以质疑它的真实，

却无法否认它带来的感动。

29

简介：

自喻为“玉面小飞龙”

的郑微，洋溢着青春

活力，心怀着对邻家哥

哥——林静浓浓的爱

意，来到大学。可是当

她联系林静的时候，却

发现出国的林静并没有

告诉她任何消息……

不知不觉中，看辛大的书已经三年了。在这三年的时间里，

始终沉浸在她的文字里，感受着她一点一滴的变化。从《青春》

的清澈激越到《许我》的缠绵纠结，再到《我在回忆里等你》

的阴暗残酷，直至新的《浮世浮城》，辛大的文字日益完美，

于浪漫温婉之中更透出一份成熟的韵味。而我，也跟随着她的

脚步，从默不作声地独自感动到尝试提笔写青涩小评，从初

500 字的个人感想到后来一发而不可收拾的万字长评，似乎我

所有与青春有关的记忆都已融入辛大的故事中。而今，于《青春》

再版之际又一次捧读，重温那曾令我悸动不已的经典，让自己

再一次跟随她那熟悉而温暖的文字或欢笑或流泪，或喜悦或悲

伤，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依旧是一次无法间断的阅读，从满心欢喜地打开第一页到

恋恋不舍地合上后一页，只不过是短短 5 个小时的时间，却

一次又一次无法控制地泪流满面。

眼前，依稀是那个 18 岁少女清亮无比的眼神。彼时，她是

令人羡慕的玉面小飞龙，怀揣着青春的勇敢与骄傲，义无反顾

地投进爱情的怀抱。她的世界里没有猜疑，没有算计，有的只

是如泉水般清宁甘甜的一腔柔情，和让人无可抵挡的欢愉美好。

她的娇憨任性，她的无理取闹，她的缱绻柔情，她的黯然神伤，

都象一幅记载着青春纯真的隽永画卷，让人忍不住为之悸动，

为她喜为她悲为她痴为她狂。她的身上仿佛承载着我们内心深

处的某段记忆，让我们依稀记起，我们也曾这样不顾一切地爱过，

恨过，受伤过，跌跌撞撞地成长过。

郑微的爱情并不完美，不管是林静还是陈孝正，他们给她

的记忆都没有期望中的美好模样。林静是她少年时代的梦想，

谁的青春了无遗憾 ——评《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精装修订版

朝华出版社

2011 年 7 月

朝华出版社

2007 年 8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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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她不堪承受家庭的冷漠和争吵时，每当她被负气的父母孤

零零地扔在一旁，象只流浪的小狗般无人照料时，林静以及他

的家庭总能给她一个完美的避风港，这样温暖的气氛甚至让她

觉得，即使真的被家庭遗弃也并非什么痛苦的经历。林静就象

是她生命中执着的一个信仰，她坚信，只要坚持着这样的信仰，

她便可以在漫长的时光里肆无忌惮地享受他的宠溺，憧憬她的

幸福。然而她所有美好的幻想，都在得知林静不告而别后瞬间

幻灭。

所幸，她还有用不完的热情和勇气去迎接自己美好的未来，

和陈孝正的相遇是彼此生命中美丽的一个意外。一个是沉默

孤僻，清淡疏离的古怪少年，在一个人的世界里默默努力；一

个是清纯甜美，倔强任性的花季少女，任何心事都唯恐天下不

知。然而就是这样毫不搭调的两个人，却擦出了世界上灿烂

的火花。她是他生命中逃不过的劫数，霸道地闯入他的世界，

吹皱他波澜不惊的一江春水。他的冷漠和厌倦，他的折磨和逃

离，都改变不了她一意孤行的纠缠。他讨厌她，却又分明感觉

到内心深处的蠢蠢欲动，这个女孩给了他世界上纯粹的甜美，

让他开始贪恋世间平静的幸福，甚至开始相信，爱情也可以是

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即使终注定孤独。

我相信，他是真的爱她，胡搅蛮缠也好，刁钻任性也罢，

她都是他心中独一无二的郑微，是在他精确计算不差分毫之外

的那一厘米误差，也是他此生初和终唯一的幸福。只是，

他终究还是抵挡不住权力的诱惑和外界的压力，学会了向规则

妥协，向现实低头，当他沉默着放手爱情远走他乡，他该明白，

是自己亲手将这段珍贵的感情葬送。若干年后当他蓦然回首，

会不会为当年的甜蜜唏嘘不已？午夜梦回辗转反侧之际，会不

会为自己当初的选择痛彻心扉？

31

只可惜，爱情早已悄然走远，再次相遇之际，她已是一脸幸福的母亲，而他却

依旧孑然一身，漫长的思念和追悔让他的心灵越发阴暗，只剩下尖酸刻薄的嘲讽和

挪谕。郑微的回答令人赞叹：“我爱他，这和一个人是否成功无关。他忙，我等他

一辈子，但我知道我是他的一部分。而对你来说，就算我等了你一个又一个三年，

我也永远只是你蓝图上可以修改的一厘米误差。”

辛大用细腻温柔又犀利无比的笔触，在给了我们清澈美好的爱情后，又残忍

地揭示出青春的宿命和现实的凉薄。于是，这个故事就成了一场关于青春的祭奠仪

式。所有与青春有关的回忆，曾经生动鲜活的一切，终将逝去：阮阮走了，在生命

的后时刻她是幸福的，即使爱情带给她的只有伤害和失望，她还是能欺骗自己，

怀揣着美好的念想和从此后安稳度日的期望猝然离去；郑微，即使曾经拥有过那么

轰轰烈烈敢爱敢恨的青春，在现实的磨砺下，终于还是收起了曾经尖锐的棱角，接

受林静给她的现实与安稳；陈孝正背负着无法治愈的伤痛艰难度日，昔日清冷孤高

的少年，被自己亲手埋藏在回忆里，再无声息，即使多年后再度相遇，他也依然是

那个对过去充满忏悔却始终不曾长大的孩子；曾经青涩的林静悄然长大，用七年的

时间学会了等待和珍惜。七年后，他早已不是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动人童话，却

是能给他安稳生活和温暖依靠的幸福港湾。在这场对青春的追忆和忏悔中，谁曾经

痛快淋漓地挥洒？谁却在竭尽所能地保留？谁的青春不曾厌倦？谁的青春了无遗

憾？那些轰轰烈烈的过往，走到后，是不是都能拥有一个宁静悠远的结局，一句“执

子之手，与子携老”的承诺？

新版的番外对我来说就象美味无比的糖果，忍不住贪心地吃了一颗又一颗，当

四枚糖果都美美地吞进肚子，剩下的是一份怅然若失的回味和思索。还记得三年前

第一次读《青春》时，就象一个误闯入玫瑰园的小孩，被那丰盛旖旖旎的景象吸引

着留连忘返，从此沦陷在辛大温暖的城，再也走不出来。而今重读《青春》，回忆

里充斥着甜蜜和疼痛交织的丰饶，越是幸福越是满足，却也越发地贪心起来，希望

自己能永远沉溺在这样的文字里，幸福地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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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苏韵锦忘不了程铮，正如程铮忘不了苏韵锦。遥远而明媚的青春年华里，莽撞少年向羞涩女孩第一次笨拙地表达他说不出口的爱意，一直以来，他们都在玩一场你追我逃的游戏，她希望他放开自己，然而当他真正松开手，她比谁都疼……

前段时间在官网看到《原来》开始连载时，再次开始不争

气地追文了。我还清晰地记得当《许我》上部仓促而突兀地终

结时自己内心空落落的惶恐，而当《许我》下部在四月天连载时，

那样急切地跟了去，每日失魂落魄地刷新着那总嫌更新太慢的

网页，沉迷于韩述和桔年的故事中无法自拔。尽管我已发过好

多次毒誓，以后再也不要追辛大的文，我害怕那种度日如年的

煎熬，害怕它们象无边无际的黑暗般吞噬自己，害怕被期盼和

绝望所交织的痛楚侵袭得体无完肤，然而一次又一次，我却一

直都在向她妥协，不是自己不够坚决，只是，对于自己深爱的

东西，缺乏抵抗力。

或许，辛大的故事之于我，就象苏韵锦之于程铮，是一种

戒不掉的毒。我一直在想，《原来》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它

不是辛大好的作品，也不是我喜欢的作品，但是每当程铮

和韵锦的名字从脑海里跳出来的时候，心里总是会突然地揪紧，

有种被牵扯被撕裂的痛。在我看来，《原来》是一次对青春与

爱情的温暖回归。作为辛大的处女作，《原来你还在这里》记

录着她初执笔时心底那些激越而痛楚的爱情，那是少年甜蜜

与痛苦所交织的青涩年华，是爱情的美好与无奈在程铮和韵锦

生命中缓慢流淌过的痕迹。尽管与她后来的许多作品相比，它

缺乏很多商业化的吸引眼球的东西，没有悬念，没有死亡，没

有严肃的宿命与救赎，也没有诡谲多变的商场风云或利益之争，

它只是一个安静而纯粹的爱情故事，简单到只有爱情，在彼此

的青春岁月中反反复复地滋生又幻灭。然而，也正是因为这种

简单与质朴，因为那些琐碎的少年心事，充满热情的期待，暧

昧而甜蜜的过程，小小的争执与不安，所有的一切都一目了然，

比童话更加美好 ——评《原来》

精装修订版

朝华出版社

2011 年 11 月

朝华出版社

2007 年 10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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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令人怦然心动。我想，辛大喜欢这个故事，并且愿意给这

个故事填上更加清晰的脉络，更加鲜活的血液，也是因为，它

记载着那样如水般清澈的青春年华，你的，我的，她的，所有

人的。

重温这个故事的过程出奇得甜蜜：爱情象夏日里一场狂怒

无比的暴雨，毫无征兆地伴随着几声闷雷开始。学校走道里意

外的冲撞，清亮而灼热的回眸，从此她便成了他生命中逃不过

的劫数，而那些刻意为之的刁难，尖酸刻薄的嘲讽，故作凶狠

的关心，掩饰不住的热切，以及在程铮心里从蠢蠢欲动到愈演

愈烈的陌生情愫就这样悄然地滋长，如洪水般迅速地淹没了他

那颗未经世事的少年之心。他一度以为自己讨厌她，却发现自

己越来越沉迷于和她之间的游戏，看到她时总忍不住找茬儿欺

负她，在她的漠然中怅然所失，在她的愤怒里自得其乐，近乎

变态地享受着那隐秘而陌生的快乐。在无数个不能成眠的夜晚，

反反复复地想念着那双眼睛里灼热闪亮的光华，无法忘记却也

无法拥有。

年少时，他一心一意地喜欢着她，却总是不懂爱的方式：

看节俭的韵锦用两个馒头打发一顿晚餐，编着弊脚的理由买面

包给她，偷偷地把钱放在她的桌子脚下，把饭票塞在她抽屉

里……总是这样的，拙劣而毫无技巧的讨好，单纯到令人落泪

的心事，只不过，只不过是因为喜欢，便抛开一个男孩所有的

自尊与骄傲，霸道地想要占有，可怜地向她乞求，将初的青

涩与甜蜜熬成后的卑微和痛楚，将点点滴滴的美好变成身不

由己的折磨，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喜欢。

我一直觉得，在辛大所有的故事里，我喜欢的男主是程铮，

他就象一团炽热的火焰，带着年少时不容抗拒的热度和令人贪

恋的温暖，他的优秀是那样的真实与灿烂，但他却兀自浑然不知，

34

单纯得象一杯白水。

至于韵锦，很多朋友都不喜欢这个角色，觉得她不够单纯，

对程铮的爱情总是一副无动于衷的高傲模样，我却并不这样认

为。韵锦出身贫寒，年少的她过早地懂得了生活的艰辛，然而

这份艰辛却从没有压垮过她内心对幸福的憧憬，她要的不是攀

上高枝尽享荣华富贵的安稳，也不是一份被施舍被认为是理所

当然需要接受的爱情，她不想做众人艳羡的灰姑娘，而是期待

着与平凡的渔夫携手终老，享受平凡的宠溺。她想要一份纯粹

而安宁的爱情，相伴如水的幸福，而程铮带给她的，却常常是

一份消受不起却又无法抗拒的惊涛骇浪和一份令人窒息的亲密。

程铮就象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在依赖她的同时，霸道地想要

将她占为己有，以为只要有爱，便可以克服世间一切的困难。

当这个故事就从初的甜蜜悸动转向反反复复的争吵与伤

害，它已经不再是灰姑娘和王子的美好童话，而是固执任性的

青春岁月里难以抹平的一道伤痕，是程铮和韵锦在百转千回后

对爱情的幡然醒悟。辛大的文字里有着一如既往的犀利与温暖，

不管是爱情萌发时的怦然心动，还是朝夕相处时的残酷现实，

都有着深入骨髓的力量。

看到后的时候，眼睛突然就湿了，那个单纯的少年，那

个连一双袜子都不会洗的男孩，用一年的时间学习爱一个人，

学下她喜欢的围棋，学做她喜欢的菜肴，将她海蓝色的耳环一

直暖在胸前，对她的一切，念念不忘。不管世事如何得无常，

身边的人如何去了又来，来了又去，他，永远都站在原地，等

待着她的回眸。

谁说这不是童话呢？我觉得它甚至比童话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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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那一天的很多细节，韩述都已经成功地忘记了。记忆好像有块黑板擦，悄无声息地抹去了他害怕回想的片断，留下满地粉尘。唯有一幕他怎么也擦不掉，她站在被告席上，而他在台下。韩述不敢看她的眼睛，却期盼着她能望他一眼。可是她没有，他知道，一秒也没有。

我一直有个愿望，能够在未来的某一天，把辛大所有的书

再找出来细细地重温一遍，将三年里陆陆续续读过的故事，为

之揪心到夜不能眠的人物，沾染着我的眼泪和喜悦的爱情，象

串珍珠一样地串起来，挂在心上。现在，这套重新出版的辛大

作品修订版给了我实现这个愿望的机会。如果说初的阅读还

只是痴迷于那如万花筒般丰富变化的情节，而今再次回味时，

却有了认真体会每一处细节的铺设，每一丝情感的幽微与每一

个情节转折的心情。

在辛大所有的书中，喜欢的始终是这本《许我》。对我来说，

《许我》就象一杯香浓润滑、令人心动不已的卡布其诺，初尝一口，

乳白色的泡沫里呈现出青春独有的清甜和柔软，然而这样的美

好却又如爱情瞬间的悸动般一触即破，迅即被咖啡浓郁中带着

淡淡苦涩的味道所代替，苦涩过后，从长久的回味中缓缓渗出的，

是难忘的香醇与甘甜。每一次捧起它，都会有一种深深的欲罢

不能的沉醉和痛楚，从心里一点一点地浮起来，穿越所有的记忆，

抵达前世中曾有的某次生命，在那里，韩述和桔年，巫雨和陈

洁洁正微笑着望着我，在清凉的风中轻盈地奔跑。

喜欢的人物，当然是外表柔弱安静内心却强大无比的桔

年，我惊奇于这个隐忍中透着智慧的女孩内心的倔强和丰饶，

在漫长的时光中，她用无法想象的坚持维系着一个爱情的约定，

尽管那爱只属于她一个人，单纯，美好，却如琉璃般易碎。家

庭的冷漠和凉薄令桔年过早地关闭了内心那扇情感的门，而巫

雨的出现则弥补了她内心一个巨大的破洞，杀人犯的儿子也好，

癫痫患者也好，他们都在不被关注的世界中做着相同的梦。事

实上，对于韩述的一腔深情，桔年并非不知，但是她心里有着

你的爱情，我的救赎 ——评《许我向你看》

精装修订版

朝华出版社

2011 年 8 月

朝华出版社

2008 年 12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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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自己的现实，一方面，她希望找一只能够理解自己所有经

历及苦楚的毛毛虫，而不会为了靠近阳光便努力地化身为蝶。

她要的不是飞蛾扑火般的毁灭，而是现实生活中的安稳静好。

另一方面，她也有自己对于爱情的憧憬，那是不容他人闯入和

破坏的秘境，是阳光洒在石榴树下细碎而美好的阴影，它属于

和自己共同分享着青春期点点滴滴快乐的巫雨，却从来未曾留

给那个如孩子般永远长不大，折磨她嫉妒她嘲讽她毁灭她的韩

述。

很难解释对韩述的感觉，从幼儿园开始，他的眼里便只有

一个她，只是他太过骄傲，从来不懂得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在桔年面前，他总是象个拐扭的孩子，试图用恶作剧和嘲讽去

激怒桔年，然而他越是努力地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她却表现得

越发淡定冷漠。面对这样一个刀枪不入的桔年，他感到一种深

深的挫败感，他将他放在自己心里隐秘的一个角落，那是他

极其渴望却又不敢承认的一份感情，他关注着她的一言一行一

举一动，却又不得不用冷嘲热讽掩饰自己心中那唯一而独特的

情愫。从小到大，桔年始终是他心里高贵纯洁的白雪公主，而

自己却不过是个错愕着被牵错了手的小矮人，眼睁睁地看着公

主痴恋着她的王子。正是这份不被接纳的爱情，让一向骄傲的

韩述内心变得越发阴暗，年少轻狂的他只知爱是占有，却从不

曾考虑对方的感受，于是，在那样一个混乱的夜晚，他用霸

道的方式完成了自己人生中重要的仪式，也从此开始坠入情

感罪责的深渊。

书的英文名字在我看来极为贴切：to love you, to save

me，爱，是深刻的救赎。对韩述如此，对桔年更是如此。

十一年后，命运让他们再次相遇，往事中丝丝缕缕的牵连，痛

彻心扉。表面看来，韩述事业有成，女友不断，然而他从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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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真正地快乐过，他的心里始终有一面镜子，照着自己丑陋的

过往，象一道长在心里的永恒的疤，如果不去触碰，或许会慢

慢遗忘，可是每每思绪忆及那段往事，仍然是揪心的痛。他需

要的不仅仅是桔年的原谅，更是桔年的接纳和爱，只有桔年的

爱情才能润泽他干涸麻木的心。

对桔年来说亦是如此，她过于执着，对巫雨的爱几乎成了

一个心魔，住在他住过的房子里，抱着他穿过的衣服，养着他

生下的孩子，十一年后的桔年给人的感觉早已不是可爱，而是

可怕。虽然巫雨是她人生中少有的阳光，但这样的明亮毕竟在

十一年前就已经熄灭，她不肯面对现实，宁愿自欺欺人将自己

封锁在小小的壳中，用幻觉和逃避填满自己全部的人生。而韩

述的出现，让她清醒地回忆起从前的一切，往者已矣，来者可追。

巫雨已成为记忆中甜蜜也痛楚的一道伤痕，而韩述，却在

兜兜转转之间变成身边真实而妥贴的温暖。她需要这样的一个

人，将自己从漫长而可怕的梦魇中解救出来，享受人世间平

凡的幸福。

庄娴的番外是以前在网上连载时就看过的，不过并不是很

喜欢这个番外，总觉得它略微多余，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我心

目中对韩述的印象。而番外《心结》，却是极喜欢的，尽管老

版的《许我》中韩述和桔年的结局已算明朗，但始终有些浮在

云端，缺少一点俗世的人间烟火，而《心结》则算是给这个故

事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我一直以为，和巫雨相比，韩述才是桔

年完美的绝配，每次看到他们之间那些令人忍俊不禁的轶事，

都会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所以我一直相信，若他们能放下那

段沉重不堪的过往，那结局一定令人无比感动，就像现在这样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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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的今天，我依然清晰地记得自己在看完《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后

那个深夜，窗外月色皎皎，繁星点点，而我捧着书呆呆地坐在那里，无法释怀，浑

然不觉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我知道那一刻释放的泪水不仅仅是为了一个爱情故事，

而是因为那个故事，它不偏不正，恰到好处地击中了自己内心深处柔软的一面。

无论是故事中熟悉的场景，亲切的人物，还是令人揪心的故事，所有的情节都似曾

相识，虽然你并没有经历过，但你知道，它一直就在那里，就象一个无比骄傲的符号，

记录着我们的欢笑泪水与纯真记忆，它就是青春，一生只有一次，在美好的年华

绽放。

想过很多次的一个问题，到底辛夷坞是怎样做到写出那么多鲜活的惹人喜爱的

角色的。郑微，一个外向的飞扬跋扈的女孩子，一个死缠烂打着追求男生的女孩子，

一个能坐在男生宿舍和别的男生一起看 X 片的女孩子，一个对别人的真心视而不见

的女孩子，在阅读的初，我一直以为，这种女孩子如果生活在我身边，我不会喜

欢或者认同她。可是到了完结的时候，却发现她的单纯、美好与执着早已深深地留

在心中，辛夷坞是慢热的，她不会急切地跟你说郑微有多好多出众，她有的是时间

来交待微微的优点，让你在一件又一件的小事情中不由自主一点一滴地喜欢上她。

苏韵锦应该说是更容易为我接受的主角，她不张扬，不做作，含蓄而内敛。或

者，用一个词来说，就是平凡，一个女孩子，没有家世，不聪明，也谈不上漂亮，

那么她的不张扬不做作也只能算是平凡，只是韵锦的平凡是那种不甘于平庸的平凡。

她不会因为众人瞩目的程铮喜欢上自己就忘乎所以地飞奔向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白

马王子，相反，她宁愿选择拒绝，让自己更有尊严地活着。她是个现实的人，但却

又不是趋炎附势或攀龙附凤的现实，她的现实很平凡，做一个平凡人的妻子，享受

对方平凡的宠溺，这个人，也许更应该是沈居安，那个笑容恬淡，温文尔雅，并且

和她一样平凡的沈居安。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程铮的追求似乎 ? 不会因为她身边

有了喜欢的人就此打住，程铮是自信的，他就象一团火，就算是一座冰山，他也有

足够的信心去点燃。其实韵锦接受程铮，或许，不完全是因为她喜欢上他，而是因

随感辛夷坞笔下的故事和人物

39

为沈居安的适时退出。沈居安虽然恬淡，但很聪明，他并不愿意去招惹程铮这样的

人。虽然他欣赏并且喜欢韵锦，但还没有到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甚至和另外一个男人

争风吃醋的地步。沈居安的爱，始终是现实的，浅淡的，对韵锦如此，对袁绣如此，

对章粤，仍然如此。在他心里，重要的或许还是他自己，但他并不令人讨厌。我想，

这依然是辛夷坞的魅力，她的文字似乎具有某种魔力，能在不经意间抵达每个人的

内心深处，读懂她 / 他所有的心事，然后用平静的叙述令所有的思想都变得可以理解。

向远，是前三本书中不可能令我喜欢的角色，可是，在了解她的成长经历后

才就知道，她的性格，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弟弟的早逝，妹妹的叛逆，懦

弱的父亲总是沉迷于一点点可怜的浪漫中而不顾一家人的温饱，这让向远从小就觉

得浪漫是可笑的，也很少有人能打动她。叶骞泽在她的心里，其实只是童年时延续

下来的感情，向远的感情很简单，爱了，就爱了，没想过改变，也没想过要求什么，

只是一味地付出，付出，再付出。她对于叶骞泽，可以说是宠溺的，再没有原则的

事情，再不合常理的要求，她都会在叶骞泽面前忍让和退步。很多时候，我觉得她

并不是爱叶骞泽，而是爱着自己心里的爱，她那么精明能干，却无法容忍自己谁也

不爱，那么，既然要给自己一个必须爱的人，那就只能是童年时给过她美好憧憬的

叶骞泽了。只是，这份爱终究是有底线的，当她发现叶骞泽对自己的背叛和欺骗时，

这么多年的爱情瞬间化为乌有，她才发现，她是那么地可怜，伸出手来，却握不住

任何人，也握不住任何东西……所以，她才狠下杀手，令腾云撕票的。只是她忘记了，

她并不是孤独的，在她身边，有那样一个人，从小相依为命，视她为姐姐甚至妈妈

一样的叶昀。她可能从来没有想到叶昀会喜欢上自己，在她心中，叶昀一直象弟弟

一样。就算他长出胡须，玉树临风地站在自己面前，仍然觉得他只是弟弟。在我看来，

叶昀是整个故事中丰满的角色。叶骞泽的性格中有正直善良的一面，但他同时也

是懦弱而武断的。他只会意气用事，捅出搂子后又不敢承担后果。叶昀则不同，他

是一朵缓缓开放的花儿，并不急着表现自己的美，他早已打算好用一生的时间去爱

护向远，所以他不狂热，不胡搅蛮缠，只是安静地远远地站在向远背后，在她需要

时递上自己的手，为她遮风挡雨，不能遮风挡雨的话，擦擦眼泪也是可以的。他小

小的心里，只有向远一个人，所以他的成长，他的未来，甚至他为自己选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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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为了向远。或许，他是盲目的，当他违背一个警察的职业操守打死那个能证明

向远犯罪的人时，内心不是没有罪恶感的，可是他向自己的爱情妥协了，对于这个

可能杀死自己亲哥哥的人，他选择原谅和爱，因为他固执地相信，向远，一定有她

的苦衷。

很多人说，辛夷坞是悲情作家。可是仔细想想，《青春》是悲伤的，但结局，

却并不能说它就是悲剧。微微和林静，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还是能走在一起，这不

也很好吗？曾经爱过的人（指陈孝正），并不一定要去拥有，就算拥有了，也不一

定就能幸福。《原来》是悲伤的，虽然韵锦和程铮跌跌撞撞地走在一起，却失去了

一种幸福的可能性，年青的蛮撞，让他们不可能再拥有孩子。但毕竟，相爱的人在

经历了爱情的折磨后，能再度走在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是世间不可多得

的幸福。《山月》是悲伤的，这个故事中伤害了太多的人，太多的感情，向远和叶

昀一路走来，可以说是踩着一条鲜血铺成的爱情之路，后，叶昀也因一场大火而

大面积烧伤，但守在医院的向远，在看透一切后终于成为一个安于平静的小女人，

守候着自己在世界上仅存的牵挂，此刻，金钱，权力，什么都不再重要，只有叶昀，

是值得她去拥有和珍惜的人。这对向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太聪明太强悍，所

以很多东西不容易看透，叶骞泽并没有能力让她放弃那些东西，而叶昀，却用自己

的勇敢和单纯，征服了精明的向远，谁说这个世界不是一物降一物呢？这样看来，

我认为《山月》，也并不是悲剧。

轮到我喜欢的《许我向你看》和桔年了。我是个悲观主义者，当喜欢一个作

家的时候，内心常会有种恐慌，我总是害怕，她或他的下一部作品令我失望。甚至

于我要承认，在翻开《许我》的前几页时，心里也曾经有过小小的失望。不是不喜

欢朱小北，而是对于这种没有悬念的恋爱，我确实不知道该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读，

或许是读辛夷坞的小说读多了，希望自己也能用淡淡忧伤的心情去读这部《许我》，

象以前的每本书那样。

可是，桔年出场了。你不会第一眼就喜欢上她，她只是个平凡的布艺店女职员。

我甚至在想韩述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一个生活三点一线的女孩子呢？她身上完全没有

闪光点啊！她象韵锦一样，不张扬，不做作，安静的象一杯水，如果不放到火上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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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会发出一点声响。可是，读到她的故事，她的童年，她的青春，她的爱情，她

的牢狱生活后才明白，桔年，并没有我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她表面安静，内心沸腾，

看似乖巧，却非常有主见，她喜欢一个人，就一心一意地追逐他，完全不管对方是

杀人犯的儿子还是抢劫犯的儿子，是癫痫还是残疾。她和韵锦不同，韵锦不愿意接

受程铮，是因为还抱持着做渔夫的公主的幻想，她从心底希望自己得到庞爱；而桔

年，则是与生俱来地想要奉献爱情，她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着太多爱的能量，却唯独

没想过爱自己或者被爱。她不懂得也从来没有得到过爱，所以才将自己所有的感情

寄托在巫雨身上，到头来终于发现，巫雨，并没有能力承载她的爱，他只是个羸弱

苍白的少年，一只渴望变成蝴蝶的毛毛虫。可是除了巫雨，她不知道还能对谁付出

感情，在她的意识里，从来就没有“被爱”这样的词语，她仅有的要求，就是让韩

述这个深爱自己的人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不要打扰她平静的生活而已。桔年在

下意识里渴望被爱，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被爱，也难怪，除了幼时给过她快乐的外

公以及曾陪伴她度过痛苦的成长过程的巫雨外，没有人爱过她，也没有人关心过她，

她有着多彩的内心世界，却早早地封锁了那个世界的入口，将别人隔离在外。她不

和任何人对比，不悲天悯人，也不自怨自艾，她做任何事情都隐忍宽容，与世无争，

却没料到，这样的她会深深地吸引着那个高傲自大的韩述。

韩述喜欢人的方式很独特，但却不是不能理解。小男生的爱情不就是这样吗？

明明是在意和关心桔年，却总是变着法子地找别人的茬。为了抱复那个夺取了自己

的心的桔年，在桔年常跳的围墙下挖两个坑，诅咒她摔下去不得好死，另一方面，

想着桔年摔下去可能真的会痛，又心疼地铺上两层青草，给她垫软一些；为了送桔

年一双手套，还故意去买一个一套的围巾，撒谎说是自己姐姐从国外寄回来的，手

套买小了，顺手扔给桔年；看桔年痴痴地跟在巫雨后面，一方面冷嘲热讽，一方面

又痛苦神伤……少年的韩述，真的是个不经事的孩子，闯下无数祸事，却从不懂得

承担，然而他的错误却是可以原谅的，因为他还在成长，当有一天，他真的长成大人，

知道如何珍惜和抓住手边的幸福，知道如何为心爱的人挡风遮雨，他才能成为真正

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奇怪的是，当我看到韩述和桔年，如我所愿地走在一起，却并没有预想中的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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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释然，或许，是在内心有隐隐的不舍，不愿意也不忍心从他们的故事中走出来，

回到自己平淡如水的生活中去。

只是，所有的繁华终将落幕，即使是这个长达十一年，混杂着痛苦的童年，青

春的悸动，飞蛾扑火般的爱恋，犯罪，牢狱，内疚，赎罪，重生等种种复杂主题的

故事，也是一样。虽然早就听到过也设想过无数次这个结局，可是真的拿到手时，

看到辛辛的文字，才发现，任何一种猜测，都与她所写下的有所不同，但，看过那

么多本辛夷坞的书，内心清楚地知道，她从来都不会为了一味地迎合大众的口味而

写出王子与公主的完美，因为生命和爱情，都是在不断地跌跌撞撞中渐渐成长，疼痛，

却执着，而韩述和桔年，也终于在历经了太多与他们年龄所不符的苦痛之后，蜕变

成两只美丽而平静的蝴蝶。

韩述和桔年，是所有辛夷坞的故事里，为我所牵挂的男女主角，尽管他们并

不完美。很多人都认为，韩述和程铮是相似的，甚至，我自己也曾经一度这样认为过。

不过，掩卷后细细回想，其实，他们是不同的。程铮象一团火，狂热地点燃自己的爱恋，

并且不顾一切地付出，从人性的角度看，他是完美而不容抗拒的情人，但同时，也

正是因为他的完美，带给韵锦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的距离感，让人喜欢却难以靠近，

即使是在接受他的爱情后，仍然处于一种无法把握的不安之中。

而韩述则不同，辛夷坞把他的性格刻画得非常丰满也非常真实。他除了和程铮

一样具有显赫的家世外，并没有程铮那些非常优秀的性格品质，从某种角度来讲，

他甚至有一些为人们所不齿的小小龌龊。他没有男子汉所应有的坦坦荡荡，倒是小

心思小算盘打了不少，比如在桔年常常跳墙的地方挖坑，比如当桔年的成绩比他好

时对她冷嘲热讽，比如明明喜欢桔年却羞于承认并且以处处找茬的方式表达自己对

她的不一样的心思，比如在十一年前那个仓惶的夜晚情不自禁地侵犯了醉酒的桔年，

甚至在十一年后再遇桔年，发现自己仍然从内心深处深爱着桔年时，仍借口是为了

当年对她犯下的过错赎罪而接近她；看到桔年和唐业打得火热时象打翻了醋坛子一

样心里难受……在所有人的面前都是优秀而自信的韩述，却惟独在面对桔年时，变

成一个十足的小人，因犯下种种种种认人无法理解的过错而将他所有的弱点暴露无

疑，他就象一个邻家男孩一样既可爱又可气，却唯独让人恨不起来。其实，对很多

43

人来说，祈求桔年和韩述终能走到一起，并不是因为韩述是桔年好的归宿（十一

年后，当他们走到一起时，韩述已经不是那个有着优越的家庭背景的风光检察官，

而是一个一无所有，失去了亲情和一切的穷光蛋），而是因为在漫长的十一年的时

间里，他是唯一一个执着地等待着桔年的人，不管桔年愿不愿意喜不喜欢，她每一

次转身，总是能看到他守护的身影，尽管，他带来的记忆并不是桔年想要的，但

显然，他见证了她从幼儿园开始的整个人生，那段痛苦的，因被遗弃而缺乏关爱的

童年，傻傻地单恋巫雨的青春，阴暗而逼仄的牢狱生活，以及与巫雨的遗孤非明相

依为命的单调生活……

许我向你看，是韩述在心中想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说出口的心声：请允许我，

永远永远地，向着你的方向凝视，让那些被时光破碎掉的记忆，那些曾带给你伤痛、

不安、耻辱、折磨的记忆，通通化为灰炽，因为我会用我的一生去守护你，让你不

再受到任何伤害……

每每想到这个故事，总会想起《追风筝的人》中的少爷阿米尔，他曾是一个自

私懦弱的少年，在年少时目睹仆人哈桑为了自己与恶势力争斗，并被凌辱，却因害

怕惹事而躲在角落里冷眼旁观。后因内心受到巨大的内责和犯罪感的折磨，而设计

逼走了善良的仆人哈桑，以为自己会从此心情平静。没有想到的是，那份自责感竟

然维持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后，为了赎罪，阿米尔走上了回家的道路，却发现一

个惊天的慌言：原来，哈桑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只是苦于现实的压力，父亲一直不

敢对世人公开这个秘密。同时，他奇迹般地面临着与当年非常相似的抉择：哈桑已

病死，而他的小儿子沦入当年的仇人之手……阿米尔，在深思熟虑之后，鼓起自己

此生大的勇气，为了哈桑的小儿子而战，虽然伤痕累累，却终于获得了一次生命

和灵魂的救赎……

《追风筝的人》是令人震憾的一个故事，《许我向你看》虽然不象《追风筝的人》

以在战争的摧残下饱受苦难的阿富汗人民的生活为背景，也不必面对《追风筝的人》

中阿米尔所必须面对的关于生或死的选择，但他同样非常直接地让韩述面临一次又

一次关于爱情，关于信仰，关于事业，关于亲情的艰难抉择。它并不是一部普通的

言情小说，而是以言情小说为载体来探讨人性的弱点和救赎的方式。在这样严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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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主题下，辛夷坞为韩述构筑了两次非常相似的经历。第一次是在当年巫雨逃亡

时，韩述于公于私于情于理的选择致使巫雨命丧黄泉，而多年后他再次面临类似的

选择时，在心痛地看着桔年和唐业打算比翼双飞离开他时，他终于做出了成熟的选

择，他知道，爱是无法勉强的，就算桔年是他已经暗恋了三十年的对象，他也依然

无法用强制的手段得到她的爱情。于是，他选择了放手，让桔年去拥有自己想要的

幸福。当韩述做出这一选择时，我既心痛绝望又为他欣喜不已：邻家男孩长大了，

他不再是那个骄横任性的小男生，不再是那个喜欢什么就不顾一切地去争取却不懂

得尊重对方的傻小子，也不再是那个为了自己的爱情就要铲平一切障碍的愣头青，

韩述，他终于懂得如何去爱了。

在短暂的绝望后，他惊喜的发现：桔年回来了，那么清新，那么美好，那么真

实却又那么难以置信地站在他面前，恍然若南柯一梦，他甚至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

去确信这个事实，怕一睁开眼，梦就碎了……巫雨，陈洁洁，唐业，非明，平凤，

望年……那些在他们漫长而艰难的爱情道路上难以跨越的障碍、往事种种，譬如昨

日死。而现在，桔年巧笑倩兮地站在他面前，就象他依然是二十多年前初识她时那

个青涩的被她牵错了手的小男孩，而她仍然是那个纯洁美丽的白雪公主，在舞台上

拉着他幸福地旋转……月色如水，温柔地照着那些渐渐远去的前尘往事，但都已与

他们无关，从此以后，他们，将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平淡的幸福。

这是我喜欢的结局：桔年学会被爱，在被爱中原谅，韩述学会承担，在承担中

幸福。

结语：点评暂时告一段落，不过其中包含的读者对故事和作者的热忱和挚爱，仍让

人回味不已。也许，辛夷坞及其作品之所以能够得到读者的认同和喜爱，正因其手

中那支曼妙的绘笔，不仅是在描摹自己内心的色彩，也是替广大读者绘出了他们对

情对爱的向往，对幸福生活的憧憬吧。也正因此，她的文字，才能触动人们心房中

柔软的部分。

期待辛夷坞能在今后的创作中，继续为读者带来那份亲切和感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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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争鸣观点争鸣唇枪舌剑，针锋相对，你来我往，越辩越明唇枪舌剑，针锋相对，你来我往，越辩越明

编者按：冯唐，七零后作家中独树一帜的存在。对其文字，向来褒贬不一。新作《天下卵》也

延续了这种争议。有人为其率真无忌鼓掌，有人对其荷尔蒙驱动竖中指；有人称赞其语言试验对文字的大胆解构，有人批判其自恃有才乱来一气。各位读过或没怎么读过冯唐的评论者，又是怎么看的呢？

语言试验语言试验还是还是乱来一气乱来一气？？——小辩冯唐新作《天下卵》

韵韵轩：读冯唐，一场智慧的较力

李小丢：冯金线和他的后宫屌乱传

司马白羽：冯唐的实验与解构

风君：这样的文字是无法打败时间的

反方

反方

正方

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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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冯唐的作品，读者需要智慧。一要懂得欣赏他金线之上的文字；二要理解

他独具一格的思想。作为冯唐的文字拥趸，我可以从一堆文字中准确找出冯唐。

冯唐的文字简洁、精炼、准确，遣词造句勾人魂魄，极具个人风格。冯唐对文字

亦充满自信。冯唐说好小说条件之一，文字妙曼。“好文字仿佛好皮肤，一白遮

百丑。即使眉眼身材一般，一点脑子都没有，还是有人忍不住想摸想看。”由此

及彼，冯唐小说文字肯定妙曼，该是好小说。

　　《天下卵》作为一本短篇小说集，由八个故事组成。出色的故事当属同名

短篇《天下卵》，一个关于如何获得权利、掌控权力、篡夺权力的故事。第二篇《安

阳》讲述一个灵异天才从诞生到毁灭的故事。第三篇《麻将》和第五篇《不叫》

属于现代爱情故事。世俗的寻爱相爱梦破，在金线文字的编织下生动有趣又伤感。

第四篇《廊坊有个秦始皇》写了一个农村苦孩子的成长致富之路。故事挺沉重文

字很喜感。剩下的三篇，《球》类似寓言故事，作者自述隐喻：成名要趁早。《刺

客列传 2004》和《小明》更似讥刺时弊之杂文。

　　文字妙曼。“碧云天，无云，黄沙地，没草。街道边，胡杨林缩紧身形，枯骨一样，

不见一片叶子”（《天下卵》），环境描写，用词生动简洁清澈。“忽然风气，

马的鬃毛飞起，大滴的雨点砸在黄土地上，溅起尘土，很快洇湿地面”（《天下卵》），

描写一群人骑马飞驰而去，画面感极强，声色像，营造出冷僻、肃杀、阴霾的氛围，

预示着阴谋和背叛。

　　冯唐说写短篇旨在进行汉语试验。我的理解，冯唐一直在实践他的金线文字，

韵韵轩

读冯唐，一场智慧的较力

47

挑战语言表达能力和效率的极限。

　　文字妙曼之后，冯唐还提出好小说的另外三个条件：结构精当、才情灿烂，

重要的是让你体会到生命的感动。文字、结构，可以看见。而才情和感动，却

是来自头脑中、身体里实实在在的感受，就像灵魂的存在，你能不能察觉到。

　　冯唐的文字和故事都很另类，但小说的结构却很经典，没有过多的标新立异，

顺畅流转。才情灿烂不必说了，冯唐就是一个天上掉下来的“怪物”，举袂迎风，

两边不靠。文字、结构、才情，都抵不过后的两个字：感动。一部好小说，简

简单单透过白纸黑字，将千年前万里外一个作者的生命经验毫不费力注入读者血

脉，体会生命中的感动。重要的也是难得的感动，全书八篇文中，我看《天

下卵》神经惊悚、看《安阳》嗅到妖风阵阵、在《廊坊有个秦始皇》感受生命厚重，

如黄花梨纹理或隐或现，色泽不静不喧。而《不叫》，离我近，感触深刻。“为

什么人特别烦和特别满足的时候都特别想死？因为都不想有将来？特别烦的时候，

怕将来更烦；特别满足的时候，怕将来不这么美好”（《不叫》），爱情在冯唐

笔下是致命的毒药。

　　读冯唐的作品，读者需要智慧。一要懂得欣赏他金线之上的文字；二要理解

他独具一格的思想。金线之上的文字，我能认出它并且清楚它的价值；而理解冯

唐的思想，多三分。想来若冯唐初衷便是众人皆醉我独醒，能有三分清醒，我

已很满足了。

　　读书，何时变成了一场智慧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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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初进宫的那一天，是个非常晴朗的日子。乾元十二年农历八月二十，黄

道吉日。站在紫禁城空旷的院落里可以看见无比晴好的天空，蓝澄澄的如一汪碧玉，

没有一丝云彩，偶尔有大雁成群结队地飞过。”

　　站在《天下卵》的开头上，咦，不对，错了，这是《后宫甄嬛传》的开头，重来……

　　“李靖、红拂、虬髯公世称风尘三侠，隋朝末年，他们三人都在洛阳城里住过。

大隋朝的人说，洛阳城是古往今来伟大的城市；但唐朝的人又说，长安是古往

今来伟大的城市；宋朝的人说，汴梁是古往今来伟大的城市；所以很难搞清

到底哪里是古往今来伟大的城市。”

　　站在《天下卵》的开头上，咦，不对，又错了，这是《红拂夜奔》的开头，再重来……

　　“铁器时代。东亚，北方，蛮族的首都上京。依水而建，有条小河在城边流

过，经营多年，房密，路仄，人杂，车稠。碧蓝天，无云，黄沙地，没草。街道边，

胡杨林缩紧身形，枯骨一样，不见一片叶子。”

　　站在《天下卵》的开头上，这次终于对了，不可否认，冯唐的笔下每个开头

都是精彩的，例如《不二》，开头就抓着你往下看，他的劲道是又快又急的，你

也跟着他的情绪看的欲罢不能，开篇的笔法并不像王小波或流潋紫，若说风格，

倒有点像古龙。可是看到半中央的时候，我就开始走神，空挡里就仿佛看到了甄

嬛和红拂的身影，终于在这种似是而非之中，故事戛然而止，当时我竟想：“可

算扯完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就是现在的冯唐给我的感觉。

　　

李小丢

冯金线和他的后宫屌乱传

49

　　《天下卵》立意是好的，借古讽今的路子上可追鲁迅的《故事新编》，下可

接王小波的《红拂夜奔》，不但可以展现历史另一面，也是进行文本实验的好战场。

我想，这么一个凸显男性权力欲的题材，由男性来写，应该还算有趣。谁曾想，连“有

趣”这个水准都说不上，一没阳刚气，二连新意都欠奉。

　　本来想冯唐能不能把从《金枝欲孽》发轫至《后宫甄嬛传》的后宫题材那种

阴盛阳衰的局面翻个个儿，谁知到了《天下卵》，主人公阴气更盛，把镜头直指

太监和割卵者，行，我承认把骟人卵籽儿（东北话发音为榄子儿，狗篮子之类的

骂人话就是这么来的）的人写成是有权力的人让人耳目一新，可是接下来呢？

接下来呢亲，你在干嘛？你的灵感是来自于《甄嬛传》吗？先是来了一招吕不韦

如何当便宜爹的招数（皇上你又被戴绿帽了！）接下来就是用了某种药把俪妃给

陷害了，然后就扫清敌人完成任务啦！至少这个计谋的段位要比阿紫高明些啊，

怎么能学的不伦不类的，尤其是药理学，麝香啊夹竹桃花粉啊也要有点啊！你学

医的还没阿紫专业吗？一看就是看剧不仔细，回去罚看黑龙江台一年，不得转台！

　　冯唐说他的写作是在做语言实验，可是《天下卵》装不下这颗雄心，就算我

想做索引派，都编不出什么深刻的内涵或隐喻，它是那么浅，那么薄，又那么浮，

不像《红拂夜奔》里有那么多关于人性困局的思考。在妄图成为王小波的路上，

中间起码隔着一百个袁见。对的，那个写《天请问》的袁见，文本都要耐人寻味

的多了，有血有肉的人物，经得起仔细推敲的细节，而不像冯唐的后宫，一团屌乱，

一地鸡毛。

　　以前说起李嘉欣王祖贤这些大美女有个词，叫做“恃靓行凶”，有了美貌打底，

似乎做些什么错事，都还是有人喜欢，有人原谅甚至有人为之开脱的。冯唐而今

也如是，不过他是“恃才行凶”罢了。冯唐有才，我想没几个人能否认，他对文

字的把握和驾驭能力是天生带着侵略性的，快准狠，一如他曾经拿过的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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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地搅动起读者的生理反应。可是他的问题就是，他太有才，太成功了，以至

于他的创作灵感明显枯竭了，说大白话，就是不接地气了。

　　所以看这本短篇小说集，阅读快感依然是有的，可是，也只有阅读快感而已

了，看完整本书，没有一个人或一个故事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功力还是有的，

可是感情愈发苍白，让我想起现在的陈可辛，近期的作品《武侠》和《血滴子》，

依然能讲一个好故事，可是却没有人味儿，形在神不在，令人徒叹奈何。成功的

中年难道真是文艺大叔的催命符，还是说，他们现在感受到的现实，就是这般充

满狠戾的杀戮之气，情感中全是算计与出卖，而全无半点人性光芒闪现吗？

　　唯一给我留下印象的是《麻将》那篇小说，冯唐举了一堆以字母排序的 AV 女

优的名字，密密麻麻的几乎占据了一页篇幅，且与故事发展全无联系，我也实在

是够蛋疼的还数了一下，共计 85 个名字，数完了想：“冯金线啊冯金线，你也有

今天，你都某大型国企 CEO 了你还骗稿费，你对得起为你捧臭脚的屌丝们吗？你

还好意思在前言里写‘不害怕、不装懂、不灌水是写作者的基本要求’吗？”不

好意思我激动了！其实我愤怒的是那份大名单里怎么能没有高树玛利亚、小泽玛

利亚、樱井莉亚、波多野结衣、希志爱野等老师的名字，这不科学！

51

　　现代汉语的朝向，逐渐的透露出一些不好的端倪——即套语。如何理解套语，

通俗的说就是语言的八股化。语言的这种走向，具有强大的惯性，能够使使用它

的人落入彀中而不自知，并终不能自拔。这不仅影响到技术性的书写层面，还

将危及创作与交谈。

　　言说即思想。这里的言说不但指言说的内容，还包括言说的方式。语言的八

股化，将导致人思想的固步自封。语言的生机无非索诸三途径，一曰求之于泰西，

一曰求之于古，一曰求之于民间。求之于泰西，就是从其他语言中汲取养分；求

之于古，是从古汉语（传统）中寻找本族语言的原初力量；求之于民间，就是用

民间的有生命力的语言来改换已经八股化的，官方的，所谓经典的语言。实际上，

中国历史上有过多次语言的淘沥，比如古代印度佛教的传入随之而引起的大量佛

教经典的翻译，对旧汉语的革新。

　　近的一次汉语变革是新文化运动，不仅涉及到文言转为白话的问题，还涉

及到汉语分崩离析后的重建。当时有成百上千的人为这一重建付诸心血，并产生

了积极影响，在戏剧、诗歌、小说、以及报章杂志，公文广告等公开被传播的载

体上诉诸白话。其中，做出贡献大的当数二周兄弟（周树人、周作人），周树

人（即鲁迅）是普通读者非常熟悉的，周作人在近些年来在普通读者群里也逐渐

的大热起来。大多数人注意到的是鲁迅先生的小说成就和杂文建树，却忽略了他

的翻译。鲁迅先生生前非常重视外文书的翻译，不但自己亲自翻译，还鼓励别人

翻译，掏钱印翻译的书。鲁迅先生为何如此重视翻译呢？答案是汉语的重建。大

司马白羽

冯唐的实验与解构

52

多数人只意识到了旧的语言体系的打翻，白话文的竖立，但丝毫未曾意识到，一

个语言体系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二三百年，而是数千年才形成的。他被

打倒容易，但是要重建，却并不容易。当时的白话文虽然如火如荼，但自身的根

基非常浅薄，不论是胡适的《尝试集》，还是徐志摩的诗歌，乃至郁达夫的小说，

都是西文和中文的混合，客观地说是在变，但还不是变体，更弗论自成一体了。

鲁迅先生先提出从西文里寻求重建汉语的营养，故而大力翻译外文书。这么一来，

就不难理解他的作品中，创作和译作各占一半了，实际上他的良苦用心今人仍然

未有较大程度的理解。

　　鲁迅的翻译是直译（鲁迅自称“硬译”，较直译更有其翻译特点），带有一

种粗励和晦涩的气息，他之所以坚决维护其“硬译”，就是害怕翻译这一新事也

沦入旧的套语中。他的翻译，实际上就是求助于泰西，即以西语荡涤汉语，损益

汉语的语境，使其恢复生命力。这种损益不是技术层面的，与简单的倡导白话文

不同，与倡导汉语的拉丁化（字母化）也不同，而是要在语境上做设身处地的渐变。

　　汉语语境的渐变，深层次而论实无多少巨人，自新文化运动以来也不过三人，

前两个是周氏兄弟，后一个较晚，是王小波先生。鲁迅的影响是随处可见的，时

见有人模仿他的下笔手法，甚至语气。但具体的追随者，却不见痕迹，因为他的

段位太高，踪迹难寻。周作人的影响较为清晰，索诸其友朋辈，在俞平伯、江绍原、

沈启无、废名等人身上可见，此等人之后影响则广矣。至于王小波，这个话头可

放在后面说。

　　话题扯得有些远，回头来再说冯唐的实验，他实际上与二周兄弟存在某种师

承上的隔代关系，试图通过新的创作把逐渐八股化的汉语解放出来。求诸古也罢，

求诸西也罢，如何摆脱六十年来再度僵化的汉语，必须先从扫清文艺圈子开始。

　　

53

　　冯氏的几本书我大致都看过一些，其中影响比较深的是《如何成为一个怪物》，

其语言风格和习作内容使我认识到一点——冯唐的文字识别度很高，和当下文艺

圈子里千人一面，千篇一律的境况大为不同。这本《天下卵》我仅花了一夜的功

夫就看完了，与《如何成为一个怪物》不同，此书在文本上所作的实验更加明显。

这个实验不是重建，而是解构。以短篇小说《天下卵》为例，这篇写宫廷斗争的

小说打破了传统宫廷戏的模式，不是从权力中心切入，而是从快刀刘——这个阉

割太监的刀手的视角来写。事实上，《天下卵》所重现的汉语写作是有迹可寻的，

而且有着明确的师承，这个师承就是王小波。王小波的汉语写作，可以抵得上他

同时代汉语作家写作的总和，也许还有余，他对汉语世界的影响，可直追二周。

我窃以为，冯氏是宗了王小波“唐人故事”这个系列的祖。当然，这种宗奉可能

是不自觉的，冯氏本人未必意识到这一点。

　　师承，有些是自觉的，有些是不自觉的。不自觉的宗奉，在中外很多，作家

终老也有不自知的。当然也有自知的，比如台静农、聂绀弩在某一方面之宗鲁迅，

都颇可玩味。冯唐的实验能否风靡，并造成影响，影响如何，目下尚难下定论，

但其解构的力度是可见的，加之有了网络这个技术性的传播平台，我们可对影响

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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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翻开这本《天下卵》之前，我是颇为期待的。冯唐在《不二》后记里曾说过《天

下卵》是准备创作的“子不语”三部曲的第二部，结果如今呈上的却是一部短篇

小说集，连原先作为第三部的《安阳》也作为短篇收入。虽然不太清楚冯唐为何

更改了创作计划，但心里还是略有失落。不过，既然是冯唐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

也算是个看点。我也算是冯唐的老读者了，万物三部曲读过、杂文集读过、诗也读过，

唯独短篇小说着实没读过。因此，且通过这本书看看冯唐的短篇是什么水平也好。

　　本书一共收录了 8 个短篇，风格迥异，笼而统之缺乏说服力，因此下面就分

别加以评析一番：

　　《天下卵》是全书篇幅长，也是书中有看点的一篇。一个宫廷权力斗争

的故事，以一个阉割太监的刀手家族视角展开，算是其新颖之处。然而除此之外，

故事就乏善可陈了。冯唐曾言，这个故事是关于“力”也就是权力的。然而故事

说了半天，其实也就是“欲得势，先去势”、“想当老子，先装孙子”之类老生

常谈的权谋智慧，水平与《甄嬛传》相仿佛而已。对于扭曲社会下的扭曲人格与

价值观，既无充分揭露，也无有力批驳。又受短篇篇幅影响，故事展开不足，人

物塑造乏力，女性角色尤其如此。与《不二》中那个风情万种，压倒一票男角的

玄机相比，本作中的女性角色，无论是快刀刘的小妾、如雪还是如晴，都显得苍

白无力，只是作为男权社会权力争夺游戏中的棋子和过场而存在。结尾处标明的

创作时间是 2007 年，还在《不二》之前。以我揣测，可能冯唐本来是要将原先的

短篇扩为一个长篇来作子不语第二部，但是后来改变了计划，原因为何，就不得

风君风君

这样的文字是无法打败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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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知了。

　　《安阳》是一个关于史前文明的灵异故事（貌似是），也是全书中令我不

明所以的故事。作为一个不那么装逼的评论者，如果有看不明白的作品，一般还

是会从自己的角度去找问题。不过《安阳》除了让我觉得可当一个有些趣味的科

幻小短篇来读外，实在令人难以置评。当初读完《不二》的时候，我也有“无可

置评”的感觉，不过那是一种“作者已经把该写的都写尽了以致于没什么可评了”

的感觉，而安阳却给人以一种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感觉。

　　《麻将》《廊坊有个秦始皇》算是有点现代人心性的解读，可惜还是失之太短，

感觉刚有点味道了，故事也就结束了。读完之后，除了前者中那长达半页多的日

本 AV 女优名单给我点印象外，其他也就不留什么了。

　　《不叫》有点言情味道，冯唐从男女不同的本能和心理切入来解析情爱矛盾，

颇有新意，是对一般言情作品的解构，也是代广大“热爱妇女”的男性进行的辩护吧。

这算是本书中除了《天下卵》之外第二个可读一下的故事。

　　《刺客列传 2004》之前已经收入《活着活着就老了》；《球》其实是安妮宝

贝主打的《选择之道》里面的一篇。将这两篇编入本书，实在是有为了篇幅凑数

的嫌疑。

　　《小明》有点反乌托邦的味道，从中能看出《1984》或《我们》的影子，加

上冯唐特色的痞劲和简洁处理，颇有看头。可惜明显高开低走，后的结局过于

草率了。

　　综合来看，本书虽然号称“进一步的语言试验”，但却更似临时拼凑的杂烩，

总体令人失望。问题出在哪里？有人又开始批判冯唐的言语下流不雅，可在我看

来这并不是重点。比起《不二》，本书的语言尺度算是已经比较收敛了（也因此

能够在国内出版吧）。而且《不二》里的汁水四溢，也没怎么让我反感，反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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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为欣赏那种不加修饰的本真。当然，那种见不得脏字的卫道士照例是看不惯冯

唐的，但这并不能成为本书令人失望的原因。

　　还有人说冯唐的散文杂文比小说好，对此我也持不同看法。以我之见，冯唐

的作品里，《万物三部曲》很好，青春年华，本真流露；《不二》也好，自命黄书，

奇中生正；杂文可以看看，但是如果没读过小说，那我也许也会对那股自命不凡

感到不解；而如今读其短篇小说，感觉实在还不如杂文。也许冯唐还是适合写长篇，

非如此不能汪洋恣肆，尽情驰骋，短篇对其而言，就好比是让本来可以 1 小时的

人 5 分钟就“完事”一样，太过仓促。而且，冯唐既然在本书自序里称“不想走老路”，

可如今学习短篇小说的语言试验，就是把以前的段子或是发表在时尚杂志上的小

文包装一下重新上桌，这就有些让人不解了。冯唐照理说不是“著书只为稻粱谋”

的作家，又何必为了体现什么“太郎精神”而和编辑妥协呢。当然，既然是语言试验，

那难免也有失败的时候。但是如果自恃才华横溢就以为随便玩什么怎么玩都能玩

得转的话，那就是托大了。冯唐自己恐怕也应该体认，要靠本书中这样的文字，

是无法打败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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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书经分享淘书经验，共赏读书乐趣分享淘书经验，共赏读书乐趣

怎么看更多书怎么消化更多书怎么看更多书怎么消化更多书——2012 年的阅读总结

文彭萦编者按：岁末年初，又到了总结时刻。

平日的阅读虽非工作，但想必有心的读

书人，也会对自己一年里的阅读行为加

以小结。这时候，想必也会有人因为未

能达到自己的目标而懊恼，或是疑惑自

己是否消化了已读过的书，从中收获了

多少。虽说读书是个人行为，有没有目标，

定什么目标也是因人而定。但所谓“他

山之石可以攻玉”，听听有效率的阅读

者怎么说也是很有帮助的。今天，我们

就请来了一位高效率的阅读者，听听她

是如何规划自己的阅读的呢。

彭萦，MBTI 性格分析师，撰稿人，创业者，著有《16 型人格的自我修炼》。本文选自其豆瓣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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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我在新年誓愿里给阅读定下的计划是：”明年我计划看 150 本书。明年可阅读的自由时间一定锐减，想保持

和今年一样的数量就必须狠命提高阅读效率。”基于豆瓣读书的“阅读 DNA”帮我统计了，截止到今天为止，我“2012

年共读过 216 本书。其中五星好书 34 本 , 1 月勤快读了 37 本 , 平均 1.64天读一本书。”

我阅读超过 10 本的大主题有人的艺术 (40)、自我完善 (20)、设计 (13)、MBTI(12)、思维方法 (12)、心理学 (9)、演讲 (8)、写作 (7)、entrepreneurship(7)、时间管理(6)、村上春树(6)、保罗·奥斯特(6)、台湾(4)、社会学 (3)、管理 (3)、presentation(3)、卡尔维诺 (3)。

各月阅读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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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关关关关关关关关关关关关关关关关关关关关关关关注注注注注注注注注注注注注注注注注注注注注注注阅阅阅阅阅阅阅阅阅阅阅阅阅阅阅阅阅阅阅阅阅阅阅读读读读读读读读读读读读读读读读读读读读读读读读发发发现发现发现发现发现发现发现发现发现发现发现发现发现发现发现读阅读阅读阅读阅读阅读阅读阅读阅读阅读阅读阅读阅读阅读阅读阅读阅读乐乐趣乐趣乐趣乐趣乐趣乐趣乐趣乐趣乐趣乐趣乐趣乐趣乐趣乐趣乐趣乐趣分分分分分分分分分分分分分分分分分享享阅享阅享阅享阅享阅享阅享阅享阅享阅享阅享阅享阅享阅享阅享阅享阅读喜读喜读喜读喜读喜读喜读喜读喜读喜读喜读喜读喜读喜读喜读喜读喜读喜悦悦悦悦悦悦悦悦悦悦悦悦悦悦悦悦CCCCCCCCCCCCCooooooooooonnnnnnnnnnccccccccccceeeeeeeeeeerrrrrrrrrrnnnnnnnnnneeeeeeeeeeeddddddddddddd AAAAAAAAAAAAbbbbbbbbbbbbbooooooooooouuuuuuuuuutttttttttttt RRRRRRRRRRRReeeeeeeeeeeaaaaaaaaaaadddddddddddddiiiiiiiiiiiinnnnnnnnnnggggggggggggggggggBBBBBBBBBBBBBBBB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KKKKKKKKKKKKKKKK RRRRRRRRRRRRRRRREEEEEEEEEEEEEEEEVVVVVVVVVVVVVVVVVIIIIIIIIIIIIIIIIEEEEEEEEEEEEEEEEWWWWWWWWWWWWWWWWWEEEEEEEEEEEEEEEERRRRRRRRRRRRRRRR

我看书的数量也在逐年增加

由阅读关键词算出的阅读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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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问题和回答

“你怎么能看那么多的书？”

上次有一个人说，你读书速度快，估计一眼八行。我回答他：“真实情况是，我看书的时间是你的八倍而已。你看电视的时候我看书，你聊天的时候我看书，你玩愤怒的小鸟的时候我看书，你谈恋爱的时候我看书，你睡懒觉的时候我看书…”

“看那么多书又怎么样？”

先要说的是，看书数量多并不一定代表什么。的确有很多人看完了就看完了，一个人看很多书不一定代表这个人他学识就更丰富、能力就更强、智识水平就更高。

但是无论看报纸还是看杂志都不能替代读书，更不用说看网络上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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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和信息了。每一本好书都是一个完整的系统，它不是碎片化的，它也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如阿北说的：一个月不刷时间线，发现几乎什么都没有错过，但是如果一个月不读书，就会失去很多；而且很多时候你看一本书的时候你会情不自禁的想，我要是早几年看到这本书就好了！

真的，无论你对任何东西感兴趣，都一定已经有人写了一些超级棒的书来让你深入了解它了。如果你觉得你对什么书都不感兴趣，也许是因为你对什么事情都不够感兴趣。那么问题就不是在书上了，而是在寻找和培养自己的兴趣了。

“看书为的是什么？”

其实我看书并不算很快，我的完美主义在阅读上的表现就是，以前我每本书都必须从头读到尾，还要把重要的点和段落都记录下来。很多人读小说非常快，走马观花看故事情节，但我一读小说更是慢，不时停下来研究写作技巧、学习用词等等。

以前我阅读慢的大原因是，我在看一本书之前不知道我看这本书为的是什么，我到底要从这本书中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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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所以我不知道在阅读过程中进行 80/20 的选取——不知道哪些领域和哪些书要侧重，哪些领域和书可以浅尝一下；不知道什么地方应该速读甚至跳读，什么地方应该精读。现在我每看一本书之前都会认真想，这本书到底能给我带来什么，我对它的期望什么，我看的时候是要学什么。所以现在我的阅读速度明显提高了。有舍才有得。

“我有一堆没有看完的书怎么办？”

有的人说，我的床头堆着十本没有看完的书，每本都看一点而且不知道如何选择怎么办？

我现在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一定要看完一整本书才善罢甘休了，如果一本书我真的不喜欢，我会坚持看一半的页数，如果还不喜欢，我就扔开了。这是我自己给自己设的一个线，有了这个线之后再做选择就很容易了。你可以给自己设一个线。

还有一些畅销书，它全本书用一页纸就能说清楚的，我就只看别人记录的笔记。因为我知道我的阅读时间是宝贵的，多花半个小时来读这本书就意味着我看其它更好的书的时间就少了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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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减少我看书的数量，因为

我消化不过来了”

一个人看书的数量的确不代表什么。但是，绝大部分人其实是看书太少了，而不是看书太多了。

如果你觉得你看过的书不能被消化，是因为你应用得太少了。也许是你的工作或者生活内容比较简单，所以你没有发现能够应用知识的地方，设想一个高中生看一本书和一个工作了十年的人看一本书，他们对书的理解和应用当然会有很大差距。

你边看书就应该边想，“我怎么可以应用这个？” “这和我的生活还有工作有任何相关的地方吗？” 如果你看任何一本书以及任何一个知识点的时候都能认真的想一想这个问题，你获得的会多得多。比如我之前看到一个心理学的知识点，峰值和尾值理论，我发现它能应用到各个领域——西餐中餐、电影作品、互联网产品、性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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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书太杂了”

刚增加阅读量的时候怎么挑书呢？一是可以靠你的朋友的推荐，二是可以按你感兴趣的领域和关键词来搜索找到评分和评价都不错的书，这个可以在豆瓣和 amazon 上完成。

同主题阅读也很重要。虽然我看了两百多本书，实际上我看书是很挑领域的。如果我确定了一个领域是我想深入学习的大主题，我会看那个领域的很多书。其实看一个领域的书超过五本就已经有非常大的覆盖面了。你知道哪些是旧知识，哪些是新的；哪些写得好，哪些很一般。多看一本的同时也是在复习上一本，同时在原有的知识系统上继续添砖加瓦。

“我没时间看书”

我一个朋友，他工作日每天从早上 8 点工作到晚上 10 点，11 点到家，洗漱一下就 12 点了，但是，但是他每天晚上看书到一两点。还有人还好意思说没有时间看书？？得了吧。

我不喜欢别人说“我没有时间做###”。如果一个人说他没有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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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理解。但是每个人都有时间。每个人每天都有二十四小时。如果你说你没有时间，你只是不够重视它，没有给它分配更多的时间而已。如果你很重视它，但是你由于拖延症等各种原因不去做，还是因为你不够重视它。所以不要再说什么我没有时间看书这种话了，还不如直接说“我觉得看书对我来说不重要”。

“我是真的没有时间看书 ...”

有个朋友和我说，“我是真的没有时间看书啊”，然后我说“我有一个朋友，他工作日每天从早上 8 点工作到晚上 10 点，11 点到家 ..."...

结果他说，“我真希望我每天只要从早上工作到晚上 10 点。” 他从 9月份开始每天 4 点半到 6 点起床，然后晚上 2 点之前睡的日子可以用一只手数出来 ... 他在飞机上和火车上都是在工作，只有在休息间隙和走路的时候看一小会儿书（走路是怎么看书的？？），他说他非常希望洗澡的时候可以看书，不过那样太难了 ...

于是我和他说，以后我每个星期帮他看一本书，然后整理一个 30 分钟之内可以看完的书摘，美名其曰 Ying's Digest。他也说了，如果他能有意识的挤时间的话，每个星期半小时看书时间还是有的。

所以从这周开始，每周我都会选一本书经过自己的选取整理和加工来写成一个完整的书摘给他，这样他至少每年能看 50 本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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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读随感心灵与书本的对话，思想与文字的交流

文 / 蓝色珊瑚礁

　　因着封面如画般的摄影和留白，选择一读《再见，故

宫》的人不少，李少白的名字就像是生长在紫禁情根深处

的一个芽孢，通过一张张照片，我们见到的是一座孤独的

城，大气、美丽，退去了无边的光耀后，留存下属于它自

己的生命力——是墙角生发的岁荣岁枯的小花，是雪夜

纷落的“梨花白”，青铜的珍禽异兽脚边生出的铜绿，阳

光照耀金色的屋檐，生发出透射百年的光芒。一如每一个

镜头里，光影和景物嵌入地恰到时点，温柔地传达出他们

的故事，无声的故事，此处的故事。

　　安意如的笔下的，则是另一个故事，每一个人都似乎

知道，但理解都不尽相同的故事。从永乐十八年宫门闭合，

一座象征皇权的城的诞生，朝代更迭，皇家的门，虚掩了

多少的悲欢离合，一座宫城，见证的是万千的悲喜。

　　这些故事里，有为权力失心疯的女子，有为追求爱情

而情深不寿的帝王，有为尽责到后赴义而死的君主，有

为自由而痴癫的主人；有人把这里当做家，有一天想要回

头看看，却成了永世的离别，有人把这当做牢笼，终其一

生都在逃离，终用死亡，结束了这荒诞的围城式的凄苦；

有人拒绝走出这道门，把此城虚假的荣光，当做世间的海

市蜃楼，祈望这正在沉沦的皇权的地基，能够江山永固，

有人则渴望凿穿这阻隔阳光和春风的朱墙，让太平洋的风，

吹进陈腐的旧室……

　　这座城，是中华式的哲学，他们基于接上地气的人文

《再见故宫》作者 : 安意如 / 著 / 李少白 /摄定价 :39.80 元出版社 : 光明日报出版社出版年 : 2012-11

一座宫城万千悲喜——《再见，故宫》金色屋檐六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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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怀，它用它永恒的雅致，绝代的风华，或者说西方解释的科学的比例、贴近自然

的架构，建筑能够留传千年的家的稳定和安宁。这座城，却也围固了一个富有的却

又充满欲望的守财奴的意志，他们期望自己的财富能够累世传承，不顾零和游戏的

残忍，不顾这个世界游戏规则的变化，不顾时代的巨轮，已经带来更多和更新的财

富的来源，他们以为这就够了，悔悟的时候，却也都来不及了。

　　这座城啊，是他们的家。却也让他们必然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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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曾经是多么井然有

序，然而，如今却游人如织、

人声鼎沸，夜幕降临后，又

寂静寥落，人们的心思已经

不在这过去的辉煌里，他们

已经成了一种不惧威胁的存

在，历史中的存在。这里是

我们文化的一个家，从这破

落的门庭里，他们走向一段

更为自由和开放的新的篇

章，他们有了新生。而这个

家，却也会是他们常常回首

的地方，很多前人，想要逃

离、改变、毁灭、拯救这个

家，他们的故事，也变成了

更多属于这个家的人底蕴和

警示，人们回望它的时候，

用放下的心态，它的故事，

万千悲喜，都在寂静的宫门

后，在历史的风烟里了。

　　宫墙外，更多更新更高

的建筑拔地而起，中轴线上

曾经的神话，如今，不过是

色彩艳丽的远眺的风景。唯

有金色的屋檐，还能透过时

光的圆晕，闪耀六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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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安意如的理解，不过是牵强附会的演绎罢了，可我们谁不是在自我理

解这时光的故事呢。也许，故城难再，我们见的，不过是我们内心的观照罢了。不

如把寂静还给它，对它道一声再见，我有我的美丽，它有它的悲喜，放下过往，好

好欣赏它无与伦比的美丽。这美丽沉淀在时光里，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注：文中引用照片，均为李少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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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慧木丫头图 / 六弌

《一觉睡到小时候》，甫看这个书名，就令我怦然心动。

只是无论是从封底的上架建议“绘本小说”到内容简介

的“成长小说”，我都固执的不愿认为这是一本虚构的

“小说”。那些关于八十年代的亲切的、栩栩如生的记忆，

如此真实，如此同声相应，同气相求，那些回忆仿佛轻

轻挥手便能大捧大捧捞起，那些梦境的确一觉便能穿越

回去——夜夜都能梦回。

　　我们都曾呼啸着穿越过小时候

　　童年的记忆，是嬉游的记忆，是友爱（也有爱）而

欢乐的记忆。

　　无论城市或乡村，在那样一个物质简单的年代，简

单的游戏、简单的玩具（比如书中提到的孩子们自制的

“枪”）、简单的吃食，以及现在看来制作粗糙的电视

和动画，都成为童年的我们巨大的欢乐——和幸福。

　　那些曾经做过的游戏和一起游戏过的伙伴，曾经的

笑闹争吵和思念，鲜活地存在于记忆里，被想起，被惦念，

被铭记。

　　那夏日里漫长的明晃晃的午后、平静又热闹的水塘、

每一块田垄、每一条小路、每一从草木，经过了时光的

沉淀，都显得格外明媚和温暖。

　　哪怕是小时候经历过的尴尬时刻，哪怕是小时候得

过的那些“病”。

《一觉睡到小时候》作者 : 巩高峰定价 : 32.8 元出版社 : 安徽人民出版社出版年 : 2013-1

《觉睡到小时候》

呼啸着穿越小时候

——《一觉睡到小时候》读后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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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大，在小时候的我们看来，曾经是那么莫

测的事。

　　但它来临得比我们预期的要快得多。几乎是

呼啸着，无发觉地，我们疾速、迅猛、莽撞地，

穿越过了小时候。

　　我们长大了，童年远去了。

　　还有什么也跟着远去

了？

　　还有什么也依然保留都

很完整吧。

　　我们回头望，童年是一

个孤伶伶的自己，站在时光

的那一头，冲我们招招手。

我的孤单无法启齿

　　为什么常常梦回小时

候？

　　作者在书的后记里头谈

到了成年之后的孤单。这种

孤单，与时代和命运无关，

是属于个人的、清浅也轻浅

的、绵长的。

　　不值一说，但浸入骨髓，

伴随一生。

　　我们小的时候也常常孤

单，孤单一下子袭来，排山

倒海，不可遏制。但也容易

解脱。一种好吃的或是好玩

的、大人的一个眼神、同伴

的一声招呼，哪怕是突然间

刮起风、下起雨，这孤单便

迅速地得到排解。小时候的

我们，已经知道了孤独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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耻的，忧伤是会被人笑话的。我们微小的孤

单无法启齿、不足挂齿、不值得背负。

　　可孤单总是如影随形，跟随着我们长大。

　　成年之后的我们，孤单同样卑微，却再

难像小时候那样容易排解。我们变得难以

被取悦，变得顾影自怜（并且演绎自己的自

怜）。一方面嘲笑、一方面又珍惜自己的小

伤怀。——而为什么，那些童年的奇趣、童

年的情谊、童年简单而盛大的欢乐和期待，

那么不容易再回来？

　　周围的人那么多，别人的孤单是否也像

我的那样卑微呢？

　　周围的人那么多，蝼蚁一般的

我们住在自己的心里面，夜夜梦回

小时候，在梦里飞扬，在回忆里天

马行空。

　　

大人们的事

　　跟许多纯粹回忆童年的集子不

同，这本书里，写了不少“大人”

的事。

　　比如大姐和二姐的被迫辍学

（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事啊！）；青

春韶华的大姐终远离自己心爱的

人，屈服于平淡的命运。写了因为

悲伤过度，喝农药自尽的男人和女

人；写了气度不凡的奶奶，以及拥

有一座奇伟花园、却终花园被夷

平，梦想也随之破灭的三奶奶……

童年的我们看世界，看到的人和事

都是如此简单纯粹。这些普通的人

们良善、可亲，也可怜。而无论我

们与他们的关系亲近或疏远，我们

经掠他们的生活深浓或散淡，他们

的人间故事，却在我们童年的心上，

深深留痕，永远停驻。

　　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还会有许

许多多的人，他们的音声笑貌、投

足举手、哀乐歌哭，洋溢在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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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

　　这些人间的爱恨纠结，悲喜，

和情意，终都会遥遥呼应我们

小时候的观望。

　　

父母总记不得当年对我们好不好

　　作为单亲家庭长大的我，回

忆起成长过程中与母亲的相伴，

有许多感激，也有许多愤慨。

　　那些粗暴而情绪化的对待、

草率甚至是错误的教育（非知

识）、无意却是令人伤心的冷落，

令童年乃至少年的我如此伤心，

甚至造成我长久的青春的愤慨。

　　而本书作者对于自己的父

亲，似乎也有跟我同样的情绪。

他的父亲常常是一遇到他“惹祸”

就打他，完全不顾这举动会给幼

小的他身心以怎样的影响（难道

父亲自己小时候也是被“打大”

的？）。因此，直到成人，甚至

是他写这本书时候的而立的年

纪，与父亲的关系仍然紧张而尴

尬。

　　同样，母亲对他也是粗率的。

在书中的描述里，她从来不曾对

他轻言细语、温柔相待。也是一

碰到他“闯祸”，就气急败坏。

　　——可父母就真的对他不好么？

　　虽然因为调皮而经常闯祸，但也天真坦荡，

学习好，对人友善，招人怜爱。这样的孩子，

一定也做父母的心里喜爱（即使嘴上不说），

乃至暗生骄傲的吧。

　　每一个孩子都是天赐的礼物，是父母掌中

的宝，叫他们不由得不珍视。

　　不然，为什么每次作者一生病，母亲就那

么忧心难过，哪怕是平日里暴戾的父亲，也要

千方百计，找来好吃的安慰他，为他求医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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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不惜行走迢迢的路？

　　抱怨童年不曾深刻感受亲情的人们啊，你们自己，是否也对父母由衷表达过感

激呢？

　　“爱”这样一个字，不说不等于无。不说我们也知道它的存在和长大。

　　和我们一样，悄悄在长大。

　　《一觉回到小时候》，质朴的文字，配上稚拙的画，令人动容的书。在八十年

代度过童年生活的人尤其会对其有共鸣（“打绝育针”、吃宝塔糖、拍画片，呵呵，

有没有！）。而我想，其实任何年代成长的人们，他们的童年记忆，都有他们的生动、

温暖、情意融融。

　　一觉回到了小时候。

　　夜夜梦回小时候。

　　真的，我想要回到童年，我想要找回那些感觉和记忆。我想要变得简单，变得

纯粹，变得安然，而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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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句赏析只言片语间，窥视书文精彩

编者语：我辈知晓圣埃克苏佩里，多源于那本号称“发行量仅次于圣经”的《小王子》，然而作者本人最青睐的却是这本《要塞》：“我的其他著作与它相比只是习作而已。”《要塞》说的是什么？沙漠中有一个柏柏尔部落，已故的老酋长英明睿智，书中作者就是借其儿子，新的酋长之口，来诉说父亲的英明教诲，探讨人生的意义。在浩瀚星空与漫漫沙海之间，作者用哲人的语言诉说着人生的真谛，文字中蕴含的思想，虽然因为作者的离去而未经仔细打磨，却又时时闪现在全书的字里行间，如风

沙的细语，如泉水的欢歌，如星星的嬉笑，如群山的静默……本期佳句赏析，就让我们一同走进《要塞》的世界，去采撷作者散落其间的思想碎片，那一颗颗闪闪发亮的脉石。

编 / 风君编 / 风君

星空与沙海之间星空与沙海之间————圣埃克苏佩里《要塞》佳句摘选圣埃克苏佩里《要塞》佳句摘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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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些人，以为把我的家园分割才看得清楚。他们说：“这是些绵羊、山羊、大麦、房屋和山岭——还有什么别的吗？”他们可怜，占有不了别的什么。他们冷。我发现他们像那个分割尸体的人。他说：“生命，我把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只不过是骨头、血、肌肉和内脏的混合物。”而生命是眼睛里的光芒，这在他们的尘土中是看不到的。而我的家园不只是这些绵羊，这些田野，这些房屋，这些山岭，而是统帅和连接这一切的东西。这是我的爱的王国。

——chapt3. 时间不是消耗我们，而是完成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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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造，也可以指舞蹈中跳错的那一步，石头上凿坏的那一凿子。动作的成功与否不是主要的。这种努力在你看来徒劳无益，这是由于你的鼻子凑得太近的缘故，你不妨往后退一步。站在远处看这个城区的活动，看到的是意气风发的劳动热忱。你再也不会注意有缺陷的动作。因为这些人俯身干活，总是在建造自己的宫殿、水池或空中大花园。必须通过他们双手的魔力，这些工程才会诞生。但是我要对你说的是这些工程既是能共巧匠，也是手脚笨拙的人创造的。因为你不能把人分割，如果您只保留大雕刻家，最后也会失去大雕刻家。谁会疯疯癫癫的去选择那么难于维持生计的职业？大雕刻家是从一大群小雕刻家中脱颖而出的。他们给他当阶梯，让他攀升。美的舞蹈来自对舞蹈的热忱。舞蹈的热忱要求大家都来跳，既是跳的不好的人也跳，否则就没有热忱，有的只是僵化的经验和毫无激情的表演。……你创造不了一切都是完美的王国。因为情趣高尚是博物馆保管员的美德。但是你轻视低庸情趣，你就不会有画，有舞蹈，有王宫，有花园。你若害怕大地上出现不良的作品，你就会无精打采。因为空洞的完美会使你得不到一切。你要创造一个一片热忱的王国。

——chapt9. 创造中也包括跳错的舞步——chapt9. 创造中也包括跳错的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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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抵触是一回事 , 相互否定是一回事。我只知道一个真理 : 这就是生活。我只承认一种秩序 , 这就是统治不同事物的联合体。事物不同我认为是无所谓的。我的秩序是万物统一的全面合作，这种秩序促使我不断地创造。促使我去建立一种吸收各种矛盾的语言。这语言本身就是生活。要创造秩序，绝不是拒绝……一个成功的行动是由一切不成功的行动促成的，知道人要成长必须创造，不是重复。那时他就不是单纯消费现成的积蓄。

——chapt22. 树就是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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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望获得。他获得了。现在对他幸福吗？但是幸福是获得的过程。请看这株孕育花朵的植物。孕育花朵后幸福？不，是完成了。除了死亡以外，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期盼了，因为我明白什么是欲望。……温柔的女俘迎着风披纱轻扬。而我，男人，凯旋的战士，终于得到了战争的犒赏。突然，面对着她，不知道变成什么……“我选错了猎物，我跑错了地方。她逃得那么迅速，我截住她准备抓住……一抓住她就不存在了……”但我也明白自己的错误。我是在为跑而跑，我当时就像那个人那么傻，他把泉水灌满了瓦罐，藏进柜子里，只因为他爱泉水的歌声……

——chapt29. 爱泉水的歌声而把泉水灌进了瓦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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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得多的是那些孩子，他们玩耍，变换白石子的阵势，说：“这是在行军，那是牛羊群。”但是过路人只看到石子，不明白他们心中的财富。同样……那个走向井边的人，口渴了，自己拉动吱吱嘎嘎的铁链，把沉重的桶提到井栏上，这样听到水的歌声以及一切尖利的乐曲。他口渴了，使他的行走、他的双臂、他的眼睛也都充满了意义，口渴的人朝着井走去，就像一首诗；而其他人向奴隶做个手势，奴隶把水端到他们嘴边，他们就听不到水的歌声。他们的舒适只是放弃；他们不在辛苦中获得信仰，欢乐也不会找上他们。……我也注意到那个人，他因果皮苦而放弃果肉，而我要说的是：没有皮就没有果肉。你们混淆了幸福与自我放弃。

——chapt31. 孩子使石子改变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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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中间若有人坐了轿子到过千座山，看过千种风景，这样的学生我不感兴趣，因为首先没有一座山是他真正认识的，其次千种风景也只是浩瀚天地中的一粒灰尘。只有这样的人我感兴趣，他在登山时运动自己的肌肉，即使只登过一座山，他有了准备去了解今后所有的风景，也胜过你们那个对千种风景一知半解的假学者 ……我还要说一遍，当我说到山，意思是指让你被荆棘刺伤过，从悬崖跌下过，搬动石头流过汗，采过上面的花，最后在山顶迎着狂风呼吸过的山。

——chapt35. 山的意义也因人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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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战地上的孤独使你失去美妙的机会。殊不知，只有缺少爱的时候才学到什么是爱；只有走在引向山顶的巉岩上，才学到什么是青山绿水；只有在祈祷时得不到回音时，才学到什么是上帝。因为当你的时间一去不返，当你完成了成长后还允许存在，在时光流逝之外施给你的东西，才使你满足而不担心厌倦。

——chapt50. 战士知道用情，情人知道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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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一种丰硕的行动，那就是祈祷。但是我也知道一切奉献自己去完成的行动，也就是祈祷。你像鸟，筑自己的窝，窝是温暖的；像蜜蜂酿它的蜜，蜜是甜的；像那个人，出于对陶罐的爱，也即是用爱、用祈祷在制作他的陶罐。一首为了出售而写的诗，你能相信这是诗吗？诗若是商品，那就不是诗。陶罐若是参赛品，那就不是陶罐，不是上帝的形象。只代表你的虚荣的俗念。

——chapt66. 奉献自己去完成就是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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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海拾遗在茫茫书海之中，检拾不应被遗忘的经典

我们又该相信谁？——评论《灰雁的四季》

文 / 菟湄　　在我们的心理学教科书中，有两个学者的

形象特别活色生香。一个是华生，他以他帅气

侧漏的外表和老师津津乐道的桃色绯闻著称；

另一个就是劳伦兹先生，无论是哪个版本的教

科书，都登有他与灰雁的倩影——要么是他在

湖里教小雁游泳，两只小雁亲热地啄他露在湖

面的脑袋，要么就是他背着手在前面走，一群

小雁嘎嘎地跟在后面。每本书选取的照片都不

同，跟狗仔队跟拍似的。在这位动物习性学家

原生态的研究中，我们得到了“关键期”和“印

刻”等重要概念，至今仍无可质疑。

　　

　　正因为他与小动物的这种亲密而有趣的关

系，从前年起我开始着意寻找劳伦兹先生的作

品，看看这个老头是否有同样有趣的文字作品——这机会不太高，因为同样有

趣的另一个老头皮亚杰（他专拿自己的小孩当被试）却鲜有科普类的作品，

在当当上他著作的专业性让人发指。幸运的是还真有，于是早接触了《所

罗门王的指环》（历尽艰辛才淘到），遗憾的是那本只有简单的绘图。《灰

雁的四季》是我看劳伦兹先生的第二本书。

　　

　　作为一个学哲学的，我相信“哲学王”，相信一个真正的自

然科学家必然也是一名哲学家，一位出世者必然也是一个入

世之俗人，因为人类的智慧在本

原上是相通的。真实的东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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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肯定带有善意并有美感。因此我觉得劳伦兹先生这种自然主义的倾向并不会使他

成为一名反人类主义者。即使我还没看他的另一本书《文明人类的八大罪孽》，但

我料想那必不是一种愤世嫉俗的口吻。果然，他的文字证实了我的假设。

　　

　　首先他对灰雁的研究是带着大的善意的。唯一一次让他感到 guilty 的实验，

是他在小灰雁顺风向他飞来时蹲下身去，小灰雁跟着降落，免不了打了几个踉跄。

这种善意并不是人类想当然而强加于他人身上的“好意”，而是基于对自然的敬畏

而表现出的 considerate 和小心翼翼。自然研究固然仍以获取有价值的结果为目的，

但基于科学伦理，这一切必是在不打破自然原有平衡的前提下——“在人与野生动

物有所接触的所有国家里，人类都已经臭名昭著。”

　　

　　另一方面，在他的客观叙述下的四季的灰雁，可爱得跃然纸上。我也曾经看过

其他生物习性学书籍，（我就不举例了），他们也介绍过动物的攻击、防御行为，

介绍花期的智慧，但在他们——基于学者固有的自娱自乐——试图不偏不倚的精准

描述下，再好的动物的花朵，都让人索然无味，读者会淡漠地说：“这和我有什么

关系？”而劳伦兹先生的作品，在科学性的同时具有近人性，从而达到了这本书真

正的人本学目的：“通过向他们介绍美的东西，唤起那些疏离自然、劳累过度的人

对善、对保护有生命的大自然的认识。”

　　

　　“那么这一故事的读者该是谁呢？我们又该相信谁，希望谁接受它并理解其中

包含的信息呢？”劳伦兹先生的呼唤，你们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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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什么要学精神分析？——评论《弗洛伊德及其后继者》

文 / 承蜩　　对于学术著作，我偏爱那种直白粗粝到让人觉

得简陋的书名。无论是原著者还是译者，只要稍有

涵养，便断然不会将真正的好书冠以“圣经”、“名

著”、“大师”之类花哨浅薄的词语，因为一部厚

重的学术经典就像低调而静穆的旅人，质朴中柔和

地发散着一种锦衣夜行般的光芒，无需表白。

　　在北大和中科院上心理课，不少同学向我推荐

这本米切尔和布莱克夫妇合著的《弗洛伊德及其后

继者——现代精神分析思想史》。

　　精神分析学在不少人眼中可说是“熟悉的陌生

人”。一位好友从事财务工作多年个性颇为沉稳，

可每到月底，面对成堆的报账单和结算表他总难免

心浮气躁肝火旺盛。有次半夜打电话来诉苦，没聊几分钟他就冷不丁冒出一句：“唉，

我知道，我的超我又在收拾我的本我了。”作为精神分析学的开山祖师，弗洛伊德

应可含笑九泉，至少自他创派以来，短短一个世纪，就连遥远东方的普通老百姓也

能在大吐苦水之余，随手借用他的理论贴切地自嘲一番。要知道，伟大的耶稣达成

同样的目标花了近两千年。

　　但不可否认，当今社会，大多数人对精神分析的了解仅限于诸如潜意识、人格

结构、恋父情结等少数几个形而上概念和荣格、阿德勒、弗洛姆等人模糊

的背影，甚至一些心理学从业者也对克莱因、温尼科特、柯恩伯格等名字

相当陌生。米切尔于是在书中指出：“（在后弗洛伊德时代）如

果谁以为熟读弗洛伊德著作就等于理解精神分析，那真是落后于

时代，这就好比认为牛顿的著作完全囊括了当代物理学，或者达

尔文的著作完全囊括了当代生物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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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为什么要学习精神分析呢？套用毛姆的理解，“那时我还不了解人性多么

矛盾，我不知道真挚中含有多少做作，高尚中蕴藏着多少卑鄙，或者，即使在邪恶

里也找得着美德。”所以我们要探索。而“探索心灵秘密的人能够看到不好用语言

表达出来的东西，心理病理学家却看到了根本不能表达的事物。”

　　《弗洛伊德及其后继者》并不是一本晦涩难懂的经院式专著。可能是出于向一

般民众普及的考量，担任美国国家心理学治疗研究所公职的布莱克显然对该书的文

字下了一番功夫。譬如一开篇，读者就被带到特洛伊古城、摩西、汉尼拔等悠远的

古代场景和一系列原型意向中；而在阐述海因兹·哈特曼的学术思想时，作者更颇

为俏皮地比喻道：“与弗洛伊德女儿不同的是，哈特曼拾在手中的远古长矛并没有

唤起他对战争的想象，也没有使他对防御策略感到着迷。哈特曼超越了冲突，思考

的是这些发现本身所具有的更广泛的技术意义。矛头是怎样制造出来的？……”这

些随处可见的生动文学化语言熨帖地降低了读者的阅读和理解难度，却丝毫不影响

全书的严谨性。

　　然而我仍必须借维特根斯坦的话——有时，一个句子如果用适当的速度来读就

能被理解。我的句子全都应该慢慢地来读。——提醒读者，作为学术著作，这本书

不适宜快餐式速读。甚至有时，即便慢慢读也未必能完全理解，但这至少是一个探

索自我和内心的良好开始。

　　诚如拉康所言：“人只有经历过像欲望这样束

缚他的局限，才能在由重新发现的知识所构成的

领域中勾画出自己的处境。”读书也好，

精神分析也罢，无非似懵懂小儿稚拙而

执著地藉着一支蜡笔，在这个飘忽不定

的世界中描摹和建构自己粗浅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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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一说起圣埃克苏佩里，大家的第一反应就

是——小王子，这个经典的童话人物形象，陪伴着

多少人从少年到成年，慰藉了多少人不成熟的心灵。

但其实在成为“小王子”之前，圣埃克苏佩里就有

着另一个更真实的身份——空军飞行员，终其一生，

他除了写作就是飞行，后在一次执行任务的飞行

中失踪，让世人扼腕，也让他的人生成为传奇。

　　

　　然而，“小王子”终究只是一个童话故事，虽

然带着淡淡的忧伤，但也让人看到美好和希望，而“空

中飞行员”才是一个真正残酷的现实世界，在枪林

弹雨之间飞行，在爆炸和毁灭之间生存。大概因为经历过战争，经历过生死，圣埃

克苏佩里才会幻想着“小王子”那个困惑却又单纯的世界吧。

　　

　　在《空军飞行员》中，圣埃克苏佩里叙述了自己执行一次低空飞行侦查任务的

过程，以及在这个过程中他亲眼所见的那个世界：被战火毁灭的田园和村庄，敌人

不断进攻的战机和炮火，流离失所的难民，负伤甚至牺牲的同伴…… 后是

由此而引发的对文明的探究，对战争的控诉，对生命的思考。

　　

　　读来我个人大的感受是，作为空军飞行员，圣埃克苏佩里太敏

感，他更像是一个诗人，战斗并思考着。所以在他执行侦察任务

过程中，他的人虽然是在空中飞行，但他的思维已经远远扩散

到了战争之外，他的敏感让他焦虑不安，

但他的信念又让他深信不疑。他为所

沉思的种子——评论《空军飞行员》

文 / 五月微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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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生命祈祷，为自己活着而自豪。从后三十页文字来看，他更像一个哲人，对

于人类以及文明进行了一系列的剖析和探究。

　　

　　这本书里的语言充满了诗意，我尤其喜欢那一句：“谁进入沉思，会变成种子。”

种子寓意着希望和未来，也激励着这个深陷黑暗中的民族。我想，圣埃克苏佩里一

定是会写诗的飞行员，也是会开飞机的诗人。

　　

　　本书初是于 1942 年 2 月 20 日在美国出版，据说当时的英文版里还有 " 希特

勒是白痴 " 这样的句话，虽然同年在法国出版的时候已经将此删去，但当时仍被德

国当局查禁，因为这本书被认为是对希特勒《我的奋斗》有力的回击。

　　

　　圣埃克苏佩的战斗，不止是在空中，而且在更广阔的精神世界里。他就像一颗

沉思的种子，零星的泥土就能破土而出，有阳光照射就能生根发芽，终会结成爱

的果实。

　　

　　

　　

　　PS：世纪文睿的这套“成为小王子之路”系列丛书制作非常精美，让人爱不释

手，译者马振骋先生是首届傅雷翻译奖得主，在法国文学翻译方面也可谓是专家级

人物了，他的译作文字十分优美，我个人非常喜欢。

　PS：世纪文睿的这套“成为小小王子子之之路路路”系系系系列列列丛丛丛丛书书书书书书书书书制制制制制制制制制作作作作作作作作作作作作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常常常常常精精精精精精精精精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让让让让让让让让让人人人人人人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不不不不不不不释释释释释释释释释释释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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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物物物了了，，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译译译译译译译译译译译译译译译译译译译译作作作作作作作作作文文文文文文文文文文文文文文文文文文文文文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分分分分分分分分分分分分分分分优优优优优优优优优优优优优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个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人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非常常常常常常常常常常常常常常常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欢欢欢欢欢欢欢欢欢欢欢欢欢欢欢欢欢欢欢欢欢欢欢欢欢欢欢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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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零的“去圣之道”——评论《丧家狗》

文 / 风君　　一直以来，我对儒家总有隔阂，《论语》也

是从未读全。要说原因，也挺简单，儒家是显学，

仁义道德讲了几千年，假仁假义的占了多数，难

免反感。但是为反而反，不过是感情用事。不自

己认清，批评也无从谈起。当年打倒孔家店，臭

屁孔老二，如今又要把孔子学院开遍全世界，跟

着风头转，更是要不得。拿孔子自己的话说，还

是得“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所

以《论语》还是个绕不过的坎。李零在自序里说，

他以前也不爱读论语，现在是补课，这点我还没

读书就相当认同了。

　　

　　既然要读，选哪个注解本是个问题。古人注的，留给中文系的去读吧，我们这

种业余爱好者就不凑热闹了。今人的白话解读本，选了李零这本，理由有三：一是

买本书的时候刚读了《花间一壶酒》，对李零的文风和思想挺有好感；二是本书成

书时间相对晚，讲解想必比较贴近现实生活；三是“丧家狗”这个书名所传达出来

的一种态度。有人说取这个名字是耸人听闻，且对孔子不敬。对此我是不以为然。

要说“标题党”，是有那么一点，但是从全书基调来看，这个名字也是能够体现作

者的主旨和评判的。至于说什么“不敬”，更是可笑。“丧家狗”的典故，《史记》

里都有，要这么说，不敬孔子的恐怕就是司马迁了。李零说他读孔子，是“既不捧，

也不摔”，持正公允，这个态度我喜欢。如果能再带点怀疑主义，那就更好。无

味的就是让孔子的崇拜者来解读《论语》了。像钱穆，是公认的大师名家，他的历

史著作，我也读了不少，受益匪浅。但是他的好古，他对孔子以及朱子的过度推崇，

我也是十分了解。所以他的《论语新解》，肯定不是我了解论语的选择（至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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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了解时的选择）。至于把《论语》解读成心灵鸡汤的，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

提了吧……

　　

　　书一上来，孔子、儒家和这本《论语》的背景介绍，

就占了不少篇幅，很为像我这样的外行读者着想。之

后的解读，一章一章，中规中矩，不过也有自己的特

色：一是训诂解读较多，可惜说实话，这部分我是觉得

无所谓，毕竟不是专门研究这块的；二是解读的时候

也连带提到前人的一些注解，当然这样也会有人说是

没主见；三是对每部分段落的时代背景都做了简要推断，

理顺脉络，读了论语也兼了解了孔子生平，甚好；四是比较

实诚，遇到不明白的地方，直接就说“不太清楚”，不像有的

解读，故弄玄虚，过度阐释；五是有现实感，谈古不忘论今，时不时发一通自己对

时局的牢骚，挺有意思。有的地方用北京白话，有人不喜，说是痞子语言。在我看来，

不过是用一种通俗的方式来解读而已。说这话的，估计是心理问题，就像一些人因

为感觉自己受上海人欺压，听到电台里说上海话都要开骂一样。所以，虽然本质上

还是训诂解经的大学中文系讲义，不过读来不高深，不无聊，不虚伪。当然，这可

不意味本书可以像看一本快餐书那样一天结束。请记住，这是在读《论语》呢。

　　

　　纵观全书，大概可以为李零解读孔子定下一个基调，那就是“去圣”。李零在

书里反复强调此点，照他的说法“孔子自己都不承认自己是圣人”，他的那些头衔，

都是后世的追随者和统治者为了自身需要而追加上去的，是“假孔子”。我们要看，

就应该看“真孔子”。如何做呢？“去圣乃得真孔子”，所以解读论语，首先要对

孔子“去偶像化”“去权威化”。这一点，我举双手赞同。我们今天读孔子，绝不

是为了将其重新放回神坛，顶礼膜拜，而是应该还原其作为一个古代思想家的真实

面貌。对于其思想学说，既不能无条件信服走回老路，也不能全部打倒，而是公允

评价，客观分析，吸取其有价值的部分，摒弃其不合时代的部分。当然，弃甚杨甚，

舍何取何，依旧是个价值判断的问题，不好弄。但是去伪存真，回归本源，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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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步。有人说李零是在弱化孔子的精神，那要看如何定义了。比起“至圣先师”

的头衔，的确是弱化，但这头衔之下的，如果只是一个虚假的偶像、空洞的符号，

那如今还去捍卫，才是不可救药的权威崇拜情结作祟吧。

　　

　　李零还原的孔子，是什么样的人？书名其实已经很好概括了。“丧家狗”代表的，

正是颠沛流离的知识分子，道不得其行的理想主义者；是心怀抱负，但却无力实现

的失败者。孔子思想的核心，其实正是一个“仁”字。“仁者爱人”，所以从根本上，

孔子的儒家思想，是一种以人为本的人道主义思想。即使他也说过“唯女子与小人

难养也”这样歧视女性的话，即使他口中的“人”并不包括下层的“众”，但这并

不能掩盖其思想之中即使在千年之后仍然闪烁的光辉。读《论语》，是可以时刻感

受到一种超越时代的共鸣感的，只要你的心中仍存理想，只要你对现实有改变的愿

望，而不是一味适应。本书题记写道：“任何怀抱理想，在现实世界找不到精神家

园的人，都是丧家狗。”这是对孔子的贬损和不敬吗？恰恰相反，在我看来，这是

身为理想主义者对孔子的高敬意与深切认同。当然，对于那些只想把孔子捧回

神坛者，是绝不会做此想的。因此也就难怪所谓“新儒家”要对本书吹胡子瞪眼了。

　　

　　然而，无论孔子的原本思想多么鲜活，他毕竟还是变成了那个虚伪的“至圣先

师”。照李零的说法，活着的孔子是乌托邦，死了的孔子，就是意识形态。“乌托

邦的功能是否定现存秩序，意识形态的功能是维护现存秩序”。要是按照人道主义

学者弗洛姆的话说，孔子本身是要塑造一种“人道主义的普遍伦理”，然而不幸

终被改造成了“权威主义的社会内在伦理”。本为人道的儒家成了非人道，成了几

千年来桎梏思想的工具，这是孔子的悲哀。孔家店已经被打倒很多年了，但是一切

是否真的改变呢？人道主义的理想社会，依旧是遥不可及的乌托邦。人们对此，先

是狂热，然后又背弃，反复为之。从乌托邦到意识形态，是否是我们无法逃脱的宿命？

　　

　　这些问题，孔子不能解答，李零也未必。还是如本书后的结语：“全靠我们

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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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书可供一尝，有些书可以吞下，有不有些书可供一尝，有些书可以吞下，有不多的几部书则应咀嚼消化。多的几部书则应咀嚼消化。

——弗朗西斯·培根——弗朗西斯·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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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客第9期 book reviewer vol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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