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收稿日期 2011-07-12作者简介 王志高（1968~）男南京市博物馆研究馆员主要研究方向六朝文物考古南京古代历史及 3～6世纪东亚物质文化交流

基金项目 本文为江苏省教育厅基金项目《南朝陵墓石刻综合性研究》（2010SJB780001）课题成果之一

内容提要镇江丹阳云阳镇三城巷（1）神道石兽的墓主身份以往先后有梁文帝齐武帝梁简文

帝齐明帝齐宣帝梁敬帝诸说是争议最多的现存南朝陵墓神道石刻之一根据文献记载三城巷

陵区排葬规律这组石兽与三城巷（2）同属梁建宁陵陵园组成部分墓主更有可能是梁武帝萧衍祖父

母萧道赐夫妇其样式属于典型梁代风格与丹阳陵口三城巷（4）南京狮子冲等处石兽肖似推测

制作于梁大同十二年（546年）

关键词丹阳三城巷（1） 南朝陵墓石兽 建宁陵 萧道赐

中图分类号K87142 文献标识码Ａ

在江苏省镇江市丹阳市云阳镇（原属荆林

镇）三城巷的田野之中有规律地整齐排列着 4组

面东的南朝陵墓神道石刻1988 年皆被列为全国

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为便于表述本文采纳日本

学者曾布川宽的记录方法将这 4 组石刻由南向

北依次编号为三城巷（1）（2）（3）（4）关于墓

主身份其中三城巷（2）神道石柱柱额有ldquo太祖文

皇帝之神道rdquo字样可以确认属梁文帝萧顺之

三城巷（3）（4）神道石刻过去分别推定属梁武帝

萧衍梁简文帝萧纲学界今无异议而三城巷

（1）神道石兽的墓主身份则众说纷纭迄无定论

（图一）本文在对旧说进行系统梳理和辨误的

基础上就其墓主身份石兽制作年代及其他相

关问题作出新的考订

一

三城巷（1）现存两件石兽北距三城巷（2）石

刻仅约 60 米其中北兽今存躯体前半局部南兽

为雄性独角麒麟图像资料显示在 1930年代之

前南兽除前左足遗缺外余保存比较完整今四

足及尾部下端尽失身长 302残高 27 米此兽

仰首张口短颈垂须其前胸两翼腹部脊背及

尾骨雕饰均极繁富秀美（图二）

关于这组神道石兽的墓主身份以往学界有

以下六种观点

1梁文帝说

此说为南宋文学家陆游提出他在《入蜀记》

卷一云ldquo余顷尝至宋文帝陵（笔者按实为梁文

帝陵下同）道路犹极广石柱承露盘及麒麟

辟邪之类皆在柱上刻lsquo太祖文皇帝之神道rsquo八

字又至梁文帝陵［即三城巷（1）处］文帝武帝

父也亦有二辟邪尚存其一为藤蔓所缠若絷

缚者然陵已不可识矣rdquo［1］这一观点未为其他学

者附和对后世基本没有影响

2齐武帝说

此说最早见载于清末民国初年上海籍传教

士张璜所著《梁代陵墓考》一书第六章书云齐武

帝萧赜墓在丹阳东北二十五里之荷花塘又云梁

文帝墓在齐武帝墓东（实为北）相隔约三百米尺

（不确实仅约 60 米）［2］1917 年法国汉学家维

克多middot谢阁兰（1878～1919年Victor Segalen或译

作色伽兰）考察南京及丹阳两地南朝陵墓石刻

在其后所著《中国的伟大石刻》（The Great Statu

考古探索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

及相关问题考订

王志高

（南京市博物馆 江苏南京 210004）

64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ary of China）中列有《梁代的石兽》（《The LiangWild Beasts》）一章亦认为三城巷（1）石兽属建造

于 493 年（永明十一年）的齐武帝陵墓［3］此说直

到 20 世纪 30 年代仍有较大影响1935 年叶祥法

《丹阳访古记》即云ldquo沿着（梁）文帝墓前的小路

向西（实为向南）约有十几丈远就看见齐武帝墓

前有翼石兽很矫健的立在对面的田埂上兽的

形式与梁武帝墓前的大致相同不过形式更外

灵巧一点并且四足也完好这实是不容易看见

的事可惜现在这兽仅存一只helliphelliprdquo［4］此外朱偰

《建康兰陵六朝陵墓图考》ldquo齐明帝萧鸾兴安陵rdquo

一节曾记ldquo或误以为此陵［三城巷（1）处］为齐武

帝景安陵者rdquo［5］均可为证

3梁简文帝说

此说为民国年间文史研究者叶

祥法提出他在前引《丹阳访古记》

介绍三城巷（1）石兽之后接着分析

ldquo这处究竟是不是齐武帝的墓无论

在人情上在事理上均能使人怀疑

依我个人的揣想也许是梁简文帝

的墓例如从人情上说中国自古就

是家族制度最发达的国家非惟希

望在生的时候父子祖孙能合居一

处即死去埋在土里最低的限度

也希望共葬在一处现在梁文帝居

中右为梁武帝左为简文帝正合

中国固有的传统习惯此外就是事

理上说梁文帝梁武帝总是齐武帝

的臣子现在梁武帝葬他父亲葬他

自己在齐代陵墓旁边是忠君还是

示威rdquo因刊载其文的杂志非学术期

刊学界知此说者不多

4齐明帝说

此说最早见载于 1935 年编辑

出版的《六朝陵墓调查报告》是书

朱希祖《六朝陵墓报告书》一文认为

齐明帝兴安陵ldquo在今丹阳县东北二

十四里尚德乡东城村rdquo即三城巷

（1）处他的依据是ldquo古地理书具有

明文rdquo但文中实际并未就此加以具

体分析与考证［6］1936年出版的朱

偰《建康兰陵六朝陵墓图考》亦赞同

此说此后大概因为朱希祖朱偰

及两书的声望罗宗真著《六朝考

古》林树中编著《南朝陵墓雕刻》及姚迁古兵编

著《南朝陵墓石刻》日本奈良县立橿原考古学研

究所编《南朝石刻》等均云从其说成为迄今影响

最为广泛的一种观点乃至在 1988年公布的全国

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标志碑上即标明ldquo齐明帝萧鸾

兴安陵石刻rdquo

5齐宣帝说

1983 年日本学者町田章在《南齐帝陵考》一

文中提出这一观点他的依据是三城巷（1）石兽

采取了类似于南京麒麟铺宋武帝刘裕初宁陵［7］的

作风且在装饰化方面较初宁陵更进一步故在

齐陵石兽中年代最早［8］由于该文主要综合南

京丹阳两地多座大型南朝砖印壁画墓的考古资

图一 丹阳齐梁陵墓位置示意图

（采自〔日〕曾布川宽《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图 10）

65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料对南齐帝陵进行比定在陵前石兽分析方面比

较薄弱也没有针对此组石兽展开专门论述故

这一观点在学界影响不大

6梁敬帝说

1991 年日本学者曾布川宽最早提出这一观

点他认为荆林镇三城巷一带是梁代的帝陵

区如果将三城巷（1）处定为齐明帝的兴安陵在

梁的帝陵中掺入齐陵从常识上讲不太可能从

样式上看它在陵口石兽之后制作并以陵口为

样本与大宝三年（552 年）的庄陵石兽相比更晚

故可能是梁敬帝陵前之物据其分析梁敬帝陵

本应在其叔父简文帝庄陵的左侧（北侧）但可能

此处没有其先帝mdashmdash父亲元帝的陵墓庄陵的北

侧又是皇基寺等原因陈武帝便将其建在了建陵

的南侧即三城巷（1）处并遵循陵口石兽的形式

为其制作了麒麟石兽［9］

持同样观点的还有南京学者卢海鸣他观

察到三城巷的 4组南朝陵墓神道石刻相互之间的

直线距离不到百米（实际情况不完全如此）认为

按照六朝时期皇室和世家大族聚族而葬的规律

以及有关文献记载这一陵区最南面的齐明帝萧

鸾陵恐有误而极有可能是史书上失载的梁敬帝

萧方智的陵墓他还注意到三城巷（1）石兽造型

属于典型的梁代风格其中一件保存较为完整的

石兽脊骨尾骨暴突通体纹饰繁缛与南京狮子

冲石兽有着惊人的相似故两者的年代应该相去

不远［10］

此说近年有逐渐蔓延之势如徐湖平主编

《南朝陵墓雕刻艺术》虽齐明帝梁敬帝两说罗

列但有关文字表述中ldquo梁敬帝说rdquo的倾向性非常

明显且其标题即明确记为ldquo梁rdquo［11］

二

在以上诸说中因为三城巷（2）处神道石柱

柱额上清晰标明ldquo太祖文皇帝之神道rdquo故梁文帝

一说无须辩驳而据后引《太平寰宇记》《嘉定镇

江志》《乾隆丹阳县志》等文献记载梁简文帝萧

纲庄陵在萧港或称萧塘港萧塘今三城巷（4）石兽前方一段河道民国年间仍有以上地名且三

城巷（4）在三城巷（3）处梁武帝萧衍修陵之左参

照六朝家族墓地尊者长者居右的一般规律［12］

其墓主身份较之梁武帝偏晚故学界已公认三城

巷（4）石兽系梁简文帝庄陵之前列置因此三城

巷（1）石兽属梁简文帝一说亦不成立

再看齐宣帝齐武帝齐明帝三说如所周

知历代帝王及世家大族均以聚葬为常据《南

齐书》记载萧齐也不例外如永明十一年（493年）七月齐武帝萧赜崩前下诏对后事进行安排

ldquo陵墓万世所宅意尝恨休安陵（齐武帝皇后裴氏

陵墓）未称今可用东三处地最东边以葬我名为

景安陵rdquo［13］可知休安陵景安陵相近又如齐高

帝萧道成皇后刘氏ldquo宋泰豫元年（472 年）殂年五

十归葬宣帝墓侧今泰安陵也rdquo［14］宣帝即齐

高帝萧道成父萧承之建元元年（479 年）五月追

尊为宣皇帝陵号永安可知永安陵泰安陵相

近乃至齐室诸王葬地亦前后相望《南齐书middot竟

陵文宣王萧子良传》载ldquo初豫章王嶷葬金牛山

文惠太子葬夹石子良临送望祖硎山悲感叹

曰lsquo北瞻吾叔前望吾兄死而有知请葬兹地rsquo

既薨遂葬焉rdquo［15］

这些陵墓集中分布于兰陵（今丹阳）东北一

带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古迹middot陵墓》引《舆地

志》即载ldquo泰安陵景安陵兴安陵在故兰陵东北

金牛山rdquo金牛山后世又称经山金山《嘉定镇江

志》卷六《山川middot丹阳县》载ldquo经山在县东北三十

里古所谓金牛之山rdquo［16］《乾隆丹阳县志》卷二

《山川》云ldquo经山在县东北三十五里昔有异僧讲

经于此故名上有金牛洞一名金牛山一名金

山rdquo民国以来当地人或名经山为旱经山而以其

东南五里之支山为水经山今丹阳东北经山周

围狮子湾赵家湾仙塘湾前艾庙金家村烂石

垅水经山村等丘陵地区尚存 7组南朝陵墓神道

石刻一般认为即属包括泰安陵景安陵兴安

陵永安陵休安陵修安陵等在内的萧齐陵区遗

物据曾布川宽考证其中赵家湾前艾庙金家

图二 丹阳三城巷（1）南兽（谢阁兰 1917 年摄）

66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村石兽可以比定为齐宣帝永安陵齐武帝景安

陵齐明帝兴安陵之物［17］也就是说齐宣帝齐

武帝齐明帝三陵应在丹阳东北经山（金牛山）周

围的萧齐陵区断无可能位于丹阳之东三城巷一

带的萧梁陵区

晚清以来的学者先后误将齐宣帝齐武帝

齐明帝三座齐陵植入三城巷萧梁陵区乃因早期

文献传抄中齐梁诸陵地望的讹异由于齐梁

陵墓至唐代仍有地面遗迹可寻贞观十一年（637年）诏令梁武帝修陵ldquo百步禁樵采rdquo［18］即可为证

故诸陵地望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之记录不

仅时代早而且最为可靠然诸书所引与今见诸

本有所牴牾需要进行校正现以齐宣帝永安

陵齐高帝泰安陵齐武帝景安陵齐景帝修安

陵齐明帝兴安陵梁文帝建陵梁武帝修陵梁

简文帝庄陵八陵为例列表加以说明

在表一中齐宣帝永安陵齐景帝修安陵齐

明帝兴安陵梁武帝修陵梁简文帝庄陵五陵诸

书记载完全一致从地望看此五陵显然可分两

组前 3座齐代陵墓均位于丹阳县治东北方向后

2 座梁代陵墓均位于丹阳县治之东齐高帝泰安

陵齐武帝景安陵梁文帝建陵三陵诸书记载的

方位和道里虽有出入但经过校正仍符合齐陵

梁陵分别位于丹阳县治东北和东的规律张璜

等误认丹阳县东的三城巷（1）处为齐武帝景安

陵大约缘于齐武帝景安陵在丹阳县东的有关记

载至如朱希祖朱偰等曲解梁文帝建陵旁的三

城巷（1）处为齐明帝兴安陵则因转引《元和郡县

图志》的《乾隆丹阳县志》卷十九既记ldquo建陵在县

东北二十五里rdquo又记ldquo兴安陵在县东北二十四

里rdquo然如本文所析校正后的齐武帝景安陵在

ldquo在县东北三十二里rdquo梁文帝建陵实ldquo在县东二

十五里rdquo位于县东北的齐武帝景安陵齐明帝兴

安陵皆与县东的三城巷（1）石兽无涉总之丹

阳县境的齐梁陵墓前者在县东北［23］后者在县

东两者分域清晰毫不紊乱

67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需要重点讨论的是梁敬帝一说按梁敬帝

讳方智字慧相小字法真元帝萧绎第九子承

圣三年（554 年）十一月江陵陷魏后王僧辩陈

霸先定议以萧方智为太宰承制次年七月王

僧辩纳贞阳侯萧渊明为帝改以萧方智为皇太

子九月陈霸先袭杀王僧辩黜萧渊明迎萧方

智即皇帝位太平二年（557 年）十月萧方智逊

居别宫禅位于陈霸先旋诏以江阴郡奉为江阴

王其生母夏太后降为江阴国太妃皇后王氏降

为江阴国妃次年四月陈霸先使人加害萧方智

于外邸时年十六追谥敬皇帝并遣太宰吊祭

司空监护丧事以梁武林侯萧咨子季卿嗣为江阴

王［24］

从梁代帝室世系看简文帝萧纲为武帝第三

子元帝萧绎为武帝第七子两人为兄弟关系

梁敬帝与元帝是父子关系与简文帝为伯侄关

系若元帝敬帝葬丹阳则陵位难以安排且

元帝生前对简文帝法统并不认可对此朱希祖

曾有一段精彩论述ldquo元帝在简文之时尚承武帝

太清年号不奉简文大宝正朔以简文为侯景所

挟正犹豫章王欢之子栋为侯景所立虽建号改

元皆不为元帝所承认rdquo［25］故梁元帝生前遗令别

葬于丹阳陵区之外的生母阮修容墓前《金楼子middot终制篇》云ldquo山地东北隅始生山陵小墓之前可

以为冢已具别图庶魂兮有奉归骨有地然圹

中石屏风木人车马涂车刍灵之物一切勿

为金蚕无吐丝之实瓦鸡乏司晨之用慎无以

血胪膋腥为祭也rdquo［26］此中ldquo山地东北隅始生山陵

小墓rdquo即指阮修容之墓乃在都城建康南郊的江

宁县史载大同九年（543 年）六月阮氏薨于江

州内寝十一月归葬江宁县通望山［27］承圣元年

（552 年）萧绎即帝位于江陵三年十一月江陵

城破萧绎为西魏所俘次月被害初葬于江陵

津阳门外天嘉元年（560 年）六月陈文帝下诏

归葬萧绎于其生母陵墓所在的江宁旧茔今南

京南郊江宁区江宁街道（六朝江宁县治所在）近

旁方旗庙的一对失考南朝石兽笔者曾考即与梁

元帝及其母阮氏有关［28］简言之梁敬帝若属正

常死亡理应埋葬于其父梁元帝陵墓所在的江宁

旧茔退一步说即使梁敬帝被安排葬入三城巷

陵区也应依礼葬在三城巷（4）处其伯父简文帝

庄陵下首左（北）侧的连岗上而决无葬在三城巷

（2）处其曾祖梁文帝建陵上首右（南）侧的三城巷

（1）处之理［29］

然而如前所述萧方智罹难之际他的父亲

梁元帝萧绎的陵墓尚远在江陵萧方智所殂之

外邸史籍虽未明载但在封地江阴的可能性无

疑最大故梁敬帝并不具备归葬于其父陵次的条

件另一方面其生母夏太后及皇后王氏似乎与

他一起就国甚至可能同时遇害为了维护新生

政权的稳定如果陈武帝将梁敬帝及其母后一

起就近葬埋在封国江阴则属情理中事而根据

早期方志提供的线索梁敬帝陵墓确实就在江

阴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九载ldquo萧天子墓在

（江阴军）良信乡有大土封素号仓堆相传为萧

天子墓helliphellip俗传尝有发之者得大花砖数十有

巨蜂群出螫人乃不敢发rdquo［30］太建三年（571 年）

六月陈侍中淳于量曾与ldquo江阴王萧季卿买梁陵

中树季卿坐免量免侍中rdquo［31］此ldquo梁陵rdquo王象之

认为即是江阴的梁敬帝陵墓今江苏省无锡江

阴市西石桥镇东北的苍墩村犹存一墓墩高 20墩围 225 米号ldquo仓墩rdquo俗称ldquo皇陵rdquo墓周尚见部

分护陵河传说即为梁敬帝陵墓1985 年公布为

江阴县（江阴 1987 年撒县建县级市）文物保护单

位［32］当然此墩究竟是否属梁敬帝陵墓还有待

全面的考古工作才能确认但梁敬帝陵在封地江

阴似无疑义

三

在否定了上述诸说之后我们不禁要问三

城巷（1）石兽墓主到底是谁

由于三城巷（1）地处梁文帝陵墓右上首的南

侧根据六朝家族墓地尊者长者居右的一般规

律墓主无疑应该在梁文帝的父辈中寻找我们

首先联想到的就是梁文帝之父梁武帝祖父萧道

赐按萧道赐与齐室同族初ldquo居于乡里专行礼

让为众所推rdquoldquo居乡有争讼专赖平之又周其疾

急乡里号曰lsquo墟王rsquordquo仕历宋太尉江夏王参军

终于南台治书侍御史齐末追赠散骑常侍左光

禄大夫［33］有三子梁文帝萧顺之为其次子［34］

检阅相关史料和石刻遗存后我们不难发现所

有的蛛丝马迹都将墓主锁定为梁武帝祖父母萧

道赐夫妇以下试从四个方面加以论述

1梁文帝的陵号透露其陵园布局的非同寻常

关于梁代陵号据笔者考证以单字命名为

常如修陵庄陵平陵显陵等皆是［35］然文献

记载中梁文帝的陵号却颇为复杂虽各种史籍多

记作ldquo建陵rdquo但亦见《梁书》卷三［36］《资治通鉴》

卷一五八《太平御览》卷一三二《读礼通考》卷

68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八九及《册府元龟》卷一九七卷二百五卷四八

九等多处记作ldquo建宁陵rdquo那么ldquo建陵rdquo和ldquo建宁

陵rdquo的陵号何者为是它们之间有何区别

有梁一代与ldquo建宁陵rdquo类似陵号以两字冠

名后缀有ldquo宁rdquo字者还有昭明太子萧统和梁元

帝萧绎两座陵墓梁元帝的陵号《梁书》《南

史》《建康实录》《资治通鉴》等皆未载独《六朝

事迹编类》记为ldquo颍宁陵rdquo［37］昭明太子的陵号

《梁书》《南史》本传以及《建康实录》等记为ldquo安

宁陵rdquo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二五《江南道

一》则记为ldquo安陵rdquo为何这三座陵墓都未遵循梁

陵单字命名的一般原则对陵号的记载也不尽一

致原来根据文献记载昭明太子葬于其生母

丁贵嫔陵次梁元帝葬于其生母阮修容墓旁因

两座墓葬相距过近只能共用一个陵园但为表

示与一般独立陵园之区别故其陵号采用了两字

命名的方法换言之安宁陵是昭明太子萧统与

其生母丁氏所在陵园之合称独称萧统夫妇陵墓

当是安陵颖宁陵是梁元帝萧绎与其生母阮氏所

在陵园之合称独称梁元帝陵墓当是颖陵由此

类推梁文帝亦葬于其生母墓旁建宁陵是梁文

帝与其生母所在陵园之合称独称梁文帝梁顺之

夫妇陵墓则是建陵考虑到此三陵号中皆含

ldquo宁rdquo字而《南史》明确记载昭明太子生母丁贵嫔

陵号宁陵［38］故颇疑ldquo宁陵rdquo当是此类特殊陵园中

陵主生母陵号的通称

2ldquo三城巷rdquo的地名揭示陵区内陵园数量的隐

情

研究发现此 4 组陵墓石刻所在的ldquo三城巷rdquo

的地名其来有自颇值玩味按ldquo三城巷rdquo实乃

ldquo三城港rdquo之讹误《舆地纪胜》卷七云梁简文帝

庄陵ldquo在丹阳县东二十七里地名三城港rdquo王象

之《舆地碑记目》卷一亦云ldquo梁太祖文皇帝神道碑

在丹徒县（应为丹阳县）之三城港文帝陵下rdquo［39］直

到民国年间出版的《六朝陵墓调查报告》仍称梁

文帝建陵ldquo在今丹阳县东北（应为ldquo东rdquo）二十五里

东城村其地又名三城港rdquo［40］三城港又称萧港

系指陵区前方通向陵口的古河道（称萧梁河或萧

塘河）的泊船处宋乐史《太平寰宇记》卷八九

ldquo梁简文帝陵有麒麟碑尚存陵有港名曰萧

港直上陵口大河去县二十五里rdquo［41］宋《嘉定镇

江志》卷十一《古迹middot陵墓》ldquo简文帝纲庄陵rdquo条

ldquo有港名萧港直入陵口rdquo或称萧塘港萧塘《乾

隆丹阳县志》卷十九庄陵ldquo地有港名萧塘港rdquo

张璜《梁代陵墓考》萧纲陵墓ldquo在陵口或萧塘rdquo［42］

而所谓ldquo三城rdquo当指 3座陵园因陵园四周设

墙垣故称城《梁书》卷三《武帝纪下》ldquo（普通五

年）六月乙酉龙斗于曲阿王陂因西行至建陵

城所经处树木倒折开地数十丈rdquo［43］修陵庄

陵亦当有城故称ldquo三城rdquo问题是此处实有 4 组

南朝陵墓神道石刻何以仅称ldquo三城rdquo由前文陵

号分析已知梁文帝葬于其生母墓旁今三城巷

（1）与梁文帝陵墓近在咫尺两组石刻相距仅 60余米其墓主不能不使人联想到梁文帝生母［44］

又因南朝盛行夫妇同室合葬故墓主是萧道赐夫

妇的可能性无疑更大既然三城巷（1）（2）位于

一座陵园即建宁陵园之中那么此 4组石刻所在

的梁代陵区仅称ldquo三城rdquo也就豁然开朗了

3萧道赐夫妇有追尊为帝后的可能其陵前

确曾列置石麒麟

在中国古代即位的帝王追尊其父母为帝后

固属常例追崇皇祖也屡见不鲜以魏晋南北朝

为例如泰始元年（265 年）十二月丙寅晋武帝受

禅丁卯追尊皇祖宣王为宣皇帝［45］东晋太元

十九年（394 年）孝武帝追崇其已崩亡近 70 年的

庶祖母会稽王太妃郑氏为简文太后次年二月又

为之立寝庙于太庙路西陵号嘉平［46］武定八年

（550 年）五月戊午北齐文宣帝高洋即皇帝位于

南郊己未追尊皇祖文穆王为文穆皇帝［47］武成

初年北周孝闵帝受禅追尊皇祖为德皇帝［48］即

使在梁代也有例证如大宝二年（551 年）侯景立

豫章王萧栋即皇帝位改元天正又矫诏追尊萧

栋之父豫章安王萧欢为安皇帝祖父昭明太子萧

统为昭明皇帝统妃蔡氏为敬皇后［49］

史载天监元年（502 年）四月梁武帝即位不

久追尊皇考萧顺之为文皇帝庙号太祖皇妣张

氏为献皇后陵曰建陵妃郗氏为德皇后陵曰修

陵对其叔伯及兄弟子侄亦多有封赠然《隋书》

卷七《礼仪志二》明确记载此次大范围尊崇ldquo皇

祖特进以上皆不追尊rdquo显然对萧道赐的追尊

不在此列那么有无可能另有安排呢对父

祖两代先后追尊这在南朝确实有例可循如建

武元年（494 年）十月齐明帝即位次月追尊乃

父始安贞王萧道生为景皇母江氏为懿后陵曰

修安建武四年ldquo秋八月追尊景皇所生王氏为

恭太后rdquo［50］

种种迹象表明对萧道赐的追尊要迟至大同

十年（544 年）三月梁武帝专程赴兰陵谒陵之际

69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据《南史》《梁书》《建康实录》《资治通鉴》等书

记载梁武帝此次阔别故里五十年之久的谒陵甚

为隆重活动比较频繁其中《南史》所载十分详

细ldquo三月甲午幸兰陵庚子谒建陵有紫云荫

陵上食顷乃散帝望陵流涕所沾草皆变色

陵傍有枯泉至是而流水香洁辛丑哭于修

陵壬寅于皇基寺（唐代避讳改名皇业寺）设法

会诏赐兰陵老少位一阶并加颁赉所经县邑

无出今年租赋因赋《还旧乡诗》癸卯诏园陵

职司恭事勤劳并锡位一阶并加赐赉己酉

幸京口城北固楼因改名北顾庚戌幸回宾亭

宴帝乡故老及所经近县奉迎候者少长数千人各

赉钱二千rdquo［51］值得重视的是《旧唐书middot礼仪志五》

的一条线索ldquo武帝即大位后大同十年亦朝于

丹阳三城巷（2）石兽 丹阳三城巷（3）石兽

rarr

rarr

rarr

南京狮子冲石兽 丹阳陵口石兽

丹阳三城巷（1）石兽

（摹自〔法〕维克多middot谢阁兰著《中国的伟大石刻》图16）

丹阳三城巷（4）石兽

图三 现存梁代有角石兽比较（由早及晚）

70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建陵有紫云荫覆陵上食顷方灭梁主著单衣

介帻设次而拜望陵流哭泪之所沾草皆变

色陵傍有枯泉至时而水流香洁因谓侍臣

曰陵阴石虎与陵俱创五十余年恨小可更造

碑石柱麟并二陵中道门为三闼园陵职司

并赐一级奉辞诸陵哭踊而拜rdquo［52］大同年间

三城巷陵区仅有建陵修陵两陵前中央神道上

各有陵门故称ldquo二陵中道门rdquo梁武帝谒陵后有

感而发转而要求ldquo更造碑石柱麟并二陵中道

门为三闼rdquo所谓ldquo三闼rdquo当就三城巷（1）（2）（3）处而言即在三城巷（1）处前增辟独立的门道由

于今存三城巷（2）处梁文帝陵前神道石兽明显沿

袭南齐帝陵的样式一般认为制作于萧梁王朝初

年［53］那么此次ldquo更造rdquo的神道石刻属于三城巷

（1）处也就不言而喻了只是其中的碑和石柱今

皆不存既然梁武帝要求为三城巷（1）处增辟独

立门道更换陵前体小的石虎为大型石麟那就

证实石虎与石麟为两类不同石兽因现存南朝

陵墓石刻中并无虎类石兽故颇疑所谓ldquo石虎rdquo即

指当时宗室王侯墓前列置的无角辟邪由无角

的王侯等级的ldquo石虎rdquo升格到有角的帝后等级的

ldquo石麟rdquo说明陵墓等级发生了改变推究原委只

能是萧道赐夫妇在此际被追尊为帝后更为重

要的是萧道赐墓前列置石麒麟确有史料依据

《魏书middot岛夷萧衍传》载ldquo（萧）衍未败前灾其同

泰寺衍祖父墓前石麟一旦亡失识者咸知其将

灭也rdquo［54］此其明证矣

这批新造有角石兽于两年后被运抵三城巷

（1）处《隋书middot五行志上》载ldquo梁大同十二年正

月送辟邪二于建陵左双角者至陵所右独角

者将引于车上振跃者三车两辕俱折因换

车未至陵二里又跃者三每一振则车侧人莫

不耸奋去地三四尺车轮陷入土三寸rdquo又载

ldquo梁大同十二年曲阿建陵隧口石骐驎动rdquo［55］《南

史》卷七《梁本纪中》则载ldquo中大同元年春正月丁

未曲阿县建陵隧口石辟邪起舞有大蛇斗隧中

其一被伤奔走rdquo《梁书》卷三《武帝纪下》所记与

《南史》相同只是ldquo石辟邪起舞rdquo诸字作ldquo石骐驎

动rdquo因大同十二年四月改元中大同故以上所

记实为同一事件［56］均指三城巷（1）神道石兽运

输过程中的异常震动［57］

4三城巷（1）石兽样式的晚期特征与有关文

献记载吻合

三城巷（1）处墓主入葬虽早但其石兽年代

却明显偏晚最早注意到三城巷（1）石兽样式晚

期特征的学者是曾布川宽和卢海鸣曾布川宽的

分析尤其透彻他以比较完整的南兽为例认为

它所采取的是伸出里面左前肢的梁代模式而且

其前肢肘部的三角形长毛也与梁代狮子形石兽

相似故年代晚于制作于梁初的梁武帝修陵石

兽具体而论无论是其头大颈短的造型还是

从头到颈胸腰均缺乏跃动感的姿势乃至翅膀

和体毛的表现方式都与陵口石兽相当接近这

些意见无疑都是对的但他进一步推考陵口石兽

为简文帝大宝三年（552 年）营造三城巷（1）石兽

晚于大宝三年制作与庄陵石兽相比也更晚［58］

这些观点我们实在不敢苟同其实陵口石兽与

三城巷（1）属同时期作品其背景皆与大同十年

梁武帝回乡谒陵有关可能制作于大同十年之前［59］

两者时代都比大宝三年简文帝庄陵早

与三城巷（1）风格相近的石兽还见于南京狮

子冲除前述曾布川宽总结的三城巷（1）与陵口

石兽之间的相似性外它们前趾翘起长尾直垂

和脊骨尾骨隆起的细部特征以及华丽繁缛的

装饰方法亦如出一辙［60］狮子冲石兽我们已比

定属中大通三年（531 年）的梁昭明太子安陵［61］

比大同十二年三城巷（1）石兽仅早 15 年故不难

理解其间相同的时代风格对三城巷（1）石兽墓

主身份的比定曾布川宽之误在于他将陵前神道

石刻时代混同于陵主卒葬时代当然一般情况

下两者的时代应该一致但在一些特殊情形下

可能并不统一三城巷（1）就属于这种情况其

墓主萧道赐卒于刘宋时期墓前第一次列置石兽

（《旧唐书》所谓之ldquo石虎rdquo）大概在齐末追赠散骑

常侍左光禄大夫之际今存石兽乃大同十二年

梁武帝谒陵后重造两者相差有八九十年之

久类似的情形理论上在其他追尊为帝王的南

朝宗室陵墓中也会存在只是相隔的时间长短不

同而已这是今后我们在南朝陵墓石刻研究中

需要注意的问题笔者认为现存梁代有角石兽

可以由早及晚排序如下丹阳三城巷（2）三城巷

（3）南京栖霞狮子冲丹阳陵口三城巷（1）三

城巷（4）（图三）这与曾布川宽的南朝陵墓石兽

的编年研究有着不小的差异

综上所析丹阳三城巷一带是梁代的一个重

要陵区现存的 4 组神道石刻虽分属 4 座萧梁陵

墓但三城巷（1）（2）因在一个陵园内陵区内实

仅有 3座独立的陵园即建宁陵修陵庄陵故自

71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宋代以来有ldquo三城港rdquo之称此四陵遵循尚右的排

葬规律即陵区内各陵以南为尊愈向北墓主卒葬

时代愈晚辈分愈低其中三城巷（1）位于陵区最

南端墓主入葬最早辈分最高极有可能是梁武

帝萧衍祖父母萧道赐夫妇陵墓但从石兽样式

看三城巷（1）要明显晚于三城巷（2）（3）而与丹

阳陵口三城巷（4）南京狮子冲等处石兽十分接

近其制作年代推测在梁大同十二年

（后记2000 年秋笔者和同事们第一次到丹

阳考察齐梁帝王陵墓神道石刻当时对三城巷

排列整齐的 4 组石刻印象最为深刻并对三城巷

（1）石兽的墓主身份产生了疑惑从那时起笔

者有缘不下十次陪同海内外专家学者与这组石

兽零距离接触所需资料和认识便在日积月累中

丰满起来近日在审读相关学术论文的过程

中有感于学界对南朝陵墓石刻墓主考订方法的

迷茫故再以三城巷（1）石兽为例进行探索借机

将 10 多年来的心中积郁一吐为快在历年的考

察中多次得到镇江博物馆王书敏研究馆员霍

强副研究馆员以及丹阳市文化局诸多同仁的协

助专此致谢）

［1］宋middot陆游《入蜀记》卷一见《陆放翁全集》中国书店

1986年第267页

［2］［42］张璜《梁代陵墓考》南京出版社2010年第19页

不过张璜在书后所附ldquo南京附近历代陵墓图甲rdquo中三城

巷（1）位置标注ldquo齐兴安陵rdquo与文字表述互相矛盾《梁代

陵墓考》一书原名《Tombeau des Liang》列为《Varieacuteteacutes

Sinologiques》第 33号1912年藉教会之力在上海出版

李卓卫聚贤等中文节译本于1930年6月出版

［3］〔法〕Victor Segalen 著Eleanor Levieux 英译《中国的

伟大石刻》芝加哥大学出版社1972年第87页

［4］叶祥法《丹阳访古记》《旅行杂志》1935年第 9卷第 5

号叶祥法（1903～1989年）男江苏六合人江苏省

文史研究馆馆员早年毕业于金陵大学后长期担任

中学教师爱好文史摄影

［5］朱偰《建康兰陵六朝陵墓图考》中华书局2006年第

13页

［6］［40］中央古物保管委员会编辑委员会编《六朝陵墓调

查报告》中央图书馆筹备处1935年第28～29页

［7］南京麒麟铺南朝陵墓石兽墓主更有可能是宋文帝刘义

隆参见王志高《南京麒麟铺南朝陵墓神道石刻墓主

新考》《南京晓庄学院学报》2006年第2期

［8］〔日〕町田章《南齐帝陵考》一文最早发表于 1983年 3

月同朋社出版的日本奈良国立文化财研究所创立30周

年纪念论文集《文化财论丛》中文译稿发表于《东南文

化》第二辑（1986年）

［9］［58］〔日〕曾布川宽著傅江译《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

和砖画为中心》南京出版社2004年第49～53页曾

布川宽的这一成果最初以《南朝帝陵的石兽和砖画》为

题发布于1991年 3月出版的日本《东方学报》（京都版）

第63册

［10］卢海鸣《六朝都城》南京出版社2002年第293页

［11］徐湖平主编《南朝陵墓雕刻艺术》文物出版社2006

年第205页

［12］李蔚然《论南京地区六朝墓的葬地选择和排葬方

法》《考古》1983年第4期

［13］《南齐书》卷三《武帝纪》中华书局1972年第62页

［14］《南齐书》卷二十《皇后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 390

页

［15］《南齐书》卷四十《竟陵文宣王萧子良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701页

［16］［20］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卷六卷十一《宋元方

志丛刊》本中华书局1990年第 2398页第 2362页

第23982399页

［17］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第1821

27页

［18］［22］唐middot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十五《江南道

一middot浙西观察使middot润州middot丹阳县》中华书局1983年第

593529593页

［19］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七《两浙西路middot镇江府》江

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91年第119页

［21］清middot徐乾学《读礼通考》卷八十九《葬考八middot山陵二》

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年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

149~151页

［23］事实上根据现存石刻以及文献记载的线索位于丹

阳县东北的萧齐陵墓至少可以分为3个陵区远比三

城巷萧梁陵墓的分布复杂限于主题和篇幅这个问

题留待专文探讨

［24］参见《梁书》卷六《敬帝纪》《南史》卷九《陈本纪上》

《资治通鉴》卷一百六十七《陈纪一middot高祖武皇帝》ldquo永

定二年（558年）rdquo条

［25］朱希祖《萧梁旧史考》《国学季刊》第一卷第二号

1923年3月

［26］梁middot萧绎《金楼子》卷二《终制篇》《丛书集成新编》第

21册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1985年第32页

［27］［38］《南史》卷十二《后妃传下》中华书局1975年第

340351页

［28］王志高周维林《南京方旗庙南朝陵墓石刻墓主为梁

元帝萧绎》《中国文物报》2005年4月1日

［29］曾布川宽认为ldquo庄陵的北侧又是皇基寺等原因陈武

帝便将其（梁敬帝）建在了建陵的南侧即今天的三城

72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巷（1）处rdquo意指庄陵北侧与皇基寺之间没有足够的茔

域来规划埋葬另一位梁帝然据实地踏勘庄陵北侧

与皇基寺之间至少有1000多米的隙地足供众多萧梁

皇室葬此参见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

中心》第53页

［30］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九《两浙西路middot江阴军》第

143页宋middot孙应时《重修琴川志》卷十《冢墓》ldquo萧天子

墓rdquo条引《庆元志》称墓在常熟宝严寺之东丁家湾之

西ldquo墓上有古木樵牧不敢近rdquo关于墓主是志还提出

另外一种可能即唐人萧存父萧颖士墓因颖士号ldquo萧

夫子rdquo故讹ldquo夫rdquo字作ldquo天rdquo字《宛委别藏》本江苏古籍

出版社1988年第407408页晚期地方文献中关于

梁敬帝陵墓在江阴的记载甚多限于篇幅不一一列举

［31］《陈书》卷十一《淳于量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 181

页《南史》卷六十六《淳于量传》中华书局1972年第

1618页

［32］唐云俊主编《江苏文物古迹通览》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0年第34页

［33］据《萧氏家谱》萧道赐字详臻号昊生于东晋太元

十年（385年）殁于刘宋元嘉二十四年（447年）终年

63岁一说生于东晋太元廿一年（396年）卒于刘宋大

明八年（464年）终年69岁

［34］参见《梁书》卷二十四《萧景传》《南史》卷五十一《梁

宗室传上》《梁书》卷一《武帝纪上》称道赐ldquo南台治

书rdquo乃ldquo南台治书侍御史rdquo之省

［35］［61］王志高《梁昭明太子陵墓考》《东南文化》2006

年第4期

［36］今中华书局点校本《梁书》卷三《武帝纪下》已将一处

ldquo建宁陵rdquo校改为ldquo建陵rdquo并出校勘记云ldquolsquo建陵rsquo各本

作lsquo建宁陵rsquo据《南史》改rdquo中华书局 1973年第 88

101页

［37］宋middot张敦颐《六朝事迹编类》卷一《总叙门》南京稀见

文献丛刊本南京出版社2007年第36页

［39］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碑记目》卷一《绛帖平（外七种）》

四库艺术丛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523页

［41］宋middot乐史《太平寰宇记》卷八九《江南东道一middot润州》

中华书局2007年第1763页

［43］相同记载亦见于《隋书》卷二三《五行志下》及《南史》

卷七《梁本纪中》

［44］梁文帝生母姓氏及名讳史籍未载据《萧氏家谱》萧

道赐配偶为史氏一说有连氏史氏两人

［45］《晋书》卷十九《礼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602页

［46］《晋书》卷二一《礼志下》中华书局1974年第658页

卷三二《后妃传下》第980页

［47］《北齐书》卷四《文宣帝纪》中华书局 1972 年第 51

页

［48］《隋书》卷七《礼仪志二》中华书局1973年第135页

［49］《梁书》卷五六《侯景传》中华书局1973年第858页

［50］《南齐书》卷六《明帝本纪》中华书局 1972 年第 90

页

［51］《南史》卷七《梁本纪中》中华书局1972年第216217

页

［52］《旧唐书》卷二五《礼仪志五》文中原记为ldquo大同十五

年rdquoldquo与陵俱创二百余年rdquo本文据中华书局1975年点

校本校勘记改正第972977页相近记载还见于《南

史》卷七《梁本纪中》《梁书》卷三《武帝纪下》唯不见

ldquo因谓侍臣rdquo以下语

［53］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第 3537

38页根据《梁书》卷二《武帝纪中》ldquo（天监七年）六月

辛酉复建修二陵周回五里内居民改陵监为令rdquo之

记载三城巷（2）建陵石兽疑制作于天监元年至七年

之间

［54］《魏书》卷九八《岛夷萧衍传》中华书局 1974 年第

2187页

［55］《隋书》卷二二《五行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642

643页

［56］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古迹middot陵墓》引《舆地志》云

ldquo梁大同元年作（建陵）石麒麟自京师由曲阿中邱至

陵所初甚难近陵二十余步忽如跃走时以为瑞

帝不悦终有侯景之乱rdquo文中ldquo大同元年rdquo一般认为

乃ldquo大同十年rdquo之误第2399页

［57］若这批新造石刻属三城巷（2）处梁文帝陵墓则与现

存该组石刻公认的梁初风格不符

［59］关于陵口石兽的制作年代拟将专文探讨

［60］今三城巷（1）南石兽足趾和长尾下端已残损但谢阁兰

1917年所摄两张石兽图片清晰显示它的足趾和长尾特

征图见《中国的伟大石刻》第87页以及httpwww

guimetfrmodulephotoSegalen17segalen17swf

An Investigation into the Owner of the Sanchengxiang ⅠStone-BeastTomb and the Related Issues

WANG Zhi-gao(Nanjing Municipal Museum Nanjing Jiangsu 210004)

Abstract The stone beasts set (tomb figure) at Sanchengxiang Ⅰ in Yunyang Danyang of Zhenjiang

73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东南文化》杂志是由南京博物院主办的社

会科学综合性学术期刊1985 年创刊目前被录

入中文核心期刊中国人文社会科学核心期刊

（CHSSCD）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来源

期刊中文期刊全文数据库（CJFD）全文期刊helliphellip

《东南文化》于 2009 年改版后定位于中国

大陆东南及港澳台地区乃至日韩等东亚诸国

文化遗产的探索研究保护展示与利用等加

强了对文化遗产从保护研究管理到继承欣

赏展示诸领域的理论创新与成功实践的关注

以适应我国文化遗产事业发展的新内容新趋势

和新要求凸现文化遗产地位彰显东南地域特

色并努力打造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的交流与合

作的平台从而推动中国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事

业取得新的更大的发展主要栏目有东南论坛

遗产保护理论考古探索地域文明博物馆新

论专题研究域外广角等

《东南文化》真诚欢迎专家学者投稿尤其欢

迎有关遗产保护和相关学科探索的理论文章现

将稿件格式启示如下

一敬请作者提供文稿的同时尽量提供电子文

本文章的题目100~300字的内容提要关键词作

者单位需提供中英文各一份并附作者简介(出生

年月工作单位职称主要研究方向邮政编码)二来稿以 1 万字内为宜并要求文字精炼

标题准确层次清晰资料新颖观点鲜明图文

并茂引文核对准确注释一律置于文末并注明

详细出处线图拓片及照片质量精美凡线图

拓片及照片为复印件的来稿一概不用

三自收稿之日起编辑部将在 6个月内答复

处理意见如在此期限内未收到录用通知作者

可另行处理稿件并告知我刊稿件一概不退敬

祈自存底稿

四本刊将已刊内容提供网站传播为维护

作者权益免生著作权纠纷凡不愿网络传播的

作者请在投稿时予以声明

五稿件请寄编辑部勿寄个人以免延误登

记或遗失

更为详尽的征稿启事请登陆《东南文化》网

站（httpdnwhnjmuseumcom）查询

通信地址南京市中山东路 321 号

南京博物院《东南文化》编辑部

邮政编码200016电 话(025)84806201电子邮箱dnwhchinajournalnetcn

征 稿 启 事

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

is the item of the Southern Dynasties available today that has received the most controversies A number ofdifferent ancient emperors including Liangwen Qiwu Liangjianwen Qiming Qixuan and Liangjing havebeen argued to be the owner of this tomb According to historical documents and the cemetery layout it isbelieved that both Sanchengxiang Ⅰ and Ⅱ are parts of the mausoleum of Jianning of the Liang Dynasty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and the tomb are more likely to belong to Xiao Dao-ci and his wifegrandparents of Emperor Liangwudi (Xiao Yan) The tomb is of a typical Liang style and the stone figures aresimilar to those at sites of Sangchengxiang Ⅳ Lingkou (Danyang) and Shizichong (Nanjing) The tomb isbelieved to have been constructed on 546 AD

Key words Danyang 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of Southern Dynasties the mausoleum ofJianning Xiao Dao-ci

（本文终校沈 骞）

74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ary of China）中列有《梁代的石兽》（《The LiangWild Beasts》）一章亦认为三城巷（1）石兽属建造

于 493 年（永明十一年）的齐武帝陵墓［3］此说直

到 20 世纪 30 年代仍有较大影响1935 年叶祥法

《丹阳访古记》即云ldquo沿着（梁）文帝墓前的小路

向西（实为向南）约有十几丈远就看见齐武帝墓

前有翼石兽很矫健的立在对面的田埂上兽的

形式与梁武帝墓前的大致相同不过形式更外

灵巧一点并且四足也完好这实是不容易看见

的事可惜现在这兽仅存一只helliphelliprdquo［4］此外朱偰

《建康兰陵六朝陵墓图考》ldquo齐明帝萧鸾兴安陵rdquo

一节曾记ldquo或误以为此陵［三城巷（1）处］为齐武

帝景安陵者rdquo［5］均可为证

3梁简文帝说

此说为民国年间文史研究者叶

祥法提出他在前引《丹阳访古记》

介绍三城巷（1）石兽之后接着分析

ldquo这处究竟是不是齐武帝的墓无论

在人情上在事理上均能使人怀疑

依我个人的揣想也许是梁简文帝

的墓例如从人情上说中国自古就

是家族制度最发达的国家非惟希

望在生的时候父子祖孙能合居一

处即死去埋在土里最低的限度

也希望共葬在一处现在梁文帝居

中右为梁武帝左为简文帝正合

中国固有的传统习惯此外就是事

理上说梁文帝梁武帝总是齐武帝

的臣子现在梁武帝葬他父亲葬他

自己在齐代陵墓旁边是忠君还是

示威rdquo因刊载其文的杂志非学术期

刊学界知此说者不多

4齐明帝说

此说最早见载于 1935 年编辑

出版的《六朝陵墓调查报告》是书

朱希祖《六朝陵墓报告书》一文认为

齐明帝兴安陵ldquo在今丹阳县东北二

十四里尚德乡东城村rdquo即三城巷

（1）处他的依据是ldquo古地理书具有

明文rdquo但文中实际并未就此加以具

体分析与考证［6］1936年出版的朱

偰《建康兰陵六朝陵墓图考》亦赞同

此说此后大概因为朱希祖朱偰

及两书的声望罗宗真著《六朝考

古》林树中编著《南朝陵墓雕刻》及姚迁古兵编

著《南朝陵墓石刻》日本奈良县立橿原考古学研

究所编《南朝石刻》等均云从其说成为迄今影响

最为广泛的一种观点乃至在 1988年公布的全国

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标志碑上即标明ldquo齐明帝萧鸾

兴安陵石刻rdquo

5齐宣帝说

1983 年日本学者町田章在《南齐帝陵考》一

文中提出这一观点他的依据是三城巷（1）石兽

采取了类似于南京麒麟铺宋武帝刘裕初宁陵［7］的

作风且在装饰化方面较初宁陵更进一步故在

齐陵石兽中年代最早［8］由于该文主要综合南

京丹阳两地多座大型南朝砖印壁画墓的考古资

图一 丹阳齐梁陵墓位置示意图

（采自〔日〕曾布川宽《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图 10）

65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料对南齐帝陵进行比定在陵前石兽分析方面比

较薄弱也没有针对此组石兽展开专门论述故

这一观点在学界影响不大

6梁敬帝说

1991 年日本学者曾布川宽最早提出这一观

点他认为荆林镇三城巷一带是梁代的帝陵

区如果将三城巷（1）处定为齐明帝的兴安陵在

梁的帝陵中掺入齐陵从常识上讲不太可能从

样式上看它在陵口石兽之后制作并以陵口为

样本与大宝三年（552 年）的庄陵石兽相比更晚

故可能是梁敬帝陵前之物据其分析梁敬帝陵

本应在其叔父简文帝庄陵的左侧（北侧）但可能

此处没有其先帝mdashmdash父亲元帝的陵墓庄陵的北

侧又是皇基寺等原因陈武帝便将其建在了建陵

的南侧即三城巷（1）处并遵循陵口石兽的形式

为其制作了麒麟石兽［9］

持同样观点的还有南京学者卢海鸣他观

察到三城巷的 4组南朝陵墓神道石刻相互之间的

直线距离不到百米（实际情况不完全如此）认为

按照六朝时期皇室和世家大族聚族而葬的规律

以及有关文献记载这一陵区最南面的齐明帝萧

鸾陵恐有误而极有可能是史书上失载的梁敬帝

萧方智的陵墓他还注意到三城巷（1）石兽造型

属于典型的梁代风格其中一件保存较为完整的

石兽脊骨尾骨暴突通体纹饰繁缛与南京狮子

冲石兽有着惊人的相似故两者的年代应该相去

不远［10］

此说近年有逐渐蔓延之势如徐湖平主编

《南朝陵墓雕刻艺术》虽齐明帝梁敬帝两说罗

列但有关文字表述中ldquo梁敬帝说rdquo的倾向性非常

明显且其标题即明确记为ldquo梁rdquo［11］

二

在以上诸说中因为三城巷（2）处神道石柱

柱额上清晰标明ldquo太祖文皇帝之神道rdquo故梁文帝

一说无须辩驳而据后引《太平寰宇记》《嘉定镇

江志》《乾隆丹阳县志》等文献记载梁简文帝萧

纲庄陵在萧港或称萧塘港萧塘今三城巷（4）石兽前方一段河道民国年间仍有以上地名且三

城巷（4）在三城巷（3）处梁武帝萧衍修陵之左参

照六朝家族墓地尊者长者居右的一般规律［12］

其墓主身份较之梁武帝偏晚故学界已公认三城

巷（4）石兽系梁简文帝庄陵之前列置因此三城

巷（1）石兽属梁简文帝一说亦不成立

再看齐宣帝齐武帝齐明帝三说如所周

知历代帝王及世家大族均以聚葬为常据《南

齐书》记载萧齐也不例外如永明十一年（493年）七月齐武帝萧赜崩前下诏对后事进行安排

ldquo陵墓万世所宅意尝恨休安陵（齐武帝皇后裴氏

陵墓）未称今可用东三处地最东边以葬我名为

景安陵rdquo［13］可知休安陵景安陵相近又如齐高

帝萧道成皇后刘氏ldquo宋泰豫元年（472 年）殂年五

十归葬宣帝墓侧今泰安陵也rdquo［14］宣帝即齐

高帝萧道成父萧承之建元元年（479 年）五月追

尊为宣皇帝陵号永安可知永安陵泰安陵相

近乃至齐室诸王葬地亦前后相望《南齐书middot竟

陵文宣王萧子良传》载ldquo初豫章王嶷葬金牛山

文惠太子葬夹石子良临送望祖硎山悲感叹

曰lsquo北瞻吾叔前望吾兄死而有知请葬兹地rsquo

既薨遂葬焉rdquo［15］

这些陵墓集中分布于兰陵（今丹阳）东北一

带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古迹middot陵墓》引《舆地

志》即载ldquo泰安陵景安陵兴安陵在故兰陵东北

金牛山rdquo金牛山后世又称经山金山《嘉定镇江

志》卷六《山川middot丹阳县》载ldquo经山在县东北三十

里古所谓金牛之山rdquo［16］《乾隆丹阳县志》卷二

《山川》云ldquo经山在县东北三十五里昔有异僧讲

经于此故名上有金牛洞一名金牛山一名金

山rdquo民国以来当地人或名经山为旱经山而以其

东南五里之支山为水经山今丹阳东北经山周

围狮子湾赵家湾仙塘湾前艾庙金家村烂石

垅水经山村等丘陵地区尚存 7组南朝陵墓神道

石刻一般认为即属包括泰安陵景安陵兴安

陵永安陵休安陵修安陵等在内的萧齐陵区遗

物据曾布川宽考证其中赵家湾前艾庙金家

图二 丹阳三城巷（1）南兽（谢阁兰 1917 年摄）

66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村石兽可以比定为齐宣帝永安陵齐武帝景安

陵齐明帝兴安陵之物［17］也就是说齐宣帝齐

武帝齐明帝三陵应在丹阳东北经山（金牛山）周

围的萧齐陵区断无可能位于丹阳之东三城巷一

带的萧梁陵区

晚清以来的学者先后误将齐宣帝齐武帝

齐明帝三座齐陵植入三城巷萧梁陵区乃因早期

文献传抄中齐梁诸陵地望的讹异由于齐梁

陵墓至唐代仍有地面遗迹可寻贞观十一年（637年）诏令梁武帝修陵ldquo百步禁樵采rdquo［18］即可为证

故诸陵地望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之记录不

仅时代早而且最为可靠然诸书所引与今见诸

本有所牴牾需要进行校正现以齐宣帝永安

陵齐高帝泰安陵齐武帝景安陵齐景帝修安

陵齐明帝兴安陵梁文帝建陵梁武帝修陵梁

简文帝庄陵八陵为例列表加以说明

在表一中齐宣帝永安陵齐景帝修安陵齐

明帝兴安陵梁武帝修陵梁简文帝庄陵五陵诸

书记载完全一致从地望看此五陵显然可分两

组前 3座齐代陵墓均位于丹阳县治东北方向后

2 座梁代陵墓均位于丹阳县治之东齐高帝泰安

陵齐武帝景安陵梁文帝建陵三陵诸书记载的

方位和道里虽有出入但经过校正仍符合齐陵

梁陵分别位于丹阳县治东北和东的规律张璜

等误认丹阳县东的三城巷（1）处为齐武帝景安

陵大约缘于齐武帝景安陵在丹阳县东的有关记

载至如朱希祖朱偰等曲解梁文帝建陵旁的三

城巷（1）处为齐明帝兴安陵则因转引《元和郡县

图志》的《乾隆丹阳县志》卷十九既记ldquo建陵在县

东北二十五里rdquo又记ldquo兴安陵在县东北二十四

里rdquo然如本文所析校正后的齐武帝景安陵在

ldquo在县东北三十二里rdquo梁文帝建陵实ldquo在县东二

十五里rdquo位于县东北的齐武帝景安陵齐明帝兴

安陵皆与县东的三城巷（1）石兽无涉总之丹

阳县境的齐梁陵墓前者在县东北［23］后者在县

东两者分域清晰毫不紊乱

67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需要重点讨论的是梁敬帝一说按梁敬帝

讳方智字慧相小字法真元帝萧绎第九子承

圣三年（554 年）十一月江陵陷魏后王僧辩陈

霸先定议以萧方智为太宰承制次年七月王

僧辩纳贞阳侯萧渊明为帝改以萧方智为皇太

子九月陈霸先袭杀王僧辩黜萧渊明迎萧方

智即皇帝位太平二年（557 年）十月萧方智逊

居别宫禅位于陈霸先旋诏以江阴郡奉为江阴

王其生母夏太后降为江阴国太妃皇后王氏降

为江阴国妃次年四月陈霸先使人加害萧方智

于外邸时年十六追谥敬皇帝并遣太宰吊祭

司空监护丧事以梁武林侯萧咨子季卿嗣为江阴

王［24］

从梁代帝室世系看简文帝萧纲为武帝第三

子元帝萧绎为武帝第七子两人为兄弟关系

梁敬帝与元帝是父子关系与简文帝为伯侄关

系若元帝敬帝葬丹阳则陵位难以安排且

元帝生前对简文帝法统并不认可对此朱希祖

曾有一段精彩论述ldquo元帝在简文之时尚承武帝

太清年号不奉简文大宝正朔以简文为侯景所

挟正犹豫章王欢之子栋为侯景所立虽建号改

元皆不为元帝所承认rdquo［25］故梁元帝生前遗令别

葬于丹阳陵区之外的生母阮修容墓前《金楼子middot终制篇》云ldquo山地东北隅始生山陵小墓之前可

以为冢已具别图庶魂兮有奉归骨有地然圹

中石屏风木人车马涂车刍灵之物一切勿

为金蚕无吐丝之实瓦鸡乏司晨之用慎无以

血胪膋腥为祭也rdquo［26］此中ldquo山地东北隅始生山陵

小墓rdquo即指阮修容之墓乃在都城建康南郊的江

宁县史载大同九年（543 年）六月阮氏薨于江

州内寝十一月归葬江宁县通望山［27］承圣元年

（552 年）萧绎即帝位于江陵三年十一月江陵

城破萧绎为西魏所俘次月被害初葬于江陵

津阳门外天嘉元年（560 年）六月陈文帝下诏

归葬萧绎于其生母陵墓所在的江宁旧茔今南

京南郊江宁区江宁街道（六朝江宁县治所在）近

旁方旗庙的一对失考南朝石兽笔者曾考即与梁

元帝及其母阮氏有关［28］简言之梁敬帝若属正

常死亡理应埋葬于其父梁元帝陵墓所在的江宁

旧茔退一步说即使梁敬帝被安排葬入三城巷

陵区也应依礼葬在三城巷（4）处其伯父简文帝

庄陵下首左（北）侧的连岗上而决无葬在三城巷

（2）处其曾祖梁文帝建陵上首右（南）侧的三城巷

（1）处之理［29］

然而如前所述萧方智罹难之际他的父亲

梁元帝萧绎的陵墓尚远在江陵萧方智所殂之

外邸史籍虽未明载但在封地江阴的可能性无

疑最大故梁敬帝并不具备归葬于其父陵次的条

件另一方面其生母夏太后及皇后王氏似乎与

他一起就国甚至可能同时遇害为了维护新生

政权的稳定如果陈武帝将梁敬帝及其母后一

起就近葬埋在封国江阴则属情理中事而根据

早期方志提供的线索梁敬帝陵墓确实就在江

阴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九载ldquo萧天子墓在

（江阴军）良信乡有大土封素号仓堆相传为萧

天子墓helliphellip俗传尝有发之者得大花砖数十有

巨蜂群出螫人乃不敢发rdquo［30］太建三年（571 年）

六月陈侍中淳于量曾与ldquo江阴王萧季卿买梁陵

中树季卿坐免量免侍中rdquo［31］此ldquo梁陵rdquo王象之

认为即是江阴的梁敬帝陵墓今江苏省无锡江

阴市西石桥镇东北的苍墩村犹存一墓墩高 20墩围 225 米号ldquo仓墩rdquo俗称ldquo皇陵rdquo墓周尚见部

分护陵河传说即为梁敬帝陵墓1985 年公布为

江阴县（江阴 1987 年撒县建县级市）文物保护单

位［32］当然此墩究竟是否属梁敬帝陵墓还有待

全面的考古工作才能确认但梁敬帝陵在封地江

阴似无疑义

三

在否定了上述诸说之后我们不禁要问三

城巷（1）石兽墓主到底是谁

由于三城巷（1）地处梁文帝陵墓右上首的南

侧根据六朝家族墓地尊者长者居右的一般规

律墓主无疑应该在梁文帝的父辈中寻找我们

首先联想到的就是梁文帝之父梁武帝祖父萧道

赐按萧道赐与齐室同族初ldquo居于乡里专行礼

让为众所推rdquoldquo居乡有争讼专赖平之又周其疾

急乡里号曰lsquo墟王rsquordquo仕历宋太尉江夏王参军

终于南台治书侍御史齐末追赠散骑常侍左光

禄大夫［33］有三子梁文帝萧顺之为其次子［34］

检阅相关史料和石刻遗存后我们不难发现所

有的蛛丝马迹都将墓主锁定为梁武帝祖父母萧

道赐夫妇以下试从四个方面加以论述

1梁文帝的陵号透露其陵园布局的非同寻常

关于梁代陵号据笔者考证以单字命名为

常如修陵庄陵平陵显陵等皆是［35］然文献

记载中梁文帝的陵号却颇为复杂虽各种史籍多

记作ldquo建陵rdquo但亦见《梁书》卷三［36］《资治通鉴》

卷一五八《太平御览》卷一三二《读礼通考》卷

68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八九及《册府元龟》卷一九七卷二百五卷四八

九等多处记作ldquo建宁陵rdquo那么ldquo建陵rdquo和ldquo建宁

陵rdquo的陵号何者为是它们之间有何区别

有梁一代与ldquo建宁陵rdquo类似陵号以两字冠

名后缀有ldquo宁rdquo字者还有昭明太子萧统和梁元

帝萧绎两座陵墓梁元帝的陵号《梁书》《南

史》《建康实录》《资治通鉴》等皆未载独《六朝

事迹编类》记为ldquo颍宁陵rdquo［37］昭明太子的陵号

《梁书》《南史》本传以及《建康实录》等记为ldquo安

宁陵rdquo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二五《江南道

一》则记为ldquo安陵rdquo为何这三座陵墓都未遵循梁

陵单字命名的一般原则对陵号的记载也不尽一

致原来根据文献记载昭明太子葬于其生母

丁贵嫔陵次梁元帝葬于其生母阮修容墓旁因

两座墓葬相距过近只能共用一个陵园但为表

示与一般独立陵园之区别故其陵号采用了两字

命名的方法换言之安宁陵是昭明太子萧统与

其生母丁氏所在陵园之合称独称萧统夫妇陵墓

当是安陵颖宁陵是梁元帝萧绎与其生母阮氏所

在陵园之合称独称梁元帝陵墓当是颖陵由此

类推梁文帝亦葬于其生母墓旁建宁陵是梁文

帝与其生母所在陵园之合称独称梁文帝梁顺之

夫妇陵墓则是建陵考虑到此三陵号中皆含

ldquo宁rdquo字而《南史》明确记载昭明太子生母丁贵嫔

陵号宁陵［38］故颇疑ldquo宁陵rdquo当是此类特殊陵园中

陵主生母陵号的通称

2ldquo三城巷rdquo的地名揭示陵区内陵园数量的隐

情

研究发现此 4 组陵墓石刻所在的ldquo三城巷rdquo

的地名其来有自颇值玩味按ldquo三城巷rdquo实乃

ldquo三城港rdquo之讹误《舆地纪胜》卷七云梁简文帝

庄陵ldquo在丹阳县东二十七里地名三城港rdquo王象

之《舆地碑记目》卷一亦云ldquo梁太祖文皇帝神道碑

在丹徒县（应为丹阳县）之三城港文帝陵下rdquo［39］直

到民国年间出版的《六朝陵墓调查报告》仍称梁

文帝建陵ldquo在今丹阳县东北（应为ldquo东rdquo）二十五里

东城村其地又名三城港rdquo［40］三城港又称萧港

系指陵区前方通向陵口的古河道（称萧梁河或萧

塘河）的泊船处宋乐史《太平寰宇记》卷八九

ldquo梁简文帝陵有麒麟碑尚存陵有港名曰萧

港直上陵口大河去县二十五里rdquo［41］宋《嘉定镇

江志》卷十一《古迹middot陵墓》ldquo简文帝纲庄陵rdquo条

ldquo有港名萧港直入陵口rdquo或称萧塘港萧塘《乾

隆丹阳县志》卷十九庄陵ldquo地有港名萧塘港rdquo

张璜《梁代陵墓考》萧纲陵墓ldquo在陵口或萧塘rdquo［42］

而所谓ldquo三城rdquo当指 3座陵园因陵园四周设

墙垣故称城《梁书》卷三《武帝纪下》ldquo（普通五

年）六月乙酉龙斗于曲阿王陂因西行至建陵

城所经处树木倒折开地数十丈rdquo［43］修陵庄

陵亦当有城故称ldquo三城rdquo问题是此处实有 4 组

南朝陵墓神道石刻何以仅称ldquo三城rdquo由前文陵

号分析已知梁文帝葬于其生母墓旁今三城巷

（1）与梁文帝陵墓近在咫尺两组石刻相距仅 60余米其墓主不能不使人联想到梁文帝生母［44］

又因南朝盛行夫妇同室合葬故墓主是萧道赐夫

妇的可能性无疑更大既然三城巷（1）（2）位于

一座陵园即建宁陵园之中那么此 4组石刻所在

的梁代陵区仅称ldquo三城rdquo也就豁然开朗了

3萧道赐夫妇有追尊为帝后的可能其陵前

确曾列置石麒麟

在中国古代即位的帝王追尊其父母为帝后

固属常例追崇皇祖也屡见不鲜以魏晋南北朝

为例如泰始元年（265 年）十二月丙寅晋武帝受

禅丁卯追尊皇祖宣王为宣皇帝［45］东晋太元

十九年（394 年）孝武帝追崇其已崩亡近 70 年的

庶祖母会稽王太妃郑氏为简文太后次年二月又

为之立寝庙于太庙路西陵号嘉平［46］武定八年

（550 年）五月戊午北齐文宣帝高洋即皇帝位于

南郊己未追尊皇祖文穆王为文穆皇帝［47］武成

初年北周孝闵帝受禅追尊皇祖为德皇帝［48］即

使在梁代也有例证如大宝二年（551 年）侯景立

豫章王萧栋即皇帝位改元天正又矫诏追尊萧

栋之父豫章安王萧欢为安皇帝祖父昭明太子萧

统为昭明皇帝统妃蔡氏为敬皇后［49］

史载天监元年（502 年）四月梁武帝即位不

久追尊皇考萧顺之为文皇帝庙号太祖皇妣张

氏为献皇后陵曰建陵妃郗氏为德皇后陵曰修

陵对其叔伯及兄弟子侄亦多有封赠然《隋书》

卷七《礼仪志二》明确记载此次大范围尊崇ldquo皇

祖特进以上皆不追尊rdquo显然对萧道赐的追尊

不在此列那么有无可能另有安排呢对父

祖两代先后追尊这在南朝确实有例可循如建

武元年（494 年）十月齐明帝即位次月追尊乃

父始安贞王萧道生为景皇母江氏为懿后陵曰

修安建武四年ldquo秋八月追尊景皇所生王氏为

恭太后rdquo［50］

种种迹象表明对萧道赐的追尊要迟至大同

十年（544 年）三月梁武帝专程赴兰陵谒陵之际

69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据《南史》《梁书》《建康实录》《资治通鉴》等书

记载梁武帝此次阔别故里五十年之久的谒陵甚

为隆重活动比较频繁其中《南史》所载十分详

细ldquo三月甲午幸兰陵庚子谒建陵有紫云荫

陵上食顷乃散帝望陵流涕所沾草皆变色

陵傍有枯泉至是而流水香洁辛丑哭于修

陵壬寅于皇基寺（唐代避讳改名皇业寺）设法

会诏赐兰陵老少位一阶并加颁赉所经县邑

无出今年租赋因赋《还旧乡诗》癸卯诏园陵

职司恭事勤劳并锡位一阶并加赐赉己酉

幸京口城北固楼因改名北顾庚戌幸回宾亭

宴帝乡故老及所经近县奉迎候者少长数千人各

赉钱二千rdquo［51］值得重视的是《旧唐书middot礼仪志五》

的一条线索ldquo武帝即大位后大同十年亦朝于

丹阳三城巷（2）石兽 丹阳三城巷（3）石兽

rarr

rarr

rarr

南京狮子冲石兽 丹阳陵口石兽

丹阳三城巷（1）石兽

（摹自〔法〕维克多middot谢阁兰著《中国的伟大石刻》图16）

丹阳三城巷（4）石兽

图三 现存梁代有角石兽比较（由早及晚）

70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建陵有紫云荫覆陵上食顷方灭梁主著单衣

介帻设次而拜望陵流哭泪之所沾草皆变

色陵傍有枯泉至时而水流香洁因谓侍臣

曰陵阴石虎与陵俱创五十余年恨小可更造

碑石柱麟并二陵中道门为三闼园陵职司

并赐一级奉辞诸陵哭踊而拜rdquo［52］大同年间

三城巷陵区仅有建陵修陵两陵前中央神道上

各有陵门故称ldquo二陵中道门rdquo梁武帝谒陵后有

感而发转而要求ldquo更造碑石柱麟并二陵中道

门为三闼rdquo所谓ldquo三闼rdquo当就三城巷（1）（2）（3）处而言即在三城巷（1）处前增辟独立的门道由

于今存三城巷（2）处梁文帝陵前神道石兽明显沿

袭南齐帝陵的样式一般认为制作于萧梁王朝初

年［53］那么此次ldquo更造rdquo的神道石刻属于三城巷

（1）处也就不言而喻了只是其中的碑和石柱今

皆不存既然梁武帝要求为三城巷（1）处增辟独

立门道更换陵前体小的石虎为大型石麟那就

证实石虎与石麟为两类不同石兽因现存南朝

陵墓石刻中并无虎类石兽故颇疑所谓ldquo石虎rdquo即

指当时宗室王侯墓前列置的无角辟邪由无角

的王侯等级的ldquo石虎rdquo升格到有角的帝后等级的

ldquo石麟rdquo说明陵墓等级发生了改变推究原委只

能是萧道赐夫妇在此际被追尊为帝后更为重

要的是萧道赐墓前列置石麒麟确有史料依据

《魏书middot岛夷萧衍传》载ldquo（萧）衍未败前灾其同

泰寺衍祖父墓前石麟一旦亡失识者咸知其将

灭也rdquo［54］此其明证矣

这批新造有角石兽于两年后被运抵三城巷

（1）处《隋书middot五行志上》载ldquo梁大同十二年正

月送辟邪二于建陵左双角者至陵所右独角

者将引于车上振跃者三车两辕俱折因换

车未至陵二里又跃者三每一振则车侧人莫

不耸奋去地三四尺车轮陷入土三寸rdquo又载

ldquo梁大同十二年曲阿建陵隧口石骐驎动rdquo［55］《南

史》卷七《梁本纪中》则载ldquo中大同元年春正月丁

未曲阿县建陵隧口石辟邪起舞有大蛇斗隧中

其一被伤奔走rdquo《梁书》卷三《武帝纪下》所记与

《南史》相同只是ldquo石辟邪起舞rdquo诸字作ldquo石骐驎

动rdquo因大同十二年四月改元中大同故以上所

记实为同一事件［56］均指三城巷（1）神道石兽运

输过程中的异常震动［57］

4三城巷（1）石兽样式的晚期特征与有关文

献记载吻合

三城巷（1）处墓主入葬虽早但其石兽年代

却明显偏晚最早注意到三城巷（1）石兽样式晚

期特征的学者是曾布川宽和卢海鸣曾布川宽的

分析尤其透彻他以比较完整的南兽为例认为

它所采取的是伸出里面左前肢的梁代模式而且

其前肢肘部的三角形长毛也与梁代狮子形石兽

相似故年代晚于制作于梁初的梁武帝修陵石

兽具体而论无论是其头大颈短的造型还是

从头到颈胸腰均缺乏跃动感的姿势乃至翅膀

和体毛的表现方式都与陵口石兽相当接近这

些意见无疑都是对的但他进一步推考陵口石兽

为简文帝大宝三年（552 年）营造三城巷（1）石兽

晚于大宝三年制作与庄陵石兽相比也更晚［58］

这些观点我们实在不敢苟同其实陵口石兽与

三城巷（1）属同时期作品其背景皆与大同十年

梁武帝回乡谒陵有关可能制作于大同十年之前［59］

两者时代都比大宝三年简文帝庄陵早

与三城巷（1）风格相近的石兽还见于南京狮

子冲除前述曾布川宽总结的三城巷（1）与陵口

石兽之间的相似性外它们前趾翘起长尾直垂

和脊骨尾骨隆起的细部特征以及华丽繁缛的

装饰方法亦如出一辙［60］狮子冲石兽我们已比

定属中大通三年（531 年）的梁昭明太子安陵［61］

比大同十二年三城巷（1）石兽仅早 15 年故不难

理解其间相同的时代风格对三城巷（1）石兽墓

主身份的比定曾布川宽之误在于他将陵前神道

石刻时代混同于陵主卒葬时代当然一般情况

下两者的时代应该一致但在一些特殊情形下

可能并不统一三城巷（1）就属于这种情况其

墓主萧道赐卒于刘宋时期墓前第一次列置石兽

（《旧唐书》所谓之ldquo石虎rdquo）大概在齐末追赠散骑

常侍左光禄大夫之际今存石兽乃大同十二年

梁武帝谒陵后重造两者相差有八九十年之

久类似的情形理论上在其他追尊为帝王的南

朝宗室陵墓中也会存在只是相隔的时间长短不

同而已这是今后我们在南朝陵墓石刻研究中

需要注意的问题笔者认为现存梁代有角石兽

可以由早及晚排序如下丹阳三城巷（2）三城巷

（3）南京栖霞狮子冲丹阳陵口三城巷（1）三

城巷（4）（图三）这与曾布川宽的南朝陵墓石兽

的编年研究有着不小的差异

综上所析丹阳三城巷一带是梁代的一个重

要陵区现存的 4 组神道石刻虽分属 4 座萧梁陵

墓但三城巷（1）（2）因在一个陵园内陵区内实

仅有 3座独立的陵园即建宁陵修陵庄陵故自

71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宋代以来有ldquo三城港rdquo之称此四陵遵循尚右的排

葬规律即陵区内各陵以南为尊愈向北墓主卒葬

时代愈晚辈分愈低其中三城巷（1）位于陵区最

南端墓主入葬最早辈分最高极有可能是梁武

帝萧衍祖父母萧道赐夫妇陵墓但从石兽样式

看三城巷（1）要明显晚于三城巷（2）（3）而与丹

阳陵口三城巷（4）南京狮子冲等处石兽十分接

近其制作年代推测在梁大同十二年

（后记2000 年秋笔者和同事们第一次到丹

阳考察齐梁帝王陵墓神道石刻当时对三城巷

排列整齐的 4 组石刻印象最为深刻并对三城巷

（1）石兽的墓主身份产生了疑惑从那时起笔

者有缘不下十次陪同海内外专家学者与这组石

兽零距离接触所需资料和认识便在日积月累中

丰满起来近日在审读相关学术论文的过程

中有感于学界对南朝陵墓石刻墓主考订方法的

迷茫故再以三城巷（1）石兽为例进行探索借机

将 10 多年来的心中积郁一吐为快在历年的考

察中多次得到镇江博物馆王书敏研究馆员霍

强副研究馆员以及丹阳市文化局诸多同仁的协

助专此致谢）

［1］宋middot陆游《入蜀记》卷一见《陆放翁全集》中国书店

1986年第267页

［2］［42］张璜《梁代陵墓考》南京出版社2010年第19页

不过张璜在书后所附ldquo南京附近历代陵墓图甲rdquo中三城

巷（1）位置标注ldquo齐兴安陵rdquo与文字表述互相矛盾《梁代

陵墓考》一书原名《Tombeau des Liang》列为《Varieacuteteacutes

Sinologiques》第 33号1912年藉教会之力在上海出版

李卓卫聚贤等中文节译本于1930年6月出版

［3］〔法〕Victor Segalen 著Eleanor Levieux 英译《中国的

伟大石刻》芝加哥大学出版社1972年第87页

［4］叶祥法《丹阳访古记》《旅行杂志》1935年第 9卷第 5

号叶祥法（1903～1989年）男江苏六合人江苏省

文史研究馆馆员早年毕业于金陵大学后长期担任

中学教师爱好文史摄影

［5］朱偰《建康兰陵六朝陵墓图考》中华书局2006年第

13页

［6］［40］中央古物保管委员会编辑委员会编《六朝陵墓调

查报告》中央图书馆筹备处1935年第28～29页

［7］南京麒麟铺南朝陵墓石兽墓主更有可能是宋文帝刘义

隆参见王志高《南京麒麟铺南朝陵墓神道石刻墓主

新考》《南京晓庄学院学报》2006年第2期

［8］〔日〕町田章《南齐帝陵考》一文最早发表于 1983年 3

月同朋社出版的日本奈良国立文化财研究所创立30周

年纪念论文集《文化财论丛》中文译稿发表于《东南文

化》第二辑（1986年）

［9］［58］〔日〕曾布川宽著傅江译《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

和砖画为中心》南京出版社2004年第49～53页曾

布川宽的这一成果最初以《南朝帝陵的石兽和砖画》为

题发布于1991年 3月出版的日本《东方学报》（京都版）

第63册

［10］卢海鸣《六朝都城》南京出版社2002年第293页

［11］徐湖平主编《南朝陵墓雕刻艺术》文物出版社2006

年第205页

［12］李蔚然《论南京地区六朝墓的葬地选择和排葬方

法》《考古》1983年第4期

［13］《南齐书》卷三《武帝纪》中华书局1972年第62页

［14］《南齐书》卷二十《皇后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 390

页

［15］《南齐书》卷四十《竟陵文宣王萧子良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701页

［16］［20］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卷六卷十一《宋元方

志丛刊》本中华书局1990年第 2398页第 2362页

第23982399页

［17］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第1821

27页

［18］［22］唐middot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十五《江南道

一middot浙西观察使middot润州middot丹阳县》中华书局1983年第

593529593页

［19］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七《两浙西路middot镇江府》江

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91年第119页

［21］清middot徐乾学《读礼通考》卷八十九《葬考八middot山陵二》

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年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

149~151页

［23］事实上根据现存石刻以及文献记载的线索位于丹

阳县东北的萧齐陵墓至少可以分为3个陵区远比三

城巷萧梁陵墓的分布复杂限于主题和篇幅这个问

题留待专文探讨

［24］参见《梁书》卷六《敬帝纪》《南史》卷九《陈本纪上》

《资治通鉴》卷一百六十七《陈纪一middot高祖武皇帝》ldquo永

定二年（558年）rdquo条

［25］朱希祖《萧梁旧史考》《国学季刊》第一卷第二号

1923年3月

［26］梁middot萧绎《金楼子》卷二《终制篇》《丛书集成新编》第

21册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1985年第32页

［27］［38］《南史》卷十二《后妃传下》中华书局1975年第

340351页

［28］王志高周维林《南京方旗庙南朝陵墓石刻墓主为梁

元帝萧绎》《中国文物报》2005年4月1日

［29］曾布川宽认为ldquo庄陵的北侧又是皇基寺等原因陈武

帝便将其（梁敬帝）建在了建陵的南侧即今天的三城

72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巷（1）处rdquo意指庄陵北侧与皇基寺之间没有足够的茔

域来规划埋葬另一位梁帝然据实地踏勘庄陵北侧

与皇基寺之间至少有1000多米的隙地足供众多萧梁

皇室葬此参见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

中心》第53页

［30］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九《两浙西路middot江阴军》第

143页宋middot孙应时《重修琴川志》卷十《冢墓》ldquo萧天子

墓rdquo条引《庆元志》称墓在常熟宝严寺之东丁家湾之

西ldquo墓上有古木樵牧不敢近rdquo关于墓主是志还提出

另外一种可能即唐人萧存父萧颖士墓因颖士号ldquo萧

夫子rdquo故讹ldquo夫rdquo字作ldquo天rdquo字《宛委别藏》本江苏古籍

出版社1988年第407408页晚期地方文献中关于

梁敬帝陵墓在江阴的记载甚多限于篇幅不一一列举

［31］《陈书》卷十一《淳于量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 181

页《南史》卷六十六《淳于量传》中华书局1972年第

1618页

［32］唐云俊主编《江苏文物古迹通览》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0年第34页

［33］据《萧氏家谱》萧道赐字详臻号昊生于东晋太元

十年（385年）殁于刘宋元嘉二十四年（447年）终年

63岁一说生于东晋太元廿一年（396年）卒于刘宋大

明八年（464年）终年69岁

［34］参见《梁书》卷二十四《萧景传》《南史》卷五十一《梁

宗室传上》《梁书》卷一《武帝纪上》称道赐ldquo南台治

书rdquo乃ldquo南台治书侍御史rdquo之省

［35］［61］王志高《梁昭明太子陵墓考》《东南文化》2006

年第4期

［36］今中华书局点校本《梁书》卷三《武帝纪下》已将一处

ldquo建宁陵rdquo校改为ldquo建陵rdquo并出校勘记云ldquolsquo建陵rsquo各本

作lsquo建宁陵rsquo据《南史》改rdquo中华书局 1973年第 88

101页

［37］宋middot张敦颐《六朝事迹编类》卷一《总叙门》南京稀见

文献丛刊本南京出版社2007年第36页

［39］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碑记目》卷一《绛帖平（外七种）》

四库艺术丛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523页

［41］宋middot乐史《太平寰宇记》卷八九《江南东道一middot润州》

中华书局2007年第1763页

［43］相同记载亦见于《隋书》卷二三《五行志下》及《南史》

卷七《梁本纪中》

［44］梁文帝生母姓氏及名讳史籍未载据《萧氏家谱》萧

道赐配偶为史氏一说有连氏史氏两人

［45］《晋书》卷十九《礼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602页

［46］《晋书》卷二一《礼志下》中华书局1974年第658页

卷三二《后妃传下》第980页

［47］《北齐书》卷四《文宣帝纪》中华书局 1972 年第 51

页

［48］《隋书》卷七《礼仪志二》中华书局1973年第135页

［49］《梁书》卷五六《侯景传》中华书局1973年第858页

［50］《南齐书》卷六《明帝本纪》中华书局 1972 年第 90

页

［51］《南史》卷七《梁本纪中》中华书局1972年第216217

页

［52］《旧唐书》卷二五《礼仪志五》文中原记为ldquo大同十五

年rdquoldquo与陵俱创二百余年rdquo本文据中华书局1975年点

校本校勘记改正第972977页相近记载还见于《南

史》卷七《梁本纪中》《梁书》卷三《武帝纪下》唯不见

ldquo因谓侍臣rdquo以下语

［53］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第 3537

38页根据《梁书》卷二《武帝纪中》ldquo（天监七年）六月

辛酉复建修二陵周回五里内居民改陵监为令rdquo之

记载三城巷（2）建陵石兽疑制作于天监元年至七年

之间

［54］《魏书》卷九八《岛夷萧衍传》中华书局 1974 年第

2187页

［55］《隋书》卷二二《五行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642

643页

［56］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古迹middot陵墓》引《舆地志》云

ldquo梁大同元年作（建陵）石麒麟自京师由曲阿中邱至

陵所初甚难近陵二十余步忽如跃走时以为瑞

帝不悦终有侯景之乱rdquo文中ldquo大同元年rdquo一般认为

乃ldquo大同十年rdquo之误第2399页

［57］若这批新造石刻属三城巷（2）处梁文帝陵墓则与现

存该组石刻公认的梁初风格不符

［59］关于陵口石兽的制作年代拟将专文探讨

［60］今三城巷（1）南石兽足趾和长尾下端已残损但谢阁兰

1917年所摄两张石兽图片清晰显示它的足趾和长尾特

征图见《中国的伟大石刻》第87页以及httpwww

guimetfrmodulephotoSegalen17segalen17swf

An Investigation into the Owner of the Sanchengxiang ⅠStone-BeastTomb and the Related Issues

WANG Zhi-gao(Nanjing Municipal Museum Nanjing Jiangsu 210004)

Abstract The stone beasts set (tomb figure) at Sanchengxiang Ⅰ in Yunyang Danyang of Zhenjiang

73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东南文化》杂志是由南京博物院主办的社

会科学综合性学术期刊1985 年创刊目前被录

入中文核心期刊中国人文社会科学核心期刊

（CHSSCD）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来源

期刊中文期刊全文数据库（CJFD）全文期刊helliphellip

《东南文化》于 2009 年改版后定位于中国

大陆东南及港澳台地区乃至日韩等东亚诸国

文化遗产的探索研究保护展示与利用等加

强了对文化遗产从保护研究管理到继承欣

赏展示诸领域的理论创新与成功实践的关注

以适应我国文化遗产事业发展的新内容新趋势

和新要求凸现文化遗产地位彰显东南地域特

色并努力打造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的交流与合

作的平台从而推动中国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事

业取得新的更大的发展主要栏目有东南论坛

遗产保护理论考古探索地域文明博物馆新

论专题研究域外广角等

《东南文化》真诚欢迎专家学者投稿尤其欢

迎有关遗产保护和相关学科探索的理论文章现

将稿件格式启示如下

一敬请作者提供文稿的同时尽量提供电子文

本文章的题目100~300字的内容提要关键词作

者单位需提供中英文各一份并附作者简介(出生

年月工作单位职称主要研究方向邮政编码)二来稿以 1 万字内为宜并要求文字精炼

标题准确层次清晰资料新颖观点鲜明图文

并茂引文核对准确注释一律置于文末并注明

详细出处线图拓片及照片质量精美凡线图

拓片及照片为复印件的来稿一概不用

三自收稿之日起编辑部将在 6个月内答复

处理意见如在此期限内未收到录用通知作者

可另行处理稿件并告知我刊稿件一概不退敬

祈自存底稿

四本刊将已刊内容提供网站传播为维护

作者权益免生著作权纠纷凡不愿网络传播的

作者请在投稿时予以声明

五稿件请寄编辑部勿寄个人以免延误登

记或遗失

更为详尽的征稿启事请登陆《东南文化》网

站（httpdnwhnjmuseumcom）查询

通信地址南京市中山东路 321 号

南京博物院《东南文化》编辑部

邮政编码200016电 话(025)84806201电子邮箱dnwhchinajournalnetcn

征 稿 启 事

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

is the item of the Southern Dynasties available today that has received the most controversies A number ofdifferent ancient emperors including Liangwen Qiwu Liangjianwen Qiming Qixuan and Liangjing havebeen argued to be the owner of this tomb According to historical documents and the cemetery layout it isbelieved that both Sanchengxiang Ⅰ and Ⅱ are parts of the mausoleum of Jianning of the Liang Dynasty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and the tomb are more likely to belong to Xiao Dao-ci and his wifegrandparents of Emperor Liangwudi (Xiao Yan) The tomb is of a typical Liang style and the stone figures aresimilar to those at sites of Sangchengxiang Ⅳ Lingkou (Danyang) and Shizichong (Nanjing) The tomb isbelieved to have been constructed on 546 AD

Key words Danyang 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of Southern Dynasties the mausoleum ofJianning Xiao Dao-ci

（本文终校沈 骞）

74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料对南齐帝陵进行比定在陵前石兽分析方面比

较薄弱也没有针对此组石兽展开专门论述故

这一观点在学界影响不大

6梁敬帝说

1991 年日本学者曾布川宽最早提出这一观

点他认为荆林镇三城巷一带是梁代的帝陵

区如果将三城巷（1）处定为齐明帝的兴安陵在

梁的帝陵中掺入齐陵从常识上讲不太可能从

样式上看它在陵口石兽之后制作并以陵口为

样本与大宝三年（552 年）的庄陵石兽相比更晚

故可能是梁敬帝陵前之物据其分析梁敬帝陵

本应在其叔父简文帝庄陵的左侧（北侧）但可能

此处没有其先帝mdashmdash父亲元帝的陵墓庄陵的北

侧又是皇基寺等原因陈武帝便将其建在了建陵

的南侧即三城巷（1）处并遵循陵口石兽的形式

为其制作了麒麟石兽［9］

持同样观点的还有南京学者卢海鸣他观

察到三城巷的 4组南朝陵墓神道石刻相互之间的

直线距离不到百米（实际情况不完全如此）认为

按照六朝时期皇室和世家大族聚族而葬的规律

以及有关文献记载这一陵区最南面的齐明帝萧

鸾陵恐有误而极有可能是史书上失载的梁敬帝

萧方智的陵墓他还注意到三城巷（1）石兽造型

属于典型的梁代风格其中一件保存较为完整的

石兽脊骨尾骨暴突通体纹饰繁缛与南京狮子

冲石兽有着惊人的相似故两者的年代应该相去

不远［10］

此说近年有逐渐蔓延之势如徐湖平主编

《南朝陵墓雕刻艺术》虽齐明帝梁敬帝两说罗

列但有关文字表述中ldquo梁敬帝说rdquo的倾向性非常

明显且其标题即明确记为ldquo梁rdquo［11］

二

在以上诸说中因为三城巷（2）处神道石柱

柱额上清晰标明ldquo太祖文皇帝之神道rdquo故梁文帝

一说无须辩驳而据后引《太平寰宇记》《嘉定镇

江志》《乾隆丹阳县志》等文献记载梁简文帝萧

纲庄陵在萧港或称萧塘港萧塘今三城巷（4）石兽前方一段河道民国年间仍有以上地名且三

城巷（4）在三城巷（3）处梁武帝萧衍修陵之左参

照六朝家族墓地尊者长者居右的一般规律［12］

其墓主身份较之梁武帝偏晚故学界已公认三城

巷（4）石兽系梁简文帝庄陵之前列置因此三城

巷（1）石兽属梁简文帝一说亦不成立

再看齐宣帝齐武帝齐明帝三说如所周

知历代帝王及世家大族均以聚葬为常据《南

齐书》记载萧齐也不例外如永明十一年（493年）七月齐武帝萧赜崩前下诏对后事进行安排

ldquo陵墓万世所宅意尝恨休安陵（齐武帝皇后裴氏

陵墓）未称今可用东三处地最东边以葬我名为

景安陵rdquo［13］可知休安陵景安陵相近又如齐高

帝萧道成皇后刘氏ldquo宋泰豫元年（472 年）殂年五

十归葬宣帝墓侧今泰安陵也rdquo［14］宣帝即齐

高帝萧道成父萧承之建元元年（479 年）五月追

尊为宣皇帝陵号永安可知永安陵泰安陵相

近乃至齐室诸王葬地亦前后相望《南齐书middot竟

陵文宣王萧子良传》载ldquo初豫章王嶷葬金牛山

文惠太子葬夹石子良临送望祖硎山悲感叹

曰lsquo北瞻吾叔前望吾兄死而有知请葬兹地rsquo

既薨遂葬焉rdquo［15］

这些陵墓集中分布于兰陵（今丹阳）东北一

带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古迹middot陵墓》引《舆地

志》即载ldquo泰安陵景安陵兴安陵在故兰陵东北

金牛山rdquo金牛山后世又称经山金山《嘉定镇江

志》卷六《山川middot丹阳县》载ldquo经山在县东北三十

里古所谓金牛之山rdquo［16］《乾隆丹阳县志》卷二

《山川》云ldquo经山在县东北三十五里昔有异僧讲

经于此故名上有金牛洞一名金牛山一名金

山rdquo民国以来当地人或名经山为旱经山而以其

东南五里之支山为水经山今丹阳东北经山周

围狮子湾赵家湾仙塘湾前艾庙金家村烂石

垅水经山村等丘陵地区尚存 7组南朝陵墓神道

石刻一般认为即属包括泰安陵景安陵兴安

陵永安陵休安陵修安陵等在内的萧齐陵区遗

物据曾布川宽考证其中赵家湾前艾庙金家

图二 丹阳三城巷（1）南兽（谢阁兰 1917 年摄）

66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村石兽可以比定为齐宣帝永安陵齐武帝景安

陵齐明帝兴安陵之物［17］也就是说齐宣帝齐

武帝齐明帝三陵应在丹阳东北经山（金牛山）周

围的萧齐陵区断无可能位于丹阳之东三城巷一

带的萧梁陵区

晚清以来的学者先后误将齐宣帝齐武帝

齐明帝三座齐陵植入三城巷萧梁陵区乃因早期

文献传抄中齐梁诸陵地望的讹异由于齐梁

陵墓至唐代仍有地面遗迹可寻贞观十一年（637年）诏令梁武帝修陵ldquo百步禁樵采rdquo［18］即可为证

故诸陵地望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之记录不

仅时代早而且最为可靠然诸书所引与今见诸

本有所牴牾需要进行校正现以齐宣帝永安

陵齐高帝泰安陵齐武帝景安陵齐景帝修安

陵齐明帝兴安陵梁文帝建陵梁武帝修陵梁

简文帝庄陵八陵为例列表加以说明

在表一中齐宣帝永安陵齐景帝修安陵齐

明帝兴安陵梁武帝修陵梁简文帝庄陵五陵诸

书记载完全一致从地望看此五陵显然可分两

组前 3座齐代陵墓均位于丹阳县治东北方向后

2 座梁代陵墓均位于丹阳县治之东齐高帝泰安

陵齐武帝景安陵梁文帝建陵三陵诸书记载的

方位和道里虽有出入但经过校正仍符合齐陵

梁陵分别位于丹阳县治东北和东的规律张璜

等误认丹阳县东的三城巷（1）处为齐武帝景安

陵大约缘于齐武帝景安陵在丹阳县东的有关记

载至如朱希祖朱偰等曲解梁文帝建陵旁的三

城巷（1）处为齐明帝兴安陵则因转引《元和郡县

图志》的《乾隆丹阳县志》卷十九既记ldquo建陵在县

东北二十五里rdquo又记ldquo兴安陵在县东北二十四

里rdquo然如本文所析校正后的齐武帝景安陵在

ldquo在县东北三十二里rdquo梁文帝建陵实ldquo在县东二

十五里rdquo位于县东北的齐武帝景安陵齐明帝兴

安陵皆与县东的三城巷（1）石兽无涉总之丹

阳县境的齐梁陵墓前者在县东北［23］后者在县

东两者分域清晰毫不紊乱

67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需要重点讨论的是梁敬帝一说按梁敬帝

讳方智字慧相小字法真元帝萧绎第九子承

圣三年（554 年）十一月江陵陷魏后王僧辩陈

霸先定议以萧方智为太宰承制次年七月王

僧辩纳贞阳侯萧渊明为帝改以萧方智为皇太

子九月陈霸先袭杀王僧辩黜萧渊明迎萧方

智即皇帝位太平二年（557 年）十月萧方智逊

居别宫禅位于陈霸先旋诏以江阴郡奉为江阴

王其生母夏太后降为江阴国太妃皇后王氏降

为江阴国妃次年四月陈霸先使人加害萧方智

于外邸时年十六追谥敬皇帝并遣太宰吊祭

司空监护丧事以梁武林侯萧咨子季卿嗣为江阴

王［24］

从梁代帝室世系看简文帝萧纲为武帝第三

子元帝萧绎为武帝第七子两人为兄弟关系

梁敬帝与元帝是父子关系与简文帝为伯侄关

系若元帝敬帝葬丹阳则陵位难以安排且

元帝生前对简文帝法统并不认可对此朱希祖

曾有一段精彩论述ldquo元帝在简文之时尚承武帝

太清年号不奉简文大宝正朔以简文为侯景所

挟正犹豫章王欢之子栋为侯景所立虽建号改

元皆不为元帝所承认rdquo［25］故梁元帝生前遗令别

葬于丹阳陵区之外的生母阮修容墓前《金楼子middot终制篇》云ldquo山地东北隅始生山陵小墓之前可

以为冢已具别图庶魂兮有奉归骨有地然圹

中石屏风木人车马涂车刍灵之物一切勿

为金蚕无吐丝之实瓦鸡乏司晨之用慎无以

血胪膋腥为祭也rdquo［26］此中ldquo山地东北隅始生山陵

小墓rdquo即指阮修容之墓乃在都城建康南郊的江

宁县史载大同九年（543 年）六月阮氏薨于江

州内寝十一月归葬江宁县通望山［27］承圣元年

（552 年）萧绎即帝位于江陵三年十一月江陵

城破萧绎为西魏所俘次月被害初葬于江陵

津阳门外天嘉元年（560 年）六月陈文帝下诏

归葬萧绎于其生母陵墓所在的江宁旧茔今南

京南郊江宁区江宁街道（六朝江宁县治所在）近

旁方旗庙的一对失考南朝石兽笔者曾考即与梁

元帝及其母阮氏有关［28］简言之梁敬帝若属正

常死亡理应埋葬于其父梁元帝陵墓所在的江宁

旧茔退一步说即使梁敬帝被安排葬入三城巷

陵区也应依礼葬在三城巷（4）处其伯父简文帝

庄陵下首左（北）侧的连岗上而决无葬在三城巷

（2）处其曾祖梁文帝建陵上首右（南）侧的三城巷

（1）处之理［29］

然而如前所述萧方智罹难之际他的父亲

梁元帝萧绎的陵墓尚远在江陵萧方智所殂之

外邸史籍虽未明载但在封地江阴的可能性无

疑最大故梁敬帝并不具备归葬于其父陵次的条

件另一方面其生母夏太后及皇后王氏似乎与

他一起就国甚至可能同时遇害为了维护新生

政权的稳定如果陈武帝将梁敬帝及其母后一

起就近葬埋在封国江阴则属情理中事而根据

早期方志提供的线索梁敬帝陵墓确实就在江

阴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九载ldquo萧天子墓在

（江阴军）良信乡有大土封素号仓堆相传为萧

天子墓helliphellip俗传尝有发之者得大花砖数十有

巨蜂群出螫人乃不敢发rdquo［30］太建三年（571 年）

六月陈侍中淳于量曾与ldquo江阴王萧季卿买梁陵

中树季卿坐免量免侍中rdquo［31］此ldquo梁陵rdquo王象之

认为即是江阴的梁敬帝陵墓今江苏省无锡江

阴市西石桥镇东北的苍墩村犹存一墓墩高 20墩围 225 米号ldquo仓墩rdquo俗称ldquo皇陵rdquo墓周尚见部

分护陵河传说即为梁敬帝陵墓1985 年公布为

江阴县（江阴 1987 年撒县建县级市）文物保护单

位［32］当然此墩究竟是否属梁敬帝陵墓还有待

全面的考古工作才能确认但梁敬帝陵在封地江

阴似无疑义

三

在否定了上述诸说之后我们不禁要问三

城巷（1）石兽墓主到底是谁

由于三城巷（1）地处梁文帝陵墓右上首的南

侧根据六朝家族墓地尊者长者居右的一般规

律墓主无疑应该在梁文帝的父辈中寻找我们

首先联想到的就是梁文帝之父梁武帝祖父萧道

赐按萧道赐与齐室同族初ldquo居于乡里专行礼

让为众所推rdquoldquo居乡有争讼专赖平之又周其疾

急乡里号曰lsquo墟王rsquordquo仕历宋太尉江夏王参军

终于南台治书侍御史齐末追赠散骑常侍左光

禄大夫［33］有三子梁文帝萧顺之为其次子［34］

检阅相关史料和石刻遗存后我们不难发现所

有的蛛丝马迹都将墓主锁定为梁武帝祖父母萧

道赐夫妇以下试从四个方面加以论述

1梁文帝的陵号透露其陵园布局的非同寻常

关于梁代陵号据笔者考证以单字命名为

常如修陵庄陵平陵显陵等皆是［35］然文献

记载中梁文帝的陵号却颇为复杂虽各种史籍多

记作ldquo建陵rdquo但亦见《梁书》卷三［36］《资治通鉴》

卷一五八《太平御览》卷一三二《读礼通考》卷

68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八九及《册府元龟》卷一九七卷二百五卷四八

九等多处记作ldquo建宁陵rdquo那么ldquo建陵rdquo和ldquo建宁

陵rdquo的陵号何者为是它们之间有何区别

有梁一代与ldquo建宁陵rdquo类似陵号以两字冠

名后缀有ldquo宁rdquo字者还有昭明太子萧统和梁元

帝萧绎两座陵墓梁元帝的陵号《梁书》《南

史》《建康实录》《资治通鉴》等皆未载独《六朝

事迹编类》记为ldquo颍宁陵rdquo［37］昭明太子的陵号

《梁书》《南史》本传以及《建康实录》等记为ldquo安

宁陵rdquo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二五《江南道

一》则记为ldquo安陵rdquo为何这三座陵墓都未遵循梁

陵单字命名的一般原则对陵号的记载也不尽一

致原来根据文献记载昭明太子葬于其生母

丁贵嫔陵次梁元帝葬于其生母阮修容墓旁因

两座墓葬相距过近只能共用一个陵园但为表

示与一般独立陵园之区别故其陵号采用了两字

命名的方法换言之安宁陵是昭明太子萧统与

其生母丁氏所在陵园之合称独称萧统夫妇陵墓

当是安陵颖宁陵是梁元帝萧绎与其生母阮氏所

在陵园之合称独称梁元帝陵墓当是颖陵由此

类推梁文帝亦葬于其生母墓旁建宁陵是梁文

帝与其生母所在陵园之合称独称梁文帝梁顺之

夫妇陵墓则是建陵考虑到此三陵号中皆含

ldquo宁rdquo字而《南史》明确记载昭明太子生母丁贵嫔

陵号宁陵［38］故颇疑ldquo宁陵rdquo当是此类特殊陵园中

陵主生母陵号的通称

2ldquo三城巷rdquo的地名揭示陵区内陵园数量的隐

情

研究发现此 4 组陵墓石刻所在的ldquo三城巷rdquo

的地名其来有自颇值玩味按ldquo三城巷rdquo实乃

ldquo三城港rdquo之讹误《舆地纪胜》卷七云梁简文帝

庄陵ldquo在丹阳县东二十七里地名三城港rdquo王象

之《舆地碑记目》卷一亦云ldquo梁太祖文皇帝神道碑

在丹徒县（应为丹阳县）之三城港文帝陵下rdquo［39］直

到民国年间出版的《六朝陵墓调查报告》仍称梁

文帝建陵ldquo在今丹阳县东北（应为ldquo东rdquo）二十五里

东城村其地又名三城港rdquo［40］三城港又称萧港

系指陵区前方通向陵口的古河道（称萧梁河或萧

塘河）的泊船处宋乐史《太平寰宇记》卷八九

ldquo梁简文帝陵有麒麟碑尚存陵有港名曰萧

港直上陵口大河去县二十五里rdquo［41］宋《嘉定镇

江志》卷十一《古迹middot陵墓》ldquo简文帝纲庄陵rdquo条

ldquo有港名萧港直入陵口rdquo或称萧塘港萧塘《乾

隆丹阳县志》卷十九庄陵ldquo地有港名萧塘港rdquo

张璜《梁代陵墓考》萧纲陵墓ldquo在陵口或萧塘rdquo［42］

而所谓ldquo三城rdquo当指 3座陵园因陵园四周设

墙垣故称城《梁书》卷三《武帝纪下》ldquo（普通五

年）六月乙酉龙斗于曲阿王陂因西行至建陵

城所经处树木倒折开地数十丈rdquo［43］修陵庄

陵亦当有城故称ldquo三城rdquo问题是此处实有 4 组

南朝陵墓神道石刻何以仅称ldquo三城rdquo由前文陵

号分析已知梁文帝葬于其生母墓旁今三城巷

（1）与梁文帝陵墓近在咫尺两组石刻相距仅 60余米其墓主不能不使人联想到梁文帝生母［44］

又因南朝盛行夫妇同室合葬故墓主是萧道赐夫

妇的可能性无疑更大既然三城巷（1）（2）位于

一座陵园即建宁陵园之中那么此 4组石刻所在

的梁代陵区仅称ldquo三城rdquo也就豁然开朗了

3萧道赐夫妇有追尊为帝后的可能其陵前

确曾列置石麒麟

在中国古代即位的帝王追尊其父母为帝后

固属常例追崇皇祖也屡见不鲜以魏晋南北朝

为例如泰始元年（265 年）十二月丙寅晋武帝受

禅丁卯追尊皇祖宣王为宣皇帝［45］东晋太元

十九年（394 年）孝武帝追崇其已崩亡近 70 年的

庶祖母会稽王太妃郑氏为简文太后次年二月又

为之立寝庙于太庙路西陵号嘉平［46］武定八年

（550 年）五月戊午北齐文宣帝高洋即皇帝位于

南郊己未追尊皇祖文穆王为文穆皇帝［47］武成

初年北周孝闵帝受禅追尊皇祖为德皇帝［48］即

使在梁代也有例证如大宝二年（551 年）侯景立

豫章王萧栋即皇帝位改元天正又矫诏追尊萧

栋之父豫章安王萧欢为安皇帝祖父昭明太子萧

统为昭明皇帝统妃蔡氏为敬皇后［49］

史载天监元年（502 年）四月梁武帝即位不

久追尊皇考萧顺之为文皇帝庙号太祖皇妣张

氏为献皇后陵曰建陵妃郗氏为德皇后陵曰修

陵对其叔伯及兄弟子侄亦多有封赠然《隋书》

卷七《礼仪志二》明确记载此次大范围尊崇ldquo皇

祖特进以上皆不追尊rdquo显然对萧道赐的追尊

不在此列那么有无可能另有安排呢对父

祖两代先后追尊这在南朝确实有例可循如建

武元年（494 年）十月齐明帝即位次月追尊乃

父始安贞王萧道生为景皇母江氏为懿后陵曰

修安建武四年ldquo秋八月追尊景皇所生王氏为

恭太后rdquo［50］

种种迹象表明对萧道赐的追尊要迟至大同

十年（544 年）三月梁武帝专程赴兰陵谒陵之际

69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据《南史》《梁书》《建康实录》《资治通鉴》等书

记载梁武帝此次阔别故里五十年之久的谒陵甚

为隆重活动比较频繁其中《南史》所载十分详

细ldquo三月甲午幸兰陵庚子谒建陵有紫云荫

陵上食顷乃散帝望陵流涕所沾草皆变色

陵傍有枯泉至是而流水香洁辛丑哭于修

陵壬寅于皇基寺（唐代避讳改名皇业寺）设法

会诏赐兰陵老少位一阶并加颁赉所经县邑

无出今年租赋因赋《还旧乡诗》癸卯诏园陵

职司恭事勤劳并锡位一阶并加赐赉己酉

幸京口城北固楼因改名北顾庚戌幸回宾亭

宴帝乡故老及所经近县奉迎候者少长数千人各

赉钱二千rdquo［51］值得重视的是《旧唐书middot礼仪志五》

的一条线索ldquo武帝即大位后大同十年亦朝于

丹阳三城巷（2）石兽 丹阳三城巷（3）石兽

rarr

rarr

rarr

南京狮子冲石兽 丹阳陵口石兽

丹阳三城巷（1）石兽

（摹自〔法〕维克多middot谢阁兰著《中国的伟大石刻》图16）

丹阳三城巷（4）石兽

图三 现存梁代有角石兽比较（由早及晚）

70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建陵有紫云荫覆陵上食顷方灭梁主著单衣

介帻设次而拜望陵流哭泪之所沾草皆变

色陵傍有枯泉至时而水流香洁因谓侍臣

曰陵阴石虎与陵俱创五十余年恨小可更造

碑石柱麟并二陵中道门为三闼园陵职司

并赐一级奉辞诸陵哭踊而拜rdquo［52］大同年间

三城巷陵区仅有建陵修陵两陵前中央神道上

各有陵门故称ldquo二陵中道门rdquo梁武帝谒陵后有

感而发转而要求ldquo更造碑石柱麟并二陵中道

门为三闼rdquo所谓ldquo三闼rdquo当就三城巷（1）（2）（3）处而言即在三城巷（1）处前增辟独立的门道由

于今存三城巷（2）处梁文帝陵前神道石兽明显沿

袭南齐帝陵的样式一般认为制作于萧梁王朝初

年［53］那么此次ldquo更造rdquo的神道石刻属于三城巷

（1）处也就不言而喻了只是其中的碑和石柱今

皆不存既然梁武帝要求为三城巷（1）处增辟独

立门道更换陵前体小的石虎为大型石麟那就

证实石虎与石麟为两类不同石兽因现存南朝

陵墓石刻中并无虎类石兽故颇疑所谓ldquo石虎rdquo即

指当时宗室王侯墓前列置的无角辟邪由无角

的王侯等级的ldquo石虎rdquo升格到有角的帝后等级的

ldquo石麟rdquo说明陵墓等级发生了改变推究原委只

能是萧道赐夫妇在此际被追尊为帝后更为重

要的是萧道赐墓前列置石麒麟确有史料依据

《魏书middot岛夷萧衍传》载ldquo（萧）衍未败前灾其同

泰寺衍祖父墓前石麟一旦亡失识者咸知其将

灭也rdquo［54］此其明证矣

这批新造有角石兽于两年后被运抵三城巷

（1）处《隋书middot五行志上》载ldquo梁大同十二年正

月送辟邪二于建陵左双角者至陵所右独角

者将引于车上振跃者三车两辕俱折因换

车未至陵二里又跃者三每一振则车侧人莫

不耸奋去地三四尺车轮陷入土三寸rdquo又载

ldquo梁大同十二年曲阿建陵隧口石骐驎动rdquo［55］《南

史》卷七《梁本纪中》则载ldquo中大同元年春正月丁

未曲阿县建陵隧口石辟邪起舞有大蛇斗隧中

其一被伤奔走rdquo《梁书》卷三《武帝纪下》所记与

《南史》相同只是ldquo石辟邪起舞rdquo诸字作ldquo石骐驎

动rdquo因大同十二年四月改元中大同故以上所

记实为同一事件［56］均指三城巷（1）神道石兽运

输过程中的异常震动［57］

4三城巷（1）石兽样式的晚期特征与有关文

献记载吻合

三城巷（1）处墓主入葬虽早但其石兽年代

却明显偏晚最早注意到三城巷（1）石兽样式晚

期特征的学者是曾布川宽和卢海鸣曾布川宽的

分析尤其透彻他以比较完整的南兽为例认为

它所采取的是伸出里面左前肢的梁代模式而且

其前肢肘部的三角形长毛也与梁代狮子形石兽

相似故年代晚于制作于梁初的梁武帝修陵石

兽具体而论无论是其头大颈短的造型还是

从头到颈胸腰均缺乏跃动感的姿势乃至翅膀

和体毛的表现方式都与陵口石兽相当接近这

些意见无疑都是对的但他进一步推考陵口石兽

为简文帝大宝三年（552 年）营造三城巷（1）石兽

晚于大宝三年制作与庄陵石兽相比也更晚［58］

这些观点我们实在不敢苟同其实陵口石兽与

三城巷（1）属同时期作品其背景皆与大同十年

梁武帝回乡谒陵有关可能制作于大同十年之前［59］

两者时代都比大宝三年简文帝庄陵早

与三城巷（1）风格相近的石兽还见于南京狮

子冲除前述曾布川宽总结的三城巷（1）与陵口

石兽之间的相似性外它们前趾翘起长尾直垂

和脊骨尾骨隆起的细部特征以及华丽繁缛的

装饰方法亦如出一辙［60］狮子冲石兽我们已比

定属中大通三年（531 年）的梁昭明太子安陵［61］

比大同十二年三城巷（1）石兽仅早 15 年故不难

理解其间相同的时代风格对三城巷（1）石兽墓

主身份的比定曾布川宽之误在于他将陵前神道

石刻时代混同于陵主卒葬时代当然一般情况

下两者的时代应该一致但在一些特殊情形下

可能并不统一三城巷（1）就属于这种情况其

墓主萧道赐卒于刘宋时期墓前第一次列置石兽

（《旧唐书》所谓之ldquo石虎rdquo）大概在齐末追赠散骑

常侍左光禄大夫之际今存石兽乃大同十二年

梁武帝谒陵后重造两者相差有八九十年之

久类似的情形理论上在其他追尊为帝王的南

朝宗室陵墓中也会存在只是相隔的时间长短不

同而已这是今后我们在南朝陵墓石刻研究中

需要注意的问题笔者认为现存梁代有角石兽

可以由早及晚排序如下丹阳三城巷（2）三城巷

（3）南京栖霞狮子冲丹阳陵口三城巷（1）三

城巷（4）（图三）这与曾布川宽的南朝陵墓石兽

的编年研究有着不小的差异

综上所析丹阳三城巷一带是梁代的一个重

要陵区现存的 4 组神道石刻虽分属 4 座萧梁陵

墓但三城巷（1）（2）因在一个陵园内陵区内实

仅有 3座独立的陵园即建宁陵修陵庄陵故自

71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宋代以来有ldquo三城港rdquo之称此四陵遵循尚右的排

葬规律即陵区内各陵以南为尊愈向北墓主卒葬

时代愈晚辈分愈低其中三城巷（1）位于陵区最

南端墓主入葬最早辈分最高极有可能是梁武

帝萧衍祖父母萧道赐夫妇陵墓但从石兽样式

看三城巷（1）要明显晚于三城巷（2）（3）而与丹

阳陵口三城巷（4）南京狮子冲等处石兽十分接

近其制作年代推测在梁大同十二年

（后记2000 年秋笔者和同事们第一次到丹

阳考察齐梁帝王陵墓神道石刻当时对三城巷

排列整齐的 4 组石刻印象最为深刻并对三城巷

（1）石兽的墓主身份产生了疑惑从那时起笔

者有缘不下十次陪同海内外专家学者与这组石

兽零距离接触所需资料和认识便在日积月累中

丰满起来近日在审读相关学术论文的过程

中有感于学界对南朝陵墓石刻墓主考订方法的

迷茫故再以三城巷（1）石兽为例进行探索借机

将 10 多年来的心中积郁一吐为快在历年的考

察中多次得到镇江博物馆王书敏研究馆员霍

强副研究馆员以及丹阳市文化局诸多同仁的协

助专此致谢）

［1］宋middot陆游《入蜀记》卷一见《陆放翁全集》中国书店

1986年第267页

［2］［42］张璜《梁代陵墓考》南京出版社2010年第19页

不过张璜在书后所附ldquo南京附近历代陵墓图甲rdquo中三城

巷（1）位置标注ldquo齐兴安陵rdquo与文字表述互相矛盾《梁代

陵墓考》一书原名《Tombeau des Liang》列为《Varieacuteteacutes

Sinologiques》第 33号1912年藉教会之力在上海出版

李卓卫聚贤等中文节译本于1930年6月出版

［3］〔法〕Victor Segalen 著Eleanor Levieux 英译《中国的

伟大石刻》芝加哥大学出版社1972年第87页

［4］叶祥法《丹阳访古记》《旅行杂志》1935年第 9卷第 5

号叶祥法（1903～1989年）男江苏六合人江苏省

文史研究馆馆员早年毕业于金陵大学后长期担任

中学教师爱好文史摄影

［5］朱偰《建康兰陵六朝陵墓图考》中华书局2006年第

13页

［6］［40］中央古物保管委员会编辑委员会编《六朝陵墓调

查报告》中央图书馆筹备处1935年第28～29页

［7］南京麒麟铺南朝陵墓石兽墓主更有可能是宋文帝刘义

隆参见王志高《南京麒麟铺南朝陵墓神道石刻墓主

新考》《南京晓庄学院学报》2006年第2期

［8］〔日〕町田章《南齐帝陵考》一文最早发表于 1983年 3

月同朋社出版的日本奈良国立文化财研究所创立30周

年纪念论文集《文化财论丛》中文译稿发表于《东南文

化》第二辑（1986年）

［9］［58］〔日〕曾布川宽著傅江译《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

和砖画为中心》南京出版社2004年第49～53页曾

布川宽的这一成果最初以《南朝帝陵的石兽和砖画》为

题发布于1991年 3月出版的日本《东方学报》（京都版）

第63册

［10］卢海鸣《六朝都城》南京出版社2002年第293页

［11］徐湖平主编《南朝陵墓雕刻艺术》文物出版社2006

年第205页

［12］李蔚然《论南京地区六朝墓的葬地选择和排葬方

法》《考古》1983年第4期

［13］《南齐书》卷三《武帝纪》中华书局1972年第62页

［14］《南齐书》卷二十《皇后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 390

页

［15］《南齐书》卷四十《竟陵文宣王萧子良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701页

［16］［20］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卷六卷十一《宋元方

志丛刊》本中华书局1990年第 2398页第 2362页

第23982399页

［17］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第1821

27页

［18］［22］唐middot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十五《江南道

一middot浙西观察使middot润州middot丹阳县》中华书局1983年第

593529593页

［19］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七《两浙西路middot镇江府》江

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91年第119页

［21］清middot徐乾学《读礼通考》卷八十九《葬考八middot山陵二》

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年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

149~151页

［23］事实上根据现存石刻以及文献记载的线索位于丹

阳县东北的萧齐陵墓至少可以分为3个陵区远比三

城巷萧梁陵墓的分布复杂限于主题和篇幅这个问

题留待专文探讨

［24］参见《梁书》卷六《敬帝纪》《南史》卷九《陈本纪上》

《资治通鉴》卷一百六十七《陈纪一middot高祖武皇帝》ldquo永

定二年（558年）rdquo条

［25］朱希祖《萧梁旧史考》《国学季刊》第一卷第二号

1923年3月

［26］梁middot萧绎《金楼子》卷二《终制篇》《丛书集成新编》第

21册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1985年第32页

［27］［38］《南史》卷十二《后妃传下》中华书局1975年第

340351页

［28］王志高周维林《南京方旗庙南朝陵墓石刻墓主为梁

元帝萧绎》《中国文物报》2005年4月1日

［29］曾布川宽认为ldquo庄陵的北侧又是皇基寺等原因陈武

帝便将其（梁敬帝）建在了建陵的南侧即今天的三城

72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巷（1）处rdquo意指庄陵北侧与皇基寺之间没有足够的茔

域来规划埋葬另一位梁帝然据实地踏勘庄陵北侧

与皇基寺之间至少有1000多米的隙地足供众多萧梁

皇室葬此参见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

中心》第53页

［30］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九《两浙西路middot江阴军》第

143页宋middot孙应时《重修琴川志》卷十《冢墓》ldquo萧天子

墓rdquo条引《庆元志》称墓在常熟宝严寺之东丁家湾之

西ldquo墓上有古木樵牧不敢近rdquo关于墓主是志还提出

另外一种可能即唐人萧存父萧颖士墓因颖士号ldquo萧

夫子rdquo故讹ldquo夫rdquo字作ldquo天rdquo字《宛委别藏》本江苏古籍

出版社1988年第407408页晚期地方文献中关于

梁敬帝陵墓在江阴的记载甚多限于篇幅不一一列举

［31］《陈书》卷十一《淳于量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 181

页《南史》卷六十六《淳于量传》中华书局1972年第

1618页

［32］唐云俊主编《江苏文物古迹通览》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0年第34页

［33］据《萧氏家谱》萧道赐字详臻号昊生于东晋太元

十年（385年）殁于刘宋元嘉二十四年（447年）终年

63岁一说生于东晋太元廿一年（396年）卒于刘宋大

明八年（464年）终年69岁

［34］参见《梁书》卷二十四《萧景传》《南史》卷五十一《梁

宗室传上》《梁书》卷一《武帝纪上》称道赐ldquo南台治

书rdquo乃ldquo南台治书侍御史rdquo之省

［35］［61］王志高《梁昭明太子陵墓考》《东南文化》2006

年第4期

［36］今中华书局点校本《梁书》卷三《武帝纪下》已将一处

ldquo建宁陵rdquo校改为ldquo建陵rdquo并出校勘记云ldquolsquo建陵rsquo各本

作lsquo建宁陵rsquo据《南史》改rdquo中华书局 1973年第 88

101页

［37］宋middot张敦颐《六朝事迹编类》卷一《总叙门》南京稀见

文献丛刊本南京出版社2007年第36页

［39］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碑记目》卷一《绛帖平（外七种）》

四库艺术丛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523页

［41］宋middot乐史《太平寰宇记》卷八九《江南东道一middot润州》

中华书局2007年第1763页

［43］相同记载亦见于《隋书》卷二三《五行志下》及《南史》

卷七《梁本纪中》

［44］梁文帝生母姓氏及名讳史籍未载据《萧氏家谱》萧

道赐配偶为史氏一说有连氏史氏两人

［45］《晋书》卷十九《礼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602页

［46］《晋书》卷二一《礼志下》中华书局1974年第658页

卷三二《后妃传下》第980页

［47］《北齐书》卷四《文宣帝纪》中华书局 1972 年第 51

页

［48］《隋书》卷七《礼仪志二》中华书局1973年第135页

［49］《梁书》卷五六《侯景传》中华书局1973年第858页

［50］《南齐书》卷六《明帝本纪》中华书局 1972 年第 90

页

［51］《南史》卷七《梁本纪中》中华书局1972年第216217

页

［52］《旧唐书》卷二五《礼仪志五》文中原记为ldquo大同十五

年rdquoldquo与陵俱创二百余年rdquo本文据中华书局1975年点

校本校勘记改正第972977页相近记载还见于《南

史》卷七《梁本纪中》《梁书》卷三《武帝纪下》唯不见

ldquo因谓侍臣rdquo以下语

［53］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第 3537

38页根据《梁书》卷二《武帝纪中》ldquo（天监七年）六月

辛酉复建修二陵周回五里内居民改陵监为令rdquo之

记载三城巷（2）建陵石兽疑制作于天监元年至七年

之间

［54］《魏书》卷九八《岛夷萧衍传》中华书局 1974 年第

2187页

［55］《隋书》卷二二《五行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642

643页

［56］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古迹middot陵墓》引《舆地志》云

ldquo梁大同元年作（建陵）石麒麟自京师由曲阿中邱至

陵所初甚难近陵二十余步忽如跃走时以为瑞

帝不悦终有侯景之乱rdquo文中ldquo大同元年rdquo一般认为

乃ldquo大同十年rdquo之误第2399页

［57］若这批新造石刻属三城巷（2）处梁文帝陵墓则与现

存该组石刻公认的梁初风格不符

［59］关于陵口石兽的制作年代拟将专文探讨

［60］今三城巷（1）南石兽足趾和长尾下端已残损但谢阁兰

1917年所摄两张石兽图片清晰显示它的足趾和长尾特

征图见《中国的伟大石刻》第87页以及httpwww

guimetfrmodulephotoSegalen17segalen17swf

An Investigation into the Owner of the Sanchengxiang ⅠStone-BeastTomb and the Related Issues

WANG Zhi-gao(Nanjing Municipal Museum Nanjing Jiangsu 210004)

Abstract The stone beasts set (tomb figure) at Sanchengxiang Ⅰ in Yunyang Danyang of Zhenjiang

73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东南文化》杂志是由南京博物院主办的社

会科学综合性学术期刊1985 年创刊目前被录

入中文核心期刊中国人文社会科学核心期刊

（CHSSCD）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来源

期刊中文期刊全文数据库（CJFD）全文期刊helliphellip

《东南文化》于 2009 年改版后定位于中国

大陆东南及港澳台地区乃至日韩等东亚诸国

文化遗产的探索研究保护展示与利用等加

强了对文化遗产从保护研究管理到继承欣

赏展示诸领域的理论创新与成功实践的关注

以适应我国文化遗产事业发展的新内容新趋势

和新要求凸现文化遗产地位彰显东南地域特

色并努力打造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的交流与合

作的平台从而推动中国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事

业取得新的更大的发展主要栏目有东南论坛

遗产保护理论考古探索地域文明博物馆新

论专题研究域外广角等

《东南文化》真诚欢迎专家学者投稿尤其欢

迎有关遗产保护和相关学科探索的理论文章现

将稿件格式启示如下

一敬请作者提供文稿的同时尽量提供电子文

本文章的题目100~300字的内容提要关键词作

者单位需提供中英文各一份并附作者简介(出生

年月工作单位职称主要研究方向邮政编码)二来稿以 1 万字内为宜并要求文字精炼

标题准确层次清晰资料新颖观点鲜明图文

并茂引文核对准确注释一律置于文末并注明

详细出处线图拓片及照片质量精美凡线图

拓片及照片为复印件的来稿一概不用

三自收稿之日起编辑部将在 6个月内答复

处理意见如在此期限内未收到录用通知作者

可另行处理稿件并告知我刊稿件一概不退敬

祈自存底稿

四本刊将已刊内容提供网站传播为维护

作者权益免生著作权纠纷凡不愿网络传播的

作者请在投稿时予以声明

五稿件请寄编辑部勿寄个人以免延误登

记或遗失

更为详尽的征稿启事请登陆《东南文化》网

站（httpdnwhnjmuseumcom）查询

通信地址南京市中山东路 321 号

南京博物院《东南文化》编辑部

邮政编码200016电 话(025)84806201电子邮箱dnwhchinajournalnetcn

征 稿 启 事

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

is the item of the Southern Dynasties available today that has received the most controversies A number ofdifferent ancient emperors including Liangwen Qiwu Liangjianwen Qiming Qixuan and Liangjing havebeen argued to be the owner of this tomb According to historical documents and the cemetery layout it isbelieved that both Sanchengxiang Ⅰ and Ⅱ are parts of the mausoleum of Jianning of the Liang Dynasty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and the tomb are more likely to belong to Xiao Dao-ci and his wifegrandparents of Emperor Liangwudi (Xiao Yan) The tomb is of a typical Liang style and the stone figures aresimilar to those at sites of Sangchengxiang Ⅳ Lingkou (Danyang) and Shizichong (Nanjing) The tomb isbelieved to have been constructed on 546 AD

Key words Danyang 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of Southern Dynasties the mausoleum ofJianning Xiao Dao-ci

（本文终校沈 骞）

74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村石兽可以比定为齐宣帝永安陵齐武帝景安

陵齐明帝兴安陵之物［17］也就是说齐宣帝齐

武帝齐明帝三陵应在丹阳东北经山（金牛山）周

围的萧齐陵区断无可能位于丹阳之东三城巷一

带的萧梁陵区

晚清以来的学者先后误将齐宣帝齐武帝

齐明帝三座齐陵植入三城巷萧梁陵区乃因早期

文献传抄中齐梁诸陵地望的讹异由于齐梁

陵墓至唐代仍有地面遗迹可寻贞观十一年（637年）诏令梁武帝修陵ldquo百步禁樵采rdquo［18］即可为证

故诸陵地望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之记录不

仅时代早而且最为可靠然诸书所引与今见诸

本有所牴牾需要进行校正现以齐宣帝永安

陵齐高帝泰安陵齐武帝景安陵齐景帝修安

陵齐明帝兴安陵梁文帝建陵梁武帝修陵梁

简文帝庄陵八陵为例列表加以说明

在表一中齐宣帝永安陵齐景帝修安陵齐

明帝兴安陵梁武帝修陵梁简文帝庄陵五陵诸

书记载完全一致从地望看此五陵显然可分两

组前 3座齐代陵墓均位于丹阳县治东北方向后

2 座梁代陵墓均位于丹阳县治之东齐高帝泰安

陵齐武帝景安陵梁文帝建陵三陵诸书记载的

方位和道里虽有出入但经过校正仍符合齐陵

梁陵分别位于丹阳县治东北和东的规律张璜

等误认丹阳县东的三城巷（1）处为齐武帝景安

陵大约缘于齐武帝景安陵在丹阳县东的有关记

载至如朱希祖朱偰等曲解梁文帝建陵旁的三

城巷（1）处为齐明帝兴安陵则因转引《元和郡县

图志》的《乾隆丹阳县志》卷十九既记ldquo建陵在县

东北二十五里rdquo又记ldquo兴安陵在县东北二十四

里rdquo然如本文所析校正后的齐武帝景安陵在

ldquo在县东北三十二里rdquo梁文帝建陵实ldquo在县东二

十五里rdquo位于县东北的齐武帝景安陵齐明帝兴

安陵皆与县东的三城巷（1）石兽无涉总之丹

阳县境的齐梁陵墓前者在县东北［23］后者在县

东两者分域清晰毫不紊乱

67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需要重点讨论的是梁敬帝一说按梁敬帝

讳方智字慧相小字法真元帝萧绎第九子承

圣三年（554 年）十一月江陵陷魏后王僧辩陈

霸先定议以萧方智为太宰承制次年七月王

僧辩纳贞阳侯萧渊明为帝改以萧方智为皇太

子九月陈霸先袭杀王僧辩黜萧渊明迎萧方

智即皇帝位太平二年（557 年）十月萧方智逊

居别宫禅位于陈霸先旋诏以江阴郡奉为江阴

王其生母夏太后降为江阴国太妃皇后王氏降

为江阴国妃次年四月陈霸先使人加害萧方智

于外邸时年十六追谥敬皇帝并遣太宰吊祭

司空监护丧事以梁武林侯萧咨子季卿嗣为江阴

王［24］

从梁代帝室世系看简文帝萧纲为武帝第三

子元帝萧绎为武帝第七子两人为兄弟关系

梁敬帝与元帝是父子关系与简文帝为伯侄关

系若元帝敬帝葬丹阳则陵位难以安排且

元帝生前对简文帝法统并不认可对此朱希祖

曾有一段精彩论述ldquo元帝在简文之时尚承武帝

太清年号不奉简文大宝正朔以简文为侯景所

挟正犹豫章王欢之子栋为侯景所立虽建号改

元皆不为元帝所承认rdquo［25］故梁元帝生前遗令别

葬于丹阳陵区之外的生母阮修容墓前《金楼子middot终制篇》云ldquo山地东北隅始生山陵小墓之前可

以为冢已具别图庶魂兮有奉归骨有地然圹

中石屏风木人车马涂车刍灵之物一切勿

为金蚕无吐丝之实瓦鸡乏司晨之用慎无以

血胪膋腥为祭也rdquo［26］此中ldquo山地东北隅始生山陵

小墓rdquo即指阮修容之墓乃在都城建康南郊的江

宁县史载大同九年（543 年）六月阮氏薨于江

州内寝十一月归葬江宁县通望山［27］承圣元年

（552 年）萧绎即帝位于江陵三年十一月江陵

城破萧绎为西魏所俘次月被害初葬于江陵

津阳门外天嘉元年（560 年）六月陈文帝下诏

归葬萧绎于其生母陵墓所在的江宁旧茔今南

京南郊江宁区江宁街道（六朝江宁县治所在）近

旁方旗庙的一对失考南朝石兽笔者曾考即与梁

元帝及其母阮氏有关［28］简言之梁敬帝若属正

常死亡理应埋葬于其父梁元帝陵墓所在的江宁

旧茔退一步说即使梁敬帝被安排葬入三城巷

陵区也应依礼葬在三城巷（4）处其伯父简文帝

庄陵下首左（北）侧的连岗上而决无葬在三城巷

（2）处其曾祖梁文帝建陵上首右（南）侧的三城巷

（1）处之理［29］

然而如前所述萧方智罹难之际他的父亲

梁元帝萧绎的陵墓尚远在江陵萧方智所殂之

外邸史籍虽未明载但在封地江阴的可能性无

疑最大故梁敬帝并不具备归葬于其父陵次的条

件另一方面其生母夏太后及皇后王氏似乎与

他一起就国甚至可能同时遇害为了维护新生

政权的稳定如果陈武帝将梁敬帝及其母后一

起就近葬埋在封国江阴则属情理中事而根据

早期方志提供的线索梁敬帝陵墓确实就在江

阴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九载ldquo萧天子墓在

（江阴军）良信乡有大土封素号仓堆相传为萧

天子墓helliphellip俗传尝有发之者得大花砖数十有

巨蜂群出螫人乃不敢发rdquo［30］太建三年（571 年）

六月陈侍中淳于量曾与ldquo江阴王萧季卿买梁陵

中树季卿坐免量免侍中rdquo［31］此ldquo梁陵rdquo王象之

认为即是江阴的梁敬帝陵墓今江苏省无锡江

阴市西石桥镇东北的苍墩村犹存一墓墩高 20墩围 225 米号ldquo仓墩rdquo俗称ldquo皇陵rdquo墓周尚见部

分护陵河传说即为梁敬帝陵墓1985 年公布为

江阴县（江阴 1987 年撒县建县级市）文物保护单

位［32］当然此墩究竟是否属梁敬帝陵墓还有待

全面的考古工作才能确认但梁敬帝陵在封地江

阴似无疑义

三

在否定了上述诸说之后我们不禁要问三

城巷（1）石兽墓主到底是谁

由于三城巷（1）地处梁文帝陵墓右上首的南

侧根据六朝家族墓地尊者长者居右的一般规

律墓主无疑应该在梁文帝的父辈中寻找我们

首先联想到的就是梁文帝之父梁武帝祖父萧道

赐按萧道赐与齐室同族初ldquo居于乡里专行礼

让为众所推rdquoldquo居乡有争讼专赖平之又周其疾

急乡里号曰lsquo墟王rsquordquo仕历宋太尉江夏王参军

终于南台治书侍御史齐末追赠散骑常侍左光

禄大夫［33］有三子梁文帝萧顺之为其次子［34］

检阅相关史料和石刻遗存后我们不难发现所

有的蛛丝马迹都将墓主锁定为梁武帝祖父母萧

道赐夫妇以下试从四个方面加以论述

1梁文帝的陵号透露其陵园布局的非同寻常

关于梁代陵号据笔者考证以单字命名为

常如修陵庄陵平陵显陵等皆是［35］然文献

记载中梁文帝的陵号却颇为复杂虽各种史籍多

记作ldquo建陵rdquo但亦见《梁书》卷三［36］《资治通鉴》

卷一五八《太平御览》卷一三二《读礼通考》卷

68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八九及《册府元龟》卷一九七卷二百五卷四八

九等多处记作ldquo建宁陵rdquo那么ldquo建陵rdquo和ldquo建宁

陵rdquo的陵号何者为是它们之间有何区别

有梁一代与ldquo建宁陵rdquo类似陵号以两字冠

名后缀有ldquo宁rdquo字者还有昭明太子萧统和梁元

帝萧绎两座陵墓梁元帝的陵号《梁书》《南

史》《建康实录》《资治通鉴》等皆未载独《六朝

事迹编类》记为ldquo颍宁陵rdquo［37］昭明太子的陵号

《梁书》《南史》本传以及《建康实录》等记为ldquo安

宁陵rdquo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二五《江南道

一》则记为ldquo安陵rdquo为何这三座陵墓都未遵循梁

陵单字命名的一般原则对陵号的记载也不尽一

致原来根据文献记载昭明太子葬于其生母

丁贵嫔陵次梁元帝葬于其生母阮修容墓旁因

两座墓葬相距过近只能共用一个陵园但为表

示与一般独立陵园之区别故其陵号采用了两字

命名的方法换言之安宁陵是昭明太子萧统与

其生母丁氏所在陵园之合称独称萧统夫妇陵墓

当是安陵颖宁陵是梁元帝萧绎与其生母阮氏所

在陵园之合称独称梁元帝陵墓当是颖陵由此

类推梁文帝亦葬于其生母墓旁建宁陵是梁文

帝与其生母所在陵园之合称独称梁文帝梁顺之

夫妇陵墓则是建陵考虑到此三陵号中皆含

ldquo宁rdquo字而《南史》明确记载昭明太子生母丁贵嫔

陵号宁陵［38］故颇疑ldquo宁陵rdquo当是此类特殊陵园中

陵主生母陵号的通称

2ldquo三城巷rdquo的地名揭示陵区内陵园数量的隐

情

研究发现此 4 组陵墓石刻所在的ldquo三城巷rdquo

的地名其来有自颇值玩味按ldquo三城巷rdquo实乃

ldquo三城港rdquo之讹误《舆地纪胜》卷七云梁简文帝

庄陵ldquo在丹阳县东二十七里地名三城港rdquo王象

之《舆地碑记目》卷一亦云ldquo梁太祖文皇帝神道碑

在丹徒县（应为丹阳县）之三城港文帝陵下rdquo［39］直

到民国年间出版的《六朝陵墓调查报告》仍称梁

文帝建陵ldquo在今丹阳县东北（应为ldquo东rdquo）二十五里

东城村其地又名三城港rdquo［40］三城港又称萧港

系指陵区前方通向陵口的古河道（称萧梁河或萧

塘河）的泊船处宋乐史《太平寰宇记》卷八九

ldquo梁简文帝陵有麒麟碑尚存陵有港名曰萧

港直上陵口大河去县二十五里rdquo［41］宋《嘉定镇

江志》卷十一《古迹middot陵墓》ldquo简文帝纲庄陵rdquo条

ldquo有港名萧港直入陵口rdquo或称萧塘港萧塘《乾

隆丹阳县志》卷十九庄陵ldquo地有港名萧塘港rdquo

张璜《梁代陵墓考》萧纲陵墓ldquo在陵口或萧塘rdquo［42］

而所谓ldquo三城rdquo当指 3座陵园因陵园四周设

墙垣故称城《梁书》卷三《武帝纪下》ldquo（普通五

年）六月乙酉龙斗于曲阿王陂因西行至建陵

城所经处树木倒折开地数十丈rdquo［43］修陵庄

陵亦当有城故称ldquo三城rdquo问题是此处实有 4 组

南朝陵墓神道石刻何以仅称ldquo三城rdquo由前文陵

号分析已知梁文帝葬于其生母墓旁今三城巷

（1）与梁文帝陵墓近在咫尺两组石刻相距仅 60余米其墓主不能不使人联想到梁文帝生母［44］

又因南朝盛行夫妇同室合葬故墓主是萧道赐夫

妇的可能性无疑更大既然三城巷（1）（2）位于

一座陵园即建宁陵园之中那么此 4组石刻所在

的梁代陵区仅称ldquo三城rdquo也就豁然开朗了

3萧道赐夫妇有追尊为帝后的可能其陵前

确曾列置石麒麟

在中国古代即位的帝王追尊其父母为帝后

固属常例追崇皇祖也屡见不鲜以魏晋南北朝

为例如泰始元年（265 年）十二月丙寅晋武帝受

禅丁卯追尊皇祖宣王为宣皇帝［45］东晋太元

十九年（394 年）孝武帝追崇其已崩亡近 70 年的

庶祖母会稽王太妃郑氏为简文太后次年二月又

为之立寝庙于太庙路西陵号嘉平［46］武定八年

（550 年）五月戊午北齐文宣帝高洋即皇帝位于

南郊己未追尊皇祖文穆王为文穆皇帝［47］武成

初年北周孝闵帝受禅追尊皇祖为德皇帝［48］即

使在梁代也有例证如大宝二年（551 年）侯景立

豫章王萧栋即皇帝位改元天正又矫诏追尊萧

栋之父豫章安王萧欢为安皇帝祖父昭明太子萧

统为昭明皇帝统妃蔡氏为敬皇后［49］

史载天监元年（502 年）四月梁武帝即位不

久追尊皇考萧顺之为文皇帝庙号太祖皇妣张

氏为献皇后陵曰建陵妃郗氏为德皇后陵曰修

陵对其叔伯及兄弟子侄亦多有封赠然《隋书》

卷七《礼仪志二》明确记载此次大范围尊崇ldquo皇

祖特进以上皆不追尊rdquo显然对萧道赐的追尊

不在此列那么有无可能另有安排呢对父

祖两代先后追尊这在南朝确实有例可循如建

武元年（494 年）十月齐明帝即位次月追尊乃

父始安贞王萧道生为景皇母江氏为懿后陵曰

修安建武四年ldquo秋八月追尊景皇所生王氏为

恭太后rdquo［50］

种种迹象表明对萧道赐的追尊要迟至大同

十年（544 年）三月梁武帝专程赴兰陵谒陵之际

69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据《南史》《梁书》《建康实录》《资治通鉴》等书

记载梁武帝此次阔别故里五十年之久的谒陵甚

为隆重活动比较频繁其中《南史》所载十分详

细ldquo三月甲午幸兰陵庚子谒建陵有紫云荫

陵上食顷乃散帝望陵流涕所沾草皆变色

陵傍有枯泉至是而流水香洁辛丑哭于修

陵壬寅于皇基寺（唐代避讳改名皇业寺）设法

会诏赐兰陵老少位一阶并加颁赉所经县邑

无出今年租赋因赋《还旧乡诗》癸卯诏园陵

职司恭事勤劳并锡位一阶并加赐赉己酉

幸京口城北固楼因改名北顾庚戌幸回宾亭

宴帝乡故老及所经近县奉迎候者少长数千人各

赉钱二千rdquo［51］值得重视的是《旧唐书middot礼仪志五》

的一条线索ldquo武帝即大位后大同十年亦朝于

丹阳三城巷（2）石兽 丹阳三城巷（3）石兽

rarr

rarr

rarr

南京狮子冲石兽 丹阳陵口石兽

丹阳三城巷（1）石兽

（摹自〔法〕维克多middot谢阁兰著《中国的伟大石刻》图16）

丹阳三城巷（4）石兽

图三 现存梁代有角石兽比较（由早及晚）

70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建陵有紫云荫覆陵上食顷方灭梁主著单衣

介帻设次而拜望陵流哭泪之所沾草皆变

色陵傍有枯泉至时而水流香洁因谓侍臣

曰陵阴石虎与陵俱创五十余年恨小可更造

碑石柱麟并二陵中道门为三闼园陵职司

并赐一级奉辞诸陵哭踊而拜rdquo［52］大同年间

三城巷陵区仅有建陵修陵两陵前中央神道上

各有陵门故称ldquo二陵中道门rdquo梁武帝谒陵后有

感而发转而要求ldquo更造碑石柱麟并二陵中道

门为三闼rdquo所谓ldquo三闼rdquo当就三城巷（1）（2）（3）处而言即在三城巷（1）处前增辟独立的门道由

于今存三城巷（2）处梁文帝陵前神道石兽明显沿

袭南齐帝陵的样式一般认为制作于萧梁王朝初

年［53］那么此次ldquo更造rdquo的神道石刻属于三城巷

（1）处也就不言而喻了只是其中的碑和石柱今

皆不存既然梁武帝要求为三城巷（1）处增辟独

立门道更换陵前体小的石虎为大型石麟那就

证实石虎与石麟为两类不同石兽因现存南朝

陵墓石刻中并无虎类石兽故颇疑所谓ldquo石虎rdquo即

指当时宗室王侯墓前列置的无角辟邪由无角

的王侯等级的ldquo石虎rdquo升格到有角的帝后等级的

ldquo石麟rdquo说明陵墓等级发生了改变推究原委只

能是萧道赐夫妇在此际被追尊为帝后更为重

要的是萧道赐墓前列置石麒麟确有史料依据

《魏书middot岛夷萧衍传》载ldquo（萧）衍未败前灾其同

泰寺衍祖父墓前石麟一旦亡失识者咸知其将

灭也rdquo［54］此其明证矣

这批新造有角石兽于两年后被运抵三城巷

（1）处《隋书middot五行志上》载ldquo梁大同十二年正

月送辟邪二于建陵左双角者至陵所右独角

者将引于车上振跃者三车两辕俱折因换

车未至陵二里又跃者三每一振则车侧人莫

不耸奋去地三四尺车轮陷入土三寸rdquo又载

ldquo梁大同十二年曲阿建陵隧口石骐驎动rdquo［55］《南

史》卷七《梁本纪中》则载ldquo中大同元年春正月丁

未曲阿县建陵隧口石辟邪起舞有大蛇斗隧中

其一被伤奔走rdquo《梁书》卷三《武帝纪下》所记与

《南史》相同只是ldquo石辟邪起舞rdquo诸字作ldquo石骐驎

动rdquo因大同十二年四月改元中大同故以上所

记实为同一事件［56］均指三城巷（1）神道石兽运

输过程中的异常震动［57］

4三城巷（1）石兽样式的晚期特征与有关文

献记载吻合

三城巷（1）处墓主入葬虽早但其石兽年代

却明显偏晚最早注意到三城巷（1）石兽样式晚

期特征的学者是曾布川宽和卢海鸣曾布川宽的

分析尤其透彻他以比较完整的南兽为例认为

它所采取的是伸出里面左前肢的梁代模式而且

其前肢肘部的三角形长毛也与梁代狮子形石兽

相似故年代晚于制作于梁初的梁武帝修陵石

兽具体而论无论是其头大颈短的造型还是

从头到颈胸腰均缺乏跃动感的姿势乃至翅膀

和体毛的表现方式都与陵口石兽相当接近这

些意见无疑都是对的但他进一步推考陵口石兽

为简文帝大宝三年（552 年）营造三城巷（1）石兽

晚于大宝三年制作与庄陵石兽相比也更晚［58］

这些观点我们实在不敢苟同其实陵口石兽与

三城巷（1）属同时期作品其背景皆与大同十年

梁武帝回乡谒陵有关可能制作于大同十年之前［59］

两者时代都比大宝三年简文帝庄陵早

与三城巷（1）风格相近的石兽还见于南京狮

子冲除前述曾布川宽总结的三城巷（1）与陵口

石兽之间的相似性外它们前趾翘起长尾直垂

和脊骨尾骨隆起的细部特征以及华丽繁缛的

装饰方法亦如出一辙［60］狮子冲石兽我们已比

定属中大通三年（531 年）的梁昭明太子安陵［61］

比大同十二年三城巷（1）石兽仅早 15 年故不难

理解其间相同的时代风格对三城巷（1）石兽墓

主身份的比定曾布川宽之误在于他将陵前神道

石刻时代混同于陵主卒葬时代当然一般情况

下两者的时代应该一致但在一些特殊情形下

可能并不统一三城巷（1）就属于这种情况其

墓主萧道赐卒于刘宋时期墓前第一次列置石兽

（《旧唐书》所谓之ldquo石虎rdquo）大概在齐末追赠散骑

常侍左光禄大夫之际今存石兽乃大同十二年

梁武帝谒陵后重造两者相差有八九十年之

久类似的情形理论上在其他追尊为帝王的南

朝宗室陵墓中也会存在只是相隔的时间长短不

同而已这是今后我们在南朝陵墓石刻研究中

需要注意的问题笔者认为现存梁代有角石兽

可以由早及晚排序如下丹阳三城巷（2）三城巷

（3）南京栖霞狮子冲丹阳陵口三城巷（1）三

城巷（4）（图三）这与曾布川宽的南朝陵墓石兽

的编年研究有着不小的差异

综上所析丹阳三城巷一带是梁代的一个重

要陵区现存的 4 组神道石刻虽分属 4 座萧梁陵

墓但三城巷（1）（2）因在一个陵园内陵区内实

仅有 3座独立的陵园即建宁陵修陵庄陵故自

71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宋代以来有ldquo三城港rdquo之称此四陵遵循尚右的排

葬规律即陵区内各陵以南为尊愈向北墓主卒葬

时代愈晚辈分愈低其中三城巷（1）位于陵区最

南端墓主入葬最早辈分最高极有可能是梁武

帝萧衍祖父母萧道赐夫妇陵墓但从石兽样式

看三城巷（1）要明显晚于三城巷（2）（3）而与丹

阳陵口三城巷（4）南京狮子冲等处石兽十分接

近其制作年代推测在梁大同十二年

（后记2000 年秋笔者和同事们第一次到丹

阳考察齐梁帝王陵墓神道石刻当时对三城巷

排列整齐的 4 组石刻印象最为深刻并对三城巷

（1）石兽的墓主身份产生了疑惑从那时起笔

者有缘不下十次陪同海内外专家学者与这组石

兽零距离接触所需资料和认识便在日积月累中

丰满起来近日在审读相关学术论文的过程

中有感于学界对南朝陵墓石刻墓主考订方法的

迷茫故再以三城巷（1）石兽为例进行探索借机

将 10 多年来的心中积郁一吐为快在历年的考

察中多次得到镇江博物馆王书敏研究馆员霍

强副研究馆员以及丹阳市文化局诸多同仁的协

助专此致谢）

［1］宋middot陆游《入蜀记》卷一见《陆放翁全集》中国书店

1986年第267页

［2］［42］张璜《梁代陵墓考》南京出版社2010年第19页

不过张璜在书后所附ldquo南京附近历代陵墓图甲rdquo中三城

巷（1）位置标注ldquo齐兴安陵rdquo与文字表述互相矛盾《梁代

陵墓考》一书原名《Tombeau des Liang》列为《Varieacuteteacutes

Sinologiques》第 33号1912年藉教会之力在上海出版

李卓卫聚贤等中文节译本于1930年6月出版

［3］〔法〕Victor Segalen 著Eleanor Levieux 英译《中国的

伟大石刻》芝加哥大学出版社1972年第87页

［4］叶祥法《丹阳访古记》《旅行杂志》1935年第 9卷第 5

号叶祥法（1903～1989年）男江苏六合人江苏省

文史研究馆馆员早年毕业于金陵大学后长期担任

中学教师爱好文史摄影

［5］朱偰《建康兰陵六朝陵墓图考》中华书局2006年第

13页

［6］［40］中央古物保管委员会编辑委员会编《六朝陵墓调

查报告》中央图书馆筹备处1935年第28～29页

［7］南京麒麟铺南朝陵墓石兽墓主更有可能是宋文帝刘义

隆参见王志高《南京麒麟铺南朝陵墓神道石刻墓主

新考》《南京晓庄学院学报》2006年第2期

［8］〔日〕町田章《南齐帝陵考》一文最早发表于 1983年 3

月同朋社出版的日本奈良国立文化财研究所创立30周

年纪念论文集《文化财论丛》中文译稿发表于《东南文

化》第二辑（1986年）

［9］［58］〔日〕曾布川宽著傅江译《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

和砖画为中心》南京出版社2004年第49～53页曾

布川宽的这一成果最初以《南朝帝陵的石兽和砖画》为

题发布于1991年 3月出版的日本《东方学报》（京都版）

第63册

［10］卢海鸣《六朝都城》南京出版社2002年第293页

［11］徐湖平主编《南朝陵墓雕刻艺术》文物出版社2006

年第205页

［12］李蔚然《论南京地区六朝墓的葬地选择和排葬方

法》《考古》1983年第4期

［13］《南齐书》卷三《武帝纪》中华书局1972年第62页

［14］《南齐书》卷二十《皇后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 390

页

［15］《南齐书》卷四十《竟陵文宣王萧子良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701页

［16］［20］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卷六卷十一《宋元方

志丛刊》本中华书局1990年第 2398页第 2362页

第23982399页

［17］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第1821

27页

［18］［22］唐middot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十五《江南道

一middot浙西观察使middot润州middot丹阳县》中华书局1983年第

593529593页

［19］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七《两浙西路middot镇江府》江

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91年第119页

［21］清middot徐乾学《读礼通考》卷八十九《葬考八middot山陵二》

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年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

149~151页

［23］事实上根据现存石刻以及文献记载的线索位于丹

阳县东北的萧齐陵墓至少可以分为3个陵区远比三

城巷萧梁陵墓的分布复杂限于主题和篇幅这个问

题留待专文探讨

［24］参见《梁书》卷六《敬帝纪》《南史》卷九《陈本纪上》

《资治通鉴》卷一百六十七《陈纪一middot高祖武皇帝》ldquo永

定二年（558年）rdquo条

［25］朱希祖《萧梁旧史考》《国学季刊》第一卷第二号

1923年3月

［26］梁middot萧绎《金楼子》卷二《终制篇》《丛书集成新编》第

21册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1985年第32页

［27］［38］《南史》卷十二《后妃传下》中华书局1975年第

340351页

［28］王志高周维林《南京方旗庙南朝陵墓石刻墓主为梁

元帝萧绎》《中国文物报》2005年4月1日

［29］曾布川宽认为ldquo庄陵的北侧又是皇基寺等原因陈武

帝便将其（梁敬帝）建在了建陵的南侧即今天的三城

72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巷（1）处rdquo意指庄陵北侧与皇基寺之间没有足够的茔

域来规划埋葬另一位梁帝然据实地踏勘庄陵北侧

与皇基寺之间至少有1000多米的隙地足供众多萧梁

皇室葬此参见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

中心》第53页

［30］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九《两浙西路middot江阴军》第

143页宋middot孙应时《重修琴川志》卷十《冢墓》ldquo萧天子

墓rdquo条引《庆元志》称墓在常熟宝严寺之东丁家湾之

西ldquo墓上有古木樵牧不敢近rdquo关于墓主是志还提出

另外一种可能即唐人萧存父萧颖士墓因颖士号ldquo萧

夫子rdquo故讹ldquo夫rdquo字作ldquo天rdquo字《宛委别藏》本江苏古籍

出版社1988年第407408页晚期地方文献中关于

梁敬帝陵墓在江阴的记载甚多限于篇幅不一一列举

［31］《陈书》卷十一《淳于量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 181

页《南史》卷六十六《淳于量传》中华书局1972年第

1618页

［32］唐云俊主编《江苏文物古迹通览》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0年第34页

［33］据《萧氏家谱》萧道赐字详臻号昊生于东晋太元

十年（385年）殁于刘宋元嘉二十四年（447年）终年

63岁一说生于东晋太元廿一年（396年）卒于刘宋大

明八年（464年）终年69岁

［34］参见《梁书》卷二十四《萧景传》《南史》卷五十一《梁

宗室传上》《梁书》卷一《武帝纪上》称道赐ldquo南台治

书rdquo乃ldquo南台治书侍御史rdquo之省

［35］［61］王志高《梁昭明太子陵墓考》《东南文化》2006

年第4期

［36］今中华书局点校本《梁书》卷三《武帝纪下》已将一处

ldquo建宁陵rdquo校改为ldquo建陵rdquo并出校勘记云ldquolsquo建陵rsquo各本

作lsquo建宁陵rsquo据《南史》改rdquo中华书局 1973年第 88

101页

［37］宋middot张敦颐《六朝事迹编类》卷一《总叙门》南京稀见

文献丛刊本南京出版社2007年第36页

［39］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碑记目》卷一《绛帖平（外七种）》

四库艺术丛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523页

［41］宋middot乐史《太平寰宇记》卷八九《江南东道一middot润州》

中华书局2007年第1763页

［43］相同记载亦见于《隋书》卷二三《五行志下》及《南史》

卷七《梁本纪中》

［44］梁文帝生母姓氏及名讳史籍未载据《萧氏家谱》萧

道赐配偶为史氏一说有连氏史氏两人

［45］《晋书》卷十九《礼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602页

［46］《晋书》卷二一《礼志下》中华书局1974年第658页

卷三二《后妃传下》第980页

［47］《北齐书》卷四《文宣帝纪》中华书局 1972 年第 51

页

［48］《隋书》卷七《礼仪志二》中华书局1973年第135页

［49］《梁书》卷五六《侯景传》中华书局1973年第858页

［50］《南齐书》卷六《明帝本纪》中华书局 1972 年第 90

页

［51］《南史》卷七《梁本纪中》中华书局1972年第216217

页

［52］《旧唐书》卷二五《礼仪志五》文中原记为ldquo大同十五

年rdquoldquo与陵俱创二百余年rdquo本文据中华书局1975年点

校本校勘记改正第972977页相近记载还见于《南

史》卷七《梁本纪中》《梁书》卷三《武帝纪下》唯不见

ldquo因谓侍臣rdquo以下语

［53］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第 3537

38页根据《梁书》卷二《武帝纪中》ldquo（天监七年）六月

辛酉复建修二陵周回五里内居民改陵监为令rdquo之

记载三城巷（2）建陵石兽疑制作于天监元年至七年

之间

［54］《魏书》卷九八《岛夷萧衍传》中华书局 1974 年第

2187页

［55］《隋书》卷二二《五行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642

643页

［56］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古迹middot陵墓》引《舆地志》云

ldquo梁大同元年作（建陵）石麒麟自京师由曲阿中邱至

陵所初甚难近陵二十余步忽如跃走时以为瑞

帝不悦终有侯景之乱rdquo文中ldquo大同元年rdquo一般认为

乃ldquo大同十年rdquo之误第2399页

［57］若这批新造石刻属三城巷（2）处梁文帝陵墓则与现

存该组石刻公认的梁初风格不符

［59］关于陵口石兽的制作年代拟将专文探讨

［60］今三城巷（1）南石兽足趾和长尾下端已残损但谢阁兰

1917年所摄两张石兽图片清晰显示它的足趾和长尾特

征图见《中国的伟大石刻》第87页以及httpwww

guimetfrmodulephotoSegalen17segalen17swf

An Investigation into the Owner of the Sanchengxiang ⅠStone-BeastTomb and the Related Issues

WANG Zhi-gao(Nanjing Municipal Museum Nanjing Jiangsu 210004)

Abstract The stone beasts set (tomb figure) at Sanchengxiang Ⅰ in Yunyang Danyang of Zhenjiang

73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东南文化》杂志是由南京博物院主办的社

会科学综合性学术期刊1985 年创刊目前被录

入中文核心期刊中国人文社会科学核心期刊

（CHSSCD）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来源

期刊中文期刊全文数据库（CJFD）全文期刊helliphellip

《东南文化》于 2009 年改版后定位于中国

大陆东南及港澳台地区乃至日韩等东亚诸国

文化遗产的探索研究保护展示与利用等加

强了对文化遗产从保护研究管理到继承欣

赏展示诸领域的理论创新与成功实践的关注

以适应我国文化遗产事业发展的新内容新趋势

和新要求凸现文化遗产地位彰显东南地域特

色并努力打造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的交流与合

作的平台从而推动中国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事

业取得新的更大的发展主要栏目有东南论坛

遗产保护理论考古探索地域文明博物馆新

论专题研究域外广角等

《东南文化》真诚欢迎专家学者投稿尤其欢

迎有关遗产保护和相关学科探索的理论文章现

将稿件格式启示如下

一敬请作者提供文稿的同时尽量提供电子文

本文章的题目100~300字的内容提要关键词作

者单位需提供中英文各一份并附作者简介(出生

年月工作单位职称主要研究方向邮政编码)二来稿以 1 万字内为宜并要求文字精炼

标题准确层次清晰资料新颖观点鲜明图文

并茂引文核对准确注释一律置于文末并注明

详细出处线图拓片及照片质量精美凡线图

拓片及照片为复印件的来稿一概不用

三自收稿之日起编辑部将在 6个月内答复

处理意见如在此期限内未收到录用通知作者

可另行处理稿件并告知我刊稿件一概不退敬

祈自存底稿

四本刊将已刊内容提供网站传播为维护

作者权益免生著作权纠纷凡不愿网络传播的

作者请在投稿时予以声明

五稿件请寄编辑部勿寄个人以免延误登

记或遗失

更为详尽的征稿启事请登陆《东南文化》网

站（httpdnwhnjmuseumcom）查询

通信地址南京市中山东路 321 号

南京博物院《东南文化》编辑部

邮政编码200016电 话(025)84806201电子邮箱dnwhchinajournalnetcn

征 稿 启 事

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

is the item of the Southern Dynasties available today that has received the most controversies A number ofdifferent ancient emperors including Liangwen Qiwu Liangjianwen Qiming Qixuan and Liangjing havebeen argued to be the owner of this tomb According to historical documents and the cemetery layout it isbelieved that both Sanchengxiang Ⅰ and Ⅱ are parts of the mausoleum of Jianning of the Liang Dynasty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and the tomb are more likely to belong to Xiao Dao-ci and his wifegrandparents of Emperor Liangwudi (Xiao Yan) The tomb is of a typical Liang style and the stone figures aresimilar to those at sites of Sangchengxiang Ⅳ Lingkou (Danyang) and Shizichong (Nanjing) The tomb isbelieved to have been constructed on 546 AD

Key words Danyang 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of Southern Dynasties the mausoleum ofJianning Xiao Dao-ci

（本文终校沈 骞）

74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需要重点讨论的是梁敬帝一说按梁敬帝

讳方智字慧相小字法真元帝萧绎第九子承

圣三年（554 年）十一月江陵陷魏后王僧辩陈

霸先定议以萧方智为太宰承制次年七月王

僧辩纳贞阳侯萧渊明为帝改以萧方智为皇太

子九月陈霸先袭杀王僧辩黜萧渊明迎萧方

智即皇帝位太平二年（557 年）十月萧方智逊

居别宫禅位于陈霸先旋诏以江阴郡奉为江阴

王其生母夏太后降为江阴国太妃皇后王氏降

为江阴国妃次年四月陈霸先使人加害萧方智

于外邸时年十六追谥敬皇帝并遣太宰吊祭

司空监护丧事以梁武林侯萧咨子季卿嗣为江阴

王［24］

从梁代帝室世系看简文帝萧纲为武帝第三

子元帝萧绎为武帝第七子两人为兄弟关系

梁敬帝与元帝是父子关系与简文帝为伯侄关

系若元帝敬帝葬丹阳则陵位难以安排且

元帝生前对简文帝法统并不认可对此朱希祖

曾有一段精彩论述ldquo元帝在简文之时尚承武帝

太清年号不奉简文大宝正朔以简文为侯景所

挟正犹豫章王欢之子栋为侯景所立虽建号改

元皆不为元帝所承认rdquo［25］故梁元帝生前遗令别

葬于丹阳陵区之外的生母阮修容墓前《金楼子middot终制篇》云ldquo山地东北隅始生山陵小墓之前可

以为冢已具别图庶魂兮有奉归骨有地然圹

中石屏风木人车马涂车刍灵之物一切勿

为金蚕无吐丝之实瓦鸡乏司晨之用慎无以

血胪膋腥为祭也rdquo［26］此中ldquo山地东北隅始生山陵

小墓rdquo即指阮修容之墓乃在都城建康南郊的江

宁县史载大同九年（543 年）六月阮氏薨于江

州内寝十一月归葬江宁县通望山［27］承圣元年

（552 年）萧绎即帝位于江陵三年十一月江陵

城破萧绎为西魏所俘次月被害初葬于江陵

津阳门外天嘉元年（560 年）六月陈文帝下诏

归葬萧绎于其生母陵墓所在的江宁旧茔今南

京南郊江宁区江宁街道（六朝江宁县治所在）近

旁方旗庙的一对失考南朝石兽笔者曾考即与梁

元帝及其母阮氏有关［28］简言之梁敬帝若属正

常死亡理应埋葬于其父梁元帝陵墓所在的江宁

旧茔退一步说即使梁敬帝被安排葬入三城巷

陵区也应依礼葬在三城巷（4）处其伯父简文帝

庄陵下首左（北）侧的连岗上而决无葬在三城巷

（2）处其曾祖梁文帝建陵上首右（南）侧的三城巷

（1）处之理［29］

然而如前所述萧方智罹难之际他的父亲

梁元帝萧绎的陵墓尚远在江陵萧方智所殂之

外邸史籍虽未明载但在封地江阴的可能性无

疑最大故梁敬帝并不具备归葬于其父陵次的条

件另一方面其生母夏太后及皇后王氏似乎与

他一起就国甚至可能同时遇害为了维护新生

政权的稳定如果陈武帝将梁敬帝及其母后一

起就近葬埋在封国江阴则属情理中事而根据

早期方志提供的线索梁敬帝陵墓确实就在江

阴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九载ldquo萧天子墓在

（江阴军）良信乡有大土封素号仓堆相传为萧

天子墓helliphellip俗传尝有发之者得大花砖数十有

巨蜂群出螫人乃不敢发rdquo［30］太建三年（571 年）

六月陈侍中淳于量曾与ldquo江阴王萧季卿买梁陵

中树季卿坐免量免侍中rdquo［31］此ldquo梁陵rdquo王象之

认为即是江阴的梁敬帝陵墓今江苏省无锡江

阴市西石桥镇东北的苍墩村犹存一墓墩高 20墩围 225 米号ldquo仓墩rdquo俗称ldquo皇陵rdquo墓周尚见部

分护陵河传说即为梁敬帝陵墓1985 年公布为

江阴县（江阴 1987 年撒县建县级市）文物保护单

位［32］当然此墩究竟是否属梁敬帝陵墓还有待

全面的考古工作才能确认但梁敬帝陵在封地江

阴似无疑义

三

在否定了上述诸说之后我们不禁要问三

城巷（1）石兽墓主到底是谁

由于三城巷（1）地处梁文帝陵墓右上首的南

侧根据六朝家族墓地尊者长者居右的一般规

律墓主无疑应该在梁文帝的父辈中寻找我们

首先联想到的就是梁文帝之父梁武帝祖父萧道

赐按萧道赐与齐室同族初ldquo居于乡里专行礼

让为众所推rdquoldquo居乡有争讼专赖平之又周其疾

急乡里号曰lsquo墟王rsquordquo仕历宋太尉江夏王参军

终于南台治书侍御史齐末追赠散骑常侍左光

禄大夫［33］有三子梁文帝萧顺之为其次子［34］

检阅相关史料和石刻遗存后我们不难发现所

有的蛛丝马迹都将墓主锁定为梁武帝祖父母萧

道赐夫妇以下试从四个方面加以论述

1梁文帝的陵号透露其陵园布局的非同寻常

关于梁代陵号据笔者考证以单字命名为

常如修陵庄陵平陵显陵等皆是［35］然文献

记载中梁文帝的陵号却颇为复杂虽各种史籍多

记作ldquo建陵rdquo但亦见《梁书》卷三［36］《资治通鉴》

卷一五八《太平御览》卷一三二《读礼通考》卷

68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八九及《册府元龟》卷一九七卷二百五卷四八

九等多处记作ldquo建宁陵rdquo那么ldquo建陵rdquo和ldquo建宁

陵rdquo的陵号何者为是它们之间有何区别

有梁一代与ldquo建宁陵rdquo类似陵号以两字冠

名后缀有ldquo宁rdquo字者还有昭明太子萧统和梁元

帝萧绎两座陵墓梁元帝的陵号《梁书》《南

史》《建康实录》《资治通鉴》等皆未载独《六朝

事迹编类》记为ldquo颍宁陵rdquo［37］昭明太子的陵号

《梁书》《南史》本传以及《建康实录》等记为ldquo安

宁陵rdquo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二五《江南道

一》则记为ldquo安陵rdquo为何这三座陵墓都未遵循梁

陵单字命名的一般原则对陵号的记载也不尽一

致原来根据文献记载昭明太子葬于其生母

丁贵嫔陵次梁元帝葬于其生母阮修容墓旁因

两座墓葬相距过近只能共用一个陵园但为表

示与一般独立陵园之区别故其陵号采用了两字

命名的方法换言之安宁陵是昭明太子萧统与

其生母丁氏所在陵园之合称独称萧统夫妇陵墓

当是安陵颖宁陵是梁元帝萧绎与其生母阮氏所

在陵园之合称独称梁元帝陵墓当是颖陵由此

类推梁文帝亦葬于其生母墓旁建宁陵是梁文

帝与其生母所在陵园之合称独称梁文帝梁顺之

夫妇陵墓则是建陵考虑到此三陵号中皆含

ldquo宁rdquo字而《南史》明确记载昭明太子生母丁贵嫔

陵号宁陵［38］故颇疑ldquo宁陵rdquo当是此类特殊陵园中

陵主生母陵号的通称

2ldquo三城巷rdquo的地名揭示陵区内陵园数量的隐

情

研究发现此 4 组陵墓石刻所在的ldquo三城巷rdquo

的地名其来有自颇值玩味按ldquo三城巷rdquo实乃

ldquo三城港rdquo之讹误《舆地纪胜》卷七云梁简文帝

庄陵ldquo在丹阳县东二十七里地名三城港rdquo王象

之《舆地碑记目》卷一亦云ldquo梁太祖文皇帝神道碑

在丹徒县（应为丹阳县）之三城港文帝陵下rdquo［39］直

到民国年间出版的《六朝陵墓调查报告》仍称梁

文帝建陵ldquo在今丹阳县东北（应为ldquo东rdquo）二十五里

东城村其地又名三城港rdquo［40］三城港又称萧港

系指陵区前方通向陵口的古河道（称萧梁河或萧

塘河）的泊船处宋乐史《太平寰宇记》卷八九

ldquo梁简文帝陵有麒麟碑尚存陵有港名曰萧

港直上陵口大河去县二十五里rdquo［41］宋《嘉定镇

江志》卷十一《古迹middot陵墓》ldquo简文帝纲庄陵rdquo条

ldquo有港名萧港直入陵口rdquo或称萧塘港萧塘《乾

隆丹阳县志》卷十九庄陵ldquo地有港名萧塘港rdquo

张璜《梁代陵墓考》萧纲陵墓ldquo在陵口或萧塘rdquo［42］

而所谓ldquo三城rdquo当指 3座陵园因陵园四周设

墙垣故称城《梁书》卷三《武帝纪下》ldquo（普通五

年）六月乙酉龙斗于曲阿王陂因西行至建陵

城所经处树木倒折开地数十丈rdquo［43］修陵庄

陵亦当有城故称ldquo三城rdquo问题是此处实有 4 组

南朝陵墓神道石刻何以仅称ldquo三城rdquo由前文陵

号分析已知梁文帝葬于其生母墓旁今三城巷

（1）与梁文帝陵墓近在咫尺两组石刻相距仅 60余米其墓主不能不使人联想到梁文帝生母［44］

又因南朝盛行夫妇同室合葬故墓主是萧道赐夫

妇的可能性无疑更大既然三城巷（1）（2）位于

一座陵园即建宁陵园之中那么此 4组石刻所在

的梁代陵区仅称ldquo三城rdquo也就豁然开朗了

3萧道赐夫妇有追尊为帝后的可能其陵前

确曾列置石麒麟

在中国古代即位的帝王追尊其父母为帝后

固属常例追崇皇祖也屡见不鲜以魏晋南北朝

为例如泰始元年（265 年）十二月丙寅晋武帝受

禅丁卯追尊皇祖宣王为宣皇帝［45］东晋太元

十九年（394 年）孝武帝追崇其已崩亡近 70 年的

庶祖母会稽王太妃郑氏为简文太后次年二月又

为之立寝庙于太庙路西陵号嘉平［46］武定八年

（550 年）五月戊午北齐文宣帝高洋即皇帝位于

南郊己未追尊皇祖文穆王为文穆皇帝［47］武成

初年北周孝闵帝受禅追尊皇祖为德皇帝［48］即

使在梁代也有例证如大宝二年（551 年）侯景立

豫章王萧栋即皇帝位改元天正又矫诏追尊萧

栋之父豫章安王萧欢为安皇帝祖父昭明太子萧

统为昭明皇帝统妃蔡氏为敬皇后［49］

史载天监元年（502 年）四月梁武帝即位不

久追尊皇考萧顺之为文皇帝庙号太祖皇妣张

氏为献皇后陵曰建陵妃郗氏为德皇后陵曰修

陵对其叔伯及兄弟子侄亦多有封赠然《隋书》

卷七《礼仪志二》明确记载此次大范围尊崇ldquo皇

祖特进以上皆不追尊rdquo显然对萧道赐的追尊

不在此列那么有无可能另有安排呢对父

祖两代先后追尊这在南朝确实有例可循如建

武元年（494 年）十月齐明帝即位次月追尊乃

父始安贞王萧道生为景皇母江氏为懿后陵曰

修安建武四年ldquo秋八月追尊景皇所生王氏为

恭太后rdquo［50］

种种迹象表明对萧道赐的追尊要迟至大同

十年（544 年）三月梁武帝专程赴兰陵谒陵之际

69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据《南史》《梁书》《建康实录》《资治通鉴》等书

记载梁武帝此次阔别故里五十年之久的谒陵甚

为隆重活动比较频繁其中《南史》所载十分详

细ldquo三月甲午幸兰陵庚子谒建陵有紫云荫

陵上食顷乃散帝望陵流涕所沾草皆变色

陵傍有枯泉至是而流水香洁辛丑哭于修

陵壬寅于皇基寺（唐代避讳改名皇业寺）设法

会诏赐兰陵老少位一阶并加颁赉所经县邑

无出今年租赋因赋《还旧乡诗》癸卯诏园陵

职司恭事勤劳并锡位一阶并加赐赉己酉

幸京口城北固楼因改名北顾庚戌幸回宾亭

宴帝乡故老及所经近县奉迎候者少长数千人各

赉钱二千rdquo［51］值得重视的是《旧唐书middot礼仪志五》

的一条线索ldquo武帝即大位后大同十年亦朝于

丹阳三城巷（2）石兽 丹阳三城巷（3）石兽

rarr

rarr

rarr

南京狮子冲石兽 丹阳陵口石兽

丹阳三城巷（1）石兽

（摹自〔法〕维克多middot谢阁兰著《中国的伟大石刻》图16）

丹阳三城巷（4）石兽

图三 现存梁代有角石兽比较（由早及晚）

70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建陵有紫云荫覆陵上食顷方灭梁主著单衣

介帻设次而拜望陵流哭泪之所沾草皆变

色陵傍有枯泉至时而水流香洁因谓侍臣

曰陵阴石虎与陵俱创五十余年恨小可更造

碑石柱麟并二陵中道门为三闼园陵职司

并赐一级奉辞诸陵哭踊而拜rdquo［52］大同年间

三城巷陵区仅有建陵修陵两陵前中央神道上

各有陵门故称ldquo二陵中道门rdquo梁武帝谒陵后有

感而发转而要求ldquo更造碑石柱麟并二陵中道

门为三闼rdquo所谓ldquo三闼rdquo当就三城巷（1）（2）（3）处而言即在三城巷（1）处前增辟独立的门道由

于今存三城巷（2）处梁文帝陵前神道石兽明显沿

袭南齐帝陵的样式一般认为制作于萧梁王朝初

年［53］那么此次ldquo更造rdquo的神道石刻属于三城巷

（1）处也就不言而喻了只是其中的碑和石柱今

皆不存既然梁武帝要求为三城巷（1）处增辟独

立门道更换陵前体小的石虎为大型石麟那就

证实石虎与石麟为两类不同石兽因现存南朝

陵墓石刻中并无虎类石兽故颇疑所谓ldquo石虎rdquo即

指当时宗室王侯墓前列置的无角辟邪由无角

的王侯等级的ldquo石虎rdquo升格到有角的帝后等级的

ldquo石麟rdquo说明陵墓等级发生了改变推究原委只

能是萧道赐夫妇在此际被追尊为帝后更为重

要的是萧道赐墓前列置石麒麟确有史料依据

《魏书middot岛夷萧衍传》载ldquo（萧）衍未败前灾其同

泰寺衍祖父墓前石麟一旦亡失识者咸知其将

灭也rdquo［54］此其明证矣

这批新造有角石兽于两年后被运抵三城巷

（1）处《隋书middot五行志上》载ldquo梁大同十二年正

月送辟邪二于建陵左双角者至陵所右独角

者将引于车上振跃者三车两辕俱折因换

车未至陵二里又跃者三每一振则车侧人莫

不耸奋去地三四尺车轮陷入土三寸rdquo又载

ldquo梁大同十二年曲阿建陵隧口石骐驎动rdquo［55］《南

史》卷七《梁本纪中》则载ldquo中大同元年春正月丁

未曲阿县建陵隧口石辟邪起舞有大蛇斗隧中

其一被伤奔走rdquo《梁书》卷三《武帝纪下》所记与

《南史》相同只是ldquo石辟邪起舞rdquo诸字作ldquo石骐驎

动rdquo因大同十二年四月改元中大同故以上所

记实为同一事件［56］均指三城巷（1）神道石兽运

输过程中的异常震动［57］

4三城巷（1）石兽样式的晚期特征与有关文

献记载吻合

三城巷（1）处墓主入葬虽早但其石兽年代

却明显偏晚最早注意到三城巷（1）石兽样式晚

期特征的学者是曾布川宽和卢海鸣曾布川宽的

分析尤其透彻他以比较完整的南兽为例认为

它所采取的是伸出里面左前肢的梁代模式而且

其前肢肘部的三角形长毛也与梁代狮子形石兽

相似故年代晚于制作于梁初的梁武帝修陵石

兽具体而论无论是其头大颈短的造型还是

从头到颈胸腰均缺乏跃动感的姿势乃至翅膀

和体毛的表现方式都与陵口石兽相当接近这

些意见无疑都是对的但他进一步推考陵口石兽

为简文帝大宝三年（552 年）营造三城巷（1）石兽

晚于大宝三年制作与庄陵石兽相比也更晚［58］

这些观点我们实在不敢苟同其实陵口石兽与

三城巷（1）属同时期作品其背景皆与大同十年

梁武帝回乡谒陵有关可能制作于大同十年之前［59］

两者时代都比大宝三年简文帝庄陵早

与三城巷（1）风格相近的石兽还见于南京狮

子冲除前述曾布川宽总结的三城巷（1）与陵口

石兽之间的相似性外它们前趾翘起长尾直垂

和脊骨尾骨隆起的细部特征以及华丽繁缛的

装饰方法亦如出一辙［60］狮子冲石兽我们已比

定属中大通三年（531 年）的梁昭明太子安陵［61］

比大同十二年三城巷（1）石兽仅早 15 年故不难

理解其间相同的时代风格对三城巷（1）石兽墓

主身份的比定曾布川宽之误在于他将陵前神道

石刻时代混同于陵主卒葬时代当然一般情况

下两者的时代应该一致但在一些特殊情形下

可能并不统一三城巷（1）就属于这种情况其

墓主萧道赐卒于刘宋时期墓前第一次列置石兽

（《旧唐书》所谓之ldquo石虎rdquo）大概在齐末追赠散骑

常侍左光禄大夫之际今存石兽乃大同十二年

梁武帝谒陵后重造两者相差有八九十年之

久类似的情形理论上在其他追尊为帝王的南

朝宗室陵墓中也会存在只是相隔的时间长短不

同而已这是今后我们在南朝陵墓石刻研究中

需要注意的问题笔者认为现存梁代有角石兽

可以由早及晚排序如下丹阳三城巷（2）三城巷

（3）南京栖霞狮子冲丹阳陵口三城巷（1）三

城巷（4）（图三）这与曾布川宽的南朝陵墓石兽

的编年研究有着不小的差异

综上所析丹阳三城巷一带是梁代的一个重

要陵区现存的 4 组神道石刻虽分属 4 座萧梁陵

墓但三城巷（1）（2）因在一个陵园内陵区内实

仅有 3座独立的陵园即建宁陵修陵庄陵故自

71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宋代以来有ldquo三城港rdquo之称此四陵遵循尚右的排

葬规律即陵区内各陵以南为尊愈向北墓主卒葬

时代愈晚辈分愈低其中三城巷（1）位于陵区最

南端墓主入葬最早辈分最高极有可能是梁武

帝萧衍祖父母萧道赐夫妇陵墓但从石兽样式

看三城巷（1）要明显晚于三城巷（2）（3）而与丹

阳陵口三城巷（4）南京狮子冲等处石兽十分接

近其制作年代推测在梁大同十二年

（后记2000 年秋笔者和同事们第一次到丹

阳考察齐梁帝王陵墓神道石刻当时对三城巷

排列整齐的 4 组石刻印象最为深刻并对三城巷

（1）石兽的墓主身份产生了疑惑从那时起笔

者有缘不下十次陪同海内外专家学者与这组石

兽零距离接触所需资料和认识便在日积月累中

丰满起来近日在审读相关学术论文的过程

中有感于学界对南朝陵墓石刻墓主考订方法的

迷茫故再以三城巷（1）石兽为例进行探索借机

将 10 多年来的心中积郁一吐为快在历年的考

察中多次得到镇江博物馆王书敏研究馆员霍

强副研究馆员以及丹阳市文化局诸多同仁的协

助专此致谢）

［1］宋middot陆游《入蜀记》卷一见《陆放翁全集》中国书店

1986年第267页

［2］［42］张璜《梁代陵墓考》南京出版社2010年第19页

不过张璜在书后所附ldquo南京附近历代陵墓图甲rdquo中三城

巷（1）位置标注ldquo齐兴安陵rdquo与文字表述互相矛盾《梁代

陵墓考》一书原名《Tombeau des Liang》列为《Varieacuteteacutes

Sinologiques》第 33号1912年藉教会之力在上海出版

李卓卫聚贤等中文节译本于1930年6月出版

［3］〔法〕Victor Segalen 著Eleanor Levieux 英译《中国的

伟大石刻》芝加哥大学出版社1972年第87页

［4］叶祥法《丹阳访古记》《旅行杂志》1935年第 9卷第 5

号叶祥法（1903～1989年）男江苏六合人江苏省

文史研究馆馆员早年毕业于金陵大学后长期担任

中学教师爱好文史摄影

［5］朱偰《建康兰陵六朝陵墓图考》中华书局2006年第

13页

［6］［40］中央古物保管委员会编辑委员会编《六朝陵墓调

查报告》中央图书馆筹备处1935年第28～29页

［7］南京麒麟铺南朝陵墓石兽墓主更有可能是宋文帝刘义

隆参见王志高《南京麒麟铺南朝陵墓神道石刻墓主

新考》《南京晓庄学院学报》2006年第2期

［8］〔日〕町田章《南齐帝陵考》一文最早发表于 1983年 3

月同朋社出版的日本奈良国立文化财研究所创立30周

年纪念论文集《文化财论丛》中文译稿发表于《东南文

化》第二辑（1986年）

［9］［58］〔日〕曾布川宽著傅江译《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

和砖画为中心》南京出版社2004年第49～53页曾

布川宽的这一成果最初以《南朝帝陵的石兽和砖画》为

题发布于1991年 3月出版的日本《东方学报》（京都版）

第63册

［10］卢海鸣《六朝都城》南京出版社2002年第293页

［11］徐湖平主编《南朝陵墓雕刻艺术》文物出版社2006

年第205页

［12］李蔚然《论南京地区六朝墓的葬地选择和排葬方

法》《考古》1983年第4期

［13］《南齐书》卷三《武帝纪》中华书局1972年第62页

［14］《南齐书》卷二十《皇后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 390

页

［15］《南齐书》卷四十《竟陵文宣王萧子良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701页

［16］［20］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卷六卷十一《宋元方

志丛刊》本中华书局1990年第 2398页第 2362页

第23982399页

［17］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第1821

27页

［18］［22］唐middot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十五《江南道

一middot浙西观察使middot润州middot丹阳县》中华书局1983年第

593529593页

［19］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七《两浙西路middot镇江府》江

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91年第119页

［21］清middot徐乾学《读礼通考》卷八十九《葬考八middot山陵二》

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年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

149~151页

［23］事实上根据现存石刻以及文献记载的线索位于丹

阳县东北的萧齐陵墓至少可以分为3个陵区远比三

城巷萧梁陵墓的分布复杂限于主题和篇幅这个问

题留待专文探讨

［24］参见《梁书》卷六《敬帝纪》《南史》卷九《陈本纪上》

《资治通鉴》卷一百六十七《陈纪一middot高祖武皇帝》ldquo永

定二年（558年）rdquo条

［25］朱希祖《萧梁旧史考》《国学季刊》第一卷第二号

1923年3月

［26］梁middot萧绎《金楼子》卷二《终制篇》《丛书集成新编》第

21册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1985年第32页

［27］［38］《南史》卷十二《后妃传下》中华书局1975年第

340351页

［28］王志高周维林《南京方旗庙南朝陵墓石刻墓主为梁

元帝萧绎》《中国文物报》2005年4月1日

［29］曾布川宽认为ldquo庄陵的北侧又是皇基寺等原因陈武

帝便将其（梁敬帝）建在了建陵的南侧即今天的三城

72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巷（1）处rdquo意指庄陵北侧与皇基寺之间没有足够的茔

域来规划埋葬另一位梁帝然据实地踏勘庄陵北侧

与皇基寺之间至少有1000多米的隙地足供众多萧梁

皇室葬此参见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

中心》第53页

［30］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九《两浙西路middot江阴军》第

143页宋middot孙应时《重修琴川志》卷十《冢墓》ldquo萧天子

墓rdquo条引《庆元志》称墓在常熟宝严寺之东丁家湾之

西ldquo墓上有古木樵牧不敢近rdquo关于墓主是志还提出

另外一种可能即唐人萧存父萧颖士墓因颖士号ldquo萧

夫子rdquo故讹ldquo夫rdquo字作ldquo天rdquo字《宛委别藏》本江苏古籍

出版社1988年第407408页晚期地方文献中关于

梁敬帝陵墓在江阴的记载甚多限于篇幅不一一列举

［31］《陈书》卷十一《淳于量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 181

页《南史》卷六十六《淳于量传》中华书局1972年第

1618页

［32］唐云俊主编《江苏文物古迹通览》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0年第34页

［33］据《萧氏家谱》萧道赐字详臻号昊生于东晋太元

十年（385年）殁于刘宋元嘉二十四年（447年）终年

63岁一说生于东晋太元廿一年（396年）卒于刘宋大

明八年（464年）终年69岁

［34］参见《梁书》卷二十四《萧景传》《南史》卷五十一《梁

宗室传上》《梁书》卷一《武帝纪上》称道赐ldquo南台治

书rdquo乃ldquo南台治书侍御史rdquo之省

［35］［61］王志高《梁昭明太子陵墓考》《东南文化》2006

年第4期

［36］今中华书局点校本《梁书》卷三《武帝纪下》已将一处

ldquo建宁陵rdquo校改为ldquo建陵rdquo并出校勘记云ldquolsquo建陵rsquo各本

作lsquo建宁陵rsquo据《南史》改rdquo中华书局 1973年第 88

101页

［37］宋middot张敦颐《六朝事迹编类》卷一《总叙门》南京稀见

文献丛刊本南京出版社2007年第36页

［39］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碑记目》卷一《绛帖平（外七种）》

四库艺术丛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523页

［41］宋middot乐史《太平寰宇记》卷八九《江南东道一middot润州》

中华书局2007年第1763页

［43］相同记载亦见于《隋书》卷二三《五行志下》及《南史》

卷七《梁本纪中》

［44］梁文帝生母姓氏及名讳史籍未载据《萧氏家谱》萧

道赐配偶为史氏一说有连氏史氏两人

［45］《晋书》卷十九《礼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602页

［46］《晋书》卷二一《礼志下》中华书局1974年第658页

卷三二《后妃传下》第980页

［47］《北齐书》卷四《文宣帝纪》中华书局 1972 年第 51

页

［48］《隋书》卷七《礼仪志二》中华书局1973年第135页

［49］《梁书》卷五六《侯景传》中华书局1973年第858页

［50］《南齐书》卷六《明帝本纪》中华书局 1972 年第 90

页

［51］《南史》卷七《梁本纪中》中华书局1972年第216217

页

［52］《旧唐书》卷二五《礼仪志五》文中原记为ldquo大同十五

年rdquoldquo与陵俱创二百余年rdquo本文据中华书局1975年点

校本校勘记改正第972977页相近记载还见于《南

史》卷七《梁本纪中》《梁书》卷三《武帝纪下》唯不见

ldquo因谓侍臣rdquo以下语

［53］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第 3537

38页根据《梁书》卷二《武帝纪中》ldquo（天监七年）六月

辛酉复建修二陵周回五里内居民改陵监为令rdquo之

记载三城巷（2）建陵石兽疑制作于天监元年至七年

之间

［54］《魏书》卷九八《岛夷萧衍传》中华书局 1974 年第

2187页

［55］《隋书》卷二二《五行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642

643页

［56］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古迹middot陵墓》引《舆地志》云

ldquo梁大同元年作（建陵）石麒麟自京师由曲阿中邱至

陵所初甚难近陵二十余步忽如跃走时以为瑞

帝不悦终有侯景之乱rdquo文中ldquo大同元年rdquo一般认为

乃ldquo大同十年rdquo之误第2399页

［57］若这批新造石刻属三城巷（2）处梁文帝陵墓则与现

存该组石刻公认的梁初风格不符

［59］关于陵口石兽的制作年代拟将专文探讨

［60］今三城巷（1）南石兽足趾和长尾下端已残损但谢阁兰

1917年所摄两张石兽图片清晰显示它的足趾和长尾特

征图见《中国的伟大石刻》第87页以及httpwww

guimetfrmodulephotoSegalen17segalen17swf

An Investigation into the Owner of the Sanchengxiang ⅠStone-BeastTomb and the Related Issues

WANG Zhi-gao(Nanjing Municipal Museum Nanjing Jiangsu 210004)

Abstract The stone beasts set (tomb figure) at Sanchengxiang Ⅰ in Yunyang Danyang of Zhenjiang

73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东南文化》杂志是由南京博物院主办的社

会科学综合性学术期刊1985 年创刊目前被录

入中文核心期刊中国人文社会科学核心期刊

（CHSSCD）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来源

期刊中文期刊全文数据库（CJFD）全文期刊helliphellip

《东南文化》于 2009 年改版后定位于中国

大陆东南及港澳台地区乃至日韩等东亚诸国

文化遗产的探索研究保护展示与利用等加

强了对文化遗产从保护研究管理到继承欣

赏展示诸领域的理论创新与成功实践的关注

以适应我国文化遗产事业发展的新内容新趋势

和新要求凸现文化遗产地位彰显东南地域特

色并努力打造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的交流与合

作的平台从而推动中国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事

业取得新的更大的发展主要栏目有东南论坛

遗产保护理论考古探索地域文明博物馆新

论专题研究域外广角等

《东南文化》真诚欢迎专家学者投稿尤其欢

迎有关遗产保护和相关学科探索的理论文章现

将稿件格式启示如下

一敬请作者提供文稿的同时尽量提供电子文

本文章的题目100~300字的内容提要关键词作

者单位需提供中英文各一份并附作者简介(出生

年月工作单位职称主要研究方向邮政编码)二来稿以 1 万字内为宜并要求文字精炼

标题准确层次清晰资料新颖观点鲜明图文

并茂引文核对准确注释一律置于文末并注明

详细出处线图拓片及照片质量精美凡线图

拓片及照片为复印件的来稿一概不用

三自收稿之日起编辑部将在 6个月内答复

处理意见如在此期限内未收到录用通知作者

可另行处理稿件并告知我刊稿件一概不退敬

祈自存底稿

四本刊将已刊内容提供网站传播为维护

作者权益免生著作权纠纷凡不愿网络传播的

作者请在投稿时予以声明

五稿件请寄编辑部勿寄个人以免延误登

记或遗失

更为详尽的征稿启事请登陆《东南文化》网

站（httpdnwhnjmuseumcom）查询

通信地址南京市中山东路 321 号

南京博物院《东南文化》编辑部

邮政编码200016电 话(025)84806201电子邮箱dnwhchinajournalnetcn

征 稿 启 事

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

is the item of the Southern Dynasties available today that has received the most controversies A number ofdifferent ancient emperors including Liangwen Qiwu Liangjianwen Qiming Qixuan and Liangjing havebeen argued to be the owner of this tomb According to historical documents and the cemetery layout it isbelieved that both Sanchengxiang Ⅰ and Ⅱ are parts of the mausoleum of Jianning of the Liang Dynasty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and the tomb are more likely to belong to Xiao Dao-ci and his wifegrandparents of Emperor Liangwudi (Xiao Yan) The tomb is of a typical Liang style and the stone figures aresimilar to those at sites of Sangchengxiang Ⅳ Lingkou (Danyang) and Shizichong (Nanjing) The tomb isbelieved to have been constructed on 546 AD

Key words Danyang 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of Southern Dynasties the mausoleum ofJianning Xiao Dao-ci

（本文终校沈 骞）

74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八九及《册府元龟》卷一九七卷二百五卷四八

九等多处记作ldquo建宁陵rdquo那么ldquo建陵rdquo和ldquo建宁

陵rdquo的陵号何者为是它们之间有何区别

有梁一代与ldquo建宁陵rdquo类似陵号以两字冠

名后缀有ldquo宁rdquo字者还有昭明太子萧统和梁元

帝萧绎两座陵墓梁元帝的陵号《梁书》《南

史》《建康实录》《资治通鉴》等皆未载独《六朝

事迹编类》记为ldquo颍宁陵rdquo［37］昭明太子的陵号

《梁书》《南史》本传以及《建康实录》等记为ldquo安

宁陵rdquo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二五《江南道

一》则记为ldquo安陵rdquo为何这三座陵墓都未遵循梁

陵单字命名的一般原则对陵号的记载也不尽一

致原来根据文献记载昭明太子葬于其生母

丁贵嫔陵次梁元帝葬于其生母阮修容墓旁因

两座墓葬相距过近只能共用一个陵园但为表

示与一般独立陵园之区别故其陵号采用了两字

命名的方法换言之安宁陵是昭明太子萧统与

其生母丁氏所在陵园之合称独称萧统夫妇陵墓

当是安陵颖宁陵是梁元帝萧绎与其生母阮氏所

在陵园之合称独称梁元帝陵墓当是颖陵由此

类推梁文帝亦葬于其生母墓旁建宁陵是梁文

帝与其生母所在陵园之合称独称梁文帝梁顺之

夫妇陵墓则是建陵考虑到此三陵号中皆含

ldquo宁rdquo字而《南史》明确记载昭明太子生母丁贵嫔

陵号宁陵［38］故颇疑ldquo宁陵rdquo当是此类特殊陵园中

陵主生母陵号的通称

2ldquo三城巷rdquo的地名揭示陵区内陵园数量的隐

情

研究发现此 4 组陵墓石刻所在的ldquo三城巷rdquo

的地名其来有自颇值玩味按ldquo三城巷rdquo实乃

ldquo三城港rdquo之讹误《舆地纪胜》卷七云梁简文帝

庄陵ldquo在丹阳县东二十七里地名三城港rdquo王象

之《舆地碑记目》卷一亦云ldquo梁太祖文皇帝神道碑

在丹徒县（应为丹阳县）之三城港文帝陵下rdquo［39］直

到民国年间出版的《六朝陵墓调查报告》仍称梁

文帝建陵ldquo在今丹阳县东北（应为ldquo东rdquo）二十五里

东城村其地又名三城港rdquo［40］三城港又称萧港

系指陵区前方通向陵口的古河道（称萧梁河或萧

塘河）的泊船处宋乐史《太平寰宇记》卷八九

ldquo梁简文帝陵有麒麟碑尚存陵有港名曰萧

港直上陵口大河去县二十五里rdquo［41］宋《嘉定镇

江志》卷十一《古迹middot陵墓》ldquo简文帝纲庄陵rdquo条

ldquo有港名萧港直入陵口rdquo或称萧塘港萧塘《乾

隆丹阳县志》卷十九庄陵ldquo地有港名萧塘港rdquo

张璜《梁代陵墓考》萧纲陵墓ldquo在陵口或萧塘rdquo［42］

而所谓ldquo三城rdquo当指 3座陵园因陵园四周设

墙垣故称城《梁书》卷三《武帝纪下》ldquo（普通五

年）六月乙酉龙斗于曲阿王陂因西行至建陵

城所经处树木倒折开地数十丈rdquo［43］修陵庄

陵亦当有城故称ldquo三城rdquo问题是此处实有 4 组

南朝陵墓神道石刻何以仅称ldquo三城rdquo由前文陵

号分析已知梁文帝葬于其生母墓旁今三城巷

（1）与梁文帝陵墓近在咫尺两组石刻相距仅 60余米其墓主不能不使人联想到梁文帝生母［44］

又因南朝盛行夫妇同室合葬故墓主是萧道赐夫

妇的可能性无疑更大既然三城巷（1）（2）位于

一座陵园即建宁陵园之中那么此 4组石刻所在

的梁代陵区仅称ldquo三城rdquo也就豁然开朗了

3萧道赐夫妇有追尊为帝后的可能其陵前

确曾列置石麒麟

在中国古代即位的帝王追尊其父母为帝后

固属常例追崇皇祖也屡见不鲜以魏晋南北朝

为例如泰始元年（265 年）十二月丙寅晋武帝受

禅丁卯追尊皇祖宣王为宣皇帝［45］东晋太元

十九年（394 年）孝武帝追崇其已崩亡近 70 年的

庶祖母会稽王太妃郑氏为简文太后次年二月又

为之立寝庙于太庙路西陵号嘉平［46］武定八年

（550 年）五月戊午北齐文宣帝高洋即皇帝位于

南郊己未追尊皇祖文穆王为文穆皇帝［47］武成

初年北周孝闵帝受禅追尊皇祖为德皇帝［48］即

使在梁代也有例证如大宝二年（551 年）侯景立

豫章王萧栋即皇帝位改元天正又矫诏追尊萧

栋之父豫章安王萧欢为安皇帝祖父昭明太子萧

统为昭明皇帝统妃蔡氏为敬皇后［49］

史载天监元年（502 年）四月梁武帝即位不

久追尊皇考萧顺之为文皇帝庙号太祖皇妣张

氏为献皇后陵曰建陵妃郗氏为德皇后陵曰修

陵对其叔伯及兄弟子侄亦多有封赠然《隋书》

卷七《礼仪志二》明确记载此次大范围尊崇ldquo皇

祖特进以上皆不追尊rdquo显然对萧道赐的追尊

不在此列那么有无可能另有安排呢对父

祖两代先后追尊这在南朝确实有例可循如建

武元年（494 年）十月齐明帝即位次月追尊乃

父始安贞王萧道生为景皇母江氏为懿后陵曰

修安建武四年ldquo秋八月追尊景皇所生王氏为

恭太后rdquo［50］

种种迹象表明对萧道赐的追尊要迟至大同

十年（544 年）三月梁武帝专程赴兰陵谒陵之际

69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据《南史》《梁书》《建康实录》《资治通鉴》等书

记载梁武帝此次阔别故里五十年之久的谒陵甚

为隆重活动比较频繁其中《南史》所载十分详

细ldquo三月甲午幸兰陵庚子谒建陵有紫云荫

陵上食顷乃散帝望陵流涕所沾草皆变色

陵傍有枯泉至是而流水香洁辛丑哭于修

陵壬寅于皇基寺（唐代避讳改名皇业寺）设法

会诏赐兰陵老少位一阶并加颁赉所经县邑

无出今年租赋因赋《还旧乡诗》癸卯诏园陵

职司恭事勤劳并锡位一阶并加赐赉己酉

幸京口城北固楼因改名北顾庚戌幸回宾亭

宴帝乡故老及所经近县奉迎候者少长数千人各

赉钱二千rdquo［51］值得重视的是《旧唐书middot礼仪志五》

的一条线索ldquo武帝即大位后大同十年亦朝于

丹阳三城巷（2）石兽 丹阳三城巷（3）石兽

rarr

rarr

rarr

南京狮子冲石兽 丹阳陵口石兽

丹阳三城巷（1）石兽

（摹自〔法〕维克多middot谢阁兰著《中国的伟大石刻》图16）

丹阳三城巷（4）石兽

图三 现存梁代有角石兽比较（由早及晚）

70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建陵有紫云荫覆陵上食顷方灭梁主著单衣

介帻设次而拜望陵流哭泪之所沾草皆变

色陵傍有枯泉至时而水流香洁因谓侍臣

曰陵阴石虎与陵俱创五十余年恨小可更造

碑石柱麟并二陵中道门为三闼园陵职司

并赐一级奉辞诸陵哭踊而拜rdquo［52］大同年间

三城巷陵区仅有建陵修陵两陵前中央神道上

各有陵门故称ldquo二陵中道门rdquo梁武帝谒陵后有

感而发转而要求ldquo更造碑石柱麟并二陵中道

门为三闼rdquo所谓ldquo三闼rdquo当就三城巷（1）（2）（3）处而言即在三城巷（1）处前增辟独立的门道由

于今存三城巷（2）处梁文帝陵前神道石兽明显沿

袭南齐帝陵的样式一般认为制作于萧梁王朝初

年［53］那么此次ldquo更造rdquo的神道石刻属于三城巷

（1）处也就不言而喻了只是其中的碑和石柱今

皆不存既然梁武帝要求为三城巷（1）处增辟独

立门道更换陵前体小的石虎为大型石麟那就

证实石虎与石麟为两类不同石兽因现存南朝

陵墓石刻中并无虎类石兽故颇疑所谓ldquo石虎rdquo即

指当时宗室王侯墓前列置的无角辟邪由无角

的王侯等级的ldquo石虎rdquo升格到有角的帝后等级的

ldquo石麟rdquo说明陵墓等级发生了改变推究原委只

能是萧道赐夫妇在此际被追尊为帝后更为重

要的是萧道赐墓前列置石麒麟确有史料依据

《魏书middot岛夷萧衍传》载ldquo（萧）衍未败前灾其同

泰寺衍祖父墓前石麟一旦亡失识者咸知其将

灭也rdquo［54］此其明证矣

这批新造有角石兽于两年后被运抵三城巷

（1）处《隋书middot五行志上》载ldquo梁大同十二年正

月送辟邪二于建陵左双角者至陵所右独角

者将引于车上振跃者三车两辕俱折因换

车未至陵二里又跃者三每一振则车侧人莫

不耸奋去地三四尺车轮陷入土三寸rdquo又载

ldquo梁大同十二年曲阿建陵隧口石骐驎动rdquo［55］《南

史》卷七《梁本纪中》则载ldquo中大同元年春正月丁

未曲阿县建陵隧口石辟邪起舞有大蛇斗隧中

其一被伤奔走rdquo《梁书》卷三《武帝纪下》所记与

《南史》相同只是ldquo石辟邪起舞rdquo诸字作ldquo石骐驎

动rdquo因大同十二年四月改元中大同故以上所

记实为同一事件［56］均指三城巷（1）神道石兽运

输过程中的异常震动［57］

4三城巷（1）石兽样式的晚期特征与有关文

献记载吻合

三城巷（1）处墓主入葬虽早但其石兽年代

却明显偏晚最早注意到三城巷（1）石兽样式晚

期特征的学者是曾布川宽和卢海鸣曾布川宽的

分析尤其透彻他以比较完整的南兽为例认为

它所采取的是伸出里面左前肢的梁代模式而且

其前肢肘部的三角形长毛也与梁代狮子形石兽

相似故年代晚于制作于梁初的梁武帝修陵石

兽具体而论无论是其头大颈短的造型还是

从头到颈胸腰均缺乏跃动感的姿势乃至翅膀

和体毛的表现方式都与陵口石兽相当接近这

些意见无疑都是对的但他进一步推考陵口石兽

为简文帝大宝三年（552 年）营造三城巷（1）石兽

晚于大宝三年制作与庄陵石兽相比也更晚［58］

这些观点我们实在不敢苟同其实陵口石兽与

三城巷（1）属同时期作品其背景皆与大同十年

梁武帝回乡谒陵有关可能制作于大同十年之前［59］

两者时代都比大宝三年简文帝庄陵早

与三城巷（1）风格相近的石兽还见于南京狮

子冲除前述曾布川宽总结的三城巷（1）与陵口

石兽之间的相似性外它们前趾翘起长尾直垂

和脊骨尾骨隆起的细部特征以及华丽繁缛的

装饰方法亦如出一辙［60］狮子冲石兽我们已比

定属中大通三年（531 年）的梁昭明太子安陵［61］

比大同十二年三城巷（1）石兽仅早 15 年故不难

理解其间相同的时代风格对三城巷（1）石兽墓

主身份的比定曾布川宽之误在于他将陵前神道

石刻时代混同于陵主卒葬时代当然一般情况

下两者的时代应该一致但在一些特殊情形下

可能并不统一三城巷（1）就属于这种情况其

墓主萧道赐卒于刘宋时期墓前第一次列置石兽

（《旧唐书》所谓之ldquo石虎rdquo）大概在齐末追赠散骑

常侍左光禄大夫之际今存石兽乃大同十二年

梁武帝谒陵后重造两者相差有八九十年之

久类似的情形理论上在其他追尊为帝王的南

朝宗室陵墓中也会存在只是相隔的时间长短不

同而已这是今后我们在南朝陵墓石刻研究中

需要注意的问题笔者认为现存梁代有角石兽

可以由早及晚排序如下丹阳三城巷（2）三城巷

（3）南京栖霞狮子冲丹阳陵口三城巷（1）三

城巷（4）（图三）这与曾布川宽的南朝陵墓石兽

的编年研究有着不小的差异

综上所析丹阳三城巷一带是梁代的一个重

要陵区现存的 4 组神道石刻虽分属 4 座萧梁陵

墓但三城巷（1）（2）因在一个陵园内陵区内实

仅有 3座独立的陵园即建宁陵修陵庄陵故自

71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宋代以来有ldquo三城港rdquo之称此四陵遵循尚右的排

葬规律即陵区内各陵以南为尊愈向北墓主卒葬

时代愈晚辈分愈低其中三城巷（1）位于陵区最

南端墓主入葬最早辈分最高极有可能是梁武

帝萧衍祖父母萧道赐夫妇陵墓但从石兽样式

看三城巷（1）要明显晚于三城巷（2）（3）而与丹

阳陵口三城巷（4）南京狮子冲等处石兽十分接

近其制作年代推测在梁大同十二年

（后记2000 年秋笔者和同事们第一次到丹

阳考察齐梁帝王陵墓神道石刻当时对三城巷

排列整齐的 4 组石刻印象最为深刻并对三城巷

（1）石兽的墓主身份产生了疑惑从那时起笔

者有缘不下十次陪同海内外专家学者与这组石

兽零距离接触所需资料和认识便在日积月累中

丰满起来近日在审读相关学术论文的过程

中有感于学界对南朝陵墓石刻墓主考订方法的

迷茫故再以三城巷（1）石兽为例进行探索借机

将 10 多年来的心中积郁一吐为快在历年的考

察中多次得到镇江博物馆王书敏研究馆员霍

强副研究馆员以及丹阳市文化局诸多同仁的协

助专此致谢）

［1］宋middot陆游《入蜀记》卷一见《陆放翁全集》中国书店

1986年第267页

［2］［42］张璜《梁代陵墓考》南京出版社2010年第19页

不过张璜在书后所附ldquo南京附近历代陵墓图甲rdquo中三城

巷（1）位置标注ldquo齐兴安陵rdquo与文字表述互相矛盾《梁代

陵墓考》一书原名《Tombeau des Liang》列为《Varieacuteteacutes

Sinologiques》第 33号1912年藉教会之力在上海出版

李卓卫聚贤等中文节译本于1930年6月出版

［3］〔法〕Victor Segalen 著Eleanor Levieux 英译《中国的

伟大石刻》芝加哥大学出版社1972年第87页

［4］叶祥法《丹阳访古记》《旅行杂志》1935年第 9卷第 5

号叶祥法（1903～1989年）男江苏六合人江苏省

文史研究馆馆员早年毕业于金陵大学后长期担任

中学教师爱好文史摄影

［5］朱偰《建康兰陵六朝陵墓图考》中华书局2006年第

13页

［6］［40］中央古物保管委员会编辑委员会编《六朝陵墓调

查报告》中央图书馆筹备处1935年第28～29页

［7］南京麒麟铺南朝陵墓石兽墓主更有可能是宋文帝刘义

隆参见王志高《南京麒麟铺南朝陵墓神道石刻墓主

新考》《南京晓庄学院学报》2006年第2期

［8］〔日〕町田章《南齐帝陵考》一文最早发表于 1983年 3

月同朋社出版的日本奈良国立文化财研究所创立30周

年纪念论文集《文化财论丛》中文译稿发表于《东南文

化》第二辑（1986年）

［9］［58］〔日〕曾布川宽著傅江译《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

和砖画为中心》南京出版社2004年第49～53页曾

布川宽的这一成果最初以《南朝帝陵的石兽和砖画》为

题发布于1991年 3月出版的日本《东方学报》（京都版）

第63册

［10］卢海鸣《六朝都城》南京出版社2002年第293页

［11］徐湖平主编《南朝陵墓雕刻艺术》文物出版社2006

年第205页

［12］李蔚然《论南京地区六朝墓的葬地选择和排葬方

法》《考古》1983年第4期

［13］《南齐书》卷三《武帝纪》中华书局1972年第62页

［14］《南齐书》卷二十《皇后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 390

页

［15］《南齐书》卷四十《竟陵文宣王萧子良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701页

［16］［20］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卷六卷十一《宋元方

志丛刊》本中华书局1990年第 2398页第 2362页

第23982399页

［17］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第1821

27页

［18］［22］唐middot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十五《江南道

一middot浙西观察使middot润州middot丹阳县》中华书局1983年第

593529593页

［19］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七《两浙西路middot镇江府》江

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91年第119页

［21］清middot徐乾学《读礼通考》卷八十九《葬考八middot山陵二》

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年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

149~151页

［23］事实上根据现存石刻以及文献记载的线索位于丹

阳县东北的萧齐陵墓至少可以分为3个陵区远比三

城巷萧梁陵墓的分布复杂限于主题和篇幅这个问

题留待专文探讨

［24］参见《梁书》卷六《敬帝纪》《南史》卷九《陈本纪上》

《资治通鉴》卷一百六十七《陈纪一middot高祖武皇帝》ldquo永

定二年（558年）rdquo条

［25］朱希祖《萧梁旧史考》《国学季刊》第一卷第二号

1923年3月

［26］梁middot萧绎《金楼子》卷二《终制篇》《丛书集成新编》第

21册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1985年第32页

［27］［38］《南史》卷十二《后妃传下》中华书局1975年第

340351页

［28］王志高周维林《南京方旗庙南朝陵墓石刻墓主为梁

元帝萧绎》《中国文物报》2005年4月1日

［29］曾布川宽认为ldquo庄陵的北侧又是皇基寺等原因陈武

帝便将其（梁敬帝）建在了建陵的南侧即今天的三城

72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巷（1）处rdquo意指庄陵北侧与皇基寺之间没有足够的茔

域来规划埋葬另一位梁帝然据实地踏勘庄陵北侧

与皇基寺之间至少有1000多米的隙地足供众多萧梁

皇室葬此参见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

中心》第53页

［30］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九《两浙西路middot江阴军》第

143页宋middot孙应时《重修琴川志》卷十《冢墓》ldquo萧天子

墓rdquo条引《庆元志》称墓在常熟宝严寺之东丁家湾之

西ldquo墓上有古木樵牧不敢近rdquo关于墓主是志还提出

另外一种可能即唐人萧存父萧颖士墓因颖士号ldquo萧

夫子rdquo故讹ldquo夫rdquo字作ldquo天rdquo字《宛委别藏》本江苏古籍

出版社1988年第407408页晚期地方文献中关于

梁敬帝陵墓在江阴的记载甚多限于篇幅不一一列举

［31］《陈书》卷十一《淳于量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 181

页《南史》卷六十六《淳于量传》中华书局1972年第

1618页

［32］唐云俊主编《江苏文物古迹通览》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0年第34页

［33］据《萧氏家谱》萧道赐字详臻号昊生于东晋太元

十年（385年）殁于刘宋元嘉二十四年（447年）终年

63岁一说生于东晋太元廿一年（396年）卒于刘宋大

明八年（464年）终年69岁

［34］参见《梁书》卷二十四《萧景传》《南史》卷五十一《梁

宗室传上》《梁书》卷一《武帝纪上》称道赐ldquo南台治

书rdquo乃ldquo南台治书侍御史rdquo之省

［35］［61］王志高《梁昭明太子陵墓考》《东南文化》2006

年第4期

［36］今中华书局点校本《梁书》卷三《武帝纪下》已将一处

ldquo建宁陵rdquo校改为ldquo建陵rdquo并出校勘记云ldquolsquo建陵rsquo各本

作lsquo建宁陵rsquo据《南史》改rdquo中华书局 1973年第 88

101页

［37］宋middot张敦颐《六朝事迹编类》卷一《总叙门》南京稀见

文献丛刊本南京出版社2007年第36页

［39］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碑记目》卷一《绛帖平（外七种）》

四库艺术丛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523页

［41］宋middot乐史《太平寰宇记》卷八九《江南东道一middot润州》

中华书局2007年第1763页

［43］相同记载亦见于《隋书》卷二三《五行志下》及《南史》

卷七《梁本纪中》

［44］梁文帝生母姓氏及名讳史籍未载据《萧氏家谱》萧

道赐配偶为史氏一说有连氏史氏两人

［45］《晋书》卷十九《礼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602页

［46］《晋书》卷二一《礼志下》中华书局1974年第658页

卷三二《后妃传下》第980页

［47］《北齐书》卷四《文宣帝纪》中华书局 1972 年第 51

页

［48］《隋书》卷七《礼仪志二》中华书局1973年第135页

［49］《梁书》卷五六《侯景传》中华书局1973年第858页

［50］《南齐书》卷六《明帝本纪》中华书局 1972 年第 90

页

［51］《南史》卷七《梁本纪中》中华书局1972年第216217

页

［52］《旧唐书》卷二五《礼仪志五》文中原记为ldquo大同十五

年rdquoldquo与陵俱创二百余年rdquo本文据中华书局1975年点

校本校勘记改正第972977页相近记载还见于《南

史》卷七《梁本纪中》《梁书》卷三《武帝纪下》唯不见

ldquo因谓侍臣rdquo以下语

［53］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第 3537

38页根据《梁书》卷二《武帝纪中》ldquo（天监七年）六月

辛酉复建修二陵周回五里内居民改陵监为令rdquo之

记载三城巷（2）建陵石兽疑制作于天监元年至七年

之间

［54］《魏书》卷九八《岛夷萧衍传》中华书局 1974 年第

2187页

［55］《隋书》卷二二《五行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642

643页

［56］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古迹middot陵墓》引《舆地志》云

ldquo梁大同元年作（建陵）石麒麟自京师由曲阿中邱至

陵所初甚难近陵二十余步忽如跃走时以为瑞

帝不悦终有侯景之乱rdquo文中ldquo大同元年rdquo一般认为

乃ldquo大同十年rdquo之误第2399页

［57］若这批新造石刻属三城巷（2）处梁文帝陵墓则与现

存该组石刻公认的梁初风格不符

［59］关于陵口石兽的制作年代拟将专文探讨

［60］今三城巷（1）南石兽足趾和长尾下端已残损但谢阁兰

1917年所摄两张石兽图片清晰显示它的足趾和长尾特

征图见《中国的伟大石刻》第87页以及httpwww

guimetfrmodulephotoSegalen17segalen17swf

An Investigation into the Owner of the Sanchengxiang ⅠStone-BeastTomb and the Related Issues

WANG Zhi-gao(Nanjing Municipal Museum Nanjing Jiangsu 210004)

Abstract The stone beasts set (tomb figure) at Sanchengxiang Ⅰ in Yunyang Danyang of Zhenjiang

73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东南文化》杂志是由南京博物院主办的社

会科学综合性学术期刊1985 年创刊目前被录

入中文核心期刊中国人文社会科学核心期刊

（CHSSCD）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来源

期刊中文期刊全文数据库（CJFD）全文期刊helliphellip

《东南文化》于 2009 年改版后定位于中国

大陆东南及港澳台地区乃至日韩等东亚诸国

文化遗产的探索研究保护展示与利用等加

强了对文化遗产从保护研究管理到继承欣

赏展示诸领域的理论创新与成功实践的关注

以适应我国文化遗产事业发展的新内容新趋势

和新要求凸现文化遗产地位彰显东南地域特

色并努力打造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的交流与合

作的平台从而推动中国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事

业取得新的更大的发展主要栏目有东南论坛

遗产保护理论考古探索地域文明博物馆新

论专题研究域外广角等

《东南文化》真诚欢迎专家学者投稿尤其欢

迎有关遗产保护和相关学科探索的理论文章现

将稿件格式启示如下

一敬请作者提供文稿的同时尽量提供电子文

本文章的题目100~300字的内容提要关键词作

者单位需提供中英文各一份并附作者简介(出生

年月工作单位职称主要研究方向邮政编码)二来稿以 1 万字内为宜并要求文字精炼

标题准确层次清晰资料新颖观点鲜明图文

并茂引文核对准确注释一律置于文末并注明

详细出处线图拓片及照片质量精美凡线图

拓片及照片为复印件的来稿一概不用

三自收稿之日起编辑部将在 6个月内答复

处理意见如在此期限内未收到录用通知作者

可另行处理稿件并告知我刊稿件一概不退敬

祈自存底稿

四本刊将已刊内容提供网站传播为维护

作者权益免生著作权纠纷凡不愿网络传播的

作者请在投稿时予以声明

五稿件请寄编辑部勿寄个人以免延误登

记或遗失

更为详尽的征稿启事请登陆《东南文化》网

站（httpdnwhnjmuseumcom）查询

通信地址南京市中山东路 321 号

南京博物院《东南文化》编辑部

邮政编码200016电 话(025)84806201电子邮箱dnwhchinajournalnetcn

征 稿 启 事

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

is the item of the Southern Dynasties available today that has received the most controversies A number ofdifferent ancient emperors including Liangwen Qiwu Liangjianwen Qiming Qixuan and Liangjing havebeen argued to be the owner of this tomb According to historical documents and the cemetery layout it isbelieved that both Sanchengxiang Ⅰ and Ⅱ are parts of the mausoleum of Jianning of the Liang Dynasty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and the tomb are more likely to belong to Xiao Dao-ci and his wifegrandparents of Emperor Liangwudi (Xiao Yan) The tomb is of a typical Liang style and the stone figures aresimilar to those at sites of Sangchengxiang Ⅳ Lingkou (Danyang) and Shizichong (Nanjing) The tomb isbelieved to have been constructed on 546 AD

Key words Danyang 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of Southern Dynasties the mausoleum ofJianning Xiao Dao-ci

（本文终校沈 骞）

74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据《南史》《梁书》《建康实录》《资治通鉴》等书

记载梁武帝此次阔别故里五十年之久的谒陵甚

为隆重活动比较频繁其中《南史》所载十分详

细ldquo三月甲午幸兰陵庚子谒建陵有紫云荫

陵上食顷乃散帝望陵流涕所沾草皆变色

陵傍有枯泉至是而流水香洁辛丑哭于修

陵壬寅于皇基寺（唐代避讳改名皇业寺）设法

会诏赐兰陵老少位一阶并加颁赉所经县邑

无出今年租赋因赋《还旧乡诗》癸卯诏园陵

职司恭事勤劳并锡位一阶并加赐赉己酉

幸京口城北固楼因改名北顾庚戌幸回宾亭

宴帝乡故老及所经近县奉迎候者少长数千人各

赉钱二千rdquo［51］值得重视的是《旧唐书middot礼仪志五》

的一条线索ldquo武帝即大位后大同十年亦朝于

丹阳三城巷（2）石兽 丹阳三城巷（3）石兽

rarr

rarr

rarr

南京狮子冲石兽 丹阳陵口石兽

丹阳三城巷（1）石兽

（摹自〔法〕维克多middot谢阁兰著《中国的伟大石刻》图16）

丹阳三城巷（4）石兽

图三 现存梁代有角石兽比较（由早及晚）

70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建陵有紫云荫覆陵上食顷方灭梁主著单衣

介帻设次而拜望陵流哭泪之所沾草皆变

色陵傍有枯泉至时而水流香洁因谓侍臣

曰陵阴石虎与陵俱创五十余年恨小可更造

碑石柱麟并二陵中道门为三闼园陵职司

并赐一级奉辞诸陵哭踊而拜rdquo［52］大同年间

三城巷陵区仅有建陵修陵两陵前中央神道上

各有陵门故称ldquo二陵中道门rdquo梁武帝谒陵后有

感而发转而要求ldquo更造碑石柱麟并二陵中道

门为三闼rdquo所谓ldquo三闼rdquo当就三城巷（1）（2）（3）处而言即在三城巷（1）处前增辟独立的门道由

于今存三城巷（2）处梁文帝陵前神道石兽明显沿

袭南齐帝陵的样式一般认为制作于萧梁王朝初

年［53］那么此次ldquo更造rdquo的神道石刻属于三城巷

（1）处也就不言而喻了只是其中的碑和石柱今

皆不存既然梁武帝要求为三城巷（1）处增辟独

立门道更换陵前体小的石虎为大型石麟那就

证实石虎与石麟为两类不同石兽因现存南朝

陵墓石刻中并无虎类石兽故颇疑所谓ldquo石虎rdquo即

指当时宗室王侯墓前列置的无角辟邪由无角

的王侯等级的ldquo石虎rdquo升格到有角的帝后等级的

ldquo石麟rdquo说明陵墓等级发生了改变推究原委只

能是萧道赐夫妇在此际被追尊为帝后更为重

要的是萧道赐墓前列置石麒麟确有史料依据

《魏书middot岛夷萧衍传》载ldquo（萧）衍未败前灾其同

泰寺衍祖父墓前石麟一旦亡失识者咸知其将

灭也rdquo［54］此其明证矣

这批新造有角石兽于两年后被运抵三城巷

（1）处《隋书middot五行志上》载ldquo梁大同十二年正

月送辟邪二于建陵左双角者至陵所右独角

者将引于车上振跃者三车两辕俱折因换

车未至陵二里又跃者三每一振则车侧人莫

不耸奋去地三四尺车轮陷入土三寸rdquo又载

ldquo梁大同十二年曲阿建陵隧口石骐驎动rdquo［55］《南

史》卷七《梁本纪中》则载ldquo中大同元年春正月丁

未曲阿县建陵隧口石辟邪起舞有大蛇斗隧中

其一被伤奔走rdquo《梁书》卷三《武帝纪下》所记与

《南史》相同只是ldquo石辟邪起舞rdquo诸字作ldquo石骐驎

动rdquo因大同十二年四月改元中大同故以上所

记实为同一事件［56］均指三城巷（1）神道石兽运

输过程中的异常震动［57］

4三城巷（1）石兽样式的晚期特征与有关文

献记载吻合

三城巷（1）处墓主入葬虽早但其石兽年代

却明显偏晚最早注意到三城巷（1）石兽样式晚

期特征的学者是曾布川宽和卢海鸣曾布川宽的

分析尤其透彻他以比较完整的南兽为例认为

它所采取的是伸出里面左前肢的梁代模式而且

其前肢肘部的三角形长毛也与梁代狮子形石兽

相似故年代晚于制作于梁初的梁武帝修陵石

兽具体而论无论是其头大颈短的造型还是

从头到颈胸腰均缺乏跃动感的姿势乃至翅膀

和体毛的表现方式都与陵口石兽相当接近这

些意见无疑都是对的但他进一步推考陵口石兽

为简文帝大宝三年（552 年）营造三城巷（1）石兽

晚于大宝三年制作与庄陵石兽相比也更晚［58］

这些观点我们实在不敢苟同其实陵口石兽与

三城巷（1）属同时期作品其背景皆与大同十年

梁武帝回乡谒陵有关可能制作于大同十年之前［59］

两者时代都比大宝三年简文帝庄陵早

与三城巷（1）风格相近的石兽还见于南京狮

子冲除前述曾布川宽总结的三城巷（1）与陵口

石兽之间的相似性外它们前趾翘起长尾直垂

和脊骨尾骨隆起的细部特征以及华丽繁缛的

装饰方法亦如出一辙［60］狮子冲石兽我们已比

定属中大通三年（531 年）的梁昭明太子安陵［61］

比大同十二年三城巷（1）石兽仅早 15 年故不难

理解其间相同的时代风格对三城巷（1）石兽墓

主身份的比定曾布川宽之误在于他将陵前神道

石刻时代混同于陵主卒葬时代当然一般情况

下两者的时代应该一致但在一些特殊情形下

可能并不统一三城巷（1）就属于这种情况其

墓主萧道赐卒于刘宋时期墓前第一次列置石兽

（《旧唐书》所谓之ldquo石虎rdquo）大概在齐末追赠散骑

常侍左光禄大夫之际今存石兽乃大同十二年

梁武帝谒陵后重造两者相差有八九十年之

久类似的情形理论上在其他追尊为帝王的南

朝宗室陵墓中也会存在只是相隔的时间长短不

同而已这是今后我们在南朝陵墓石刻研究中

需要注意的问题笔者认为现存梁代有角石兽

可以由早及晚排序如下丹阳三城巷（2）三城巷

（3）南京栖霞狮子冲丹阳陵口三城巷（1）三

城巷（4）（图三）这与曾布川宽的南朝陵墓石兽

的编年研究有着不小的差异

综上所析丹阳三城巷一带是梁代的一个重

要陵区现存的 4 组神道石刻虽分属 4 座萧梁陵

墓但三城巷（1）（2）因在一个陵园内陵区内实

仅有 3座独立的陵园即建宁陵修陵庄陵故自

71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宋代以来有ldquo三城港rdquo之称此四陵遵循尚右的排

葬规律即陵区内各陵以南为尊愈向北墓主卒葬

时代愈晚辈分愈低其中三城巷（1）位于陵区最

南端墓主入葬最早辈分最高极有可能是梁武

帝萧衍祖父母萧道赐夫妇陵墓但从石兽样式

看三城巷（1）要明显晚于三城巷（2）（3）而与丹

阳陵口三城巷（4）南京狮子冲等处石兽十分接

近其制作年代推测在梁大同十二年

（后记2000 年秋笔者和同事们第一次到丹

阳考察齐梁帝王陵墓神道石刻当时对三城巷

排列整齐的 4 组石刻印象最为深刻并对三城巷

（1）石兽的墓主身份产生了疑惑从那时起笔

者有缘不下十次陪同海内外专家学者与这组石

兽零距离接触所需资料和认识便在日积月累中

丰满起来近日在审读相关学术论文的过程

中有感于学界对南朝陵墓石刻墓主考订方法的

迷茫故再以三城巷（1）石兽为例进行探索借机

将 10 多年来的心中积郁一吐为快在历年的考

察中多次得到镇江博物馆王书敏研究馆员霍

强副研究馆员以及丹阳市文化局诸多同仁的协

助专此致谢）

［1］宋middot陆游《入蜀记》卷一见《陆放翁全集》中国书店

1986年第267页

［2］［42］张璜《梁代陵墓考》南京出版社2010年第19页

不过张璜在书后所附ldquo南京附近历代陵墓图甲rdquo中三城

巷（1）位置标注ldquo齐兴安陵rdquo与文字表述互相矛盾《梁代

陵墓考》一书原名《Tombeau des Liang》列为《Varieacuteteacutes

Sinologiques》第 33号1912年藉教会之力在上海出版

李卓卫聚贤等中文节译本于1930年6月出版

［3］〔法〕Victor Segalen 著Eleanor Levieux 英译《中国的

伟大石刻》芝加哥大学出版社1972年第87页

［4］叶祥法《丹阳访古记》《旅行杂志》1935年第 9卷第 5

号叶祥法（1903～1989年）男江苏六合人江苏省

文史研究馆馆员早年毕业于金陵大学后长期担任

中学教师爱好文史摄影

［5］朱偰《建康兰陵六朝陵墓图考》中华书局2006年第

13页

［6］［40］中央古物保管委员会编辑委员会编《六朝陵墓调

查报告》中央图书馆筹备处1935年第28～29页

［7］南京麒麟铺南朝陵墓石兽墓主更有可能是宋文帝刘义

隆参见王志高《南京麒麟铺南朝陵墓神道石刻墓主

新考》《南京晓庄学院学报》2006年第2期

［8］〔日〕町田章《南齐帝陵考》一文最早发表于 1983年 3

月同朋社出版的日本奈良国立文化财研究所创立30周

年纪念论文集《文化财论丛》中文译稿发表于《东南文

化》第二辑（1986年）

［9］［58］〔日〕曾布川宽著傅江译《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

和砖画为中心》南京出版社2004年第49～53页曾

布川宽的这一成果最初以《南朝帝陵的石兽和砖画》为

题发布于1991年 3月出版的日本《东方学报》（京都版）

第63册

［10］卢海鸣《六朝都城》南京出版社2002年第293页

［11］徐湖平主编《南朝陵墓雕刻艺术》文物出版社2006

年第205页

［12］李蔚然《论南京地区六朝墓的葬地选择和排葬方

法》《考古》1983年第4期

［13］《南齐书》卷三《武帝纪》中华书局1972年第62页

［14］《南齐书》卷二十《皇后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 390

页

［15］《南齐书》卷四十《竟陵文宣王萧子良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701页

［16］［20］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卷六卷十一《宋元方

志丛刊》本中华书局1990年第 2398页第 2362页

第23982399页

［17］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第1821

27页

［18］［22］唐middot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十五《江南道

一middot浙西观察使middot润州middot丹阳县》中华书局1983年第

593529593页

［19］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七《两浙西路middot镇江府》江

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91年第119页

［21］清middot徐乾学《读礼通考》卷八十九《葬考八middot山陵二》

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年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

149~151页

［23］事实上根据现存石刻以及文献记载的线索位于丹

阳县东北的萧齐陵墓至少可以分为3个陵区远比三

城巷萧梁陵墓的分布复杂限于主题和篇幅这个问

题留待专文探讨

［24］参见《梁书》卷六《敬帝纪》《南史》卷九《陈本纪上》

《资治通鉴》卷一百六十七《陈纪一middot高祖武皇帝》ldquo永

定二年（558年）rdquo条

［25］朱希祖《萧梁旧史考》《国学季刊》第一卷第二号

1923年3月

［26］梁middot萧绎《金楼子》卷二《终制篇》《丛书集成新编》第

21册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1985年第32页

［27］［38］《南史》卷十二《后妃传下》中华书局1975年第

340351页

［28］王志高周维林《南京方旗庙南朝陵墓石刻墓主为梁

元帝萧绎》《中国文物报》2005年4月1日

［29］曾布川宽认为ldquo庄陵的北侧又是皇基寺等原因陈武

帝便将其（梁敬帝）建在了建陵的南侧即今天的三城

72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巷（1）处rdquo意指庄陵北侧与皇基寺之间没有足够的茔

域来规划埋葬另一位梁帝然据实地踏勘庄陵北侧

与皇基寺之间至少有1000多米的隙地足供众多萧梁

皇室葬此参见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

中心》第53页

［30］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九《两浙西路middot江阴军》第

143页宋middot孙应时《重修琴川志》卷十《冢墓》ldquo萧天子

墓rdquo条引《庆元志》称墓在常熟宝严寺之东丁家湾之

西ldquo墓上有古木樵牧不敢近rdquo关于墓主是志还提出

另外一种可能即唐人萧存父萧颖士墓因颖士号ldquo萧

夫子rdquo故讹ldquo夫rdquo字作ldquo天rdquo字《宛委别藏》本江苏古籍

出版社1988年第407408页晚期地方文献中关于

梁敬帝陵墓在江阴的记载甚多限于篇幅不一一列举

［31］《陈书》卷十一《淳于量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 181

页《南史》卷六十六《淳于量传》中华书局1972年第

1618页

［32］唐云俊主编《江苏文物古迹通览》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0年第34页

［33］据《萧氏家谱》萧道赐字详臻号昊生于东晋太元

十年（385年）殁于刘宋元嘉二十四年（447年）终年

63岁一说生于东晋太元廿一年（396年）卒于刘宋大

明八年（464年）终年69岁

［34］参见《梁书》卷二十四《萧景传》《南史》卷五十一《梁

宗室传上》《梁书》卷一《武帝纪上》称道赐ldquo南台治

书rdquo乃ldquo南台治书侍御史rdquo之省

［35］［61］王志高《梁昭明太子陵墓考》《东南文化》2006

年第4期

［36］今中华书局点校本《梁书》卷三《武帝纪下》已将一处

ldquo建宁陵rdquo校改为ldquo建陵rdquo并出校勘记云ldquolsquo建陵rsquo各本

作lsquo建宁陵rsquo据《南史》改rdquo中华书局 1973年第 88

101页

［37］宋middot张敦颐《六朝事迹编类》卷一《总叙门》南京稀见

文献丛刊本南京出版社2007年第36页

［39］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碑记目》卷一《绛帖平（外七种）》

四库艺术丛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523页

［41］宋middot乐史《太平寰宇记》卷八九《江南东道一middot润州》

中华书局2007年第1763页

［43］相同记载亦见于《隋书》卷二三《五行志下》及《南史》

卷七《梁本纪中》

［44］梁文帝生母姓氏及名讳史籍未载据《萧氏家谱》萧

道赐配偶为史氏一说有连氏史氏两人

［45］《晋书》卷十九《礼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602页

［46］《晋书》卷二一《礼志下》中华书局1974年第658页

卷三二《后妃传下》第980页

［47］《北齐书》卷四《文宣帝纪》中华书局 1972 年第 51

页

［48］《隋书》卷七《礼仪志二》中华书局1973年第135页

［49］《梁书》卷五六《侯景传》中华书局1973年第858页

［50］《南齐书》卷六《明帝本纪》中华书局 1972 年第 90

页

［51］《南史》卷七《梁本纪中》中华书局1972年第216217

页

［52］《旧唐书》卷二五《礼仪志五》文中原记为ldquo大同十五

年rdquoldquo与陵俱创二百余年rdquo本文据中华书局1975年点

校本校勘记改正第972977页相近记载还见于《南

史》卷七《梁本纪中》《梁书》卷三《武帝纪下》唯不见

ldquo因谓侍臣rdquo以下语

［53］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第 3537

38页根据《梁书》卷二《武帝纪中》ldquo（天监七年）六月

辛酉复建修二陵周回五里内居民改陵监为令rdquo之

记载三城巷（2）建陵石兽疑制作于天监元年至七年

之间

［54］《魏书》卷九八《岛夷萧衍传》中华书局 1974 年第

2187页

［55］《隋书》卷二二《五行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642

643页

［56］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古迹middot陵墓》引《舆地志》云

ldquo梁大同元年作（建陵）石麒麟自京师由曲阿中邱至

陵所初甚难近陵二十余步忽如跃走时以为瑞

帝不悦终有侯景之乱rdquo文中ldquo大同元年rdquo一般认为

乃ldquo大同十年rdquo之误第2399页

［57］若这批新造石刻属三城巷（2）处梁文帝陵墓则与现

存该组石刻公认的梁初风格不符

［59］关于陵口石兽的制作年代拟将专文探讨

［60］今三城巷（1）南石兽足趾和长尾下端已残损但谢阁兰

1917年所摄两张石兽图片清晰显示它的足趾和长尾特

征图见《中国的伟大石刻》第87页以及httpwww

guimetfrmodulephotoSegalen17segalen17swf

An Investigation into the Owner of the Sanchengxiang ⅠStone-BeastTomb and the Related Issues

WANG Zhi-gao(Nanjing Municipal Museum Nanjing Jiangsu 210004)

Abstract The stone beasts set (tomb figure) at Sanchengxiang Ⅰ in Yunyang Danyang of Zhenjiang

73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东南文化》杂志是由南京博物院主办的社

会科学综合性学术期刊1985 年创刊目前被录

入中文核心期刊中国人文社会科学核心期刊

（CHSSCD）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来源

期刊中文期刊全文数据库（CJFD）全文期刊helliphellip

《东南文化》于 2009 年改版后定位于中国

大陆东南及港澳台地区乃至日韩等东亚诸国

文化遗产的探索研究保护展示与利用等加

强了对文化遗产从保护研究管理到继承欣

赏展示诸领域的理论创新与成功实践的关注

以适应我国文化遗产事业发展的新内容新趋势

和新要求凸现文化遗产地位彰显东南地域特

色并努力打造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的交流与合

作的平台从而推动中国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事

业取得新的更大的发展主要栏目有东南论坛

遗产保护理论考古探索地域文明博物馆新

论专题研究域外广角等

《东南文化》真诚欢迎专家学者投稿尤其欢

迎有关遗产保护和相关学科探索的理论文章现

将稿件格式启示如下

一敬请作者提供文稿的同时尽量提供电子文

本文章的题目100~300字的内容提要关键词作

者单位需提供中英文各一份并附作者简介(出生

年月工作单位职称主要研究方向邮政编码)二来稿以 1 万字内为宜并要求文字精炼

标题准确层次清晰资料新颖观点鲜明图文

并茂引文核对准确注释一律置于文末并注明

详细出处线图拓片及照片质量精美凡线图

拓片及照片为复印件的来稿一概不用

三自收稿之日起编辑部将在 6个月内答复

处理意见如在此期限内未收到录用通知作者

可另行处理稿件并告知我刊稿件一概不退敬

祈自存底稿

四本刊将已刊内容提供网站传播为维护

作者权益免生著作权纠纷凡不愿网络传播的

作者请在投稿时予以声明

五稿件请寄编辑部勿寄个人以免延误登

记或遗失

更为详尽的征稿启事请登陆《东南文化》网

站（httpdnwhnjmuseumcom）查询

通信地址南京市中山东路 321 号

南京博物院《东南文化》编辑部

邮政编码200016电 话(025)84806201电子邮箱dnwhchinajournalnetcn

征 稿 启 事

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

is the item of the Southern Dynasties available today that has received the most controversies A number ofdifferent ancient emperors including Liangwen Qiwu Liangjianwen Qiming Qixuan and Liangjing havebeen argued to be the owner of this tomb According to historical documents and the cemetery layout it isbelieved that both Sanchengxiang Ⅰ and Ⅱ are parts of the mausoleum of Jianning of the Liang Dynasty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and the tomb are more likely to belong to Xiao Dao-ci and his wifegrandparents of Emperor Liangwudi (Xiao Yan) The tomb is of a typical Liang style and the stone figures aresimilar to those at sites of Sangchengxiang Ⅳ Lingkou (Danyang) and Shizichong (Nanjing) The tomb isbelieved to have been constructed on 546 AD

Key words Danyang 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of Southern Dynasties the mausoleum ofJianning Xiao Dao-ci

（本文终校沈 骞）

74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建陵有紫云荫覆陵上食顷方灭梁主著单衣

介帻设次而拜望陵流哭泪之所沾草皆变

色陵傍有枯泉至时而水流香洁因谓侍臣

曰陵阴石虎与陵俱创五十余年恨小可更造

碑石柱麟并二陵中道门为三闼园陵职司

并赐一级奉辞诸陵哭踊而拜rdquo［52］大同年间

三城巷陵区仅有建陵修陵两陵前中央神道上

各有陵门故称ldquo二陵中道门rdquo梁武帝谒陵后有

感而发转而要求ldquo更造碑石柱麟并二陵中道

门为三闼rdquo所谓ldquo三闼rdquo当就三城巷（1）（2）（3）处而言即在三城巷（1）处前增辟独立的门道由

于今存三城巷（2）处梁文帝陵前神道石兽明显沿

袭南齐帝陵的样式一般认为制作于萧梁王朝初

年［53］那么此次ldquo更造rdquo的神道石刻属于三城巷

（1）处也就不言而喻了只是其中的碑和石柱今

皆不存既然梁武帝要求为三城巷（1）处增辟独

立门道更换陵前体小的石虎为大型石麟那就

证实石虎与石麟为两类不同石兽因现存南朝

陵墓石刻中并无虎类石兽故颇疑所谓ldquo石虎rdquo即

指当时宗室王侯墓前列置的无角辟邪由无角

的王侯等级的ldquo石虎rdquo升格到有角的帝后等级的

ldquo石麟rdquo说明陵墓等级发生了改变推究原委只

能是萧道赐夫妇在此际被追尊为帝后更为重

要的是萧道赐墓前列置石麒麟确有史料依据

《魏书middot岛夷萧衍传》载ldquo（萧）衍未败前灾其同

泰寺衍祖父墓前石麟一旦亡失识者咸知其将

灭也rdquo［54］此其明证矣

这批新造有角石兽于两年后被运抵三城巷

（1）处《隋书middot五行志上》载ldquo梁大同十二年正

月送辟邪二于建陵左双角者至陵所右独角

者将引于车上振跃者三车两辕俱折因换

车未至陵二里又跃者三每一振则车侧人莫

不耸奋去地三四尺车轮陷入土三寸rdquo又载

ldquo梁大同十二年曲阿建陵隧口石骐驎动rdquo［55］《南

史》卷七《梁本纪中》则载ldquo中大同元年春正月丁

未曲阿县建陵隧口石辟邪起舞有大蛇斗隧中

其一被伤奔走rdquo《梁书》卷三《武帝纪下》所记与

《南史》相同只是ldquo石辟邪起舞rdquo诸字作ldquo石骐驎

动rdquo因大同十二年四月改元中大同故以上所

记实为同一事件［56］均指三城巷（1）神道石兽运

输过程中的异常震动［57］

4三城巷（1）石兽样式的晚期特征与有关文

献记载吻合

三城巷（1）处墓主入葬虽早但其石兽年代

却明显偏晚最早注意到三城巷（1）石兽样式晚

期特征的学者是曾布川宽和卢海鸣曾布川宽的

分析尤其透彻他以比较完整的南兽为例认为

它所采取的是伸出里面左前肢的梁代模式而且

其前肢肘部的三角形长毛也与梁代狮子形石兽

相似故年代晚于制作于梁初的梁武帝修陵石

兽具体而论无论是其头大颈短的造型还是

从头到颈胸腰均缺乏跃动感的姿势乃至翅膀

和体毛的表现方式都与陵口石兽相当接近这

些意见无疑都是对的但他进一步推考陵口石兽

为简文帝大宝三年（552 年）营造三城巷（1）石兽

晚于大宝三年制作与庄陵石兽相比也更晚［58］

这些观点我们实在不敢苟同其实陵口石兽与

三城巷（1）属同时期作品其背景皆与大同十年

梁武帝回乡谒陵有关可能制作于大同十年之前［59］

两者时代都比大宝三年简文帝庄陵早

与三城巷（1）风格相近的石兽还见于南京狮

子冲除前述曾布川宽总结的三城巷（1）与陵口

石兽之间的相似性外它们前趾翘起长尾直垂

和脊骨尾骨隆起的细部特征以及华丽繁缛的

装饰方法亦如出一辙［60］狮子冲石兽我们已比

定属中大通三年（531 年）的梁昭明太子安陵［61］

比大同十二年三城巷（1）石兽仅早 15 年故不难

理解其间相同的时代风格对三城巷（1）石兽墓

主身份的比定曾布川宽之误在于他将陵前神道

石刻时代混同于陵主卒葬时代当然一般情况

下两者的时代应该一致但在一些特殊情形下

可能并不统一三城巷（1）就属于这种情况其

墓主萧道赐卒于刘宋时期墓前第一次列置石兽

（《旧唐书》所谓之ldquo石虎rdquo）大概在齐末追赠散骑

常侍左光禄大夫之际今存石兽乃大同十二年

梁武帝谒陵后重造两者相差有八九十年之

久类似的情形理论上在其他追尊为帝王的南

朝宗室陵墓中也会存在只是相隔的时间长短不

同而已这是今后我们在南朝陵墓石刻研究中

需要注意的问题笔者认为现存梁代有角石兽

可以由早及晚排序如下丹阳三城巷（2）三城巷

（3）南京栖霞狮子冲丹阳陵口三城巷（1）三

城巷（4）（图三）这与曾布川宽的南朝陵墓石兽

的编年研究有着不小的差异

综上所析丹阳三城巷一带是梁代的一个重

要陵区现存的 4 组神道石刻虽分属 4 座萧梁陵

墓但三城巷（1）（2）因在一个陵园内陵区内实

仅有 3座独立的陵园即建宁陵修陵庄陵故自

71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宋代以来有ldquo三城港rdquo之称此四陵遵循尚右的排

葬规律即陵区内各陵以南为尊愈向北墓主卒葬

时代愈晚辈分愈低其中三城巷（1）位于陵区最

南端墓主入葬最早辈分最高极有可能是梁武

帝萧衍祖父母萧道赐夫妇陵墓但从石兽样式

看三城巷（1）要明显晚于三城巷（2）（3）而与丹

阳陵口三城巷（4）南京狮子冲等处石兽十分接

近其制作年代推测在梁大同十二年

（后记2000 年秋笔者和同事们第一次到丹

阳考察齐梁帝王陵墓神道石刻当时对三城巷

排列整齐的 4 组石刻印象最为深刻并对三城巷

（1）石兽的墓主身份产生了疑惑从那时起笔

者有缘不下十次陪同海内外专家学者与这组石

兽零距离接触所需资料和认识便在日积月累中

丰满起来近日在审读相关学术论文的过程

中有感于学界对南朝陵墓石刻墓主考订方法的

迷茫故再以三城巷（1）石兽为例进行探索借机

将 10 多年来的心中积郁一吐为快在历年的考

察中多次得到镇江博物馆王书敏研究馆员霍

强副研究馆员以及丹阳市文化局诸多同仁的协

助专此致谢）

［1］宋middot陆游《入蜀记》卷一见《陆放翁全集》中国书店

1986年第267页

［2］［42］张璜《梁代陵墓考》南京出版社2010年第19页

不过张璜在书后所附ldquo南京附近历代陵墓图甲rdquo中三城

巷（1）位置标注ldquo齐兴安陵rdquo与文字表述互相矛盾《梁代

陵墓考》一书原名《Tombeau des Liang》列为《Varieacuteteacutes

Sinologiques》第 33号1912年藉教会之力在上海出版

李卓卫聚贤等中文节译本于1930年6月出版

［3］〔法〕Victor Segalen 著Eleanor Levieux 英译《中国的

伟大石刻》芝加哥大学出版社1972年第87页

［4］叶祥法《丹阳访古记》《旅行杂志》1935年第 9卷第 5

号叶祥法（1903～1989年）男江苏六合人江苏省

文史研究馆馆员早年毕业于金陵大学后长期担任

中学教师爱好文史摄影

［5］朱偰《建康兰陵六朝陵墓图考》中华书局2006年第

13页

［6］［40］中央古物保管委员会编辑委员会编《六朝陵墓调

查报告》中央图书馆筹备处1935年第28～29页

［7］南京麒麟铺南朝陵墓石兽墓主更有可能是宋文帝刘义

隆参见王志高《南京麒麟铺南朝陵墓神道石刻墓主

新考》《南京晓庄学院学报》2006年第2期

［8］〔日〕町田章《南齐帝陵考》一文最早发表于 1983年 3

月同朋社出版的日本奈良国立文化财研究所创立30周

年纪念论文集《文化财论丛》中文译稿发表于《东南文

化》第二辑（1986年）

［9］［58］〔日〕曾布川宽著傅江译《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

和砖画为中心》南京出版社2004年第49～53页曾

布川宽的这一成果最初以《南朝帝陵的石兽和砖画》为

题发布于1991年 3月出版的日本《东方学报》（京都版）

第63册

［10］卢海鸣《六朝都城》南京出版社2002年第293页

［11］徐湖平主编《南朝陵墓雕刻艺术》文物出版社2006

年第205页

［12］李蔚然《论南京地区六朝墓的葬地选择和排葬方

法》《考古》1983年第4期

［13］《南齐书》卷三《武帝纪》中华书局1972年第62页

［14］《南齐书》卷二十《皇后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 390

页

［15］《南齐书》卷四十《竟陵文宣王萧子良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701页

［16］［20］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卷六卷十一《宋元方

志丛刊》本中华书局1990年第 2398页第 2362页

第23982399页

［17］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第1821

27页

［18］［22］唐middot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十五《江南道

一middot浙西观察使middot润州middot丹阳县》中华书局1983年第

593529593页

［19］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七《两浙西路middot镇江府》江

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91年第119页

［21］清middot徐乾学《读礼通考》卷八十九《葬考八middot山陵二》

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年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

149~151页

［23］事实上根据现存石刻以及文献记载的线索位于丹

阳县东北的萧齐陵墓至少可以分为3个陵区远比三

城巷萧梁陵墓的分布复杂限于主题和篇幅这个问

题留待专文探讨

［24］参见《梁书》卷六《敬帝纪》《南史》卷九《陈本纪上》

《资治通鉴》卷一百六十七《陈纪一middot高祖武皇帝》ldquo永

定二年（558年）rdquo条

［25］朱希祖《萧梁旧史考》《国学季刊》第一卷第二号

1923年3月

［26］梁middot萧绎《金楼子》卷二《终制篇》《丛书集成新编》第

21册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1985年第32页

［27］［38］《南史》卷十二《后妃传下》中华书局1975年第

340351页

［28］王志高周维林《南京方旗庙南朝陵墓石刻墓主为梁

元帝萧绎》《中国文物报》2005年4月1日

［29］曾布川宽认为ldquo庄陵的北侧又是皇基寺等原因陈武

帝便将其（梁敬帝）建在了建陵的南侧即今天的三城

72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巷（1）处rdquo意指庄陵北侧与皇基寺之间没有足够的茔

域来规划埋葬另一位梁帝然据实地踏勘庄陵北侧

与皇基寺之间至少有1000多米的隙地足供众多萧梁

皇室葬此参见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

中心》第53页

［30］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九《两浙西路middot江阴军》第

143页宋middot孙应时《重修琴川志》卷十《冢墓》ldquo萧天子

墓rdquo条引《庆元志》称墓在常熟宝严寺之东丁家湾之

西ldquo墓上有古木樵牧不敢近rdquo关于墓主是志还提出

另外一种可能即唐人萧存父萧颖士墓因颖士号ldquo萧

夫子rdquo故讹ldquo夫rdquo字作ldquo天rdquo字《宛委别藏》本江苏古籍

出版社1988年第407408页晚期地方文献中关于

梁敬帝陵墓在江阴的记载甚多限于篇幅不一一列举

［31］《陈书》卷十一《淳于量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 181

页《南史》卷六十六《淳于量传》中华书局1972年第

1618页

［32］唐云俊主编《江苏文物古迹通览》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0年第34页

［33］据《萧氏家谱》萧道赐字详臻号昊生于东晋太元

十年（385年）殁于刘宋元嘉二十四年（447年）终年

63岁一说生于东晋太元廿一年（396年）卒于刘宋大

明八年（464年）终年69岁

［34］参见《梁书》卷二十四《萧景传》《南史》卷五十一《梁

宗室传上》《梁书》卷一《武帝纪上》称道赐ldquo南台治

书rdquo乃ldquo南台治书侍御史rdquo之省

［35］［61］王志高《梁昭明太子陵墓考》《东南文化》2006

年第4期

［36］今中华书局点校本《梁书》卷三《武帝纪下》已将一处

ldquo建宁陵rdquo校改为ldquo建陵rdquo并出校勘记云ldquolsquo建陵rsquo各本

作lsquo建宁陵rsquo据《南史》改rdquo中华书局 1973年第 88

101页

［37］宋middot张敦颐《六朝事迹编类》卷一《总叙门》南京稀见

文献丛刊本南京出版社2007年第36页

［39］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碑记目》卷一《绛帖平（外七种）》

四库艺术丛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523页

［41］宋middot乐史《太平寰宇记》卷八九《江南东道一middot润州》

中华书局2007年第1763页

［43］相同记载亦见于《隋书》卷二三《五行志下》及《南史》

卷七《梁本纪中》

［44］梁文帝生母姓氏及名讳史籍未载据《萧氏家谱》萧

道赐配偶为史氏一说有连氏史氏两人

［45］《晋书》卷十九《礼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602页

［46］《晋书》卷二一《礼志下》中华书局1974年第658页

卷三二《后妃传下》第980页

［47］《北齐书》卷四《文宣帝纪》中华书局 1972 年第 51

页

［48］《隋书》卷七《礼仪志二》中华书局1973年第135页

［49］《梁书》卷五六《侯景传》中华书局1973年第858页

［50］《南齐书》卷六《明帝本纪》中华书局 1972 年第 90

页

［51］《南史》卷七《梁本纪中》中华书局1972年第216217

页

［52］《旧唐书》卷二五《礼仪志五》文中原记为ldquo大同十五

年rdquoldquo与陵俱创二百余年rdquo本文据中华书局1975年点

校本校勘记改正第972977页相近记载还见于《南

史》卷七《梁本纪中》《梁书》卷三《武帝纪下》唯不见

ldquo因谓侍臣rdquo以下语

［53］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第 3537

38页根据《梁书》卷二《武帝纪中》ldquo（天监七年）六月

辛酉复建修二陵周回五里内居民改陵监为令rdquo之

记载三城巷（2）建陵石兽疑制作于天监元年至七年

之间

［54］《魏书》卷九八《岛夷萧衍传》中华书局 1974 年第

2187页

［55］《隋书》卷二二《五行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642

643页

［56］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古迹middot陵墓》引《舆地志》云

ldquo梁大同元年作（建陵）石麒麟自京师由曲阿中邱至

陵所初甚难近陵二十余步忽如跃走时以为瑞

帝不悦终有侯景之乱rdquo文中ldquo大同元年rdquo一般认为

乃ldquo大同十年rdquo之误第2399页

［57］若这批新造石刻属三城巷（2）处梁文帝陵墓则与现

存该组石刻公认的梁初风格不符

［59］关于陵口石兽的制作年代拟将专文探讨

［60］今三城巷（1）南石兽足趾和长尾下端已残损但谢阁兰

1917年所摄两张石兽图片清晰显示它的足趾和长尾特

征图见《中国的伟大石刻》第87页以及httpwww

guimetfrmodulephotoSegalen17segalen17swf

An Investigation into the Owner of the Sanchengxiang ⅠStone-BeastTomb and the Related Issues

WANG Zhi-gao(Nanjing Municipal Museum Nanjing Jiangsu 210004)

Abstract The stone beasts set (tomb figure) at Sanchengxiang Ⅰ in Yunyang Danyang of Zhenjiang

73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东南文化》杂志是由南京博物院主办的社

会科学综合性学术期刊1985 年创刊目前被录

入中文核心期刊中国人文社会科学核心期刊

（CHSSCD）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来源

期刊中文期刊全文数据库（CJFD）全文期刊helliphellip

《东南文化》于 2009 年改版后定位于中国

大陆东南及港澳台地区乃至日韩等东亚诸国

文化遗产的探索研究保护展示与利用等加

强了对文化遗产从保护研究管理到继承欣

赏展示诸领域的理论创新与成功实践的关注

以适应我国文化遗产事业发展的新内容新趋势

和新要求凸现文化遗产地位彰显东南地域特

色并努力打造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的交流与合

作的平台从而推动中国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事

业取得新的更大的发展主要栏目有东南论坛

遗产保护理论考古探索地域文明博物馆新

论专题研究域外广角等

《东南文化》真诚欢迎专家学者投稿尤其欢

迎有关遗产保护和相关学科探索的理论文章现

将稿件格式启示如下

一敬请作者提供文稿的同时尽量提供电子文

本文章的题目100~300字的内容提要关键词作

者单位需提供中英文各一份并附作者简介(出生

年月工作单位职称主要研究方向邮政编码)二来稿以 1 万字内为宜并要求文字精炼

标题准确层次清晰资料新颖观点鲜明图文

并茂引文核对准确注释一律置于文末并注明

详细出处线图拓片及照片质量精美凡线图

拓片及照片为复印件的来稿一概不用

三自收稿之日起编辑部将在 6个月内答复

处理意见如在此期限内未收到录用通知作者

可另行处理稿件并告知我刊稿件一概不退敬

祈自存底稿

四本刊将已刊内容提供网站传播为维护

作者权益免生著作权纠纷凡不愿网络传播的

作者请在投稿时予以声明

五稿件请寄编辑部勿寄个人以免延误登

记或遗失

更为详尽的征稿启事请登陆《东南文化》网

站（httpdnwhnjmuseumcom）查询

通信地址南京市中山东路 321 号

南京博物院《东南文化》编辑部

邮政编码200016电 话(025)84806201电子邮箱dnwhchinajournalnetcn

征 稿 启 事

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

is the item of the Southern Dynasties available today that has received the most controversies A number ofdifferent ancient emperors including Liangwen Qiwu Liangjianwen Qiming Qixuan and Liangjing havebeen argued to be the owner of this tomb According to historical documents and the cemetery layout it isbelieved that both Sanchengxiang Ⅰ and Ⅱ are parts of the mausoleum of Jianning of the Liang Dynasty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and the tomb are more likely to belong to Xiao Dao-ci and his wifegrandparents of Emperor Liangwudi (Xiao Yan) The tomb is of a typical Liang style and the stone figures aresimilar to those at sites of Sangchengxiang Ⅳ Lingkou (Danyang) and Shizichong (Nanjing) The tomb isbelieved to have been constructed on 546 AD

Key words Danyang 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of Southern Dynasties the mausoleum ofJianning Xiao Dao-ci

（本文终校沈 骞）

74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宋代以来有ldquo三城港rdquo之称此四陵遵循尚右的排

葬规律即陵区内各陵以南为尊愈向北墓主卒葬

时代愈晚辈分愈低其中三城巷（1）位于陵区最

南端墓主入葬最早辈分最高极有可能是梁武

帝萧衍祖父母萧道赐夫妇陵墓但从石兽样式

看三城巷（1）要明显晚于三城巷（2）（3）而与丹

阳陵口三城巷（4）南京狮子冲等处石兽十分接

近其制作年代推测在梁大同十二年

（后记2000 年秋笔者和同事们第一次到丹

阳考察齐梁帝王陵墓神道石刻当时对三城巷

排列整齐的 4 组石刻印象最为深刻并对三城巷

（1）石兽的墓主身份产生了疑惑从那时起笔

者有缘不下十次陪同海内外专家学者与这组石

兽零距离接触所需资料和认识便在日积月累中

丰满起来近日在审读相关学术论文的过程

中有感于学界对南朝陵墓石刻墓主考订方法的

迷茫故再以三城巷（1）石兽为例进行探索借机

将 10 多年来的心中积郁一吐为快在历年的考

察中多次得到镇江博物馆王书敏研究馆员霍

强副研究馆员以及丹阳市文化局诸多同仁的协

助专此致谢）

［1］宋middot陆游《入蜀记》卷一见《陆放翁全集》中国书店

1986年第267页

［2］［42］张璜《梁代陵墓考》南京出版社2010年第19页

不过张璜在书后所附ldquo南京附近历代陵墓图甲rdquo中三城

巷（1）位置标注ldquo齐兴安陵rdquo与文字表述互相矛盾《梁代

陵墓考》一书原名《Tombeau des Liang》列为《Varieacuteteacutes

Sinologiques》第 33号1912年藉教会之力在上海出版

李卓卫聚贤等中文节译本于1930年6月出版

［3］〔法〕Victor Segalen 著Eleanor Levieux 英译《中国的

伟大石刻》芝加哥大学出版社1972年第87页

［4］叶祥法《丹阳访古记》《旅行杂志》1935年第 9卷第 5

号叶祥法（1903～1989年）男江苏六合人江苏省

文史研究馆馆员早年毕业于金陵大学后长期担任

中学教师爱好文史摄影

［5］朱偰《建康兰陵六朝陵墓图考》中华书局2006年第

13页

［6］［40］中央古物保管委员会编辑委员会编《六朝陵墓调

查报告》中央图书馆筹备处1935年第28～29页

［7］南京麒麟铺南朝陵墓石兽墓主更有可能是宋文帝刘义

隆参见王志高《南京麒麟铺南朝陵墓神道石刻墓主

新考》《南京晓庄学院学报》2006年第2期

［8］〔日〕町田章《南齐帝陵考》一文最早发表于 1983年 3

月同朋社出版的日本奈良国立文化财研究所创立30周

年纪念论文集《文化财论丛》中文译稿发表于《东南文

化》第二辑（1986年）

［9］［58］〔日〕曾布川宽著傅江译《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

和砖画为中心》南京出版社2004年第49～53页曾

布川宽的这一成果最初以《南朝帝陵的石兽和砖画》为

题发布于1991年 3月出版的日本《东方学报》（京都版）

第63册

［10］卢海鸣《六朝都城》南京出版社2002年第293页

［11］徐湖平主编《南朝陵墓雕刻艺术》文物出版社2006

年第205页

［12］李蔚然《论南京地区六朝墓的葬地选择和排葬方

法》《考古》1983年第4期

［13］《南齐书》卷三《武帝纪》中华书局1972年第62页

［14］《南齐书》卷二十《皇后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 390

页

［15］《南齐书》卷四十《竟陵文宣王萧子良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701页

［16］［20］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卷六卷十一《宋元方

志丛刊》本中华书局1990年第 2398页第 2362页

第23982399页

［17］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第1821

27页

［18］［22］唐middot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十五《江南道

一middot浙西观察使middot润州middot丹阳县》中华书局1983年第

593529593页

［19］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七《两浙西路middot镇江府》江

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91年第119页

［21］清middot徐乾学《读礼通考》卷八十九《葬考八middot山陵二》

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年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

149~151页

［23］事实上根据现存石刻以及文献记载的线索位于丹

阳县东北的萧齐陵墓至少可以分为3个陵区远比三

城巷萧梁陵墓的分布复杂限于主题和篇幅这个问

题留待专文探讨

［24］参见《梁书》卷六《敬帝纪》《南史》卷九《陈本纪上》

《资治通鉴》卷一百六十七《陈纪一middot高祖武皇帝》ldquo永

定二年（558年）rdquo条

［25］朱希祖《萧梁旧史考》《国学季刊》第一卷第二号

1923年3月

［26］梁middot萧绎《金楼子》卷二《终制篇》《丛书集成新编》第

21册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1985年第32页

［27］［38］《南史》卷十二《后妃传下》中华书局1975年第

340351页

［28］王志高周维林《南京方旗庙南朝陵墓石刻墓主为梁

元帝萧绎》《中国文物报》2005年4月1日

［29］曾布川宽认为ldquo庄陵的北侧又是皇基寺等原因陈武

帝便将其（梁敬帝）建在了建陵的南侧即今天的三城

72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巷（1）处rdquo意指庄陵北侧与皇基寺之间没有足够的茔

域来规划埋葬另一位梁帝然据实地踏勘庄陵北侧

与皇基寺之间至少有1000多米的隙地足供众多萧梁

皇室葬此参见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

中心》第53页

［30］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九《两浙西路middot江阴军》第

143页宋middot孙应时《重修琴川志》卷十《冢墓》ldquo萧天子

墓rdquo条引《庆元志》称墓在常熟宝严寺之东丁家湾之

西ldquo墓上有古木樵牧不敢近rdquo关于墓主是志还提出

另外一种可能即唐人萧存父萧颖士墓因颖士号ldquo萧

夫子rdquo故讹ldquo夫rdquo字作ldquo天rdquo字《宛委别藏》本江苏古籍

出版社1988年第407408页晚期地方文献中关于

梁敬帝陵墓在江阴的记载甚多限于篇幅不一一列举

［31］《陈书》卷十一《淳于量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 181

页《南史》卷六十六《淳于量传》中华书局1972年第

1618页

［32］唐云俊主编《江苏文物古迹通览》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0年第34页

［33］据《萧氏家谱》萧道赐字详臻号昊生于东晋太元

十年（385年）殁于刘宋元嘉二十四年（447年）终年

63岁一说生于东晋太元廿一年（396年）卒于刘宋大

明八年（464年）终年69岁

［34］参见《梁书》卷二十四《萧景传》《南史》卷五十一《梁

宗室传上》《梁书》卷一《武帝纪上》称道赐ldquo南台治

书rdquo乃ldquo南台治书侍御史rdquo之省

［35］［61］王志高《梁昭明太子陵墓考》《东南文化》2006

年第4期

［36］今中华书局点校本《梁书》卷三《武帝纪下》已将一处

ldquo建宁陵rdquo校改为ldquo建陵rdquo并出校勘记云ldquolsquo建陵rsquo各本

作lsquo建宁陵rsquo据《南史》改rdquo中华书局 1973年第 88

101页

［37］宋middot张敦颐《六朝事迹编类》卷一《总叙门》南京稀见

文献丛刊本南京出版社2007年第36页

［39］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碑记目》卷一《绛帖平（外七种）》

四库艺术丛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523页

［41］宋middot乐史《太平寰宇记》卷八九《江南东道一middot润州》

中华书局2007年第1763页

［43］相同记载亦见于《隋书》卷二三《五行志下》及《南史》

卷七《梁本纪中》

［44］梁文帝生母姓氏及名讳史籍未载据《萧氏家谱》萧

道赐配偶为史氏一说有连氏史氏两人

［45］《晋书》卷十九《礼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602页

［46］《晋书》卷二一《礼志下》中华书局1974年第658页

卷三二《后妃传下》第980页

［47］《北齐书》卷四《文宣帝纪》中华书局 1972 年第 51

页

［48］《隋书》卷七《礼仪志二》中华书局1973年第135页

［49］《梁书》卷五六《侯景传》中华书局1973年第858页

［50］《南齐书》卷六《明帝本纪》中华书局 1972 年第 90

页

［51］《南史》卷七《梁本纪中》中华书局1972年第216217

页

［52］《旧唐书》卷二五《礼仪志五》文中原记为ldquo大同十五

年rdquoldquo与陵俱创二百余年rdquo本文据中华书局1975年点

校本校勘记改正第972977页相近记载还见于《南

史》卷七《梁本纪中》《梁书》卷三《武帝纪下》唯不见

ldquo因谓侍臣rdquo以下语

［53］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第 3537

38页根据《梁书》卷二《武帝纪中》ldquo（天监七年）六月

辛酉复建修二陵周回五里内居民改陵监为令rdquo之

记载三城巷（2）建陵石兽疑制作于天监元年至七年

之间

［54］《魏书》卷九八《岛夷萧衍传》中华书局 1974 年第

2187页

［55］《隋书》卷二二《五行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642

643页

［56］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古迹middot陵墓》引《舆地志》云

ldquo梁大同元年作（建陵）石麒麟自京师由曲阿中邱至

陵所初甚难近陵二十余步忽如跃走时以为瑞

帝不悦终有侯景之乱rdquo文中ldquo大同元年rdquo一般认为

乃ldquo大同十年rdquo之误第2399页

［57］若这批新造石刻属三城巷（2）处梁文帝陵墓则与现

存该组石刻公认的梁初风格不符

［59］关于陵口石兽的制作年代拟将专文探讨

［60］今三城巷（1）南石兽足趾和长尾下端已残损但谢阁兰

1917年所摄两张石兽图片清晰显示它的足趾和长尾特

征图见《中国的伟大石刻》第87页以及httpwww

guimetfrmodulephotoSegalen17segalen17swf

An Investigation into the Owner of the Sanchengxiang ⅠStone-BeastTomb and the Related Issues

WANG Zhi-gao(Nanjing Municipal Museum Nanjing Jiangsu 210004)

Abstract The stone beasts set (tomb figure) at Sanchengxiang Ⅰ in Yunyang Danyang of Zhenjiang

73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东南文化》杂志是由南京博物院主办的社

会科学综合性学术期刊1985 年创刊目前被录

入中文核心期刊中国人文社会科学核心期刊

（CHSSCD）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来源

期刊中文期刊全文数据库（CJFD）全文期刊helliphellip

《东南文化》于 2009 年改版后定位于中国

大陆东南及港澳台地区乃至日韩等东亚诸国

文化遗产的探索研究保护展示与利用等加

强了对文化遗产从保护研究管理到继承欣

赏展示诸领域的理论创新与成功实践的关注

以适应我国文化遗产事业发展的新内容新趋势

和新要求凸现文化遗产地位彰显东南地域特

色并努力打造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的交流与合

作的平台从而推动中国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事

业取得新的更大的发展主要栏目有东南论坛

遗产保护理论考古探索地域文明博物馆新

论专题研究域外广角等

《东南文化》真诚欢迎专家学者投稿尤其欢

迎有关遗产保护和相关学科探索的理论文章现

将稿件格式启示如下

一敬请作者提供文稿的同时尽量提供电子文

本文章的题目100~300字的内容提要关键词作

者单位需提供中英文各一份并附作者简介(出生

年月工作单位职称主要研究方向邮政编码)二来稿以 1 万字内为宜并要求文字精炼

标题准确层次清晰资料新颖观点鲜明图文

并茂引文核对准确注释一律置于文末并注明

详细出处线图拓片及照片质量精美凡线图

拓片及照片为复印件的来稿一概不用

三自收稿之日起编辑部将在 6个月内答复

处理意见如在此期限内未收到录用通知作者

可另行处理稿件并告知我刊稿件一概不退敬

祈自存底稿

四本刊将已刊内容提供网站传播为维护

作者权益免生著作权纠纷凡不愿网络传播的

作者请在投稿时予以声明

五稿件请寄编辑部勿寄个人以免延误登

记或遗失

更为详尽的征稿启事请登陆《东南文化》网

站（httpdnwhnjmuseumcom）查询

通信地址南京市中山东路 321 号

南京博物院《东南文化》编辑部

邮政编码200016电 话(025)84806201电子邮箱dnwhchinajournalnetcn

征 稿 启 事

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

is the item of the Southern Dynasties available today that has received the most controversies A number ofdifferent ancient emperors including Liangwen Qiwu Liangjianwen Qiming Qixuan and Liangjing havebeen argued to be the owner of this tomb According to historical documents and the cemetery layout it isbelieved that both Sanchengxiang Ⅰ and Ⅱ are parts of the mausoleum of Jianning of the Liang Dynasty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and the tomb are more likely to belong to Xiao Dao-ci and his wifegrandparents of Emperor Liangwudi (Xiao Yan) The tomb is of a typical Liang style and the stone figures aresimilar to those at sites of Sangchengxiang Ⅳ Lingkou (Danyang) and Shizichong (Nanjing) The tomb isbelieved to have been constructed on 546 AD

Key words Danyang 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of Southern Dynasties the mausoleum ofJianning Xiao Dao-ci

（本文终校沈 骞）

74

《东南文化》2011年第 6期总第 224期

巷（1）处rdquo意指庄陵北侧与皇基寺之间没有足够的茔

域来规划埋葬另一位梁帝然据实地踏勘庄陵北侧

与皇基寺之间至少有1000多米的隙地足供众多萧梁

皇室葬此参见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

中心》第53页

［30］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九《两浙西路middot江阴军》第

143页宋middot孙应时《重修琴川志》卷十《冢墓》ldquo萧天子

墓rdquo条引《庆元志》称墓在常熟宝严寺之东丁家湾之

西ldquo墓上有古木樵牧不敢近rdquo关于墓主是志还提出

另外一种可能即唐人萧存父萧颖士墓因颖士号ldquo萧

夫子rdquo故讹ldquo夫rdquo字作ldquo天rdquo字《宛委别藏》本江苏古籍

出版社1988年第407408页晚期地方文献中关于

梁敬帝陵墓在江阴的记载甚多限于篇幅不一一列举

［31］《陈书》卷十一《淳于量传》中华书局 1972年第 181

页《南史》卷六十六《淳于量传》中华书局1972年第

1618页

［32］唐云俊主编《江苏文物古迹通览》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0年第34页

［33］据《萧氏家谱》萧道赐字详臻号昊生于东晋太元

十年（385年）殁于刘宋元嘉二十四年（447年）终年

63岁一说生于东晋太元廿一年（396年）卒于刘宋大

明八年（464年）终年69岁

［34］参见《梁书》卷二十四《萧景传》《南史》卷五十一《梁

宗室传上》《梁书》卷一《武帝纪上》称道赐ldquo南台治

书rdquo乃ldquo南台治书侍御史rdquo之省

［35］［61］王志高《梁昭明太子陵墓考》《东南文化》2006

年第4期

［36］今中华书局点校本《梁书》卷三《武帝纪下》已将一处

ldquo建宁陵rdquo校改为ldquo建陵rdquo并出校勘记云ldquolsquo建陵rsquo各本

作lsquo建宁陵rsquo据《南史》改rdquo中华书局 1973年第 88

101页

［37］宋middot张敦颐《六朝事迹编类》卷一《总叙门》南京稀见

文献丛刊本南京出版社2007年第36页

［39］宋middot王象之《舆地碑记目》卷一《绛帖平（外七种）》

四库艺术丛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523页

［41］宋middot乐史《太平寰宇记》卷八九《江南东道一middot润州》

中华书局2007年第1763页

［43］相同记载亦见于《隋书》卷二三《五行志下》及《南史》

卷七《梁本纪中》

［44］梁文帝生母姓氏及名讳史籍未载据《萧氏家谱》萧

道赐配偶为史氏一说有连氏史氏两人

［45］《晋书》卷十九《礼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602页

［46］《晋书》卷二一《礼志下》中华书局1974年第658页

卷三二《后妃传下》第980页

［47］《北齐书》卷四《文宣帝纪》中华书局 1972 年第 51

页

［48］《隋书》卷七《礼仪志二》中华书局1973年第135页

［49］《梁书》卷五六《侯景传》中华书局1973年第858页

［50］《南齐书》卷六《明帝本纪》中华书局 1972 年第 90

页

［51］《南史》卷七《梁本纪中》中华书局1972年第216217

页

［52］《旧唐书》卷二五《礼仪志五》文中原记为ldquo大同十五

年rdquoldquo与陵俱创二百余年rdquo本文据中华书局1975年点

校本校勘记改正第972977页相近记载还见于《南

史》卷七《梁本纪中》《梁书》卷三《武帝纪下》唯不见

ldquo因谓侍臣rdquo以下语

［53］前揭《六朝帝陵mdashmdash以石兽和砖画为中心》第 3537

38页根据《梁书》卷二《武帝纪中》ldquo（天监七年）六月

辛酉复建修二陵周回五里内居民改陵监为令rdquo之

记载三城巷（2）建陵石兽疑制作于天监元年至七年

之间

［54］《魏书》卷九八《岛夷萧衍传》中华书局 1974 年第

2187页

［55］《隋书》卷二二《五行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642

643页

［56］宋《嘉定镇江志》卷十一《古迹middot陵墓》引《舆地志》云

ldquo梁大同元年作（建陵）石麒麟自京师由曲阿中邱至

陵所初甚难近陵二十余步忽如跃走时以为瑞

帝不悦终有侯景之乱rdquo文中ldquo大同元年rdquo一般认为

乃ldquo大同十年rdquo之误第2399页

［57］若这批新造石刻属三城巷（2）处梁文帝陵墓则与现

存该组石刻公认的梁初风格不符

［59］关于陵口石兽的制作年代拟将专文探讨

［60］今三城巷（1）南石兽足趾和长尾下端已残损但谢阁兰

1917年所摄两张石兽图片清晰显示它的足趾和长尾特

征图见《中国的伟大石刻》第87页以及httpwww

guimetfrmodulephotoSegalen17segalen17swf

An Investigation into the Owner of the Sanchengxiang ⅠStone-BeastTomb and the Related Issues

WANG Zhi-gao(Nanjing Municipal Museum Nanjing Jiangsu 210004)

Abstract The stone beasts set (tomb figure) at Sanchengxiang Ⅰ in Yunyang Danyang of Zhenjiang

73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东南文化》杂志是由南京博物院主办的社

会科学综合性学术期刊1985 年创刊目前被录

入中文核心期刊中国人文社会科学核心期刊

（CHSSCD）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来源

期刊中文期刊全文数据库（CJFD）全文期刊helliphellip

《东南文化》于 2009 年改版后定位于中国

大陆东南及港澳台地区乃至日韩等东亚诸国

文化遗产的探索研究保护展示与利用等加

强了对文化遗产从保护研究管理到继承欣

赏展示诸领域的理论创新与成功实践的关注

以适应我国文化遗产事业发展的新内容新趋势

和新要求凸现文化遗产地位彰显东南地域特

色并努力打造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的交流与合

作的平台从而推动中国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事

业取得新的更大的发展主要栏目有东南论坛

遗产保护理论考古探索地域文明博物馆新

论专题研究域外广角等

《东南文化》真诚欢迎专家学者投稿尤其欢

迎有关遗产保护和相关学科探索的理论文章现

将稿件格式启示如下

一敬请作者提供文稿的同时尽量提供电子文

本文章的题目100~300字的内容提要关键词作

者单位需提供中英文各一份并附作者简介(出生

年月工作单位职称主要研究方向邮政编码)二来稿以 1 万字内为宜并要求文字精炼

标题准确层次清晰资料新颖观点鲜明图文

并茂引文核对准确注释一律置于文末并注明

详细出处线图拓片及照片质量精美凡线图

拓片及照片为复印件的来稿一概不用

三自收稿之日起编辑部将在 6个月内答复

处理意见如在此期限内未收到录用通知作者

可另行处理稿件并告知我刊稿件一概不退敬

祈自存底稿

四本刊将已刊内容提供网站传播为维护

作者权益免生著作权纠纷凡不愿网络传播的

作者请在投稿时予以声明

五稿件请寄编辑部勿寄个人以免延误登

记或遗失

更为详尽的征稿启事请登陆《东南文化》网

站（httpdnwhnjmuseumcom）查询

通信地址南京市中山东路 321 号

南京博物院《东南文化》编辑部

邮政编码200016电 话(025)84806201电子邮箱dnwhchinajournalnetcn

征 稿 启 事

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

is the item of the Southern Dynasties available today that has received the most controversies A number ofdifferent ancient emperors including Liangwen Qiwu Liangjianwen Qiming Qixuan and Liangjing havebeen argued to be the owner of this tomb According to historical documents and the cemetery layout it isbelieved that both Sanchengxiang Ⅰ and Ⅱ are parts of the mausoleum of Jianning of the Liang Dynasty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and the tomb are more likely to belong to Xiao Dao-ci and his wifegrandparents of Emperor Liangwudi (Xiao Yan) The tomb is of a typical Liang style and the stone figures aresimilar to those at sites of Sangchengxiang Ⅳ Lingkou (Danyang) and Shizichong (Nanjing) The tomb isbelieved to have been constructed on 546 AD

Key words Danyang 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of Southern Dynasties the mausoleum ofJianning Xiao Dao-ci

（本文终校沈 骞）

74

丹阳三城巷（1）南朝陵墓石兽墓主身份及相关问题考订

《东南文化》杂志是由南京博物院主办的社

会科学综合性学术期刊1985 年创刊目前被录

入中文核心期刊中国人文社会科学核心期刊

（CHSSCD）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来源

期刊中文期刊全文数据库（CJFD）全文期刊helliphellip

《东南文化》于 2009 年改版后定位于中国

大陆东南及港澳台地区乃至日韩等东亚诸国

文化遗产的探索研究保护展示与利用等加

强了对文化遗产从保护研究管理到继承欣

赏展示诸领域的理论创新与成功实践的关注

以适应我国文化遗产事业发展的新内容新趋势

和新要求凸现文化遗产地位彰显东南地域特

色并努力打造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的交流与合

作的平台从而推动中国文化遗产研究与保护事

业取得新的更大的发展主要栏目有东南论坛

遗产保护理论考古探索地域文明博物馆新

论专题研究域外广角等

《东南文化》真诚欢迎专家学者投稿尤其欢

迎有关遗产保护和相关学科探索的理论文章现

将稿件格式启示如下

一敬请作者提供文稿的同时尽量提供电子文

本文章的题目100~300字的内容提要关键词作

者单位需提供中英文各一份并附作者简介(出生

年月工作单位职称主要研究方向邮政编码)二来稿以 1 万字内为宜并要求文字精炼

标题准确层次清晰资料新颖观点鲜明图文

并茂引文核对准确注释一律置于文末并注明

详细出处线图拓片及照片质量精美凡线图

拓片及照片为复印件的来稿一概不用

三自收稿之日起编辑部将在 6个月内答复

处理意见如在此期限内未收到录用通知作者

可另行处理稿件并告知我刊稿件一概不退敬

祈自存底稿

四本刊将已刊内容提供网站传播为维护

作者权益免生著作权纠纷凡不愿网络传播的

作者请在投稿时予以声明

五稿件请寄编辑部勿寄个人以免延误登

记或遗失

更为详尽的征稿启事请登陆《东南文化》网

站（httpdnwhnjmuseumcom）查询

通信地址南京市中山东路 321 号

南京博物院《东南文化》编辑部

邮政编码200016电 话(025)84806201电子邮箱dnwhchinajournalnetcn

征 稿 启 事

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1050904

is the item of the Southern Dynasties available today that has received the most controversies A number ofdifferent ancient emperors including Liangwen Qiwu Liangjianwen Qiming Qixuan and Liangjing havebeen argued to be the owner of this tomb According to historical documents and the cemetery layout it isbelieved that both Sanchengxiang Ⅰ and Ⅱ are parts of the mausoleum of Jianning of the Liang Dynasty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and the tomb are more likely to belong to Xiao Dao-ci and his wifegrandparents of Emperor Liangwudi (Xiao Yan) The tomb is of a typical Liang style and the stone figures aresimilar to those at sites of Sangchengxiang Ⅳ Lingkou (Danyang) and Shizichong (Nanjing) The tomb isbelieved to have been constructed on 546 AD

Key words Danyang Sanchengxiang Ⅰ stone beasts of Southern Dynasties the mausoleum ofJianning Xiao Dao-ci

（本文终校沈 骞）

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