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层”之忧 - cnepaper.com · 2014年10月7日 星期二 责任编辑 王小平 七彩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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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0月7日 星期二 责任编辑 王小平 热线电话 62517287 七彩桥 社址:华山路1220弄2号长宁新闻中心二楼 新闻部副刊部:62517206 总编办公室 62517286 报纸投递投诉电话:62517285 传真:62517289 邮编:200052 上海宝联电脑印刷有限公司排印(T:62528690) 4 米舒的少年时代与 青年时代,与外面世界几 乎完全隔绝,只知道天下 除了中国等几个社会主 义国家外,全世界人民都 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于 是他很想走出去看看,但身在上世纪70年 代的中国,谈何容易? 改革开放终于让中国与世界融合在一 起。他在1992年因出版武侠评论专著《古龙 小说艺术谈》,受查良镛(金庸)邀请,赴港讲 学。1993年又应马来亚大学邀请,他赴吉隆坡 作“花踪文学”讲座,这才有机会走出了国门。 从1993年至今的20年中,米舒先后以记 者、学者和旅游者的身份,访问了62个国家,其 中包括亚洲地区的20个国家,这本小书收录 的便是米舒行走亚洲二十国的所见所闻…… 柬埔寨、老挝、缅甸经济相对落后,但柬 埔寨有大小吴哥;缅甸有大金塔;老挝有凯 旋门。最让他神往的是不丹,不丹是个小国, 只有一个机场,四架小飞机,但它的幸福指 数却在全世界180多个国家中名列第八,在 亚洲首屈一指。他在那里见识了蓝天白云, 见识了淳朴民风,了解到不丹真正缩小了贫 富差距,司机与公务员的工资是1∶2;公务 员与部长的工资也是 1∶2。不丹人民看病不要钱。不丹孩子 从读小学到读大学,全由国家负担(包括午餐费与校服),不丹 人结婚,由政府分配土地。 亚洲另一个成功的国家,是以色列。米舒考察了以色列建 立的“基布兹”组织,凡参加者必须劳动,哪怕你是名人,你是 国家总理与部长,在同样享受福利的待遇下一定要亲自参加 劳动。“基布兹”组织的秘书长只能干三年,三年后经全体人员 民主选举产生各专委员会主任,都不脱产。正是这种民主监督 制度防止了高层人员与管理人员的腐败。 在日本购物,他真正享受到了“上帝”的感觉,访京都建筑, 有似曾相识之感,中国唐代对日本的民风影响太大了。体味日本 的公共交通,在日本 逛街与购物,让人体 味什么是高雅、礼貌 与文明。米舒去日本 五次,没有听到一次 刺耳的喇叭声,在细 节上看,日本的垃圾 桶、日本的公厕,日本 的义工,都走在亚洲 人的前列。日本也是 世界上的长寿之国。 米舒在20年中边 游边记,终于完成了这 本20万字的小书。这 本小书文笔生动,视角 独特,图文并茂,让读 者分享旅行的快乐,也 是一本旅游指南。 天山路是长宁境内一 条东西走向的骨干道,穿 越内环、中环、外环三条城 市快速路,直达虹桥交通 枢纽。由于路径横贯长宁 腹部,被专家称为长宁的 “中轴线”。沿线原先那些冒着黑烟、黄烟的工 厂被鳞次栉比的新建住宅取代,成为长宁区 的人口导入区域。然而,40年前的天山路却 是一条城乡交界的“分界线”。从古北路以西 的天山路,路南是上海县,路北是长宁区。一 路之隔,犹如棋盘上的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路南的居民自嘲“阿拉住喇乡下头。” 笔者当年就读的天山二中就在“分界线” 路南,是长宁区向上海县借地建造的学校。也 就是说,我上学在郊区,回家进市区。提起这 条“分界线”,我的同窗同桌而今退休回沪的 顾女士,至今还唏嘘不已。上世纪60年代,顾 家居住天山路南的天山五村,是上海县的城 镇户籍。为了圆一个“市区梦”,她父母想方设 法要将户籍迁往长宁区,唯一途径是牺牲住 房面积,以大换小。最终她家将住房调到一路 之隔的天山二村,原来的两室户变成煤卫共 用的一室半。顾家对这一成功举措庆幸不已, 因为市区户籍会给子女升学、就业带来种种 优惠。当时,郊区城镇户籍的初中毕业生考中 等技术学校的选择范围很小,仅限于师范、护士类学校,那些机 电、化工、仪表等热门专业的学校只收市区户籍的考生,直接导 致城镇户籍的学生就业面狭窄。即便考不取中等技术学校,作为 社会青年分配工作,市区工厂也不收郊区青年,郊区青年只能在 本县城镇范围就业。无形之中,路南城镇户籍的同学矮人一头。 谁知老天给路北市区户籍的学生开了一个“历史玩笑”,1968 届中学生毕业分配取消66届、67届的既定方案—— “四个面向”, 而是“一片红”(全部上山下乡),而且还是外省插队落户。而路南的 城镇户籍毕业生则不必到外省务农,可安置在上海县内的农村。那 些原本为郊区城镇户籍而感到失落的路南同学顿时欢欣雀跃。刚 刚进入市区户籍的小顾和我一样赶上“一片红”,失去了本可在上 海郊县插队的机遇。懊悔沮丧中的小顾后来去了贵州安顺一个偏 远村寨插队。小顾姆妈那段日子成了祥林嫂,逢人就说: “早晓得喋 咯政策嘛,杀我头也不调房子了,害得伲爱娣跑噶远!” 顾家当年“市区梦”演变成伤心事已成为历史笑谈。随着上海 城市化进程步伐的不断加快,上世纪80年代中期,天山路西端北 新泾镇(现北新泾街道)整建制划入长宁区。天山路以南原属上海 县管辖的天山五村、天原二村、北新泾老街等居民区从“乡下头”进 入“新市区”。没过几年时间,随着1992年5月上海市行政区划调 整,原上海县撤县建区,改为闵行区。上海县所辖新泾乡(现新泾 镇)又整建制划入长宁区,天山路沿线再也没有“城镇户籍”一说 了,连土生土长的西郊农民也丢下锄头握榔头,农民变居民。长宁 区的版图从25平方公里一下子扩张为39平方公里。天山路由此 彻底结束城乡“分界线”的历史,成为长宁腹地中的一条“中轴线”。 小顾一别家乡三十载,叶落归根,故土难舍。退休后返回原 籍定居时,她还是选择天山路南的住宅。她依恋这方曾留下她少 年足迹的故土,更多的因素是她看中了天山路两侧的宜居环境。 她说: “圪塔现在不要太灵嗷!”她和老伴的家门口是轨交10号 线的上海动物园站,儿子成婚后购买的新居家门口是轨交 2号 线北新泾站。小顾,如今的老顾,现在工作日里接送孙女上学,拎 着马夹袋出入菜场,全职“马大嫂”。双休日里去老年大学的“越 剧沙龙”亮亮嗓子。老顾学的尹派唱腔还颇有几分专业范。 明年,是伟大的中国人民 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最近, 著名沪剧演员、长宁沪剧团团 长陈甦萍,编剧薛允璜等,前往 抗日民族英雄赵一曼的故乡四 川宜宾,相约与专程赶来的赵 一曼唯一后人、其孙女陈红见面,参观 了赵一曼纪念馆,瞻仰了赵一曼故居, 还与宜宾宣传、文化部门及有关单位 的领导同行,围绕将赵一曼重新搬上 沪剧舞台,进行了融洽、热烈的座谈。 笔者应邀同行,留下了一个深深的 印象:赵一曼短暂的一生中,革命战斗 事迹感人至深,题材非常难得,对于纪 念抗战、向人民群众尤其是青少年进行 革命理想和爱国主义教育,极具价值。 然而,据我所知,在决定上赵一曼 剧目之前,陈甦萍做过一番随机问询 调查,虽然多数人支持上这个戏,但也 有一部分人,担心会叫好不叫座,吃力 不讨好。 这情况,重新勾起了我前往瞻仰 赵一曼故居时的心绪。阴天多雨,山道 弯弯,接近故居的一长段路,泥泞颠 簸,车辆难行,相比较通往一些旅游景 点的平整漂亮的公路,这里的交通条 件,显得原始又寒酸。赵一曼故居正处 于修复工程后期,规模恢复如旧甚至 稍有超越,但在全国解放整整大半个 世纪后,那些新砌未干的墙壁,刚刚油 漆的门窗,让人感觉经历风雨飘摇之 后的修复姗姗来迟。 类似令人感叹的情形,在国内其它 地方也能遇到。譬如,一些挂有“爱国主 义教育基地”牌子的革命遗址、纪念地, 往往门可罗雀。小学生的课本里,涉及 革命先烈的内容,比以往少了。有一名 语文老师,在书店里找不到一本《革命 烈士诗抄》,心情无法释怀,到网上看到 这些诗歌时,禁不住泪流满面。某房地 产开发商造房子,竟然损坏了革命烈士 陵园的环境,政府不得不出面干预…… 叹息之余,我在想,生活丰 富多彩,社会五光十色。但是, 那些曾经支撑和激励我们民族 在积弱、苦难中奋勇抗争,走 向幸福、强盛的伟大信仰与献 身精神,是我们继续奋斗前行 的思想根基和精神动力,是永远都不 能丢失的;那些为了民族的解放和革 命的胜利抛头颅、洒鲜血的先烈,是 值得我们永远纪念与敬仰的。当前, 世界很不太平,国际上政治斗争激烈 复杂,我国不断被卷入领土纠纷。我 们缅怀英雄,不忘国耻,弘扬爱国主 义精神,对于全民族力量的凝聚,有 着重大的现实意义。我还在想,一个 民族的强盛与生生不息,离不开一种 一以贯之的民族精神,牢记革命先 贤,传承他们的信仰和崇高品德,是 一代代人的共同需要与历史 责任,这中间是容不得出现衔 接断层的。 行笔至此,我的耳畔,回响 起儿时熟悉的歌声: “翻过小山 冈,走过青草坪,烈士墓前来了 红领巾……”。当年,老师带领同学们排 着长队,一边唱着歌,一边来到烈士陵 园扫墓的情形,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感 谢母校从小给予我们革命传统与烈士 精神的熏陶,使我们受益终身。然而,沐 浴、滋养过我们心灵的东西,会不会在 我们后代人的心灵上留下印记呢? 这个问题很沉重、很现实。值得宽 慰的是,先贤们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 毕竟多多少少地融入了我们民 族的血液;对他们的纪念,应当 承认,也已经成为一种带有情感 温度的文化。拿我们的宜宾之行 来说吧,由于行程紧凑,参观赵 一曼纪念馆和故居都排在双休 日。宜宾市委宣传部的同志,赵一曼纪 念馆、故居所在村镇的干部和工作人 员,放弃休息,接洽、引路、介绍、交流, 热情协助令人感动。在宜宾数日,用餐 的饭店里,店主人知道陈甦萍一行是 为了排赵一曼的戏远道而来后,常常 会亲切询问咸淡如何,要不要少放些 辣,会不会辣坏了嗓子。下榻宾馆旁的 一家饭店,老板娘除了收费优惠,还特 意赠送了2个风味菜给剧组人员品 尝。英雄故乡人对革命女杰的深情,我 们是真切地感觉到了。 “断层”之忧 甘建华 商场里的人都叫他王老大。这不仅仅 因他年长于一众商家,他也是第一批入驻 这里的前辈。还在商场招商之初,王老大 就看中了这地下室自动扶梯旁的地方,在 还没有几家商铺来洽谈时,就和商场签下 了合同。商场老板也因此没少照顾他,其 他商铺租金年年涨,就他几年没动过,这 也令其他商家一半是羡慕,一半是妒忌。 只是羡慕也好,妒忌也罢,王老大 在这商场里,算得上是叫得响的一个人 物。新来乍到的商家,开张的酒宴都会 叫上他。一来王老大为人热情,还没等 你开口,商场里的一二三他所知道的一 切已悉数告知,对“新人”是坦诚 相见。二来他是经营烟酒的,烟 酒卖给商场里的同仁都是批发 价,他说是拿来多少价,给你们 也是多少价,一分不赚的。 这样的好事,大大小小的老 板们自然不会过手即忘,更何况烟酒几乎 天天都要见面的。王老大也确实有点门 道,市面上不常见的紧俏烟他能弄到,各种 酒也是,只要你报的出名来,他都能弄到。 身边有这么一位“老大”,也是种缘分。 王老大的烟酒柜台不大,烟酒的品 种不少,不过大多是样品。一来是放不 下,二来他一个电话就有人送货过来,他 没必要租太大面积,那都是钱。王老大这 个算得清楚。他的烟酒生意是标准的夫 妻老婆店,上午他守着,下午1点老婆来 接班,很准时。这时的王老大,就如放飞 的小鸟,欢快地和人们打着招呼,推出电 瓶车一溜烟地走了—— 他要回去小酒咪 咪……王老大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说也奇怪,这商场所处地段不错, 上面有公交车站,下面是地铁,可不知 什么原因,生意仿佛天气,阴雨 绵绵,难见太阳。就有人hold不 住,每隔一段时间,尤其是到涨 租金的时候,便有商家忍痛撤 离,当然也不断有商家飞蛾扑火 般奋不顾身投入。 商场生意波澜不兴,王老大倒是没 受多大影响,他的烟酒零卖的少,批发的 多,说是不赚钱,收益还是有保证的。王老 大的生意做的是自由自在,他人几乎不在 柜台里,每天在商场这里看看,那里坐坐, 和各行各业的小老板们打成一片。小老板 们也都把王老大看作朋友,逢年过节总要 意思意思。王老大起初还不好意思,经不 住老大老大给给面子,也就心安理得了。 王老大开始有了老大的感觉。 这天又有新商家进来,是一个特色 小饭店。装修的时候四面围着不知道是 做什么的,也没见到老板光临过现场, 想不到撩开面纱营业老板也没出现。王 老大糊涂了,这也太看不起人了,听听 前辈的话总不会错吧!王老大更胸闷的 是,错过了一笔生意—— 开张的烟酒数 目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的。 王老大问遍了商场里大大小小的商 户,无人知道这家饭店的来龙去脉。王老 大笑了:那好,那好!当天,老婆依旧1点 钟来接班,他3点钟又把老婆换回去了, 他晚上要在这新开张的饭店喝喝小酒。 王老大那天什么时候回家的,没人 说得清楚。那天晚上下了场雨,王老大 应该是雨后走的。第二天王老大依然 早早来到商场,只是他半边脸肿着,走 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有人关切地问 怎么啦,王老大说昨晚酒多了点,电瓶 车路上摔了一跤。问的人就劝他回家 歇歇,让老婆辛苦一点。王老大连连摆 手:没关系的。 王老大这一跤摔得着实不轻,他之 后很少走出柜台,自然也不去过问商场 里的飞短流长。倒是他老婆过意不去, 给他弄了个小茶具,让他每天泡着茶, 做着生意,也算是自得其乐…… 王老大 魏福春 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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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1: “断层”之忧 - cnepaper.com · 2014年10月7日 星期二 责任编辑 王小平 七彩桥 热线电话 62517287 社址:华山路1220弄2号长宁新闻中心二楼 新闻部副刊部:62517206

2014年10月7日星期二

责任编辑 王小平热线电话 62517287七彩桥

社址:华山路1220弄2号长宁新闻中心二楼 新闻部副刊部:62517206 总编办公室62517286 报纸投递投诉电话:62517285 传真:62517289 邮编:200052 上海宝联电脑印刷有限公司排印(T:62528690)

上海区县报优秀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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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舒的少年时代与青年时代,与外面世界几乎完全隔绝,只知道天下除了中国等几个社会主义国家外,全世界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于

是他很想走出去看看,但身在上世纪 70年代的中国,谈何容易?

改革开放终于让中国与世界融合在一起。他在 1992年因出版武侠评论专著《古龙小说艺术谈》,受查良镛(金庸)邀请,赴港讲学。1993年又应马来亚大学邀请,他赴吉隆坡作“花踪文学”讲座,这才有机会走出了国门。

从 1993年至今的 20年中,米舒先后以记者、学者和旅游者的身份,访问了62个国家,其中包括亚洲地区的 20个国家,这本小书收录的便是米舒行走亚洲二十国的所见所闻……

柬埔寨、老挝、缅甸经济相对落后,但柬埔寨有大小吴哥;缅甸有大金塔;老挝有凯旋门。最让他神往的是不丹,不丹是个小国,只有一个机场,四架小飞机,但它的幸福指数却在全世界 180多个国家中名列第八,在亚洲首屈一指。他在那里见识了蓝天白云,见识了淳朴民风,了解到不丹真正缩小了贫富差距,司机与公务员的工资是 1∶2;公务

员与部长的工资也是 1∶2。不丹人民看病不要钱。不丹孩子从读小学到读大学,全由国家负担(包括午餐费与校服),不丹人结婚,由政府分配土地。

亚洲另一个成功的国家,是以色列。米舒考察了以色列建立的“基布兹”组织,凡参加者必须劳动,哪怕你是名人,你是国家总理与部长,在同样享受福利的待遇下一定要亲自参加劳动。“基布兹”组织的秘书长只能干三年,三年后经全体人员民主选举产生各专委员会主任,都不脱产。正是这种民主监督制度防止了高层人员与管理人员的腐败。

在日本购物,他真正享受到了“上帝”的感觉,访京都建筑,有似曾相识之感,中国唐代对日本的民风影响太大了。体味日本

的公共交通,在日本逛街与购物,让人体味什么是高雅、礼貌与文明。米舒去日本五次,没有听到一次刺耳的喇叭声,在细节上看,日本的垃圾桶、日本的公厕,日本的义工,都走在亚洲人的前列。日本也是世界上的长寿之国。

米舒在20年中边游边记,终于完成了这本 20万字的小书。这本小书文笔生动,视角独特,图文并茂,让读者分享旅行的快乐,也是一本旅游指南。

天山路是长宁境内一条东西走向的骨干道,穿越内环、中环、外环三条城市快速路,直达虹桥交通枢纽。由于路径横贯长宁腹部,被专家称为长宁的

“中轴线”。沿线原先那些冒着黑烟、黄烟的工厂被鳞次栉比的新建住宅取代,成为长宁区的人口导入区域。然而,40年前的天山路却是一条城乡交界的“分界线”。从古北路以西的天山路,路南是上海县,路北是长宁区。一路之隔,犹如棋盘上的楚河汉界,泾渭分明,路南的居民自嘲“阿拉住喇乡下头。”

笔者当年就读的天山二中就在“分界线”路南,是长宁区向上海县借地建造的学校。也就是说,我上学在郊区,回家进市区。提起这条“分界线”,我的同窗同桌而今退休回沪的顾女士,至今还唏嘘不已。上世纪 60年代,顾家居住天山路南的天山五村,是上海县的城镇户籍。为了圆一个“市区梦”,她父母想方设法要将户籍迁往长宁区,唯一途径是牺牲住房面积,以大换小。最终她家将住房调到一路之隔的天山二村,原来的两室户变成煤卫共用的一室半。顾家对这一成功举措庆幸不已,因为市区户籍会给子女升学、就业带来种种优惠。当时,郊区城镇户籍的初中毕业生考中等技术学校的选择范围很小,仅限于师范、护士类学校,那些机电、化工、仪表等热门专业的学校只收市区户籍的考生,直接导致城镇户籍的学生就业面狭窄。即便考不取中等技术学校,作为社会青年分配工作,市区工厂也不收郊区青年,郊区青年只能在本县城镇范围就业。无形之中,路南城镇户籍的同学矮人一头。

谁知老天给路北市区户籍的学生开了一个“历史玩笑”,1968届中学生毕业分配取消 66届、67届的既定方案———“四个面向”,而是“一片红”(全部上山下乡),而且还是外省插队落户。而路南的城镇户籍毕业生则不必到外省务农,可安置在上海县内的农村。那些原本为郊区城镇户籍而感到失落的路南同学顿时欢欣雀跃。刚刚进入市区户籍的小顾和我一样赶上“一片红”,失去了本可在上海郊县插队的机遇。懊悔沮丧中的小顾后来去了贵州安顺一个偏远村寨插队。小顾姆妈那段日子成了祥林嫂,逢人就说:“早晓得喋咯政策嘛,杀我头也不调房子了,害得伲爱娣跑噶远!”

顾家当年“市区梦”演变成伤心事已成为历史笑谈。随着上海城市化进程步伐的不断加快,上世纪 80年代中期,天山路西端北新泾镇(现北新泾街道)整建制划入长宁区。天山路以南原属上海县管辖的天山五村、天原二村、北新泾老街等居民区从“乡下头”进入“新市区”。没过几年时间,随着 1992年 5月上海市行政区划调整,原上海县撤县建区,改为闵行区。上海县所辖新泾乡(现新泾镇)又整建制划入长宁区,天山路沿线再也没有“城镇户籍”一说了,连土生土长的西郊农民也丢下锄头握榔头,农民变居民。长宁区的版图从 25平方公里一下子扩张为 39平方公里。天山路由此彻底结束城乡“分界线”的历史,成为长宁腹地中的一条“中轴线”。

小顾一别家乡三十载,叶落归根,故土难舍。退休后返回原籍定居时,她还是选择天山路南的住宅。她依恋这方曾留下她少年足迹的故土,更多的因素是她看中了天山路两侧的宜居环境。她说:“圪塔现在不要太灵嗷!”她和老伴的家门口是轨交 10号线的上海动物园站,儿子成婚后购买的新居家门口是轨交 2号线北新泾站。小顾,如今的老顾,现在工作日里接送孙女上学,拎着马夹袋出入菜场,全职“马大嫂”。双休日里去老年大学的“越剧沙龙”亮亮嗓子。老顾学的尹派唱腔还颇有几分专业范。

明年,是伟大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 70周年。最近,著名沪剧演员、长宁沪剧团团长陈甦萍,编剧薛允璜等,前往抗日民族英雄赵一曼的故乡四川宜宾,相约与专程赶来的赵一曼唯一后人、其孙女陈红见面,参观了赵一曼纪念馆,瞻仰了赵一曼故居,还与宜宾宣传、文化部门及有关单位的领导同行,围绕将赵一曼重新搬上沪剧舞台,进行了融洽、热烈的座谈。

笔者应邀同行,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象:赵一曼短暂的一生中,革命战斗事迹感人至深,题材非常难得,对于纪念抗战、向人民群众尤其是青少年进行革命理想和爱国主义教育,极具价值。

然而,据我所知,在决定上赵一曼剧目之前,陈甦萍做过一番随机问询调查,虽然多数人支持上这个戏,但也有一部分人,担心会叫好不叫座,吃力不讨好。

这情况,重新勾起了我前往瞻仰赵一曼故居时的心绪。阴天多雨,山道弯弯,接近故居的一长段路,泥泞颠簸,车辆难行,相比较通往一些旅游景点的平整漂亮的公路,这里的交通条件,显得原始又寒酸。赵一曼故居正处于修复工程后期,规模恢复如旧甚至稍有超越,但在全国解放整整大半个世纪后,那些新砌未干的墙壁,刚刚油漆的门窗,让人感觉经历风雨飘摇之后的修复姗姗来迟。

类似令人感叹的情形,在国内其它

地方也能遇到。譬如,一些挂有“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牌子的革命遗址、纪念地,往往门可罗雀。小学生的课本里,涉及革命先烈的内容,比以往少了。有一名语文老师,在书店里找不到一本《革命烈士诗抄》,心情无法释怀,到网上看到这些诗歌时,禁不住泪流满面。某房地产开发商造房子,竟然损坏了革命烈士陵园的环境,政府不得不出面干预……

叹息之余,我在想,生活丰富多彩,社会五光十色。但是,那些曾经支撑和激励我们民族在积弱、苦难中奋勇抗争,走向幸福、强盛的伟大信仰与献身精神,是我们继续奋斗前行的思想根基和精神动力,是永远都不能丢失的;那些为了民族的解放和革命的胜利抛头颅、洒鲜血的先烈,是值得我们永远纪念与敬仰的。当前,世界很不太平,国际上政治斗争激烈复杂,我国不断被卷入领土纠纷。我们缅怀英雄,不忘国耻,弘扬爱国主义精神,对于全民族力量的凝聚,有着重大的现实意义。我还在想,一个民族的强盛与生生不息,离不开一种一以贯之的民族精神,牢记革命先贤,传承他们的信仰和崇高品德,是

一代代人的共同需要与历史责任,这中间是容不得出现衔接断层的。

行笔至此,我的耳畔,回响起儿时熟悉的歌声:“翻过小山冈,走过青草坪,烈士墓前来了

红领巾……”。当年,老师带领同学们排着长队,一边唱着歌,一边来到烈士陵园扫墓的情形,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感谢母校从小给予我们革命传统与烈士精神的熏陶,使我们受益终身。然而,沐浴、滋养过我们心灵的东西,会不会在我们后代人的心灵上留下印记呢?

这个问题很沉重、很现实。值得宽慰的是,先贤们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

毕竟多多少少地融入了我们民族的血液;对他们的纪念,应当承认,也已经成为一种带有情感温度的文化。拿我们的宜宾之行来说吧,由于行程紧凑,参观赵一曼纪念馆和故居都排在双休

日。宜宾市委宣传部的同志,赵一曼纪念馆、故居所在村镇的干部和工作人员,放弃休息,接洽、引路、介绍、交流,热情协助令人感动。在宜宾数日,用餐的饭店里,店主人知道陈甦萍一行是为了排赵一曼的戏远道而来后,常常会亲切询问咸淡如何,要不要少放些辣,会不会辣坏了嗓子。下榻宾馆旁的一家饭店,老板娘除了收费优惠,还特意赠送了 2个风味菜给剧组人员品尝。英雄故乡人对革命女杰的深情,我们是真切地感觉到了。

“断层”之忧甘建华

商场里的人都叫他王老大。这不仅仅因他年长于一众商家,他也是第一批入驻这里的前辈。还在商场招商之初,王老大就看中了这地下室自动扶梯旁的地方,在还没有几家商铺来洽谈时,就和商场签下了合同。商场老板也因此没少照顾他,其他商铺租金年年涨,就他几年没动过,这也令其他商家一半是羡慕,一半是妒忌。

只是羡慕也好,妒忌也罢,王老大在这商场里,算得上是叫得响的一个人物。新来乍到的商家,开张的酒宴都会叫上他。一来王老大为人热情,还没等你开口,商场里的一二三他所知道的一切已悉数告知,对“新人”是坦诚相见。二来他是经营烟酒的,烟酒卖给商场里的同仁都是批发价,他说是拿来多少价,给你们也是多少价,一分不赚的。

这样的好事,大大小小的老板们自然不会过手即忘,更何况烟酒几乎天天都要见面的。王老大也确实有点门道,市面上不常见的紧俏烟他能弄到,各种酒也是,只要你报的出名来,他都能弄到。身边有这么一位“老大”,也是种缘分。

王老大的烟酒柜台不大,烟酒的品种不少,不过大多是样品。一来是放不下,二来他一个电话就有人送货过来,他没必要租太大面积,那都是钱。王老大这

个算得清楚。他的烟酒生意是标准的夫妻老婆店,上午他守着,下午 1点老婆来接班,很准时。这时的王老大,就如放飞的小鸟,欢快地和人们打着招呼,推出电瓶车一溜烟地走了———他要回去小酒咪咪……王老大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说也奇怪,这商场所处地段不错,上面有公交车站,下面是地铁,可不知

什么原因,生意仿佛天气,阴雨绵绵,难见太阳。就有人 hold不住,每隔一段时间,尤其是到涨租金的时候,便有商家忍痛撤离,当然也不断有商家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投入。

商场生意波澜不兴,王老大倒是没受多大影响,他的烟酒零卖的少,批发的多,说是不赚钱,收益还是有保证的。王老大的生意做的是自由自在,他人几乎不在柜台里,每天在商场这里看看,那里坐坐,和各行各业的小老板们打成一片。小老板们也都把王老大看作朋友,逢年过节总要意思意思。王老大起初还不好意思,经不住老大老大给给面子,也就心安理得了。

王老大开始有了老大的感觉。这天又有新商家进来,是一个特色

小饭店。装修的时候四面围着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也没见到老板光临过现场,想不到撩开面纱营业老板也没出现。王老大糊涂了,这也太看不起人了,听听前辈的话总不会错吧!王老大更胸闷的是,错过了一笔生意———开张的烟酒数目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的。

王老大问遍了商场里大大小小的商户,无人知道这家饭店的来龙去脉。王老大笑了:那好,那好!当天,老婆依旧 1点钟来接班,他 3点钟又把老婆换回去了,他晚上要在这新开张的饭店喝喝小酒。

王老大那天什么时候回家的,没人说得清楚。那天晚上下了场雨,王老大应该是雨后走的。第二天王老大依然早早来到商场,只是他半边脸肿着,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有人关切地问怎么啦,王老大说昨晚酒多了点,电瓶车路上摔了一跤。问的人就劝他回家歇歇,让老婆辛苦一点。王老大连连摆手:没关系的。

王老大这一跤摔得着实不轻,他之后很少走出柜台,自然也不去过问商场里的飞短流长。倒是他老婆过意不去,给他弄了个小茶具,让他每天泡着茶,做着生意,也算是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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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老 大魏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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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志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