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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1: 生活花絮 生活随笔 过 年 遥怜小儿女epaper.file.routeryun.com/dtrb/other/5c6419191ea3d.pdf · 在传说中 ,年是一头怪 兽。过年,如过关。人们用各

在 传 说 中 ,年 是 一 头 怪兽。过年,如过关。人们用各种方式,来赶跑这头怪兽,希望有一个新的开始。

多 年 前 的 一 部 电 影 ——《人在囧途》,千里之途,状况百出,囧得够惨,唏嘘之余,颇多感叹,每个人都是其中的一个角色。回家的路,是一条艰辛的路,却是值得努力的路。讨薪也好,回归家庭也罢,在路上,年味愈浓,春天的气息也倍添。除了自然的春天,还包括人生的春天,人生的春天在于人性的光辉。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回家 ,成 为 一 种 别 样 的 人 生 体验 。 无 论 是 孤 身 在 外 的 打 工仔,还是光鲜亮丽的大腕,回家之 情 总 如 童 年 跑 向 母 亲 的 怀抱,干净、纯粹,唯有欢喜。那一刻,所有的疲惫、伤感、甚至委屈,全都封存,或是烟消云散。

回家的路,是世界上最美的路。再美的风景,也没有故乡更美。那些河流、树木、村庄、天空,在记忆的画布上复活,是生命的一部分,是血管里的一滴。再华丽的豪宅,也比不上老家的旧居。从堂屋到厨房的步数,从村口到门口的路,

闭着眼睛都不会错过。再酥软的席梦思,也没有布毯下稻草褥的味道更能入梦。喜欢睡在稻草的床垫上,一翻身吱吱作响,鼻子里浓烈的草香,有一丝甜甜的感觉。

贴福字,贴花钱,贴春联,过年的色彩是红红火火的。在猪圈上贴上六畜兴旺,在灶台上贴上水火平安,在厨房的门上贴上调出五味鲜,在堂屋的门上贴上春回大地,在果树上、在自行车上、在缝纫机上、在水缸上等等,到处贴上红纸条,门里门外,一片红。以前,还有人家在大门上,贴门神,刚结婚的人 家 在 房 门 上 贴 上 鲤 鱼 跳 龙门,以及胖娃娃的年画。这红色里寄托着最美的梦,这梦伴随着一代一代人长大、老去。岁岁年年,年年岁岁,这红里是永恒的初心。

过年,是一场狂欢。分散各地的人,都以家为中心,就像是奔赴一场盛大的舞会。长年不见的亲友,在一张八仙桌上,论资排辈,长幼有序,维系着最古老的文化。八仙桌有八个座位,坐北朝南,左为上。有同辈,会在临近的座位上,让来让去,谦让是一节餐桌上的课。除 了 座 次 之 外 ,吃 菜 也 有 规

矩。比如筷子不过河,胳膊朝里拐等,从小母亲教诲,只能吃自己面前的,不能把筷子伸出界。古有孟母三迁,母亲决定了 一 个 孩 子 一 生 中 最 美 的 德行。

拜年,是一件仪式感极强的礼节。大年初一,一早起来,要先到祖父母床前拜年,祝老人高寿。有孩子们跑年,在一大早就三五成群,小的跟着大的,咬尾巴似的一串儿,绕着村子跑,挨家挨户,喊一声爷爷奶奶、叔叔婶婶的,恭喜发财,年长的祝过到一百二,做生意的祝生意兴隆,嘴巴涂了蜜似的,一圈下来,兜儿满满,腿儿暖暖。大人们则是左邻右舍串门打牌唠嗑等等。大年初二回娘家,不管远近,风雨晴明,一大早全家出动,去哪儿啊,上我妈妈家啊!一般总是做母亲的应答路人的询问,有妈的孩子了不起啊,哪怕这个女人也已算是老人。这是一种幸福。值得骄傲的幸福。

年 味 里 不 可 不 说 的 是 美食,舌尖上的酣畅在一桌家乡菜 的 饕 餮 中 ,得 到 极 大 的 满足。中国是一个美食大国,每个节刻都有不同的吃食,与节日 本 身 彼 此 呼 应 。 端 午 吃 粽

子,中秋吃月饼,过年是一年中最大的节日,虽无满汉全席,却也是满桌华彩,很多平时舍不得吃的菜,会在过年的饭桌上亮相。凉拌大蒜百叶、香肠、慈菇烧肉、红烧鸡等,犹如 T 台上走秀的模特,你来我往,步步惊艳。作为东台人,大蒜烫百叶,不得不说。其自带里下河水乡的气质,蒜段莹白如雪,蒜叶青碧似玉,百叶切成丝,如缕。姜丝明黄,盐花闪耀。讲究的在瓷盘周围偎松花蛋、花生米、咸鸭 蛋 等 ,形 如 盆 景 ,端 庄 、优雅,而又本分。

在乡村的时光是慢的,鸡三三两两地漫步,羊咩咩地叫着,麻雀从来不慌不忙,路边的水杉树,不紧不慢,悄悄长胖。河流也是安静的,波平浪静,像老人的目光。长年在外的人,回到故乡熟悉而又陌生。这种滋味,在过年的时候显得更加浓烈。忙,成了现代人的标签,一双脚在千里之外奔忙,只有在年的气氛中,抛开尘世的忙碌,抛开纷纷攘攘,脚踩故土,心归宁静。原来,故乡没有变,变 的 是 背 上 行 囊 的 我 们 。 幸好,还有年,我们趁此狂欢,在故乡的怀抱里,如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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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 井 百 态

临近除夕这几天,越发地萎顿和萧瑟,告诫自己提振精神却又无从激奋。吃饭,不香;睡觉,失眠;上班,沉闷。连置纳年货的兴致也近乎消遁……一切如浓霜铺压过的紫茄园,枯败、靡软而荒疏。

时光若水,无言亦美;日子如莲,平凡至雅。然春节团圆,是百姓最为看重的事,是国人最高的仪式感。自古迄今,哪怕远隔千山万水 ,旅 人 也 要 风 雪 兼 程 ,跋 涉 一归。女儿、女婿居业京都,大年三十到初一,还有初四,女婿连轴值班回不了乡,女儿又不可独归。我不觉对女婿腹诽,就不能陈情领导、回家过年?三岁的外孙被亲家带着寓游海南,温暖逍遥,阳春三月始而返京;我呢,报纸当值、审签,岗如立崖,责如履冰,走不开。再说大过年的,也不好张口请人代班。就这样,一家七口散落三处,南北纵贯几千里。万家欢聚之时,我们似乎只能遥祝彼此,视频相慰了,念此不禁黯然神伤。

事先已与女儿说了,今年我们不去北京。女儿未嫁时,心中女儿最重;外孙降临了,女儿第一的位置为外孙取代。试问,外孙不在北城,天伦何享?北上还有多少意义?更何况来回路上还要糟踏几千块钱,也不值当。

为安慰女儿,犹疑当中微信:“一票难求,吾宅家守岁。”是借口,也是搪塞。女儿瞬即回信:“回东台的车票么?”“还是来京车票?”

“过年你们过来啊?是不是?对不对?”唯恐词不达意,又是语音详询。并发两张图片,上云:“大脑一片空白。”“让我喝一杯 82 年的拉菲 ,压 压 惊 。”“ 机 票 ,机 票 ,我 给买?”“哪天的?”一连串问号句句沉重、步步惊心。

“且容筹商。”我回道,其实不无敷衍。然后,我就杳无音信。女儿转身发来飞机二十天内的价格,急不可耐的样子仿佛迫在眉睫。

腊月二十八,城里大铺小店的买卖,热闹红火,路人脸上无不洋溢着忙碌、喜庆和欢乐。交错纵横的前街后巷,车水马龙,挤得人心里发慌。人们义无反顾地奔老家、归故乡,不惜千里相驰,祖国各地牌照的车辆鱼贯入城,如纷呈车展。不少道路节点,业已拥堵和壅塞。行如蚁,泊如舟,只有行人可以贴着车身脚步匆匆。电动车钻缝乘隙,蜿蜒蛇行。腊月二十九,大街上很多门店空留福字,兰州拉面

“夫妻馆”,日本料理“菊正宗”,“沙县小吃”,一夜间偃旗息鼓,客居小城的异乡人大多消逝如风。偌大的街道突然像被抽空一样,宽敞而寂寥。街道热闹,我感到落寞;现在安静了,又生忧伤。一个人彳亍而行,心有戚戚焉。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女儿温顺也清高,勤勉也脆弱。在央企工作辛苦,加班乃家常便饭;女婿在机关,也身不由己。前几天,女儿参加集团歌舞年会,边工作边排练,嗓子哑了,感冒发烧。胃也翻江倒海,痛得在床上打滚,整整一周,喝的都是粥,说得我心里一阵阵地揪得疼。先是倾听,后是埋怨 ,最 终 是 呵 斥 其 就 医 ,刻 不 容缓。转而一想,我们去北京,哪怕为他们做两顿饭,暖菜热汤,他们也会感到亲情漫溢。我深知,每逢春节,人间最金贵的两个字就是团圆,余皆无与伦比。多年来,女儿一直是我们的诗意远方,我们不能没有女儿的世界。就这样,是否北上团圆,我徘徊、纠结和郁闷。

现在想来,当初把女儿嫁到千里之外,似有草率。入职八载,两年海外,不能回乡过年,倒也情有可原;还有两年,初一、初二节日轮值,年轻人还未拖儿带女,也是天经地义;怀孕、生育,行动不便,又是两个春节滞京未归,似乎于理犹足。屈指算来,女儿工作后只回来过了两个春节,每次都只有三四天,来去倏忽。该拜的没拜,应孝的未孝,亲众友群的怨言微词,只能由我们代为承纳、解释和道歉,恨只恨女儿公务压身,聚少离多。

既无相欠,怎会遇见。平常的日子,女儿对我们确是早问晚候。然隔代之念,犹山似海。我们想外孙了,只能依赖微信图片,偶尔视频。多少个夜晚无眠,多少次清晨梦醒,我们打开手机,左右看图像,上下看视频,指点、评议、点赞,甚

而忍不住对着屏幕上外孙的照片亲上几口,方才过瘾。看视频里外孙咿呀学语,奔走蹦跳,指手划脚,我们忍俊不禁,沉寂之夜不觉笑出声来。只恨图像太少,视频太短,叹口气侧身不语。隔壁修三轮车的老藏,孙子整天儿趴在背上,欢笑,嬉闹,祖孙三代其乐融融,让人羡慕得眼热。我们有时不免无缘由地迁怨女儿,责成她多发些图片和视频,以解含饴之渴,即便是画饼充饥。我们遴选数张外孙的图片,请小城最好的师傅放大、组合、装框,挂在一楼、二楼卧室的墙上。茶余饭后,凝视,端详,微笑,如沐春风;上班前,下班后,面壁轻语招呼,呢喃而自乐,如饮甘醴。更多时候,想外孙,恋外孙,未老而语无伦次,无昏而视力苍茫。望着别人家的小孩,每每怅然若失。

浑浑噩噩的,除夕已至,慵懒晚起。上午折箔点纸,祭奠先祖亡灵。此乃乡俗,我们持之有年。望着袅娜蝶飞的纸箔灰烬,心下安详而释然。尔后,洗手焚香,贴花钱,挂对联。门楣宽阔,三米长、半米宽的丝绒对联,是红货卖家最大的一幅。此联价不菲,难卖,商家进货少,稀缺。奔行东街西坊,得之于手,我喜不自胜。去年春节大门上的对联和花钱,日晒夜露,迄今艳红若新。一年年女儿知性,一岁岁外孙初长,一载载吾生趋老,抚昨日对联之良久,况味杂陈,感慨滔然。

午后,睡意袭来。百无聊赖之中,解衣就寝,迷糊入眠。醒来时头昏沉沉的,抬腕看表,才睡了刻把钟。复又裹被蒙头,却辗转反侧。窗外的鞭炮声渐渐地由零落而稀疏而紧密,此伏而彼起。其炸响或近或远如歌声顿挫,或高或低若箫音沉郁。窝在被子里,毫无睡意。于是起坐,开电视,是“经典咏流行”节目,歌唱家雷佳正在唱《蒹葭》。“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是啊,伊人在远方,女儿在远方……心意沉沉,忽一哆嗦,丝丝寒意不由滋生,遂披衣下床。偌大的小区上空,弥漫着煎炸的油香和鞭炮的火药味。东邻王家就职南京的儿子携妇将雏,正忙着帮父母打扫,老王的嗓门比平时升了三度,高亢而明亮。北邻李家在市政府工作的一对年 轻 人 ,回 海 边 老 家 ,陪 父 母 过年。其父母的滩涂养殖这几年风生水起,事迹还成了网红。漫无目的地踱到南邻孙家。孙家别墅从砌建后一直空关,这几年租给来小城打工的四川后生。后生是西十字街一家酒店大厨,妻子在东台国际大酒店端盘子,小孩九岁,就读实验小学。因为工作,夫妻俩春节皆不能脱岗,连续三年在小城过节。从窗下走过,仿佛听见有老人在说话。近之一看,原来是女方的父母来了。女儿正缓缓地为母亲修发、梳头,怡然地叙着家常。两个老人从大凉山深处,坐了五天五夜的客车和火车,日夜驰行,吃尽了行囊中的煎饼……迢迢几千里的颠簸,逆袭赶来,还不是为了那胜却人间无数的春节一聚?

犹如醍醐灌顶,撼吾心,动吾魄。同为天下父母,我为何不能体恤女儿,反其道而入京?此时此刻,好像突然醒悟。我自责,我悔愧,我救赎。“山不过来,我过去。”万水千山只等闲,团圆之唤终于战胜所有的艰难险阻。我拔脚回屋,抚机开屏,焦急如火地看着有无今夜赴京的机票。

上苍垂青,幸得两票也!都说“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人有道,天亦有情。

当我视频告知,已近而立的女儿先是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俄顷惊呼起来,与女婿击掌嚣叫,刹那间眼睛红红的,话语哽咽。几分钟后,发来接待方案,吃、住,玩、购,万事俱备。是啊,今夜思千里,明朝又一年。除夕佳节,这一聚,连接两年的思念和欢喜;这一聚,尽享岁月的静好和繁华。杜甫“遥怜小儿女”,我又何尝不是?此乃一夜寒去,万木报春,那是亲人间的团圆,既能改天,亦可换地。

斯夜九点,朔风凉爽,门前暗香一枝梅摇曳弄姿,满天的星斗在天上熠熠的闪烁。连日来的游移、消沉和虐心一扫而空,背离故园,我们直飞京城……

又到一年除夕时。大 年 三 十 ,天 亮 没 多 久 。

堂屋里响起摆桌椅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我也是一个不睡懒觉的人,一骨碌就爬起来了,见哥哥正在点纸。以前父亲在的时候都是父亲做,现在轮到哥哥了。我还不懂,心想这或许哪一天会落到我头上,于是边看边问。

“这桌上放哪几盘菜?”“这桌上必须有豆粉。”这一条我知道,这豆粉是

农村人用蚕豆做的,用水搅和,煮熟后冷却切成小方块状,放点油盐和蒜花炒出来。这是祭祖常用菜。

“豆腐整块放在锅里加点油不放盐,和豆粉一样盛两小碗,中间放一大碗米饭。堤西的人家跟我们堤东不同,他们放的菜有熟的鱼肉。”

“要祭哪些祖宗呢?”我虔诚地问道。

“ 要 祭 三 代 祖 宗 ,从 老 爷爷、老奶奶,爷爷、奶奶,到爸爸,再到门里的大伯、叔伯伢伢、婶婶。我们家还特殊,亲舅舅没结婚就走了,没有下人,因此外公外婆的纸一直是我家代点的,这也是爸妈教我的。”

我 见 哥 哥 边 说 边 摆 放 筷

子,一张方桌八个位子摆了八双筷子。

桌上开席了,看不到一个人。祖爷祖奶,我没见过。但我依稀可见爷爷奶奶爸爸,正坐在桌旁拿着筷子吃饭,爸爸还给长辈夹菜添饭……

哥哥放倒了一矮凳,用打火机在地上点燃一堆草纸,纸燃起了熊熊之火。哥哥念道:

“老爷爷老奶奶、爷爷奶奶……家来拿钱!”边说边磕了三个头,草纸的灰从空中飘落下来,有的掉在哥哥头上,哥哥头顶上的发已掉了不少,我不免有些心疼哥哥。

母亲坐在一旁看着,我见哥哥给祖宗磕了头,就问母亲:

“妈,我要不要磕头?”“你就不磕了,下次点纸你

就不见得在家。”我 心 想 :“ 我 是 徐 家 的 后

人,理当给祖宗磕几个头。”但我还是依了母亲的话。

哥哥起身,收起筷子,重新摆放,看来还有几个没祭到。他又把椅子动了动后,再次跪到小凳子上,又点起一堆黄黄的草纸,边磕头边说:“婆爹爹婆 奶 奶 、小 伢 伢 婶 婶 家 来 拿钱!”

点纸结束了,吃过早饭后,

哥哥忙着贴春联贴喜盈。这喜盈是满族人的年俗衍生物。满族人过年时要挂自己的旗,如正红旗、镶黄旗等,正、镶共八种,简称八旗。后来在汉人中过年也挂旗,不过只是象征性地沾上各种颜色的彩纸,剪成各种图案,人们叫它为:挂旗、挂贴、挂钱儿等,各地叫法不同。

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母亲早就把她平日折叠好的“金元宝”拿出一大包来,叫儿子们早点到老伴坟上烧纸磕头。床头两个大纸箱里头全是她折的“金元宝”,她还关照我纸箱上不要压东西,生怕把那宝贝压坏。

父 亲 的 坟 在 丰 收 河 的 北岸。河是人工开挖的,那时父亲和小霞的父亲同在工地上。工地上偶尔烧了一次红烧肉,小霞的父亲舍不得打,那是要从工分中扣钱的,就要师傅打点肉汤给他。师傅说:“这肉汤也要钱,没有肉哪有肉汤呢?”于是,这个故事一直在当地饭桌上流传。

父亲的坟上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周围栽了八棵松柏,郁郁葱葱的,周边几家田地里新堆了几座坟。坟头上一大包纸元宝被哥哥点着了,他第一个

跪在一叠草纸上给父亲磕了三个头,接着是嫂子,我跟在其后。

火烧着了野草,呼呼的,突然从草堆中蹿出一东西,把正在磕头的我吓了一跳。一看,是一只灰色的大野兔正向远处奔去……

“金元宝”烧成了灰烬,仍鼓鼓的,黄灿灿的。

以往都是大年三十下午炸肉圆,那时家家户户都这样,村子里头弥漫着肉圆的味道,几个肉圆下肚,真好吃。总觉得年夜饭并不丰盛。一碗肉,一碗肉圆,一条整鱼端上来了走了过场,又端下去了,说是年年有余;还有就是茨菰烧肉,韭菜炒蛤子,青菜豆腐汤。后三个都是我爱吃的,因为出门在外,非常留恋家乡的味道。

饭后便是陪老母看春晚,母亲看不了多久,临睡觉前,仍把 糖 果 和 云 片 糕 放 在 我 的 床头。现在用不着爬门了,小时候个头矮,大人叫我一个人爬门说那能长高,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除夕的钟声还没敲响,远近村子里爆竹炸得震天响,五颜六色的焰火打着尖叫声直蹿云霄。

凡 人 牧 场凡 人 牧 场凡 人 牧 场 ◎徐统存

除夕这一天

生 活 花 絮生 活 花 絮生 活 花 絮 ◎河海洋

过 年生 活 随 笔 ◎高桂荇

遥怜小儿女

别出新裁 胡永年 作

7 版2019年 2月 14日 星期四 市 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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