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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BEIDAILY2020.6.7星期日

04 责任校对:纪仁仙

电话:8827770责任编辑:王筱莹

专刊部主办

【 】生活纪事SHENGHUOJISHI

朝 花 夕 拾

亲 情 树 下

因为疫情,宅在家中。整理书房时,发现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父亲的名字,但却是母亲的笔迹,里面的纸张早已褶皱发黄。小心翼翼打开,心,不由得揪紧:这是一张60年前父亲的奖状。奖状上的字迹依然清晰醒目:“先进工作者”,颁发的时间是一九六O年八月十日。我默默地看着父亲的奖状,它留存着父亲庄严的革命岁月的痕迹,仿佛诉说着父亲那沉甸甸的人生经历……

父亲出生在闽江边的一个乡村。因为家境贫困,没有上学,但他聪明勤快,且练就了一身精湛的水性。第一次在闽江水中成功地救出一个溺水的家乡小孩,送还人家后,转身就走。机缘巧合,这事被一个中午男子见到,后来中年男子就有意接触父亲,渐渐地,这个大叔就让父亲和他一起做一些事,如秘密转运一些机器零件、器材等。那时路上关卡林立,他们用箩筐装上,用丛草盖好,靠双肩挑着,沿着山间小路,淌着溪水,翻山越岭赶路。随时还要警惕身后的国民党的士兵追逐,时不时还有子弹呼啸着从耳边掠过。就是这样把器械从闽候一直挑到闽清直至水口。后来父亲才知道这位中年男子就是当时中共地下党员。从此以后父亲随着他加入了革命队伍,参加了革命工作,那一年是1946年。

解放后,父亲由组织安排在闽清从事水文工作。不久以后又就调到南平水文

站。延平是闽江起点,山高水面狭窄,江水时常暴泄,急流险滩,比比皆是。江面上还有许多暗藏着危险的水域。雨季,测量水位是最重要的事情。在山洪暴发的任何紧急情况下,父亲总是迎难而上,无畏地第一个冲上木船,驶向急流,和同事一起采集水源标本,测量洪水数据,从不顾及自己的生命安全。最为惊险的是在一次执行采集任务中,滂沱大雨从天而降,打在身上个个都直不起腰身,江面上旋涡一个接一个。突然一波大浪把正在采集水源的一位同事掀翻落水,江水很快地把同事卷走,一沉一浮很快接近一个又大又急的旋涡。情急之下,父亲纵身一跃,跳入水中,绕开旋涡,游向同事,从侧面一把抓住同事的背后衣领。但巨大的猛浪是毫不留情地扑面打来,打在父亲脸上,父亲坚持着不松手。几经搏击,终于把同事救上岸边。这件事,直到这位同事登门道谢,单位表彰,我们才知道。

母亲常对我说:你爸爸凭借一身好水性救过了不少的溺水者,但他从不张扬。母亲曾问过父亲,救人时是否想到过我们,父亲却说,没有,但是只有一个念头:救人!他从不把自己当作英雄,只是一个见到危难就毫不犹豫挺身而出的凡人,且从不施恩图报。但从乡亲,同事的口口相传中,从父亲清退回乡时乡亲们对他的关照和同情,我明白了父亲的懿德。

1957年,延平小水门发生一起重大的火灾。火势凶猛,吞噬了一座座木质房子。眼看就要殃及单位,父亲在单位院子里大声高呼“公家的东西先搬出来!”随即父亲第一个冲进办公室,搬出许多珍贵的仪器、器具、资料。父亲不是领导,却第一个发声并指挥众人抢救公家财产。抢险结束,父亲满脸灰黑,衣服脏乱,疲惫不堪地赶到亲戚家,只见母亲坐在屋角低声地哭泣着,旁边躺着小女儿,但全身已经是冰凉冰凉的。这是才一周多的女儿呀,就这样走了。原来,大火来势凶猛,母亲左手夹着被子,右手抱着小女儿,手上还提着不少的包袱,跑得急,捂得紧,小女儿就这样走了。父亲呆立一旁,那被大火熏黑的脸庞分明有两道泪痕。他蹲下身子,嘴哆嗦着,手颤巍巍的,想去摸一摸小女儿的脸却一直没有摸着,像是怕惊动女儿的熟睡。这一瞬间,父亲苍老了许多。父亲,一生中不知道从水中救出多少的生命,却没有保护好自己的亲骨肉!我不知道父亲是否后悔过,但我知道这一定是父亲心中永远的痛。第二天,父亲却又投入到灾后重建工作中了。

命运总是要与善良正直的人开了个天大的玩笑。1960年父亲刚获得市级“先进工作者”殊荣,1961年父亲就被单位清退回乡。回到老家,家徒四壁。全国性的饥荒波及家家户户,食物匮乏,生活无着。但父亲默默忍受着,用他的坚韧,将

这不堪回首的日子铸成一座历史的纪念碑,碑上刻着父亲一生的信念:不忘初心,克己奉公。所以他甘于奉献!他用他微小的力量,来表达对生他养他的这片土地的深情。

父亲年少家贫,没有上过学,却集聚了满身的善良与智慧。他崇尚知识文化,敬重文化人。记得上学后有一天,我对父亲说起学校晚上有办“扫盲班”,有一位大姐姐因为家贫,母亲生病,连煤油灯都点不起,就没来上课的事。父亲听后一句话也没说,神色很是凝重。第二天晚饭后,父亲递给我一个装有半斤煤油的瓶子,交代一句话,你把这送给那女孩子吧!顿时,我惊呆了。在那个年代,购物都要票证。煤油是凭户口本供应购买的呀!我把半斤煤油送到那大姐家里。当看着那豆大的灯光驱散满屋的黑暗,我的心突然感觉很轻松畅快,我似乎有点懂得父亲了,也仿佛看到父亲的不平凡。然而,善良的父亲却在1974年10月于贫病交困中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1978年春天,我在大学读书。一天,母亲来到学校找到我对我说。她要到省上找人为父亲被无故清退回去的一事要求落实政策。看到母亲那满头银发,满脸憔悴的神情,一种苦涩的滋味涌上心头。我对她说“妈,这件事等我毕业后我去做吧!”但母亲却以不耽误我的学业为由拒绝了我……

一张父亲的奖状,一张父亲被清退的空白表格,就是父亲留给我们的遗产。

面对着这张仅存下来的60年前父亲的奖状,真不知道父亲当年奉献了多少、付出了多大的牺牲才能获此殊荣。但我知道,这是父亲留给我的唯一遗产,是母亲为之珍藏了大半个世纪之久的骄傲。在我眼里,父亲是风骨铮铮的义士;是无私无畏的英雄。

父 亲 的 奖 状□刘诗涵

拔火罐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小时候,在外婆家,我经常看到村里

的一些老人和年轻的成年人,用拔火罐的方式驱除湿气,解除疲乏。那时的火罐不像现在制作得这么精致。一般是村子里的砖窑烧出来的,粗糙的边缘,厚厚的碗壁,用手抚摸,不小心能被尖利的边擦出血。那时候缺医少药,拔火罐不仅仅用来驱逐疲劳,除祛湿气,还用来治感冒。但是,如果是重感冒,或者是类似重感冒的病,拔火罐还不行,得刮痧。刮痧,在我看来,是比拔火罐更神奇的治疗方法。

有一次,我外公病了,浑身发烫像跟火炭一样,外婆和姨妈们决定给他刮痧。她们把外公的上衣脱掉,用牛角梳子从脖子到屁股这一大片背部全刮遍了,一条条刮痕,血红,刺眼,我们看着都觉得痛,外公却昏昏沉沉,什么也不知道。他一直睡

到第二天清晨才醒来。外婆扶他起来,喂了他一碗姜糖水,再躺一阵,他竟然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虽然还虚弱,但是精神显然好多了。到了下午,外公的神气回来了,他披好衣服,不理会外婆的规劝,拔腿就出门去了。躺了几天,估计他也闷坏了,他要去村里找他的朋友。

后来,到外面读书、工作,在街头巷尾看到好多标着“拔火罐”字样的医疗保健店,但是就算疲惫不堪,脖子麻木得像根柱子,也没有想到过自己的身体需要通过拨一次火罐来恢复。第一次拔火罐是同学大春带我去的,他自小就懂得拔火罐。他让我陪他去一次。反正听说没有什么害处,尝试一次也无妨。在中医院,一个手大肉粗的男按摩师来到我身边,他首先要帮我按摩,然后再拔火罐。

“先按摩放松,拨火罐效果才好。”——上知天文下识地理的大春教训我。我还不习惯别人的手在我的身体上游走,按摩师工作的时候,我不是咯咯笑,就是觉得被他按得生疼。大春和按摩师对我的表现虽然莫名其妙,啼笑皆非,但也无能为力。

当火罐准备要扣上背部时,我的心里忐忑不安。我不知道扣上这些杯子会有什么后果。但是很快,我就感觉到了扣在脖子上的第一个杯子的力量,那是一股后劲十足的气,不急不缓又不容置疑地一下子揪紧了我的脖子。还没等我弄清楚怎么回事,第二个、第三个……转眼间,二十几个杯子趴满了我的背部,像有无数的手抓住,按着。那一个个火罐仿佛是一个个武林高手,他们都会一种神奇的气功。我不知道他们往我身体注

入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从我身体排出什么。拨完后,当大春把我领到一面镜子前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背部布满了一个个圆形的烙印,红里透紫,透黑,触目惊心。虽然背部被弄得跟豹子的花纹一样,但是整个身体却明显感觉到舒服,清爽了。

后来,我们又去了第二次,第三次。然后,有时累了,我自己去。自己去拔火罐,我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真是累了,需要整治了。感觉到累,才整治,这是我和很多人的习惯。这显然是个不好的习惯,但是,又有多少人能从小就对自己身体的成长和保养,乃至行为、习惯规划好而且一以贯之呢?人的成长,是一个奇异的过程。年轻时有人提醒我“要如何”“不要如何”,心里多少有些半信半疑,“真会这样?”“不太可能吧!”现在,我也经常告诫儿子“要这样”“不要那样”。当看着他在我的喋喋不休中一脸无辜,有时突然就想起自己当年对世事莫名其妙的态度,不由自主便笑了。

看来,凡人如我者,过不久就去拨一次火罐也没什么不对。

拔 火 罐□庞白

昔日父亲常年种姜,一来是自己吃,二来是卖钱,后者是主要的。年成好的时候小有收入,能有一两百元;年成不好,也就是种的人多,满大街都是,卖不出去,故而要倒贴。

父亲爱姜,因为它能给贫寒的日子增加暖流。特别在寒冬,喝上一碗姜汤,会感觉一股暖流,沁入心田。寒冷日子里所受的薄凉,瞬间就会消融殆尽。

记得有一年,菜园子里的姜,悄悄地开了花。父亲去菜地后回来告诉我,我一听特兴奋,鞋都来不及穿,一路跑去。人还没走到地里,先闻到一股淡淡的香。这香中还有些许姜的辣味在其中,也不知道是自己觉得呢还是真有辣味儿。

到了菜地,一畦畦地里有着少年嫩绿的姜,在要滴下水来似的叶片间,有不少的姜花开着。金黄色的,是那样显眼,花瓣里,还裹着紫色的心。它们如荆钗布裙的寒家女子,有种与我年龄相符的单纯之美;没有开的花蕊,在一根不粗的杆上伸展着,微微做着最温柔的一低头姿势。绿绿的蕊儿,被一种看去很厚的叶片一层层地紧紧地裹着。姜是美女,而姜花的盛开,就是想让人承认它确确实实是美女吧?

姜花很美,且少见,中午再去看时,它们全闭合了,把自己打包成了花骨朵儿。据父亲说,很难遇到姜开花的,他说姜花也有白色的。

后来在城里住过一段时间,一次路过花店,忍不住美的诱惑,就去看花。见一种绿绿的叶子有点像姜叶又不似姜叶,花细细的白,样子很是朴素,香气也是我似曾相识的那种。

一问,老板说是姜花。我不信,凭自己的经验反驳:“胡说,哪来的姜花,姜花一见阳光就躲起来了,它的矜持与高傲岂是你们能卖得了的?”

再说纵然有姜花,也该让它在田间地头自由地开放。这种沧桑到妖的花儿,它只能与提着宫灯的萤光虫、豆角、茄子们为伍,哪能在城市污浊之地呆着?

老板大笑:“我这姜花并不是你种的那种。”被他一点拨,我才恍然大悟。回来查了资料,才明白姜与姜花,虽是同科,但不同属。生姜为姜属,姜花则为姜花属。生姜通常不开花,根茎可食,而姜花个子要比姜高大些,根茎不能食用,只有花可观赏。

也罢,一种不能吃的植物,它的花能够被商人拿来卖,被喜欢它的人拿到那些密不透风的客厅,点缀一下有点沉闷的空间,也算活得有点价值。

父亲走后,我在他种姜的地里种下一些姜,谁想在那个夏天我又看到姜花了,小小的、白白的,像少女头上的花,如天上的白云,更像父亲那颗纯朴洁白的心……

姜之花

陈理华

八 方 风 物

我 见 我 闻

小时候,我家住在建瓯城隅的钟楼巷,出门就是钟楼村的水稻田。

在那“以粮为纲”的年代,南方推广双季稻,农民要在一年中最热的七月一边抢收早稻,一边抢种晚稻,即“双抢”。七月正是学校放暑假的时候,钟楼巷的孩子大多是农业户,农民的孩子能吃苦,即使是小学生,暑期也要去参加“双抢”。我是巷子里为数不多的居民户子女,看到身边的小伙伴们去“双抢”,偶尔也跟着去“支农”,体验一把“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艰辛。

大人老说小孩子“没有腰”,尽管这个说法缺乏科学依据,但小孩子身体柔软,更耐弯腰是真的,很适合插秧。南宋诗人杨万里在《插秧歌》里说:“田夫抛秧田妇接,小儿拔秧大儿插。”想来古人是还没有发现小孩子的“长处”,在我童年的记忆里,也有“大儿拔秧小儿插”。

毕竟是小孩,虽说有秧绳在左右“把关”,每隔30厘米种一行,但看似容易做起来难。孩子们一个个撅起屁股倒着走,走着走着就走样了,不是“内八”就是“外八”,达不到“横竖都在一条线上”的标准,总体上有宽有窄。有趣的是,到了秋收季节,偏偏这“有宽有窄”的稻田还创高产,这事令人又好奇而又不解,于是就归结于小孩子的“手气旺”,大家都是这么说,我就跟着这么说。

这么说了几十年后,直到前一阵子,一则新闻让我“闭嘴”了。5月10日,央视《新闻联播》播出黑龙江省庆安县的一个插秧现场,才知有一种科学插秧法叫“宽窄行插秧”,要领是有宽有窄。据该县农业农村局总园艺师范军介绍:“这种模式每亩可节省秧苗330株,使田间的通风和采光更加合理,增加了作物的抗逆性,秋天水稻上的籽粒还饱满。”

看了这则新闻我在想,莫非正是因为当年孩子们“插走样”,才歪打正着创高产?

插秧趣事□黄世谦 荷

池童趣刘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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