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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煤海副刊编审李世和 责编陈颖 美编程茜 2019年12月17日

一雄一雌的两条鱼本是一对夫妻鱼

在经历了海边的一场劫难后它们就离开了熟悉的大海被安置在这狭小的鱼缸之中虽不再为每天的饥饱而四处觅食过着悠闲舒适的日子但是它们内心依旧渴望着回到那属于它们的世界所以它们一直在寻找逃回大海的机会

日子在一天一天地过去时间似乎在消磨它们的意志逃跑的计划一直未能成行当雌鱼告诉雄鱼自己快要成为妈妈时雄鱼猛然一惊那种迫切要离开这里的想法变得越来越强烈它实在不愿意在这里生活一辈子更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将来出生在这小小的鱼缸中

终于机会来了主人为让鱼缸里的水草长得好一些就将鱼缸移至靠海边的窗台更好地接受海风和阳光这一举动让这条雄鱼兴奋不已因为它可以透过鱼缸看到远处蔚蓝色的大海自由飞翔的海鸟甚至可以听到大海对它的召唤它也尝试着跳跃出水面能感受到吹来的潮湿海风是那样的熟悉和亲切它欣喜若狂地把可以回家的消息告诉了雌鱼雌鱼也是激动不已它同样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出生在大海里但是雌鱼

很快发现当它扭动那已肥胖的身躯竭尽全力地跳跃时始终无法跳跃出水面刚才的喜悦一下子变成了伤心此时雄鱼马上游过来安慰她不要伤心它是不会放弃雌鱼的一定会有办法回家的为了减轻体重雌鱼开始节食依旧没有效果雄鱼也开始有些着急它担心以后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此刻雌鱼决定放弃就劝说雄鱼自己先逃出去等孩子长大以后再带它们一起走雄鱼没有同意其实它们都明白如果一旦分开根本不可能再见面了那就是永久的分别

雄鱼在苦思冥想了好久以后终于让它找到了一个看来不错的好办法就是当雌鱼用力向上跳跃时雄鱼就游到它的下面用尾鳍向上一托雌鱼就可以借助这个力量跃出水面试验了几次之后它们决定实施逃亡计划在逃生之前它们相互围绕对方游了几圈算是短暂的告别计划如期进行虽然有些不太顺利但是终究成功了雌鱼逃了出去与此同时主人也发现了异常马上给鱼缸加上了封盖再一次破灭了雄鱼逃回大海的希望不过它依然很开心至少它的妻子和孩子们可以回到大海里了同样相信自己还有机

会到时候一定可以与它们团聚的

三天之后主人在喂食后一时疏忽忘记给鱼缸加盖子了雄鱼瞅准了这个好机会用尽全力跳出水面逃离了囚困它多日的鱼缸但是也就在它一着陆的一瞬间它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最致命的错误大海距离还有十几米远对于它们这种没有脚的水生动物那就是一道天堑为了能回到大海为了能和家人团聚它奋力弹跳自己的身体浑身上下也沾满了沙粒因为缺氧和水分的流失眼睛中充满了血丝但它的信心却丝毫未减也就在它即将可以跳进大海时它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mdashmdash那条雌鱼已经静静地躺在沙滩上那昔日光彩的身体已经枯瘪下去了只剩下那隆起的小腹是那样刺眼悲痛欲绝的雄鱼再也没有勇气向海边跳去了虽然他距离大海已经很近但是雄鱼还是选择了向雌鱼靠拢也就在距离雌鱼还有十几厘米的地方这条雄鱼再也没有力气了helliphellip

大海还是仁慈的它伸出一个个海浪将这两条鱼还有它们的孩子一起拥入怀抱之中也许对于它们已经没有意义了不过它们毕竟回家了

正篇

我们朗诵站在高高的山岗朗朗天宇我们的声音如金石相撞声起自于我们的肺腑浑厚而饱满音婉转于我们的喉舌深情而嘹亮

我们朗诵朝向绚烂的夕阳我们的白发染着数十年的风霜高声如歌低音如吼我们有资格在这样的时刻去整理人生的句读朗诵声里我们用奔跑替代了彷徨我们让快乐稀释去忧伤我们微笑地去看来路的沧桑

我们朗诵面朝大海或诗或文或咏或叹我们听得懂涛声依旧我们辨得明寒山钟声春暖花开我们在朗诵的温暖里气定神闲

我们朗诵昂首向月清辉满地我们以胸膛的澎湃伴文字起舞我们以唇舌的温热随篇章顾盼挥洒出扯地连天的超然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我们朗诵气沉丹田挥别苍老的眼前寻觅年轻的遥远吐纳呼吸浊气出清气来铿锵自在朗诵声里笑看斜阳照山梁

我们朗诵声若石音若金金石之声电光神火高低随云卷舒疾缓与花开落胸中之块垒随声而去思想之宏伟随音而来

文字在纸上若飞鸽敛翼我们朗诵以金之声以石之音让文字振起翅膀在天地翱翔

我们朗诵mdashmdash为喜爱朗诵的老年朋友而作

10492081049123张 望

在最严寒的日子里我总喜欢到野外走一走只是为了看看树欣赏冬树的姿态和风骨

冬树抖落了最后一片叶子清瘦矍铄在寒风中兀立刺骨的严寒侵入骨髓昆虫的喉咙早已喑哑鸟雀隐藏了踪迹草儿形容枯槁在风中呜咽但树们全无畏惧之色仍然精神抖擞倔强地对抗着西北风凛冽的风席卷着大地上的一切在冬的威严之下一切都是瑟缩着黯淡着可它却岿然不动参天而立像一位顶天立地的孤胆英雄

在无边的旷野里它们默默地挺立没有了繁茂叶子的装饰没有枝头小鸟的啁啾也没有树荫下路人的歇脚它们寂寞着咬紧牙关默默无言在漫无边际铺天盖地的荒凉寂寥严寒之中它们忍受着日复一日的萧索寂寞它们心中有个坚定的信念挺过寒冬春姑娘的微笑就会驱散冬之阴霾带给它们勃勃生机

即使是大雪纷飞它们也毫不畏惧漫天雪花飞舞簌簌地落在枝上一点点地堆叠沉重的负荷压得枝条ldquo嘎嘎rdquo作响但它们依然傲骨铮铮腰身挺拔当不堪重负时它们毅然选择了宁折不弯勇敢地放弃那些纤细的枝条以壮士断腕一般决绝的方式来舍弃这种勇气和智慧令人肃然起敬

冬树是严寒里最勇敢无畏的战士即使是在最寒冷的日子里它们也不会低头折节向严寒屈服它们以一种豁达从容的心态坦然地面对无法逃避的命运视之为生命的成长必须承受的磨砺

在旷野里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心中对这些冬天的树充满了深深的敬意不禁想到人如果活成一棵树该多么好在逆境里不丧失生活的信心和勇气无论遭逢怎样的厄运都要怀着一腔热忱以乐观昂扬的姿态坦然接受严峻考验绝不放弃对美好的追求相信总有一天春回大地

在北国的严寒里冬树以坚不可摧的勇者之姿启发着我一个人该以怎样的姿态生存于世该以怎样的勇气去应对生活的风风雨雨

我猛一睁眼一片云闯了进来好像无意间说了一句话这片云饶有兴致地寻梦来了

我在村子里走动脚步很轻却惊飞了一只鸟这只鸟闪动轻盈的羽翼滴落一串翠鸣远去了

我默默地想事情想停在村口的那辆牛车想长满苔藓的墙基处幽幽开着的一朵小花更多的还是想爷爷想过的事奶奶说过的话

村子里的事情多得想不完爷爷把头发想白了把背想成了驼峰仍在想在一处风雨冲刷不到的墙角蹲下来我会冥想一阵子爷爷总想村子里能走多少牛车草垛能不能高过房顶和树梢我要把夏天和冬天想短把春天和秋天想长把日子和岁月想成鸟的羽翼轻盈地飞起来我还会想一些虚无的东西把根本不存在的事想到村子里来

一阵风吹来叶子哗哗作响我的想法把房前屋后的大片树林惹笑了

村子是贴身的衣衫我走一步村子也跟着走一步村里的人牲畜阳光

雨水脚印连同飞扬的尘埃都完完整整地烙在了记忆里5岁时我就对村子有了认知母鸡在篱笆墙下ldquo咕咕rdquo地啄食褐黄的蚂蚁在合围的树上蹿上蹿下铁锨镰刀牛车马蹄在村子里走来走去村东头的人和村西头的人在同一个叫黄岗坡的村子里度年月乡亲们在炊烟升起处扎根做事情树叶落在那些年落过的地方夕阳滑过一排排屋顶和树梢停在向西的有裂缝的墙皮脱落的土墙上村子里最大的事和最小的事浑然不觉地闯入了我的记忆里

我知道哪个路口停着牛车哪棵树长歪了没能直起来谁家的老奶奶大清早一开门就唠叨个没完哪家的枣树夏天能开多少花有多少没被雨水打落一直留下来还知道哪个壮劳力没能够寿终正寝谁家借钱负债娶媳妇谁家的一只羊羔走丢了村南头的人和村北头的人都跟着找

黄岗坡是我们的村子村子不大却没完没了地发生一些事我乐意知道这

些事乐此不疲地与这些事打交道有些事能让我高兴三天回味起来喝一口浓稠的风就能饱肚子但有些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想做到若无其事当作没发生抑或干脆干干净净地忘掉比屏住呼吸还难受

风把村子吹旧太阳把人晒老雄鸡把村子吵醒一枚枚叶子卷起又落下岁月伸出一只手来把停在路口的牛车打翻老老少少埋在没完没了的事情里度年月

乡亲们喜欢在一个叫故土的地方长久地住下去如果屋子足够结实会住一辈子他们今天栽一棵树明天砌一堵墙后天把卷起又落下的叶子扫起来做完一件事再去做另一件事或者年复一年地做一样的事情总是执迷地把不起眼的事做得像模像样

二大伯的背驼了大半辈子仍在往上挺老奶奶花了眼还在使劲地瞅要把飞扬的尘埃瞅出光芒来尽管冬去春来的时光里她没有一片要抽芽的叶子没有半瓣要开放的花朵仍旧在即将走

完的岁月里产生无限的眷恋和怀想村子是一阵风一阵向外刮的风

多少个寒来暑往才向外刮出几步几十步有时却刮得异常快黄岗村原来小得像巴掌后来像荷叶再后来像什么我一直努力地想有时又不敢想我怕想在了风后面被风牵着走

村里人喜欢扛着铁锨出门牵着牛进进出出出门时使劲吆喝几声把浓浓的乡音留下来再往后唱歌的声音填满了村子唱歌的人有上岁数的老人有抱小孩的妇女村子里树木成行一渠清水从村前流过一沱月光照下来分不清是景还是画

我在村子里漫步一只翠鸟飞出去又循声飞回来一片云挂在天空很快变成了一个个云朵天空海一般湛蓝那是一片寻梦的云我想告诉它村子是一阵风一阵向外刮的风这阵风还把稀奇古怪的东西带到了村子里

乡下的孩子天生就好动爬沟过坎动如脱兔在寒风凛冽的冬天即便家里有暖烘烘的炭炉可以取暖也要溜出去和左右邻居的同伴一起玩耍游戏还真不少有滚铁环老鹰抓小鸡墙根挤暖等其中墙根挤暖最有意思

乡村小学四面透风坐在教室里冷得瑟瑟发抖如坠冰窟好不容易捱到下课大家一溜烟跑出了教室一束暖阳照在墙根上大家争先恐后朝墙根走去墙根边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毕竟墙根不长大家都想占据有利的地形于是大家相互推搡拥挤随着同学们不断加入人群中渐渐骚动起来气氛也随之热闹了起来挤暖的序幕也随之拉开了于是大家拼了力气挤了起来一个人的力气不够身边的同伴也加入进来很快就把人群中的女孩子挤得ldquo嗷嗷rdquo大叫逐出了挤暖的人群剩下的都是些调皮捣蛋的男孩子他们竭尽全力往人堆里撞去把最边上的几个人挤兑出队伍被挤兑出局的人也不甘示弱复又加入到挤暖的队伍中来如此反复循环大家的身体也渐渐暖和了起来

在我们这群同伴中有一个人似乎

显得不那么讨人喜欢他便是被我们称之为邋遢鬼的大伟大伟家的兄弟姐妹多家庭条件不好袜子脚后跟露出破洞衣服上油渍斑斑最为关键的是鼻子下常年挂着两条浓稠的鼻涕冬天格外明显大伟的衣袖上日积月累也结成了一层污垢叫人看见了愈加觉得肮脏无比邋遢鬼大伟却以他的邋遢为资本张牙舞爪朝有女孩的人群中钻把女孩吓得大惊失色四处逃窜大伟则天真地哈哈大笑

大伟虽说肮脏邋遢但他鬼怪机灵多少能博得同伴的一丝好感冬季大伙挨着墙根挤暖的时候大伟像一头蛮横的野猪一般撅起屁股用头顶着大家使劲地拱嘴巴里还夸张地ldquo嗷嗷rdquo乱叫一通直至把别人挤出队伍大伟才露出胜利的笑脸大伙见大伟憨头憨脑的样子都有心去捉弄他私下使了一个眼神大家早就心领神会等大伟老远冲撞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我们大家一闪身大伟身体失去了重心ldquo扑通rdquo摔在地上来了一个狗吃屎大家捧腹大笑大伟乐呵呵地爬起来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大伟也有机灵的时候知道

我们捉弄他时不时留了一个心眼只见大伟远远地朝我们冲来快到我们跟前时猛地来了一个急刹车而我们大家都齐刷刷闪在一边去了大伟双手抱在胸前倚靠在墙根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们大呼上当纷纷上前抢夺失去的阵地

墙根挤暖的时候背靠在墙上身上有石灰是小事最为关键的是衣服容易被磨破要知道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一年都难得穿上一件新衣服家里的兄

弟姐妹多都是穿哥哥姐姐穿小的旧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大人们都为孩子的衣服发愁恨不能做一身铁打的衣服穿在我们身上像这样的挤暖活动最伤衣服要是被大人撞见了免不了一顿臭骂虽如此但大家乐此不疲在同伴相互的推搡间周身暖呼呼的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时隔多年儿时天真无邪的挤暖场面依旧烙印于脑海深处每每忆起一股暖流在心底流淌

墙根挤暖童趣多10492081049123江初昕

冬树的风骨10492081049123张燕峰

村子是一阵风10492081049123伊羽雪

两条鱼的故事10492081049123孙志国

序曲

远古的劲风苍茫的原野一块矿石因与火的缠绵而有了金属的秉性又以凝固的热情去撞击岩石的冰冷

一下两下火星四溅三下四下音韵铿然夕阳余晖之下我们朗诵

我们朗诵这一句有左右云手的柔这一字有双峰贯耳的刚广场上秧歌的扭动云湖边激越的暴走脱兔之动处子之静都在抑扬间合成都在顿挫间诞生

我们朗诵这里有怀素的狂这里有清臣的庄起承转合都有声气相应点染皴涂无外高低轻重浅吟低唱就是我们的笔墨纸砚起伏强弱就是我们的绿水青山我们朗诵

我们朗诵以金石之声无需艳抹浓妆这一腔丹田气便可幻化出万般风景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无需鼓乐相伴一张口便秀出万端风情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以我心中金色的硬朗以我眼里石做的坚强以我一个花甲的漫长在青青的草原在高高的山岗对风对月对海对长空金石相撞神火电光

我们朗诵声音在天地激荡

ldquo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rdquo就随那潇洒东坡一蓑烟雨成了地久天长我们朗诵声音随日月悠扬

ldquo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rdquo就做那白衣卿相呼将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人物柔肠入我梦天地豪情在我胸

我们朗诵我们朗诵我们朗诵mdashmd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