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远流长的无锡孝文化 “尬”驭铁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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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2019 年 12 月 26 日 星期四 编辑 叶子 组版 陆德强 周 刊·文学 ·无 锡 商 报· · 江南文化拾萃 · · 城事 · 无锡的孝文化源远流长,其源 头可以追溯到泰伯。泰伯三让天下, 其根本原因就出在一个“孝”字上。 于是,《论语》中就有了这样的记载。 “子曰: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 泰伯之后,又有季札以孝悌之道让 国的佳话,可以说,泰伯、季札是无 锡孝文化的滥觞。 因此,无锡的孝文化在江南一 直有着突出的地位,不仅绵延千年, 而且很有地方特色。先从传说说起 吧。我小时候是个民间故事迷,听过 许多流传在无锡民间的关于至孝的 传说。其中有一个流传在锡南一带 的“孝子背母”故事,至今难忘。据 说,无锡锡南一带原来是一片广袤 的平原,其北为开化乡﹙亦称开花 乡),南为结籽乡。能开花结籽的,当 然是个好地方。一日,太白金星奉玉 帝之命,下凡间巡察民情民风。这位 老兄办事特别认真,竟然把自己扮 成一个老乞丐,名为乞讨,实为暗 访。在当地受尽冷遇时,他得到了一 位虽然穷却很孝顺老母的秀才的接 济。告辞那天他对秀才说:“如见太 虚庙前石狮眼中出血,你就背上老 母向北跑。”秀才听罢便记在了心 上。秀才孝顺老母,每天都要去察看 狮眼。这事传出去后,村上一个屠夫 出于恶作剧的心理,有一天故意将 猪血涂在狮眼中以戏谑之。秀才看 到这个情况后,立即背上老母向北 逃去。就在那个瞬间,地裂山崩,结 籽乡顿时大水奔涌,巨浪紧追秀才 而去。秀才背着老母狂奔,终于由于 体力不支而跌倒,秀才想这一回我 和老母命将休矣。不料洪水竟然在 他身后转弯而走,形成了今天锡 南的半岛状地形。这个传说在太 湖流域非常有名,被沿岸各地演 化为多种版本,它从一个侧面反 映出孝文化在无锡这方水土是很 有影响力的。 有关孝方面的传说远不止一 个,可以再举一例。无锡东鹅真荡一 带有一个“孝子鱼”的传说,流传也 很广。相传在战国时期,这里有一 个渔民在为病母剖鱼煮粥时,发现 有群小鱼萦绕渔船漫游不散。纳闷 之余,心想这群小鱼是不是被捉的 这条鱼的孩子们呢,它们一定是不 舍母亲被杀吧。渔民为人至孝,见 此心中不忍,可是又担心病母挨 饿,左右为难之际将此鱼一剖为 二,母食半爿,放生半爿。上天感 其德行,赐半爿鱼生命,于是就有 了一种只有半爿身体的怪鱼,繁衍 生息在荡中,它们被当地人称为 “孝子鱼”。 民间传说毕竟有虚构之处,不 过,无锡也确实有名垂史册的孝子。 无锡人都知道惠山祠堂群中有一座 “华孝子祠”,祭祀着无锡历史上有 名的孝子华宝。华宝是东晋南朝人, 《南史·列传第六十三·孝义上》载: “(华宝)晋陵无锡人也。父豪,晋义 熙末,戍长安,宝年八岁。临行谓宝 曰: ‘须我还,当为汝上头。’长安陷, 宝年至七十不婚冠。或问之,宝辄号 恸弥日,不忍答也。”这是史实,说的 是华宝因父亲命丧战场,不能为其 行成人礼,便终身扮作童子不婚不 娶的故事。齐高帝萧道成知道后,于 南齐建元三年(481 年)降旨,赐华 宝故宅“孝子”匾额。唐时改宅为祠, 北宋又将华宝与《南齐书》所载无锡 另外两位大孝子—怀母茹素的薛 天生、念父不絮的刘怀允合祀一处, 称“三贤祠”,明代重建时改为“华孝 子祠”。 虽然近代以来不断有人诟病三 贤,讥其迂腐不化,但是,评价历史 人物,是不能离开当时的历史背景 和条件的。要看到在南北朝奢靡享 乐的社会风气中,尤其是在刘宋皇 室周而复始的父杀子、兄戮弟的恐 怖氛围之下,无锡三孝苦行僧式的 孝悌之风,是难能可贵的。取宋而代 之的萧齐王朝对华宝的推崇备至, 虽然有其政治深意,但是,提倡孝 道,也是弘扬传承儒家文化的道统, 是正能量。至于《明史》中所传的无 锡二孝子,则显示了明人对义烈之 孝的肯定。故事是这样的:明嘉靖三 十三年(1554 年),倭寇侵入无锡, 冲进了孝子蔡元锐、蔡元铎家中,蔡 元铎急忙扶父亲躲到屋顶,蔡元锐 则被抓获。倭寇逼问父兄下落,元锐 誓死不言,惨遭杀害。次日,不知兄 长已被杀害的元铎冒险带重金去倭 寇营中赎人,也不幸致死。二人的孝 悌之德传遍四方,嘉靖三十八年,朝 廷特予以旌表。 正史之外,民间流传的“二十四 孝”中也有无锡孝子的身影,一些 “二十四孝”的传本中认为,“刻木 事亲”的丁兰是无锡荡口人。丁兰 幼年丧父,事母如父,母亲去世 后,又雕刻母亲木像,事母如存, 被视为二十四孝中“子欲养而亲不 待”的代表。民国新生活运动中出 现的 《女子二十四孝图编》 中也有 一位无锡的孝媳—明代无锡人夏 诚明的妻子王氏。夏家贫困,夏诚 明不得不离家谋生,恰逢荒年,王 氏只能靠日夜纺织,赚钱买粮来侍 奉公公和小姑,自己却偷偷地以糟 糠和野菜充饥,直到有一天小姑偶 入厨下,见状感动大哭。乡人尊重 王氏之孝,有位贡生每次路过王氏 门口,必于门外三揖以示敬意。此 外,文人笔记中还记载了无锡一盲 一哑两位孝子,盲者磨粉为业,侍 奉母亲有孝行;哑者行乞以养母, 母卒后,每食必祭母。这些史料、 笔记、传说都是对无锡孝文化的弘 扬,十分可贵。 从传说到正史以及民间故事 中,我们能否得出这样的结论呢? 无锡人之所以向来以聪明、勤劳、 能干、节俭、善良著称,这与无锡 源远流长的孝文化所起的积极作用 是分不开的。在新的历史条件下, 应该继续发扬光大这份优秀的孝文 化遗产,为这份孝文化注入新的具 有时代特色的内涵。 源远流长的无锡孝文化 张颂炫 农忙时节,无论是夏收还是夏 种,无论是秋收还是秋播,在江南 农村所剩不多的农田里,常见一台 台被称为“铁牛”的中拖“突突突” 地在奔走,仿佛在灿烂的阳光下纵 情歌唱。机手坐在舒适的驾驶室内 操作, “铁牛”的身后或是一袋袋金 灿灿的稻谷,或是一埨埨刚翻过的 沃土,或是一耖过的水田。一台中 拖抵得上五六十个壮劳力,农田里 再也看不到男女老少几十人挥汗 躬耕的景象,夏收夏种、秋收秋种 不再是令农民恐惧的事。 “有铁牛真好,现在种田真舒 服!”我由衷地赞叹。由此我常常想 起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在农村开“小 铁牛”手扶拖拉机的情景,近半个 世纪前“尬”驭铁牛的往事会像电 影一般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说真的,我从小看到 1953 年 版十元人民币上英姿飒爽的女拖拉 机手,就对开拖拉机充满向往:上班 往驾驶室一坐,开着“铁牛”任驰骋, 吹着凉爽的夏风,吸着清新的空气, 不用花大力,还是响当当的技术工, 多神气! 事情往往就这么凑巧。那是 1970 年仲夏的一天,大队领导通 知我到大队开会。“开会?”回乡两 年多还是第一次,心想兴许有啥好 事降临。作为回乡知青,当时我正 在生产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每天栉风沐雨,面朝黄土背朝天。 读了十几年书,就这样一辈子和泥 土为伴,心里总有不甘,但又有啥 法子?大队来通知,说明上面还没 把我忘掉,心里充满期待。 到大队后方知,最近公社分配 下来一辆手扶拖拉机,大队要成立 一支机耕队,人员就是到会的8 位。两位年纪30开外的“老同志”为 机修师傅兼队长,其余6人均为20 刚出头的毛头小伙子,大队领导要 求我们发扬吃苦耐劳、连续作战的 精神,开好用好大队第一辆“小铁 牛”,为农业高产作贡献。他说,你们 是我村第一代拖拉机手,今天开手 拖,说不定明天开中拖,你们肩上 责任重大。听着大队领导的嘱托, 摸着锃亮的新“铁牛”,我们个个心 头乐滋滋的。接着,我们 6 人分成 3 个班,每班 2 人,要求 24 小时连轴 转,做到停人不停机。分班结束后, 机修师傅给我们讲解了柴油机工作 原理和手扶拖拉机操作要领,接着 每人开着新机在空地上跑了几圈, 算是上岗培训,半天就结束了。其 实,开机容易,难的是维修。 在当时,能被大队选中当拖拉 机手,是一件荣耀的事,不少人用 羡慕的眼光看着我们,虽然还是农 民,但这是技术活,起码不用再在 生产队里拼死拼活“扛铁耙”了。然 而,现实并非想象的那么轻松。上 机操作一星期后,各种烦恼接踵而 至。一是要提速。一开始我们是坐 在机上操作,人较舒适,但机走得 太慢,一台机一小时仅耕一亩左 右。全大队有 4000 亩粮田,各生产 队都争着要机耕。为提高效率,大 队决定机手不再坐机上,要跟机满 田跑,效率可提高一倍。但这样还 是不能适应农时,于是又决定将旱 耕改作水耖,即在麦田里灌上水, 拖拉机用旋转犁将土打碎耘平,直 接可以莳秧,省了不少农活。这可 做苦了我们这帮兄弟,光着脚板下 田不行,因为田中麦秸会戳伤脚; 穿雨靴也不行,靴中会灌满水,后 来想的办法是穿长统老布粗袜。 即使这样,脚仍有被戳伤的危险。 有次上夜班,我一只右脚被划了 一道1公分长的口子,浸水以后 十分疼痛,肿得像馒头。仅仅休息 了两三天,因人手紧缺,穿了长统 雨靴还是下田了,只是雨靴陷在 烂泥里不容易拔出,开机速度根 本快不了。路边等机的人一茬茬 在看着,我们也心急如焚。然而,欲 速则不达。机器连续工作了一个多 星期,由于“劳累过度”,终于频频 “罢工”,小毛小病不断出现。 再则是“抛锚”。那时每块麦田 里都有储存河泥灰的灰潭,待莳秧 前将其掏空,将河泥灰均匀撒在地 里。灰潭被填平后,一下水,就成了 “陷阱”,拖拉机时不时会陷进去。 有次我当班, “铁牛”陷入泥潭,当时 正值半夜时分,田野里只有一片蛙 声,我们两个值班的拉也不行,推也 不行,折腾了个把小时无功而返,只 得报告队长,队长半夜敲门找来另 外三四个熟睡中的机手,硬是将机 扛了出来,人人搞得像“泥鬼”,满身 是泥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就要 求各生产队在灰潭边插上标记。这 样掉入灰潭“陷阱”是少了,但有时 还会掉入深沟“陷阱”,着实狼狈。 机器也会“生病”。那时与手拖 配套的S195柴油机质量还不过 关,开开就要“罢工”,且备件又难 买。一旦出现大故障,就得找机修 师傅来“诊断”,有时一修就是半夜 或半天。我们机手就在一旁休息, 夜里则以田埂为床,遥望蓝天,数 着头上一颗颗闪烁的星星。成群结 队的蚊虫不时向我们袭来,我们便 成了它们的“肉包子”;白天则头顶 烈日,坐在田埂上晒得嘴干皮焦。 经过一段时间实践,开始当机手时 的兴奋、激动早已荡然无存。 命运终究还是眷顾了我。那年 我当手扶拖拉机手开了一个夏忙、 一个秋忙,没有等到开中拖,年底 就被借调到公社上班,而我的那帮 兄弟足足开了4年手拖,才坐进了 中拖的驾驶室,他们后来个个成了 “铁牛师傅”。 “尬”驭铁牛 陆兴鹤 宛山湖夕照 周信 摄 初冬的宜兴教育西路,红枫与 金黄的银杏,绿色的香樟、垂柳、水 杉,交相辉应,色彩浓重,渲染着 是冬却似秋的意韵,很美,很亲 切。这条路,我从1990 年,到2016 年,走了 26 年。教育西路,过去只 道是平常。 教育西路在我任教的学校门 口,还有一条宽敞的大河—— —城 南河。学校门口有座桥,曾经是一座 很窄的小桥。每天上下班,上下学, 桥上拥挤成串成堆,挤挤挨挨。走路 的,骑自行车的,骑摩托车的都挤在 窄窄的桥上,上学、出城上班、放学, 教育路嘛,有好几所学校的。以前, 过了这座桥就是出城了。 我初来时,小桥下有个小棚屋, 很简陋。有一对夫妻每天来小屋上 班,是一对农民夫妇。小屋门框上方 有一个纸板,上用毛笔写着“小吃 店”。每天的早、中、晚饭时间,有大 批的学生来这里买吃的。 我那时第一次吃到用南瓜做的 辣酱,又甜又咸。小吃店的小吃非常 简单,就如要漏风、漏雨的小棚屋一 样,只有面,阳春面、青菜面、榨菜肉 丝面、雪菜肉丝面、鸡蛋面。还有豆 腐花,但不是正宗的木桶装的豆腐 花。在棚屋门口的煤球炉子上,大号 钢精锅里面,勾了芡的盒装嫩豆腐, 白花花的,混在薄薄的芡汁里,叫 “混汤”豆腐花。要一碗,浇一汤匙酱 油,加半汤匙萝卜干碎丁,榨菜碎 丁,撒上一小撮干虾米,问“要青菜, 香葱吗?”端到面前,红红绿绿,热气 腾腾。小桌子黑乎乎的,没有漆过, 油渍麻花,黑得发亮。刚开始,很有 些不愿意伏在这样的桌子上吃东 西,就端着碗,站着吃。桌上还有酱 油,醋,辣酱,盐,也是红的,黑的,白 的,色泽明亮。 我总是要碗豆腐花,感觉很清 爽,就是不喜欢又甜又咸的南瓜辣 酱,但只有这种,没有别的,想吃辣 味儿,只能勉强拿起辣酱瓶子,对着 碗抖几下,倒出浓稠的酱。 另一个煤球炉上的大钢精锅里 是一大锅茶叶蛋。 老板背上顶着只“大锅”,覆盖 了整个背部,所以,他站着几乎是九 十度弯腰,别人看着都替他吃力。不 知道是先天的,还是后天受伤所致, 反正不像真正的驼背,长年一身蓝 色衣裤,人又干又瘦。老板娘十来年 不变的韭菜叶短发,脸和双手都黑 而粗糙,每根手指指尖都裂着口。 第一次要阳春面,因为不知道 什么是阳春面,觉着名字好,又最便 宜。只见开水锅里捞出的面放进了 盛着小半碗开水的碗里,然后是一 大汤匙酱油,一汤匙猪油,半汤匙 味精,撒上葱花儿。我疑惑地用筷 子捞了捞,喝了点汤,鲜到眉毛都 要掉了。味精可以这样吃,放这么 多,多到吓人,从来没有见过,吃过。 猪油,荤的,我不喜欢。那时怀着儿 子,闻不得肉味儿。还有,没有绿色 的菜儿。 这就是阳春面?没有菜?老板娘 说,你又没有说吃青菜面。这碗阳春 面五毛钱,我吃完了面,喝干了汤。 加了好多醋,好多辣酱,太咸了,这 样可以压压荤油的味儿。 之后,我分别要过青菜面,鸡蛋 面,榨菜肉丝面,雪菜肉丝面。将阳 春面最后撒上的葱花儿改成煮面时 连带着煮两棵青菜,就是青菜面;打 了荷包鸡蛋,就是鸡蛋面,后来有了 煎好的鸡蛋;榨菜肉丝,雪菜肉丝, 都是预先炒好了装在大盖盆里的, 把面端过来的时候加上一汤匙。价 格当然比阳春面高。自己可以在碗 里加辣酱,加醋。 小桥下的小吃店生意很好,在 桥头,人多,是人们进城出城的必 经之处。早晨九点钟左右不用等, 可以坐下慢慢吃。小吃店对面的路 边,有一个修车的小摊头,自行车 免费打气。 后来,小桥变成比较大的桥,又 变成了很宽的大桥,翻造了两次后, 桥上再也不拥挤了,而桥头的小吃 店也没有了,不允许开下去了,说是 影响交通安全。桥下的路也修了不 止两次,变成了很宽的水泥路,柏油 路,来来往往的汽车在早晚排成长 龙。路越来越宽,却越来越堵,绿化 带缩了又缩,变窄了。 最早的时候,小吃店旁的河岸 上,有一大片水杉,笔直笔直地耸立 着,成林了。河岸是一个小山坡,那 水杉至少也30岁了,但修桥修路, 挖掉了水杉林,不再有伟岸,繁盛的 视觉。但大河的河水变清澈了,曾浑 浊的,飘着绿藻看不清底色的水。 偶然在城中人民路遇到一位老 妇人,她立刻叫我,说,你胖了,用宜 兴话说,“涨到则”,又说,我老头子 的背不驼了,南京动过手术了。直到 她说这句话时,我才明白她是当年 小吃店的老板娘。还说,我孙子都初 中了,你儿子也大了吧。我们家住潍 坊新村,新楼。我见她满面春风,头 发白了过半,满脸皱纹了。我初吃阳 春面是 1990 年,那时儿子在肚子 里,现在孙女儿都快 3 岁了。 那年,我可以一星期只用10元 钱吃饭,吃最便宜的。结果一天晚 上,终于馋死了,一个人走过黑黑的 桥,到河对面一家小店买了半只白 斩鸡,赶回宿舍,一口气吃光。那时 周日在老桥上,会有一个老爷爷挑 着木桶,卖最正宗的手工豆腐花儿, 也是五毛。 有一年“五一”,我硬拉着父母 来教育西路春游,拍照。那年修路, 刚铺好这条路,整个教育西路开满 了红艳艳的杜鹃花,很美。 教育西路 (上) 诸祁莹 · 思想起 · 浙江横店影视城面积仅有 10 平方公里,每年却有将近200个剧 组进场拍摄,尤以拍摄战争片、谍 战片和武侠片居多。在这些影视剧 里,少不了打斗和战争的桥段,一 年需要使用30余万人次群众演 员。影视城为此专门成立了演员公 会,注册登记的群众演员多达3.1 万人,常年活跃的就有5000多人。 对于毫无表演经验的群演来 说,最容易上手的,莫过于在战争 片中跑龙套,没有台词,不需演 技,只要枪炮声一响,应声在镜头 前倒下就行。扮演死人如此轻松 简单,劳务费、工作餐一样不少, 还可额外拿到 20 元钱的小红包驱 除晦气,通常是群众演员挤破脑 袋争抢的差事。 不过,同样是群演,同样是扮 死人,酬劳行情却大相径庭。最底 层的群演,一天八小时 48 元;接着 是群众特约,80 元一天;然后就是 特 约 ,150- 300 元 之 间 的 都 叫 小 特,400-800 元的是中特,800 元 以上的就是大特,最高的可以拿到 每天 5000 元。 别以为群众演员资格越老越 值钱,也别以为导演哪天心血来潮 高看你一眼就可以拿到小特的活, 剧组开的酬劳再高,也没有一块钱 是为你准备的。有人在横店影视城 “飘”了 15 年,劳务费从最早的 20 元钱一天涨到如今的48元,可至 今还在最底层的群演里挣扎。 道理很简单,扮演一个死人和 演好一个死人是不一样的。人活 着,肯定会有条件反射的本能反 应,但死人是没有的。死人从山坡 上滚下来,手脚不会打弯,只会僵 直地滚下。人在奔跑时中枪不会立 刻倒下,而是踉跄着前冲几步扑倒 在地。中毒的人死前会痛苦地痉 挛,面部狰狞,任凭鞭炮炸裂的纸 屑打在脸上都不为所动。 这话说起来很容易,但让一个 大活人扮死人演得惟妙惟肖却不 容易,做到的人就是日薪200元的 小特。为了演好死人,群演们一有 空就会往医院重症病房和太平间 跑,近距离观察人死亡的过程和细 节。晚上收工回来,只要听说哪里 发生交通事故或斗殴案件,再晚再 累也要披衣赤足直奔现场…… 再看看日薪500元的中特是 怎么做到的:瞳孔可以慢慢放大, 然后慢慢缩小,即便用强光照射, 眼睛也是直直的,整个过程可以持 续一分钟。有谁知道,为了镜头前的 两秒钟特写,他们对着镜子反复琢 磨,用神经控制眼球,调整瞳孔的焦 距,花了整整三个月方才练成。 世上没有一块钱是为你准备 的,你得到的每一块钱都是有道 理的。 世上没有一块钱 是为你准备的 · 若有所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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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2019年12月26日 星期四编辑 叶子 组版 陆德强

周刊·文 学·无锡商报·

·江南文化拾萃·

·城事·

无锡的孝文化源远流长,其源头可以追溯到泰伯。泰伯三让天下,其根本原因就出在一个“孝”字上。于是,《论语》中就有了这样的记载。

“子曰: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泰伯之后,又有季札以孝悌之道让国的佳话,可以说,泰伯、季札是无锡孝文化的滥觞。

因此,无锡的孝文化在江南一直有着突出的地位,不仅绵延千年,而且很有地方特色。先从传说说起吧。我小时候是个民间故事迷,听过许多流传在无锡民间的关于至孝的传说。其中有一个流传在锡南一带的“孝子背母”故事,至今难忘。据说,无锡锡南一带原来是一片广袤的平原,其北为开化乡﹙亦称开花乡),南为结籽乡。能开花结籽的,当然是个好地方。一日,太白金星奉玉帝之命,下凡间巡察民情民风。这位老兄办事特别认真,竟然把自己扮成一个老乞丐,名为乞讨,实为暗访。在当地受尽冷遇时,他得到了一位虽然穷却很孝顺老母的秀才的接济。告辞那天他对秀才说:“如见太虚庙前石狮眼中出血,你就背上老母向北跑。”秀才听罢便记在了心上。秀才孝顺老母,每天都要去察看狮眼。这事传出去后,村上一个屠夫出于恶作剧的心理,有一天故意将猪血涂在狮眼中以戏谑之。秀才看到这个情况后,立即背上老母向北逃去。就在那个瞬间,地裂山崩,结籽乡顿时大水奔涌,巨浪紧追秀才

而去。秀才背着老母狂奔,终于由于体力不支而跌倒,秀才想这一回我和老母命将休矣。不料洪水竟然在他身后转弯而走,形成了今天锡南的半岛状地形。这个传说在太湖流域非常有名,被沿岸各地演化为多种版本,它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孝文化在无锡这方水土是很有影响力的。

有关孝方面的传说远不止一个,可以再举一例。无锡东鹅真荡一带有一个“孝子鱼”的传说,流传也很广。相传在战国时期,这里有一个渔民在为病母剖鱼煮粥时,发现有群小鱼萦绕渔船漫游不散。纳闷之余,心想这群小鱼是不是被捉的这条鱼的孩子们呢,它们一定是不舍母亲被杀吧。渔民为人至孝,见此心中不忍,可是又担心病母挨饿,左右为难之际将此鱼一剖为二,母食半爿,放生半爿。上天感其德行,赐半爿鱼生命,于是就有了一种只有半爿身体的怪鱼,繁衍生息在荡中,它们被当地人称为

“孝子鱼”。民间传说毕竟有虚构之处,不

过,无锡也确实有名垂史册的孝子。无锡人都知道惠山祠堂群中有一座

“华孝子祠”,祭祀着无锡历史上有名的孝子华宝。华宝是东晋南朝人,《南史·列传第六十三·孝义上》载:“(华宝)晋陵无锡人也。父豪,晋义熙末,戍长安,宝年八岁。临行谓宝曰:‘须我还,当为汝上头。’长安陷,

宝年至七十不婚冠。或问之,宝辄号恸弥日,不忍答也。”这是史实,说的是华宝因父亲命丧战场,不能为其行成人礼,便终身扮作童子不婚不娶的故事。齐高帝萧道成知道后,于南齐建元三年(481年)降旨,赐华宝故宅“孝子”匾额。唐时改宅为祠,北宋又将华宝与《南齐书》所载无锡另外两位大孝子——怀母茹素的薛天生、念父不絮的刘怀允合祀一处,称“三贤祠”,明代重建时改为“华孝子祠”。

虽然近代以来不断有人诟病三贤,讥其迂腐不化,但是,评价历史人物,是不能离开当时的历史背景和条件的。要看到在南北朝奢靡享乐的社会风气中,尤其是在刘宋皇室周而复始的父杀子、兄戮弟的恐怖氛围之下,无锡三孝苦行僧式的孝悌之风,是难能可贵的。取宋而代之的萧齐王朝对华宝的推崇备至,虽然有其政治深意,但是,提倡孝道,也是弘扬传承儒家文化的道统,是正能量。至于《明史》中所传的无锡二孝子,则显示了明人对义烈之孝的肯定。故事是这样的:明嘉靖三十三年(1554年),倭寇侵入无锡,冲进了孝子蔡元锐、蔡元铎家中,蔡元铎急忙扶父亲躲到屋顶,蔡元锐则被抓获。倭寇逼问父兄下落,元锐誓死不言,惨遭杀害。次日,不知兄长已被杀害的元铎冒险带重金去倭寇营中赎人,也不幸致死。二人的孝悌之德传遍四方,嘉靖三十八年,朝

廷特予以旌表。正史之外,民间流传的“二十四

孝”中也有无锡孝子的身影,一些“二十四孝”的传本中认为,“刻木事亲”的丁兰是无锡荡口人。丁兰幼年丧父,事母如父,母亲去世后,又雕刻母亲木像,事母如存,被视为二十四孝中“子欲养而亲不待”的代表。民国新生活运动中出现的《女子二十四孝图编》中也有一位无锡的孝媳——明代无锡人夏诚明的妻子王氏。夏家贫困,夏诚明不得不离家谋生,恰逢荒年,王氏只能靠日夜纺织,赚钱买粮来侍奉公公和小姑,自己却偷偷地以糟糠和野菜充饥,直到有一天小姑偶入厨下,见状感动大哭。乡人尊重王氏之孝,有位贡生每次路过王氏门口,必于门外三揖以示敬意。此外,文人笔记中还记载了无锡一盲一哑两位孝子,盲者磨粉为业,侍奉母亲有孝行;哑者行乞以养母,母卒后,每食必祭母。这些史料、笔记、传说都是对无锡孝文化的弘扬,十分可贵。

从传说到正史以及民间故事中,我们能否得出这样的结论呢?无锡人之所以向来以聪明、勤劳、能干、节俭、善良著称,这与无锡源远流长的孝文化所起的积极作用是分不开的。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应该继续发扬光大这份优秀的孝文化遗产,为这份孝文化注入新的具有时代特色的内涵。

源远流长的无锡孝文化□张颂炫

农忙时节,无论是夏收还是夏种,无论是秋收还是秋播,在江南农村所剩不多的农田里,常见一台台被称为“铁牛”的中拖“突突突”地在奔走,仿佛在灿烂的阳光下纵情歌唱。机手坐在舒适的驾驶室内操作,“铁牛”的身后或是一袋袋金灿灿的稻谷,或是一埨埨刚翻过的沃土,或是一耖过的水田。一台中拖抵得上五六十个壮劳力,农田里再也看不到男女老少几十人挥汗躬耕的景象,夏收夏种、秋收秋种不再是令农民恐惧的事。

“有铁牛真好,现在种田真舒服!”我由衷地赞叹。由此我常常想起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在农村开“小铁牛”手扶拖拉机的情景,近半个世纪前“尬”驭铁牛的往事会像电影一般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说真的,我从小看到1953年版十元人民币上英姿飒爽的女拖拉机手,就对开拖拉机充满向往:上班往驾驶室一坐,开着“铁牛”任驰骋,吹着凉爽的夏风,吸着清新的空气,不用花大力,还是响当当的技术工,多神气!

事情往往就这么凑巧。那是1970年仲夏的一天,大队领导通知我到大队开会。“开会?”回乡两年多还是第一次,心想兴许有啥好事降临。作为回乡知青,当时我正在生产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每天栉风沐雨,面朝黄土背朝天。读了十几年书,就这样一辈子和泥土为伴,心里总有不甘,但又有啥法子?大队来通知,说明上面还没把我忘掉,心里充满期待。

到大队后方知,最近公社分配下来一辆手扶拖拉机,大队要成立一支机耕队,人员就是到会的8位。两位年纪30开外的“老同志”为机修师傅兼队长,其余6人均为20刚出头的毛头小伙子,大队领导要求我们发扬吃苦耐劳、连续作战的精神,开好用好大队第一辆“小铁牛”,为农业高产作贡献。他说,你们是我村第一代拖拉机手,今天开手拖,说不定明天开中拖,你们肩上责任重大。听着大队领导的嘱托,摸着锃亮的新“铁牛”,我们个个心头乐滋滋的。接着,我们6人分成3个班,每班2人,要求24小时连轴转,做到停人不停机。分班结束后,机修师傅给我们讲解了柴油机工作原理和手扶拖拉机操作要领,接着每人开着新机在空地上跑了几圈,算是上岗培训,半天就结束了。其实,开机容易,难的是维修。

在当时,能被大队选中当拖拉机手,是一件荣耀的事,不少人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们,虽然还是农民,但这是技术活,起码不用再在生产队里拼死拼活“扛铁耙”了。然而,现实并非想象的那么轻松。上

机操作一星期后,各种烦恼接踵而至。一是要提速。一开始我们是坐在机上操作,人较舒适,但机走得太慢,一台机一小时仅耕一亩左右。全大队有4000亩粮田,各生产队都争着要机耕。为提高效率,大队决定机手不再坐机上,要跟机满田跑,效率可提高一倍。但这样还是不能适应农时,于是又决定将旱耕改作水耖,即在麦田里灌上水,拖拉机用旋转犁将土打碎耘平,直接可以莳秧,省了不少农活。这可做苦了我们这帮兄弟,光着脚板下田不行,因为田中麦秸会戳伤脚;穿雨靴也不行,靴中会灌满水,后来想的办法是穿长统老布粗袜。即使这样,脚仍有被戳伤的危险。有次上夜班,我一只右脚被划了一道1公分长的口子,浸水以后十分疼痛,肿得像馒头。仅仅休息了两三天,因人手紧缺,穿了长统雨靴还是下田了,只是雨靴陷在烂泥里不容易拔出,开机速度根本快不了。路边等机的人一茬茬在看着,我们也心急如焚。然而,欲速则不达。机器连续工作了一个多星期,由于“劳累过度”,终于频频

“罢工”,小毛小病不断出现。再则是“抛锚”。那时每块麦田

里都有储存河泥灰的灰潭,待莳秧前将其掏空,将河泥灰均匀撒在地里。灰潭被填平后,一下水,就成了

“陷阱”,拖拉机时不时会陷进去。有次我当班,“铁牛”陷入泥潭,当时正值半夜时分,田野里只有一片蛙声,我们两个值班的拉也不行,推也不行,折腾了个把小时无功而返,只得报告队长,队长半夜敲门找来另外三四个熟睡中的机手,硬是将机扛了出来,人人搞得像“泥鬼”,满身是泥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就要求各生产队在灰潭边插上标记。这样掉入灰潭“陷阱”是少了,但有时还会掉入深沟“陷阱”,着实狼狈。

机器也会“生病”。那时与手拖配套的S195柴油机质量还不过关,开开就要“罢工”,且备件又难买。一旦出现大故障,就得找机修师傅来“诊断”,有时一修就是半夜或半天。我们机手就在一旁休息,夜里则以田埂为床,遥望蓝天,数着头上一颗颗闪烁的星星。成群结队的蚊虫不时向我们袭来,我们便成了它们的“肉包子”;白天则头顶烈日,坐在田埂上晒得嘴干皮焦。经过一段时间实践,开始当机手时的兴奋、激动早已荡然无存。

命运终究还是眷顾了我。那年我当手扶拖拉机手开了一个夏忙、一个秋忙,没有等到开中拖,年底就被借调到公社上班,而我的那帮兄弟足足开了4年手拖,才坐进了中拖的驾驶室,他们后来个个成了

“铁牛师傅”。

“尬”驭铁牛□陆兴鹤

宛山湖夕照 周信 摄

初冬的宜兴教育西路,红枫与金黄的银杏,绿色的香樟、垂柳、水杉,交相辉应,色彩浓重,渲染着是冬却似秋的意韵,很美,很亲切。这条路,我从1990年,到2016年,走了 26年。教育西路,过去只道是平常。

教育西路在我任教的学校门口,还有一条宽敞的大河———城南河。学校门口有座桥,曾经是一座很窄的小桥。每天上下班,上下学,桥上拥挤成串成堆,挤挤挨挨。走路的,骑自行车的,骑摩托车的都挤在窄窄的桥上,上学、出城上班、放学,教育路嘛,有好几所学校的。以前,过了这座桥就是出城了。

我初来时,小桥下有个小棚屋,很简陋。有一对夫妻每天来小屋上班,是一对农民夫妇。小屋门框上方有一个纸板,上用毛笔写着“小吃店”。每天的早、中、晚饭时间,有大批的学生来这里买吃的。

我那时第一次吃到用南瓜做的辣酱,又甜又咸。小吃店的小吃非常简单,就如要漏风、漏雨的小棚屋一样,只有面,阳春面、青菜面、榨菜肉丝面、雪菜肉丝面、鸡蛋面。还有豆腐花,但不是正宗的木桶装的豆腐花。在棚屋门口的煤球炉子上,大号钢精锅里面,勾了芡的盒装嫩豆腐,白花花的,混在薄薄的芡汁里,叫

“混汤”豆腐花。要一碗,浇一汤匙酱

油,加半汤匙萝卜干碎丁,榨菜碎丁,撒上一小撮干虾米,问“要青菜,香葱吗?”端到面前,红红绿绿,热气腾腾。小桌子黑乎乎的,没有漆过,油渍麻花,黑得发亮。刚开始,很有些不愿意伏在这样的桌子上吃东西,就端着碗,站着吃。桌上还有酱油,醋,辣酱,盐,也是红的,黑的,白的,色泽明亮。

我总是要碗豆腐花,感觉很清爽,就是不喜欢又甜又咸的南瓜辣酱,但只有这种,没有别的,想吃辣味儿,只能勉强拿起辣酱瓶子,对着碗抖几下,倒出浓稠的酱。

另一个煤球炉上的大钢精锅里是一大锅茶叶蛋。

老板背上顶着只“大锅”,覆盖了整个背部,所以,他站着几乎是九十度弯腰,别人看着都替他吃力。不知道是先天的,还是后天受伤所致,反正不像真正的驼背,长年一身蓝色衣裤,人又干又瘦。老板娘十来年不变的韭菜叶短发,脸和双手都黑而粗糙,每根手指指尖都裂着口。

第一次要阳春面,因为不知道什么是阳春面,觉着名字好,又最便宜。只见开水锅里捞出的面放进了盛着小半碗开水的碗里,然后是一大汤匙酱油,一汤匙猪油,半汤匙味精,撒上葱花儿。我疑惑地用筷子捞了捞,喝了点汤,鲜到眉毛都要掉了。味精可以这样吃,放这么

多,多到吓人,从来没有见过,吃过。猪油,荤的,我不喜欢。那时怀着儿子,闻不得肉味儿。还有,没有绿色的菜儿。

这就是阳春面?没有菜?老板娘说,你又没有说吃青菜面。这碗阳春面五毛钱,我吃完了面,喝干了汤。加了好多醋,好多辣酱,太咸了,这样可以压压荤油的味儿。

之后,我分别要过青菜面,鸡蛋面,榨菜肉丝面,雪菜肉丝面。将阳春面最后撒上的葱花儿改成煮面时连带着煮两棵青菜,就是青菜面;打了荷包鸡蛋,就是鸡蛋面,后来有了煎好的鸡蛋;榨菜肉丝,雪菜肉丝,都是预先炒好了装在大盖盆里的,把面端过来的时候加上一汤匙。价格当然比阳春面高。自己可以在碗里加辣酱,加醋。

小桥下的小吃店生意很好,在桥头,人多,是人们进城出城的必经之处。早晨九点钟左右不用等,可以坐下慢慢吃。小吃店对面的路边,有一个修车的小摊头,自行车免费打气。

后来,小桥变成比较大的桥,又变成了很宽的大桥,翻造了两次后,桥上再也不拥挤了,而桥头的小吃店也没有了,不允许开下去了,说是影响交通安全。桥下的路也修了不止两次,变成了很宽的水泥路,柏油路,来来往往的汽车在早晚排成长

龙。路越来越宽,却越来越堵,绿化带缩了又缩,变窄了。

最早的时候,小吃店旁的河岸上,有一大片水杉,笔直笔直地耸立着,成林了。河岸是一个小山坡,那水杉至少也30岁了,但修桥修路,挖掉了水杉林,不再有伟岸,繁盛的视觉。但大河的河水变清澈了,曾浑浊的,飘着绿藻看不清底色的水。

偶然在城中人民路遇到一位老妇人,她立刻叫我,说,你胖了,用宜兴话说,“涨到则”,又说,我老头子的背不驼了,南京动过手术了。直到她说这句话时,我才明白她是当年小吃店的老板娘。还说,我孙子都初中了,你儿子也大了吧。我们家住潍坊新村,新楼。我见她满面春风,头发白了过半,满脸皱纹了。我初吃阳春面是1990年,那时儿子在肚子里,现在孙女儿都快3岁了。

那年,我可以一星期只用10元钱吃饭,吃最便宜的。结果一天晚上,终于馋死了,一个人走过黑黑的桥,到河对面一家小店买了半只白斩鸡,赶回宿舍,一口气吃光。那时周日在老桥上,会有一个老爷爷挑着木桶,卖最正宗的手工豆腐花儿,也是五毛。

有一年“五一”,我硬拉着父母来教育西路春游,拍照。那年修路,刚铺好这条路,整个教育西路开满了红艳艳的杜鹃花,很美。

教育西路(上)

□诸祁莹

·思想起·

浙江横店影视城面积仅有10平方公里,每年却有将近200个剧组进场拍摄,尤以拍摄战争片、谍战片和武侠片居多。在这些影视剧里,少不了打斗和战争的桥段,一年需要使用30余万人次群众演员。影视城为此专门成立了演员公会,注册登记的群众演员多达3.1万人,常年活跃的就有5000多人。

对于毫无表演经验的群演来说,最容易上手的,莫过于在战争片中跑龙套,没有台词,不需演技,只要枪炮声一响,应声在镜头前倒下就行。扮演死人如此轻松简单,劳务费、工作餐一样不少,还可额外拿到20元钱的小红包驱除晦气,通常是群众演员挤破脑袋争抢的差事。

不过,同样是群演,同样是扮死人,酬劳行情却大相径庭。最底层的群演,一天八小时48元;接着是群众特约,80元一天;然后就是特约,150-300元之间的都叫小特,400-800元的是中特,800元以上的就是大特,最高的可以拿到每天5000元。

别以为群众演员资格越老越值钱,也别以为导演哪天心血来潮高看你一眼就可以拿到小特的活,剧组开的酬劳再高,也没有一块钱是为你准备的。有人在横店影视城

“飘”了15年,劳务费从最早的20

元钱一天涨到如今的48元,可至今还在最底层的群演里挣扎。

道理很简单,扮演一个死人和演好一个死人是不一样的。人活着,肯定会有条件反射的本能反应,但死人是没有的。死人从山坡上滚下来,手脚不会打弯,只会僵直地滚下。人在奔跑时中枪不会立刻倒下,而是踉跄着前冲几步扑倒在地。中毒的人死前会痛苦地痉挛,面部狰狞,任凭鞭炮炸裂的纸屑打在脸上都不为所动。

这话说起来很容易,但让一个大活人扮死人演得惟妙惟肖却不容易,做到的人就是日薪200元的小特。为了演好死人,群演们一有空就会往医院重症病房和太平间跑,近距离观察人死亡的过程和细节。晚上收工回来,只要听说哪里发生交通事故或斗殴案件,再晚再累也要披衣赤足直奔现场……

再看看日薪500元的中特是怎么做到的:瞳孔可以慢慢放大,然后慢慢缩小,即便用强光照射,眼睛也是直直的,整个过程可以持续一分钟。有谁知道,为了镜头前的两秒钟特写,他们对着镜子反复琢磨,用神经控制眼球,调整瞳孔的焦距,花了整整三个月方才练成。

世上没有一块钱是为你准备的,你得到的每一块钱都是有道理的。

世上没有一块钱是为你准备的

□王 伟

·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