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劉敞,《公是先生弟子記》。上海:華 會科學出版社, 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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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15 〔宋〕劉敞,《公是先生弟子記》。上海:華 東師範大學出版社,2010〔宋〕程顥、程頤,《二程集》。北京:中華 書局,1981〔宋〕楊時,《楊龜山先生全集》。臺北:學 生書局,1974〔宋〕李燾,《續資治通鑑長編》。北京:中 華書局,2004 二版。 〔宋〕朱熹編撰,《四書章句集注》。北京: 中華書局,1983〔宋〕朱熹等編,〔清〕張伯行集解,《近思 錄》。北京:中華書局,1983〔宋〕黎靖德編,《朱子語類》。北京:中華 書局,1994〔元〕脫脫等撰,《宋史》。北京,中華書局, 1997〔清〕黃宗羲、全祖望,《宋元學案》。北京: 中華書局,1986〔清〕董誥等編,《全唐文》。北京:中華書 局,1987二、近人著作 李德身,《王安石詩文繫年》。西安:陝西人 民教育出版社,1987李祥俊,《王安石學術思想研究》。北京:北 京師範大學出版社,2000余英時,《朱熹的歷史世界》。臺北:允晨文 化,2003唐君毅,《中國哲學原論(原教篇)》。臺北: 學生書局,1990夏長樸,《王安石的經世思想》。臺北:臺大 文學院,1980夏長樸,《李覯與王安石研究》。臺北:大安 出版社,1989陳植鍔,《北宋文化史述論》。北京:中國社 會科學出版社,1992陳弱水,《唐代文士與中國思想的轉型》。桂 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9賀麟,《文化與人生》。臺北:地平線, 1973鄧廣銘,《北宋政治改革家王安石》。石家莊: 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鄧小南,《祖宗之法——北宋前期政治術略》。 北京:三聯書店,2006劉成國,《荊公新學研究》。上海:上海古籍 出版社,2006蔣義斌,《宋代儒釋調合論及排佛論之演進》。 臺北:商務印書館,1988錢穆,《宋明理學概述》。臺北:中國文化大 學出版社,1980錢穆,《中國學術思想史論叢(四)》。臺北: 東大圖書公司,1991 三版。 錢穆,《中國學術思想史論叢(五)》。臺北: 蘭臺出版社,2000關長龍,《兩宋道學命運的歷史考察》。上海: 學林出版社,2001〔日〕土田健次郎,朱剛譯,《道學之形成》。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美〕包弼德(Peter K. Bol),王昌偉譯,《歷 史上的理學》。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 2009James T. C. Liu, China Turning Inward: Intellectual-Political Changes in the Early Twelfth Century. Cambridge, Mas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8. Peter K. Bol, This Culture of Ours: Intellectual Transitions of T’ang and Sung China.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2. Peter K. Bol, Neo-Confucianism in History. Cambridge, Mas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8. 不釆柔桑不種棉女紅辜負艷陽天 ──從婦女紡織與否談清代臺灣方志書寫 陳弘音 一、 緒論 清代臺灣的漢人族群作為一個移墾社 *國立臺灣大學歷史學系三年級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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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2•‧115

    〔宋〕劉敞,《公是先生弟子記》。上海:華

    東師範大學出版社,2010。 〔宋〕程顥、程頤,《二程集》。北京:中華

    書局,1981。 〔宋〕楊時,《楊龜山先生全集》。臺北:學

    生書局,1974。 〔宋〕李燾,《續資治通鑑長編》。北京:中

    華書局,2004 二版。 〔宋〕朱熹編撰,《四書章句集注》。北京:

    中華書局,1983。 〔宋〕朱熹等編,〔清〕張伯行集解,《近思

    錄》。北京:中華書局,1983。 〔宋〕黎靖德編,《朱子語類》。北京:中華

    書局,1994。 〔元〕脫脫等撰,《宋史》。北京,中華書局,

    1997。 〔清〕黃宗羲、全祖望,《宋元學案》。北京:

    中華書局,1986。 〔清〕董誥等編,《全唐文》。北京:中華書

    局,1987。

    二、近人著作

    李德身,《王安石詩文繫年》。西安:陝西人

    民教育出版社,1987。 李祥俊,《王安石學術思想研究》。北京:北

    京師範大學出版社,2000。 余英時,《朱熹的歷史世界》。臺北:允晨文

    化,2003。 唐君毅,《中國哲學原論(原教篇)》。臺北:

    學生書局,1990。 夏長樸,《王安石的經世思想》。臺北:臺大

    文學院,1980。 夏長樸,《李覯與王安石研究》。臺北:大安

    出版社,1989。 陳植鍔,《北宋文化史述論》。北京:中國社

    會科學出版社,1992。 陳弱水,《唐代文士與中國思想的轉型》。桂

    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9。 賀麟,《文化與人生》。臺北:地平線,1973。 鄧廣銘,《北宋政治改革家王安石》。石家莊:

    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 鄧小南,《祖宗之法——北宋前期政治術略》。北京:三聯書店,2006。 劉成國,《荊公新學研究》。上海:上海古籍

    出版社,2006。 蔣義斌,《宋代儒釋調合論及排佛論之演進》。

    臺北:商務印書館,1988。 錢穆,《宋明理學概述》。臺北:中國文化大

    學出版社,1980。 錢穆,《中國學術思想史論叢(四)》。臺北:

    東大圖書公司,1991 三版。 錢穆,《中國學術思想史論叢(五)》。臺北:

    蘭臺出版社,2000。 關長龍,《兩宋道學命運的歷史考察》。上海:

    學林出版社,2001。 〔日〕土田健次郎,朱剛譯,《道學之形成》。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美〕包弼德(Peter K. Bol),王昌偉譯,《歷史上的理學》。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2009。 James T. C. Liu, China Turning Inward: Intellectual-Political Changes in the Early Twelfth Century. Cambridge, Mas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8. Peter K. Bol, This Culture of Ours: Intellectual Transitions  of  T’ang  and  Sung  China.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2. Peter K. Bol, Neo-Confucianism in History. Cambridge, Mas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8.

    不釆柔桑不種棉,女紅辜負艷陽天

    ──從婦女紡織與否談清代臺灣方志書寫

    陳弘音*

    一、 緒論

    清代臺灣的漢人族群作為一個移墾社

    *國立臺灣大學歷史學系三年級學生

  • 思無邪•‧創刊號

    會,與臺灣原生的居民有著先天性的文化歧

    異,此自不待言;另一方面,臺灣的漢俗也

    與中國大陸的原鄉文化,有著適地適性的不

    同,此間包含著複雜的三方文化交互作用。

    然而,在官方帶有中國本位主義而書寫的方

    志中,臺灣漢俗與中國民情的不同似乎總是

    以先決性的視野、以道德性的論述來進行詮

    釋,而較少顧及上文所提的適地適性問題,

    如對於婦女的書寫和描述就是相當具代表性

    的一種典型範例。

    臺灣的婦女以不習紡織、女紅雖強而性

    喜遊藝、盛妝容飾、遊街不知羞恥等特色行

    載於史料:臺灣婦女因不習紡織而被視為懶

    惰者,連為奴之價亦廉於他地,1但她們為何

    不進行紡織?臺灣婦女真的不織布嗎?為何

    各方記載中都要特別強調其不習織布此一環

    節?

    筆者認為,這與臺灣方志的書寫習慣、

    書寫視角有關。臺灣清代的史料主要來自於

    官修的方志,與個人於臺灣的遊志與紀略,

    其所能到達的地區、能接觸的面向都是有限

    的;再者,此類的地方記述都有彼此傳抄之

    習(於下文引用之史料可明見),無視各地

    情況之不同。前者造成以偏蓋全,輕易地就

    為臺灣這一塊地方作出一種刻版而概略的論

    述,而後者造成同一本方志內可能會存有眾

    多歧異的論述―因為各地的風俗有些許的不 1丁紹儀指出:「《臺灣縣志》言:『臺人雖貧,男不為奴,女不為婢。』乃百年以前事,今殊不然,

    每每轉鬻內地為人婢,價亦廉於泉彰諸郡。」並

    認為:「他鄉之人旅食於臺者,積番銀數十圓即可

    得妻,惟習於嬌惰,蠶桑紡織咸不解。」見丁紹

    儀著,《東瀛識略》,收錄於《中國地方志叢書‧

    台灣地區‧53》(臺北:成文出版社,1984),頁90。

    同,但作志者卻仍習於將前出的、他地方志

    的論述脈絡,而將許多矛盾的現象共置於同

    一本方志之中。

    本文基於以上觀點,將範圍縮限於方志,

    2透過史料分析,檢驗方志中是如何描述臺灣

    女性與紡織之間的關聯,爬梳其間是否存在

    相互矛盾的紀錄,如果矛盾之處存在的話,

    其所呈現出的圖像包含著哪些類型?透過以

    上史料的提煉,以方志中的矛盾之處描寫推

    敲臺灣婦女紡織究竟與否,並且試圖更深入

    一步地探究彼此矛盾的記述是基於怎麼樣的

    「書寫觀點」、而形成於方志之中。最後嘗

    試性地推而展之,以討論臺灣漢俗紡織此一

    微小問題,來試探臺灣清代方志中的先決性

    視野與道德性評判。

    二、 史料分析

    (一)臺灣婦女不織布

    臺灣方志最早肇於康熙(1662—1722)

    時蔣毓英之《臺灣府志》,3然而,在此書之

    中尚無婦女不織布之紀載。最早關於臺灣婦

    女不織布的記載則為《諸羅縣志》,其描述

    方向有幾個偏重:

    1. 男有耕,女不織。

    2本文篇幅所限與命題的聚焦,將史料聚集於方志的書寫,其實在方志之外仍有許多材料。如前所

    舉丁紹儀之個人私作。 3據《清代臺灣方志彙刊》,可知蔣毓英《臺灣府志》應早於高拱乾《臺灣府志》,但因後書流傳較

    廣,故過往習以高志為臺灣首志。參見黃美娥,〈臺

    灣府志點校說明〉,見蔣毓英纂修,黃美娥點校,

    《臺灣府志》,收錄於臺灣史料集成編輯委員會編,

    《臺灣史料集成‧清代臺灣方志彙刊》第一冊(臺

    北:文建會,2004),頁 111。

  • 2012•‧117

    本朝闢土,漢人藝麻,備車車牛之用

    為索索綯;無桑。多男少女女;女女好逸逸

    樂樂樂樂,即女女紅,不不事紡績,以五絲刺刺

    雲日、花草、麟麟鳳、魚龍龍、美男子、

    婦人之狀狀相矜耀為觀美。故曰男耕

    而食,女女不不織而衣,臺郡皆然矣。4

    2. 女功為逸樂之事,無補於世。

    女女不不蠶織,以刺刺繡為能。自十歲以

    上,則教之工巧者,自贍其口,尚

    有贏餘。然雖工無益益於世,曷若若紡

    織之為有用乎?漢詔云:「錦繡纂

    組,害女女紅者也。女女紅害,則寒之

    原也,善矣。」5

    3. 臺灣民風不淳厚,如果教習女子紡

    織,則風氣必丕然一變。

    夫衣食者,生人之大命也。先王之

    世,力力不不必為己,惡惡其不不出於身;

    貨不不必藏於己,惡惡其棄於地。故雍

    睦輯寧寧寧之風,藹然可挹也。邇者滿

    大中丞嘗著《蠶桑要法》,以教閩人

    矣。其援據經傳所載,天下之土無

    不不宜於蠶桑者。……蠶績並興,布

    帛充牣,不不資外省省,同巷相從,篝

    燈繼日,女女無枌栩婆娑之逝、江漢

    遊冶之容,成之不不易易,服之無斁,

    勤儉之風比隆隆豳雅,視錦繡纂組傷

    4周鍾瑄主修,詹雅能點校,《諸羅縣志》,收錄於臺灣史料集成編輯委員會編集,《臺灣史料集成.

    清代臺灣方志彙刊》第三冊(臺北:文建會,2005),頁 219。 5周鍾瑄主修,詹雅能點校,《諸羅縣志》,頁 230。

    女女紅者霄壤也。6

    這三個描述角度成為其後的臺灣方志的論述

    依據,從《諸羅縣志》開始,《臺灣縣志》7

    到《重修鳳山縣志》8、《續修臺灣縣志》9、

    《彰化縣志》10、《淡水廳志》11、《苗栗縣

    志》12。其間雖有論述的偏重,但其所承襲

    6周鍾瑄主修,詹雅能點校,《諸羅縣志》,頁 220。 7如:「男有耕而女無織,以刺繡為工。布帛取給內郡,其價高,亦耗財之一端也。」見王禮主修,

    王志楣點校,《臺灣縣志》,收錄於臺灣史料集成

    編輯委員會編集,《臺灣史料集成.清代臺灣方志

    彙刊》第四冊(臺北:文建會,2005),頁 122。 8如:「女不蠶織,以刺繡為能。自十歲以上,教之女紅。工巧者,自贍其口,尚有贏餘。然雖工

    無益於世,曷若紡織之為有用乎。」此段直引自

    《諸羅縣志》。見王瑛曾編纂,詹雅能點校,《重

    修鳳山縣志》(上),收錄於臺灣史料集成編輯委

    員會編集,《臺灣史料集成.清代臺灣方志彙刊》

    第十三冊(臺北:文建會,2006),頁 111。 9如:「《舊志》云:『民非土著,百貨皆取資於內地,男有耕而女無織,以刺繡為工。視疏若親,

    窮乏貧苦相為周卹。民雖貧不為奴婢。』」其間《舊

    志》即為《臺灣縣志》,但《臺灣縣志》的論述雖

    大體相同,語句卻不似。從此也可看出方志書寫

    習慣中的承襲舊志之例,即便是沒有全句相似,

    仍然要賦比於舊。見謝金鑾、鄭兼才總纂,黃美

    娥點校,《續修臺灣縣志》(上),收錄於臺灣史料

    集成編輯委員會編集,《臺灣史料集成.清代臺灣

    方志彙刊》第十八冊(臺北:文建會,2007),頁140。 10如:「蓋敦俗在勸農桑,彰邑男知耕而女不知織,誠將御製耕織圖詩刊示村莊,為之縷析勸諭,使

    蠶事興而隙地皆可樹桑。」見周璽總纂,洪燕梅

    點校,《彰化縣志》(下),收錄於臺灣史料集

    成編輯委員會編集,《臺灣史料集成.清代臺灣

    方志彙刊》第二十二冊(臺北:文建會,2006),頁 429。 11如:「曰女紅 雖蠶桑不事,紡績無聞,而刺繡之工,一花一卉,精緻如繪,所善者打草粉,

    至衣裳鍼綻,不假外人,甚有刀尺精良,為裁縫

    家所不及者。」見陳培桂纂輯,《淡水廳志》(臺

    灣:臺灣省文獻委員會,1993),頁 298。另按,《淡水廳志》為陳培桂纂輯,同治十年出版。 12如:「曰女紅 雖蠶桑不事,紡績無聞,而刺繡之工,一花一卉,精緻如繪,所善者打草粉;至

    衣裳鍼綻,不假外人,甚有刀尺精良,為裁縫家

    所不及者。」此直引《淡水廳志》。見沈茂陰輯,

  • 思無邪•‧創刊號

    甚至是傳抄的痕跡十分明確,成為了臺灣婦

    女不織布的基本書寫:「女不織」往往與「男

    有耕」成為一個連代的論述,臺灣的女性似

    乎已經站在一個坐而食之的位子上,雖然男

    性仍然保持著他們的勞動習慣(甚至是美德),

    而女性卻不然,這成為臺灣女子懶惰的最好

    證明。而無桑一事,似乎不在方志撰者的考

    慮之內。13

    而除了懶惰之外,臺灣婦女還精於逸樂

    之術,刺繡許多精美的花樣以鬥巧。在方志

    撰者的眼中,女紅不若紡織「有用於世」,

    習於女紅而不紡織的臺灣婦女是本末倒置的

    代表,女紅成為了女性逸樂的罪名,自此清

    代臺灣的史料有了一個基本論述——臺灣婦

    女不織布,只善刺鏽,貪於逸樂。

    (二)臺灣婦女會織布

    然而,臺灣婦女真的不織布嗎?上述之

    方志雖然皆記錄了臺灣女性不織布,精於刺

    繡的特色,但其實臺灣亦存有女性會織布的

    記載,最早可推至《福建通志.臺灣府.列

    女》之中:

    洪之廷妻張氏【年年十八歸洪,生一女女。

    夫死,舅姑憐憐其年年少,使鄰媼微諷之。

    氏曰:「吾所以忍死者,為舅姑也。」

    勤紡績以終養,四十年年如一日。雍正間

    《苗栗縣志》(臺灣:臺灣省文獻委員會,1993),頁 114。 13其實臺地究竟是否有桑樹,應視各地氣侯環境不同。而從今日的臺灣看來,各地皆可樹桑。故

    筆者傾向於認為當時臺灣部份地區有桑。另按,

    《臺灣通史》稱:「……台桑葉小。」也是不可忽略的一條史料,極可能部份有桑的地區仍無法進

    行蠶桑養殖。見連橫撰,臺灣銀行經濟研究室編,

    《臺灣通史》(臺北:眾文圖書,1979),頁 640。

    旌。】14

    陳邦棟妻蔡氏【名惜娘。年年十九而邦棟

    卒。時男甫週月。氏哀慟,誓不不獨生。

    舅姑諭以撫孤愈於死,遂承命節哀,勤

    紡績,養舅姑,撫孤成立立。】15

    這些紀錄大多存於列女之中,而情景都是喪

    夫者為了奉侍姑翁,撫養獨子。類似的資料

    其後亦存於《臺灣府志》16、《臺灣縣志》17。

    自然,〈人物志〉往往是為了紀錄社會上的特

    殊人物而存在:「及夫儒林、文苑、忠節、孝

    義、隱逸,其流風遺烈,皆足以興起人心,

    方伎雖小道而曲藝不遺,寓賢非鄉產而餘馨

    未歇,故並傳焉。列女一門,特為繁重……

    不以才尚,亦不以才掩也。」18,與記錄普

    遍現象、「欲使閱者如身履其地,而親見之」

    19的〈風俗志〉目的不同,在〈人物志〉之

    中提到婦女紡織並不能作為臺灣婦女普遍會

    紡織的證據,然而,〈風俗志〉之中對於婦女

    紡織的風氣實也有所紀述。

    在前述之《臺灣縣志》、《彰化縣志》、《重

    14陳壽祺總纂,洪燕梅點校,《道光福建通志臺灣府》(中),收錄於臺灣史料集成編輯委員會編集,

    《臺灣史料集成.清代臺灣方志彙刊》第二十七

    冊(臺北:文建會,2007),頁 1146。 15陳壽祺總纂,洪燕梅點校,《道光福建通志臺灣府》(中),頁 1148。 16即張氏之故事。 17如:「林氏,辜純湯之妻、明經辜南金之胞嫂也。居於東安坊。純湯卒,林年二十有二,無子,撫

    其媵二子為己子。事姑至孝,躬紡績以奉甘旨,

    歷數十年如一日。」王禮主修,王志楣點校,《臺

    灣縣志》,頁 260。 18《福建通志臺灣府》,收錄於《臺灣方志》八四,頁 9。 19《諸羅縣志》,臺灣銀行經濟研究室編,《臺灣文獻叢刊》第一百四十一-一百四十二種(臺北市:臺灣銀行,1957),頁 8。

  • 2012•‧119

    修鳳山縣志》中亦提及:

    男有耕而女女無織,以刺刺繡為工。布帛取

    給內郡,其價高,亦耗財之一端也。近

    亦有躬紡織以備寒暑衣服,一人習之,

    千百人從而效之;一家習之,千百家從

    而仿之。女女紅之害,庶幾免矣。20

    婦女女惟事針黹,不不出戶庭,刺刺繡之工,

    匹於蘇廣。惟蠶事未興,紡織尚少。近

    有挈女女眷來來臺者,頗知紡織機布,但皆

    買棉之彈好者為之。21

    女女不不蠶織,以刺刺繡為能。自十歲以上,

    教之女女紅。工巧者,自贍其口,尚有贏

    餘。然雖工無益益於世,曷若若紡織之為有

    用乎【昔稱農不不加糞、女女不不紡織,此自

    開闢之初言之。近今生齒日繁,墳壤近

    磽,小民薙草糞壚,悉依古法行行之;勤

    耘耨、濬溝洫,力力耕不不讓中土。紡織之

    業,如嘉祥祥里里,村莊機抒聲聞。篝燈掩

    映,童而習之;女女子之嫁者,轉相傳授。

    數數年年來來,男耕女女織,風丕變也】!22

    對照至此,則可見臺灣各方志對於婦女

    織布的歧異論述。《臺灣縣志》既已言「女紅

    之害,庶幾免矣」,為何《續修臺灣縣志》中

    明言承襲「舊志」,卻仍保留「男有耕而女無

    織,以刺繡為工」此句?23而《彰化縣志》

    20《臺灣縣志》,頁 122。 21周璽總纂,洪燕梅點校,《彰化縣志》(下),頁441。 22王瑛曾編纂,詹雅能點校,《重修鳳山縣志》(上),頁 111。 23見謝金鑾、鄭兼才總纂,黃美娥點校,《續修臺灣縣志》(上),收錄於臺灣史料集成編輯委員會

    編集,《臺灣史料集成.清代臺灣方志彙刊》第十

    八冊,頁 140。參見前註 9。

    此處提及婦女「頗知紡織機布」,卻又在他

    處提到「彰邑男知耕而女不知織」24,一書

    中明確地同存「婦女織布」與「婦女不織布」

    兩種論述。時代最晚的《重修鳳山縣志》則

    將婦女彷織與不紡織的記錄置於同一處;這

    之中存在著而修志者怎麼樣的書寫觀點與論

    述傾向呢?

    (三)澎湖婦女:典型之外

    不論臺灣的本島是婦女是否習於織布,

    在澎湖一地,婦女不會織布卻似較無爭議:

    澎民男有耕而女女無織,凡一切切種植,俱

    係男女女並力力。然女女更更勞勞於男,蓋男人僅

    犁耙反土,其餘栽種耘耨,俱女女人任之,

    諺云:「澎湖女女人臺灣牛」,蓋言其勞勞苦

    過甚也。25

    又有:

    陳廷憲〈澎湖雜詠二十首〉之十四

    裙布終身即富饒,翻嫌羅羅綺太輕飄,桑

    麻機杼渾多事,自有鮫人會織綃。【澎

    俗古樸,男女女衣服悉用布素,不不產桑麻,

    女女人無紡績之事,居常喜著青布衣裙,

    間有近市者亦服綾綾緞,此亦風氣日趨於

    華,然習俗勤儉,真有唐魏遺風,勝臺

    24見周璽總纂,洪燕梅點校,《彰化縣志》(下),收錄於臺灣史料集成編輯委員會編集,《臺灣史

    料集成.清代臺灣方志彙刊》第二十二冊,頁 429。參見前註 10。 25見《澎湖紀略》,見胡建偉纂輯,張光前點校,《彰化縣志》(下),收錄於臺灣史料集成編輯委

    員會編集,《臺灣史料集成.清代臺灣方志彙刊》

    第十二冊(臺北:文建會,2004),頁 184-185。後光緒年間《澎湖廳志》則書明引自於此。

  • 思無邪•‧創刊號

    灣之華麗麗遠矣。】26

    澎湖的女子同樣不織布,但因為澎湖婦女的

    工作內容比男性更加勞苦,且澎湖不產桑麻,

    而不受苛責。

    在爬梳上所述之方志後,則可知從康熙

    至同治年間,皆有臺灣本島婦女不通紡織,

    只精繡藝的記載,並以此承受許多批評,而

    其間雖亦閃現婦女織布的紀錄——不論是以

    個人為單位,或甚至是以一縣為單位——但

    並似乎不被視為常態而加以重視;而澎湖婦

    女雖不紡織,但亦不刺繡,且以風俗較僕、

    工作較男性更加勞苦而得免於批評。

    三、 紡織與否的可能實情

    既然此些記錄如此歧異,則顯然不能全

    面反應真實的狀況,然而,從方志的記述與

    討論,我們已可猜想,自清領早期為始,有

    相當長一段時間、臺灣紡織風氣一直不盛;

    而跳出方志之外,在清代頗為盛行的臺灣遊

    記之中,我們更可以發現一些討論,足以作

    為指引我們思考的線索,如前引《東瀛識

    略》:

    藍藍鹿鹿洲集中,言臺地寬曠,最宜桑,漳

    泉多木棉,俗謂之吉貝,可令令臺民植之。

    曹懷璞司馬任淡水,購種至臺,教以藝

    法,久之無應者。……豈豈民情偷惰不不知

    奮哉?無他,利利薄故也。吾鄉雖近浙,

    素不不務蠶桑;亂亂後田多蕪穢,合肥李李肅

    毅爵相鴻章念念嗷嗷澤雁,無力力墾荒,莫

    如樹桑,功效易易見見;僅一紙文告耳,而

    26林豪纂,《澎湖廳志稿》(臺灣:臺灣省文獻委員會,1998),頁 560。

    從者如雲,殘黎黎之獲紓喘息,實賴於茲。

    此與臺地之茶茶,均不不煩督責而日增月盛

    有莫知其然而然者,亦無他,其利利厚也。

    欲為閭閭閻興大利利,必審察其利利之厚薄,

    庶幾不不勞勞而民勸。語云:因民之所利利而

    利利之。斯言也,千古不不易易。27

    臺灣紡織風氣為何不盛?丁紹儀的討

    論並不是從「風俗」的角度下去探討,而是

    從「經濟」的角度分析,指出即便是地方官

    努力想要倡導紡織,但紡織在臺灣始終無法

    興盛,其原因便在「利厚」與「利薄」之間。

    他的看法並非只是「一家之言」,在光

    緒時蔣師轍的《臺游日記》中,以更銳利的

    語言再度討論了這個問題:

    ……有創拔茶茶植桑之議者,微論論炎荒天

    氣,不不宜於蠶,即使宜之,亦非一二年年

    可收其效。毀百數數十萬已成之利利藪,而

    冀幸不不可知之原,拂民已甚,決不不可行行。

    且維持風化,固自有道,謂臺北北有桑無

    茶茶,婦女女遂不不婬逸逸,亦言之決不不讎者。

    腐儒談經濟,往往如此。28

    我們可以確認,直到光緒時,北部的婦女紡

    織風氣依然不盛,但蔣師轍指出了婦女不紡

    織的理由,是因為「炎荒天氣,不宜於蠶」。

    其中所引述的「臺北有桑無茶,婦女遂不婬

    逸」與前提「婦女性喜游藝,不擅紡織」、「應

    提倡紡織,則風氣必丕然一變」等等方志論

    述相互呼應,顯示婦女紡織與否,在臺灣的

    27」見丁紹儀著,《東瀛識略》,收錄於《中國地方志叢書‧台灣地區‧53》,頁 172-174。 28見蔣師轍者,《臺游日記》,收錄於臺灣銀行經濟研究室編印,《臺灣文獻叢刊》第六種(臺北市:

    臺灣銀行,1957),頁 64、65。

  • 2012•‧121

    治理上、一直是一個反覆被提起的問題,官

    方有一套自己的辦法,而個人亦不乏討論。

    無論個人怎麼以經濟的角度指出勸織是無

    效的,官方仍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試圖突破

    這樣的局面。就連在臺灣近代化發展上饒有

    建樹的劉銘傳,似也未能逃脫「腐儒」的思

    想:「光緒十三年,臺灣建省巡撫劉銘傳暫

    駐臺北……十六年,設蠶桑局,以維源為總

    辦,春生副之,種桑於觀音山麓未成,而銘

    傳去,事中止。」29

    茶與桑同樣是以婦女為生產主力的經

    濟作物,往往並列而討論,因此我們能夠反

    推地得知北部的紡織風氣一直到清領末期依

    然沒有興起,而南部的景況又如何呢?《臺

    灣通史》稱:

    咸豐初,江南大亂亂,有蔡某者為南京織

    造局工,始來來郡治之上橫街,織造綢緞

    紗羅羅,號曰云錦。本質柔韌,花樣翻新,

    渲染之色,歷歷久不不褪,消路路甚廣,馳名

    各省省,凡入京者多以此為土宜。然其絲

    仍取之江、浙,尚未能自給也。蔡某既

    死,傳之其子,以為世業。同治初,廣

    東人凌凌定國為城守營參參將,深以台灣蠶

    桑有利利,自廣東配入其種,租屋於做篾

    街,延工飼飼蠶,種桑東門之外。蓋以台

    桑葉葉小,不不宜養育,故移其佳種也。然

    初辦之時,頗少成效,或蠶多而桑少,

    或桑豐而蠶稀,經營數數年年,損失不不貲,

    其事遂廢。30

    29黃成助纂,《同安縣志》(二),收錄於《中國方志叢書》(臺北:成文,1967),頁 1180。 30連橫撰,臺灣銀行經濟研究室編,《臺灣通史》,頁 641。

    咸豐的郡治仍是今天的臺南。蔡某雖然

    成功地發展起「云錦」事業,但「其絲仍取

    之江、浙,尚未能自給也」仍然暗示了當時

    南部無法紡織,原因則可透過其下凌定國的

    結果得知:「台桑葉小,不宜養育……蠶多而

    桑少,或桑豐而蠶稀」,而蔡某的事業能夠成

    功,或許與其曾為江南織造局工、熟悉大規

    模分工生產有關,從記錄看來,其「云錦」

    事業顯非以個人為單位生產的,而是大規模

    的製造,這與官方試圖提倡的家家戶戶皆「男

    耕女織」,以達風俗淳美,完全不能以同樣的

    途徑進行考慮(詳後)。

    蔡某的經營方式或許使其更容易克服

    原料問題,但對於以家戶為單位的婦女紡織

    而言,臺灣本身的氣候無法養蠶產絲,發展

    紡織或許不如直接從內地長期購布來得合算。

    若有官方提倡並提出實質的獎勵與幫助,或

    許可以興盛一時,但一旦福利斷絕,依當時

    臺灣的發展,還不能有效地克服技術面與成

    本的難處,自然也就消失了。

    四、 史料記敘的模式

    既然在臺灣紡織並不合於經濟發展的

    規則,於此,我們則可以提問,為何臺灣婦

    女不會紡織須遭受如此的苛責?更進一步的

    提問,則是這些記錄背後是否存有觀者的視

    角,有其想強調的褒貶呢?

    前引《諸羅縣志》或許正有一條史料能

    夠解答這個些問題:

    夫衣食者,生人之大命也。先王之世,

    力力不不必為己,惡惡其不不出於身;貨不不必藏

    於己,惡惡其棄於地。故雍睦輯寧寧寧之風,

  • 思無邪•‧創刊號

    藹然可挹也。邇者滿大中丞嘗著《蠶桑

    要法》,以教閩人矣。其援據經傳所載,

    天下之土無不不宜於蠶桑者。而特慮夫育

    蠶樹桑之法,或未講明而習熟,於是繪

    為十二圖而詳詔之;今頒在郡縣者可考

    也。諸諸羅羅下土墳壚;《小雅》之詩曰:「隰

    桑有阿,其葉葉有儺。」開畝樹桑,蕃衍

    沃若若無難,因以購種育蠶,即蠶事以興

    矣。往者,漳、泉資木棉楚、豫;近乃

    平原沙磧,吉貝相望,各供本郡十之五、

    六六焉。或者以茲土麻紵之產不不及內地,

    夏、秋多雨,吉貝慮不不相宜。比年年風氣

    頗殊,乘時辨土,善其蒔之之法,地豈豈

    愛寶哉!蠶績並興,布帛充牣,不不資外

    省省,同巷相從,篝燈繼日,女女無枌栩婆

    娑之逝、江漢遊冶之容,成之不不易易,服

    之無斁,勤儉之風比隆隆豳雅,視錦繡纂

    組傷女女紅者霄壤也。31

    顯然的,「蠶桑之興」隱含了一個「地盡其利,

    人盡其材」的暗示,如果「天下之土無不宜

    於蠶桑者」則即便是臺灣無桑,仍應引進桑

    樹,以便婦女織布。而臺灣婦女若是開始織

    布,則「女無枌栩婆娑之逝、江漢遊冶之容」。

    這些觀點,在《彰化縣志》中則說得更明確:

    蓋敦俗在勸農桑,彰邑男知耕而女女不不知

    織,誠將御製耕織圖詩刊示村莊,為之

    縷縷析勸諭,使蠶事興而隙地皆可樹桑。

    婦女女皆令令治蠶,至吉貝之屬,並使種植,

    則布帛之利利興矣。又示以圖匱於豐,防

    儉於逸逸,使知習於勤,則民勞勞而善心生,

    31周鍾瑄主修,詹雅能點校,《諸羅縣志》,頁219-220。

    毋致淫佚於非彝也,尚乎儉!則費省省而

    食用足,不不致貧窮而為盜也。禮禮義廉廉恥

    興於富足,而沃土無患其不不材,由是風

    淳俗厚而上理理可幾也。32

    「農桑」、「男耕女織」與「敦俗」之間

    緊密的連結明顯可見,即一個中國傳統農業

    社會的理想狀態,如果男女各守本份,各盡

    己力,則一切不良的風俗與治安問題都將消

    弭於無形。此即為方志撰寫者忽視臺灣的風

    情與環境,以內地先決性的視野、並加上道

    德性的判斷,來為臺灣的風俗進行詮釋。此

    亦可以解釋澎湖婦女為何未受苛責,即澎湖

    婦女雖不紡織,但仍將其力貢獻於「農桑」

    中的「農」,且澎湖婦女較為樸素,符合內地

    傳統農業社會之美德。

    至此,其內含的概念或已經相當明確了,

    特別強調女性不紡織,即是暗示臺灣的風俗

    民情之中充滿著不安定的因子。一方面,臺

    灣的治安的確有混亂的情況,而「婦女不織

    布」此一現象正可成為臺灣部分亂因的解釋,

    並給予地方官一個設法克服的方向;另一方

    面,臺灣對於內地來說,一直存有「化外之

    地」的敏感性,婦女沒有織布的習慣給予修

    志者一個指出臺灣風俗不同於內地的機會,

    更結合內地社會的既定觀念,達到批評臺灣

    風俗,區分「我者」與「他者」的效果。

    至此,回頭再進行史料的細審,則可明

    確地看出,從康熙至咸豐時的紀錄仍帶有較

    重的批評色彩,而關於婦女織布的例子雖存,

    各方志的本身卻不重於處理此現象的出現與

    32周璽總纂,洪燕梅點校,《彰化縣志》(下),頁429。

  • 2012•‧123

    普及,仍堅持保留「婦女不織布」的紀錄;

    而同治後,「婦女不織布」的描述漸少,其論

    述也不再帶有指責婦女的色彩,反而開始偏

    重於稱讚婦女的繡藝,33並惋惜臺人不能自

    織,以致流出大量金錢於內地買布。34這之

    間的轉變,正與臺灣社會的發展,與內地逐

    漸接軌並被視為一體有關。

    五、 結論

    臺灣的婦女究竟織不織布此一問題,實

    可分為兩個層面,一者為史料書寫中的概念、

    另一者則為當時社會的事實。前者已於上文

    進行嘗試性的討論,指出史料的書寫受到臺

    灣的治安和與內地的關係影響,是方志撰寫

    者用以暗示臺灣治安不良,與對臺灣這新闢

    的「化外之地」所存的偏見所致;而關於後

    者,我們也透過方志之外的史料交互對讀,

    推測出一些可能的情況:臺灣婦女的織布風

    氣的確不盛,但其間最大的原因,或許與惰

    性貪玩無關、而與當時臺灣的氣候、地理環

    境有著密切的關聯。這之中,我們又可以注

    意到,從政府倡導民風的角度、與從經濟發

    展的角度來詮釋「婦女不織布」的現象,會

    得出全然不同的兩個結果,此篇文章主要就

    是靠此兩派理論的對讀,來發掘歧異記述的

    理由。

    第一位來臺的撫建巡府王凱泰

    (1823—1875)曾提道:「臺多桑濮之風,皆

    33如前所引《淡水廳志》、《苗栗縣志》:「曰女紅 雖蠶桑不事,紡績無聞,而刺繡之工,一花一卉,

    精緻如繪,所善者打草粉,至衣裳鍼綻,不假外

    人,甚有刀尺精良,為裁縫家所不及者。」語氣

    轉折甚為明顯,見前註 11、12。 34連橫撰,臺灣銀行經濟研究室編,《臺灣通史》,頁 640、641。

    緣婦女懶惰,不務本業。近給示勸諭,以挽

    積習。」35清代的臺灣政府一直試圖透過「勸

    諭」的方式,使得臺灣符合傳統觀念中的美

    好社會。雖然並未成功,卻意外地為我們留

    下了史料,使得我們得以從紡織這一小小的

    議題上,試探當時的中國是如何「凝視」臺

    灣,如何決定治臺政策。這龐大的歷史關注,

    就讓我們從王凱泰那首短短的詩來談起吧:

    「不釆柔桑不種棉,女紅辜負艷陽天。可憐

    曲巷三更月,彈破琵琶第幾絃……」36

    35王凱泰,《臺灣雜詠三十二首》,收入臺灣銀行經濟研究室編,《臺灣文獻叢刊》第二十七-二十九種(臺北市:臺灣銀行,1957),頁 43。 36王凱泰,《臺灣雜詠三十二首》,收入臺灣銀行經濟研究室編,《臺灣文獻叢刊》第二十七-二十九種,頁 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