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我接触过的人 2 值得书写的人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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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陈新 马识途

肉眼能肉眼能见到的见到的““神神仙仙””应该就应该就是人瑞是人瑞

◎陈新(成都文学院第七届签约作家)

4 桑眉 徐棻

一年进一年进过三次剧院过三次剧院的的,,请请举手举手!!

◎桑眉(成都文学院第七届签约作家)

签约作家说成都名家签约作家说成都名家

写我接触过的人值得书写的人

文坛有句古语,出自曹操之子、著名文人曹丕的《典论·论文》——“文人相轻,自古而然”,理由是“夫人善于自见,而文非一体,鲜能备善,是以各以所长,相轻所短。”

转换成白话就是说:人总是善于看到自己的优点,但文学却并非只有一种体裁,几乎没有谁样样都擅长,往往会以自己擅长的体裁,来比较别人不擅长的(由此获得优越感)。

这显然是一句批评,然而说得确实到位。不仅文人相轻,我们更熟悉的还有“同行相轻”:内行看内行,什么本事都不算本事——我也会!

但在气氛包容的成都文坛,似乎看不到这种风气,更多的是惺惺相惜和珍重欣赏。从当年的艾芜与沙汀,巴金与李劼人,到如今的马识途、流沙河、魏明伦、徐棻、高缨……同时,更加年轻的新一代作家也在成长,他们对这些前辈更是充满了真诚的敬意与学习的心意。

本周“成都作家”,让我们看看这几位年轻作家眼中与心目中的,诸位成都名家。

编辑 乔雪阳 美编 唐倩 商报官方微信 cdsb86612222 商报官方微博 新浪微博:@成都商报 腾讯微博:@成都商报 商报报料热线 028-86612222 商报电子版 www.cdsb.com

“今海内乐业,朝廷淑清。天符既章,人瑞又明。”

这是汉朝王褒《四子讲德论》中的一句话。神仙者,仙风道骨,超凡脱俗也。我想,我们肉眼能见到的“神仙”,应该就是人瑞。

马识途,原名马千禾,1915 年 1 月出生于四川省忠县(现属重庆市)石宝乡一书香之家,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5年毕业于西南联大中文系。他既是一位老革命家,也是一位杰出的作家。

最初拜访马老纯属偶然:2010年,姜文执导的《让子弹飞》上映后好评如潮,这部电影便是改编自马识途先生的小说《夜谭十记》之《盗官记》。

为拍摄《盗官记》电影,姜文登门拜望马识途,并更名为《让子弹飞》,将之拍成了广大观众视觉享受的饕餮盛宴,票房冠军。

为了挖掘马识途与姜文这段珠联璧合的佳话,我斗胆敲开了马老的门。马老的笑容与热情,让我很快在感动和温暖中轻松下来。采访结束,即将告退时,马老还送了我一本1983版的《夜谭十记》——当年首印20万册的这部书,他仅有两本样书了。

采访文章在杂志上发表后,我给马老送去杂志,还有我刚出版的书,请他斧正。马老与我相谈甚欢,尤赞我的长篇报告文学《嫦娥揽月》与长篇小说《镜像》。转眼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怕打扰马老休息,我致礼辞行,没想到起身相送的马老主动提议说要送我一幅书法作品。

真是太令人感动了!我连声说:“马老,这太给您添麻烦了!”

“这有啥好麻烦的,文人之交,诗书往来嘛!”

马老送我墨宝,上书:“室雅何须大,书好不在多!”

老先生令我景仰的,不仅是他的德高望重和建树卓然,更在于作为一个百岁老人,依然笔耕不辍、新作迭出:2014年,马老推出22万字的百年回忆录《百岁拾忆》,回顾自己与时代、家国共命运的百年岁月。2017年新春伊始,马老又完成一部30万字的新著《人物印象——那样的时代那样的人》,“写我接触过的,值得书写的人。”

第一次看魏明伦的戏剧,是我大学一年级刚刚担任学生会主席兼文学社社长不久时,组织一帮兴趣相投的同学去锦城艺术宫,观《中国公主杜兰朵》。从此结识了大名鼎鼎的魏明伦,初见了他的鬼才作品。后来陆续补看了他的《易胆大》《四姑娘》《潘金莲》《变脸》《巴山秀才》等代表作品,更是对其“匠心”与“鬼才”越来越叹服。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才思敏捷,话不多余,掷地有声。不像现在,他似乎每说一句话都要思考很久,采访需要他的观点也要等许久。因为他经常把一些如金似玉的话吞回肚子里,又反复折腾出一种他认为更精准的说法。

让我难忘的与魏明伦交往的经历,还有两件事。一是2003年,陕西卫视邀请到金庸先生在华山北峰出席“华山论剑”活动。魏明伦和孔庆东作为特邀文化嘉宾出席,负责与金庸对话。大家都知道魏明伦习惯了四川话,可是节目主持人事先要求:所有对话嘉宾必须说普通话。

当时,我真担心金庸听不懂魏明伦那一口“川普”。然而面对金庸和摄像镜头,魏明伦滔滔不绝,除了对金庸武侠小说的人物、故事如数家珍,还针对侠义精神和小说创新提出了许多问题,金庸竟然也是畅快问答,毫无隔阂。鬼才的机智,文学的火花,在华山似乎消除了方音之障碍。一个活脱脱的有侠义风骨的魏明伦形象,就在华山顶峰屹立眼帘。

另一件事,是魏明伦前几年在大邑县安仁古镇带王蒙先生参观“魏明伦文学馆”。或许因为王蒙年长几岁,魏明伦卸下了晚年惯常独行的悠闲,不时搀扶王蒙一把,与他携手前行,生怕老友被凹凸不平的石块磕碰着。他们一路牵手,走进文学馆,把茶问文学,举目答知音,满堂欢声笑语不断。

近几年,魏老的身体不如从前了。我多次提醒他:不要久坐,记得时时起身活动筋骨,可是每次登门拜访,我依然看到他戴着眼镜伏案写作,然后抬头露出一个平易近人的微笑:志强主任来了?来,坐,喝茶。我也只好放下善意的劝告,等待他出版又一部才情怪谲、资质出众的鬼才作品。

吾生也晚,加之缘悭一面,我与沙河先生并无交际。他的著作倒是全部拜读过,从30年前的《台湾诗人十二家》到《芙蓉秋梦》《书鱼知小》《晚窗偷得读书灯》《正体字回家——细说简化字失据》等,并在自己的著作里引用过他的见闻。他以逾一个甲子的勤勉,从诗歌、小说的峭拔写作渐次跨入散文、随笔之澄明境地;其学

术兴趣也转入我称之为“名物写作”的域界,一如老吏断案,拨云见日,一开蜀国天青。

蜀脉悠悠三千载,就展示成都的历史、文化、风物、习俗、遗构而论,沙河先生完成的是一座“纸上成都”的逶迤建筑,为蜀地留存了弥足珍贵的文化记忆,至今尚无第二人出其右者。

2015年初春某天,我特意去城厢镇拜谒沙河先生的老屋:余家公馆。槐树街在城厢镇西街中间,实为一条小巷子,开头窄,里面宽,两侧的老墙斑驳而沧桑,石灰剥落,露出了下面的黝黑青砖。

院落虽破败,却很清静,宽大的雕花衬枋依然支撑着木结构的瓦房,房檐下有垂枋,几个娃娃坐在廊道的长板凳上嬉戏。听说是来寻找流沙河的故居,一位推自行车的人带我到里面一个小院子,指着一道门说:“那就是流沙河先生住过的房屋,那棵大树

就是流沙河先生亲手种的。”敲敲黄油漆刷过的木门,一位老

太婆应声开门,伸手要钱,啥子钱?10元钱,参观费。她说话是本地口音:

“房子是我儿子租的,所以要收钱!”果然,门腰处贴有一张打印纸

“私家住宅 进门收费10元”。我笑笑,退身而出。沙河先生以这样的一种方式造福桑梓,怕是他未曾预料的。天井侧的水泥墙上,有孩子用毛笔写的几首古诗,标明是“古诗背送(诵)”。另有两行老道的毛笔字:“观身卧云里,阅世走人间”——应是苏东坡的诗句“阅世走人间,观身卧云岭”,写的人想是记讹了。

天井里的海棠开得正艳,一个多么让人感怀的时刻……昔日河道纵横的成都,如今仅有府河、南河、清水河、江安河、沙河、摸底河等寥寥河道经过市区。还有一条流沙河,满载岁月的沙金,恰是成都之福。

我曾在一篇文章中,看到过徐棻与丈夫张羽军一起讨论剧本的照片,她直视镜头,面含笑意,仿佛怀抱一枚暖玉,一轮圆月。我不禁好奇,岁月是如何不着痕迹地鞭笞又宝爱她的呢?把她如戏中人那般反复融合、叠映、修改,最终成就了四川川剧史上第一位女编剧家。

如今八十多岁的徐棻,平生创作了近50个大戏、13个小戏、10部电视则、2部长篇小说……川剧演员刘芸、陈巧茹、田蔓莎、王玉梅等皆因出演她的戏而获得梅花奖。加一加徐棻的作品数量,也算是著作等身了。

但在我看来,“等身”的作品并不是徐棻赢得荣耀和尊敬的最根本,最根本的是她对川剧的创新,对川剧整体风貌的颠覆与重构。《尘埃落定》和《卓文君》就是创新的典型例证——前者有民族元素的巧妙植入,后者有离断手法的运用。

“故事新编”和“雅俗共赏”,是贯穿徐棻戏剧创作生涯的两把尺子,一寸一寸,推敲、斟酌,最终捧出既明白易懂、能与观众“共情”,又能从一定程度提升观众审美品位的、甚至得以流传的好戏。

第一次见到徐棻,是某年秋天,在成都文联的“文艺志愿者下乡”系列活动现场。徐棻坐在舞台左角,就着笔记本电脑上的PPT讲课,陈巧茹领着演员们演。

现在我全然记不住那些专业术语了,但她示范的用身体语言表达一个场景的情形,我却记忆犹新。譬如,一手前伸、一手举起作挥鞭式,辅以膝上的动作,表示

“骑马”;譬如,双手平举,身前,朝两边打开,朝前迈步,表示“推门而入”……

那场别开生面的讲座,是我亲历的最活跃的活动现场。那天她还带来了新出版的书,讲座结束后签名赠书,书不够,怎么办?她提了个议:喜欢川剧的人举手,

“哗”!满场都是挥舞的手;她又提:一年进过三次剧院的人举手。

她喊:“1、2、3,请举手!”我没敢再举手,那一刻既惭愧又欣

慰!惭愧自己一月至少进一次电影院,看所谓的大片,进剧院看川剧却已是两年前的事,欣慰的是,仍有那么多人举手,仍有那么多人热爱川剧。

许多老作家至今让人称道,或文学成绩或奖掖后人,高缨是这其中最独特的一个。接触高缨,是源于纸上。在一家旧书店,我曾寻见“作家的童年”丛书,其中就有《心灵的母亲》,看作者,原是高缨的自传。阅读之后,对他的人生多了理解。

高缨“一生酷爱诗,尊崇诗”,1946年,他在《火之源》杂志上发表第一首诗《张娘》,此后诗歌不绝。评论家陈朝红曾说高缨是

“一个人所共知的创作多面手,在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电影剧本等各种形式的创作中,都有引人注目的佳作。”

谈到高缨的作品,不能不说其成名作《达吉和她的父亲》,1960年还被拍成同名电影。书中讨论汉彝民族之间的友谊,那种朴素的情感令人难忘。后来,他又出版了《西昌月》《云崖初暖》等书 20 余部,生活气息浓厚,人物之间对话真切、俏皮,反映出了他对乡村生活的熟稔。

高缨属于“深扎”型的作家。他多年来因身体原因在乡间生活,而不是居住于成都这样的繁华都市,也是跟其性情有关。有人因此称他为“隐士”。或许是因为在这些地方,更容易找到精神的舒适。西昌、峨眉、洪雅、温江、都江堰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他或讲谈文学,或给青年作者辅导,这样的文学精神也是“少数派”的做法。

我读过高缨回忆艾芜的文章,“每读艾老的作品,总觉得字里行间有一团炽热的火,有蕴在纸底的深沉的力;这火,燃烧着读者的心;这力,吸引着读者去看人生,看社会,看过去和未来。”他以诗人的笔意来写艾芜,给人印象深刻。是的,只有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才能提炼出人生的真。

晚年的高缨在回顾一生的写作时,曾对年轻作家说:“以前的写作,有的是为宣传而写的文学,就远离了写的本质,写作还是要回归到生活。”这样的自我认知,是对文学不断思索的结果。当我们穿越历史时空,看到太多“时髦”的文学作品,又有多少留存下来呢?无疑,唯有贴近生活的作品,才能成为经典。

马识途

魏明伦

流沙河

徐棻

2 彭志强 魏明伦

他与他与金庸在华山顶金庸在华山顶峰侃峰侃侃而谈侃而谈

◎彭志强(成都文学院第七届签约作家)

3 蒋蓝 流沙河

满载岁月的沙金满载岁月的沙金恰是成都之福恰是成都之福

◎蒋蓝(成都文学院第七届签约作家)

5 朱晓剑 高缨

经过风雨经过风雨的人的人,,炼炼出人出人生的真生的真

◎朱晓剑(成都文学院第七届签约作家)

联合主办:成都市文联、成都市作协、成都商报社

高缨

2017年2月25日 星期六02成都作家 艺舟击楫渡中流 叱咤风雷震九州WEEK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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