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亥 人生仿若初见 - images.shobserver.com · 生的很多事情,...

1
”, …… ”。 》, ,“ ”。 :“ 》, 。” ”, :“ …… 。” …… 》《 》《 》, ,“ ”。 T ”, 120 T 86%14%—— :“ 。” ”。 70 1959 59 96 …… 。” 50 )、 )、 :“ 。” ”, 50 :“ !” 33 50 :“ !” 1905 1919 1925 ”, 50 60 1961 19591964 ), ”(《 》)96 ”, 1961 59 —— 》。 180 1839 315 》。 》, 。” ”, 。“ ”, :“ 。” ”。 · 》: ”, :“ 。” 20 · 2019 9 26 www.jfdaily.com ZHAOHUA

Upload: others

Post on 14-Oct-2019

16 views

Category:

Documents


0 download

TRANSCRIPT

Page 1: 己亥 人生仿若初见 - images.shobserver.com · 生的很多事情, 包括我读了巴金先生的代表作, 闻到了茉莉的香味,望见了晶亮的星空。 白 衬

平湖秋月 (水粉画) 袁运甫

写意

夏夜读巴金 赵 平

第一次知道巴金这个名字,还是在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那年初春的一个下午,我跟着父母到成都正通顺街去看望一位他们多年未见的老同事。

还是春寒料峭的季节,几丝冷冷的阳光穿过云层的夹缝投射到路上,狭窄的正通顺街两边都是青砖灰瓦、矮小陈旧的老房子,路边上,

有的老人靠在躺椅上喝茶闲聊,有些老婆婆聚在一起,用糨糊和布匹边角做鞋帮、鞋垫用的“褙壳儿”,几辆拉蜂窝煤的平板架子车停在街边下煤……

我随父母走进了这条小街的一个院子。

院里栽了很多树木花草, 有几棵柳树长得特别茂盛,旁边有个很大的池塘,紧挨着是一座假山,似乎上面还有一个小亭子。这里真像一个公园。

印象当中,这个院子门口有两位站岗的军人,院里还有不少来来去去,身着草绿色军装,

佩戴红领章、五角星帽徽的解放军。听大人们讲, 这里现在是成都部队战旗文工团的驻地,

以前是作家巴金祖辈居住的地方。巴金这个名字,也就牢牢地嵌在了我的记忆当中。

那一年的暑假, 先是四川境内的松潘、平武发生地震,紧接着就是震惊世界的唐山大地震,我家所在的机关大院里也和成都大街上一

样,搭满了大大小小的“抗震棚”。

有天傍晚,我坐在“抗震棚”外花台上,捧着当时流行的小说《沸腾的群山》,看得认真。

邻居李大哥从我面前经过,他瞥了一眼书的封面,悄悄对我说,“我那儿有几本老书,走,跟我过去借一本给你看”。

李大哥是刚从农村招工回城,顶替父亲上班的知青,虽然比我大将近十岁,我们关系一向很好,经常交换着看书。听他说有书借给我看,我真是高兴得不得了。

跟着来到他家用灰色塑料布搭起的低矮棚子里,见他从简易床铺上的枕头下摸出书来塞到我手里, 郑重地对我说:“这是巴金写的《家》,拿回去自己悄悄看,别让大人看到了。”

这是一本没有封面、没有封底,连书脊上的字迹都模糊不清的厚厚的旧书。纸页已经发黄了,书的四角全都都卷曲翘边,破破烂烂的,

散发着一种终年不见阳光的老房子里那种刺鼻的霉味。按我们习惯的叫法,这是一本货真

价实的老书。

回到自家“抗震棚”,躲到角落里,我迫不及待地翻开书页。没想到,开头一段描写一下就抓住了我:“风刮得很紧,雪片像扯破了的棉絮一样在空中飞舞,没有目的地四处飘落……风在空中怒吼,声音凄厉,跟雪地上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成了一种古怪的音乐,这音乐刺痛行人的耳朵,好像在警告他们:风雪会长久地管治着世界, 明媚的春天不会回来了。”细腻生动、富有诗情的段落,让人舍不得放下手里这本破旧的老书, 我一口气读了下去……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去还书。李大哥问我读懂这本书没有,我老老实实地说没有完全读懂,就觉得《家》同我看过的很多书都不一样,故事情节好看多了,人物描写也很生动。书里面有好多地方非常打动人,比如鸣凤跳湖前后、觉新吊唁梅表姐以及觉慧求学离家的那些描写。每读到那些地方,有时觉得激动,有时又

觉得特别难过。巴金的这本书写得好看,真是一本好书!

李大哥说,巴金写的书他看得也不多,下乡插队的时候还读过几本, 记得有 《春》《秋》《寒夜》,都写得很好。他对《家》的感受同我也差不多。他说,“只要是让我感动,能让我哭、让我笑,

让我爱、让我恨的书,那就是好书”。

那一晚,我和李大哥在“抗震棚”边花台上聊了很久。周围打扑克、乘凉的人们都陆续进棚里去休息了,我们还在兴致勃勃地悄声谈论巴金和他的小说,感叹觉新、觉民、觉慧三兄弟不同的人生之路,痛惜瑞珏、鸣凤、梅表姐的悲惨命运。蚊子不时嗡嗡叫着,在我们身边盘旋,凉爽的夜风却又送过来阵阵花香。不知哪户人家把几盆茉莉搬到了花台边的空地上,让这个夏夜增添了几分清馨。

夜深了。那时的成都,在夜晚看见星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李大哥和我都不再说话,我们抬起头来望着天上。那里,一大片晶亮的星光正在夜空中铺开着。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 今天再读巴金的著作,

更加理解作者发自灵魂深处的真诚和善良。我也时常回想起当年那个难忘的暑假和那个夏夜发生的很多事情, 包括我读了巴金先生的代表作,

闻到了茉莉的香味,望见了晶亮的星空。

白衬衫

徐约维

我喜欢白衬衫。喜欢把白衬衫穿得好看的人。骄阳里,套一件居家 T 恤。随意里,有股蔚蓝气息。明快,热烈又慵懒,就像夏日。

天然简约,是我喜欢的样子,也是美感所在。

尤青睐那种五六十岁,

甚至七八十岁,依旧爱穿白衬衫,且不会黯淡到哪里去的女人。

穿白衬衫,人好不好看是其次,关键要清爽。有某种纯正的韵味蕴藉。言之不及,言之不尽,这是比漂亮更好的东西,或曰风格。

白, 是极简主义之光。

吸纳一切,呈现一切,还投射一切。 这是一块空地。需要想象力的撑腰。 更靠底蕴。 删减了所有的繁花似锦,最后立起来的,是自身的气质。洗尽铅华,却又万物生长。 就像一个女人,到了不再要扮演一个美人的内心气候时。

她已知道, 女人的帅,

在于利落简洁。那是一种英气,一种发自内心的对自己本来样子的自信。 那是极简,却又清雅、隽永。

葚 葚 葚

全白,却相看两不厌。白,面料要好。

面料,就像手机里的“芯片”,是衣服的灵魂。受朋友“千金一掷”的刺激,买了件向往已久的 120 支白 T 恤 (棉 86%、 氨纶14%)。沐浴后试穿。那种轻软又有质地的挺括,经盈盈一握,又有着某种等待迸发的蓬勃。遂下决心,外衣可求款式,内衣一定求面料。外衣或可次些,但内衣尽可能求优。内衣离我们的心最近,好东西衬在里面。

我喜欢棉花。喜欢它的纯良;喜欢棉花的白、棉花的造型,以及互相间的关系。

一朵朵一团团,既各自独立,又相亲相爱。

是花,却是农作物;脚踏实地,又像天上白云;花团簇拥,又质朴文雅。美,还有用,还能有想象空间———棉花符合我的审美口味。

白,是冰川,是雪山;是军舰、婚纱、网球衫,是梦。是一切颜色开始的地方。

也沉静也热烈,似铺张似内敛,有禅意亦明媚。是内心开始的地方。

白云悠悠荡荡, 辉煌而充满幻想。一抬头,我们的心就辽阔了起来。虚无缥缈,

一晃而过,却生成着我们内心的碧空。

葚 葚 葚

爱默生说:“我们一生最基本的需要,

是一个能使我们甘愿为之竭尽所能的人。”

这是我们生命里的一道白光。之所以我喜欢白衬衫, 是因为白云可遇不可求,

白衬衫却能主观作为。白,就是穿在身上的雪。就是给自己透透气,躲进单纯悠远里。就像那些空镜头。空山不见人,余音在暗暗回荡,又带着夏日的轻快。

也许, 穿在身上的也不只是衣服,而是一个人的美学。 曾听到一个日本故事:

每年冬天,当初雪落下的那一天,人们就坐在庭院里, 无言地望着那一片片的白,

空前而美丽地飘落。 这种对自然的肃穆,

对生命的惊服,我能懂。

我相信,遇即谕。你遇见的,哪怕是一面一眼一瞬,背后都有千丝万缕、蛛丝马迹的渊源。都是上苍在试图与你说点什么。

关键是,你要懂。抓住一闪而过的感受,辨析消化。包括沉淀收藏,成为日后的顿悟。

初雪。我的感受是:满身风月,如何收拾起?

己亥,己亥,人生仿若初见 张广智

浮云掠过一甲子,历史长河一瞬间。静坐听雨忆往事,最是难忘己亥年。

己亥初秋,阳光仍很灼热,复旦大学邯郸校区正校门前人群川流不息。往上一看,校门上方的标牌上写着“热烈欢迎来自世界各地的新同学”。步入校园,只见望道路上人头攒动,

校园内芳草萋萋,显示出一派青春的活力。

啊,又一个新学年开始了,正逢新中国成立 70周年之际,喜气洋洋。这情景让我立刻在脑海中浮现出六十年前的情景:1959年, 也是一个己亥之秋,一个美好的季节,正当举国欢庆新中国成立十周年之时,我随来自全国各地的新同学们一起到复旦报到。就此,历史系 59

级的 96名同学开启了人生的新征程, 行走在共和国的风雨兼程中,搏击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寻梦在新时代的砥砺奋进中……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借用纳兰的名句,回眸六十年前“初见”母校时的情境,总是难以忘却。

我们进校时的复旦, 经历上世纪 50年代初高校院系调整后,正值第一次腾飞期,学校随着共和国飞速的车轮在前行。那时的校门不大,正对着国权路,校区集中在今四幢楼(校行政办公区)的西边,登辉堂(现相辉堂)、子彬院(数学楼)、佩玲院(校医院)等都在西区。我们进校后,校区迅速向东边扩展。当时我们入校住的是新建的三层楼宿舍,房间铺地板,每间有四张木架床,上下铺,中间放两张书桌,另有小书架和衣柜,设施齐全,像模像样。开学前的某天下午,我们在房间里,有的在闲聊,有的在收拾物品。忽然有四五个人拥入房间,中间的一位慈祥、亲和,满脸笑容地向大家嘘寒问暖。

见一位同学没有垫被,当即关照随行老师为他发一条褥子,临走时,又对我们说:“明天就要开学上课了,今天你们要好好休息一下。”事后方知,这位长者便是著名数学家、副校长苏步青先生。这一次“初见”,给大家留下了难以泯灭的美好印象。

“初见”复旦,一切都新鲜,一切都是那么的好。比如食堂,也是新盖的,伙食特好。后在《红旗》 杂志任要职的李明三同学来自安徽淮北,他在我们毕业 50 周年回忆“初见”复旦时写道:“复旦的饭不仅吃得饱,而且好吃,且不说刚入学时吃的白米饭、白馒头、油条、豆浆,

就连三年困难时期吃红薯干拌饭,对我这个来自穷乡僻壤、一天两顿红薯都吃不上的少年来

说,复旦的饭就是人间美味啦!”同样,对像我这样来自上海闸北区(现并入静安区)的寒门子弟来说,也与李明三感同身受啊。

“初见”时的复旦,虽不如现在那样有 33

层的光华大楼,也没有“全面开展中国特色顶尖大学建设新征程”的豪言壮语,但在我们心目中,它纯真而又朴实。于母校的记忆随时间而愈加清澈,心中的感恩之情随时间而愈加浓厚。 董诗梅同学在北京老同学从复旦毕业 50

周年的座谈会上动情地说:“复旦,我们心爱的母校。复旦,我们生活成长的地方。是她给了我们智慧,给了我们力量,她是我们人生中最重要的里程碑啊!” 此言道出了我们全班每一位同学的心声。

复旦自 1905年建校,我就读的历史系,在中国现代高等学校历史系创立的排行榜上,是步 1919 年首设历史系的北京大学之后,于1925年创办的第二个。我们进校时,历史系因院系调整成了“大赢家”,顿成东南史学第一重镇,其师资阵营可谓秀冠群伦。在中国史方面有陈守实、周予同、谭其骧、胡厚宣、马长寿、蔡尚思等大家;在世界史方面有周谷城、耿淡如、

王造时、陈仁炳、章巽、田汝康等大家;中年教师如程博洪、张荫桐、胡绳武、金冲及、赵人龙等也已脱颖而出。在院系调整的基础上,经过上世纪 50 年代至 60 年代初的锐意进取和开拓创新,全系在教学体制、专业建设、人才培养、学术研究等各方面创造了带有奠基性意义的成就。1961年初, 周扬率高教文史教育评估组对北大、复旦两校文史系科进行调研,认为在史学系科,复旦历史系可居鳌头。

当时我们的学制五年(1959—1964 年),其间恰遇三年困难时期,尽管赶上了“教育革命”

的尾巴,但折腾不多。当时的思想文化战线上吹来过一股清风,社会大环境宽松,我们因此而得益,获得了一段难得的可以安下心来用功读书的时间。那时,系上秉承“通专并举”的教学理念和“博大精深”的学术传统,让我们先集中全力攻读二门“通史”(《中国通史》和《世界通史》), 后全班 96人按志愿分成三个专门化方向:中国古代史、中国近代史、亚非拉民族解放运动史(实为世界史),各方向的学生也可跨界选读,另辅之以相关配套课程。其时,由于“双百”方针的贯彻,校系学术空气非常活跃。

周谷城先生提出“时代精神汇合论”,引起了学术界的热烈争论。 许多知名教授如齐思和、吴

于廑先生等纷纷来我系做学术报告。记得 1961

年暑假,我没有回家,在校图书馆开架书库(限室内阅读)专心读书,硬是啃完了希罗多德的《历史》和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译本,它直接影响着我日后的专业取向。现在回想,那时在物质生活匮乏的情况下苦读西方古典史学名著,还真令人回味。

五年勤学成硕果。抱着“把青春献给祖国”

的宏愿,59级的同学们毕业后无论从教、从研、

从政,都施展出了自己的才华。分配在北京工作的同学,肩负重托,工作多与“外”字号相关,分别进了外交部、中联部、中调部、对外文委、对外友协、中国国际广播电台等国家涉外重要部门和机构, 即使分配到中国社会科学院的世界史所、西亚北非所、拉丁美洲所做学术研究工作,也不免与“外”相连。为了工作,

同学们除了在大学时选读的英语、俄语之外,

又学习了西班牙语等语种。 也有同学去非洲坦桑尼亚工作,还学习该国的斯瓦希里语。所有的远行,出发点在己亥;所有的奉献,都始于那一颗初心。

岁月飞逝。读着时间———己亥己亥,这是一个多么值得怀念的年份啊。回望时,我又总是想起龚自珍, 想起他的 《己亥杂诗》。距今 180 年前的 1839 年,也是农历的一个己亥年,仲春时节,偕着无边的离愁与不舍, 龚自珍辞官南行,一路抒怀言志,至是年农历十二月, 写下了中国诗史上著名的组诗,

共 315 首,辑集名为《己亥杂诗》。读书时受《中国近代史》任课老师金冲及先生的影响, 早就对龚自珍的思想,尤对他的《己亥杂诗》感兴趣。当下,已是年迈的我,读诗生情,尤读《己亥杂诗之五》,颇多联想。其诗曰: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眼看夕阳西下, 落红并不是无情之物,化成春泥还可以“更护花”,用今天的话说, 从那个己亥年走出的我们,依然可以为国家和社会尽一点余力,做点贡献。“落花”是诗人在《己亥杂诗》中创设最多和最具美感的一个意象,我们看到,当思想家龚自珍和诗人龚自珍相互渗透时, 诗思融通,

悲壮合一,已化作股股清泉,流淌进

一片片渴望崇高、追求美好的心田。在我们经历了那个己亥年的一代人的诗思与己亥年的龚自珍相接的那一瞬间,诗歌释放出了如此耀眼的光芒。它们意境之深远,生命之丰美,怎能不引发强烈共鸣?

由此说开去。天不假年,龚自珍年仅五十就谢世了, 但他在近代中国思想史和文学史上,开创了一种不同凡响的 “风气”, 也因此将千古流芳。恩格斯曾如是评价意大利诗人但丁:“他是中世纪的最后一位诗人,同时又是新时代的最初一位诗人。”我国学界也有人曾把龚自珍比喻为“中国的但丁”。此说当可再议,但不管如何,如同但丁一样,他是把中古接力棒在近代曙光出现之前交给近代的第一人。在今天,我们重读他的诗文和史论,依然会感受到思想上的巨大震撼力和艺术上的深刻感染力。被激发了思绪的我,试作一首集诗,选《己亥杂诗》之句来称颂他,取名为《集龚诗·咏怀》:九州生气恃风雷,百年淬厉电光开。

但开风气不为师,何日重生此霸才。

的确,龚自珍在助中国走出中世纪方面,称得上是点燃启蒙之火、 拉开近代序幕的独一无二、舍我其谁的“霸才”,正如先贤鲍正鹄先生所言:“他给中国近代思想发展的影响已为历史所证实了的,并将被记忆着的。”而且会被永远记忆着的。

己亥,己亥,在历史的星空里,从璀璨的群星中,我找到了龚自珍,恃九州风雷开风气,依然闪耀在历史的长空中。 我们也在己亥找到了自己,

愿持当年吟鞭东指之宏愿,行得再远,岁月再长,

也依然记得我们初见的日子。

时光容器

识得

20 综合·广告2019年 9月 26日 星期四

www.jfdaily.com

责编:伍斌 执行编辑:张克伟ZHAOH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