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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第02期 34 我给宋庆龄做保健医生 胡允平 口述 黄玉抒 整理 整理者按:胡允平,上海华东医院主任医师、教授,1976年2月至1979年2月任宋 庆龄的保健医生。她在本文回忆了宋庆龄生命中最后几年在上海的日子里,她给宋庆 龄担任保健医生的情况。 1960年3月,为充实保健医疗工作队伍,组织 上把我从中山医院调至华东医院,主要是为领导 干部做医疗保健工作。 20世纪60年代初我曾经去过宋庆龄家,记 得那次是宋庆龄感到腹部不适,医院派我和黄育 (外科医生)两人一同到宋庆龄家里去给她看 病,当时是隋学芳(时任宋庆龄的警卫秘书)宋庆龄寓所门口等着我们,因为宋庆龄的病并无 大碍,经过诊治,很快就好了。 我真正开始给宋庆龄做保健医生是从1976年 开始的。在领受这个任务之前,我们华东医院的 院长王赞舜、书记李存仁特地把我叫到办公室, 向我交代了要为宋庆龄在上海期间做医疗保健工 作的任务,并一再说明做好这项工作的重要性。 李书记 特别要求我要做到两点:一是不要问宋 庆龄的年龄(一般来说,询问病人年龄是医生的 职业要求);二是宋庆龄对为她工作的同志一直 非常关心,有时会送些礼物表示感谢。如果在日 常工作中遇到这种情况,可以接受礼物,不必拒 绝。 从1976年2月5日我第一次去宋庆龄家给她看 病,到1979年2月22日最后一次去,前后大约有3年 左右的时间。 为宋庆龄做日常医疗保健 1976年1月29日,我们华东医院王赞舜院长带 着作为宋庆龄保健医生的我第一次走进宋庆龄的 (淮海中路1843号,现上海宋庆龄故居)。这 次其实是把我介绍给宋庆龄。当我们走进宋庆龄 家客厅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看 到我们来了,她连忙起身,大家互致问候。王赞 舜院长简单地向她介绍了我的情况以后,说道: “胡医生工作很负责,很仔细的。”宋庆龄轻轻 地点头示意。随后,我和北京的宋庆龄保健医生 顾承敏大夫进行了交接。 2月5日,我作为宋庆龄的保健医生第一次给 她看病。当时和我同去的护士是沈秋华,1978年12 月以后就是盛学素。那天下午2点,华东医院派车 把我们送到宋庆龄家门口,当我们到达她家的时 候,宋庆龄的警卫秘书杜述周早已在门口等着我 们。他领着我们穿过走廊、客厅、饭厅,来到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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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第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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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宋庆龄做保健医生

■ 胡允平 口述 黄玉抒 整理

整理者按:胡允平,上海华东医院主任医师、教授,1976年2月至1979年2月任宋

庆龄的保健医生。她在本文回忆了宋庆龄生命中 后几年在上海的日子里,她给宋庆

龄担任保健医生的情况。

1960年3月,为充实保健医疗工作队伍,组织

上把我从中山医院调至华东医院,主要是为领导

干部做医疗保健工作。

20世纪60年代初我曾经去过宋庆龄家,记

得那次是宋庆龄感到腹部不适,医院派我和黄育

万(外科医生)两人一同到宋庆龄家里去给她看

病,当时是隋学芳(时任宋庆龄的警卫秘书)在

宋庆龄寓所门口等着我们,因为宋庆龄的病并无

大碍,经过诊治,很快就好了。

我真正开始给宋庆龄做保健医生是从1976年

开始的。在领受这个任务之前,我们华东医院的

院长王赞舜、书记李存仁特地把我叫到办公室,

向我交代了要为宋庆龄在上海期间做医疗保健工

作的任务,并一再说明做好这项工作的重要性。

李书记还特别要求我要做到两点:一是不要问宋

庆龄的年龄(一般来说,询问病人年龄是医生的

职业要求);二是宋庆龄对为她工作的同志一直

非常关心,有时会送些礼物表示感谢。如果在日

常工作中遇到这种情况,可以接受礼物,不必拒

绝。

从1976年2月5日我第一次去宋庆龄家给她看

病,到1979年2月22日最后一次去,前后大约有3年

左右的时间。

为宋庆龄做日常医疗保健

1976年1月29日,我们华东医院王赞舜院长带

着作为宋庆龄保健医生的我第一次走进宋庆龄的

家(淮海中路1843号,现上海宋庆龄故居)。这

次其实是把我介绍给宋庆龄。当我们走进宋庆龄

家客厅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看

到我们来了,她连忙起身,大家互致问候。王赞

舜院长简单地向她介绍了我的情况以后,说道:

“胡医生工作很负责,很仔细的。”宋庆龄轻轻

地点头示意。随后,我和北京的宋庆龄保健医生

顾承敏大夫进行了交接。

2月5日,我作为宋庆龄的保健医生第一次给

她看病。当时和我同去的护士是沈秋华,1978年12

月以后就是盛学素。那天下午2点,华东医院派车

把我们送到宋庆龄家门口,当我们到达她家的时

候,宋庆龄的警卫秘书杜述周早已在门口等着我

们。他领着我们穿过走廊、客厅、饭厅,来到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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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历史

厅左手边的一间小屋子,这就是以后我给宋庆龄

看病的小诊疗室。诊疗室里对着门放着一张床,

床旁边有一个小沙发,进去的时候两边有桌子和

椅子。当我们走进这间小诊疗室的时候,宋庆龄

已经躺在床上等着我们。

宋庆龄穿着一件黑色的对襟上衣,下穿藏

青色的裤子,脚上穿着一双布鞋。我一见到宋庆

龄,立刻说:“首长好!”她也热情地与我们打

了招呼。然后,我们开始工作。我先是给她进行

检查,接着给她治疗,紧接着针对她的情况开

药。然后告诉她检查的结果,并将下次的诊疗打

算告诉她。在这次治疗的间隙,宋庆龄还邀请我

们到花园里散步,散步回来后,我又向她详细汇

报了针对她的情况我们制定的医疗保健方案。

我们一般是一周去一次,宋庆龄非常客气,

每次都会事先征询我们下一次就诊的时间。因宋

庆龄上午一般要处理公务,而那时我也很忙,不

是宋庆龄的专职医生,我还管着病房,所以大家

约好,基本上都是下午去,一般在下午2点。每次

去宋庆龄家的时候,我和护士都有一个习惯,就

是要先换一件干净的衬衣,因为上午在医院查房

要接触许多病人。通常我们都是在2点差5分左右

到。宋庆龄也非常准时,每次我们到的时候她已

经躺在床上等着我们。

每次一开始都是进行例行的检查,首先问问

她近来的身体情况,然后给她量血压、听心肺、

摸肝脾,再接下来就是给她做治疗。宋庆龄的病

症主要有三种:一是骨关节病,她的主诉是腰

痛,由此影响到走路,她脊椎的骨骼有点增生和

骨质疏松,膝关节有点软骨炎,并不是很严重,

其实就是老年病,我们主要采用了推拿、理疗和

伤科正骨手法进行治疗。二是皮肤病,她虽然患

有皮肤病,但是她的皮肤却很好,皮肤病很稳

定,在上海期间并不是经常发。在治疗方法上,

我们经常用一些进口的外用药。三是宋庆龄的左

眼睑长了一个小囊肿。

我们常常是一边治疗一边说话,有时候说着

说着,她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有时候我们会聊聊

她的身体情况,诸如我问她吃饭、睡觉好吗,腰

痛吗,关节疼吗,皮肤痒吗。宋庆龄常会给我介

绍一些她在英文杂志上看到的有关医学内容。但

是她不太谈她家里的事情,只有一次讲到她的妈

妈,说她妈妈非常重视对子女的教育,叫她们学

钢琴等,至于家里其他的人,她则从来不谈。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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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的间隙,宋庆龄有时还邀请我们去花园散步,

看看花草,看看她喜爱的鸽子。

在每次治疗过程中,我会把宋庆龄一周要用

的药物开好医嘱,由护士把这些药物按照早中晚

的顺序依次排好,交给宋庆龄的保姆。宋庆龄还

专门给我准备了一个本子,她要求我把一周要注

意的事项写在上面,以防忘记。她非常仔细地看

过我写的医嘱,在治疗过程中,经常会问我一些

关于医嘱上写到的问题。1997年我曾经去过上海宋

庆龄故居,很想再看看这个本子,但是很可惜,

没有看到。每次诊疗结束后,我们都看着她理好

衣服,在楼梯口与她道别,目送她上楼,她经常

在上楼走到半中腰的时候回头和我们招手示意再

见,我们从不去楼上她的卧室里诊疗。

宋庆龄对我们很好。只要在上海,她在春节

前都要请我们吃饭,而且想得非常细致周到,为

了照顾我们与家人团聚,她从来不把吃饭时间定

在除夕之夜,而是提前几天。每次吃饭的时候,

她总是要我紧挨着坐在她的右手边。包括以后在

北京也是这样。吃完饭后,她还请我们看电影。

每年年底的时候,她都要寄一本挂历给我,以示

新年祝贺,而且每次都要送给我一些礼物。过春

节的时候,她还送给我们贺卡,都是她亲笔书写

的,很珍贵。后来上海宋庆龄故居纪念馆来征集

宋庆龄亲笔书写的贺卡,我就将贺卡捐出,他们

还发给我一个捐赠证书。

在我给她做保健医生的几年里,宋庆龄基本

上是春节前回上海,因为她始终觉得上海是她的

家,北京是办公的地方。我有一个简单的记录:

1976年2月5日我第一次去她家,那一年宋庆龄住的

时间很长,到11月底才走;但是到了1977年春节

前又回到上海,时间是1977年2月28日到5月19日;

1978年宋庆龄没来上海,但是1979年来了,我是

1979年1月3日去她家,最后一次给她看病是1979年

2月22日,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去她家(以上时间均

是我去宋庆龄家给她看病的时间)。

宋庆龄在上海的两次生病

在宋庆龄生命的最后几年时间里,我担任

宋庆龄在上海期间的保健医生,宋庆龄到北京

去,则由北京的顾承敏医生负责,我负责与顾

医生交接;宋庆龄回到上海来,又由顾医生负

责与我交接。

针对宋庆龄的情况,我们在进行一般治疗的

前提下,根据她病情的需要,又请上海最好、最

知名的有关方面的专家来给她会诊并进行诊治,

这些会诊都是在王赞舜院长的亲自主持下进行

的。我们请来的专家主

要有:骨科的叶衍庆

(瑞金医院)、陈中伟

(中山医院);中医外

科的李国衡(瑞金医

院);中医科的沈六吉

(华东医院)、乔仰先

(华东医院);外科的

刘绍魁(华东医院);

内分泌科的邱传禄(华

山医院);岳阳医院的

推拿医师陈小妹、市一

医院眼科的赵东生;皮

肤科主要是我们华东医

院的医生,因为宋庆

龄的皮肤病总体来说1979年9月10日,宋庆龄亲切会见老朋友马海德和耿丽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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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历史

比较稳定,曾经请过我们医院皮肤科的何芳德治

疗。宋庆龄很尊重他们,每次都是她亲自与医生

交谈,医生的意见与建议她都听得很仔细、很耐

心。眼科专家赵东生教授为她拔掉了右眼上睑的

两根倒睫,并用四环素考的松眼膏按摩左上眼睑

囊肿,按摩后宋庆龄连称“舒服”;老中医沈六

吉大夫给她讲述饮食疗法,她听得津津有味;当

发现她的脚有些浮肿时,我们又请内分泌科邱传

禄教授为她检查治疗;1976年11月,我们还给她配

了两副眼镜。

在我的记忆中,宋庆龄在上海生过两次病。

一次是正值我们去给她看病的时候,宋庆龄感冒

发热,我立即给她服药,帮助她降温,因为宋庆

龄对好几种药物如青霉素过敏,在给她进行治疗

过程中,土霉素、艾等药物也都不能用。我就选

择一些她不过敏的药物给她治疗,那天一直忙到

吃晚饭,宋庆龄的热度退去,我和沈秋华护士才

离开。

还有一次是1976年5月29日早上,宋庆龄很早

就请人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她摔了一跤,请我到

她家里去。我赶紧到她家里,详细地询问了她的

情况,原来她是早晨起床后到盥洗室洗漱,一不

留神,脚下一滑,摔了一跤,胸部在浴缸上撞了

一下,顿时感到疼痛不已。我立即给她进行了检

查,随后又给王赞舜院长打电话汇报宋庆龄的病

况,并请宋庆龄到我们医院拍

片子。当时拍片子是在医院的

南楼。当我们到达那里的时

候,王赞舜院长、刘绍魁主任

已经等在门口,我们搀扶着

宋庆龄,把她送进X光的拍片

室。还算好,拍片结果出来是

骨骼无损伤。尽管如此,我们

医院还是特别慎重,给宋庆龄

制定了治疗方案,并向她提

出派专人去特别护理她。宋

庆龄非常谦虚,不愿意随便

麻烦别人,对医院的建议坚

决拒绝,并说:“我有什么

不舒服,会来找你们的。”

宋庆龄返回家中后,我们就天天去她家看她,

随时掌握她的病况。

随宋庆龄三次赴京

在给宋庆龄做保健医生3年的时间里,我一共

跟她去了3次北京。

第一次是1976年7月朱德委员长逝世。宋庆

龄得知此事,决定赴京悼唁。7月8日上午,我和

护士沈秋华跟随宋庆龄一起乘坐喷气式专机赴

京。宋庆龄坐在机舱的前头,我们(杜述周、沈

秋华和我)坐在后头,在我们的座位旁还摆了糖

果。这架专机上不仅服务人员是女的,而且机长

也是一位女同志。飞行途中,宋庆龄还从前舱走

到后舱来看望我们,女机长也到前舱问候了宋庆

龄。到北京以后,因是临时赴京,原本从北京宋

庆龄家中带走的行李又都在上海,所以我们和宋

庆龄一道住在北京饭店的新楼。宋庆龄住在一个

套房里,我们住在她隔壁的房间。宋庆龄晚上还

带着隋永清、隋永洁(宋庆龄警卫秘书隋学芳的

女儿)两姐妹一道同住。她非常喜欢这两个小姑

娘,有时候晚上还起来给两姐妹盖被子,我很是

替宋庆龄担心。

到北京的当天下午,我们跟随宋庆龄一起到

北京医院向朱德遗体告别,杜述周走在前面,沈秋

1976年7月8日,宋庆龄向朱德遗体告别,走在最后者为胡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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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扶着宋庆龄走在中间,我跟在后面。当宋庆龄

见到康克清的时候,亲切地握着她的手安慰她。11

日,宋庆龄又参加了朱德的追悼会。这次我们在北

京住了一个星期,其间邓颖超非常关心宋庆龄,不

仅派秘书赵炜来看望宋庆龄,还差不多天天让赵炜

打电话问候,譬如:“到北京以后身体好吗,吃饭

好吗,需要什么呀,还走吗”等等。

第二次随宋庆龄去北京是1976年9月毛泽东主

席逝世。9月9日那天,当时我正在给宋庆龄看病,

广播里忽然播送了一条重要新闻——毛主席逝世。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们都很悲伤,宋庆龄决定

赴京悼唁。9月10日下午,我和护士沈秋华陪同她

赴京悼念毛主席,这一次我们仍旧住在北京饭店新

楼。这次由于到现场悼念毛主席有人员限制,我就

没有去,是由杜述周陪着、护士沈秋华扶着宋庆龄

去的。宋庆龄参加了向毛主席遗体告别仪式,并参

加了守灵。18日下午3时,毛主席追悼大会在天安

门广场隆重举行。宋庆龄参加了这次追悼会,由于

年事已高,她站立不住,先是半靠在沈秋华的腿

上,后来实在支撑不住,要了椅子坐下来。10月8

日我们才随宋庆龄一道回到上海。当我们从北京回

来的时候,宋庆龄送给我当时非常流行的绿色细绒

线,大约有1斤半左右。这件礼物非常珍贵,后来

我母亲就用它给我织了一件毛衣,我一直穿着,直

到现在还珍藏着。

第三次随宋庆龄赴京是1976年11月30日,到京

参加全国人大常委会会议,我和沈秋华再次陪同

她赴京,仍旧住在北京饭店。会议结束后,我们

的任务也完成了,12月24日我和沈秋华回沪。

陪宋庆龄参加两次会见

在我给宋庆龄做保健医生的几年里,我陪她

一共参加了两次会见。

一次是1976年8月28日,在上海宋庆龄的家

中,宋庆龄请马海德、耿丽淑吃饭,席间宋庆龄

用流利的英语与他们亲切地交谈。

还有一次是1979年4月17日,当时我和上海市

人民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李家炽副局长、护士盛学

素一道护送和宋庆龄一起生活了50多年的“李姐”

李燕娥去北京看病。到了北京以后,我们直接将李

燕娥送入事先已经联系好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

院。当晚,宋庆龄就请我们一道参加会见斯诺夫

人。宋庆龄用非常流利的英语与斯诺夫人交谈,那

天晚上吃的是中西混餐。

18日,宋庆龄又让杜述周陪同我们三人一道

1956年10月,宋庆龄和毛泽东、周恩来、陈毅、张闻天在中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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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历史

游览了八达岭、十三陵。21日晚,宋庆龄在寓所里

放电影,她请我们看了《乱世佳人》、《出水芙

蓉》。宋庆龄照例安排我坐在她的右手边。在看

电影的间隙,她转过头来对我说:“我最近蛮好

的,就是有点腿痛。”宋庆龄的精神很好,一直

陪着我们看电影,直到凌晨3点多钟。电影放映结

束以后,我们一起站起来,注视着她慢慢地走向

卧室,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宋庆龄。23日,李家炽

副局长、盛学素和我一起回沪。

宋庆龄十分关心李燕娥的治疗

1979年4月,我给上海宋庆龄寓所的工作人员

进行体检,查出李燕娥小便的红细胞多,我怀疑

是妇科病,就动员她到我们华东医院做进一步的

妇科检查,可是李燕娥不愿意,我就把这个情况

向李存仁书记作了汇报,后经李书记亲自动员,

李燕娥才到华东医院做了进一步的检查,确诊是

子宫颈癌。我们随即要求李燕娥入院治疗。4月9

日,李家炽副局长将李燕娥的病况向宋庆龄进行

了汇报,宋庆龄听后,立即指示:“同意采取的

措施,要用最好的医生,费用自付,进展情况及

时报告”。当时李燕娥在华东医院住了五天(4月

11日至4月15日),后来又到肿瘤医院做放疗。因

为李燕娥的体型较胖、肚子较大,放疗的焦距难

以准确对好位置,我立即把这个情况向李存仁书

记进行了汇报,李书记又把李燕娥的情况向上级

作了汇报,宋庆龄决定让李燕娥去北京治疗。

4月17日,李家炽、盛学素和我一道送李燕娥

去北京,李燕娥住进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

6月1日,由吴蔚然院长亲自主刀,给李燕娥开了

刀。8月初,李燕娥出院,在北京宋庆龄寓所经

过一段时间的休养以后,12月4日回到上海。这以

后,我经常去看望她。

1980年3月初,在一次我去上海宋庆龄寓所看

望李燕娥的时候,她跟我说大便次数多,出于职

业习惯,我估计可能是肿瘤转移,考虑到做肠镜

对她来说比较麻烦,我就与我们医院的B超医生商

量给她做B超检查,想看看她肚子里是否有肿块,

如有肿块,可能就是癌症转移。经过B超检查,发

现她肚子里的确有肿块,后又经妇科检查,确诊

是癌症转移。我们立即与宋庆龄联系,宋庆龄于3

月25日派北京宋庆龄寓所的陆森林同志到上海,将

李燕娥又接回北京治疗。4月21日,李燕娥在北京

医院接受了第二次手术,因为已是癌症晚期,癌

细胞已经扩散,后来只能靠药物维持,1981年2月5

日她在北京去世。

1981年初,华东医院通知我把宋庆龄在上

海期间的病历、X光片、心电图等病史资料整理

好,要全部送到北京。我按照医院的要求,及时

将宋庆龄的这些病史资料进行了整理,并交给了

医院。后来王赞舜院长告诉我,北京医院反馈对

上海宋庆龄的保健工作很满意。5月29日,宋庆

龄逝世。6月初,宋庆龄的葬礼在上海举行,我

怀着悲痛的心情参加了葬礼。

回顾我给宋庆龄做保健医生的日子,虽已

过去多年,但往事仍历历在目。在给她做医疗保

健工作的这几年里,无论我们提出怎样的治疗方

案,她从来没有回绝过,都是积极地配合我们,

工作一直进行得很顺利。宋庆龄非常谦虚,平易

近人,虽然身居高位,但留给我们的从来都是一

位优雅慈祥长者的形象,我们非常怀念她。

(责任编辑 谢文雄)

1979年4月18日,宋庆龄安排警卫秘书杜述周陪

同护送李燕娥赴京看病的工作人员游览八达岭、十三

陵。图为在八达岭留影,右一为胡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