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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记忆 流金岁月 10 行走民间 2017 7 12 星期三 责编:李玲 版式:周文利 校对:蔡泽祥 一一一一一 本版投稿邮箱:[email protected] 欢迎扫码 关注名城开封 微信公众号 市井生活 民间记忆 故乡的老井 高淑英 井,曾经是个很“靓”的字眼儿,“饮水思源” “离乡背井”,都足以说明它曾经的荣耀。那来自 大地深处的不仅仅是养活祖祖辈辈、永远不会耗尽 的生命之源,更是一段绵绵不尽的古老岁月。如果 说,村庄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老井就是那延伸 在地下的根,延续着村庄的灵魂。 我故乡的村头先前就有一眼这样的老井。 记得在我小时候,村子里家家户户不缺的就是 一副扁担、两只水桶和灶房的大水缸。每天清晨, 村子里最热闹的地方就是井台了,挑水的人们一个 接着一个,有时人多了还要排队。人们趁挑水的时 候相互搭讪说笑几句,有的年轻人没准儿还会唱几 出现实版的“井台会”,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打水是那个年代男人们的绝活儿,用扁担头上 的桶钩钩住铁桶把儿,直接将桶猛甩入井中,左右 晃一下,使劲往上提拎扁担,一桶水就被提上来 了。遇到大旱年份儿,井中水位降低,人们就要借 助辘轳才能将水提上来。这还是男人们的专利,女 人和小孩子是不行的。年少的我就曾不服气亲自 去绞水,绞到半中腰没劲儿了,稍一松劲儿,连桶 带水就掉下去了,连水桶也沉在了井里,害的父亲 又去买了只新水桶,父亲再也不让我去打水了。 那时候,井台常常是最热闹的地方。村妇们围 在井台周围洗衣、洗菜,男人们则专门负责绞水, 说着不咸不淡的荤素笑话,欢快的笑声总是传得很 远,久久回荡在村子的上空。井水常年深藏于地 下,吸纳了大地的脉搏体温,变得冬暖夏凉,人们 下地回来,口渴了,会跑到井边打上一桶“井拔 凉水”,咕咚咕咚地喝个痛快,甘甜的井水,融入了 庄稼人的骨髓血脉,也丰盈了我清苦的童年。 如今,老井渐渐淡出了历史舞台,沉寂在岁月 的光影里。那定格在记忆中的乡亲们挑水时的曼 妙姿态,像极了最原始的乡村之舞,那咯吱咯吱的 扁担声,穿越时光的隧道,时常清晰地回旋在耳 畔。清晨或傍晚,伴着枝头清脆的鸟鸣,担水的人 们络绎不绝,叮叮当当地响着空桶走来,咯吱咯吱 担水而去,仿佛一支古老的乐曲,生生不息,吟唱 在岁月深处。 忘不了村道上串串打湿的水痕,忘不了冬天结 冰的井台,还有井口氤氲缱绻的水雾……井水,如 同大地母亲的乳汁,养育了我们的祖祖辈辈。透过 那些与井水有关的流年碎影,似乎看得见我们曾经 纯真清澈的模样,那夏日里的“井拔凉水”,冬日里 的“温泉水”,养育了祖祖辈辈,也时常滋润着我日 渐荒芜的心田。 随着经过净化的自来水的普及,村头的老井渐 渐淡出人们的视线,水桶和扁担撞出的那首老歌渐 渐飘远,曾经热闹非凡的井台,早已湮没在一片荒 草丛中。然而,只要是从上个世纪走过来的人们, 断然不会忘记那些曾经恩泽过我们的老井。虽然 老井已经功德圆满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但那些 艰难岁月里有关老井的鲜活记忆却永远珍藏在人 们心中。 图说开封 荷塘“鸭”趣 李树友 夏日的一场雷雨,让房前屋后的泥土 变得湿润起来,也为孩子们提供了游戏的 玩具。玩泥巴,乡村孩子最喜欢的游戏,既 取之不尽,又百变不竭。 随便抓一把没有柴草的黄泥,在屋檐下 的石阶前或者石磨上,用小手抹干净一块地 方,再用嘴吹一吹,然后往那儿一蹲,就抓 着泥巴揉起来。散发着湿气的泥土,在我们 的小手中,一下子变得有光泽起来,互相交 融紧紧相拥抱成了一团黄泥巴。模仿着母 亲揉面的样子,我们反复揉捏,直到那泥巴 又光又滑、不粘手才算好。这种软硬合适的 泥团,可以捏成各种形状的东西,而我们最 钟情的还是玩“摔泥炮”的游戏。 “摔泥炮”说起来简单,玩起来也很容 易,即把一块泥巴做成小盆状,然后摔到地 上,摔出的洞,另一方就要给修补。几个小 伙伴,“锤子、剪刀、布”后排出顺序,然后 就互相制作出自己的“泥炮”来。一块泥 巴被摊成手掌大的圆形,然后把四周围 起,沿着边把底做得特薄四周做得较厚, 最后用手托起,问同伴道:“呜呜哇哇有洞 没?”同伴说:“没有。”然后口朝下使劲一 摔,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盆底”就会 崩出一个窟窿眼来。看着那个大窟窿,我 洋洋得意的哈哈大笑。同伴噘着小嘴,不 情愿地从自己的泥团里揪出一点泥巴扔 到窟窿上。我还认真地比划一下,看那点 泥巴是否够堵窟窿眼,若不够,同伴还得 要再给。轮到同伴摔时,他把那小盆样的 “泥炮”做得更大、更薄,摔的时候更是站 起来,使出吃奶的劲儿。当然,那“泥炮” 的洞眼更大,以致我赔出去更大一块泥 巴。赢回自己的泥巴还赚一些,同伴的脸 上挂着胜利的笑容。当然,也有摔不响的 时候,或者只破了一个米粒样的洞。就这 样,摔了捏、捏了摔,你来我往,一团团泥 巴,就在小伙伴之间转来转去。这种拉锯 似的游戏,让谁也没有把谁的泥巴赢完 过,谁也没有输到无泥巴可玩。 “泥炮”摔累了,我们就凭着自己的想 象,做起泥玩具来。男孩子捏泥人、做小手 枪。女孩子捏小动物、做花馍,大家一丝不 苟,比赛看谁做得形象、好看,一团泥巴在 我们的想象中插上了腾飞的翅膀。当时, 花花的手就像她妈妈一样巧,做出的花馍 最好看。泥为面,木棍为家具,不一会儿, 一团泥巴便被搓成胳膊粗的长条,中间弯 成一个弧,头压扁成嘴,用小棍点个小坑, 放进两粒红豆做眼睛,剪刀顺着尾巴和身 子一剪,一个栩栩如生的鲤鱼跳龙门便成 形了。当然,不仅如此,花花还会捏小兔 子、小狗等各种动物,让我们很是羡慕。那 时,我们只觉得好玩,谁也没想到,后来花 花竟考取了美术学院,成为一位雕塑家,终 身与泥为伍。 在那个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严重匮 乏的年代,乡村的孩子在泥巴里放飞了自 己的童年。虽然现在的乡村孩子和城里 的孩子一样,不再玩泥巴了,更不知道那 些不起眼的泥巴里有那么多好玩的游戏, 但这些游戏却没有消失,它们不仅藏在我 们的记忆中,还造就出像花花一样的泥塑 大师。 荷塘童趣 陆金美 周末无事,我打开电脑浏览,一幅《荷》的图片上荷 花盛开,十分迷人。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因为它让我想 起家乡,想起村口那湾荷塘,鼻翼下立刻生出荷的清 香,脑海里便浮现出烈日下我和小伙伴在村口荷塘里 玩耍的情景。 盛夏时节,村口荷塘里的荷叶又嫩又大,铺天盖地而 来,挤挤挨挨,随风摇曳。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像蘸 了胭脂,似醉含羞,临风玉立在一片片荷叶中间,甚是美 丽。“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那荷塘里的荷叶茂密 得让人望不到塘水,偶尔有青蛙从水里跳落在荷叶上, 呱呱地叫着,让人感觉那一塘的幽深。 那时,父母们忙于生产队里的农活,我们这些孩子 大多无人过问。放假了,每天吃过午饭,我们就来到 村口荷塘边,呼朋引伴,会游泳的脱衣脱鞋,勇敢地跳 进荷塘里。别看我们年纪小,可游泳的技术还真不 赖,划水、倒水、踩水和扎猛子都能来上几招。有时, 为了炫耀水性,我们会一手拿着衣物高举过头顶向荷 塘对面游去。扎猛子即屏住呼吸,一头潜进水里,过 一会儿在十几米远的水面上冒出个小脑袋来,小伙伴 还会顺手把翠绿硕大的荷叶折下来,一枝枝送到岸 上,我们就拿着荷叶折叠起来,用早已准备好的竹篾 子穿在荷叶上,转眼间一顶荷叶帽就做成了。男生们 把荷叶从顶上开个圆口当褂子穿在身上,再拿着木板 做 的 小 手 枪 ,模 仿 课 文 中 的《小 英 雄 雨 来》玩 起 了 游 戏。我们常常为谁当雨来、谁当鬼子汉奸而吵得不可 开交,最后只好以每人潜水的时间长短来裁定,潜水 时间短的就是鬼子,他要乖乖地游到荷塘对岸摘黄瓜 送给我们。柳树下的女生们举荷当伞,扯着嗓子叫 着,纷纷向我们伸手索要战利品。 要是大人到荷塘边洗农具,我们就跟在他们身 边。当农具搅动荷塘边的水草时,总会有黑鱼露出水 面。这时,我们便拿来事先准备好的扣有钩线的长竹 竿,其他的小伙伴找来小青蛙,我把小青蛙按在钩尖 上,小青蛙不停地在水草中跳动,黑鱼误以为其他动 物要侵占它的地盘,立即出击,张开大口吞噬“敌人”, 于是就可悲地上了钩,一条半斤以上的黑鱼被我们钩 住了。忙慌中,我一不小心,连人带鱼滑进荷塘里,水 面荡起层层涟漪……童年的快乐时光,也漾在波光粼 粼的塘水里。 记忆最深的,莫过于在荷塘里采莲了。看着荷塘 里饱满的莲子,发出诱人的阵阵清香,心里痒痒的。 我们几个小伙伴背着大人,从家里抬出大木桶,放在 荷塘边上,让女生坐在大木桶里,我们在荷塘里一手 拽住大木桶,一手划水,把女生送到河中间采摘青色 的莲蓬。后来上了中学,读到刘孝威的《采莲曲》:“金 桨木兰船,戏采江南莲。莲香隔浦渡,荷叶满江鲜。 房垂易入手,柄曲自临盘。露花时湿钏,风茎乍拂 钿。”诗里完整地刻画出一幅鲜活的采莲图。感觉这 首诗就是我们童年的真实写照,是那样的美妙动人。 采摘一堆莲蓬后,我们把大木桶拖上了岸。坐在 柳树下,头顶荷叶剥莲蓬,嘴里唱着“送哥送到藕塘 边,荷花出水朵朵鲜。早来三天吃嫩藕,迟来三天吃 老莲。”如今,家乡的荷塘里的荷花又出水了,朵朵荷 花都在呼唤,呼唤了一年又一年,我们该去家乡的荷塘 采莲了。 一面土墙 佟晨绪 在我的童年记忆里,那是一个有趣的地方。尽管它 当时是那么破旧,尽管它现在已消失…… 那是我家屋后的一面土墙。墙体很单薄,似乎风一 吹就会轰然倒下;它千疮百孔,斑驳的“身体”上被捅出 一个又一个小洞。 夏天,蓝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墙外花的海洋里 蝴蝶翩跹、蜜蜂曼舞。每到此时,我和小伙伴们就会相 约来到土墙边。眼前是一大片绿油油的植物,风儿吹 来,涌起阵阵“波浪”,送来缕缕诱人的馨香。吮吸着扑 面而来的气息,真可谓心旷神怡!这时,只见一只只淘 气的小蜜蜂直往墙上的小洞里钻,这引起了我们的极 大兴趣。我们迅速找来小玻璃瓶,掐几朵花塞进去,蹑 手蹑脚地来到墙根儿,将细细的木条伸进小洞里轻轻 拨动。当听到一阵急促的“嗡嗡”声时,我们便迅速拿 玻璃瓶罩住洞口,等着蜜蜂钻进瓶子。然后,我们拿着 各自的瓶子比谁掏到的蜜蜂多。但看到瓶子里的小蜜 蜂急得又叫又闹,恨不能撞瓶自杀时,我们忽又心软, 于是,打开瓶盖,将蜜蜂放归自然。重获自由的蜜蜂在 我们头顶盘旋几圈后,径直飞向花朵,回归了大部队, 在花的海洋里忙碌起来。 月朗星稀的夜晚,萤火虫也不甘寂寞,三五成群地 翩翩起舞,我们在萤火虫的引领下来到土墙边。你听, 这儿正举行着一场田园音乐会呢:蟋蟀、螳螂在尽情 “高歌”,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小虫儿在“伴唱”。我 们顿时来了兴致,用砖头临时搭起灶台,从家里偷来锅 碗,摘上几片菜叶,和上水放到锅里之后,便开始了我 们的烧煮活动。火把点着后,红红的火苗舔着锅底,欢 快地跳跃着;烧着的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似乎在 打着节拍。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飘起缕缕菜香。揭 开锅盖,腾起一阵烟雾,模糊了我们的双眼。吹开眼前 的烟雾,我们看到锅里的水正尽情地翻滚着,几片绿叶 上下翻腾。舀上汤汁、捞起菜叶,抿一口、尝一尝,真是 世间绝佳的美味! 那时候,土墙,真是我们最美好最无忧的乐园! 可如今,土墙已彻底坍塌,黑黑的泥土极不情愿地 散落一地,似乎在诉说着一段故事、演绎着一场离 别。也许,黑黑的泥土还记得,它们曾经是一面土墙, 记得当年那群天真的孩子,记得孩子们的蜜蜂和他们 的烧煮…… 夕阳西下,夜幕渐渐笼罩大地,满 天的星星在天空闪烁,爱跳舞的女人 们涌向广场,穿着五颜六色的裙子,开 始了美的旋律。 翩翩舞动的身影,裙角飞扬,临风 摆动。夜色下,仿佛油画上的颜料,洇 染着女人们的面庞,使每个人都增添 了无限的柔美,步步生姿的舞步,修长 的小腿,把女性的婀娜之美展现得淋 漓尽致。 我从小就对裙子情有独钟,认为裙 子最能够展现女性之美。小时候,家 里姐妹多,我很少有机会穿花花花绿 绿的裙子。物资匮乏的年代,母亲常 常把大人穿得半旧的长裤剪成短裤给 我们穿,颜色大部分是黑、蓝、灰。我 读一年级时,大姐穿过的一条小背带 裙,留给我和三姐穿。虽然裙子已经 很陈旧,可我第一次穿上裙子的心情 至今还记忆深刻。我独自来到家门口 的树荫下,兴奋得转呀笑呀,裙摆随着 我的转动飘舞,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 公主一般美丽。由于我和三姐个子一 样高,母亲规定我和三姐一人一天轮 着穿那条旧裙子。 上小学五年级时,母亲给我做了件 棉绸黑裙,长度没过膝盖。我上身穿 白色棉布短袖衫,大姐在我黑裙的领 口和口袋处绣上一两朵小花,看起来 俏皮可爱。那时,邻居家小女孩有各 种五颜六色的花裙子,每天打扮得花 枝招展,让我好生羡慕。心想,等我长 大了,一定穿很多很多漂亮裙子。 裙子能把女人装扮得妩媚多姿, 女人味十足。我刚参加工作时,领到 工资,我会到裁缝店选上自己喜欢的 花布,做上几条裙子。同时进厂工作 的几个姑娘都是十八九岁,是女人最 美好的年龄。每到夏季,下了班,我们 就三五成群,穿上漂亮的裙子一起逛 街,五彩缤纷的裙子把女孩们装扮得 妩媚多姿,像一朵朵盛开的夏花,绚 烂、鲜艳,走在大街上,成为行人眼中 最为亮丽的风景。 古代文人对女性美的描绘,很多 都与裙子有关。李商隐的:“郎船安 两浆,侬舸动双桡。扫黛开宫额,裁 裙约楚腰”生动描绘了裙子的式样, 是依照少女纤纤的细腰裁剪的,苗条 的身材、合体的长裙,在湖面的微风 中摇曳生姿。孟浩然的:“坐时衣带 萦纤草,行即裙裾扫落梅”把长裙的 风姿描写得曼妙无比。元稹的“花低 愁露醉,絮起觉春狂;舞旋红裙急,歌 垂碧袖长”描写了舞女红裙碧袖、歌 甜舞旋、令人心醉的场景。 裙子宛如百花世界,更是夏天最明 艳的花朵,让人沉醉。姹紫嫣红、繁花 似锦、摇曳生姿成了它的主旋律,裙子 因夏天而生动,夏天因裙子而美丽。 泥巴里的游戏 秦延安 裙裾飘飘令人醉 刘满英 小时候,晚上别说电灯,点一盏煤油 灯,妈妈都嫌费煤油。 晚上,我要看借的书,还要默写课 文。妈妈纳鞋底陪我读书。我催妈妈 睡,妈妈说,你睡我就睡,共一盏煤油 灯省些。 这天正学习着,忽然肚子咕咕叫, 妈妈抬头看看我说:“饿了吧?”我揉 揉肚子,不好意思点点头。妈妈有些 迟疑,那时,都用大煤火烧饭,烧的面 煤,火一旦封上就不打开。再说动静 大了,惊动了家人如何得了? 妈妈盯着煤油灯出神,忽然,她对 着我的耳边悄悄说:“算你运气,小鸡 下了鸡蛋,我给你煮了吃吧!”煮鸡 蛋,那太好了!妈妈蹑手蹑脚走到里 屋,在一个灰陶罐里,摸出两个鸡蛋 来。然后,来到我的跟前,取下煤油 灯的玻璃灯罩,用削铅笔的小刀,挑 起了卡灯芯的圆马口,这样,原先卡 灯罩的四个卡子成了四只脚。拿来 喝水用的搪瓷缸,往里倒了一些开 水,将两个鸡蛋放了进去,捂上盖子, 再将杯子放在那四只脚上,就着煤油 灯煮起了鸡蛋。没等我默写三页纸, 听到那杯子“咕嘟、咕嘟”唱歌,鸡蛋 煮熟了。 妈妈将两个鸡蛋递给我,我将一 个给妈妈,妈妈将鸡蛋剥皮后又递给 了我说,妈妈吃鸡蛋不消化。两个鸡 蛋很快吃进了肚子,我冲妈妈笑笑说: “再有8个我也吃得下!”后来,妈妈用 煤油灯还给我煮过几次鸡蛋。统考那 年,我的作文得了满分,考了全县第 一。 至今,我的柜子里还保存着这盏 煤油灯,煤油灯煮鸡蛋的日子,我永远 不能忘记。 煤油灯的记忆 张学伟 掩映 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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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记忆

流金岁月

10 行走民间2017 年 7 月 12 日 星期三

责编:李玲 版式:周文利 校对:蔡泽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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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生活

民间记忆

故乡的老井高淑英

井 ,曾 经 是 个 很“ 靓 ”的 字 眼 儿 ,“ 饮 水 思 源 ”“离乡背井”,都足以说明它曾经的荣耀。那来自大地深处的不仅仅是养活祖祖辈辈、永远不会耗尽的生命之源,更是一段绵绵不尽的古老岁月。如果说,村庄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老井就是那延伸在地下的根,延续着村庄的灵魂。

我故乡的村头先前就有一眼这样的老井。记得在我小时候,村子里家家户户不缺的就是

一副扁担、两只水桶和灶房的大水缸。每天清晨,村子里最热闹的地方就是井台了,挑水的人们一个接着一个,有时人多了还要排队。人们趁挑水的时候相互搭讪说笑几句,有的年轻人没准儿还会唱几出现实版的“井台会”,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打水是那个年代男人们的绝活儿,用扁担头上的桶钩钩住铁桶把儿,直接将桶猛甩入井中,左右晃 一 下 ,使 劲 往 上 提 拎 扁 担 ,一 桶 水 就 被 提 上 来了。遇到大旱年份儿,井中水位降低,人们就要借助辘轳才能将水提上来。这还是男人们的专利,女人和小孩子是不行的。年少的我就曾不服气亲自去绞水,绞到半中腰没劲儿了,稍一松劲儿,连桶带水就掉下去了,连水桶也沉在了井里,害的父亲又去买了只新水桶,父亲再也不让我去打水了。

那时候,井台常常是最热闹的地方。村妇们围在井台周围洗衣、洗菜,男人们则专门负责绞水,说着不咸不淡的荤素笑话,欢快的笑声总是传得很远,久久回荡在村子的上空。井水常年深藏于地下,吸纳了大地的脉搏体温,变得冬暖夏凉,人们下 地 回 来 ,口 渴 了 ,会 跑 到 井 边 打 上 一 桶“ 井 拔凉水”,咕咚咕咚地喝个痛快,甘甜的井水,融入了庄稼人的骨髓血脉,也丰盈了我清苦的童年。

如今,老井渐渐淡出了历史舞台,沉寂在岁月的光影里。那定格在记忆中的乡亲们挑水时的曼妙姿态,像极了最原始的乡村之舞,那咯吱咯吱的扁 担 声 ,穿 越 时 光 的 隧 道 ,时 常 清 晰 地 回 旋 在 耳畔。清晨或傍晚,伴着枝头清脆的鸟鸣,担水的人们络绎不绝,叮叮当当地响着空桶走来,咯吱咯吱担水而去,仿佛一支古老的乐曲,生生不息,吟唱在岁月深处。

忘不了村道上串串打湿的水痕,忘不了冬天结冰的井台,还有井口氤氲缱绻的水雾……井水,如同大地母亲的乳汁,养育了我们的祖祖辈辈。透过那些与井水有关的流年碎影,似乎看得见我们曾经纯真清澈的模样,那夏日里的“井拔凉水”,冬日里的“温泉水”,养育了祖祖辈辈,也时常滋润着我日渐荒芜的心田。

随着经过净化的自来水的普及,村头的老井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水桶和扁担撞出的那首老歌渐渐飘远,曾经热闹非凡的井台,早已湮没在一片荒草丛中。然而,只要是从上个世纪走过来的人们,断然不会忘记那些曾经恩泽过我们的老井。虽然老井已经功德圆满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但那些艰难岁月里有关老井的鲜活记忆却永远珍藏在人们心中。

图说开封

荷塘“鸭”趣 李树友 摄

夏 日 的 一 场 雷 雨 ,让 房 前 屋 后 的 泥 土变 得 湿 润 起 来 ,也 为 孩 子 们 提 供 了 游 戏 的玩 具 。 玩 泥 巴 ,乡 村 孩 子 最 喜 欢 的 游 戏 ,既取 之 不 尽 ,又 百 变 不 竭 。

随便抓一把没有柴草的黄泥,在屋檐下的石阶前或者石磨上,用小手抹干净一块地方 ,再 用 嘴 吹 一 吹 ,然 后 往 那 儿 一 蹲 ,就 抓着泥巴揉起来。散发着湿气的泥土,在我们的 小 手 中 ,一 下 子 变 得 有 光 泽 起 来 ,互 相 交融 紧 紧 相 拥 抱 成 了 一 团 黄 泥 巴 。 模 仿 着 母亲 揉 面 的 样 子 ,我 们 反 复 揉 捏 ,直 到 那 泥 巴又光又滑、不粘手才算好。这种软硬合适的泥 团 ,可 以 捏 成 各 种 形 状 的 东 西 ,而 我 们 最钟情的还是玩“摔泥炮”的游戏。

“ 摔 泥 炮 ”说 起 来 简 单 ,玩 起 来 也 很 容易 ,即 把 一 块 泥 巴 做 成 小 盆 状 ,然 后 摔 到 地

上 ,摔 出 的 洞 ,另 一 方 就 要 给 修 补 。 几 个 小伙 伴 ,“ 锤 子 、剪 刀 、布 ”后 排 出 顺 序 ,然 后就 互 相 制 作 出 自 己 的“ 泥 炮 ”来 。 一 块 泥巴 被 摊 成 手 掌 大 的 圆 形 ,然 后 把 四 周 围起 ,沿 着 边 把 底 做 得 特 薄 四 周 做 得 较 厚 ,最 后 用 手 托 起 ,问 同 伴 道 :“ 呜 呜 哇 哇 有 洞没 ?”同 伴 说 :“ 没 有 。”然 后 口 朝 下 使 劲 一摔 ,只 听“ 啪 ”的 一 声 脆 响 ,那“ 盆 底 ”就 会崩 出 一 个 窟 窿 眼 来 。 看 着 那 个 大 窟 窿 ,我洋 洋 得 意 的 哈 哈 大 笑 。 同 伴 噘 着 小 嘴 ,不情 愿 地 从 自 己 的 泥 团 里 揪 出 一 点 泥 巴 扔到 窟 窿 上 。 我 还 认 真 地 比 划 一 下 ,看 那 点泥 巴 是 否 够 堵 窟 窿 眼 ,若 不 够 ,同 伴 还 得要 再 给 。 轮 到 同 伴 摔 时 ,他 把 那 小 盆 样 的

“ 泥 炮 ”做 得 更 大 、更 薄 ,摔 的 时 候 更 是 站起 来 ,使 出 吃 奶 的 劲 儿 。 当 然 ,那“ 泥 炮 ”

的 洞 眼 更 大 ,以 致 我 赔 出 去 更 大 一 块 泥巴 。 赢 回 自 己 的 泥 巴 还 赚 一 些 ,同 伴 的 脸上 挂 着 胜 利 的 笑 容 。 当 然 ,也 有 摔 不 响 的时 候 ,或 者 只 破 了 一 个 米 粒 样 的 洞 。 就 这样 ,摔 了 捏 、捏 了 摔 ,你 来 我 往 ,一 团 团 泥巴 ,就 在 小 伙 伴 之 间 转 来 转 去 。 这 种 拉 锯似 的 游 戏 ,让 谁 也 没 有 把 谁 的 泥 巴 赢 完过 ,谁 也 没 有 输 到 无 泥 巴 可 玩 。

“ 泥 炮 ”摔 累 了 ,我 们 就 凭 着 自 己 的 想象 ,做 起 泥 玩 具 来 。 男 孩 子 捏 泥 人 、做 小 手枪 。 女 孩 子 捏 小 动 物 、做 花 馍 ,大 家 一 丝 不苟 ,比 赛 看 谁 做 得 形 象 、好 看 ,一 团 泥 巴 在我 们 的 想 象 中 插 上 了 腾 飞 的 翅 膀 。 当 时 ,花 花 的 手 就 像 她 妈 妈 一 样 巧 ,做 出 的 花 馍最 好 看 。 泥 为 面 ,木 棍 为 家 具 ,不 一 会 儿 ,一 团 泥 巴 便 被 搓 成 胳 膊 粗 的 长 条 ,中 间 弯

成 一 个 弧 ,头 压 扁 成 嘴 ,用 小 棍 点 个 小 坑 ,放 进 两 粒 红 豆 做 眼 睛 ,剪 刀 顺 着 尾 巴 和 身子 一 剪 ,一 个 栩 栩 如 生 的 鲤 鱼 跳 龙 门 便 成形 了 。 当 然 ,不 仅 如 此 ,花 花 还 会 捏 小 兔子 、小 狗 等 各 种 动 物 ,让 我 们 很 是 羡 慕 。 那时 ,我 们 只 觉 得 好 玩 ,谁 也 没 想 到 ,后 来 花花 竟 考 取 了 美 术 学 院 ,成 为 一 位 雕 塑 家 ,终身 与 泥 为 伍 。

在 那 个 物 质 生 活 和 精 神 生 活 都 严 重 匮乏 的 年 代 ,乡 村 的 孩 子 在 泥 巴 里 放 飞 了 自己 的 童 年 。 虽 然 现 在 的 乡 村 孩 子 和 城 里的 孩 子 一 样 ,不 再 玩 泥 巴 了 ,更 不 知 道 那些 不 起 眼 的 泥 巴 里 有 那 么 多 好 玩 的 游 戏 ,但 这 些 游 戏 却 没 有 消 失 ,它 们 不 仅 藏 在 我们 的 记 忆 中 ,还 造 就 出 像 花 花 一 样 的 泥 塑大 师 。

荷塘童趣陆金美

周 末 无 事 ,我 打 开 电 脑 浏 览 ,一 幅《荷》的 图 片 上 荷花 盛 开 ,十 分 迷 人 。 我 再 也 看 不 下 去 了 ,因 为 它 让 我 想起 家 乡 ,想 起 村 口 那 湾 荷 塘 ,鼻 翼 下 立 刻 生 出 荷 的 清香 ,脑 海 里 便 浮 现 出 烈 日 下 我 和 小 伙 伴 在 村 口 荷 塘 里玩 耍 的 情 景 。

盛 夏 时 节 ,村 口 荷 塘 里 的 荷 叶 又 嫩 又 大 ,铺 天 盖 地 而来 ,挤 挤 挨 挨 ,随 风 摇 曳 。 一 朵 朵 含 苞 待 放 的 荷 花 像 蘸了 胭 脂 ,似 醉 含 羞 ,临 风 玉 立 在 一 片 片 荷 叶 中 间 ,甚 是 美丽 。“ 荷 风 送 香 气 ,竹 露 滴 清 响 。”那 荷 塘 里 的 荷 叶 茂 密得 让 人 望 不 到 塘 水 ,偶 尔 有 青 蛙 从 水 里 跳 落 在 荷 叶 上 ,呱 呱 地 叫 着 ,让 人 感 觉 那 一 塘 的 幽 深 。

那 时 ,父 母 们 忙 于 生 产 队 里 的 农 活 ,我 们 这 些 孩 子大 多 无 人 过 问 。 放 假 了 ,每 天 吃 过 午 饭 ,我 们 就 来 到村 口 荷 塘 边 ,呼 朋 引 伴 ,会 游 泳 的 脱 衣 脱 鞋 ,勇 敢 地 跳进 荷 塘 里 。 别 看 我 们 年 纪 小 ,可 游 泳 的 技 术 还 真 不赖 ,划 水 、倒 水 、踩 水 和 扎 猛 子 都 能 来 上 几 招 。 有 时 ,为 了 炫 耀 水 性 ,我 们 会 一 手 拿 着 衣 物 高 举 过 头 顶 向 荷塘 对 面 游 去 。 扎 猛 子 即 屏 住 呼 吸 ,一 头 潜 进 水 里 ,过一 会 儿 在 十 几 米 远 的 水 面 上 冒 出 个 小 脑 袋 来 ,小 伙 伴还 会 顺 手 把 翠 绿 硕 大 的 荷 叶 折 下 来 ,一 枝 枝 送 到 岸上 ,我 们 就 拿 着 荷 叶 折 叠 起 来 ,用 早 已 准 备 好 的 竹 篾子 穿 在 荷 叶 上 ,转 眼 间 一 顶 荷 叶 帽 就 做 成 了 。 男 生 们把 荷 叶 从 顶 上 开 个 圆 口 当 褂 子 穿 在 身 上 ,再 拿 着 木 板做 的 小 手 枪 ,模 仿 课 文 中 的《小 英 雄 雨 来》玩 起 了 游戏 。 我 们 常 常 为 谁 当 雨 来 、谁 当 鬼 子 汉 奸 而 吵 得 不 可开 交 ,最 后 只 好 以 每 人 潜 水 的 时 间 长 短 来 裁 定 ,潜 水时 间 短 的 就 是 鬼 子 ,他 要 乖 乖 地 游 到 荷 塘 对 岸 摘 黄 瓜送 给 我 们 。 柳 树 下 的 女 生 们 举 荷 当 伞 ,扯 着 嗓 子 叫着 ,纷 纷 向 我 们 伸 手 索 要 战 利 品 。

要 是 大 人 到 荷 塘 边 洗 农 具 ,我 们 就 跟 在 他 们 身边 。 当 农 具 搅 动 荷 塘 边 的 水 草 时 ,总 会 有 黑 鱼 露 出 水面 。 这 时 ,我 们 便 拿 来 事 先 准 备 好 的 扣 有 钩 线 的 长 竹竿 ,其 他 的 小 伙 伴 找 来 小 青 蛙 ,我 把 小 青 蛙 按 在 钩 尖上 ,小 青 蛙 不 停 地 在 水 草 中 跳 动 ,黑 鱼 误 以 为 其 他 动物 要 侵 占 它 的 地 盘 ,立 即 出 击 ,张 开 大 口 吞 噬“ 敌 人 ”,于 是 就 可 悲 地 上 了 钩 ,一 条 半 斤 以 上 的 黑 鱼 被 我 们 钩住 了 。 忙 慌 中 ,我 一 不 小 心 ,连 人 带 鱼 滑 进 荷 塘 里 ,水面 荡 起 层 层 涟 漪 …… 童 年 的 快 乐 时 光 ,也 漾 在 波 光 粼粼 的 塘 水 里 。

记 忆 最 深 的 ,莫 过 于 在 荷 塘 里 采 莲 了 。 看 着 荷 塘里 饱 满 的 莲 子 ,发 出 诱 人 的 阵 阵 清 香 ,心 里 痒 痒 的 。我 们 几 个 小 伙 伴 背 着 大 人 ,从 家 里 抬 出 大 木 桶 ,放 在荷 塘 边 上 ,让 女 生 坐 在 大 木 桶 里 ,我 们 在 荷 塘 里 一 手拽 住 大 木 桶 ,一 手 划 水 ,把 女 生 送 到 河 中 间 采 摘 青 色的 莲 蓬 。 后 来 上 了 中 学 ,读 到 刘 孝 威 的《采 莲 曲》:“ 金桨 木 兰 船 ,戏 采 江 南 莲 。 莲 香 隔 浦 渡 ,荷 叶 满 江 鲜 。房 垂 易 入 手 ,柄 曲 自 临 盘 。 露 花 时 湿 钏 ,风 茎 乍 拂钿 。”诗 里 完 整 地 刻 画 出 一 幅 鲜 活 的 采 莲 图 。 感 觉 这首 诗 就 是 我 们 童 年 的 真 实 写 照 ,是 那 样 的 美 妙 动 人 。

采 摘 一 堆 莲 蓬 后 ,我 们 把 大 木 桶 拖 上 了 岸 。 坐 在柳 树 下 ,头 顶 荷 叶 剥 莲 蓬 ,嘴 里 唱 着“ 送 哥 送 到 藕 塘边 ,荷 花 出 水 朵 朵 鲜 。 早 来 三 天 吃 嫩 藕 ,迟 来 三 天 吃老 莲 。”如 今 ,家 乡 的 荷 塘 里 的 荷 花 又 出 水 了 ,朵 朵 荷花 都 在 呼 唤 ,呼 唤 了 一 年 又 一 年 ,我 们 该 去 家 乡 的 荷 塘采 莲 了 。

一面土墙佟晨绪

在 我 的 童 年 记 忆 里 ,那 是 一 个 有 趣 的 地 方 。 尽 管 它当 时 是 那 么 破 旧 ,尽 管 它 现 在 已 消 失 ……

那 是 我 家 屋 后 的 一 面 土 墙 。 墙 体 很 单 薄 ,似 乎 风 一吹 就 会 轰 然 倒 下 ;它 千 疮 百 孔 ,斑 驳 的“ 身 体 ”上 被 捅 出一 个 又 一 个 小 洞 。

夏 天 ,蓝 蓝 的 天 空 飘 着 朵 朵 白 云 ,墙 外 花 的 海 洋 里蝴 蝶 翩 跹 、蜜 蜂 曼 舞 。 每 到 此 时 ,我 和 小 伙 伴 们 就 会 相约 来 到 土 墙 边 。 眼 前 是 一 大 片 绿 油 油 的 植 物 ,风 儿 吹来 ,涌 起 阵 阵“ 波 浪 ”,送 来 缕 缕 诱 人 的 馨 香 。 吮 吸 着 扑面 而 来 的 气 息 ,真 可 谓 心 旷 神 怡 ! 这 时 ,只 见 一 只 只 淘气 的 小 蜜 蜂 直 往 墙 上 的 小 洞 里 钻 ,这 引 起 了 我 们 的 极大 兴 趣 。 我 们 迅 速 找 来 小 玻 璃 瓶 ,掐 几 朵 花 塞 进 去 ,蹑手 蹑 脚 地 来 到 墙 根 儿 ,将 细 细 的 木 条 伸 进 小 洞 里 轻 轻拨 动 。 当 听 到 一 阵 急 促 的“ 嗡 嗡 ”声 时 ,我 们 便 迅 速 拿玻 璃 瓶 罩 住 洞 口 ,等 着 蜜 蜂 钻 进 瓶 子 。 然 后 ,我 们 拿 着各 自 的 瓶 子 比 谁 掏 到 的 蜜 蜂 多 。 但 看 到 瓶 子 里 的 小 蜜蜂 急 得 又 叫 又 闹 ,恨 不 能 撞 瓶 自 杀 时 ,我 们 忽 又 心 软 ,于 是 ,打 开 瓶 盖 ,将 蜜 蜂 放 归 自 然 。 重 获 自 由 的 蜜 蜂 在我 们 头 顶 盘 旋 几 圈 后 ,径 直 飞 向 花 朵 ,回 归 了 大 部 队 ,在 花 的 海 洋 里 忙 碌 起 来 。

月 朗 星 稀 的 夜 晚 ,萤 火 虫 也 不 甘 寂 寞 ,三 五 成 群 地翩 翩 起 舞 ,我 们 在 萤 火 虫 的 引 领 下 来 到 土 墙 边 。 你 听 ,这 儿 正 举 行 着 一 场 田 园 音 乐 会 呢 :蟋 蟀 、螳 螂 在 尽 情

“ 高 歌 ”,还 有 许 多 叫 不 出 名 字 的 小 虫 儿 在“ 伴 唱 ”。 我们 顿 时 来 了 兴 致 ,用 砖 头 临 时 搭 起 灶 台 ,从 家 里 偷 来 锅碗 ,摘 上 几 片 菜 叶 ,和 上 水 放 到 锅 里 之 后 ,便 开 始 了 我们 的 烧 煮 活 动 。 火 把 点 着 后 ,红 红 的 火 苗 舔 着 锅 底 ,欢快 地 跳 跃 着 ;烧 着 的 柴 火 发 出 噼 里 啪 啦 的 声 响 ,似 乎 在打 着 节 拍 。 不 知 过 了 多 久 ,空 气 中 飘 起 缕 缕 菜 香 。 揭开 锅 盖 ,腾 起 一 阵 烟 雾 ,模 糊 了 我 们 的 双 眼 。 吹 开 眼 前的 烟 雾 ,我 们 看 到 锅 里 的 水 正 尽 情 地 翻 滚 着 ,几 片 绿 叶上 下 翻 腾 。 舀 上 汤 汁 、捞 起 菜 叶 ,抿 一 口 、尝 一 尝 ,真 是世 间 绝 佳 的 美 味 !

那 时 候 ,土 墙 ,真 是 我 们 最 美 好 最 无 忧 的 乐 园 !可 如 今 ,土 墙 已 彻 底 坍 塌 ,黑 黑 的 泥 土 极 不 情 愿 地

散 落 一 地 ,似 乎 在 诉 说 着 一 段 故 事 、演 绎 着 一 场 离别 。 也 许 ,黑 黑 的 泥 土 还 记 得 ,它 们 曾 经 是 一 面 土 墙 ,记 得 当 年 那 群 天 真 的 孩 子 ,记 得 孩 子 们 的 蜜 蜂 和 他 们的 烧 煮 ……

夕 阳 西 下 ,夜 幕 渐 渐 笼 罩 大 地 ,满天 的 星 星 在 天 空 闪 烁 ,爱 跳 舞 的 女 人们 涌 向 广 场 ,穿 着 五 颜 六 色 的 裙 子 ,开始 了 美 的 旋 律 。

翩 翩 舞 动 的 身 影 ,裙 角 飞 扬 ,临 风摆 动 。 夜 色 下 ,仿 佛 油 画 上 的 颜 料 ,洇染 着 女 人 们 的 面 庞 ,使 每 个 人 都 增 添了 无 限 的 柔 美 ,步 步 生 姿 的 舞 步 ,修 长的 小 腿 ,把 女 性 的 婀 娜 之 美 展 现 得 淋漓 尽 致 。

我 从 小 就 对 裙 子 情 有 独 钟 ,认 为 裙子 最 能 够 展 现 女 性 之 美 。 小 时 候 ,家里 姐 妹 多 ,我 很 少 有 机 会 穿 花 花 花 绿绿 的 裙 子 。 物 资 匮 乏 的 年 代 ,母 亲 常常 把 大 人 穿 得 半 旧 的 长 裤 剪 成 短 裤 给我 们 穿 ,颜 色 大 部 分 是 黑 、蓝 、灰 。 我读 一 年 级 时 ,大 姐 穿 过 的 一 条 小 背 带裙 ,留 给 我 和 三 姐 穿 。 虽 然 裙 子 已 经很 陈 旧 ,可 我 第 一 次 穿 上 裙 子 的 心 情至 今 还 记 忆 深 刻 。 我 独 自 来 到 家 门 口

的 树 荫 下 ,兴 奋 得 转 呀 笑 呀 ,裙 摆 随 着我 的 转 动 飘 舞 ,那 一 刻 ,我 感 觉 自 己 像公 主 一 般 美 丽 。 由 于 我 和 三 姐 个 子 一样 高 ,母 亲 规 定 我 和 三 姐 一 人 一 天 轮着 穿 那 条 旧 裙 子 。

上 小 学 五 年 级 时 ,母 亲 给 我 做 了 件棉 绸 黑 裙 ,长 度 没 过 膝 盖 。 我 上 身 穿白 色 棉 布 短 袖 衫 ,大 姐 在 我 黑 裙 的 领口 和 口 袋 处 绣 上 一 两 朵 小 花 ,看 起 来俏 皮 可 爱 。 那 时 ,邻 居 家 小 女 孩 有 各种 五 颜 六 色 的 花 裙 子 ,每 天 打 扮 得 花枝 招 展 ,让 我 好 生 羡 慕 。 心 想 ,等 我 长大 了 ,一 定 穿 很 多 很 多 漂 亮 裙 子 。

裙 子 能 把 女 人 装 扮 得 妩 媚 多 姿 ,女 人 味 十 足 。 我 刚 参 加 工 作 时 ,领 到工 资 ,我 会 到 裁 缝 店 选 上 自 己 喜 欢 的花 布 ,做 上 几 条 裙 子 。 同 时 进 厂 工 作的 几 个 姑 娘 都 是 十 八 九 岁 ,是 女 人 最美 好 的 年 龄 。 每 到 夏 季 ,下 了 班 ,我 们就 三 五 成 群 ,穿 上 漂 亮 的 裙 子 一 起 逛

街 ,五 彩 缤 纷 的 裙 子 把 女 孩 们 装 扮 得妩 媚 多 姿 ,像 一 朵 朵 盛 开 的 夏 花 ,绚烂 、鲜 艳 ,走 在 大 街 上 ,成 为 行 人 眼 中最 为 亮 丽 的 风 景 。

古 代 文 人 对 女 性 美 的 描 绘 ,很 多都 与 裙 子 有 关 。 李 商 隐 的 :“ 郎 船 安两 浆 ,侬 舸 动 双 桡 。 扫 黛 开 宫 额 ,裁裙 约 楚 腰 ”生 动 描 绘 了 裙 子 的 式 样 ,是 依 照 少 女 纤 纤 的 细 腰 裁 剪 的 ,苗 条的 身 材 、合 体 的 长 裙 ,在 湖 面 的 微 风中 摇 曳 生 姿 。 孟 浩 然 的 :“ 坐 时 衣 带萦 纤 草 ,行 即 裙 裾 扫 落 梅 ”把 长 裙 的风 姿 描 写 得 曼 妙 无 比 。 元 稹 的“ 花 低愁 露 醉 ,絮 起 觉 春 狂 ;舞 旋 红 裙 急 ,歌垂 碧 袖 长 ”描 写 了 舞 女 红 裙 碧 袖 、歌甜 舞 旋 、令 人 心 醉 的 场 景 。

裙 子 宛 如 百 花 世 界 ,更 是 夏 天 最 明艳 的 花 朵 ,让 人 沉 醉 。 姹 紫 嫣 红 、繁 花似 锦 、摇 曳 生 姿 成 了 它 的 主 旋 律 ,裙 子因 夏 天 而 生 动 ,夏 天 因 裙 子 而 美 丽 。

泥巴里的游戏秦延安

裙裾飘飘令人醉刘满英

小 时 候 ,晚 上 别 说 电 灯 ,点 一 盏 煤 油灯,妈 妈 都 嫌 费 煤 油 。

晚 上 ,我 要 看 借 的 书 ,还 要 默 写 课文 。 妈 妈 纳 鞋 底 陪 我 读 书 。 我 催 妈 妈睡 ,妈 妈 说 ,你 睡 我 就 睡 ,共 一 盏 煤 油灯 省 些 。

这 天 正 学 习 着 ,忽 然 肚 子 咕 咕 叫 ,妈 妈 抬 头 看 看 我 说 :“ 饿 了 吧 ?”我 揉揉 肚 子 ,不 好 意 思 点 点 头 。 妈 妈 有 些迟 疑 ,那 时 ,都 用 大 煤 火 烧 饭 ,烧 的 面煤 ,火 一 旦 封 上 就 不 打 开 。 再 说 动 静

大 了 ,惊 动 了 家 人 如 何 得 了 ?妈 妈 盯 着 煤 油 灯 出 神 ,忽 然 ,她 对

着 我 的 耳 边 悄 悄 说 :“ 算 你 运 气 ,小 鸡下 了 鸡 蛋 ,我 给 你 煮 了 吃 吧 !”煮 鸡蛋 ,那 太 好 了 ! 妈 妈 蹑 手 蹑 脚 走 到 里屋 ,在 一 个 灰 陶 罐 里 ,摸 出 两 个 鸡 蛋来 。 然 后 ,来 到 我 的 跟 前 ,取 下 煤 油灯 的 玻 璃 灯 罩 ,用 削 铅 笔 的 小 刀 ,挑起 了 卡 灯 芯 的 圆 马 口 ,这 样 ,原 先 卡灯 罩 的 四 个 卡 子 成 了 四 只 脚 。 拿 来喝 水 用 的 搪 瓷 缸 ,往 里 倒 了 一 些 开

水 ,将 两 个 鸡 蛋 放 了 进 去 ,捂 上 盖 子 ,再 将 杯 子 放 在 那 四 只 脚 上 ,就 着 煤 油灯 煮 起 了 鸡 蛋 。 没 等 我 默 写 三 页 纸 ,听 到 那 杯 子“ 咕 嘟 、咕 嘟 ”唱 歌 ,鸡 蛋煮 熟 了 。

妈 妈 将 两 个 鸡 蛋 递 给 我 ,我 将 一个 给 妈 妈 ,妈 妈 将 鸡 蛋 剥 皮 后 又 递 给了 我 说 ,妈 妈 吃 鸡 蛋 不 消 化 。 两 个 鸡蛋 很 快 吃 进 了 肚 子 ,我 冲 妈 妈 笑 笑 说 :

“ 再 有 8 个 我 也 吃 得 下 !”后 来 ,妈 妈 用煤 油 灯 还 给 我 煮 过 几 次 鸡 蛋 。 统 考 那年 ,我 的 作 文 得 了 满 分 ,考 了 全 县 第一 。

至 今 ,我 的 柜 子 里 还 保 存 着 这 盏煤 油 灯 ,煤 油 灯 煮 鸡 蛋 的 日 子 ,我 永 远不 能 忘 记 。

煤 油 灯 的 记 忆张学伟

掩映 芳菲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