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一般的修辭作法談，由修辭學專家教你

說得生動，寫得精彩，打動人心！

精選中學中文課本範例詳細剖析

附練習及參考答案

胡

性

初 ／編

著

甚麼是「修辭」？

比喻？排比？對偶？ 就這樣嗎？

修辭不是你想的那麼狹窄！

它還包括語音、文字、詞語、語法等與語言關係密切的元素，

以及非語言符號如標點、圖示等。

坊間一般談修辭的書往往涉前者多，顧後者少，

本書兩者兼及，向你娓娓道來修辭的大用大美。

編者是富教學經驗的修辭學家，對中學生學習修辭的難處暸若指掌。

本書絕對能讓一眾學子克服難點，善用修辭。

說話、作文更上層樓。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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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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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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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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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訂版︶

第一章 作文不可不懂修辭 1 1 「環滁皆山也」好在哪裏？─甚麼叫修辭？ 3

2 只開「東閣門」，怎坐「西閣床」？─學習修辭的四個意義 5

3 「做到抽筋」及其他─學習修辭的方法 8

第二章 非語言符號與修辭 11 1 逗號與修辭 14

2 句號與修辭 16

3 歎號與修辭 17

4 引號與修辭 19

5 圖示與修辭 21

【練習一】 23

第三章 語音、文字、詞語、語法與修辭 25 1 語音的調配 27

2 文字結構方式的變化 32

【練習二】 34

3 詞語的錘煉 35

4 句式的選擇 41

【練習三】 45

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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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常見修辭格（上） 47 1 比喻的定義及其修辭作用 49

【練習四】 53

2 比擬的定義及其修辭作用 54

【練習五】 57

3 疊字的定義及其修辭作用 58

【練習六】 60

4 對比的定義及其修辭作用 61

【練習七】 63

5 反復的定義及其修辭作用 64

【練習八】 66

第五章 常見修辭格（中） 67 1 排比的定義及其修辭作用 69

【練習九】 71

2 反問和設問的定義及其修辭作用 72

【練習十】 74

3 誇飾的定義及其修辭作用 75

【練習十一】 77

4 對偶的定義及其修辭作用 78

【練習十二】 80

5 層遞的定義及其修辭作用 81

【練習十三】 84

6 雙聲疊韻的定義及其修辭作用 85

【練習十四】 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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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常見修辭格（下） 89 1 襯托的定義及其修辭作用 91

【練習十五】 93

2 用典的定義及其修辭作用 94

【練習十六】 95

3 頂真的定義及其修辭作用 96

【練習十七】 97

4 反語的定義及其修辭作用 98

【練習十八】 99

5 雙關的定義及其修辭作用 100

【練習十九】 102

6 借代的定義及其修辭作用 103

【練習二十】 105

第七章 修辭格的綜合運用 107

練習參考答案 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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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不可不懂修辭

第一章

修辭助讀 text 2.indd 1修辭助讀 text 2.indd 1 2013/9/3 下午4:362013/9/3 下午4:36

「環滁皆山也」好在哪裏？─甚麼叫修辭？

1

歐陽修是個修辭能手。為甚麼說他是修辭能手呢？這是因為他寫文章不但要

求文詞婉麗，而且要求語言簡練、流暢和自然。達不到這樣的標準，他就要

反復修改。例如，他那膾炙人口的散文〈醉翁亭記〉，據說初稿的開頭一句，

是這樣寫的：「滁州四面皆山也，東有烏龍山，西有大豐山，南有花山，北

有白未山⋯⋯」一共幾十個字。文章寫好後，他虛心請別人提意見。有人不

客氣地說，這樣寫太囉嗦。又說，你站在瑯玡山南門上，不是甚麼山都看到

了嗎，何必寫那麼多的山呢？歐陽修聽了這些意見，覺得很有道理，於是把

二十餘字的開頭，改為以下五個字：

環滁皆山也。

這樣改，文意沒變，卻比原來簡練得多，而且很有氣魄。歐陽修這種修改文

章的做法，就是一種修辭活動。可見，修辭並不神秘，同學們在日常學習、

生活和交往中，都會經常進行這種活動。例如，怎樣琢磨把文章寫得準確、

生動、有力；把話說得周全、得體、感人，這就是修辭，只不過是自覺或不

自覺罷了。

其實，修辭就是指人們運用語言符號或非語言符號的活動及其結果。例如著

名的散文家朱自清在寫〈春〉這篇散文時，就運用了疊字、比喻、排比、擬

人等多種修辭手法（也叫修辭格），所以〈春〉能成為膾炙人口的名篇。僅以

用疊字來說，就能使文章增色生輝，生動感人。全文用了二十一對疊字。例

如用「嫩嫩的」、「綿軟軟的」寫草的質地；用「綠綠的」寫春草的色澤；用「偷

偷地」（從土裏鑽出來）寫草的動態；用「嗡嗡」寫蜜蜂；用「輕悄悄」寫春風；

用「密密地」（斜織）寫春雨；用「稀稀疏疏」寫房屋，這就使文章的語言具有

「珠落玉盤、流轉自如」的音樂美。

我們懂得了甚麼叫修辭，以及怎樣去修辭，便能在學習、生活和交往中自覺

地去運用它，獲取最佳的表達效果。這個道理也曾經被魯迅、老舍、朱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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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葉聖陶等語言大師的成功經驗所反復證明。老舍就曾經對詞語修辭中同義詞

的選擇，說過以下一段話：

比方寫一個長輩看到自己的一個晚輩有出息，當了幹部回家來了，他拍着晚

輩的肩說：「小伙子，搞得不錯呀？」這地方我就用「搞」，若不相信，你試

用「做」，用「幹」，準保沒有「搞」字恰當、親切。假如是一個長輩誇獎他

的子侄說：「這小伙子，做事認真。」在這裏我就用「做」字，你總不能說：「這

小伙子『搞』事認真。」要看見一個小伙子在哪裏勞動得非常賣力氣，我就寫：

「這小伙子，真認真幹。」這就用上了「幹」字。像搞、做、幹這三個字，都

是現成的，並不是誰比誰更通俗，只看你把它擱在哪裏最恰當，最合適就是

了。

老舍先生這話對我們很有啟發。

修辭助讀 text 2.indd 4修辭助讀 text 2.indd 4 2013/9/3 下午4:362013/9/3 下午4:36

只開「東閣門」，怎坐「西閣床」？─學習修辭的四個意義

2

〈木蘭辭〉中，描寫女英雄木蘭代父從軍的故事，家傳戶誦，婦孺皆知。對木

蘭女扮男裝，身經百戰，十年榮歸，脫戰時袍，着舊時裳的描寫，更是生動

形象，引人入勝。但對其中「開我東閣門，坐我西閣床」兩句，卻有很多人

感到不合情理，不好理解，並提出了這樣的疑問：「開我東閣門」之後，怎

能坐到「西閣床」上去？要想解開這個疑結，就得仰仗修辭知識的幫助了。

這也是同學們學習修辭的意義之一。

增強閱讀能力

平心而論，上面兩句詩並無難認的字、難解的詞。但明明說「開我東閣門」，

為甚麼卻要說「坐我西閣床」呢？這就難以讀懂了。如果能從修辭的視角切

入，知道這是運用了前後詞語互相呼應，在意思上彼此補充的「互文」修辭

手法的話，那麼這兩句詩就不難讀懂了。因為既然坐「西閣床」，那麼西閣

之門自然也是打開了的。實際上，這兩句詩的意思是：開我東閣西閣門，坐

我東閣西閣床。用這樣的手法來描寫木蘭回家後的歡樂情景，妙在言簡意賅，

耐人尋味。可見，掌握修辭能增強同學們的閱讀能力。

增強理解能力

有些詩文，並無奇字異句，似乎不難理解，但細讀後，又覺得其中的意思很

是朦朧，難以把握。這難就難在其中往往運用了某種修辭手法的緣故。例如：

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

─諸葛亮〈出師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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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在上例中，從字面看，似並無難解之處，但「宮中、府中」、「陟罰臧否」各

是甚麼意思，要理解得明白透徹也不容易，原因就在於例子綜合運用了借代

和合敘的修辭手法。「宮中、府中」是借代，前者是指皇宮中的侍臣，後者

則指丞相府中的官員，都是以處所代人。「陟罰臧否」則運用合敘，即兩個

動詞謂語「陟」、「罰」和兩個形容詞賓語「臧」、「否」沒有分別搭配，而是

合併在一起來敘述，若把它們轉換為分述，則應是「陟臧罰否」，意思是提

升好的，處罰壞的。這樣意思就暢達明白了。看來，懂得有關的修辭知識，

確實有助增強理解能力。

增強賞析能力

賞析，是欣賞和分析的意思。這是一種更高層次的閱讀活動，往往帶有創造

的意味。因此，賞析一篇（首）詩文，同樣得借重修辭知識。如：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闌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李煜〈虞美人〉

這首詞綜合運用了對比、借代、設問、反問、誇張、比喻等多種修辭手法，

以增強詞的藝術魅力。同學必須恰當分析上述修辭手法，才能揭示這首千古

名作精美絕倫、膾炙人口的真諦。其中運用得最突出的就是對比和比喻。先

看對比的運用。詞開頭的一、二句用「春花秋月」與「往事」對比；三、四句

用「東風」、「明月」與不堪回首的「往事」對比；五、六句用猶在的「雕闌玉

砌」與已故的「朱顏」對比，通過以上三層對比，便把這位亡國之君對愜意生

活的憶戀，和因眼前景物引起的無盡愁苦的矛盾心情，表現得淋漓盡致。詞

人運用比喻也非常成功。他把「故國」失落，「往事」如煙，「朱顏」難再引起

的連綿愁緒，比作滔滔不盡、奔馳東流的「一江春水」，這就把無形的「愁緒」

化為可見、可感的具體物體，使人似乎感覺到詞人不僅在寫他個人失位的哀

傷，還把當時人們亡國的痛苦融入詞裏，從而使詞產生引起共鳴的修辭效果。

修辭助讀 text 2.indd 6修辭助讀 text 2.indd 6 2013/9/3 下午4:362013/9/3 下午4:36

72 只開「東閣門」，怎坐「西閣床」？─學習修辭的四個意義

增長就業才幹

今天的中學生，就是將來各行各業的就業者。中學生學習修辭，可提高其書

面和口頭的表達能力，把話說得清楚、流暢、得體；把文章寫得準確達意、

傳神。這都有助增長他們將來就業的才幹，避免在工作和交際中碰釘子、吃

苦頭。據說有一位中學畢業生到海外工作不久，工作調動了，他及時寫信告

訴媽媽。信開頭一部分是這樣寫的：

親愛的狼（娘）：

由於工作需要，我被上吊（調）了⋯⋯。我一切安好，請不要掛念。

媽媽接到孩子的信，自然格外高興，拆開一看，先是生氣，怪孩子把自己稱

為「狼」。再往下看，則嚇了一跳。當看到「我一切安好」時，才把懸着的心

放下來。這是由於平時不注意辨析字詞的形、音、義而鬧出的笑話。把「娘」

寫成「狼」，是由於兩字形體相近而致誤；把「調」寫作「吊」，則是因兩字

讀音相同而搞錯。又如：

例子 1

專業店遍地開花喜憂滲半。

─見上海《新民晚報》，1991年 8月 23日。

例子 2

儘管如此，中國隊仍然不會放鬆警惕。因為今晚的首戰，確實在太重要了。

─見〈獅城隨軍札記〉，刊廣州《羊城晚報》，1992年 4月 2日。

在例子 1 中，「滲半」是「參半」之誤。「參半」即各佔一半之意。「滲」指液

體慢慢透過或漏出。「喜」或「憂」都是一種情緒，它們怎能透過或漏出來呢？

這是沒弄清兩個詞的準確含義而出錯。

在例子 2 中，「確實在太重要了」的「確實在」三字顯得累贅，應刪去「確」

或「在」。改為「確實太重要了」或「實在太重要了」。類似上述例子中出現

的差錯，還可舉出好些來，產生這類差錯，主因恐怕在於對煉字選詞等修辭

知識不夠重視吧！

修辭助讀 text 2.indd 7修辭助讀 text 2.indd 7 2013/9/3 下午4:362013/9/3 下午4:36

「做到抽筋」及其他─學習修辭的方法

3

有人認為修辭很神秘，是高深莫測的學問，是修辭學家和文學家們的事，因

而不敢問津。其實修辭一點也不神秘，在日常的學習和交往中，幾乎每個人

都要碰到它，並運用它來交流思想，表達情感，分別只是有的人自覺，有的

人不自覺罷了。例如：

上面兩句話在學校裏可經常聽到。左邊的例子是粵方言區的學生埋怨功課過

多的話，右邊的例子是粵方言區的老師用比喻修辭格提醒學生的話，意思是：

讀書時必須專心致志，否則，就會像水灑在鴨背上那樣，毫無收穫。這樣講

道理，顯得具體生動，聽的人也容易理解和接受。

認真學習基本修辭知識

與認為修辭神秘相反的想法，則是認為修辭可有可無，學不學都無所謂，從

而輕視修辭。這種看法，也是不正確的。其實，不管是「神秘」還是「輕視」，

都是由於缺乏修辭知識造成的。因此，同學們在中學階段中，必須認真讀一

些修辭學的書，掌握基本的修辭知識。有了正確的理論作指導，才能達致更

好的學習效果。試看看下面一個例子：

遊戲是兒童最正當的行為，玩具是兒童的天使。

─魯迅〈風箏〉

如果要你辨析上例中「玩具是兒童的天使」用了甚麼修辭手法，並解釋其表

達思想感情的作用，那麼，修辭理論就能幫上你的忙了。其實，這是作者運

用主（玩具）謂（天使）搭配不當構成的擬人修辭格，用這樣的修辭手法來表

咁多功課，做到抽筋。讀書咁唔專心，

等於水過鴨背。

93 「做到抽筋」及其他─學習修辭的方法

達對兒童的熱愛、關心、支持的心情，顯得很貼切，也很感人。

善用修辭眼光從課文中吸取修辭精華

中文科課本裏大多數的課文，都是編者從古今許多名篇中精選出來的，不僅

富有深刻的思想內容，還具有高超的修辭技巧。自覺地多用一點修辭眼光去

研究課文，正是學習修辭技巧、提高修辭水平的一個既實際，又有效的方法。

例如學習朱自清的〈春〉時，若以修辭眼光去學，便會發現這篇只有六百三十

三字（不包括標點符號）的短文，綜合運用比喻、擬人、排比和疊字等多種

修辭手法。例如「嫩嫩的」、「綠綠的」、「綿軟軟的」（疊字）；「紅的像火，

粉的像霞，白的像雪」（比喻）；「春天的腳步近了」、「太陽的臉紅起來了」

（擬人）；「春天像剛落地的娃娃，⋯⋯春天像小姑娘，⋯⋯春天像健壯的青

年⋯⋯」（排比）；「山朗潤起來了，水長起來了，太陽的臉紅起來了」、「像

牛毛，像花針，像細絲」（排比與比喻兼用）。正因作者巧妙地運用上述多種

修辭手法，所以能把萬花爭艷，群芳競美的春天景色，描繪得形象生動，格

外迷人。又例如下面一個例子：

傾壺而醉；醉則更相枕以臥。

─柳宗元〈始得西山宴遊記〉

上例中的「醉」和「相枕以臥」，都是用來描寫體態的。作者用「醉」字分置

於上句尾，下句頭，構成頂真修辭格，把自己仕途失意的抑鬱，既曲折又傳

神地表現出來，具有感人的藝術魅力。

同學要在學習中細心體會，反復鑽研，修辭能力才能逐步增強。

全方位與多角度學習修辭

在現今的社會，交際活動頻繁，這就要求人們有較強的修辭能力來與之相適

應。要想增強這種能力，應全方位、多角度學習修辭。

修辭助讀 text 2.indd 9修辭助讀 text 2.indd 9 2013/9/3 下午4:362013/9/3 下午4:36

10

所謂全方位學習修辭，是指隨時隨地講究修辭、學習修辭。如舉手、投足、

穿着、言談、眼神、臉色，乃至於沉默，都不忽略修辭。例如在商店、火車、

汽車、飛機上，享受禮貌周到的服務之餘，同時能從那些職員友好、和善、

愉快的關照中，聽到一些修辭到家的話語，啟發我們加以仿效。這由此更提

示我們：如果別人滿面春風地與你交談，你就不宜怒目圓睜來對待人家。

所謂多角度學習修辭，是指既向書本學習，又向社會生活中的各階層人士學

習。比如在看話劇時學，在看電視、電影時學，在聽廣播、演講時學，在聽

課時學，在相互交談時學。這種學習，還應該包括在運用中學習修辭，例如

與同學交談和給親友寫信時，想一想如何把話說得得體；在作文時，考慮如

何把文章寫得生動；在買東西時，思考如何把話說得準確，等等。只要注意

以上的學習方法，並持之以恆，同學的修辭能力定能不斷增強。

修辭助讀 text 2.indd 10修辭助讀 text 2.indd 10 2013/9/3 下午4:362013/9/3 下午4:36

非語言符號與修辭

第二章

修辭助讀 text 2.indd 11修辭助讀 text 2.indd 11 2013/9/3 下午4:362013/9/3 下午4:36

13

這裏有則故事。據說，明末清初有一位才子叫徐東痴。某日，徐專程拜訪他

那已成為財主的老朋友。天不作美，主人怕潦倒的徐東痴留下來吃飯，便寫

了下面十個字逐客：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徐東痴看後十分惱火，本想罵他一頓，但覺得與這種為富不仁的人慪氣無益，

不如改動一下句中的標點符號，捉弄他。於是把那十個字改成這樣：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那個「吝嗇鬼」看後滿臉慚愧，只好張羅飯菜給徐東痴吃。可見，標點符號

確實有不可忽視的修辭功能。

更有趣的是，竟有人運用不同的標點，把唐代著名詩人杜牧的七言絕句〈清

明〉，分別改為散文、詞、戲劇，讀後令人耳目一新。

杜牧的原詩是：

清明時節雨紛紛，

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

牧童遙指杏花村。

下面是改用不同標點的結果（出自孫漢洲《中學實用修辭》）：

散文：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

「杏花村。」

詞：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戲劇：

（清明時節。雨紛紛。）

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

牧童（遙指）：杏花村。

修辭助讀 text 2.indd 13修辭助讀 text 2.indd 13 2013/9/3 下午4:362013/9/3 下午4:36

逗號與修辭1逗號是標點符號中最常用的一種，一般表示句子中較小的停頓。這種停頓，

一是為了換氣，二是為了標明句子內部的結構層次。如果不是出於上述情況

的需要，而是故意在不該用逗號的地方用上逗號；或相反，在該用逗號的地

方故意不用，以此突出所要表達的某種意義或情感的話，這樣的逗號，往往

帶有強烈的修辭效果。例如：

孔乙己低聲說道：「跌斷，跌，跌⋯⋯」他的眼色，很像懇求掌櫃，不要再提。

─魯迅〈孔乙己〉

在「跌斷，跌，跌⋯⋯」四個字中用了兩個逗號，描繪孔乙己當時說話斷斷

續續、吞吞吐吐、有氣無力的樣子，逼真地刻劃出他羞愧難言、乞求同情的

窘態。在這裏，作者巧用逗號，表達出他對被摧殘的弱小者的深切同情。再

看看下面的例子：

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着，走着。

─朱自清〈春〉

上例則借逗號把「花枝招展」這個修辭語後置，使「春天」的形象烘托得更加

鮮明可愛。小小的逗號，卻能表達出如此豐富的感情色彩和思想內容。這正

好說明，使用標點符號，千萬不可馬虎，否則可能鬧出笑話，或引起糾紛。

下面我們來看一則由於不注意標點符號而引起糾紛的故事。

從前有個吝嗇的財主，他請了個塾師（相當於現在的家庭教師）來教少爺讀

書。塾師知道這個財主很吝嗇，提出要把每天的膳食標準寫進合約，以防日

後爭執。財主贊同，並讓塾師寫了一份沒有標點的合約：

無雞鴨亦可無魚肉亦可青菜一碟足矣。

財主看了合約後很高興，立即簽字同意。第一天，他只給塾師做了兩碟青菜。

塾師責備財主不履行合約。財主卻振振有辭地說：「你怎麼那樣健忘，合約

上不是明明寫着『無雞鴨亦可，無魚肉亦可，青菜一碟足矣』嗎！我還多做

了一道菜給你哩！」

修辭助讀 text 2.indd 14修辭助讀 text 2.indd 14 2013/9/3 下午4:362013/9/3 下午4:36

非一般的修辭作法談，由修辭學專家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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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喻？排比？對偶？ 就這樣嗎？

修辭不是你想的那麼狹窄！

它還包括語音、文字、詞語、語法等與語言關係密切的元素，

以及非語言符號如標點、圖示等。

坊間一般談修辭的書往往涉前者多，顧後者少，

本書兩者兼及，向你娓娓道來修辭的大用大美。

編者是富教學經驗的修辭學家，對中學生學習修辭的難處暸若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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