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科学方法论ppt... · 2020. 7. 19. ·...

社会科学方法论

第八-九讲：案例研究、比较研究

授课人：王栋副教授

授课时间：2018年春季学期

主要内容w 一、检验理论的三种方法

w 二、实验方法：实验的原理、组成部分、程序

w 三、判断方法好坏的办法

w 四、四种理论检验法

w 五、案例研究的优势和缺点

w 六、多因一果与一因多果

w 七、哪种研究方法最好？

w 八、如何进行案例研究

w 九、案例选择的标准

w 十、比较研究

一、检验理论的三种基本方法w 1.实验法：研究者从某种理论中推出预测，然

后只对两个相同小组中的⼀组给予刺激(stimulus)，看看实验结果与预测是否⼀致。如果⼀致，理论得到证实；否则，受到削弱。其主要特征是控制情景和变量来研究社会⾏为和社会现象的变化，以建立变量间的因果关系。

w 2.观察法：研究者从某种理论推论出预测，在不施加外部刺激的情况下对资料进⾏客观观察，并回答观察结果与预测是否⼀致。

w --两种观察法：1）⼤样本或统计分析；2）案例研究

一、检验理论的三种基本方法

w 3.1：⼤样本（large n)或“统计”分析：通常多达⼏⼗个或更多的⼤量案例被集中在⼀起加以探究，以便观察各个变量是否如同理论所预⾔的那样发⽣共变(co-variation)

w 3.2：案例研究：研究者探究少量案例，以观察事件是否以预⾔的⽅式发展，并且（如果研究主题涉及⼈类⾏为时）观察⾏为者的⾔论和⾏为是否如同理论所预测的那样

一、检验理论的三种基本方法

w ⼀些硬科学（如化学、⽣物学、物理学）主要依靠实验。其他⼀些科学（如天⽂学、地理学、古⽣物学等）则基本依靠观察。

w 在政治学中，除了冲突模拟或⼼理实验之外，实验很少是切实可⾏的。这使得观察法成为政治学者（political scientist)主要的检验⽅法

二、实验研究

w相关性研究（correlational research）探寻两个或多个因素之间的自然关系

w实验研究（experimental research）通过操纵一些因素来考察它们对其他因

素的影响

实验法多适用于自然科学领域，心理学也多用实验法，社会科学一般难以进行实验研究。相关研究可以同时适用于自然与社会科学。

相关性：墓碑越高，寿命越长？

在对社会经济地位与健康关系的研

究中，研究者们“闯入”了苏格兰

格拉斯哥的一个古老墓园。他们记

下了墓碑上843个人的寿命，把寿

命作为衡量健康的一个标准。他们

还测量了墓碑的高度，假定墓碑高

度可以反映出墓地的造价，而造价

则可以反映出富足程度，由此把墓

碑高度作为衡量地位高低的一个标

准。如图所示，墓碑越高，寿命越

长。

相关性：收入、社会地位与寿命长短

--在美国，寿命与收入有关（更穷、更底层的人更有可

能早逝）。

--在英国，现代人的寿命与职业地位有关。有一项对

17350个英国公务员进行的长达10年的跟踪研究发现，

与高级的行政官员相比，那些专职行政人员的死亡率是

前者的1.6倍。文书和劳工的死亡率则分别是行政官员

的2.2倍和2.7倍。

相关性：收入、社会地位与寿命长短

w 不论是业余爱好者还是专业研究者都有可能会犯的错误：当两类因素（如地位与健康）放在一起时，很可能会得出一个因素影响另一个因素的结论。

w 我们可以假设：1）地位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保护某人不受疾病的威胁。2）或者，反过来也会成立吗？或许是健康促进了活力与成功，或许那些活得更久的人积累了更多的财富（使他们能够买得起造价更高的墓碑）。3）抑或者存在第三个变量，如饮食（富裕阶层与工薪阶层饮食不同）

w 相关研究可以让我们去预测，但它不能推论改变一个变量（例如社会地位）将会导致另一个变量（比如健康水平）的改变（即相关性不能推出因果性）

实验1：暴力电视节目与儿童攻击倾向

w Chris Boyatzis(Cal State)及其同事给一群小学生放映了一集《恐龙战队》，它是20世纪90年代最流行且最暴力的儿童电视节目。在观看完电视节目之后，这些儿童在每两分钟的间隔内所表现出的暴力行为的数量是未观看节目儿童的7倍。

w 操作：分“实验组”（观看）和“控制组”（不看），观察“因变量”（暴力行为数量）

实验2：“路⻄法”效应——好⼈是怎么变成恶魔的？

w 想象你是一名大学生，志愿参加一个问题解决团体的研究，团体共有三人，都是来自相同学校的学生。你的任务是帮助其他学校的学生改善他们的问题，策略则是惩罚错误。惩罚方式是执行电击，并且在连续的试验中增加电击的强度。

w 记录你的名字和其他团队的名字之后，助理便离开，告诉实验者研究可以开始进行，你将会有十次尝试，可以自行决定对另一个房间里的其他学生团体使用何种程度的电击惩罚。

w 偶然你会通过对讲机听到助理对实验者抱怨另一群学生“感觉很像动物”，你并不知道这也是实验脚本的一部分。而你也不知道，在另外两个情境中，其他两组和你一样的学生都已经被随机分配，由助理描述其他学生是“和善的人”，还是不下评语。

w 猜猜后续的实验结果是什么？评语的不同是否会影响你采取惩罚的强度？

路西法效应选择是否让道德标准参与其中的能力……帮助解释人们为何可以在

前一秒野蛮残酷，而下一秒却有同情心。——阿尔伯特·班杜拉

w 在第一次的尝试里，所有的团体都只会使用低度的电击，大约是第二级。

w 但在听到他人评语后，每个团体的反应就不同了。

w 对其他一无所知的人，会给予平均第五级的电击；以为其他人是“和善的人”，就会比较仁慈，给予显著较少的电击，大约第三级；

w 然而，想象其他人“很像动物”的这一组人，便会停止同情，只要犯错就会换来持续增强的电击，而且明显高过其他情境，增加到最高的第八级。

一念之间，你看到了天使还是恶魔？

[美]罗森塔尔(Rosenthal)和雅各布森(Jacobson)实验(1968)：行为与期望

w 他们的研究基于下列理论假设，即“人们对他人行为的期望通常可导致他人向期望方向改变”。由此他们提出的工作假设（working hypothesis）是：那些被教师认为更聪明的学生，会由于教师的这种偏见而在实际上变得比其它学生更聪明。他们选择—所学校为实验室，让几百名学生参加智力测验，然后从中随机抽取了20%的学生；并告诉教师说，这些学生是测验成绩最高的，因此是最有培养前途的。一年以后，他们又对这几百名学生进行了测验。统计分析表明，上述20%的学生其平均成绩明显高于其余的学生。实验结果证明了工作假设，即教师的期望与学生学习成绩的提高之间存在着因果关系。

实验的原理w 从这个例子中可以看出实验法的基本原理：即首先以一个理论假设为起点，这个假设是一种因果关系的陈述，它假定某些自变量（如教师的期望）会导致某些因变量（如学生的成绩）的变化。

w 然后进行如下操作：(1)在实验开始时对因变量(y)进行测试（即前测）；(2)引入自变量(x)，让它发挥作用或影响；(3)在实验结束前再测量因变量（即后测）；(4)比较前测与后测的差异值就可以检验假设。如果没有差异，就说明自变量对因变量没有影响，从而推翻假设。如果有差异，则可证实原假设，即自变量对因变量有影响。

w 为了排除其它因素的影响，通常将受试者分为两个组：实验组（experimental group）与控制组（control group）。这两个组是随

机选派的，它们的所有特征和条件都相同，只不过在实验中，实验组（如被老师认为有培养前途的20%的学生），在实验中被施以刺激，受到自变量的影响；而控制组（即其余80%的学生），又称对照组，没有被施以刺激的，未受到自变量影响。

实验的主要组成部分

w无论是在自然科学中，还是在社会研究中，大部分实验通常都包括三个主要的组成部分:

w 1)自变量和因变量w 2)实验组和控制组w 3)前测和后测。


w 通常，自变量是实验中的刺激因素，是有待检验的、引起因变量变化的原因。因此，自变量应该是能够引自变量某种变化的。同时，必须经过严格定义和操作化，这样，才便于在实验中进行测量。

w 因变量是一种应该由自变量所引起的状况，它是研究的关键点，是要被解释的现象。实验者应该尽可能让因变量处于一种自然的状态中被观察和测量。同时，因变量也同样应该是经过操作化处理的，这种操作化处理包括一系列具体的测量方法。

w 应该注意的是，一项实验中的自变量，可能成为另一项实验中的因变量。


w 在实验研究中，我们把接受自变量刺激的一组对象叫做实验组．而把不接受自变量刺激的一组叫做控制组。

w 设置控制组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将研究本身（如前测和后测）对实验对象的影响，与实验刺激（即自变量）的影响区分开来。为了达到这种目的，就要求在实验开始前，实验组与控制组成员的各方面条件和状况都相差无几，即基本上不存在大的差别。

实验的主要组成部分w 由于任何实验的关注点总是在于实验刺激（即自变量）的效果，所以，证明这种刺激的确产生了某种效果，就是至关重要的了。

w 正是这种证实刺激在产生效果中的中心地位的需要，使得前—后测设计在实验中如此重要。实际上，实验者所寻求的并不是刺激后的结果，而是因变量的变化——从刺激前的某个时间点列刺激后的某个时间点的变化。

w 在实施实验刺激以前对实验对象（实验组和控制组）进行的测量称为前测。而在实施实验刺激后对他们的测量称作后测。

实验的基本程序

w 实验研究的程序可分为准备、实施和资料处理三个阶段以及若干步骤：

w （一）准备阶段

w 1．确定研究问题和研究目的。查阅理论文献，确定研究课题的价值及其可行性。

w 2．提出理论假设和工作假设。选择和分析各个有关的变量，将变量分类并建立变量间的因果模型。

w 3．进行实验设计。选择实验场所、设备、测量工具、确定实验进程、控制方式、观测方法等。

实验的基本程序

w （二）实施阶段

w 4．招募/选取实验对象(被试,subjects)，采用随机、指派法等手段进行分组。

w 5．实施实验。控制情境、引入（或改变）自变量、仔细观察、做测量记录。

w （三）资料处理阶段

w 6．整理分析资料。对观测记录进行统计分析，得出实验结果，检验假设，提出理论解释和推论。

w 7．撰写研究报告。

三、判断研究方法好坏的标准

w 1.能经受强检验(strong test)的⽅法是好的w 强检验：检验结果只可能由理论的成功或失

败⽽导致，⽽不可能由任何其他因素产⽣。

w --明确性：预测不能模棱两可。预测越明确，检验越强。

w --独特性：指预测只能由被检验理论所作出。预测越独特，检验越强

w 按明确性、独特性可分四种检验

三、判断方法好坏的标准

w 2.研究的问题限定了数据的结构，⽽后者（或者说数据的可获得性）则决定着适用哪种⽅法。

w --如⼤多数战争理论最好用案例研究法（历史记录有限，如两次世界⼤战较详细）

w --⼤样本统计分析法适用检验美国选举政治的理论，因为有⼤量详尽案例和数据

w --⼤样本统计适用于检验“民主和平论”

w --在政治科学中，实验法应用较少（但在政治⼼理学的交叉学科或国关理论的认知学派中应用较多）

四、四种理论检验法

检验法明确性独特性

环式检验高低

冒烟手枪检验低高

双重决定式检验高高

风中稻草式低低


w 1.环式检验（hoop tests)：

明确性⾼但不是独特性的预测能提供决定性的否定性检验：没有通过检验，理论或解释就⽆效；但通过了检验，理论仍需进⼀步检验

w --例如：“凶杀案发⽣的那天被告在现场吗？”

w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被告就没有杀⼈；但是如果有证据显示他在场，也并不能证明被告就有罪。

四、四种理论检验法w 2.冒烟手枪式检验（

smoking-gun tests)

独特性⾼但不明确的预测能提供决定性的肯定式检验：通过了检验，理论得到很强的确证；但没有通过检验的话，也不怎么削弱该理论

w --例如：看到嫌犯⼿中握着还在冒烟的⼿枪，在很⼤程度上是证明其有罪的证据；但没有看到疑犯⼿中握有冒烟的⼿枪，并不能证明其⽆罪。


w 3.双重决定式检验（double-decisive tests)

兼有⾼度独特性和明确性的预测能提供两种决定性检验：通过了检验，理论得到很强的确证；没有通过检验，理论被否定。

w --例如：银⾏摄像头影像记录，能证明疑犯要么有罪，要么⽆辜。

w --但这种检验较少w --这种检验的问题？


w 4.风中稻草式检验（straw-in-wind tests)：

w 独特性和明确性都较低；⽆论检验通过还是失败，都是“风中稻草”，并非决定性的。

w --例如：有关1912年12月8日，，德皇威廉⼆世参加的“战争会议”的争论

“费舍尔学派”：德国精英策划战争的信号（他们认为这次会议是证明德国精英图谋战争的“冒烟⼿枪”）

反对者：德皇性格多变，他经常发表好战的讲话，因此不⼀定是德国精英对⼤战具有决定作用。


w 4.风中稻草式检验（straw-in-wind tests)：

w --有关1898年美西战争爆发原因的争论

w 部分历史学家：美国领导⼈渴望从西班牙⼿中攫取菲律宾

w 反对者：从当时美国领导⼈的日记、私⼈信件和官⽅档案里都没有发现当时美国领导⼈的帝国野⼼。

w 没有发现“证据”也不能驳倒阴谋论历史学家的立场

五、案例研究：批评

w 1.对于案例研究法的批评：

w 1）案例研究难以控制第三变量的⼲扰性影响；实验法是最佳⽅法

w 2）⼤样本统计分析次佳w 3）案例研究数据不是随机性的，⽽且

数据值太少，不能得到某种相关性的结论

五、案例研究：优势

w 1）控制被忽略变量(omitted variable)的优势，在统一的背景条件下，通过对案例内的变化所做的预测进行检验（相符性程序或“过程追踪”（process tracing）方法，可以提供有力的变量控制。

w 2）通过选择研究变量的极端值（高或低），同样能够控制被忽略变量的影响。


w3)案例研究法能够有助于取得较高程度的概念正确性（conceptual validity)；发现、度量希望进行考察的理论概念的指标；进行概念修正(conceptual refinement)从而有利于理论发展

w--如比较政治研究对“民主”概念的修正：联邦制民主(federal democracy)、议会制民主（parliamentary democracy)、总统制民主(presidential democracy)、威权式民主（authoritarian democracy)、自由/非自由民主（liberal/illiberal democracy)


4）有助于发现、提出新的假设并进行修正

w--譬如案例研究时的访谈：“你做了Y的时候在想X吗？”如回答“不，我想的是Z”，这个时候就需要把Z作为新的解释变量加进来。

w5）案例研究所检验的理论预测具有独特性，通常是强检验


w 6）通过案例研究来推断或分析关于自变量是如何引起因变量变化的解释，要比大样本统计方法容易得多

w 7）案例研究法能够更好的揭示复杂的因果关系，如路径依赖(path dependence)、多因一果、一因多果、复杂互动效应（complex interactions effects)等

六、多因一果与一因多果

w 多因⼀果（equifinality)，也称多重因果（multiple causation)：

w 例⼦1：在开会酒店坐电梯下楼<--房卡坏了w --其他原因？w 例⼦2：微信段⼦：爱做菜的男⼈智商⾼

w --其他原因？w 例⼦3：宿舍室友上课迟到了w 定义：⼀种现象不同案例里的类似结果可能

有不同因果解释。


w 例子4：三种不同的因果机制导致威慑失败（deterrence failure)

w George and Smoke（1971）认为影响挑战者(Initiator,I)决定有两个变量：即对挑战威慑战略风险的认知和对防御者(Defender,D)承诺的认知。这两个变量的互动产生三种因果机制：

w 1) 挑战者相信防御者防卫承诺为零或相信风险可控-> “既成事实”（fait accompli) （如朝鲜战争）；


w 2）挑战者认为防御者的承诺不确定(uncertain）或风险可控-> “有限试探”（limited probe) （如第⼀次柏林危机“封锁柏林”；58年台海危机“封锁”⾦门）

w 3）挑战者认为防御者的承诺虽然清晰，但较弱或认为风险可控->a)蚕食(piecemeal)/“切香肠”(“salami” tactics)以削弱防御者承诺;

w b) 外交讹诈（diplomatic blackmail)以使防御者确信其抵抗会带来不可接受的风险


w ⼀因多果(multifinality)：同⼀原因、变量或初始状态导致不同结果

w 例⼦1：双胞胎（同样的家庭背景、⽣活条件、教育⽔平）可能最后成年之后很不⼀样

w --莎翁戏剧《第⼗⼆夜》、《连环错》

w 例⼦2：发展⼼理学(developmental psychology): 童年遭受同样的虐待(child abuse)，有的能够调整，有的导致抑郁症(clinical depression)

七.哪种研究方法最好？

w 实验法、⼤样本统计分析法、案例研究法，哪种研究⽅法最好？

w 答案取决于我们所研究问题的特点和被研究的数据域结构

w --如果实验是可⾏的，那么这可能是最好的（但社会科学很少能进⾏实验）

w --如果有⼤量的、有详细记录的案例数据，那么⼤样本统计分析就可能是最好的

w --如果只有少数案例记录比较详细⽽多数案例记录很简略，那么案例研究⽅法可能就是最好的

定量研究与定性研究比较w 定量研究主要运用数字和统计方法，以所要研究的问题和现象的数字测量为基础，并强调从对特定案例的抽象中寻求一般概括或检验因果假设，而相关测量和分析可由其他研究者重复进行。

w 定量研究对社会生活的理解常常建立在对许多案例进行考察的基础上，并通过表明许多案例间两个或更多特征( 变量) 的共变关系来构建所研究问题或现象的概念。其中，变量是定量研究者构建其概念的关键要素，定量研究常常使用相关性一词来描述两个可测量变量之间的共变关系模式。定量研究因其通过浓缩许多案例以获得有关复杂的社会生活的图像而具有非常明显的普遍性特征; 同时，因案例较多而不可能考察较多的变量，还使定量研究具有同样明显的简约特征。

定量研究与定性研究比较

w 定性研究实际上是多种不依赖于数字测量的方法和路径的集合。定性研究一般集中于为数不多的案例，通过深度访谈或对历史资料的深度分析，在研究方法上具有推论的特性。宏观历史研究、深度访谈和参与式观察以及被称为阐释主义解释学 ( interpretivism hermeneutics）和“厚描法”( “thick description”) 的研究方法，是比较政治研究常用的三种定性研究方法。定性研究方法试图识别和理解研究对象的属性、特征与性质，因而也必然要求只对数量较少的国家予以关注。基于这样的研究取向，定性研究一般与小样本研究联系在一起。


w 无论是定性研究方法还是定量研究方法都有它们自身的优势，同样二者也都存在一定的不足，研究者需要注意不同方法的适用性和局限性。

w 以案例为导向的定性研究方法强调在有限的案例中寻找解释与规律，通过深入发掘这些案例，得出在自身研究范围内非常具有解释力度的结论，也可以被以后的研究弥补完善，从而完成知识的积累。然而，对定性研究方法的主要批评也在于它得出的结论范围相对有限、适用范围窄和缺乏更加有效的对比。


w相反，以变量为导向的定量研究一般采用大样本的研究方式，追求更大范围的解释。虽然定量研究方法得出的一般性解释可能并不适用于某些具体案例，但

它在解释广度上要远远超过案例导向的研究方法。

w因此，案例导向的研究方法与变量导向的研究方法存在巨大差异’前者注重解释深度，后者则注重解释广度。

w是否定量研究比定性研究好？


w 传统上，研究者倾向于将大样本研究与定量研究相对应，而将小样本研究与定性研究联系起来。

w 事实上，大多数研究都不能精确、严格地归类为定量与定性两种研究中的某一种类型而不具有另一种研究类型的某些成分。定量研究常常离不开一些定性的概括和归纳，而在定性研究中往往也可以看到定量研究被当作一种辅助手段，与定性研究结合在一起。更有一些学者认为，定量研究与定性研究遵循共同的推理逻辑，两者之间的差异只是研究形式的不同，在方法论和实质上并不重要。

趋势：定量研究与定性研究的混合

w 为了能够在研究具体问题的过程中更好地吸收定量和定性的优点，混合使用定量研究与定性研究的策略吸引了学者们的关注。

w 在这种研究中，通过检测一系列可能的因果机制，案例研究能用于产生理论，并以比定量研究更为详细和复杂的方式，来检验理论学说。之后，案例研究的发现被用于量化分析，这比起单纯的案例研究来更能产生有解释力的通则性概括。

w 例如，伊凡·利伯尔曼（Evan Lieberman）提出了一种把定量和定性研究方法综合起来的系统性的、序列式的方法，他称之为“嵌套式分析”。在这里，量化分析是理论检测的起点，紧接着进行定性的案例研究方法，案例研究将取决于不同的研究目标，而这一目标取决于定量分析结果的可靠性：如果结果是弱的，案例研究将用于产生更好的理论假设，随后再次进行量化分析检验；如果结果是强的，案例研究则会被用来检测理论。

八、如何进行案例研究

w 1.案例研究的五个目的：

w --检验理论w --创造理论w --辨识前提条件w --检验前提条件的重要性w --解释具有内在重要性的案例

八、如何进行案例研究：选取案例的数量与研究方法

w研究者进行案例研究，从涉及案例的数量来讲，可以分为单一案例研究和多案例研究。在做法上，进行单一案例研究主要是进行案例内分析；进行多案例研究，则包括比较的涵义。实际上，即使是进行单一案例研究，人们也有可能与其他案例进行含蓄的比较。

单一案例研究方法

w 进行单一案例研究，罗伯特·殷认为有这样几种情况：(1)对一种广为接受的理论进行批驳或检验，可以判定某个理论是否正确，是否存在更恰当的理论；(2)对某一极端案例或独一无二的案例进行分析；(3)研究有代表性的和典型的案例；(4)研究启示性案例；(5)研究纵向性案例，即对两个或多个不同时间点的同一案例进行研究，揭示该案例如何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

w 对于单一案例进行内部分析，研究者通常会采取三种途径，即过程追踪( process tracing)、相符性检验（congruence testing）和反事实分析( counterfactual analysis)。


w 1.过程追踪（process tracing)：研究者通过考察案例的初始条件如何转化为案例结果来探究系列事件或决策的过程。研究者将连接自变量与结果的因果联系的环节解开，分解成更小的步骤，然后探寻每⼀环节的可观察证据。


--例⼦1：如果“小⾏星导致⼤规模物种灭绝”，那么我们就应当能在相应的地质沉积中发现与小⾏星导致⼤规模灭绝这种影响相符的证据。也许小⾏星撞击导致地球熔岩喷射，引燃全球森林⽕灾⽽致使烟尘笼罩天空遮蔽阳光，从⽽地球进⼊冰冻期。那么⼤规模的地质沉积中就应该包含⼤板块或全球性的熔岩喷射遗迹、烟灰层遗迹⼤规模死亡物种的证据等灭绝过程中每个环节的证据。


w 例⼦2：“两极格局导致和平”（沃尔兹），如果这⼀假设为真，那么我们我们可以在冷战期间的案例中寻找与这些解释相符的能反映决策者动机和观点的证词。

w --政府对对⼿的相对实⼒不太可能抱有错误的乐观主义情绪；

w --对⼿之间更容易相互学习，出现更多的游戏规则；

w --能更快和更有效的对对⽅实⼒的增长推出内部和外部制衡举措以形成威慑；

w --选择⽆能的领导⼈的可能性更低


w 例⼦3：如果“商业竞争导致战争”，那么对战争爆发所作的案例研究就应当显示商业精英要求开战的压⼒，政府的战争决策应当紧随（⽽不是提前于）这种压⼒⽽发⽣，⽽且政府官员的备忘录、谈话记录、日记、书信、回忆录等资料都应当标明政府决策体现了这种压⼒。

w 例⼦4：如果（中国）外交决策受到民意制约和影响，那么应该可以通过访谈得到关于这⽅面的证据


w 爱因斯坦⼴义相对论的检验：实时性的第1类相符性程序的案例研究，即对1919年5月29日日食现象的观察。

w 爱因斯坦的理论预测：引⼒将使光的轨迹朝引⼒源的⽅向发⽣⼀定的弯曲。因⽽，在日食期间靠近太阳的星星看上去将会发⽣位移，更准确的说，即太阳背后的星星看上去是在太阳旁边，⽽太阳旁边的星星则看上去远离太阳；并且它还预测了星星的位移程度。

w 其他理论没有做出这些预⾔。如果通过了这个单⼀案例研究检验，这⼀理论将被⼴泛接受，因为所测试的预⾔是独特的，不存在竞争性解释，因⽽所通过的检验是有⼒的。


w 2.相符性程序（congruence procedures)：研究者通过案例分析来考察自变量和因变量的观察值与被检验假设所作出的预⾔值是否⼀致。通常使用的有两类相符性程序。

w a)第1类相符性程序：与标准值相比较：研究者先对某个特定案例内的自变量、因变量的值进⾏观察，接着对该案例所在领域进⾏观察以确定该自变量、因变量在⼤多数案例中的典型值。然后研究者根据这些观察以及被检验的理论就自变量和因变量在所研究案例中的相应预⾔值进⾏推断，并测量预期值与观察值是否⼀致。

w --如果自变量值⾼于典型正常值，那么理论预测因变量的值也应当⾼于正常值


w --例如：为了检验“经济低迷导致少数族群成为替罪⽺”这⼀假设，我们需要考察经济低迷的案例（如1930年代⼤萧条中的美国），从⽽探明这些案例中少数族群成为替罪⽺的现象是否超出正常时期；

w 或者我们需要考察经济繁荣时期的案例（如1960年代的美国），从⽽探明少数族群成为替罪⽺的现象是否少于正常时期


w 如果我们选择研究变量是极端值（极⾼或极低）的案例，那么第1类相符性程序就最有用。

w --所以，为了检验“经济低迷导致少数族群成为替罪⽺”这⼀假设，我们应当考察1930年代的美国（经济极度低迷时期），⽽不是经济不那么萧条时期的美国或欧洲

w --又如，为了检验“认为可以轻易的征服他国的信念导致战争”这⼀假设，我们应该考察1910-1914年之间的欧洲（这期间这⼀信念⼴为流传），⽽不是其他更正常的时期。


w b)第2类相符性程序：多重案例内比较：研究者对某个案例内多种情形下的自变量和因变量的值进⾏多次成对观察。然后，研究者对这些观察值进⾏评估，看它们是否如被测试的假设所预⾔的那样进⾏共变。

w --如果是，检验就通过了。因变量与自变量共变的幅度越⼤，理论就越重要。


w 因此，为了检验“经济低迷导致少数族群成为替罪⽺”这⼀假设，我们可以考察在美国1924-41年的经济⼤萧条年代是否存在周期性寻找替罪⽺的⾏为。然后考察1929-33年期间经济危机加深时寻找替罪⽺的⾏为是否增加，⽽危机减轻时寻找替罪⽺的⾏为是否有所减少

w 具备下列特点的案例最适宜运用第2类相符性程序：（1）对自变量和因变量的值可以作⼤量观察；（2）自变量或因变量的值随时间和空间（或地区、制度和群体等）的变化⽽差异很⼤。


w 3.反事实分析( counterfactual analysis)：反事实分析的做法是颠倒标准的推论模式。例如，人们可以对这样的断言进行经验性检验，即“在一个特定案例中，X对Y是必不可少的。”这一断言可以导致一个逻辑对等的反事实，即“如果在该案例中没有X，那么Y就不会发生。”如果这个反事实成立，则原有论断就得到了检验。


w 案例研究可以同时采取这四种研究形式（受控制比较、第1类相符性程序、第2类相符性程序、过程追踪）中的⼏种或全部

w 在同⼀个研究中，我们可以根据密尔的求异法将⼀个案例与别的案例或典型条件相比较；

w --我们也可以考察案例内自变量和因变量的值是否随着时间和空间的变化⽽发⽣共变；

w --我们也可以寻找确证或削弱理论的解释性假设的证据


w 对于两个或两个以上案例进行研究，基于探求变量间关系的目的，可以采用英国哲学家密尔(John Stuart Mill, 1806-1873)所提出的求同法(Method of Agreement)与求异法(Method of Difference)。

求同法与求异法

w --在求异法中，研究者应该选择基本特点相似但研究变量（其原因或结果需要我们来考察的变量）的值不同的案例

w --在求同法中，研究者要选择基本特点不同但研究变量的值相近的案例

w 运用求同法对比下表中的案例1和案例2，可以发现，两个案例的因变量（结果）相同，都为Y，自变量（原因）各列有不同的因素，但有一个共同的因素A，在这种情况下就可以推论A是导致Y的原因。

w 运用求异法对比案例1与案例2，可以发现，两个案例在其他自变量因素相同的情况下，A 变成-A ，因变量Y 就变成了-Y 。从这种对应的变化中，也可以推断出A 就是导致Y 的原因。在这里，运用求异法类似于进行变量控制的实验，即让其他条件都相同，只考察一个变化的条件，由此推论其结果变化的原因。

求同法与求异法

w 运用求同法与求异法进行推理，从形式上来看是合乎逻辑的。不过，正如有学者所指出的，这些方法的运用是需要有三个条件的：

w 1. 因果关系所涉及的条件，相对特定结果而言，要么是必要条件，要么是充分条件；

w 2. 所有对因果关系做出贡献的变量都必须得到确认并包括在分析之中；

w 3. 案例所展现的全部具有逻辑的和社会可能性的路径都可以进行研究。

w 从国际关系研究的现实情况来看，要满足所有这些条件是不容易的。至少，人们要穷尽所有变量就是一件困难的事。如果研究者只能就部分变量作这样的分析，那显然是没有意义的。


w 罗伯特·殷(Robert Yin)则提出可以借鉴多元实验法中的复制法则( replication logic)。在这种多元实验中，学者取得某项重大发现之后，会重复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更多的相同实验以进行验证。有些实验可能一模一样地重复前次的所有条件，另一些实验可能改变某些关键性的条件，以考察是否能得到预期的结果。只有通过这种复制性实验（检验），原有的实验结果才能被认为是真实的和有继续研究的价值。进行多案例研究，原理与此相同。研究者仔细挑选每一个案例，目的要么是通过不改变条件的逐项复制( literal replication)，得到相同结果；要么是通过改变某些条件的差别复制（theoretical replication），得到与前一次不同的预知结果。

八、如何进行案例研究：案例的选择——斯奈德《帝国的迷思》比较案例选择：

八、如何进行案例研究：案例的选择——“延伸性强制外交”的案例选择

在案例挑选过程中，我没有选择常规威慑案例。在这几个案例中，台湾是被威慑的对象，美国是第三方。大陆-台湾-美国三方互动为focused comparison提供了完美的案例。

九、案例选择的标准

w 1. 案例选择的两个⼀般性标准：w 1）研究者应选择最能服务于自⼰研究目的案

例（5种目的：检验理论、创造理论、辨识理论前提条件、检验前提条件的重要性、以及解释案例的内在重要性）

w 2）在检验理论时，为了最有利于操作化，研究者选择的案例应使得检验⼒度和检验数量最⼤化。最好的案例选择可以允许我们花最小的精⼒，获得最强⼒度的检验（即对确定性和独特性预⾔的检验）


w 2. 案例选择的11个标准：w 1）选择资料丰富的案例：w --掌握的资料越多，我们越能够回答有关案例

的问题，从⽽越可能进⾏更多的检验。


w 2）选择自变量、因变量或条件变量具有极端值（极⾼或极低）的案例

w 例⼦1：以1914年作为案例检验进攻-防御理论(offense-defense theory: 当征服被认为是容易的，战争爆发的可能性就很⾼)

w --1914年恰好是“进攻狂热”最盛⾏的时候，相当多的欧洲精英⼈物都相信征服是容易的。

w --1914年对进攻-防御理论的预⾔既是确定的，也是独特的，是强检验

一战与进攻-防御平衡w 规模最大战役，伤亡共计130万，“索姆河地狱”

w 英军密集冲锋，遭到德军马克沁机场杀伤，一天伤亡近6万人，“战场绞肉机”

w 阵地战，堑壕战

w 对二战的影响

索姆河战役(Battle of Somme, 1916/6/24-11/18


w --如果要推断前提条件，研究者可以选择自变量和因变量具有极端值和相反值的案例，特别是要选择自变量值很⾼⽽因变量值很低的案例。在这些案例中，理论所假设的原因充分存在，但所预⾔的结果则明显缺失。

w 例⼦2：要推断出经济衰退引发战争所需要的条件，我们应选择经济衰退严重但没有爆发战争的案例。


w 3）选择自变量、因变量或条件变量随着时空变化⽽产⽣案例内较⼤差异的案例。

w --理论是根据自变量值的变化来对其影响作出预⾔的，因此，案例内自变量值的变化越⼤，我们所拥有的可检验的预测就越多。

w --自变量的值可以随着时间的改变⽽变化或在案例的某个相同阶段，随着地区、团体或个⼈的不同⽽出现多元性变化。


w 4）选择竞争性理论做出了相反预测的案例。w --这种选择⽅法适用于检验两个理论的相对解释⼒

w --要得到最好的结果，研究者选择的案例应可以进⾏独特的、确定和相反的预测检验。

w 5）选择与当前政策情况相似的案例。w --如特朗普对华“贸易战”和美日贸易战

w 6）选择具有典型背景特征的案例。w --通过检验的理论更可能具备“借用”性，即被⼴泛运

用到其他案例；第5种⽅法所选择的的理论应用范围不那么⼴泛但应用的场合更具有普遍重要性。


w 7）选择适合进⾏案例间受控比较（controlled comparison)的案例。

w --即选择适宜用求异法的案例（基本特征相似但研究变量的值不同的案例）或适宜用求同法的案例（基本特征不同但研究变量的值相似的案例）。

w --譬如，延伸性强制外交(extended coercive diplomacy）的6个涉及中国⼤陆、台湾和美国的案例。

w 六个案例有着相似的“结构”，但是3个案例中⼤陆的威慑成功，3个却威慑失败。在这六个案例中，我控制了结构性变量（structural variables）：美台关系和美国对台战略基本不变。因此，关键在于bargaining strategies the coercer employs。

延伸性强制外交的案例检验Main Propositions：延伸性威慑的成功不在于改变结构性变量，而在于对bargaining strategies the coercer的运用。

（1）威慑者直接升级冲突并进行军事威慑反而会使第三方坚定保护它的client。（2）劝第三方对它的client施压，避免其主动挑起冲突升级，可以在二者中间打入“楔子”。（3）在六个案例中，大陆直接对台湾发出军事威胁反而失败，而“把手绑起来”(tying-hand)即把升级的责任转移到第三方的策略却带来对台威慑的成功。（4）威摄者只有使用Restraint Strategy才会引发延伸性强制外交机制的成功触发。

检验过程

w The Taiwan Strait Crisis, 1954-1955（成败参半）w ⼤陆了迫使美台放弃签订共同军事防御协定，于1954

年命令解放军炮击⾦门并解放⼀江⼭岛。艾森豪威尔迅速命令第七舰队开往台湾海峡并随后很快与蒋介⽯签订美台共同防御条约。⼤陆的军事⾏动并没有使美台防务条约被“破坏”。但是⽑泽东通过对美军舰的克制态度，成功使美台出现分歧，艾森豪威尔政府认为把沿岸岛屿划⼊美国对台防卫义务范围内是危险的。

w The Taiwan Strait Crisis, 1958（失败）w ⼤陆想给台湾造成美国靠不住的认识。但运用直接炮

击⾦门的⽅法。使承担升级的责任落在自⼰⼀⽅。反⽽使美台关系更近。

检验过程w The Taiwan Strait Crisis, 1962（成功）w 蒋介⽯希望反攻⼤陆，⼤陆整军备战。⼤陆向美国发

出信息：美国应阻⽌台湾的⾏动，否则美国有可能被迫拖下⽔。因此，美国应向台湾表明其态度。如果冲突爆发，责任在美国。

w The Taiwan Strait Crisis, 1995-1996（成败参半）

w 北京发射导弹的威慑的确短期内对态度形成威慑，但却使美国与台湾的关系更加紧密。

w “Constitutional Amendment”, 2003-04（成功）

w 中国向美国发出的信息是：陈⽔扁的⾏为是具有挑衅性的，向美国展示中国已经“tie its hands”。如果美国不介⼊向台湾施压，责任在美国。

验证过程

w Referendum on Joining the U.N., 2007-08（成功）

w 在当年的APEC会议上，胡锦涛告诉布什，台湾局势处于⾼度危险期，希望向台湾发出警告。随后，美国助理国务卿帮办柯庆⽣（Tom Christensen）公开宣布美国反对台湾加⼊UN并认为这个⾏为是“挑衅”。

w 通过以上六个案例说明，中美台的结构性变量是固定的，但是中国⼤陆对台湾采用延伸性强制外交时，采取何种策略（Restraint Strategy，把升级冲突的责任交给台湾或美国）决定了中国⼤陆对台威慑的最终成败。


w 8）选择外部案例。

w --研究者可以选择因变量的已知原因没有出现但因变量⼤量存在的案例。待定的新原因将作为这些案例的特殊性以及与案例内因变量的变化相符的特点⽽显现出来。

w 9）选择具有内在重要性的案例。w --这种案例资料丰富（如两次世界⼤战）；对

⼈类历史进程具有重要的影响。


w 10）选择适合进⾏重复检验的案例。w --这种⽅法将多个案例视为多个实验，其目的是重复检

验⽽不是进⾏案例间的比较。

w 11）选择的案例要适宜进⾏先前所遗漏的检验。

w --如果⼀个理论已经经历了某种检验，那么对它再进⾏另⼀种检验或许是适当的。例如，如果⼀个理论已经经过相符性程序检验，那么可再进⾏过程追踪检验。

十、案例研究：《帝国的迷思》

⼀：问题杰克·斯奈德(Jack Snyder)在《帝国的迷思》中提出的问题是：

进⼊⼯业化时代之后，过度扩张（overexpansion）在⼤国当中非常普遍，在有过扩张政策的德国、日本、英国、苏联和美国这些国家中，为什么德、日⾛向⽆休⽌的过度扩张⽽英、苏、美却在扩张到⼀定程度后适可⽽⽌呢？

九、案例研究：《帝国的迷思》

w二、理论假设w ⼤国的过度扩张是由于它们相信只有不断扩

张才能保证安全。斯奈德称之为“帝国的迷思”（The Myth of Empire）：（1）国家的收益与损失具有累积性（2）进攻比防御要更有利（3）施加威胁才能使对⼿屈从。

w 斯奈德认为，这些“帝国的迷思”是由⼤国内部⼀些在帝国扩张、扩⼤军备和建立自⾜经济圈⽅面拥有狭隘自身利益的利益集团为自⼰的私利⽽编造的扩张借⼝。这些迷思经过长期宣传之后在精英内部根深蒂固，使国家的扩张停不下来。


w 斯奈德的理论假设：后⼯业化造成了⼀种卡特尔化的政治结构

，这种结构使在扩张中拥有集中利益的集团的效⼒得到放⼤，有利于扩张主义战略迷思的发展，并且促进了自我包围(self-encirclement)和帝国的过度扩展。

w 自变量：后⼯业化、国内政治结构w 因变量：⼤国的过度扩张

w ⼲涉（中间）变量：“帝国的迷思”


w 三、选择案例（五个）w 案例⼀：从俾斯麦时期到希特勒时期特别是

威廉⼆世时期的德国。（1866-1945）w 案例⼆：明治后到两战之间的日本。（1868-

1945）w 案例三：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1830-1890

）

w 案例四：冷战时期的苏联。（1945-1989）w 案例五：冷战时期的美国。（1945-1989）


w 四、案例的验证过程（1）后⼯业化的德国：

（俾斯麦时期）：单⼀寡头制+卡特尔化低——没有帝国的迷思——没有过度扩张

（威廉⼆世时期）：单⼀寡头制+卡特尔化⾼——帝国的迷思（“海权”与“阳光下的⼟地”）——过度扩张

（魏玛政府时期）：民主制+卡特尔化低——没有帝国的迷思——没有过度扩张

（纳粹政府时期）：超强独裁制——帝国的迷思（“⽣存空间说”）——过度扩张


w 四、案例的验证过程（2）后⼯业化的日本（明治时期）单⼀寡头制+卡特尔化低——没有帝国的

迷思——没有过度扩张（⼤正时期）民主制+卡特尔化低——没有帝国的迷思

——没有过度扩张

（军部时期）独裁制+卡特尔化⾼——帝国的迷思——过度扩张


w 四、案例的验证过程（3）后⼯业化的苏联（冷战后）单⼀寡头制+卡特尔化⾼——扩张性强（但

由于苏共精英集团的作用⽽未过度扩张）

（4）先⼯业化的英国（帕麦斯顿时期）民主制——卡特尔化⾼——帝国的迷

思（帝国霸权）——没有过度扩张

（5）先⼯业化的美国（冷战后）民主制——卡特尔化⾼——帝国的迷思（冷

战共识）——没有过度扩张（越战被及时制⽌）

斯奈德通过五个案例所析出的变量图表

工业化

政治制度卡特尔帝国的迷思过度扩张

1 德国（俾斯麦）后单一寡头低无无

2 德国（威廉二世）后单一寡头高有有

3 德国（魏玛）后民主低无无

4 德国（纳粹）后独裁高有有

5 日本（明治）后单一寡头低无无

6 日本（大正）后民主低无无

7 日本（军部）后独裁高有有

8 英国（帕麦斯顿）先民主高有无

9 美国（冷战后）先民主高有无

10 苏联（冷战后）后单一寡头高有无

九、案例研究：《帝国的迷思》——案例检验的结论

w 在制度相同的情况下，卡特尔化程度越⾼的国家，其过度扩张的可能性越⾼。（德国和日本在卡特尔程度最低时扩张性也最低）

w 民主制和单⼀寡头制的政治制度使过度扩张的可能性减少。

（英、美、苏在卡特尔程度最⾼时由于其政体的限制⽽没有过度扩张）

w 结论：国家的⼯业化过程决定了内部利益集团的卡特尔化，它与国家的政治制度相结合，从⽽决定了帝国迷思的发展，进⽽对国家是否会过度扩张产⽣了决定性影响。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德国和日本⾛向过度扩张⽽英、美、苏在扩张的过程中保持⾜够的自我约束性。

十、案例研究：《超越国家利益》

w 问题提出的背景： “国家利益”分析框架对中美关系的分析的缺陷是过于静态的描述 , “国家利益”决定中美关系⾛向的观点过于⼤⽽化之 , 它不能解释中美关系⼀些突然的波动。

w 问题：能否将“知觉”这个变量置于解释中美关系变化的系统性变量中？

w 1995 ⾄ 1996 年间的台海危机是⼀个非常好的案例 , 有助于阐明知觉性视角如何使我们得以理解中美关系的微妙之处。

十、案例研究：《超越国家利益》——1995-1996台海危机中的错误知觉w 美国决定发给李登辉赴美签证的决策，使中

国认为美国内部早已统⼀⾏动，故意出尔反尔，蓄意支持“台独”。

w 中国于1995年试射导弹五个月后，美国派出尼米兹航母战⽃群驶过台湾海峡，但中国政府并未领会美国向中国传递信号的意图。

w 1995年，江泽民与克林顿的会见使前者误以为中国在“教训”台湾时美国会袖⼿旁观。

w 军演开始后，美国认为⼀艘航母信号不够强烈，于是又增派⼀艘航母，中国的感觉是受到美国的背叛。

十、案例研究：《超越国家利益》案例分析

w （1）“认为对⼿是统⼀的⾏为体（unitary actor）”：中国⽅面未能理解美国政治的复杂性在⼀定程度上导致其未能预见到其他选项的可能性。中国⼀些分析家将美国政府等同于美国 ,于是没能理解国会在影响外交决策中的角⾊。

w （2）“太⾼看自⼰”：⾏为者倾向于过⾼估计他们对客体的影响。当中国认为美国有意挑衅时 ,实际上夸⼤了美⽅⾏为是其内部⼒量的产物以及这些⾏为目的是伤害中国的程度。

十、案例研究：《超越国家利益》案例分析

w （3）“⼀厢情愿”(wishful thinking) 。中国假定美国会了解到解放军演习是有限的⽽且主要意在“教训”台湾。⽽美国则相信中国清楚知道美国在台湾问题上的真正利益 , 因⽽对 1995 年的导弹演习反应温和。

w 江泽民在1995年与克林顿的会晤中，双⽅都想当然地以为对⽅不会做自⼰认为不应该做的事。

十、案例研究：《超越国家利益》结论

中美1995-1996台海危机的案例可以构建⼀个不同于在中美关系研究中占主导性的“现实主义”观点的新的分析框架。案例表明 , 在应用知觉性分析框架之后 ,我们得到了⼀些有关中美关系发展的新的理解和解释。更为重要的是 ,由此的⼀个衍⽣观点是错误知觉有可能使国家间关系突破“国家利益”限定的范围⽽⾛向全面的冲突或错觉性的合作。

w⼗⼀、比较研究：比较政治

w 政治学内的⼀⼤分支，比较政治（Comparative Politics），顾名思义也可知，是建立在对比较⽅法的使用上。

w 比较政治内部的三⼤次领域，民主化、比较政治经济学、⾰命-社会运动在80、90年代的发展，也都是基于⼀系列经典的比较研究（后边会详述）。

⼗⼀、比较研究：国际关系w在国际关系的研究中，除了定量⽅法和形式模型外，比较研究的优秀成果也非常多。

w比⽅说战争的原因，这个国际安全研究的核⼼命题，相当程度上就建立在⼤家对于“⼀战为什么会爆发”这个案例的深度挖掘上。

w近年来，随着比较政治和国际关系这两个学科的紧密结合，越来越多的国内层次变量被用来解释国家在国际层面的政策选择；w对比较政治既有研究的相当程度掌握，愈发成为国际关系学者所必须具备的能⼒之⼀，⽽这也就使得对比较⽅法的掌握愈发必要。

⼗、比较研究：国际关系w整体⽽论，我们目前所掌握的和以后要研究的绝⼤多数政治学（美国政治外）的知识，是比较研究的产物。w所以，不掌握比较⽅法，是不太可能真的理解既有研究的。w现实⽽论，诸位的毕业论⽂会是⼀个研究性的作品，如果还是在政治学范畴内，⼤家基本上做的还是比较研究。

w定量研究和形式模型虽然以后会介绍，但⼤家相对接触的还是少，最后能用到的也还是比较研究

w⼗、比较研究：位置图谱截止1971年比较方法所处的位置：利普哈特的图解

案例研究方法比较方法实验方法统计方法

优点：即便资源有限也允许深入的案例考

察

少量案例的系统分析（Small-N分析）

优点：即使不可避免地存在时间、精力和资金的缺乏，对少数案例的深入研究比许多案例的肤浅的统计分析更有前途

优点：通过实验控制消解竞争性解释(competing

explanations)

优点：通过统计控制来评估竞争性解

释

缺陷：与开展更多的案例研究相比，对理论的建构贡献较小

缺陷：对剔除竞争的解释能力较弱，尤其是存在“众多变量，极少案例”

的问题

缺陷：对比较政治学许多或大多数论题的相关性而言，实验控制不可能

缺陷：由于时间和资源有限，难以在案例中收集足够的

信息

案例研究的类型：1.非理论的2.解释性的

3.产生假说的4.理论证实的5.推翻理论的6.偏离常规的

解决办法：1.增加案例数量

2.聚焦于可比较的案例3.减少变量数量

a.将变量归类b.使用更为简化的理论

十、比较研究：定义

w 比较在政治科学和社会科学的领域中是最为普遍的研究方法之一，在任何研究中都有比较研究的影子。

w 一般而言，比较是指对在不同背景下处理政治问题的不同方式进行观察，这种方法能够为政策学习与提出新思想和新视角提供重要机会。

w 由于在政治科学中无法直截了当地实现自然科学中结果的“可复制性”，通过比较不同时间和地点的、可观察的政治现象的各种组合（在不同案例中选择不同的控制变量），就可以达到模拟自然科学中“自然实验”的效果。

w 例如，对于几个案例（通常是几个国家）的比较，使得研究者能够权衡一个特别的政治现象仅仅是一个地方性问题还是一个带有趋势性的事件。

十、比较研究：分类w 从比较研究选取的案例数量来看，比较研究可以分为“大N数”

（许多案例）和“小N数”两种比较方式（少数案例）。w 大N数比较对应的是采取定量研究方法（主要是统计）来分析可量化处理的多个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的关系。

w 例如，随着数据资料的日益丰富以及更加先进的统计技术的发展，对经济发展与民主的研究日趋更加成熟复杂。

w 李普塞特（Lipset）的1959年的经典著作《政治人》采用了大量经济发展与社会现代化的指标，在这些指标基础上对大量国家（50个）进行评分。他发现，现代化与民主之间存在着强烈的相关性：现代化分数高的国家大多是民主国家，分数低的则多是独裁国家。

w 但普沃斯基和利蒙吉（Przeworski and Limongi）1997年通过时间序列回归检测20世纪50年代至90年代经济发展与民主化之间的关系发现，现代化理论（内生性的民主化）并不为证据所支持，随着国家更加富裕，民主化并没有变得更可能发生。他们还发现，民主更有可能在富国得以延续，这使他们提出了一种“外源型民主化”的理论：其它因素导致民主出现，但民主实现之后，财富有利于民主的巩固。

w 他们采取的时间序列回归的策略是：对大量样本国家，每年测量其民主与独裁水平，测量其经济发展，以观测人均GDP增长是否会随着民主制度的建立而出现，或者民主化是否会发生在生活水平提高之前。

十、比较研究：分类

w 小N数比较对应的是采取定性研究方法（案例组合、求同求异、过程追踪）进行比较，来展现在不同的案例情境下，不同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的关系。

w 定性研究方法着重于在特定的场景中考察相关现象，将个案当做一个整体（变量的复杂结合）来对待，并产生决定论性质的预测。

w 例如前面提到的李普塞特等人进行的定量研究中对经济发展与民主化之间的关系问题，定性研究会采取完全不同的处理方式。

w 巴林顿·摩尔（Barrington Moore）认为，民主与专制只能理解为“复合多元的因果作用”：在特定时点上各种情势条件的特定组合会导致特定的结果。

w 由此不难理解，为什么立足于线性经济发展概念上的民主化理论，难以解释作为20世纪初欧洲工业化发展程度最高的国家之一的德国，为什么在建立议会民主制方面会遭遇比其邻国法国更大的困难，即使法国的工业化发展远远落后于德国。

w 摩尔关注了6个大国（英国、美国、法国、印度、日本和中国）走向现代化的发展轨迹，并抽取出重大事件与过程的组合，他发现，在城市资产阶级能够和倾心于商业的土地利益者结合起来的地方，发展的最后结果更有可能是民主制度，例如英国、美国、法国的情形；相反，在土地拥有者利益与王朝或者国家官僚结为联盟的地方，这一联盟会阻碍民主的发展，最终走向法西斯主义，如德国和日本；最后，在土地利益拥有者与官僚过于弱小而无法掌控农民的地方，共产主义自然会产生，例如中国。

十、比较研究：分类

w 按照案例比较的时间和空间组合情况对比较研究进行分类，可以分为四种情况：

w （1）动态比较；（2）空间比较；（3）历时比较；（4）反事实比较

空间变化

是否

时间变化

是 1.动态比较 3.历时比较

否 2.空间比较 4.反事实比较

十、比较研究：分类w动态比较：涉及在一段时间内观察到的一个或多个案例，其中关键的自变量经历了人为的改变。其他一个或者多个案例（控制组）——通常是随机挑选的——不做任何处理。由此，分析者既能观察到时间变化，也观察到空间变化。

这方面的典型例子是斯万特·康奈尔（Svante Cornell）关于种族融合/分裂的研究：

康奈尔选择了苏联/俄罗斯这个多民族国家内部的9个民族聚居地区作为案例，其中一些地区获得了自治，另外一些则没有。（空间）

康奈尔假设，民族国家内部存在种族同化，而且这种同化形成的种族认同会导致拒绝中央指令并分离出去的倾向。

康奈尔选择了苏联/俄罗斯从威权向民主转型的时段作为时间跨度，同时将苏联解体作为外生冲击，来观察这一冲击对上述两个假设的影响。（时间）

结果是，9个案例中有8个的种族动员模式与康奈尔的假设是一致的。

十、比较研究：分类w历时比较：涉及人为处理组并没有与之相伴的控制组。例如，设想一个简单的实验，其中的参与者先是被要求表达对某个主题的看法，然后被告知与该主题相关的一则信息（处理、干扰），之后再次被问及他们的看法。在这个研究设计中，感兴趣的问题是，干扰对参与者的观点是否有任何影响，正如事前和事后检验所测量的那样（他们被两次问及对同一问题的看法）。在这种情况下，设立控制组是没有价值的，因为，个人的观点在未受干扰的情况下经过几分钟很可能保持不变，因此单独设立没有接受信息的控制组，在几分钟后再去问他们对同一问题的看法没有很大的必要性。

有时候，观察个例的历时比较比多案例动态比较更有操作性和价值，如斯金纳（B.F.Skinner）曾经评论说,“与其对1000只老鼠每只研究1小时或者100只老鼠每只研究10小时，研究者更可能对1只老鼠研究1000个小时。”

十、比较研究：分类w空间比较：涉及两个案例（或案例组）之间的比较，且没有任何一个案例在具有理论意义的变量上经历了时间上可观察的变化。

例如，关注不同国家选举制度类型的差异。在时间维度保持不变的情况下，观察德国不同的混合选举制度造成的立法者行为差异，如比例代表制和简单多数制各自产生的立法者可能会有不同的立法偏好以及对应的行为模式。

十、比较研究：分类w 反事实比较：

涉及对一个（或一组）案例的使用，在其中感兴趣的变量根本没有发生变化——不论是时间上的、还是空间上的。相反，干扰是研究者自己在脑中想像出来的。

例如，存在一些像“不叫的狗”的情形（想象狗不叫的情形很罕见吧！）在这种情形下，你所关注的变量在短期内不会发生很大变化，因此，研究者只能在大脑中想象随着时间的变化，关注的变量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w⼗、比较研究：比较⽅法w 比较⽅法在理论构建与检验上的

应用——控制变量、因果机制识别与进程追踪。

w 1)变量控制的重要性：研究实践中，面对⼀个因变量，我们通常会有若⼲个竞争性的解释，即多个自变量。

w Y=f（x1,x2…xn）

⼗、比较研究：比较⽅法

w 如何识别自⼰关⼼的自变量的因果效应,即x1对y的效应?

w 这时候就需要“控制变量”，即通过⼴泛地观察和选择案例，试图找出x1对y，独立的因果效应

⼗、比较研究：比较⽅法w 2）进程追踪、因果机制识别与案例研究

w 基于控制变量的案例或比较研究，有⽅便识别与检验假设的好处，但也有缺陷。

w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即便我们通过求异，发现某个自变量很重要，我们对这个自变量是如何使得因变量发⽣了那样的变化，仍然不是很清楚。

w 学理上⽽论，这里有⼀个“Causes of Effects”和“Effects of Causes”的不同，对于因果关系⽽⾔，它们都很重要。

w 前者可以通过变量控制进⾏识别，识别出我们观察到的Effects究竟是哪个Causes引致的；⽽后者需要通过因果机制展示来体现，即我们关⼼的Causes是如何导致我们关⼼的Effects。

w Causal Mechanism，因果机制，就是关于因果效应是具体是如何实现的。


w Causal Mechanism本身有诸多定义：“(a) the pathway or process by which an effect is produced, (b) a micro-level (micro-foundational) explanation for a causal phenomenon, (c) a difficult-to-observe causal factor, (d) a context dependent (tightly bounded or middle-range) explanation, (e) an explanation that presumes probabilistic, and perhaps highly contingent, causal relations, (f) a technique of analysis based on qualitative or case study evidence. ”

w Gerring, J. (2010). Causal mechanisms: Yes, but…. Comparative Political Studies, 43(11), 1499-1526.）


这些点在任何⼀个因果机制中可能存在，但也不必然全部存在：w“进程”（因果关系需要⼀个作用的过程）

w“微观基础”（往往体现为个体决策如何为结构变量所影响）

w“难以观察”（如果特别⽅便观察，可能就直接算作⼀个变量了）

w“依赖于背景”（因果效应的实现是内嵌于⼀个场景中，非结构化的因素也发挥作用）w“概率性的，甚⾄相当偶然性”（既然依赖于背景中的非结构化的因素的话）


w 例⼦，[美] 西达•斯考切波：《国家与社会⾰命 : 对法国、俄国和中国的比较分析》，何俊志 / 王学东译，上海，上海⼈民出版社，2007年[1979, Cambridge]

⼗、比较研究典范：《国家与社会⾰命》

w 斯考切波的研究问题是“社会⾰命”的原因是什么，具体⽽论，为什么俄罗斯、法国、中国发⽣了社会⾰命，⽽美国、英国和日本只是发⽣了改良？

w “社会⾰命”不同于⼀般意义上的造反或者农民起义，⽽是“⼀个社会的国家政权和阶级结构发⽣快速⽽根本的过程；与⾰命相伴随，并部分地实施⾰命式的自下⽽上的阶级反抗”，不仅是政治结构（政权更迭），社会结构也发⽣变化。


w 斯考切波理论的精要：w Goldstone, J. A. (2003）“Comparative Historical

Analysis and Knowledge Accumulation in the Study of Revolutions,” in Comparative Historical Analysis, Dietrich Reuschemeyer and James Mahoney, ed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pp. 41-90.

w 斯考切波由此提出了她的理论，她假定一国发生社会大革命需要满足三个社会和政治结构层面的充分必要条件：来自更加发达的国家的压力；有权力抵制国家引导改革和制造政治危机的经济或政治精英；能够动员农民起义反对地方权威的组织（村落或政党）。缺乏上述任何一个条件的国家可能会遭遇不成功或低烈度的革命事件，但这些国家不会发生巨大的社会革命。

⼗、比较研究典范：《国家与社会⾰命》wSkocpol的理论有三个自变量，国际压⼒的严重程度，君主（国家）与地主-官僚-商业阶级的关系，农村危机（低商业化的小农⼟地所有制）

w虽然表格里的故事已经看上去非常丰满，但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因果机制。通过进程追踪所揭示的因果机制上的解释，会更加详细，也更加复杂。

Mahoney, J. (1999). Nominal, ordinal, and narrative appraisal in macrocausal analysis.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 104(4), 1154-96.

⼗、比较研究典范：《国家与社会⾰命》w上图的这个因果机制追踪的实际上只是针对法国的case，也是⼤家⼀般认为Skocpol研究的最好的⼀个case。

w这样的展示实际上加强了Skocpol理论的说服⼒，“国际压⼒”实际上是图中的16（repeated defeats in war）；“国家与有权有势阶层的关系”实际上是17（decentralized medieval institution still persist）；“农村危机”也被具体化为了1-4的法国农村的情况。

课后复习

w 检验理论的⼀般⽅法和具体⽅法有哪些？w 如何通过案例研究来检验理论？

w 如何在案例研究中挑选案例？w 比较研究⽅法在理论建构中的运用有哪些⽅

法？

社会科学方法论ppt... · 2020. 7.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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