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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之風險移轉工具

第一節 責任保險

責任保險（liability insurance）又稱為第三者責任保險（third-party liability

insurance）即當被保險人依法對第三人負損害賠償責任時由保險人予以填補

其因該賠償責任所發生之財產損失英國於一八五七年首先創辦責任保險美國

自一八八七年之後責任保險之發展亦見成長1近年來對於他人身體財產權尊

重之觀念日益濃厚加上法律責任類型隨之不斷擴張責任保險已成為移轉損失

風險相當重要的工具亦為保險業務中之一大主流

本節將以公司經營者責任為中心介紹與其相關之保險商品各項商品之承

保客體範圍條件均不同提供企業經營者或風險管理人依據實際需要投保

彼此間具有相互補充之效果

第一項 一般責任保險

對於企業經營者而言集合了多種責任保險的套裝保險商品頗能符合其需

要保險人亦樂於推廣綜合性的責任保單以美國責任保險為例最早有「綜合

責任保險」（Comprehensive General Liability Insurance）後來又有「商業責任保

險」（Commercial General Liability Insurance CGL）後者由美國保險服務社

（Insurance Services Office ISO）所制訂由於條款具有重要的代表性因此被

許多保險公司所採用其承保內容相當廣泛幾乎涵蓋了一般企業機構所面臨的

責任損失CGL保單主要包括三部分Coverage A承保被保險人造成第三人身

體或財產上損害所產生之賠償責任（bodily injury and property damage liability）

Coverage B承保財損體傷以外之個人或廣告上侵害2（personal and advertising

1 袁宗蔚保險學ndash危險與保險ndash三民書局1998 年 7月增訂第三十四版第 546頁 2 依據 ISO所簽發之 CGL保單 1998版所謂財損體傷以外之個人侵害包括不當逮捕拘役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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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jury liability）Coverage C則承保被保險人所負醫療費用支付責任（medical

payment）保險人所負之理賠責任除了被保險人實際上所受賠償請求金額之外

尚包括因抗辯上述責任所採取之法律措施產生的必要費用

CGL保險通常由企業或機構擔任要保人及指名被保險人（named insured）

但責任保險中被保險人之定義通常尚包括合夥人高級職員董監事或經特

約載明之代理人或受僱人稱為附加被保險人（additional insured）3因此公司

經營者之個人責任有時亦得依 CGL保單受到保障需特別注意者公司本身與

其經營者雖然均居於被保險人之地位但兩者所受 CGL保障之範圍未必全然重

疊舉例而言CGL保險通常將因僱傭關係所產生之法律責任除外不保但實

務上當員工同時將公司（法人）及其經營階層（自然人）列為被告之情形有法

院認為此時保險人縱依該除外條款對公司本身得以免責但由於公司經營者並非

居於僱傭契約中雇主之地位因此保險人仍須就經營者部分之法律責任予以理賠

4

至於我國產險公會亦曾仿照美國之 CGL保單研擬「綜合責任保險」基本

條款主要以公共意外責任保險及電梯意外責任保險為基礎視被保險人需要加

保雇主責任保險營繕承包人責任保險產品責任保險或完工責任保險成為一

種綜合性保單俾保險人可拓展整批業務節省簽單手續及費用5惟此保單目

前尚未獲主管機關核准開辦

監禁誣告法律程序之誤用隱私之侵害名譽毀損等等所謂廣告侵害則包括剽竊他人廣告

創意作為自己宣傳之用或使用他人商標標語圖像於自己廣告中等行為 3 袁宗蔚前揭書第 205566頁 4 See Sanders v Ashland Oil Co 656 So2d 643 649 (La Ct App 1995) Western Heritage Ins Co v Magic Years Learning Center amp Child Care 45 F3d 85 90 (5th Cir 1995) 5 楊誠對意外保險mdash理論與實務三民書局民國八十八年九月修訂五版第 352頁中華民國產險公會意外保險手冊 2003 年版取自

httpwwwnliaorgtwmoduleswfsectionarticlephppage=1amparticleid=40 網頁最終瀏覽日民國九十三年十一月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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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項 董監事及重要職員（DampO）責任保險

DampO責任保險（Directorsrsquo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國內一般譯為董

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主要承保公司經營者因過失疏忽或不當行為對第三

人造成損害負有法律賠償義務時由保險人擔負理賠責任近年來由於與公司

有關之一連串不法事件發生公司經營者屢屢成為股東政府員工等團體提出

法律訴訟之標靶賠償金額亦水漲船高因此公司組織董監事及重要職員不

得不尋求適當風險轉嫁方法來保障公司與個人財務安全DampO責任保險即為因

應此需求之保險商品

第一款 歷史發展6

最早的 DampO責任保單係於一九三年代由 Lloydrsquos所簽發當時由於一九

二九年的美國股票市場大崩盤使得大量法律訴訟湧向公司經營者因此以 DampO

個人財產為保障目標之保單遂應運而生不過當時的保單相當昂貴核保也很嚴

格實際上願意簽發該保單的公司很少購買 DampO責任保險的公司也不多直

到一九七年代美國許多公司由於違反公司法證券發行或交易法規股東集

體訴訟數量暴增法院所判決的賠償數額亦有膨脹之趨勢公司經營者莫不尋求

責任保險的保障因此 DampO責任保險在美國始漸趨普及

至於英國的情形縱使 Lloydrsquos簽發了第一張 DampO責任保險保單然而在

一九八年代以前英國本土公司甚少購買 DampO保單市場上的買方以在美國

設有分支機構或有交易往來的公司為主到了一九九年代越來越多加強公司

治理與監控公司經營者行為之實定法透過立法機關或歐盟條約實施DampO責

任保險在英國的需求漸增已不限於大型公開發行公司購買越來越多中小企

業甚至於退休金信託組織（retirement fund trust）或非營利機構（nonprofit entities）

亦尋求 DampO責任保險的保障目前英國已成為歐陸 DampO責任保險發展最成熟

6 Ian Youngman supra note 8 at 15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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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國家

第二款 保單內容7

第一目 契約當事人

一 要保人

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多由公司任要保人以總括保險（blanket basis）之方式

為公司內之董監事及重要職員投保所謂的總括保險係指在一定標準所限定之

範圍內約定若干固定保險金額（limits）對於保險利益概括地承保其保險標

的係流動而可取代8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若要一一載明被保險人之姓名不

但可能掛一漏萬實際上因人員流動而更新名單亦十分麻煩因此採總括保險方

式承保以符合實務上需要

擔任要保人地位之公司在 DampO保險中稱為「被保險公司（Company）」係

指載明於保險契約中於保險事故發生前即存在之公司內部單位或部門等組織

經雙方約定可包括受公司控制之從屬機構包括海內外分支機構關係企業子

公司等

二 被保險人

（一）被保險人範圍

DampO責任保險之被保險人通常包括

(1) 過去現在或未來擔任被保險公司董事監察人重要職員之自然人

(2) 非 DampO之被保險人

a 上述被保險人死亡時其法定遺產繼承人或遺產管理人

b 上述被保險人失卻行為能力之法定代理人或破產後之破產管理人

7 本文所參考之保單如下美商安達北美洲產物保險公司（ACE）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單中英文條款美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AIU）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中英文版本富邦產物保險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中文條款 8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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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廣義之 DampO但予以排除者

a 被保險公司之破產管理人或清算人

b 被保險公司之外部稽核人員

c 任何退休金或員工福利金計畫之受託人或管理人

d 上述各項之受僱人

（二）被保險人範圍之調整

DampO責任保險目的在於保障 DampO之個人財產因此係以擔任 DampO職位之

人為主體自不待言保單中將若干未擔任 DampO職位之人納入被保險人亦係

以保障 DampO個人財產之目的著眼當 DampO之損害賠償責任確定後發生死亡

失卻行為能力或破產情事其遺產繼承人遺產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及破產管理

人亦有可能受到追償因此將上開人士納入保障範圍其目的殊可理解

此外保單中將某些公司經營者明文排除於被保險人基本上應出於保險

人承保公司正常營業行為之考量而非否認其公司經營者之身分已如前述被

保險公司若有需要仍可與保險人特約加保或運用其他保險商品如下述之專

業責任保險（Errors and Omissions EampO）或忠實義務保險條款使保障更為充

分

第二目 承保範圍

市場上的 DampO責任保險保單通常包括兩項基本承保範圍Coverage A為董

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Directorsrsquo and Officersrsquo Liability Insurance）Coverage B

為公司補償保險（Company Reimbursement）前者所填補者為擔任董事重要職

員職務之人（即被保險人）因執行上開職務而發生或被指控疏失錯誤違反

義務不實或誤導性陳述之行為（即所謂不當行為wrongful act）因而受到損

害賠償請求所遭受的個人財產上損失無法獲得公司補償之部分後者所填補

的對象為被保險公司當 DampO因不當行為而受到損害賠償請求時公司依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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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令章程規定或與被保險人之間的補償協議必需支付被保險人個人財產上之

損失者保險人依公司補償保險對被保險公司就此部分的損失加以給付

由於上述兩項承保範圍所發生的損失皆出於 DampO之不當行為所受到的追

償危險費率的計算係以整體經營階層對第三人法律責任發生的機率為基礎然

而對於當中屬於公司補償範圍的比例難以精確評估因此保險公司出於營業方

便之考量將兩者加以合併承保9

至於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間適用順序及適用方式為何容於下節詳

述之

第三目 告知義務之履行

一般實務上保險人於核保時所考慮的因素包括公司型態（ownership

status）資產大小（assets size）營業性質（business class）公司合併活動（MA

activities）獲利性（profitability）等等為適切地評估承保風險保險人會要求

要保公司完整地填具要保書並且藉由公司所發佈之財務報表及任何國內外發行

證券或信託憑證之公開說明書蒐集公司經營狀況以作為核保參考

實務上之 DampO保單通常將各 DampO責任獨立看待換言之各 DampO僅就

自己所知之事項為保險法第六十四條之確實告知已足若有違反告知義務者保

險人僅得就該部分主張解除契約其他善意 DampO之權益並不受影響保險人按

實際被保險人數與原來所有被保險人數之比例負責10

第四目 保險期間

專門職業責任保險為了避免漫長拖延的長尾責任傳統上均採用所謂「賠償

請求基礎（claim-made basis）」即不問被保險人之錯誤或不當行為發生於保險契

約生效前或生效後只要被保險人就其某一特定之不當行為首度受到第三人請

9 江翠萍前揭文第 39頁 10 盧世寧前揭文第 17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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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損害賠償而向保險人通知的時點在保險責任期間內保險人即負理賠責任11

DampO責任保險亦不例外

在以賠償請求基礎做為保單責任認定的前提下DampO 責任保單通常具有追

溯日（retroactive date）及發現期間（discovery period）之設計對於保險人所承

保之責任風險作適當調整

(1) 追溯日（retroactive date）

蓋責任保險所承保之標的mdash即被保險人對第三人所負之賠償責任具有

引發該賠償責任之前提事實如不當行為事實與第三人提出賠償請求間可

能存在時間落差之特色因此在賠償請求基礎下保險人為適度控制承保

風險常於保單內載明所謂「追溯日」約定凡於此日之前所發生之不當行

為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換言之對於在追溯日之後而在保單生效前已

發生之不當行為第三人於保單生效後且於保單有效期間結束以前始針對

該特定前提事實首次提出賠償請求之情形保險人對此承諾加以承保

(2) 發現期間（discovery period）

基於賠償請求基礎被保險人必須於保險期間內將所受請求之事實通

知保險人否則將無法獲得理賠對於接近保險期間終止時點前之賠案

往往有不及通知之情形若之後可獲續保對被保險人的影響並不大但

是在未獲續保時被保險人則必須面臨自己承擔損失的窘境

針對此情形DampO責任保險在實務上通常約定於保險期間屆滿而未

續保時保險人提供一段免費的「發現期間」通常為三十天或甚至可約

定延長到九十天或者在未與原保險人續保時為確保新保單生效前所受到

之賠償請求仍可受到原保單的保障可選擇加收全年度保費之一定比例如

11 楊誠對前揭書第 35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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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之三十至五十之年度保費的金額延展發現期間為十二個月

因此保險人對於追溯日之後保險期間屆滿前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於保

險期間及其後之發現期間內所受賠償請求且於發現期間通知者負理賠之責

但於發現期間內被保險人所發生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之請求不在理賠範圍內

此即所謂保險人之短尾未了責任亦給予被保險人另行覓保的空間

第五目 主要不保事項

DampO責任保險通常之不保事項有

1 被保險人所獲得取之個人利得經法院判決為不當得利者此部分通常由

公司依法取得歸入權因此直接由被保險公司向被保險人主張即可保險

人並不對此部分負責

2 被保險人之詐欺不誠實或犯罪行為責任保險通常所承保者為被保險人

因過失所承擔之賠償責任故意或惡意行為除外不保以避免道德危險的

產生DampO責任保險亦不例外但由於 DampO責任保險係將各被保險人

之責任獨立看待因此其他善意被保險人受該故意行為所影響作成之錯誤

行為或連帶責任仍在承保範圍內

3 保單生效日前已提出之訴訟或已知已發生之理賠案或賠償之請求

4 被保險人被保險公司或被保險公司之大股東提起之賠償請求此即所謂

「被保險人對被保險人條款（insured vs insured）」該條款最早使用於美

國重組信託公司（Resolution Trust Corporation RTC）與聯邦存款保險公

司（Federal Deposit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之會員金融機構當金

融機構因失卻清償能力而受到接管後RTC或 FDIC往往會代替原公司向

其失職之 DampO提起訴訟此時若准許 DampO藉責任保險獲得填補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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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責任轉嫁回公司顯不合理因此對於此部分之損失予以除外不保12

現行之保單雖然大部分沿用該條款以控制道德危險不過通常會將條件適

度放寬如由被保險人提起之僱傭關係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股東清

算人破產管理人及其他接管人以公司名義對被保險人提起之訴訟而未

得到被保險公司或被保險人協助參與者保險人仍予以理賠

5 戰爭戰爭行為或恐怖活動

6 其他商業保險可承保之危險如專業責任險產品責任險公共責任險

雇主責任險環境污染智慧財產權責任體傷等等

第六目 自負額（deductible）及共保條款（co-insurance clause）

為了適度控制損失風險DampO責任保險通常會約定某一金額或某一比例之

損失金額由被保險公司自行承擔同時對於每一位 DampO及每一次保險事故亦有

賠償上限之設定超過該上限之金額保險人不負理賠責任如此約定之目的在

於減少瑣碎小額之賠償同時促使 DampO產生自我警覺的心態進而謹慎地執

行其職務減少保險事故之發生

自負額或共保比例的高低往往視DampO本身能夠透過公司補償制度獲得多少

補償而定假使 DampO個人與公司所訂定之補償條件較為寬鬆責任保險部分的

自負額則較高相反的若公司所提供之補償項目較少則 DampO所負擔之自負

額會相對較低13

第七目 擴大承保範圍

隨著 DampO法律責任型態擴張市場上的 DampO責任保單亦隨之調整近年

來的趨勢是將證券法之訴訟懲罰性賠款外部董事責任環境污染責任等一般

12 Clarance E Hagglund and Britton D Weimer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Guide to Risk Exposures and Coverage 1999 The National Underwriter Company p 119 13 Ian Youngman supra note 8 at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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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為除外不保之事項由各公司視實際需要加費投保以填補不足的保障缺口14

第三款 小結

DampO責任保險近年來已成為保險市場上的焦點尤其在二一年至

二二年間陸續發生國際知名大企業的舞弊案如美國安隆（Enron）世界通

訊（WorldCom）環球電訊（Global Crossing）及線上時代（AOL Time Warner）

等事件重創美國股匯市上述醜聞的爆發引起大眾對「公司治理」制度的重

視由於公司與會計師聯手製作假帳使得社會不但對會計師的公信力感到懷

疑甚至打擊到債信評等機構與證券分析師的聲譽

以安隆案為例其董事會成員有半數為外部董事其中不乏赫赫有名人士

然而多年來公司高層主管集體舞弊這些外部董事竟然毫不知情可見問題之嚴

重15投資人受到鉅額損失紛紛對公司經營階層提出集體訴訟DampO責任保

險市場因此產生了激烈震盪

1 DampO責任保險人損失慘重

二一年底美國有五分之一的被保險公司遭到一件以上的 DampO訴訟

自一九九九年以來成長了 300同時損失程度也增加了 15016

2 核保趨於審慎

由於假帳事件的陰影公司所揭露的公開資訊可信度降低使得保險人寧

可自行仔細檢視要保人的各項財務狀況不再全然採信信評機構的報告

造成核保時間拖長契約條件趨向嚴格

14 蔡東峰整理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的發展風險與保險雜誌2004 年 10月號第 39頁 15 張麗娟翁頂升從公司治理談安隆事件台灣經濟金融月刊2002 年 9月第 49頁 16 Investing Relation Business October 7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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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由買方市場轉變為賣方市場

二二年的保費較前一年平均成長 29並且企業不再容易向單一保險

公司購買到足額的保障而必須向多家保險公司購買溢額（layers）保障17

即使買到 DampO責任保險除外不保事項比過去的保單來得多保險公司也

更加頻繁地以告知不實為理由主張解除契約

針對此趨勢有些觀察家認為與在血本無歸的投資人情緒性的濫訴有關

DampO責任保險的存在似乎鼓勵了各種利益團體對公司經營者請求賠償18總而

言之整個 DampO責任保險市場由 soft market轉變為 hard market並在二二

到二三年間達到最高峰二四年開始市場已逐漸趨於穩定然而 DampO

責任保險仍為相當熱門的保險商品

圖二 2003 年美國各行業平均保險金額（單位百萬美元）

0

5

10

15

20

25

30

35

40

平均保險金額 3734 763 3217 1939 3402 1469 962 2866 3376

銀行業

生科業

製造業

非銀行之金融業

油礦業

不動產建築業

科技業

通信業

零售業

資料來源2003 Tillinghast-Towers Perrin 本文整理繪圖

17 John Hughes and John Emmanuel DampO Remedies For A Hard Market September 1 2003 Reinsurance Magazine 18 David E Wood Entity Coverage May Fade Away Long Relied upon to Defend Shareholder Lawsuits September 8 2003 National Law Jour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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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項 僱傭責任保險

實務上不管是 CGL保險或 DampO責任保險通常均將因僱傭關係所生之法

律責任如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行為加以除外不保為了處理這部分的法

律風險ISO於一九九八年制訂了僱傭責任（Employment Practices Liability EPL）

標準條款提供被保險人依需要加費承保

一般而言責任保險之用意在於填補被保險人因過失所產生之責任損失故

意行為並不在承保範圍內EPL保險亦不例外通常具有故意行為不保條款

（intentional acts exclusion）需加以釐清者所謂基於僱傭關係之不當行為如

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一般情形下較難想像行為人不具備故意EPL 若對

於被保險人之故意行為加以承保將有鼓勵道德危險之虞因此 EPL保險之故

意行為不保條款免除保險人對從事該不當行為之被保險人的理賠責任但對於

其他無辜之被保險人因連帶責任所產生之損失保險人仍負填補之責

EPL條款無論係以獨立保單或附加批單之形式均對於 DampO責任有相當重

要的補充功能尤其在僱傭訴訟日益增加的今日公司經營者或風險管理者有必

要將其納入保險計畫中

第四項 其他與 DampO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

除了 CGLDampO以及 EPL三項主要責任保險之外實務上尚有若干與 DampO

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提供被保險人加保以補充對公司經營者之保障

1 錯誤與疏忽保險（Errors and Omissions EampO）

EampO保險主要係承保被保險人於執行職務時因過失行為（negligent

acts）錯誤或疏漏（errors and omissions）或業務過失（malpractice）致第

三人遭受損害依法應由被保險人擔負之賠償責任又稱為專門職業責任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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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Professional Liability Insurance）19

所謂的錯誤疏漏業務過失之定義須視被保險人之專門職業種類而

定如醫師律師會計師等等

2 忠實義務保險（Fiduciary Liability）

公司經營者對於公司負有忠實義務已如前述然而忠實義務之內涵及

具體型態相當多樣如美國之員工退休安全法（Employee Retirement Income

Security Act ERISA）規定公司經營者亦為公司退休金計畫之負責人經營

者既為受託人同時亦具有公司受僱人之身分往往會面臨到利益衝突之情

形因此經常成為興訟的目標

基於公司經營者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通常已納入 DampO責任

保險之保障範圍內然而在某些極少場合下可能會有一般 DampO責任保險

未能涵蓋的損失因此遂有忠實義務保險之出現其目的在於填補 DampO責

任保險與實際上基於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保障範圍之缺口如擔任多

重雇主計畫（Multi-Employer Plan）之受託人之情形20實務上通常以批單

方式加費承保

3 證券交易責任保險（Entity Security Claims Coverage）

證券交易法規為管制上市上櫃公司證券發行與流通以維護投資人之權

益對於資訊揭露交易流程與公司經營者相關義務等設有明確的規定

並訂有各種民刑事責任作為配套措施違反證交法規的案例通常具有(1)多

屬公開發行公司(2)損及廣大投資人之利益(3)求償對象多為全體董事

19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57頁 20 所謂多重雇主計畫指政府強制之保險計畫如勞工補償保險（Workersrsquo Compensation Insurance）失業保險計畫或 ERISA所規定之給付計畫參閱崔靜菱董事暨高級職員責任保險

之研究淡江大學保險經營研究所碩士論文民國九十三年六月第 7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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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有時涉及經濟犯罪行為等特色21故通常求償金額龐大訴訟成本亦高

保險人基於風險評估之考量有時會將證券交易責任獨立分割出來而

由證券交易責任保險專門承保所謂證券交易責任保險係承保被保險公司或

被保險人於保險期間內因不當行為而受證券賠償請求受有損失由保險人

負理賠之責美國保險業通常將證券交易責任保險納入 DampO責任保險於

Coverage AB之外列為 Coverage C22

21 王文宇從公司不法行為之追訴論民刑商法之分際月旦法學雜誌第一三期2003 年

12月第 53頁 22 崔靜菱前揭論文第 64頁

63

第二節 公司補償制度

第一項 公司補償制度之性質

第一款 概說

隨著經濟金融活動的繁盛以及法律規範的細緻化專業化公司經營者面臨

越來越嚴重的法律責任曝險加上公司治理趨勢引進外部第三人進入董事會擔

任獨立董事希望能夠發揮健全公司監控及決策建立機制的功能身兼股東身份

之董事或可期待藉其認真經營使公司股價上升而受益對於獨立董事而言

由於不具股東身份無法透過股價得到實際獲益同時卻又擔負相當大的責任風

險有可能損及其個人財產因此公司若無法對公司經營人員提供適度保障將

面臨無人願意任職之窘境

基於以上原因有越來越多公司以章程規定或契約形式對於擔任公司要職

之人士因其業務執行行為而受到法律纏訟時由公司承諾補償訴訟費用以保障

其私人財產的安全避免受到龐大訴訟費用的牽累

第二款 功能

早期實務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的看法並不一致否定者認為公司經營者受到

追償的責任本係其擔任該職務所附隨發生的風險並無由公司代為承受之理公

司之資金若未獲得全體股東之同意不得使用於公司目的範圍以外之用途除

非公司與經營者同列為被訴目標而該人員之防禦行為亦使公司獲利基於公司

利益始可對於抗辯費用加以補償肯定公司補償制度者則認為公司補償制度

不但可鼓勵經營者盡力為訴訟上之防禦最大的目的在於保障有能力負責任之

經營者獲得心理上的安定感在工作崗位上克盡其職同時公司經營階層所

受到人品或能力上的質疑若能藉由勝訴而獲得澄清對公司而言則無異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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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譽增強社會大眾對公司的信心對公共形象有正面的影響23

此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的訴訟風險除了來自於外界第三人之求償尚包

括股東代理訴訟尤其在涉及公開揭露事項以及公司所有權移轉或併購之情

形常引起異議股東提起訴訟公司補償制度將其經營者之訴訟成本一部或全部

移轉給公司本身對於股東濫訴的情況有相當抑制功能24

第二項 英美法上對公司補償制度之規範

第一款 美國法規範

第一目 補償基礎

一補償概念

補償係指「由公司正式地提供其受僱人25用以抵禦不正當的法律控訴之保

障主要在於(a)若受僱人採取抗辯行動公司將負擔相關訴訟費用(b)同時

鼓勵受僱人捍衛其名譽為個人的誠實與正直而戰26」補償制度係公司對於具

備智識及專業能力之人士所提供的一大誘因可降低為公司服務所產生的個人法

律責任風險因為他們知道若因執行職務而受到法律責任控訴公司將會負擔

因此所產生的相關費用27

23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41頁 24 江翠萍前揭論文第 41~42頁 25 此處所謂之「受僱人」係一統稱泛指公司補償條件適格之人其身份視相關實定法規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內容而定非謂所有公司受僱人均具有受償權利合先敘明 26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See also New York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2d 649 656 (NY App Div 1983) (ldquoall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schemes] were enacted to induce capable and responsible businessmen to accept positions in corporate managementrdquo) 27 See eg Third Circuit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898 (3rd Cir 1953) (holding that the ldquopurpose of statues such as Delawarersquos [indemnification provision] is to encourage capable men to serve as corporate directors secure in the knowledge that expenses incurred by themhellipwill be borne by the corporation they serverdquo) State Courts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264 A2d 358 360 (Del Super 1970)

65

公司補償制度與保險制度雖然都提供損失的保障但其本質及作用均有差

異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公司補償制度是將董監事受僱人或代理人因法律責任

而生的財產損失風險移轉給公司而保險則是將風險移轉給第三者也就是保險

公司

保險公司經由風險勘定的程序評估損失發生機率與程度作成承擔風險之

決定目的在於期待獲利公司提供補償則是基於保障受僱人希望員工因此得

到心理上的安定感而能夠無後顧之憂地為公司貢獻才智能力此外保險通常不

承保已知或已發生的風險事件公司補償制度所保障的範圍則包括已知的已發

生的事件28

二發展背景

（一）普通法理論

在過去公司並不被允許以提供補償的方式來保障其員工因為一般

認為這樣的給付不但不會為公司帶來收益而且額外的支出會減損股東權

益29然而到了一九四五年代漸漸開始有法院承認公司如果要

更有效率地進行經營管理提供員工免於個人法律責任的保障無疑是不可

或缺的要素之一因此有越來越多的公司提供員工補償形式的保障同時

要求立法機關訂定明確法源的呼聲也越來越大30

在實定法將公司補償制度明文化之前法院曾試圖以信託法及代理法

之法理來解釋公司補償制度的合理性例如在信託法中受託人若以自己

之金錢支付因履行受託義務所發生的相關花費則有權要求委託人填補其

支付金額受託人若不能或不願以自己金錢負擔費用在無其他基金來源

28 John H Mathias Jr supra note 48 at 5-4 29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cent State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1988 BUSLAW1207 p 47 30 Joseph P Monteleone and Nicolas J Conc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Indemnification and Liability Insurance An Overview of Legal and Practical Issues May 1996 The Business Lawyer Vol 51 No 3

66

情況下可請求直接由受託財產支應31又有判決指出代理人被授權所

從事之行為若非明顯違法則因執行該代理行為而造成的損失本人有責

任立即而直接地加以補償32

（二）實定法的發展

在二次大戰前補償制度的實定法仍未制訂33而僅出現在各法院的

判決中舉例而言一八九九年施行的達拉瓦公司法並未規定任何公司補

償條文34到了一九四年代為了解決法院對於公司補償制度各持不同

看法的混亂狀態公司補償制度的立法議程終被立法機關列入立法備忘錄

中35一九四一年紐約成為首度將公司補償制度列入成文法的州36達

拉瓦公司法亦在一九四三年跟進37

第二目 實定法上規範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制度均規定於各州獨立之公司法中38但由於美國有為

數甚多的公司均選擇於德拉瓦州（Delaware）設立長期以來該州所制訂之公司

法常為其他各州所仿效其法院所形成之判例亦具有權威代表性故本文所敘述

美國法下之公司補償制度係以德拉瓦公司法及該州法院判決為主軸紐約州加

31 See eg Jessup v Smith 223 NY 203 207 119 NE 403 404 (NY 1918) (ldquo[a] trustee who pays his own money for services beneficial to the trust has a lien for reimbursement But if he is unable or unwilling to incur liability himself the law does not leave him helpless In such circumstances he has the power if other funds fail to create a charge [on the trust assets] equivalent to his own lien for reimbursement in favor of another by whom the services are renderedrdquo) 32 See eg Third Circuit Du Puy v Crucible Steel Co 288 F 583 585 (WD Pa 1923) (noting in the context of a directorrsquos indemnification that ldquo[w]henever an agent is called upon by his principal to do an act which is not manifestly illegal and which he does not know to be wrong the law implies a promise on the part of the principal to indemnify the agent for such losses as flow directly and immediately from the very execution of the agencyrdquo) 33 See Allen M Terrell Indemnification of Employees 5 DEL J CORP L 251 252 (1980) 34 Id 35 See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sent States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43 BUS LAW 1207 (1988) 36 See 1941 NY Laws 209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27-a (1941) 1941 NY Laws 350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61-a (1941) 37 See Del Laws 125 (1943) codified at 8 Del C 122(10) 38 See eg Edgar v MITE Corp 457 US 624645102 SCt 2629 2642 73 LEd2d 269 (1982)

67

州公司法為輔以完整說明美國公司補償制度之輪廓

一補償範圍

（一）補償對象

1 董事經理人職員及代理人

公司補償規定的保障對象一般為現任或曾經擔任過公司董事

（directors）經理人（officers）職員（employees）或代理人（agents）

之人對於被威脅將提起繫屬中或已結案的法律訴訟或調查程序（包

括民事刑事或行政程序）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而產生的相關費用

公司有義務加以補償39

2 其他人

此外受公司指派（serving at the request of the corporation）至其他

公司合夥機構信託事業擔任董事經理人職員或代理人者亦為

補償對象40

所謂「受公司所指派」美國法院咸認並不需要有明確的任命行為

一九九八年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一案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於

受公司指派的行為表達了明確的看法具有相當的代表性41

本案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為設立於達拉瓦州的一家公司其證

券經紀事務均交由 Stifel Nicolaus Corp（SNC）公司處理SNC為被告

百分之百持股之子公司原告 Vonfeldt先生於一九七一年加入 SNC的

董事會並擔任該公司董事直到一九九四年在當時的董事選舉過程

39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 (a) 40 Id 41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8

中被告公司曾投票表達支持同時原告亦曾兩度擔任被告公司之董

事分別於一九八三至一九八七年及一九九二至一九九四年原告要求

被告補償其因擔任 SNC董事職務而被控的四件案子（一件已確定三

件仍在繫屬中）所產生的相關費用並請求被告預付原告提起本補償訴

訟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與大部分的公司相同被告之公司章程依實定法之規定明列其補

償對象範圍除了公司本身的董事經理人職員代理人之外尚包

括受公司指派而擔任子公司或其他機構上述職位之人

原告為獲得被告之補償必須舉證其擔任 SNC公司董事之職係

受到被告的指派或出於被告之要求針對這點Vonfeldt提出以下事證

(1) SNC之營運方針係由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所擬定且被

告握有 SNC營運的控制權

(2) SNC公司之董事人選係由被告決定

(3) 被告決定 SNC重要人事班底的薪資

(4) SNC與其重要職員間的僱傭契約須由被告簽署

此外為證明原告係基於被告之要求而擔任 SNC董事之職原告

提出其與 SNC間的僱傭契約與遣散費均由被告批准並且 SNC終止原

告董事職務亦出於被告之決定

針對上述各點被告主張 SNC係一完全獨立的公司並否認對其

人事有直接控制權被告亦否認原告出任 SNC董事一職係出於其要求

並強調雙方之僱傭關係並不包括指派原告擔任子公司董事

關於受公司指派或出於公司要求而擔任其他機構職位的要件達拉

瓦最高法院顯然採取了實質性的標準而認為被告公司即使缺乏明確的

任命形式但在原告 Vonfeldt出任 SNC公司董事一職的過程裡顯然

介入極深法院甚至以「被告的指紋到處都是（Stifel Financialrsquos

69

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50

injury liability）Coverage C則承保被保險人所負醫療費用支付責任（medical

payment）保險人所負之理賠責任除了被保險人實際上所受賠償請求金額之外

尚包括因抗辯上述責任所採取之法律措施產生的必要費用

CGL保險通常由企業或機構擔任要保人及指名被保險人（named insured）

但責任保險中被保險人之定義通常尚包括合夥人高級職員董監事或經特

約載明之代理人或受僱人稱為附加被保險人（additional insured）3因此公司

經營者之個人責任有時亦得依 CGL保單受到保障需特別注意者公司本身與

其經營者雖然均居於被保險人之地位但兩者所受 CGL保障之範圍未必全然重

疊舉例而言CGL保險通常將因僱傭關係所產生之法律責任除外不保但實

務上當員工同時將公司（法人）及其經營階層（自然人）列為被告之情形有法

院認為此時保險人縱依該除外條款對公司本身得以免責但由於公司經營者並非

居於僱傭契約中雇主之地位因此保險人仍須就經營者部分之法律責任予以理賠

4

至於我國產險公會亦曾仿照美國之 CGL保單研擬「綜合責任保險」基本

條款主要以公共意外責任保險及電梯意外責任保險為基礎視被保險人需要加

保雇主責任保險營繕承包人責任保險產品責任保險或完工責任保險成為一

種綜合性保單俾保險人可拓展整批業務節省簽單手續及費用5惟此保單目

前尚未獲主管機關核准開辦

監禁誣告法律程序之誤用隱私之侵害名譽毀損等等所謂廣告侵害則包括剽竊他人廣告

創意作為自己宣傳之用或使用他人商標標語圖像於自己廣告中等行為 3 袁宗蔚前揭書第 205566頁 4 See Sanders v Ashland Oil Co 656 So2d 643 649 (La Ct App 1995) Western Heritage Ins Co v Magic Years Learning Center amp Child Care 45 F3d 85 90 (5th Cir 1995) 5 楊誠對意外保險mdash理論與實務三民書局民國八十八年九月修訂五版第 352頁中華民國產險公會意外保險手冊 2003 年版取自

httpwwwnliaorgtwmoduleswfsectionarticlephppage=1amparticleid=40 網頁最終瀏覽日民國九十三年十一月三十日

51

第二項 董監事及重要職員（DampO）責任保險

DampO責任保險（Directorsrsquo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國內一般譯為董

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主要承保公司經營者因過失疏忽或不當行為對第三

人造成損害負有法律賠償義務時由保險人擔負理賠責任近年來由於與公司

有關之一連串不法事件發生公司經營者屢屢成為股東政府員工等團體提出

法律訴訟之標靶賠償金額亦水漲船高因此公司組織董監事及重要職員不

得不尋求適當風險轉嫁方法來保障公司與個人財務安全DampO責任保險即為因

應此需求之保險商品

第一款 歷史發展6

最早的 DampO責任保單係於一九三年代由 Lloydrsquos所簽發當時由於一九

二九年的美國股票市場大崩盤使得大量法律訴訟湧向公司經營者因此以 DampO

個人財產為保障目標之保單遂應運而生不過當時的保單相當昂貴核保也很嚴

格實際上願意簽發該保單的公司很少購買 DampO責任保險的公司也不多直

到一九七年代美國許多公司由於違反公司法證券發行或交易法規股東集

體訴訟數量暴增法院所判決的賠償數額亦有膨脹之趨勢公司經營者莫不尋求

責任保險的保障因此 DampO責任保險在美國始漸趨普及

至於英國的情形縱使 Lloydrsquos簽發了第一張 DampO責任保險保單然而在

一九八年代以前英國本土公司甚少購買 DampO保單市場上的買方以在美國

設有分支機構或有交易往來的公司為主到了一九九年代越來越多加強公司

治理與監控公司經營者行為之實定法透過立法機關或歐盟條約實施DampO責

任保險在英國的需求漸增已不限於大型公開發行公司購買越來越多中小企

業甚至於退休金信託組織（retirement fund trust）或非營利機構（nonprofit entities）

亦尋求 DampO責任保險的保障目前英國已成為歐陸 DampO責任保險發展最成熟

6 Ian Youngman supra note 8 at 152157

52

的國家

第二款 保單內容7

第一目 契約當事人

一 要保人

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多由公司任要保人以總括保險（blanket basis）之方式

為公司內之董監事及重要職員投保所謂的總括保險係指在一定標準所限定之

範圍內約定若干固定保險金額（limits）對於保險利益概括地承保其保險標

的係流動而可取代8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若要一一載明被保險人之姓名不

但可能掛一漏萬實際上因人員流動而更新名單亦十分麻煩因此採總括保險方

式承保以符合實務上需要

擔任要保人地位之公司在 DampO保險中稱為「被保險公司（Company）」係

指載明於保險契約中於保險事故發生前即存在之公司內部單位或部門等組織

經雙方約定可包括受公司控制之從屬機構包括海內外分支機構關係企業子

公司等

二 被保險人

（一）被保險人範圍

DampO責任保險之被保險人通常包括

(1) 過去現在或未來擔任被保險公司董事監察人重要職員之自然人

(2) 非 DampO之被保險人

a 上述被保險人死亡時其法定遺產繼承人或遺產管理人

b 上述被保險人失卻行為能力之法定代理人或破產後之破產管理人

7 本文所參考之保單如下美商安達北美洲產物保險公司（ACE）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單中英文條款美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AIU）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中英文版本富邦產物保險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中文條款 8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45頁

53

(3) 廣義之 DampO但予以排除者

a 被保險公司之破產管理人或清算人

b 被保險公司之外部稽核人員

c 任何退休金或員工福利金計畫之受託人或管理人

d 上述各項之受僱人

（二）被保險人範圍之調整

DampO責任保險目的在於保障 DampO之個人財產因此係以擔任 DampO職位之

人為主體自不待言保單中將若干未擔任 DampO職位之人納入被保險人亦係

以保障 DampO個人財產之目的著眼當 DampO之損害賠償責任確定後發生死亡

失卻行為能力或破產情事其遺產繼承人遺產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及破產管理

人亦有可能受到追償因此將上開人士納入保障範圍其目的殊可理解

此外保單中將某些公司經營者明文排除於被保險人基本上應出於保險

人承保公司正常營業行為之考量而非否認其公司經營者之身分已如前述被

保險公司若有需要仍可與保險人特約加保或運用其他保險商品如下述之專

業責任保險（Errors and Omissions EampO）或忠實義務保險條款使保障更為充

分

第二目 承保範圍

市場上的 DampO責任保險保單通常包括兩項基本承保範圍Coverage A為董

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Directorsrsquo and Officersrsquo Liability Insurance）Coverage B

為公司補償保險（Company Reimbursement）前者所填補者為擔任董事重要職

員職務之人（即被保險人）因執行上開職務而發生或被指控疏失錯誤違反

義務不實或誤導性陳述之行為（即所謂不當行為wrongful act）因而受到損

害賠償請求所遭受的個人財產上損失無法獲得公司補償之部分後者所填補

的對象為被保險公司當 DampO因不當行為而受到損害賠償請求時公司依相關

54

法令章程規定或與被保險人之間的補償協議必需支付被保險人個人財產上之

損失者保險人依公司補償保險對被保險公司就此部分的損失加以給付

由於上述兩項承保範圍所發生的損失皆出於 DampO之不當行為所受到的追

償危險費率的計算係以整體經營階層對第三人法律責任發生的機率為基礎然

而對於當中屬於公司補償範圍的比例難以精確評估因此保險公司出於營業方

便之考量將兩者加以合併承保9

至於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間適用順序及適用方式為何容於下節詳

述之

第三目 告知義務之履行

一般實務上保險人於核保時所考慮的因素包括公司型態（ownership

status）資產大小（assets size）營業性質（business class）公司合併活動（MA

activities）獲利性（profitability）等等為適切地評估承保風險保險人會要求

要保公司完整地填具要保書並且藉由公司所發佈之財務報表及任何國內外發行

證券或信託憑證之公開說明書蒐集公司經營狀況以作為核保參考

實務上之 DampO保單通常將各 DampO責任獨立看待換言之各 DampO僅就

自己所知之事項為保險法第六十四條之確實告知已足若有違反告知義務者保

險人僅得就該部分主張解除契約其他善意 DampO之權益並不受影響保險人按

實際被保險人數與原來所有被保險人數之比例負責10

第四目 保險期間

專門職業責任保險為了避免漫長拖延的長尾責任傳統上均採用所謂「賠償

請求基礎（claim-made basis）」即不問被保險人之錯誤或不當行為發生於保險契

約生效前或生效後只要被保險人就其某一特定之不當行為首度受到第三人請

9 江翠萍前揭文第 39頁 10 盧世寧前揭文第 177頁

55

求損害賠償而向保險人通知的時點在保險責任期間內保險人即負理賠責任11

DampO責任保險亦不例外

在以賠償請求基礎做為保單責任認定的前提下DampO 責任保單通常具有追

溯日（retroactive date）及發現期間（discovery period）之設計對於保險人所承

保之責任風險作適當調整

(1) 追溯日（retroactive date）

蓋責任保險所承保之標的mdash即被保險人對第三人所負之賠償責任具有

引發該賠償責任之前提事實如不當行為事實與第三人提出賠償請求間可

能存在時間落差之特色因此在賠償請求基礎下保險人為適度控制承保

風險常於保單內載明所謂「追溯日」約定凡於此日之前所發生之不當行

為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換言之對於在追溯日之後而在保單生效前已

發生之不當行為第三人於保單生效後且於保單有效期間結束以前始針對

該特定前提事實首次提出賠償請求之情形保險人對此承諾加以承保

(2) 發現期間（discovery period）

基於賠償請求基礎被保險人必須於保險期間內將所受請求之事實通

知保險人否則將無法獲得理賠對於接近保險期間終止時點前之賠案

往往有不及通知之情形若之後可獲續保對被保險人的影響並不大但

是在未獲續保時被保險人則必須面臨自己承擔損失的窘境

針對此情形DampO責任保險在實務上通常約定於保險期間屆滿而未

續保時保險人提供一段免費的「發現期間」通常為三十天或甚至可約

定延長到九十天或者在未與原保險人續保時為確保新保單生效前所受到

之賠償請求仍可受到原保單的保障可選擇加收全年度保費之一定比例如

11 楊誠對前揭書第 358頁

56

百分之三十至五十之年度保費的金額延展發現期間為十二個月

因此保險人對於追溯日之後保險期間屆滿前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於保

險期間及其後之發現期間內所受賠償請求且於發現期間通知者負理賠之責

但於發現期間內被保險人所發生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之請求不在理賠範圍內

此即所謂保險人之短尾未了責任亦給予被保險人另行覓保的空間

第五目 主要不保事項

DampO責任保險通常之不保事項有

1 被保險人所獲得取之個人利得經法院判決為不當得利者此部分通常由

公司依法取得歸入權因此直接由被保險公司向被保險人主張即可保險

人並不對此部分負責

2 被保險人之詐欺不誠實或犯罪行為責任保險通常所承保者為被保險人

因過失所承擔之賠償責任故意或惡意行為除外不保以避免道德危險的

產生DampO責任保險亦不例外但由於 DampO責任保險係將各被保險人

之責任獨立看待因此其他善意被保險人受該故意行為所影響作成之錯誤

行為或連帶責任仍在承保範圍內

3 保單生效日前已提出之訴訟或已知已發生之理賠案或賠償之請求

4 被保險人被保險公司或被保險公司之大股東提起之賠償請求此即所謂

「被保險人對被保險人條款（insured vs insured）」該條款最早使用於美

國重組信託公司（Resolution Trust Corporation RTC）與聯邦存款保險公

司（Federal Deposit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之會員金融機構當金

融機構因失卻清償能力而受到接管後RTC或 FDIC往往會代替原公司向

其失職之 DampO提起訴訟此時若准許 DampO藉責任保險獲得填補無異

57

將責任轉嫁回公司顯不合理因此對於此部分之損失予以除外不保12

現行之保單雖然大部分沿用該條款以控制道德危險不過通常會將條件適

度放寬如由被保險人提起之僱傭關係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股東清

算人破產管理人及其他接管人以公司名義對被保險人提起之訴訟而未

得到被保險公司或被保險人協助參與者保險人仍予以理賠

5 戰爭戰爭行為或恐怖活動

6 其他商業保險可承保之危險如專業責任險產品責任險公共責任險

雇主責任險環境污染智慧財產權責任體傷等等

第六目 自負額（deductible）及共保條款（co-insurance clause）

為了適度控制損失風險DampO責任保險通常會約定某一金額或某一比例之

損失金額由被保險公司自行承擔同時對於每一位 DampO及每一次保險事故亦有

賠償上限之設定超過該上限之金額保險人不負理賠責任如此約定之目的在

於減少瑣碎小額之賠償同時促使 DampO產生自我警覺的心態進而謹慎地執

行其職務減少保險事故之發生

自負額或共保比例的高低往往視DampO本身能夠透過公司補償制度獲得多少

補償而定假使 DampO個人與公司所訂定之補償條件較為寬鬆責任保險部分的

自負額則較高相反的若公司所提供之補償項目較少則 DampO所負擔之自負

額會相對較低13

第七目 擴大承保範圍

隨著 DampO法律責任型態擴張市場上的 DampO責任保單亦隨之調整近年

來的趨勢是將證券法之訴訟懲罰性賠款外部董事責任環境污染責任等一般

12 Clarance E Hagglund and Britton D Weimer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Guide to Risk Exposures and Coverage 1999 The National Underwriter Company p 119 13 Ian Youngman supra note 8 at 40

58

列為除外不保之事項由各公司視實際需要加費投保以填補不足的保障缺口14

第三款 小結

DampO責任保險近年來已成為保險市場上的焦點尤其在二一年至

二二年間陸續發生國際知名大企業的舞弊案如美國安隆（Enron）世界通

訊（WorldCom）環球電訊（Global Crossing）及線上時代（AOL Time Warner）

等事件重創美國股匯市上述醜聞的爆發引起大眾對「公司治理」制度的重

視由於公司與會計師聯手製作假帳使得社會不但對會計師的公信力感到懷

疑甚至打擊到債信評等機構與證券分析師的聲譽

以安隆案為例其董事會成員有半數為外部董事其中不乏赫赫有名人士

然而多年來公司高層主管集體舞弊這些外部董事竟然毫不知情可見問題之嚴

重15投資人受到鉅額損失紛紛對公司經營階層提出集體訴訟DampO責任保

險市場因此產生了激烈震盪

1 DampO責任保險人損失慘重

二一年底美國有五分之一的被保險公司遭到一件以上的 DampO訴訟

自一九九九年以來成長了 300同時損失程度也增加了 15016

2 核保趨於審慎

由於假帳事件的陰影公司所揭露的公開資訊可信度降低使得保險人寧

可自行仔細檢視要保人的各項財務狀況不再全然採信信評機構的報告

造成核保時間拖長契約條件趨向嚴格

14 蔡東峰整理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的發展風險與保險雜誌2004 年 10月號第 39頁 15 張麗娟翁頂升從公司治理談安隆事件台灣經濟金融月刊2002 年 9月第 49頁 16 Investing Relation Business October 7 2002

59

3 由買方市場轉變為賣方市場

二二年的保費較前一年平均成長 29並且企業不再容易向單一保險

公司購買到足額的保障而必須向多家保險公司購買溢額（layers）保障17

即使買到 DampO責任保險除外不保事項比過去的保單來得多保險公司也

更加頻繁地以告知不實為理由主張解除契約

針對此趨勢有些觀察家認為與在血本無歸的投資人情緒性的濫訴有關

DampO責任保險的存在似乎鼓勵了各種利益團體對公司經營者請求賠償18總而

言之整個 DampO責任保險市場由 soft market轉變為 hard market並在二二

到二三年間達到最高峰二四年開始市場已逐漸趨於穩定然而 DampO

責任保險仍為相當熱門的保險商品

圖二 2003 年美國各行業平均保險金額（單位百萬美元）

0

5

10

15

20

25

30

35

40

平均保險金額 3734 763 3217 1939 3402 1469 962 2866 3376

銀行業

生科業

製造業

非銀行之金融業

油礦業

不動產建築業

科技業

通信業

零售業

資料來源2003 Tillinghast-Towers Perrin 本文整理繪圖

17 John Hughes and John Emmanuel DampO Remedies For A Hard Market September 1 2003 Reinsurance Magazine 18 David E Wood Entity Coverage May Fade Away Long Relied upon to Defend Shareholder Lawsuits September 8 2003 National Law Journal

60

第三項 僱傭責任保險

實務上不管是 CGL保險或 DampO責任保險通常均將因僱傭關係所生之法

律責任如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行為加以除外不保為了處理這部分的法

律風險ISO於一九九八年制訂了僱傭責任（Employment Practices Liability EPL）

標準條款提供被保險人依需要加費承保

一般而言責任保險之用意在於填補被保險人因過失所產生之責任損失故

意行為並不在承保範圍內EPL保險亦不例外通常具有故意行為不保條款

（intentional acts exclusion）需加以釐清者所謂基於僱傭關係之不當行為如

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一般情形下較難想像行為人不具備故意EPL 若對

於被保險人之故意行為加以承保將有鼓勵道德危險之虞因此 EPL保險之故

意行為不保條款免除保險人對從事該不當行為之被保險人的理賠責任但對於

其他無辜之被保險人因連帶責任所產生之損失保險人仍負填補之責

EPL條款無論係以獨立保單或附加批單之形式均對於 DampO責任有相當重

要的補充功能尤其在僱傭訴訟日益增加的今日公司經營者或風險管理者有必

要將其納入保險計畫中

第四項 其他與 DampO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

除了 CGLDampO以及 EPL三項主要責任保險之外實務上尚有若干與 DampO

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提供被保險人加保以補充對公司經營者之保障

1 錯誤與疏忽保險（Errors and Omissions EampO）

EampO保險主要係承保被保險人於執行職務時因過失行為（negligent

acts）錯誤或疏漏（errors and omissions）或業務過失（malpractice）致第

三人遭受損害依法應由被保險人擔負之賠償責任又稱為專門職業責任保

61

險（Professional Liability Insurance）19

所謂的錯誤疏漏業務過失之定義須視被保險人之專門職業種類而

定如醫師律師會計師等等

2 忠實義務保險（Fiduciary Liability）

公司經營者對於公司負有忠實義務已如前述然而忠實義務之內涵及

具體型態相當多樣如美國之員工退休安全法（Employee Retirement Income

Security Act ERISA）規定公司經營者亦為公司退休金計畫之負責人經營

者既為受託人同時亦具有公司受僱人之身分往往會面臨到利益衝突之情

形因此經常成為興訟的目標

基於公司經營者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通常已納入 DampO責任

保險之保障範圍內然而在某些極少場合下可能會有一般 DampO責任保險

未能涵蓋的損失因此遂有忠實義務保險之出現其目的在於填補 DampO責

任保險與實際上基於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保障範圍之缺口如擔任多

重雇主計畫（Multi-Employer Plan）之受託人之情形20實務上通常以批單

方式加費承保

3 證券交易責任保險（Entity Security Claims Coverage）

證券交易法規為管制上市上櫃公司證券發行與流通以維護投資人之權

益對於資訊揭露交易流程與公司經營者相關義務等設有明確的規定

並訂有各種民刑事責任作為配套措施違反證交法規的案例通常具有(1)多

屬公開發行公司(2)損及廣大投資人之利益(3)求償對象多為全體董事

19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57頁 20 所謂多重雇主計畫指政府強制之保險計畫如勞工補償保險（Workersrsquo Compensation Insurance）失業保險計畫或 ERISA所規定之給付計畫參閱崔靜菱董事暨高級職員責任保險

之研究淡江大學保險經營研究所碩士論文民國九十三年六月第 73頁

62

(4)有時涉及經濟犯罪行為等特色21故通常求償金額龐大訴訟成本亦高

保險人基於風險評估之考量有時會將證券交易責任獨立分割出來而

由證券交易責任保險專門承保所謂證券交易責任保險係承保被保險公司或

被保險人於保險期間內因不當行為而受證券賠償請求受有損失由保險人

負理賠之責美國保險業通常將證券交易責任保險納入 DampO責任保險於

Coverage AB之外列為 Coverage C22

21 王文宇從公司不法行為之追訴論民刑商法之分際月旦法學雜誌第一三期2003 年

12月第 53頁 22 崔靜菱前揭論文第 64頁

63

第二節 公司補償制度

第一項 公司補償制度之性質

第一款 概說

隨著經濟金融活動的繁盛以及法律規範的細緻化專業化公司經營者面臨

越來越嚴重的法律責任曝險加上公司治理趨勢引進外部第三人進入董事會擔

任獨立董事希望能夠發揮健全公司監控及決策建立機制的功能身兼股東身份

之董事或可期待藉其認真經營使公司股價上升而受益對於獨立董事而言

由於不具股東身份無法透過股價得到實際獲益同時卻又擔負相當大的責任風

險有可能損及其個人財產因此公司若無法對公司經營人員提供適度保障將

面臨無人願意任職之窘境

基於以上原因有越來越多公司以章程規定或契約形式對於擔任公司要職

之人士因其業務執行行為而受到法律纏訟時由公司承諾補償訴訟費用以保障

其私人財產的安全避免受到龐大訴訟費用的牽累

第二款 功能

早期實務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的看法並不一致否定者認為公司經營者受到

追償的責任本係其擔任該職務所附隨發生的風險並無由公司代為承受之理公

司之資金若未獲得全體股東之同意不得使用於公司目的範圍以外之用途除

非公司與經營者同列為被訴目標而該人員之防禦行為亦使公司獲利基於公司

利益始可對於抗辯費用加以補償肯定公司補償制度者則認為公司補償制度

不但可鼓勵經營者盡力為訴訟上之防禦最大的目的在於保障有能力負責任之

經營者獲得心理上的安定感在工作崗位上克盡其職同時公司經營階層所

受到人品或能力上的質疑若能藉由勝訴而獲得澄清對公司而言則無異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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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譽增強社會大眾對公司的信心對公共形象有正面的影響23

此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的訴訟風險除了來自於外界第三人之求償尚包

括股東代理訴訟尤其在涉及公開揭露事項以及公司所有權移轉或併購之情

形常引起異議股東提起訴訟公司補償制度將其經營者之訴訟成本一部或全部

移轉給公司本身對於股東濫訴的情況有相當抑制功能24

第二項 英美法上對公司補償制度之規範

第一款 美國法規範

第一目 補償基礎

一補償概念

補償係指「由公司正式地提供其受僱人25用以抵禦不正當的法律控訴之保

障主要在於(a)若受僱人採取抗辯行動公司將負擔相關訴訟費用(b)同時

鼓勵受僱人捍衛其名譽為個人的誠實與正直而戰26」補償制度係公司對於具

備智識及專業能力之人士所提供的一大誘因可降低為公司服務所產生的個人法

律責任風險因為他們知道若因執行職務而受到法律責任控訴公司將會負擔

因此所產生的相關費用27

23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41頁 24 江翠萍前揭論文第 41~42頁 25 此處所謂之「受僱人」係一統稱泛指公司補償條件適格之人其身份視相關實定法規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內容而定非謂所有公司受僱人均具有受償權利合先敘明 26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See also New York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2d 649 656 (NY App Div 1983) (ldquoall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schemes] were enacted to induce capable and responsible businessmen to accept positions in corporate managementrdquo) 27 See eg Third Circuit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898 (3rd Cir 1953) (holding that the ldquopurpose of statues such as Delawarersquos [indemnification provision] is to encourage capable men to serve as corporate directors secure in the knowledge that expenses incurred by themhellipwill be borne by the corporation they serverdquo) State Courts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264 A2d 358 360 (Del Super 1970)

65

公司補償制度與保險制度雖然都提供損失的保障但其本質及作用均有差

異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公司補償制度是將董監事受僱人或代理人因法律責任

而生的財產損失風險移轉給公司而保險則是將風險移轉給第三者也就是保險

公司

保險公司經由風險勘定的程序評估損失發生機率與程度作成承擔風險之

決定目的在於期待獲利公司提供補償則是基於保障受僱人希望員工因此得

到心理上的安定感而能夠無後顧之憂地為公司貢獻才智能力此外保險通常不

承保已知或已發生的風險事件公司補償制度所保障的範圍則包括已知的已發

生的事件28

二發展背景

（一）普通法理論

在過去公司並不被允許以提供補償的方式來保障其員工因為一般

認為這樣的給付不但不會為公司帶來收益而且額外的支出會減損股東權

益29然而到了一九四五年代漸漸開始有法院承認公司如果要

更有效率地進行經營管理提供員工免於個人法律責任的保障無疑是不可

或缺的要素之一因此有越來越多的公司提供員工補償形式的保障同時

要求立法機關訂定明確法源的呼聲也越來越大30

在實定法將公司補償制度明文化之前法院曾試圖以信託法及代理法

之法理來解釋公司補償制度的合理性例如在信託法中受託人若以自己

之金錢支付因履行受託義務所發生的相關花費則有權要求委託人填補其

支付金額受託人若不能或不願以自己金錢負擔費用在無其他基金來源

28 John H Mathias Jr supra note 48 at 5-4 29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cent State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1988 BUSLAW1207 p 47 30 Joseph P Monteleone and Nicolas J Conc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Indemnification and Liability Insurance An Overview of Legal and Practical Issues May 1996 The Business Lawyer Vol 51 No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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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下可請求直接由受託財產支應31又有判決指出代理人被授權所

從事之行為若非明顯違法則因執行該代理行為而造成的損失本人有責

任立即而直接地加以補償32

（二）實定法的發展

在二次大戰前補償制度的實定法仍未制訂33而僅出現在各法院的

判決中舉例而言一八九九年施行的達拉瓦公司法並未規定任何公司補

償條文34到了一九四年代為了解決法院對於公司補償制度各持不同

看法的混亂狀態公司補償制度的立法議程終被立法機關列入立法備忘錄

中35一九四一年紐約成為首度將公司補償制度列入成文法的州36達

拉瓦公司法亦在一九四三年跟進37

第二目 實定法上規範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制度均規定於各州獨立之公司法中38但由於美國有為

數甚多的公司均選擇於德拉瓦州（Delaware）設立長期以來該州所制訂之公司

法常為其他各州所仿效其法院所形成之判例亦具有權威代表性故本文所敘述

美國法下之公司補償制度係以德拉瓦公司法及該州法院判決為主軸紐約州加

31 See eg Jessup v Smith 223 NY 203 207 119 NE 403 404 (NY 1918) (ldquo[a] trustee who pays his own money for services beneficial to the trust has a lien for reimbursement But if he is unable or unwilling to incur liability himself the law does not leave him helpless In such circumstances he has the power if other funds fail to create a charge [on the trust assets] equivalent to his own lien for reimbursement in favor of another by whom the services are renderedrdquo) 32 See eg Third Circuit Du Puy v Crucible Steel Co 288 F 583 585 (WD Pa 1923) (noting in the context of a directorrsquos indemnification that ldquo[w]henever an agent is called upon by his principal to do an act which is not manifestly illegal and which he does not know to be wrong the law implies a promise on the part of the principal to indemnify the agent for such losses as flow directly and immediately from the very execution of the agencyrdquo) 33 See Allen M Terrell Indemnification of Employees 5 DEL J CORP L 251 252 (1980) 34 Id 35 See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sent States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43 BUS LAW 1207 (1988) 36 See 1941 NY Laws 209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27-a (1941) 1941 NY Laws 350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61-a (1941) 37 See Del Laws 125 (1943) codified at 8 Del C 122(10) 38 See eg Edgar v MITE Corp 457 US 624645102 SCt 2629 2642 73 LEd2d 269 (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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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公司法為輔以完整說明美國公司補償制度之輪廓

一補償範圍

（一）補償對象

1 董事經理人職員及代理人

公司補償規定的保障對象一般為現任或曾經擔任過公司董事

（directors）經理人（officers）職員（employees）或代理人（agents）

之人對於被威脅將提起繫屬中或已結案的法律訴訟或調查程序（包

括民事刑事或行政程序）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而產生的相關費用

公司有義務加以補償39

2 其他人

此外受公司指派（serving at the request of the corporation）至其他

公司合夥機構信託事業擔任董事經理人職員或代理人者亦為

補償對象40

所謂「受公司所指派」美國法院咸認並不需要有明確的任命行為

一九九八年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一案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於

受公司指派的行為表達了明確的看法具有相當的代表性41

本案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為設立於達拉瓦州的一家公司其證

券經紀事務均交由 Stifel Nicolaus Corp（SNC）公司處理SNC為被告

百分之百持股之子公司原告 Vonfeldt先生於一九七一年加入 SNC的

董事會並擔任該公司董事直到一九九四年在當時的董事選舉過程

39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 (a) 40 Id 41 714 A2d 79 84 (Del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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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被告公司曾投票表達支持同時原告亦曾兩度擔任被告公司之董

事分別於一九八三至一九八七年及一九九二至一九九四年原告要求

被告補償其因擔任 SNC董事職務而被控的四件案子（一件已確定三

件仍在繫屬中）所產生的相關費用並請求被告預付原告提起本補償訴

訟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與大部分的公司相同被告之公司章程依實定法之規定明列其補

償對象範圍除了公司本身的董事經理人職員代理人之外尚包

括受公司指派而擔任子公司或其他機構上述職位之人

原告為獲得被告之補償必須舉證其擔任 SNC公司董事之職係

受到被告的指派或出於被告之要求針對這點Vonfeldt提出以下事證

(1) SNC之營運方針係由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所擬定且被

告握有 SNC營運的控制權

(2) SNC公司之董事人選係由被告決定

(3) 被告決定 SNC重要人事班底的薪資

(4) SNC與其重要職員間的僱傭契約須由被告簽署

此外為證明原告係基於被告之要求而擔任 SNC董事之職原告

提出其與 SNC間的僱傭契約與遣散費均由被告批准並且 SNC終止原

告董事職務亦出於被告之決定

針對上述各點被告主張 SNC係一完全獨立的公司並否認對其

人事有直接控制權被告亦否認原告出任 SNC董事一職係出於其要求

並強調雙方之僱傭關係並不包括指派原告擔任子公司董事

關於受公司指派或出於公司要求而擔任其他機構職位的要件達拉

瓦最高法院顯然採取了實質性的標準而認為被告公司即使缺乏明確的

任命形式但在原告 Vonfeldt出任 SNC公司董事一職的過程裡顯然

介入極深法院甚至以「被告的指紋到處都是（Stifel Financialrsqu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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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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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51

第二項 董監事及重要職員（DampO）責任保險

DampO責任保險（Directorsrsquo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國內一般譯為董

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主要承保公司經營者因過失疏忽或不當行為對第三

人造成損害負有法律賠償義務時由保險人擔負理賠責任近年來由於與公司

有關之一連串不法事件發生公司經營者屢屢成為股東政府員工等團體提出

法律訴訟之標靶賠償金額亦水漲船高因此公司組織董監事及重要職員不

得不尋求適當風險轉嫁方法來保障公司與個人財務安全DampO責任保險即為因

應此需求之保險商品

第一款 歷史發展6

最早的 DampO責任保單係於一九三年代由 Lloydrsquos所簽發當時由於一九

二九年的美國股票市場大崩盤使得大量法律訴訟湧向公司經營者因此以 DampO

個人財產為保障目標之保單遂應運而生不過當時的保單相當昂貴核保也很嚴

格實際上願意簽發該保單的公司很少購買 DampO責任保險的公司也不多直

到一九七年代美國許多公司由於違反公司法證券發行或交易法規股東集

體訴訟數量暴增法院所判決的賠償數額亦有膨脹之趨勢公司經營者莫不尋求

責任保險的保障因此 DampO責任保險在美國始漸趨普及

至於英國的情形縱使 Lloydrsquos簽發了第一張 DampO責任保險保單然而在

一九八年代以前英國本土公司甚少購買 DampO保單市場上的買方以在美國

設有分支機構或有交易往來的公司為主到了一九九年代越來越多加強公司

治理與監控公司經營者行為之實定法透過立法機關或歐盟條約實施DampO責

任保險在英國的需求漸增已不限於大型公開發行公司購買越來越多中小企

業甚至於退休金信託組織（retirement fund trust）或非營利機構（nonprofit entities）

亦尋求 DampO責任保險的保障目前英國已成為歐陸 DampO責任保險發展最成熟

6 Ian Youngman supra note 8 at 152157

52

的國家

第二款 保單內容7

第一目 契約當事人

一 要保人

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多由公司任要保人以總括保險（blanket basis）之方式

為公司內之董監事及重要職員投保所謂的總括保險係指在一定標準所限定之

範圍內約定若干固定保險金額（limits）對於保險利益概括地承保其保險標

的係流動而可取代8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若要一一載明被保險人之姓名不

但可能掛一漏萬實際上因人員流動而更新名單亦十分麻煩因此採總括保險方

式承保以符合實務上需要

擔任要保人地位之公司在 DampO保險中稱為「被保險公司（Company）」係

指載明於保險契約中於保險事故發生前即存在之公司內部單位或部門等組織

經雙方約定可包括受公司控制之從屬機構包括海內外分支機構關係企業子

公司等

二 被保險人

（一）被保險人範圍

DampO責任保險之被保險人通常包括

(1) 過去現在或未來擔任被保險公司董事監察人重要職員之自然人

(2) 非 DampO之被保險人

a 上述被保險人死亡時其法定遺產繼承人或遺產管理人

b 上述被保險人失卻行為能力之法定代理人或破產後之破產管理人

7 本文所參考之保單如下美商安達北美洲產物保險公司（ACE）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單中英文條款美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AIU）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中英文版本富邦產物保險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中文條款 8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45頁

53

(3) 廣義之 DampO但予以排除者

a 被保險公司之破產管理人或清算人

b 被保險公司之外部稽核人員

c 任何退休金或員工福利金計畫之受託人或管理人

d 上述各項之受僱人

（二）被保險人範圍之調整

DampO責任保險目的在於保障 DampO之個人財產因此係以擔任 DampO職位之

人為主體自不待言保單中將若干未擔任 DampO職位之人納入被保險人亦係

以保障 DampO個人財產之目的著眼當 DampO之損害賠償責任確定後發生死亡

失卻行為能力或破產情事其遺產繼承人遺產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及破產管理

人亦有可能受到追償因此將上開人士納入保障範圍其目的殊可理解

此外保單中將某些公司經營者明文排除於被保險人基本上應出於保險

人承保公司正常營業行為之考量而非否認其公司經營者之身分已如前述被

保險公司若有需要仍可與保險人特約加保或運用其他保險商品如下述之專

業責任保險（Errors and Omissions EampO）或忠實義務保險條款使保障更為充

分

第二目 承保範圍

市場上的 DampO責任保險保單通常包括兩項基本承保範圍Coverage A為董

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Directorsrsquo and Officersrsquo Liability Insurance）Coverage B

為公司補償保險（Company Reimbursement）前者所填補者為擔任董事重要職

員職務之人（即被保險人）因執行上開職務而發生或被指控疏失錯誤違反

義務不實或誤導性陳述之行為（即所謂不當行為wrongful act）因而受到損

害賠償請求所遭受的個人財產上損失無法獲得公司補償之部分後者所填補

的對象為被保險公司當 DampO因不當行為而受到損害賠償請求時公司依相關

54

法令章程規定或與被保險人之間的補償協議必需支付被保險人個人財產上之

損失者保險人依公司補償保險對被保險公司就此部分的損失加以給付

由於上述兩項承保範圍所發生的損失皆出於 DampO之不當行為所受到的追

償危險費率的計算係以整體經營階層對第三人法律責任發生的機率為基礎然

而對於當中屬於公司補償範圍的比例難以精確評估因此保險公司出於營業方

便之考量將兩者加以合併承保9

至於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間適用順序及適用方式為何容於下節詳

述之

第三目 告知義務之履行

一般實務上保險人於核保時所考慮的因素包括公司型態（ownership

status）資產大小（assets size）營業性質（business class）公司合併活動（MA

activities）獲利性（profitability）等等為適切地評估承保風險保險人會要求

要保公司完整地填具要保書並且藉由公司所發佈之財務報表及任何國內外發行

證券或信託憑證之公開說明書蒐集公司經營狀況以作為核保參考

實務上之 DampO保單通常將各 DampO責任獨立看待換言之各 DampO僅就

自己所知之事項為保險法第六十四條之確實告知已足若有違反告知義務者保

險人僅得就該部分主張解除契約其他善意 DampO之權益並不受影響保險人按

實際被保險人數與原來所有被保險人數之比例負責10

第四目 保險期間

專門職業責任保險為了避免漫長拖延的長尾責任傳統上均採用所謂「賠償

請求基礎（claim-made basis）」即不問被保險人之錯誤或不當行為發生於保險契

約生效前或生效後只要被保險人就其某一特定之不當行為首度受到第三人請

9 江翠萍前揭文第 39頁 10 盧世寧前揭文第 177頁

55

求損害賠償而向保險人通知的時點在保險責任期間內保險人即負理賠責任11

DampO責任保險亦不例外

在以賠償請求基礎做為保單責任認定的前提下DampO 責任保單通常具有追

溯日（retroactive date）及發現期間（discovery period）之設計對於保險人所承

保之責任風險作適當調整

(1) 追溯日（retroactive date）

蓋責任保險所承保之標的mdash即被保險人對第三人所負之賠償責任具有

引發該賠償責任之前提事實如不當行為事實與第三人提出賠償請求間可

能存在時間落差之特色因此在賠償請求基礎下保險人為適度控制承保

風險常於保單內載明所謂「追溯日」約定凡於此日之前所發生之不當行

為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換言之對於在追溯日之後而在保單生效前已

發生之不當行為第三人於保單生效後且於保單有效期間結束以前始針對

該特定前提事實首次提出賠償請求之情形保險人對此承諾加以承保

(2) 發現期間（discovery period）

基於賠償請求基礎被保險人必須於保險期間內將所受請求之事實通

知保險人否則將無法獲得理賠對於接近保險期間終止時點前之賠案

往往有不及通知之情形若之後可獲續保對被保險人的影響並不大但

是在未獲續保時被保險人則必須面臨自己承擔損失的窘境

針對此情形DampO責任保險在實務上通常約定於保險期間屆滿而未

續保時保險人提供一段免費的「發現期間」通常為三十天或甚至可約

定延長到九十天或者在未與原保險人續保時為確保新保單生效前所受到

之賠償請求仍可受到原保單的保障可選擇加收全年度保費之一定比例如

11 楊誠對前揭書第 358頁

56

百分之三十至五十之年度保費的金額延展發現期間為十二個月

因此保險人對於追溯日之後保險期間屆滿前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於保

險期間及其後之發現期間內所受賠償請求且於發現期間通知者負理賠之責

但於發現期間內被保險人所發生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之請求不在理賠範圍內

此即所謂保險人之短尾未了責任亦給予被保險人另行覓保的空間

第五目 主要不保事項

DampO責任保險通常之不保事項有

1 被保險人所獲得取之個人利得經法院判決為不當得利者此部分通常由

公司依法取得歸入權因此直接由被保險公司向被保險人主張即可保險

人並不對此部分負責

2 被保險人之詐欺不誠實或犯罪行為責任保險通常所承保者為被保險人

因過失所承擔之賠償責任故意或惡意行為除外不保以避免道德危險的

產生DampO責任保險亦不例外但由於 DampO責任保險係將各被保險人

之責任獨立看待因此其他善意被保險人受該故意行為所影響作成之錯誤

行為或連帶責任仍在承保範圍內

3 保單生效日前已提出之訴訟或已知已發生之理賠案或賠償之請求

4 被保險人被保險公司或被保險公司之大股東提起之賠償請求此即所謂

「被保險人對被保險人條款（insured vs insured）」該條款最早使用於美

國重組信託公司（Resolution Trust Corporation RTC）與聯邦存款保險公

司（Federal Deposit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之會員金融機構當金

融機構因失卻清償能力而受到接管後RTC或 FDIC往往會代替原公司向

其失職之 DampO提起訴訟此時若准許 DampO藉責任保險獲得填補無異

57

將責任轉嫁回公司顯不合理因此對於此部分之損失予以除外不保12

現行之保單雖然大部分沿用該條款以控制道德危險不過通常會將條件適

度放寬如由被保險人提起之僱傭關係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股東清

算人破產管理人及其他接管人以公司名義對被保險人提起之訴訟而未

得到被保險公司或被保險人協助參與者保險人仍予以理賠

5 戰爭戰爭行為或恐怖活動

6 其他商業保險可承保之危險如專業責任險產品責任險公共責任險

雇主責任險環境污染智慧財產權責任體傷等等

第六目 自負額（deductible）及共保條款（co-insurance clause）

為了適度控制損失風險DampO責任保險通常會約定某一金額或某一比例之

損失金額由被保險公司自行承擔同時對於每一位 DampO及每一次保險事故亦有

賠償上限之設定超過該上限之金額保險人不負理賠責任如此約定之目的在

於減少瑣碎小額之賠償同時促使 DampO產生自我警覺的心態進而謹慎地執

行其職務減少保險事故之發生

自負額或共保比例的高低往往視DampO本身能夠透過公司補償制度獲得多少

補償而定假使 DampO個人與公司所訂定之補償條件較為寬鬆責任保險部分的

自負額則較高相反的若公司所提供之補償項目較少則 DampO所負擔之自負

額會相對較低13

第七目 擴大承保範圍

隨著 DampO法律責任型態擴張市場上的 DampO責任保單亦隨之調整近年

來的趨勢是將證券法之訴訟懲罰性賠款外部董事責任環境污染責任等一般

12 Clarance E Hagglund and Britton D Weimer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Guide to Risk Exposures and Coverage 1999 The National Underwriter Company p 119 13 Ian Youngman supra note 8 at 40

58

列為除外不保之事項由各公司視實際需要加費投保以填補不足的保障缺口14

第三款 小結

DampO責任保險近年來已成為保險市場上的焦點尤其在二一年至

二二年間陸續發生國際知名大企業的舞弊案如美國安隆（Enron）世界通

訊（WorldCom）環球電訊（Global Crossing）及線上時代（AOL Time Warner）

等事件重創美國股匯市上述醜聞的爆發引起大眾對「公司治理」制度的重

視由於公司與會計師聯手製作假帳使得社會不但對會計師的公信力感到懷

疑甚至打擊到債信評等機構與證券分析師的聲譽

以安隆案為例其董事會成員有半數為外部董事其中不乏赫赫有名人士

然而多年來公司高層主管集體舞弊這些外部董事竟然毫不知情可見問題之嚴

重15投資人受到鉅額損失紛紛對公司經營階層提出集體訴訟DampO責任保

險市場因此產生了激烈震盪

1 DampO責任保險人損失慘重

二一年底美國有五分之一的被保險公司遭到一件以上的 DampO訴訟

自一九九九年以來成長了 300同時損失程度也增加了 15016

2 核保趨於審慎

由於假帳事件的陰影公司所揭露的公開資訊可信度降低使得保險人寧

可自行仔細檢視要保人的各項財務狀況不再全然採信信評機構的報告

造成核保時間拖長契約條件趨向嚴格

14 蔡東峰整理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的發展風險與保險雜誌2004 年 10月號第 39頁 15 張麗娟翁頂升從公司治理談安隆事件台灣經濟金融月刊2002 年 9月第 49頁 16 Investing Relation Business October 7 2002

59

3 由買方市場轉變為賣方市場

二二年的保費較前一年平均成長 29並且企業不再容易向單一保險

公司購買到足額的保障而必須向多家保險公司購買溢額（layers）保障17

即使買到 DampO責任保險除外不保事項比過去的保單來得多保險公司也

更加頻繁地以告知不實為理由主張解除契約

針對此趨勢有些觀察家認為與在血本無歸的投資人情緒性的濫訴有關

DampO責任保險的存在似乎鼓勵了各種利益團體對公司經營者請求賠償18總而

言之整個 DampO責任保險市場由 soft market轉變為 hard market並在二二

到二三年間達到最高峰二四年開始市場已逐漸趨於穩定然而 DampO

責任保險仍為相當熱門的保險商品

圖二 2003 年美國各行業平均保險金額（單位百萬美元）

0

5

10

15

20

25

30

35

40

平均保險金額 3734 763 3217 1939 3402 1469 962 2866 3376

銀行業

生科業

製造業

非銀行之金融業

油礦業

不動產建築業

科技業

通信業

零售業

資料來源2003 Tillinghast-Towers Perrin 本文整理繪圖

17 John Hughes and John Emmanuel DampO Remedies For A Hard Market September 1 2003 Reinsurance Magazine 18 David E Wood Entity Coverage May Fade Away Long Relied upon to Defend Shareholder Lawsuits September 8 2003 National Law Journal

60

第三項 僱傭責任保險

實務上不管是 CGL保險或 DampO責任保險通常均將因僱傭關係所生之法

律責任如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行為加以除外不保為了處理這部分的法

律風險ISO於一九九八年制訂了僱傭責任（Employment Practices Liability EPL）

標準條款提供被保險人依需要加費承保

一般而言責任保險之用意在於填補被保險人因過失所產生之責任損失故

意行為並不在承保範圍內EPL保險亦不例外通常具有故意行為不保條款

（intentional acts exclusion）需加以釐清者所謂基於僱傭關係之不當行為如

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一般情形下較難想像行為人不具備故意EPL 若對

於被保險人之故意行為加以承保將有鼓勵道德危險之虞因此 EPL保險之故

意行為不保條款免除保險人對從事該不當行為之被保險人的理賠責任但對於

其他無辜之被保險人因連帶責任所產生之損失保險人仍負填補之責

EPL條款無論係以獨立保單或附加批單之形式均對於 DampO責任有相當重

要的補充功能尤其在僱傭訴訟日益增加的今日公司經營者或風險管理者有必

要將其納入保險計畫中

第四項 其他與 DampO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

除了 CGLDampO以及 EPL三項主要責任保險之外實務上尚有若干與 DampO

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提供被保險人加保以補充對公司經營者之保障

1 錯誤與疏忽保險（Errors and Omissions EampO）

EampO保險主要係承保被保險人於執行職務時因過失行為（negligent

acts）錯誤或疏漏（errors and omissions）或業務過失（malpractice）致第

三人遭受損害依法應由被保險人擔負之賠償責任又稱為專門職業責任保

61

險（Professional Liability Insurance）19

所謂的錯誤疏漏業務過失之定義須視被保險人之專門職業種類而

定如醫師律師會計師等等

2 忠實義務保險（Fiduciary Liability）

公司經營者對於公司負有忠實義務已如前述然而忠實義務之內涵及

具體型態相當多樣如美國之員工退休安全法（Employee Retirement Income

Security Act ERISA）規定公司經營者亦為公司退休金計畫之負責人經營

者既為受託人同時亦具有公司受僱人之身分往往會面臨到利益衝突之情

形因此經常成為興訟的目標

基於公司經營者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通常已納入 DampO責任

保險之保障範圍內然而在某些極少場合下可能會有一般 DampO責任保險

未能涵蓋的損失因此遂有忠實義務保險之出現其目的在於填補 DampO責

任保險與實際上基於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保障範圍之缺口如擔任多

重雇主計畫（Multi-Employer Plan）之受託人之情形20實務上通常以批單

方式加費承保

3 證券交易責任保險（Entity Security Claims Coverage）

證券交易法規為管制上市上櫃公司證券發行與流通以維護投資人之權

益對於資訊揭露交易流程與公司經營者相關義務等設有明確的規定

並訂有各種民刑事責任作為配套措施違反證交法規的案例通常具有(1)多

屬公開發行公司(2)損及廣大投資人之利益(3)求償對象多為全體董事

19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57頁 20 所謂多重雇主計畫指政府強制之保險計畫如勞工補償保險（Workersrsquo Compensation Insurance）失業保險計畫或 ERISA所規定之給付計畫參閱崔靜菱董事暨高級職員責任保險

之研究淡江大學保險經營研究所碩士論文民國九十三年六月第 73頁

62

(4)有時涉及經濟犯罪行為等特色21故通常求償金額龐大訴訟成本亦高

保險人基於風險評估之考量有時會將證券交易責任獨立分割出來而

由證券交易責任保險專門承保所謂證券交易責任保險係承保被保險公司或

被保險人於保險期間內因不當行為而受證券賠償請求受有損失由保險人

負理賠之責美國保險業通常將證券交易責任保險納入 DampO責任保險於

Coverage AB之外列為 Coverage C22

21 王文宇從公司不法行為之追訴論民刑商法之分際月旦法學雜誌第一三期2003 年

12月第 53頁 22 崔靜菱前揭論文第 64頁

63

第二節 公司補償制度

第一項 公司補償制度之性質

第一款 概說

隨著經濟金融活動的繁盛以及法律規範的細緻化專業化公司經營者面臨

越來越嚴重的法律責任曝險加上公司治理趨勢引進外部第三人進入董事會擔

任獨立董事希望能夠發揮健全公司監控及決策建立機制的功能身兼股東身份

之董事或可期待藉其認真經營使公司股價上升而受益對於獨立董事而言

由於不具股東身份無法透過股價得到實際獲益同時卻又擔負相當大的責任風

險有可能損及其個人財產因此公司若無法對公司經營人員提供適度保障將

面臨無人願意任職之窘境

基於以上原因有越來越多公司以章程規定或契約形式對於擔任公司要職

之人士因其業務執行行為而受到法律纏訟時由公司承諾補償訴訟費用以保障

其私人財產的安全避免受到龐大訴訟費用的牽累

第二款 功能

早期實務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的看法並不一致否定者認為公司經營者受到

追償的責任本係其擔任該職務所附隨發生的風險並無由公司代為承受之理公

司之資金若未獲得全體股東之同意不得使用於公司目的範圍以外之用途除

非公司與經營者同列為被訴目標而該人員之防禦行為亦使公司獲利基於公司

利益始可對於抗辯費用加以補償肯定公司補償制度者則認為公司補償制度

不但可鼓勵經營者盡力為訴訟上之防禦最大的目的在於保障有能力負責任之

經營者獲得心理上的安定感在工作崗位上克盡其職同時公司經營階層所

受到人品或能力上的質疑若能藉由勝訴而獲得澄清對公司而言則無異恢復

64

商譽增強社會大眾對公司的信心對公共形象有正面的影響23

此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的訴訟風險除了來自於外界第三人之求償尚包

括股東代理訴訟尤其在涉及公開揭露事項以及公司所有權移轉或併購之情

形常引起異議股東提起訴訟公司補償制度將其經營者之訴訟成本一部或全部

移轉給公司本身對於股東濫訴的情況有相當抑制功能24

第二項 英美法上對公司補償制度之規範

第一款 美國法規範

第一目 補償基礎

一補償概念

補償係指「由公司正式地提供其受僱人25用以抵禦不正當的法律控訴之保

障主要在於(a)若受僱人採取抗辯行動公司將負擔相關訴訟費用(b)同時

鼓勵受僱人捍衛其名譽為個人的誠實與正直而戰26」補償制度係公司對於具

備智識及專業能力之人士所提供的一大誘因可降低為公司服務所產生的個人法

律責任風險因為他們知道若因執行職務而受到法律責任控訴公司將會負擔

因此所產生的相關費用27

23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41頁 24 江翠萍前揭論文第 41~42頁 25 此處所謂之「受僱人」係一統稱泛指公司補償條件適格之人其身份視相關實定法規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內容而定非謂所有公司受僱人均具有受償權利合先敘明 26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See also New York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2d 649 656 (NY App Div 1983) (ldquoall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schemes] were enacted to induce capable and responsible businessmen to accept positions in corporate managementrdquo) 27 See eg Third Circuit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898 (3rd Cir 1953) (holding that the ldquopurpose of statues such as Delawarersquos [indemnification provision] is to encourage capable men to serve as corporate directors secure in the knowledge that expenses incurred by themhellipwill be borne by the corporation they serverdquo) State Courts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264 A2d 358 360 (Del Super 1970)

65

公司補償制度與保險制度雖然都提供損失的保障但其本質及作用均有差

異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公司補償制度是將董監事受僱人或代理人因法律責任

而生的財產損失風險移轉給公司而保險則是將風險移轉給第三者也就是保險

公司

保險公司經由風險勘定的程序評估損失發生機率與程度作成承擔風險之

決定目的在於期待獲利公司提供補償則是基於保障受僱人希望員工因此得

到心理上的安定感而能夠無後顧之憂地為公司貢獻才智能力此外保險通常不

承保已知或已發生的風險事件公司補償制度所保障的範圍則包括已知的已發

生的事件28

二發展背景

（一）普通法理論

在過去公司並不被允許以提供補償的方式來保障其員工因為一般

認為這樣的給付不但不會為公司帶來收益而且額外的支出會減損股東權

益29然而到了一九四五年代漸漸開始有法院承認公司如果要

更有效率地進行經營管理提供員工免於個人法律責任的保障無疑是不可

或缺的要素之一因此有越來越多的公司提供員工補償形式的保障同時

要求立法機關訂定明確法源的呼聲也越來越大30

在實定法將公司補償制度明文化之前法院曾試圖以信託法及代理法

之法理來解釋公司補償制度的合理性例如在信託法中受託人若以自己

之金錢支付因履行受託義務所發生的相關花費則有權要求委託人填補其

支付金額受託人若不能或不願以自己金錢負擔費用在無其他基金來源

28 John H Mathias Jr supra note 48 at 5-4 29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cent State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1988 BUSLAW1207 p 47 30 Joseph P Monteleone and Nicolas J Conc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Indemnification and Liability Insurance An Overview of Legal and Practical Issues May 1996 The Business Lawyer Vol 51 No 3

66

情況下可請求直接由受託財產支應31又有判決指出代理人被授權所

從事之行為若非明顯違法則因執行該代理行為而造成的損失本人有責

任立即而直接地加以補償32

（二）實定法的發展

在二次大戰前補償制度的實定法仍未制訂33而僅出現在各法院的

判決中舉例而言一八九九年施行的達拉瓦公司法並未規定任何公司補

償條文34到了一九四年代為了解決法院對於公司補償制度各持不同

看法的混亂狀態公司補償制度的立法議程終被立法機關列入立法備忘錄

中35一九四一年紐約成為首度將公司補償制度列入成文法的州36達

拉瓦公司法亦在一九四三年跟進37

第二目 實定法上規範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制度均規定於各州獨立之公司法中38但由於美國有為

數甚多的公司均選擇於德拉瓦州（Delaware）設立長期以來該州所制訂之公司

法常為其他各州所仿效其法院所形成之判例亦具有權威代表性故本文所敘述

美國法下之公司補償制度係以德拉瓦公司法及該州法院判決為主軸紐約州加

31 See eg Jessup v Smith 223 NY 203 207 119 NE 403 404 (NY 1918) (ldquo[a] trustee who pays his own money for services beneficial to the trust has a lien for reimbursement But if he is unable or unwilling to incur liability himself the law does not leave him helpless In such circumstances he has the power if other funds fail to create a charge [on the trust assets] equivalent to his own lien for reimbursement in favor of another by whom the services are renderedrdquo) 32 See eg Third Circuit Du Puy v Crucible Steel Co 288 F 583 585 (WD Pa 1923) (noting in the context of a directorrsquos indemnification that ldquo[w]henever an agent is called upon by his principal to do an act which is not manifestly illegal and which he does not know to be wrong the law implies a promise on the part of the principal to indemnify the agent for such losses as flow directly and immediately from the very execution of the agencyrdquo) 33 See Allen M Terrell Indemnification of Employees 5 DEL J CORP L 251 252 (1980) 34 Id 35 See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sent States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43 BUS LAW 1207 (1988) 36 See 1941 NY Laws 209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27-a (1941) 1941 NY Laws 350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61-a (1941) 37 See Del Laws 125 (1943) codified at 8 Del C 122(10) 38 See eg Edgar v MITE Corp 457 US 624645102 SCt 2629 2642 73 LEd2d 269 (1982)

67

州公司法為輔以完整說明美國公司補償制度之輪廓

一補償範圍

（一）補償對象

1 董事經理人職員及代理人

公司補償規定的保障對象一般為現任或曾經擔任過公司董事

（directors）經理人（officers）職員（employees）或代理人（agents）

之人對於被威脅將提起繫屬中或已結案的法律訴訟或調查程序（包

括民事刑事或行政程序）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而產生的相關費用

公司有義務加以補償39

2 其他人

此外受公司指派（serving at the request of the corporation）至其他

公司合夥機構信託事業擔任董事經理人職員或代理人者亦為

補償對象40

所謂「受公司所指派」美國法院咸認並不需要有明確的任命行為

一九九八年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一案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於

受公司指派的行為表達了明確的看法具有相當的代表性41

本案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為設立於達拉瓦州的一家公司其證

券經紀事務均交由 Stifel Nicolaus Corp（SNC）公司處理SNC為被告

百分之百持股之子公司原告 Vonfeldt先生於一九七一年加入 SNC的

董事會並擔任該公司董事直到一九九四年在當時的董事選舉過程

39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 (a) 40 Id 41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8

中被告公司曾投票表達支持同時原告亦曾兩度擔任被告公司之董

事分別於一九八三至一九八七年及一九九二至一九九四年原告要求

被告補償其因擔任 SNC董事職務而被控的四件案子（一件已確定三

件仍在繫屬中）所產生的相關費用並請求被告預付原告提起本補償訴

訟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與大部分的公司相同被告之公司章程依實定法之規定明列其補

償對象範圍除了公司本身的董事經理人職員代理人之外尚包

括受公司指派而擔任子公司或其他機構上述職位之人

原告為獲得被告之補償必須舉證其擔任 SNC公司董事之職係

受到被告的指派或出於被告之要求針對這點Vonfeldt提出以下事證

(1) SNC之營運方針係由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所擬定且被

告握有 SNC營運的控制權

(2) SNC公司之董事人選係由被告決定

(3) 被告決定 SNC重要人事班底的薪資

(4) SNC與其重要職員間的僱傭契約須由被告簽署

此外為證明原告係基於被告之要求而擔任 SNC董事之職原告

提出其與 SNC間的僱傭契約與遣散費均由被告批准並且 SNC終止原

告董事職務亦出於被告之決定

針對上述各點被告主張 SNC係一完全獨立的公司並否認對其

人事有直接控制權被告亦否認原告出任 SNC董事一職係出於其要求

並強調雙方之僱傭關係並不包括指派原告擔任子公司董事

關於受公司指派或出於公司要求而擔任其他機構職位的要件達拉

瓦最高法院顯然採取了實質性的標準而認為被告公司即使缺乏明確的

任命形式但在原告 Vonfeldt出任 SNC公司董事一職的過程裡顯然

介入極深法院甚至以「被告的指紋到處都是（Stifel Financialrsquos

69

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52

的國家

第二款 保單內容7

第一目 契約當事人

一 要保人

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多由公司任要保人以總括保險（blanket basis）之方式

為公司內之董監事及重要職員投保所謂的總括保險係指在一定標準所限定之

範圍內約定若干固定保險金額（limits）對於保險利益概括地承保其保險標

的係流動而可取代8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若要一一載明被保險人之姓名不

但可能掛一漏萬實際上因人員流動而更新名單亦十分麻煩因此採總括保險方

式承保以符合實務上需要

擔任要保人地位之公司在 DampO保險中稱為「被保險公司（Company）」係

指載明於保險契約中於保險事故發生前即存在之公司內部單位或部門等組織

經雙方約定可包括受公司控制之從屬機構包括海內外分支機構關係企業子

公司等

二 被保險人

（一）被保險人範圍

DampO責任保險之被保險人通常包括

(1) 過去現在或未來擔任被保險公司董事監察人重要職員之自然人

(2) 非 DampO之被保險人

a 上述被保險人死亡時其法定遺產繼承人或遺產管理人

b 上述被保險人失卻行為能力之法定代理人或破產後之破產管理人

7 本文所參考之保單如下美商安達北美洲產物保險公司（ACE）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單中英文條款美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AIU）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中英文版本富邦產物保險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中文條款 8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45頁

53

(3) 廣義之 DampO但予以排除者

a 被保險公司之破產管理人或清算人

b 被保險公司之外部稽核人員

c 任何退休金或員工福利金計畫之受託人或管理人

d 上述各項之受僱人

（二）被保險人範圍之調整

DampO責任保險目的在於保障 DampO之個人財產因此係以擔任 DampO職位之

人為主體自不待言保單中將若干未擔任 DampO職位之人納入被保險人亦係

以保障 DampO個人財產之目的著眼當 DampO之損害賠償責任確定後發生死亡

失卻行為能力或破產情事其遺產繼承人遺產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及破產管理

人亦有可能受到追償因此將上開人士納入保障範圍其目的殊可理解

此外保單中將某些公司經營者明文排除於被保險人基本上應出於保險

人承保公司正常營業行為之考量而非否認其公司經營者之身分已如前述被

保險公司若有需要仍可與保險人特約加保或運用其他保險商品如下述之專

業責任保險（Errors and Omissions EampO）或忠實義務保險條款使保障更為充

分

第二目 承保範圍

市場上的 DampO責任保險保單通常包括兩項基本承保範圍Coverage A為董

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Directorsrsquo and Officersrsquo Liability Insurance）Coverage B

為公司補償保險（Company Reimbursement）前者所填補者為擔任董事重要職

員職務之人（即被保險人）因執行上開職務而發生或被指控疏失錯誤違反

義務不實或誤導性陳述之行為（即所謂不當行為wrongful act）因而受到損

害賠償請求所遭受的個人財產上損失無法獲得公司補償之部分後者所填補

的對象為被保險公司當 DampO因不當行為而受到損害賠償請求時公司依相關

54

法令章程規定或與被保險人之間的補償協議必需支付被保險人個人財產上之

損失者保險人依公司補償保險對被保險公司就此部分的損失加以給付

由於上述兩項承保範圍所發生的損失皆出於 DampO之不當行為所受到的追

償危險費率的計算係以整體經營階層對第三人法律責任發生的機率為基礎然

而對於當中屬於公司補償範圍的比例難以精確評估因此保險公司出於營業方

便之考量將兩者加以合併承保9

至於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間適用順序及適用方式為何容於下節詳

述之

第三目 告知義務之履行

一般實務上保險人於核保時所考慮的因素包括公司型態（ownership

status）資產大小（assets size）營業性質（business class）公司合併活動（MA

activities）獲利性（profitability）等等為適切地評估承保風險保險人會要求

要保公司完整地填具要保書並且藉由公司所發佈之財務報表及任何國內外發行

證券或信託憑證之公開說明書蒐集公司經營狀況以作為核保參考

實務上之 DampO保單通常將各 DampO責任獨立看待換言之各 DampO僅就

自己所知之事項為保險法第六十四條之確實告知已足若有違反告知義務者保

險人僅得就該部分主張解除契約其他善意 DampO之權益並不受影響保險人按

實際被保險人數與原來所有被保險人數之比例負責10

第四目 保險期間

專門職業責任保險為了避免漫長拖延的長尾責任傳統上均採用所謂「賠償

請求基礎（claim-made basis）」即不問被保險人之錯誤或不當行為發生於保險契

約生效前或生效後只要被保險人就其某一特定之不當行為首度受到第三人請

9 江翠萍前揭文第 39頁 10 盧世寧前揭文第 177頁

55

求損害賠償而向保險人通知的時點在保險責任期間內保險人即負理賠責任11

DampO責任保險亦不例外

在以賠償請求基礎做為保單責任認定的前提下DampO 責任保單通常具有追

溯日（retroactive date）及發現期間（discovery period）之設計對於保險人所承

保之責任風險作適當調整

(1) 追溯日（retroactive date）

蓋責任保險所承保之標的mdash即被保險人對第三人所負之賠償責任具有

引發該賠償責任之前提事實如不當行為事實與第三人提出賠償請求間可

能存在時間落差之特色因此在賠償請求基礎下保險人為適度控制承保

風險常於保單內載明所謂「追溯日」約定凡於此日之前所發生之不當行

為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換言之對於在追溯日之後而在保單生效前已

發生之不當行為第三人於保單生效後且於保單有效期間結束以前始針對

該特定前提事實首次提出賠償請求之情形保險人對此承諾加以承保

(2) 發現期間（discovery period）

基於賠償請求基礎被保險人必須於保險期間內將所受請求之事實通

知保險人否則將無法獲得理賠對於接近保險期間終止時點前之賠案

往往有不及通知之情形若之後可獲續保對被保險人的影響並不大但

是在未獲續保時被保險人則必須面臨自己承擔損失的窘境

針對此情形DampO責任保險在實務上通常約定於保險期間屆滿而未

續保時保險人提供一段免費的「發現期間」通常為三十天或甚至可約

定延長到九十天或者在未與原保險人續保時為確保新保單生效前所受到

之賠償請求仍可受到原保單的保障可選擇加收全年度保費之一定比例如

11 楊誠對前揭書第 358頁

56

百分之三十至五十之年度保費的金額延展發現期間為十二個月

因此保險人對於追溯日之後保險期間屆滿前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於保

險期間及其後之發現期間內所受賠償請求且於發現期間通知者負理賠之責

但於發現期間內被保險人所發生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之請求不在理賠範圍內

此即所謂保險人之短尾未了責任亦給予被保險人另行覓保的空間

第五目 主要不保事項

DampO責任保險通常之不保事項有

1 被保險人所獲得取之個人利得經法院判決為不當得利者此部分通常由

公司依法取得歸入權因此直接由被保險公司向被保險人主張即可保險

人並不對此部分負責

2 被保險人之詐欺不誠實或犯罪行為責任保險通常所承保者為被保險人

因過失所承擔之賠償責任故意或惡意行為除外不保以避免道德危險的

產生DampO責任保險亦不例外但由於 DampO責任保險係將各被保險人

之責任獨立看待因此其他善意被保險人受該故意行為所影響作成之錯誤

行為或連帶責任仍在承保範圍內

3 保單生效日前已提出之訴訟或已知已發生之理賠案或賠償之請求

4 被保險人被保險公司或被保險公司之大股東提起之賠償請求此即所謂

「被保險人對被保險人條款（insured vs insured）」該條款最早使用於美

國重組信託公司（Resolution Trust Corporation RTC）與聯邦存款保險公

司（Federal Deposit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之會員金融機構當金

融機構因失卻清償能力而受到接管後RTC或 FDIC往往會代替原公司向

其失職之 DampO提起訴訟此時若准許 DampO藉責任保險獲得填補無異

57

將責任轉嫁回公司顯不合理因此對於此部分之損失予以除外不保12

現行之保單雖然大部分沿用該條款以控制道德危險不過通常會將條件適

度放寬如由被保險人提起之僱傭關係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股東清

算人破產管理人及其他接管人以公司名義對被保險人提起之訴訟而未

得到被保險公司或被保險人協助參與者保險人仍予以理賠

5 戰爭戰爭行為或恐怖活動

6 其他商業保險可承保之危險如專業責任險產品責任險公共責任險

雇主責任險環境污染智慧財產權責任體傷等等

第六目 自負額（deductible）及共保條款（co-insurance clause）

為了適度控制損失風險DampO責任保險通常會約定某一金額或某一比例之

損失金額由被保險公司自行承擔同時對於每一位 DampO及每一次保險事故亦有

賠償上限之設定超過該上限之金額保險人不負理賠責任如此約定之目的在

於減少瑣碎小額之賠償同時促使 DampO產生自我警覺的心態進而謹慎地執

行其職務減少保險事故之發生

自負額或共保比例的高低往往視DampO本身能夠透過公司補償制度獲得多少

補償而定假使 DampO個人與公司所訂定之補償條件較為寬鬆責任保險部分的

自負額則較高相反的若公司所提供之補償項目較少則 DampO所負擔之自負

額會相對較低13

第七目 擴大承保範圍

隨著 DampO法律責任型態擴張市場上的 DampO責任保單亦隨之調整近年

來的趨勢是將證券法之訴訟懲罰性賠款外部董事責任環境污染責任等一般

12 Clarance E Hagglund and Britton D Weimer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Guide to Risk Exposures and Coverage 1999 The National Underwriter Company p 119 13 Ian Youngman supra note 8 at 40

58

列為除外不保之事項由各公司視實際需要加費投保以填補不足的保障缺口14

第三款 小結

DampO責任保險近年來已成為保險市場上的焦點尤其在二一年至

二二年間陸續發生國際知名大企業的舞弊案如美國安隆（Enron）世界通

訊（WorldCom）環球電訊（Global Crossing）及線上時代（AOL Time Warner）

等事件重創美國股匯市上述醜聞的爆發引起大眾對「公司治理」制度的重

視由於公司與會計師聯手製作假帳使得社會不但對會計師的公信力感到懷

疑甚至打擊到債信評等機構與證券分析師的聲譽

以安隆案為例其董事會成員有半數為外部董事其中不乏赫赫有名人士

然而多年來公司高層主管集體舞弊這些外部董事竟然毫不知情可見問題之嚴

重15投資人受到鉅額損失紛紛對公司經營階層提出集體訴訟DampO責任保

險市場因此產生了激烈震盪

1 DampO責任保險人損失慘重

二一年底美國有五分之一的被保險公司遭到一件以上的 DampO訴訟

自一九九九年以來成長了 300同時損失程度也增加了 15016

2 核保趨於審慎

由於假帳事件的陰影公司所揭露的公開資訊可信度降低使得保險人寧

可自行仔細檢視要保人的各項財務狀況不再全然採信信評機構的報告

造成核保時間拖長契約條件趨向嚴格

14 蔡東峰整理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的發展風險與保險雜誌2004 年 10月號第 39頁 15 張麗娟翁頂升從公司治理談安隆事件台灣經濟金融月刊2002 年 9月第 49頁 16 Investing Relation Business October 7 2002

59

3 由買方市場轉變為賣方市場

二二年的保費較前一年平均成長 29並且企業不再容易向單一保險

公司購買到足額的保障而必須向多家保險公司購買溢額（layers）保障17

即使買到 DampO責任保險除外不保事項比過去的保單來得多保險公司也

更加頻繁地以告知不實為理由主張解除契約

針對此趨勢有些觀察家認為與在血本無歸的投資人情緒性的濫訴有關

DampO責任保險的存在似乎鼓勵了各種利益團體對公司經營者請求賠償18總而

言之整個 DampO責任保險市場由 soft market轉變為 hard market並在二二

到二三年間達到最高峰二四年開始市場已逐漸趨於穩定然而 DampO

責任保險仍為相當熱門的保險商品

圖二 2003 年美國各行業平均保險金額（單位百萬美元）

0

5

10

15

20

25

30

35

40

平均保險金額 3734 763 3217 1939 3402 1469 962 2866 3376

銀行業

生科業

製造業

非銀行之金融業

油礦業

不動產建築業

科技業

通信業

零售業

資料來源2003 Tillinghast-Towers Perrin 本文整理繪圖

17 John Hughes and John Emmanuel DampO Remedies For A Hard Market September 1 2003 Reinsurance Magazine 18 David E Wood Entity Coverage May Fade Away Long Relied upon to Defend Shareholder Lawsuits September 8 2003 National Law Journal

60

第三項 僱傭責任保險

實務上不管是 CGL保險或 DampO責任保險通常均將因僱傭關係所生之法

律責任如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行為加以除外不保為了處理這部分的法

律風險ISO於一九九八年制訂了僱傭責任（Employment Practices Liability EPL）

標準條款提供被保險人依需要加費承保

一般而言責任保險之用意在於填補被保險人因過失所產生之責任損失故

意行為並不在承保範圍內EPL保險亦不例外通常具有故意行為不保條款

（intentional acts exclusion）需加以釐清者所謂基於僱傭關係之不當行為如

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一般情形下較難想像行為人不具備故意EPL 若對

於被保險人之故意行為加以承保將有鼓勵道德危險之虞因此 EPL保險之故

意行為不保條款免除保險人對從事該不當行為之被保險人的理賠責任但對於

其他無辜之被保險人因連帶責任所產生之損失保險人仍負填補之責

EPL條款無論係以獨立保單或附加批單之形式均對於 DampO責任有相當重

要的補充功能尤其在僱傭訴訟日益增加的今日公司經營者或風險管理者有必

要將其納入保險計畫中

第四項 其他與 DampO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

除了 CGLDampO以及 EPL三項主要責任保險之外實務上尚有若干與 DampO

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提供被保險人加保以補充對公司經營者之保障

1 錯誤與疏忽保險（Errors and Omissions EampO）

EampO保險主要係承保被保險人於執行職務時因過失行為（negligent

acts）錯誤或疏漏（errors and omissions）或業務過失（malpractice）致第

三人遭受損害依法應由被保險人擔負之賠償責任又稱為專門職業責任保

61

險（Professional Liability Insurance）19

所謂的錯誤疏漏業務過失之定義須視被保險人之專門職業種類而

定如醫師律師會計師等等

2 忠實義務保險（Fiduciary Liability）

公司經營者對於公司負有忠實義務已如前述然而忠實義務之內涵及

具體型態相當多樣如美國之員工退休安全法（Employee Retirement Income

Security Act ERISA）規定公司經營者亦為公司退休金計畫之負責人經營

者既為受託人同時亦具有公司受僱人之身分往往會面臨到利益衝突之情

形因此經常成為興訟的目標

基於公司經營者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通常已納入 DampO責任

保險之保障範圍內然而在某些極少場合下可能會有一般 DampO責任保險

未能涵蓋的損失因此遂有忠實義務保險之出現其目的在於填補 DampO責

任保險與實際上基於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保障範圍之缺口如擔任多

重雇主計畫（Multi-Employer Plan）之受託人之情形20實務上通常以批單

方式加費承保

3 證券交易責任保險（Entity Security Claims Coverage）

證券交易法規為管制上市上櫃公司證券發行與流通以維護投資人之權

益對於資訊揭露交易流程與公司經營者相關義務等設有明確的規定

並訂有各種民刑事責任作為配套措施違反證交法規的案例通常具有(1)多

屬公開發行公司(2)損及廣大投資人之利益(3)求償對象多為全體董事

19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57頁 20 所謂多重雇主計畫指政府強制之保險計畫如勞工補償保險（Workersrsquo Compensation Insurance）失業保險計畫或 ERISA所規定之給付計畫參閱崔靜菱董事暨高級職員責任保險

之研究淡江大學保險經營研究所碩士論文民國九十三年六月第 73頁

62

(4)有時涉及經濟犯罪行為等特色21故通常求償金額龐大訴訟成本亦高

保險人基於風險評估之考量有時會將證券交易責任獨立分割出來而

由證券交易責任保險專門承保所謂證券交易責任保險係承保被保險公司或

被保險人於保險期間內因不當行為而受證券賠償請求受有損失由保險人

負理賠之責美國保險業通常將證券交易責任保險納入 DampO責任保險於

Coverage AB之外列為 Coverage C22

21 王文宇從公司不法行為之追訴論民刑商法之分際月旦法學雜誌第一三期2003 年

12月第 53頁 22 崔靜菱前揭論文第 64頁

63

第二節 公司補償制度

第一項 公司補償制度之性質

第一款 概說

隨著經濟金融活動的繁盛以及法律規範的細緻化專業化公司經營者面臨

越來越嚴重的法律責任曝險加上公司治理趨勢引進外部第三人進入董事會擔

任獨立董事希望能夠發揮健全公司監控及決策建立機制的功能身兼股東身份

之董事或可期待藉其認真經營使公司股價上升而受益對於獨立董事而言

由於不具股東身份無法透過股價得到實際獲益同時卻又擔負相當大的責任風

險有可能損及其個人財產因此公司若無法對公司經營人員提供適度保障將

面臨無人願意任職之窘境

基於以上原因有越來越多公司以章程規定或契約形式對於擔任公司要職

之人士因其業務執行行為而受到法律纏訟時由公司承諾補償訴訟費用以保障

其私人財產的安全避免受到龐大訴訟費用的牽累

第二款 功能

早期實務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的看法並不一致否定者認為公司經營者受到

追償的責任本係其擔任該職務所附隨發生的風險並無由公司代為承受之理公

司之資金若未獲得全體股東之同意不得使用於公司目的範圍以外之用途除

非公司與經營者同列為被訴目標而該人員之防禦行為亦使公司獲利基於公司

利益始可對於抗辯費用加以補償肯定公司補償制度者則認為公司補償制度

不但可鼓勵經營者盡力為訴訟上之防禦最大的目的在於保障有能力負責任之

經營者獲得心理上的安定感在工作崗位上克盡其職同時公司經營階層所

受到人品或能力上的質疑若能藉由勝訴而獲得澄清對公司而言則無異恢復

64

商譽增強社會大眾對公司的信心對公共形象有正面的影響23

此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的訴訟風險除了來自於外界第三人之求償尚包

括股東代理訴訟尤其在涉及公開揭露事項以及公司所有權移轉或併購之情

形常引起異議股東提起訴訟公司補償制度將其經營者之訴訟成本一部或全部

移轉給公司本身對於股東濫訴的情況有相當抑制功能24

第二項 英美法上對公司補償制度之規範

第一款 美國法規範

第一目 補償基礎

一補償概念

補償係指「由公司正式地提供其受僱人25用以抵禦不正當的法律控訴之保

障主要在於(a)若受僱人採取抗辯行動公司將負擔相關訴訟費用(b)同時

鼓勵受僱人捍衛其名譽為個人的誠實與正直而戰26」補償制度係公司對於具

備智識及專業能力之人士所提供的一大誘因可降低為公司服務所產生的個人法

律責任風險因為他們知道若因執行職務而受到法律責任控訴公司將會負擔

因此所產生的相關費用27

23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41頁 24 江翠萍前揭論文第 41~42頁 25 此處所謂之「受僱人」係一統稱泛指公司補償條件適格之人其身份視相關實定法規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內容而定非謂所有公司受僱人均具有受償權利合先敘明 26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See also New York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2d 649 656 (NY App Div 1983) (ldquoall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schemes] were enacted to induce capable and responsible businessmen to accept positions in corporate managementrdquo) 27 See eg Third Circuit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898 (3rd Cir 1953) (holding that the ldquopurpose of statues such as Delawarersquos [indemnification provision] is to encourage capable men to serve as corporate directors secure in the knowledge that expenses incurred by themhellipwill be borne by the corporation they serverdquo) State Courts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264 A2d 358 360 (Del Super 1970)

65

公司補償制度與保險制度雖然都提供損失的保障但其本質及作用均有差

異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公司補償制度是將董監事受僱人或代理人因法律責任

而生的財產損失風險移轉給公司而保險則是將風險移轉給第三者也就是保險

公司

保險公司經由風險勘定的程序評估損失發生機率與程度作成承擔風險之

決定目的在於期待獲利公司提供補償則是基於保障受僱人希望員工因此得

到心理上的安定感而能夠無後顧之憂地為公司貢獻才智能力此外保險通常不

承保已知或已發生的風險事件公司補償制度所保障的範圍則包括已知的已發

生的事件28

二發展背景

（一）普通法理論

在過去公司並不被允許以提供補償的方式來保障其員工因為一般

認為這樣的給付不但不會為公司帶來收益而且額外的支出會減損股東權

益29然而到了一九四五年代漸漸開始有法院承認公司如果要

更有效率地進行經營管理提供員工免於個人法律責任的保障無疑是不可

或缺的要素之一因此有越來越多的公司提供員工補償形式的保障同時

要求立法機關訂定明確法源的呼聲也越來越大30

在實定法將公司補償制度明文化之前法院曾試圖以信託法及代理法

之法理來解釋公司補償制度的合理性例如在信託法中受託人若以自己

之金錢支付因履行受託義務所發生的相關花費則有權要求委託人填補其

支付金額受託人若不能或不願以自己金錢負擔費用在無其他基金來源

28 John H Mathias Jr supra note 48 at 5-4 29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cent State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1988 BUSLAW1207 p 47 30 Joseph P Monteleone and Nicolas J Conc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Indemnification and Liability Insurance An Overview of Legal and Practical Issues May 1996 The Business Lawyer Vol 51 No 3

66

情況下可請求直接由受託財產支應31又有判決指出代理人被授權所

從事之行為若非明顯違法則因執行該代理行為而造成的損失本人有責

任立即而直接地加以補償32

（二）實定法的發展

在二次大戰前補償制度的實定法仍未制訂33而僅出現在各法院的

判決中舉例而言一八九九年施行的達拉瓦公司法並未規定任何公司補

償條文34到了一九四年代為了解決法院對於公司補償制度各持不同

看法的混亂狀態公司補償制度的立法議程終被立法機關列入立法備忘錄

中35一九四一年紐約成為首度將公司補償制度列入成文法的州36達

拉瓦公司法亦在一九四三年跟進37

第二目 實定法上規範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制度均規定於各州獨立之公司法中38但由於美國有為

數甚多的公司均選擇於德拉瓦州（Delaware）設立長期以來該州所制訂之公司

法常為其他各州所仿效其法院所形成之判例亦具有權威代表性故本文所敘述

美國法下之公司補償制度係以德拉瓦公司法及該州法院判決為主軸紐約州加

31 See eg Jessup v Smith 223 NY 203 207 119 NE 403 404 (NY 1918) (ldquo[a] trustee who pays his own money for services beneficial to the trust has a lien for reimbursement But if he is unable or unwilling to incur liability himself the law does not leave him helpless In such circumstances he has the power if other funds fail to create a charge [on the trust assets] equivalent to his own lien for reimbursement in favor of another by whom the services are renderedrdquo) 32 See eg Third Circuit Du Puy v Crucible Steel Co 288 F 583 585 (WD Pa 1923) (noting in the context of a directorrsquos indemnification that ldquo[w]henever an agent is called upon by his principal to do an act which is not manifestly illegal and which he does not know to be wrong the law implies a promise on the part of the principal to indemnify the agent for such losses as flow directly and immediately from the very execution of the agencyrdquo) 33 See Allen M Terrell Indemnification of Employees 5 DEL J CORP L 251 252 (1980) 34 Id 35 See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sent States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43 BUS LAW 1207 (1988) 36 See 1941 NY Laws 209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27-a (1941) 1941 NY Laws 350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61-a (1941) 37 See Del Laws 125 (1943) codified at 8 Del C 122(10) 38 See eg Edgar v MITE Corp 457 US 624645102 SCt 2629 2642 73 LEd2d 269 (1982)

67

州公司法為輔以完整說明美國公司補償制度之輪廓

一補償範圍

（一）補償對象

1 董事經理人職員及代理人

公司補償規定的保障對象一般為現任或曾經擔任過公司董事

（directors）經理人（officers）職員（employees）或代理人（agents）

之人對於被威脅將提起繫屬中或已結案的法律訴訟或調查程序（包

括民事刑事或行政程序）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而產生的相關費用

公司有義務加以補償39

2 其他人

此外受公司指派（serving at the request of the corporation）至其他

公司合夥機構信託事業擔任董事經理人職員或代理人者亦為

補償對象40

所謂「受公司所指派」美國法院咸認並不需要有明確的任命行為

一九九八年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一案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於

受公司指派的行為表達了明確的看法具有相當的代表性41

本案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為設立於達拉瓦州的一家公司其證

券經紀事務均交由 Stifel Nicolaus Corp（SNC）公司處理SNC為被告

百分之百持股之子公司原告 Vonfeldt先生於一九七一年加入 SNC的

董事會並擔任該公司董事直到一九九四年在當時的董事選舉過程

39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 (a) 40 Id 41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8

中被告公司曾投票表達支持同時原告亦曾兩度擔任被告公司之董

事分別於一九八三至一九八七年及一九九二至一九九四年原告要求

被告補償其因擔任 SNC董事職務而被控的四件案子（一件已確定三

件仍在繫屬中）所產生的相關費用並請求被告預付原告提起本補償訴

訟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與大部分的公司相同被告之公司章程依實定法之規定明列其補

償對象範圍除了公司本身的董事經理人職員代理人之外尚包

括受公司指派而擔任子公司或其他機構上述職位之人

原告為獲得被告之補償必須舉證其擔任 SNC公司董事之職係

受到被告的指派或出於被告之要求針對這點Vonfeldt提出以下事證

(1) SNC之營運方針係由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所擬定且被

告握有 SNC營運的控制權

(2) SNC公司之董事人選係由被告決定

(3) 被告決定 SNC重要人事班底的薪資

(4) SNC與其重要職員間的僱傭契約須由被告簽署

此外為證明原告係基於被告之要求而擔任 SNC董事之職原告

提出其與 SNC間的僱傭契約與遣散費均由被告批准並且 SNC終止原

告董事職務亦出於被告之決定

針對上述各點被告主張 SNC係一完全獨立的公司並否認對其

人事有直接控制權被告亦否認原告出任 SNC董事一職係出於其要求

並強調雙方之僱傭關係並不包括指派原告擔任子公司董事

關於受公司指派或出於公司要求而擔任其他機構職位的要件達拉

瓦最高法院顯然採取了實質性的標準而認為被告公司即使缺乏明確的

任命形式但在原告 Vonfeldt出任 SNC公司董事一職的過程裡顯然

介入極深法院甚至以「被告的指紋到處都是（Stifel Financialrsquos

69

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53

(3) 廣義之 DampO但予以排除者

a 被保險公司之破產管理人或清算人

b 被保險公司之外部稽核人員

c 任何退休金或員工福利金計畫之受託人或管理人

d 上述各項之受僱人

（二）被保險人範圍之調整

DampO責任保險目的在於保障 DampO之個人財產因此係以擔任 DampO職位之

人為主體自不待言保單中將若干未擔任 DampO職位之人納入被保險人亦係

以保障 DampO個人財產之目的著眼當 DampO之損害賠償責任確定後發生死亡

失卻行為能力或破產情事其遺產繼承人遺產管理人法定代理人及破產管理

人亦有可能受到追償因此將上開人士納入保障範圍其目的殊可理解

此外保單中將某些公司經營者明文排除於被保險人基本上應出於保險

人承保公司正常營業行為之考量而非否認其公司經營者之身分已如前述被

保險公司若有需要仍可與保險人特約加保或運用其他保險商品如下述之專

業責任保險（Errors and Omissions EampO）或忠實義務保險條款使保障更為充

分

第二目 承保範圍

市場上的 DampO責任保險保單通常包括兩項基本承保範圍Coverage A為董

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Directorsrsquo and Officersrsquo Liability Insurance）Coverage B

為公司補償保險（Company Reimbursement）前者所填補者為擔任董事重要職

員職務之人（即被保險人）因執行上開職務而發生或被指控疏失錯誤違反

義務不實或誤導性陳述之行為（即所謂不當行為wrongful act）因而受到損

害賠償請求所遭受的個人財產上損失無法獲得公司補償之部分後者所填補

的對象為被保險公司當 DampO因不當行為而受到損害賠償請求時公司依相關

54

法令章程規定或與被保險人之間的補償協議必需支付被保險人個人財產上之

損失者保險人依公司補償保險對被保險公司就此部分的損失加以給付

由於上述兩項承保範圍所發生的損失皆出於 DampO之不當行為所受到的追

償危險費率的計算係以整體經營階層對第三人法律責任發生的機率為基礎然

而對於當中屬於公司補償範圍的比例難以精確評估因此保險公司出於營業方

便之考量將兩者加以合併承保9

至於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間適用順序及適用方式為何容於下節詳

述之

第三目 告知義務之履行

一般實務上保險人於核保時所考慮的因素包括公司型態（ownership

status）資產大小（assets size）營業性質（business class）公司合併活動（MA

activities）獲利性（profitability）等等為適切地評估承保風險保險人會要求

要保公司完整地填具要保書並且藉由公司所發佈之財務報表及任何國內外發行

證券或信託憑證之公開說明書蒐集公司經營狀況以作為核保參考

實務上之 DampO保單通常將各 DampO責任獨立看待換言之各 DampO僅就

自己所知之事項為保險法第六十四條之確實告知已足若有違反告知義務者保

險人僅得就該部分主張解除契約其他善意 DampO之權益並不受影響保險人按

實際被保險人數與原來所有被保險人數之比例負責10

第四目 保險期間

專門職業責任保險為了避免漫長拖延的長尾責任傳統上均採用所謂「賠償

請求基礎（claim-made basis）」即不問被保險人之錯誤或不當行為發生於保險契

約生效前或生效後只要被保險人就其某一特定之不當行為首度受到第三人請

9 江翠萍前揭文第 39頁 10 盧世寧前揭文第 177頁

55

求損害賠償而向保險人通知的時點在保險責任期間內保險人即負理賠責任11

DampO責任保險亦不例外

在以賠償請求基礎做為保單責任認定的前提下DampO 責任保單通常具有追

溯日（retroactive date）及發現期間（discovery period）之設計對於保險人所承

保之責任風險作適當調整

(1) 追溯日（retroactive date）

蓋責任保險所承保之標的mdash即被保險人對第三人所負之賠償責任具有

引發該賠償責任之前提事實如不當行為事實與第三人提出賠償請求間可

能存在時間落差之特色因此在賠償請求基礎下保險人為適度控制承保

風險常於保單內載明所謂「追溯日」約定凡於此日之前所發生之不當行

為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換言之對於在追溯日之後而在保單生效前已

發生之不當行為第三人於保單生效後且於保單有效期間結束以前始針對

該特定前提事實首次提出賠償請求之情形保險人對此承諾加以承保

(2) 發現期間（discovery period）

基於賠償請求基礎被保險人必須於保險期間內將所受請求之事實通

知保險人否則將無法獲得理賠對於接近保險期間終止時點前之賠案

往往有不及通知之情形若之後可獲續保對被保險人的影響並不大但

是在未獲續保時被保險人則必須面臨自己承擔損失的窘境

針對此情形DampO責任保險在實務上通常約定於保險期間屆滿而未

續保時保險人提供一段免費的「發現期間」通常為三十天或甚至可約

定延長到九十天或者在未與原保險人續保時為確保新保單生效前所受到

之賠償請求仍可受到原保單的保障可選擇加收全年度保費之一定比例如

11 楊誠對前揭書第 358頁

56

百分之三十至五十之年度保費的金額延展發現期間為十二個月

因此保險人對於追溯日之後保險期間屆滿前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於保

險期間及其後之發現期間內所受賠償請求且於發現期間通知者負理賠之責

但於發現期間內被保險人所發生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之請求不在理賠範圍內

此即所謂保險人之短尾未了責任亦給予被保險人另行覓保的空間

第五目 主要不保事項

DampO責任保險通常之不保事項有

1 被保險人所獲得取之個人利得經法院判決為不當得利者此部分通常由

公司依法取得歸入權因此直接由被保險公司向被保險人主張即可保險

人並不對此部分負責

2 被保險人之詐欺不誠實或犯罪行為責任保險通常所承保者為被保險人

因過失所承擔之賠償責任故意或惡意行為除外不保以避免道德危險的

產生DampO責任保險亦不例外但由於 DampO責任保險係將各被保險人

之責任獨立看待因此其他善意被保險人受該故意行為所影響作成之錯誤

行為或連帶責任仍在承保範圍內

3 保單生效日前已提出之訴訟或已知已發生之理賠案或賠償之請求

4 被保險人被保險公司或被保險公司之大股東提起之賠償請求此即所謂

「被保險人對被保險人條款（insured vs insured）」該條款最早使用於美

國重組信託公司（Resolution Trust Corporation RTC）與聯邦存款保險公

司（Federal Deposit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之會員金融機構當金

融機構因失卻清償能力而受到接管後RTC或 FDIC往往會代替原公司向

其失職之 DampO提起訴訟此時若准許 DampO藉責任保險獲得填補無異

57

將責任轉嫁回公司顯不合理因此對於此部分之損失予以除外不保12

現行之保單雖然大部分沿用該條款以控制道德危險不過通常會將條件適

度放寬如由被保險人提起之僱傭關係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股東清

算人破產管理人及其他接管人以公司名義對被保險人提起之訴訟而未

得到被保險公司或被保險人協助參與者保險人仍予以理賠

5 戰爭戰爭行為或恐怖活動

6 其他商業保險可承保之危險如專業責任險產品責任險公共責任險

雇主責任險環境污染智慧財產權責任體傷等等

第六目 自負額（deductible）及共保條款（co-insurance clause）

為了適度控制損失風險DampO責任保險通常會約定某一金額或某一比例之

損失金額由被保險公司自行承擔同時對於每一位 DampO及每一次保險事故亦有

賠償上限之設定超過該上限之金額保險人不負理賠責任如此約定之目的在

於減少瑣碎小額之賠償同時促使 DampO產生自我警覺的心態進而謹慎地執

行其職務減少保險事故之發生

自負額或共保比例的高低往往視DampO本身能夠透過公司補償制度獲得多少

補償而定假使 DampO個人與公司所訂定之補償條件較為寬鬆責任保險部分的

自負額則較高相反的若公司所提供之補償項目較少則 DampO所負擔之自負

額會相對較低13

第七目 擴大承保範圍

隨著 DampO法律責任型態擴張市場上的 DampO責任保單亦隨之調整近年

來的趨勢是將證券法之訴訟懲罰性賠款外部董事責任環境污染責任等一般

12 Clarance E Hagglund and Britton D Weimer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Guide to Risk Exposures and Coverage 1999 The National Underwriter Company p 119 13 Ian Youngman supra note 8 at 40

58

列為除外不保之事項由各公司視實際需要加費投保以填補不足的保障缺口14

第三款 小結

DampO責任保險近年來已成為保險市場上的焦點尤其在二一年至

二二年間陸續發生國際知名大企業的舞弊案如美國安隆（Enron）世界通

訊（WorldCom）環球電訊（Global Crossing）及線上時代（AOL Time Warner）

等事件重創美國股匯市上述醜聞的爆發引起大眾對「公司治理」制度的重

視由於公司與會計師聯手製作假帳使得社會不但對會計師的公信力感到懷

疑甚至打擊到債信評等機構與證券分析師的聲譽

以安隆案為例其董事會成員有半數為外部董事其中不乏赫赫有名人士

然而多年來公司高層主管集體舞弊這些外部董事竟然毫不知情可見問題之嚴

重15投資人受到鉅額損失紛紛對公司經營階層提出集體訴訟DampO責任保

險市場因此產生了激烈震盪

1 DampO責任保險人損失慘重

二一年底美國有五分之一的被保險公司遭到一件以上的 DampO訴訟

自一九九九年以來成長了 300同時損失程度也增加了 15016

2 核保趨於審慎

由於假帳事件的陰影公司所揭露的公開資訊可信度降低使得保險人寧

可自行仔細檢視要保人的各項財務狀況不再全然採信信評機構的報告

造成核保時間拖長契約條件趨向嚴格

14 蔡東峰整理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的發展風險與保險雜誌2004 年 10月號第 39頁 15 張麗娟翁頂升從公司治理談安隆事件台灣經濟金融月刊2002 年 9月第 49頁 16 Investing Relation Business October 7 2002

59

3 由買方市場轉變為賣方市場

二二年的保費較前一年平均成長 29並且企業不再容易向單一保險

公司購買到足額的保障而必須向多家保險公司購買溢額（layers）保障17

即使買到 DampO責任保險除外不保事項比過去的保單來得多保險公司也

更加頻繁地以告知不實為理由主張解除契約

針對此趨勢有些觀察家認為與在血本無歸的投資人情緒性的濫訴有關

DampO責任保險的存在似乎鼓勵了各種利益團體對公司經營者請求賠償18總而

言之整個 DampO責任保險市場由 soft market轉變為 hard market並在二二

到二三年間達到最高峰二四年開始市場已逐漸趨於穩定然而 DampO

責任保險仍為相當熱門的保險商品

圖二 2003 年美國各行業平均保險金額（單位百萬美元）

0

5

10

15

20

25

30

35

40

平均保險金額 3734 763 3217 1939 3402 1469 962 2866 3376

銀行業

生科業

製造業

非銀行之金融業

油礦業

不動產建築業

科技業

通信業

零售業

資料來源2003 Tillinghast-Towers Perrin 本文整理繪圖

17 John Hughes and John Emmanuel DampO Remedies For A Hard Market September 1 2003 Reinsurance Magazine 18 David E Wood Entity Coverage May Fade Away Long Relied upon to Defend Shareholder Lawsuits September 8 2003 National Law Journal

60

第三項 僱傭責任保險

實務上不管是 CGL保險或 DampO責任保險通常均將因僱傭關係所生之法

律責任如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行為加以除外不保為了處理這部分的法

律風險ISO於一九九八年制訂了僱傭責任（Employment Practices Liability EPL）

標準條款提供被保險人依需要加費承保

一般而言責任保險之用意在於填補被保險人因過失所產生之責任損失故

意行為並不在承保範圍內EPL保險亦不例外通常具有故意行為不保條款

（intentional acts exclusion）需加以釐清者所謂基於僱傭關係之不當行為如

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一般情形下較難想像行為人不具備故意EPL 若對

於被保險人之故意行為加以承保將有鼓勵道德危險之虞因此 EPL保險之故

意行為不保條款免除保險人對從事該不當行為之被保險人的理賠責任但對於

其他無辜之被保險人因連帶責任所產生之損失保險人仍負填補之責

EPL條款無論係以獨立保單或附加批單之形式均對於 DampO責任有相當重

要的補充功能尤其在僱傭訴訟日益增加的今日公司經營者或風險管理者有必

要將其納入保險計畫中

第四項 其他與 DampO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

除了 CGLDampO以及 EPL三項主要責任保險之外實務上尚有若干與 DampO

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提供被保險人加保以補充對公司經營者之保障

1 錯誤與疏忽保險（Errors and Omissions EampO）

EampO保險主要係承保被保險人於執行職務時因過失行為（negligent

acts）錯誤或疏漏（errors and omissions）或業務過失（malpractice）致第

三人遭受損害依法應由被保險人擔負之賠償責任又稱為專門職業責任保

61

險（Professional Liability Insurance）19

所謂的錯誤疏漏業務過失之定義須視被保險人之專門職業種類而

定如醫師律師會計師等等

2 忠實義務保險（Fiduciary Liability）

公司經營者對於公司負有忠實義務已如前述然而忠實義務之內涵及

具體型態相當多樣如美國之員工退休安全法（Employee Retirement Income

Security Act ERISA）規定公司經營者亦為公司退休金計畫之負責人經營

者既為受託人同時亦具有公司受僱人之身分往往會面臨到利益衝突之情

形因此經常成為興訟的目標

基於公司經營者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通常已納入 DampO責任

保險之保障範圍內然而在某些極少場合下可能會有一般 DampO責任保險

未能涵蓋的損失因此遂有忠實義務保險之出現其目的在於填補 DampO責

任保險與實際上基於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保障範圍之缺口如擔任多

重雇主計畫（Multi-Employer Plan）之受託人之情形20實務上通常以批單

方式加費承保

3 證券交易責任保險（Entity Security Claims Coverage）

證券交易法規為管制上市上櫃公司證券發行與流通以維護投資人之權

益對於資訊揭露交易流程與公司經營者相關義務等設有明確的規定

並訂有各種民刑事責任作為配套措施違反證交法規的案例通常具有(1)多

屬公開發行公司(2)損及廣大投資人之利益(3)求償對象多為全體董事

19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57頁 20 所謂多重雇主計畫指政府強制之保險計畫如勞工補償保險（Workersrsquo Compensation Insurance）失業保險計畫或 ERISA所規定之給付計畫參閱崔靜菱董事暨高級職員責任保險

之研究淡江大學保險經營研究所碩士論文民國九十三年六月第 73頁

62

(4)有時涉及經濟犯罪行為等特色21故通常求償金額龐大訴訟成本亦高

保險人基於風險評估之考量有時會將證券交易責任獨立分割出來而

由證券交易責任保險專門承保所謂證券交易責任保險係承保被保險公司或

被保險人於保險期間內因不當行為而受證券賠償請求受有損失由保險人

負理賠之責美國保險業通常將證券交易責任保險納入 DampO責任保險於

Coverage AB之外列為 Coverage C22

21 王文宇從公司不法行為之追訴論民刑商法之分際月旦法學雜誌第一三期2003 年

12月第 53頁 22 崔靜菱前揭論文第 64頁

63

第二節 公司補償制度

第一項 公司補償制度之性質

第一款 概說

隨著經濟金融活動的繁盛以及法律規範的細緻化專業化公司經營者面臨

越來越嚴重的法律責任曝險加上公司治理趨勢引進外部第三人進入董事會擔

任獨立董事希望能夠發揮健全公司監控及決策建立機制的功能身兼股東身份

之董事或可期待藉其認真經營使公司股價上升而受益對於獨立董事而言

由於不具股東身份無法透過股價得到實際獲益同時卻又擔負相當大的責任風

險有可能損及其個人財產因此公司若無法對公司經營人員提供適度保障將

面臨無人願意任職之窘境

基於以上原因有越來越多公司以章程規定或契約形式對於擔任公司要職

之人士因其業務執行行為而受到法律纏訟時由公司承諾補償訴訟費用以保障

其私人財產的安全避免受到龐大訴訟費用的牽累

第二款 功能

早期實務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的看法並不一致否定者認為公司經營者受到

追償的責任本係其擔任該職務所附隨發生的風險並無由公司代為承受之理公

司之資金若未獲得全體股東之同意不得使用於公司目的範圍以外之用途除

非公司與經營者同列為被訴目標而該人員之防禦行為亦使公司獲利基於公司

利益始可對於抗辯費用加以補償肯定公司補償制度者則認為公司補償制度

不但可鼓勵經營者盡力為訴訟上之防禦最大的目的在於保障有能力負責任之

經營者獲得心理上的安定感在工作崗位上克盡其職同時公司經營階層所

受到人品或能力上的質疑若能藉由勝訴而獲得澄清對公司而言則無異恢復

64

商譽增強社會大眾對公司的信心對公共形象有正面的影響23

此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的訴訟風險除了來自於外界第三人之求償尚包

括股東代理訴訟尤其在涉及公開揭露事項以及公司所有權移轉或併購之情

形常引起異議股東提起訴訟公司補償制度將其經營者之訴訟成本一部或全部

移轉給公司本身對於股東濫訴的情況有相當抑制功能24

第二項 英美法上對公司補償制度之規範

第一款 美國法規範

第一目 補償基礎

一補償概念

補償係指「由公司正式地提供其受僱人25用以抵禦不正當的法律控訴之保

障主要在於(a)若受僱人採取抗辯行動公司將負擔相關訴訟費用(b)同時

鼓勵受僱人捍衛其名譽為個人的誠實與正直而戰26」補償制度係公司對於具

備智識及專業能力之人士所提供的一大誘因可降低為公司服務所產生的個人法

律責任風險因為他們知道若因執行職務而受到法律責任控訴公司將會負擔

因此所產生的相關費用27

23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41頁 24 江翠萍前揭論文第 41~42頁 25 此處所謂之「受僱人」係一統稱泛指公司補償條件適格之人其身份視相關實定法規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內容而定非謂所有公司受僱人均具有受償權利合先敘明 26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See also New York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2d 649 656 (NY App Div 1983) (ldquoall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schemes] were enacted to induce capable and responsible businessmen to accept positions in corporate managementrdquo) 27 See eg Third Circuit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898 (3rd Cir 1953) (holding that the ldquopurpose of statues such as Delawarersquos [indemnification provision] is to encourage capable men to serve as corporate directors secure in the knowledge that expenses incurred by themhellipwill be borne by the corporation they serverdquo) State Courts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264 A2d 358 360 (Del Super 1970)

65

公司補償制度與保險制度雖然都提供損失的保障但其本質及作用均有差

異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公司補償制度是將董監事受僱人或代理人因法律責任

而生的財產損失風險移轉給公司而保險則是將風險移轉給第三者也就是保險

公司

保險公司經由風險勘定的程序評估損失發生機率與程度作成承擔風險之

決定目的在於期待獲利公司提供補償則是基於保障受僱人希望員工因此得

到心理上的安定感而能夠無後顧之憂地為公司貢獻才智能力此外保險通常不

承保已知或已發生的風險事件公司補償制度所保障的範圍則包括已知的已發

生的事件28

二發展背景

（一）普通法理論

在過去公司並不被允許以提供補償的方式來保障其員工因為一般

認為這樣的給付不但不會為公司帶來收益而且額外的支出會減損股東權

益29然而到了一九四五年代漸漸開始有法院承認公司如果要

更有效率地進行經營管理提供員工免於個人法律責任的保障無疑是不可

或缺的要素之一因此有越來越多的公司提供員工補償形式的保障同時

要求立法機關訂定明確法源的呼聲也越來越大30

在實定法將公司補償制度明文化之前法院曾試圖以信託法及代理法

之法理來解釋公司補償制度的合理性例如在信託法中受託人若以自己

之金錢支付因履行受託義務所發生的相關花費則有權要求委託人填補其

支付金額受託人若不能或不願以自己金錢負擔費用在無其他基金來源

28 John H Mathias Jr supra note 48 at 5-4 29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cent State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1988 BUSLAW1207 p 47 30 Joseph P Monteleone and Nicolas J Conc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Indemnification and Liability Insurance An Overview of Legal and Practical Issues May 1996 The Business Lawyer Vol 51 No 3

66

情況下可請求直接由受託財產支應31又有判決指出代理人被授權所

從事之行為若非明顯違法則因執行該代理行為而造成的損失本人有責

任立即而直接地加以補償32

（二）實定法的發展

在二次大戰前補償制度的實定法仍未制訂33而僅出現在各法院的

判決中舉例而言一八九九年施行的達拉瓦公司法並未規定任何公司補

償條文34到了一九四年代為了解決法院對於公司補償制度各持不同

看法的混亂狀態公司補償制度的立法議程終被立法機關列入立法備忘錄

中35一九四一年紐約成為首度將公司補償制度列入成文法的州36達

拉瓦公司法亦在一九四三年跟進37

第二目 實定法上規範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制度均規定於各州獨立之公司法中38但由於美國有為

數甚多的公司均選擇於德拉瓦州（Delaware）設立長期以來該州所制訂之公司

法常為其他各州所仿效其法院所形成之判例亦具有權威代表性故本文所敘述

美國法下之公司補償制度係以德拉瓦公司法及該州法院判決為主軸紐約州加

31 See eg Jessup v Smith 223 NY 203 207 119 NE 403 404 (NY 1918) (ldquo[a] trustee who pays his own money for services beneficial to the trust has a lien for reimbursement But if he is unable or unwilling to incur liability himself the law does not leave him helpless In such circumstances he has the power if other funds fail to create a charge [on the trust assets] equivalent to his own lien for reimbursement in favor of another by whom the services are renderedrdquo) 32 See eg Third Circuit Du Puy v Crucible Steel Co 288 F 583 585 (WD Pa 1923) (noting in the context of a directorrsquos indemnification that ldquo[w]henever an agent is called upon by his principal to do an act which is not manifestly illegal and which he does not know to be wrong the law implies a promise on the part of the principal to indemnify the agent for such losses as flow directly and immediately from the very execution of the agencyrdquo) 33 See Allen M Terrell Indemnification of Employees 5 DEL J CORP L 251 252 (1980) 34 Id 35 See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sent States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43 BUS LAW 1207 (1988) 36 See 1941 NY Laws 209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27-a (1941) 1941 NY Laws 350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61-a (1941) 37 See Del Laws 125 (1943) codified at 8 Del C 122(10) 38 See eg Edgar v MITE Corp 457 US 624645102 SCt 2629 2642 73 LEd2d 269 (1982)

67

州公司法為輔以完整說明美國公司補償制度之輪廓

一補償範圍

（一）補償對象

1 董事經理人職員及代理人

公司補償規定的保障對象一般為現任或曾經擔任過公司董事

（directors）經理人（officers）職員（employees）或代理人（agents）

之人對於被威脅將提起繫屬中或已結案的法律訴訟或調查程序（包

括民事刑事或行政程序）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而產生的相關費用

公司有義務加以補償39

2 其他人

此外受公司指派（serving at the request of the corporation）至其他

公司合夥機構信託事業擔任董事經理人職員或代理人者亦為

補償對象40

所謂「受公司所指派」美國法院咸認並不需要有明確的任命行為

一九九八年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一案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於

受公司指派的行為表達了明確的看法具有相當的代表性41

本案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為設立於達拉瓦州的一家公司其證

券經紀事務均交由 Stifel Nicolaus Corp（SNC）公司處理SNC為被告

百分之百持股之子公司原告 Vonfeldt先生於一九七一年加入 SNC的

董事會並擔任該公司董事直到一九九四年在當時的董事選舉過程

39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 (a) 40 Id 41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8

中被告公司曾投票表達支持同時原告亦曾兩度擔任被告公司之董

事分別於一九八三至一九八七年及一九九二至一九九四年原告要求

被告補償其因擔任 SNC董事職務而被控的四件案子（一件已確定三

件仍在繫屬中）所產生的相關費用並請求被告預付原告提起本補償訴

訟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與大部分的公司相同被告之公司章程依實定法之規定明列其補

償對象範圍除了公司本身的董事經理人職員代理人之外尚包

括受公司指派而擔任子公司或其他機構上述職位之人

原告為獲得被告之補償必須舉證其擔任 SNC公司董事之職係

受到被告的指派或出於被告之要求針對這點Vonfeldt提出以下事證

(1) SNC之營運方針係由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所擬定且被

告握有 SNC營運的控制權

(2) SNC公司之董事人選係由被告決定

(3) 被告決定 SNC重要人事班底的薪資

(4) SNC與其重要職員間的僱傭契約須由被告簽署

此外為證明原告係基於被告之要求而擔任 SNC董事之職原告

提出其與 SNC間的僱傭契約與遣散費均由被告批准並且 SNC終止原

告董事職務亦出於被告之決定

針對上述各點被告主張 SNC係一完全獨立的公司並否認對其

人事有直接控制權被告亦否認原告出任 SNC董事一職係出於其要求

並強調雙方之僱傭關係並不包括指派原告擔任子公司董事

關於受公司指派或出於公司要求而擔任其他機構職位的要件達拉

瓦最高法院顯然採取了實質性的標準而認為被告公司即使缺乏明確的

任命形式但在原告 Vonfeldt出任 SNC公司董事一職的過程裡顯然

介入極深法院甚至以「被告的指紋到處都是（Stifel Financialrsquos

69

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54

法令章程規定或與被保險人之間的補償協議必需支付被保險人個人財產上之

損失者保險人依公司補償保險對被保險公司就此部分的損失加以給付

由於上述兩項承保範圍所發生的損失皆出於 DampO之不當行為所受到的追

償危險費率的計算係以整體經營階層對第三人法律責任發生的機率為基礎然

而對於當中屬於公司補償範圍的比例難以精確評估因此保險公司出於營業方

便之考量將兩者加以合併承保9

至於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間適用順序及適用方式為何容於下節詳

述之

第三目 告知義務之履行

一般實務上保險人於核保時所考慮的因素包括公司型態（ownership

status）資產大小（assets size）營業性質（business class）公司合併活動（MA

activities）獲利性（profitability）等等為適切地評估承保風險保險人會要求

要保公司完整地填具要保書並且藉由公司所發佈之財務報表及任何國內外發行

證券或信託憑證之公開說明書蒐集公司經營狀況以作為核保參考

實務上之 DampO保單通常將各 DampO責任獨立看待換言之各 DampO僅就

自己所知之事項為保險法第六十四條之確實告知已足若有違反告知義務者保

險人僅得就該部分主張解除契約其他善意 DampO之權益並不受影響保險人按

實際被保險人數與原來所有被保險人數之比例負責10

第四目 保險期間

專門職業責任保險為了避免漫長拖延的長尾責任傳統上均採用所謂「賠償

請求基礎（claim-made basis）」即不問被保險人之錯誤或不當行為發生於保險契

約生效前或生效後只要被保險人就其某一特定之不當行為首度受到第三人請

9 江翠萍前揭文第 39頁 10 盧世寧前揭文第 177頁

55

求損害賠償而向保險人通知的時點在保險責任期間內保險人即負理賠責任11

DampO責任保險亦不例外

在以賠償請求基礎做為保單責任認定的前提下DampO 責任保單通常具有追

溯日（retroactive date）及發現期間（discovery period）之設計對於保險人所承

保之責任風險作適當調整

(1) 追溯日（retroactive date）

蓋責任保險所承保之標的mdash即被保險人對第三人所負之賠償責任具有

引發該賠償責任之前提事實如不當行為事實與第三人提出賠償請求間可

能存在時間落差之特色因此在賠償請求基礎下保險人為適度控制承保

風險常於保單內載明所謂「追溯日」約定凡於此日之前所發生之不當行

為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換言之對於在追溯日之後而在保單生效前已

發生之不當行為第三人於保單生效後且於保單有效期間結束以前始針對

該特定前提事實首次提出賠償請求之情形保險人對此承諾加以承保

(2) 發現期間（discovery period）

基於賠償請求基礎被保險人必須於保險期間內將所受請求之事實通

知保險人否則將無法獲得理賠對於接近保險期間終止時點前之賠案

往往有不及通知之情形若之後可獲續保對被保險人的影響並不大但

是在未獲續保時被保險人則必須面臨自己承擔損失的窘境

針對此情形DampO責任保險在實務上通常約定於保險期間屆滿而未

續保時保險人提供一段免費的「發現期間」通常為三十天或甚至可約

定延長到九十天或者在未與原保險人續保時為確保新保單生效前所受到

之賠償請求仍可受到原保單的保障可選擇加收全年度保費之一定比例如

11 楊誠對前揭書第 358頁

56

百分之三十至五十之年度保費的金額延展發現期間為十二個月

因此保險人對於追溯日之後保險期間屆滿前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於保

險期間及其後之發現期間內所受賠償請求且於發現期間通知者負理賠之責

但於發現期間內被保險人所發生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之請求不在理賠範圍內

此即所謂保險人之短尾未了責任亦給予被保險人另行覓保的空間

第五目 主要不保事項

DampO責任保險通常之不保事項有

1 被保險人所獲得取之個人利得經法院判決為不當得利者此部分通常由

公司依法取得歸入權因此直接由被保險公司向被保險人主張即可保險

人並不對此部分負責

2 被保險人之詐欺不誠實或犯罪行為責任保險通常所承保者為被保險人

因過失所承擔之賠償責任故意或惡意行為除外不保以避免道德危險的

產生DampO責任保險亦不例外但由於 DampO責任保險係將各被保險人

之責任獨立看待因此其他善意被保險人受該故意行為所影響作成之錯誤

行為或連帶責任仍在承保範圍內

3 保單生效日前已提出之訴訟或已知已發生之理賠案或賠償之請求

4 被保險人被保險公司或被保險公司之大股東提起之賠償請求此即所謂

「被保險人對被保險人條款（insured vs insured）」該條款最早使用於美

國重組信託公司（Resolution Trust Corporation RTC）與聯邦存款保險公

司（Federal Deposit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之會員金融機構當金

融機構因失卻清償能力而受到接管後RTC或 FDIC往往會代替原公司向

其失職之 DampO提起訴訟此時若准許 DampO藉責任保險獲得填補無異

57

將責任轉嫁回公司顯不合理因此對於此部分之損失予以除外不保12

現行之保單雖然大部分沿用該條款以控制道德危險不過通常會將條件適

度放寬如由被保險人提起之僱傭關係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股東清

算人破產管理人及其他接管人以公司名義對被保險人提起之訴訟而未

得到被保險公司或被保險人協助參與者保險人仍予以理賠

5 戰爭戰爭行為或恐怖活動

6 其他商業保險可承保之危險如專業責任險產品責任險公共責任險

雇主責任險環境污染智慧財產權責任體傷等等

第六目 自負額（deductible）及共保條款（co-insurance clause）

為了適度控制損失風險DampO責任保險通常會約定某一金額或某一比例之

損失金額由被保險公司自行承擔同時對於每一位 DampO及每一次保險事故亦有

賠償上限之設定超過該上限之金額保險人不負理賠責任如此約定之目的在

於減少瑣碎小額之賠償同時促使 DampO產生自我警覺的心態進而謹慎地執

行其職務減少保險事故之發生

自負額或共保比例的高低往往視DampO本身能夠透過公司補償制度獲得多少

補償而定假使 DampO個人與公司所訂定之補償條件較為寬鬆責任保險部分的

自負額則較高相反的若公司所提供之補償項目較少則 DampO所負擔之自負

額會相對較低13

第七目 擴大承保範圍

隨著 DampO法律責任型態擴張市場上的 DampO責任保單亦隨之調整近年

來的趨勢是將證券法之訴訟懲罰性賠款外部董事責任環境污染責任等一般

12 Clarance E Hagglund and Britton D Weimer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Guide to Risk Exposures and Coverage 1999 The National Underwriter Company p 119 13 Ian Youngman supra note 8 at 40

58

列為除外不保之事項由各公司視實際需要加費投保以填補不足的保障缺口14

第三款 小結

DampO責任保險近年來已成為保險市場上的焦點尤其在二一年至

二二年間陸續發生國際知名大企業的舞弊案如美國安隆（Enron）世界通

訊（WorldCom）環球電訊（Global Crossing）及線上時代（AOL Time Warner）

等事件重創美國股匯市上述醜聞的爆發引起大眾對「公司治理」制度的重

視由於公司與會計師聯手製作假帳使得社會不但對會計師的公信力感到懷

疑甚至打擊到債信評等機構與證券分析師的聲譽

以安隆案為例其董事會成員有半數為外部董事其中不乏赫赫有名人士

然而多年來公司高層主管集體舞弊這些外部董事竟然毫不知情可見問題之嚴

重15投資人受到鉅額損失紛紛對公司經營階層提出集體訴訟DampO責任保

險市場因此產生了激烈震盪

1 DampO責任保險人損失慘重

二一年底美國有五分之一的被保險公司遭到一件以上的 DampO訴訟

自一九九九年以來成長了 300同時損失程度也增加了 15016

2 核保趨於審慎

由於假帳事件的陰影公司所揭露的公開資訊可信度降低使得保險人寧

可自行仔細檢視要保人的各項財務狀況不再全然採信信評機構的報告

造成核保時間拖長契約條件趨向嚴格

14 蔡東峰整理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的發展風險與保險雜誌2004 年 10月號第 39頁 15 張麗娟翁頂升從公司治理談安隆事件台灣經濟金融月刊2002 年 9月第 49頁 16 Investing Relation Business October 7 2002

59

3 由買方市場轉變為賣方市場

二二年的保費較前一年平均成長 29並且企業不再容易向單一保險

公司購買到足額的保障而必須向多家保險公司購買溢額（layers）保障17

即使買到 DampO責任保險除外不保事項比過去的保單來得多保險公司也

更加頻繁地以告知不實為理由主張解除契約

針對此趨勢有些觀察家認為與在血本無歸的投資人情緒性的濫訴有關

DampO責任保險的存在似乎鼓勵了各種利益團體對公司經營者請求賠償18總而

言之整個 DampO責任保險市場由 soft market轉變為 hard market並在二二

到二三年間達到最高峰二四年開始市場已逐漸趨於穩定然而 DampO

責任保險仍為相當熱門的保險商品

圖二 2003 年美國各行業平均保險金額（單位百萬美元）

0

5

10

15

20

25

30

35

40

平均保險金額 3734 763 3217 1939 3402 1469 962 2866 3376

銀行業

生科業

製造業

非銀行之金融業

油礦業

不動產建築業

科技業

通信業

零售業

資料來源2003 Tillinghast-Towers Perrin 本文整理繪圖

17 John Hughes and John Emmanuel DampO Remedies For A Hard Market September 1 2003 Reinsurance Magazine 18 David E Wood Entity Coverage May Fade Away Long Relied upon to Defend Shareholder Lawsuits September 8 2003 National Law Journal

60

第三項 僱傭責任保險

實務上不管是 CGL保險或 DampO責任保險通常均將因僱傭關係所生之法

律責任如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行為加以除外不保為了處理這部分的法

律風險ISO於一九九八年制訂了僱傭責任（Employment Practices Liability EPL）

標準條款提供被保險人依需要加費承保

一般而言責任保險之用意在於填補被保險人因過失所產生之責任損失故

意行為並不在承保範圍內EPL保險亦不例外通常具有故意行為不保條款

（intentional acts exclusion）需加以釐清者所謂基於僱傭關係之不當行為如

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一般情形下較難想像行為人不具備故意EPL 若對

於被保險人之故意行為加以承保將有鼓勵道德危險之虞因此 EPL保險之故

意行為不保條款免除保險人對從事該不當行為之被保險人的理賠責任但對於

其他無辜之被保險人因連帶責任所產生之損失保險人仍負填補之責

EPL條款無論係以獨立保單或附加批單之形式均對於 DampO責任有相當重

要的補充功能尤其在僱傭訴訟日益增加的今日公司經營者或風險管理者有必

要將其納入保險計畫中

第四項 其他與 DampO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

除了 CGLDampO以及 EPL三項主要責任保險之外實務上尚有若干與 DampO

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提供被保險人加保以補充對公司經營者之保障

1 錯誤與疏忽保險（Errors and Omissions EampO）

EampO保險主要係承保被保險人於執行職務時因過失行為（negligent

acts）錯誤或疏漏（errors and omissions）或業務過失（malpractice）致第

三人遭受損害依法應由被保險人擔負之賠償責任又稱為專門職業責任保

61

險（Professional Liability Insurance）19

所謂的錯誤疏漏業務過失之定義須視被保險人之專門職業種類而

定如醫師律師會計師等等

2 忠實義務保險（Fiduciary Liability）

公司經營者對於公司負有忠實義務已如前述然而忠實義務之內涵及

具體型態相當多樣如美國之員工退休安全法（Employee Retirement Income

Security Act ERISA）規定公司經營者亦為公司退休金計畫之負責人經營

者既為受託人同時亦具有公司受僱人之身分往往會面臨到利益衝突之情

形因此經常成為興訟的目標

基於公司經營者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通常已納入 DampO責任

保險之保障範圍內然而在某些極少場合下可能會有一般 DampO責任保險

未能涵蓋的損失因此遂有忠實義務保險之出現其目的在於填補 DampO責

任保險與實際上基於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保障範圍之缺口如擔任多

重雇主計畫（Multi-Employer Plan）之受託人之情形20實務上通常以批單

方式加費承保

3 證券交易責任保險（Entity Security Claims Coverage）

證券交易法規為管制上市上櫃公司證券發行與流通以維護投資人之權

益對於資訊揭露交易流程與公司經營者相關義務等設有明確的規定

並訂有各種民刑事責任作為配套措施違反證交法規的案例通常具有(1)多

屬公開發行公司(2)損及廣大投資人之利益(3)求償對象多為全體董事

19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57頁 20 所謂多重雇主計畫指政府強制之保險計畫如勞工補償保險（Workersrsquo Compensation Insurance）失業保險計畫或 ERISA所規定之給付計畫參閱崔靜菱董事暨高級職員責任保險

之研究淡江大學保險經營研究所碩士論文民國九十三年六月第 73頁

62

(4)有時涉及經濟犯罪行為等特色21故通常求償金額龐大訴訟成本亦高

保險人基於風險評估之考量有時會將證券交易責任獨立分割出來而

由證券交易責任保險專門承保所謂證券交易責任保險係承保被保險公司或

被保險人於保險期間內因不當行為而受證券賠償請求受有損失由保險人

負理賠之責美國保險業通常將證券交易責任保險納入 DampO責任保險於

Coverage AB之外列為 Coverage C22

21 王文宇從公司不法行為之追訴論民刑商法之分際月旦法學雜誌第一三期2003 年

12月第 53頁 22 崔靜菱前揭論文第 64頁

63

第二節 公司補償制度

第一項 公司補償制度之性質

第一款 概說

隨著經濟金融活動的繁盛以及法律規範的細緻化專業化公司經營者面臨

越來越嚴重的法律責任曝險加上公司治理趨勢引進外部第三人進入董事會擔

任獨立董事希望能夠發揮健全公司監控及決策建立機制的功能身兼股東身份

之董事或可期待藉其認真經營使公司股價上升而受益對於獨立董事而言

由於不具股東身份無法透過股價得到實際獲益同時卻又擔負相當大的責任風

險有可能損及其個人財產因此公司若無法對公司經營人員提供適度保障將

面臨無人願意任職之窘境

基於以上原因有越來越多公司以章程規定或契約形式對於擔任公司要職

之人士因其業務執行行為而受到法律纏訟時由公司承諾補償訴訟費用以保障

其私人財產的安全避免受到龐大訴訟費用的牽累

第二款 功能

早期實務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的看法並不一致否定者認為公司經營者受到

追償的責任本係其擔任該職務所附隨發生的風險並無由公司代為承受之理公

司之資金若未獲得全體股東之同意不得使用於公司目的範圍以外之用途除

非公司與經營者同列為被訴目標而該人員之防禦行為亦使公司獲利基於公司

利益始可對於抗辯費用加以補償肯定公司補償制度者則認為公司補償制度

不但可鼓勵經營者盡力為訴訟上之防禦最大的目的在於保障有能力負責任之

經營者獲得心理上的安定感在工作崗位上克盡其職同時公司經營階層所

受到人品或能力上的質疑若能藉由勝訴而獲得澄清對公司而言則無異恢復

64

商譽增強社會大眾對公司的信心對公共形象有正面的影響23

此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的訴訟風險除了來自於外界第三人之求償尚包

括股東代理訴訟尤其在涉及公開揭露事項以及公司所有權移轉或併購之情

形常引起異議股東提起訴訟公司補償制度將其經營者之訴訟成本一部或全部

移轉給公司本身對於股東濫訴的情況有相當抑制功能24

第二項 英美法上對公司補償制度之規範

第一款 美國法規範

第一目 補償基礎

一補償概念

補償係指「由公司正式地提供其受僱人25用以抵禦不正當的法律控訴之保

障主要在於(a)若受僱人採取抗辯行動公司將負擔相關訴訟費用(b)同時

鼓勵受僱人捍衛其名譽為個人的誠實與正直而戰26」補償制度係公司對於具

備智識及專業能力之人士所提供的一大誘因可降低為公司服務所產生的個人法

律責任風險因為他們知道若因執行職務而受到法律責任控訴公司將會負擔

因此所產生的相關費用27

23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41頁 24 江翠萍前揭論文第 41~42頁 25 此處所謂之「受僱人」係一統稱泛指公司補償條件適格之人其身份視相關實定法規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內容而定非謂所有公司受僱人均具有受償權利合先敘明 26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See also New York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2d 649 656 (NY App Div 1983) (ldquoall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schemes] were enacted to induce capable and responsible businessmen to accept positions in corporate managementrdquo) 27 See eg Third Circuit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898 (3rd Cir 1953) (holding that the ldquopurpose of statues such as Delawarersquos [indemnification provision] is to encourage capable men to serve as corporate directors secure in the knowledge that expenses incurred by themhellipwill be borne by the corporation they serverdquo) State Courts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264 A2d 358 360 (Del Super 1970)

65

公司補償制度與保險制度雖然都提供損失的保障但其本質及作用均有差

異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公司補償制度是將董監事受僱人或代理人因法律責任

而生的財產損失風險移轉給公司而保險則是將風險移轉給第三者也就是保險

公司

保險公司經由風險勘定的程序評估損失發生機率與程度作成承擔風險之

決定目的在於期待獲利公司提供補償則是基於保障受僱人希望員工因此得

到心理上的安定感而能夠無後顧之憂地為公司貢獻才智能力此外保險通常不

承保已知或已發生的風險事件公司補償制度所保障的範圍則包括已知的已發

生的事件28

二發展背景

（一）普通法理論

在過去公司並不被允許以提供補償的方式來保障其員工因為一般

認為這樣的給付不但不會為公司帶來收益而且額外的支出會減損股東權

益29然而到了一九四五年代漸漸開始有法院承認公司如果要

更有效率地進行經營管理提供員工免於個人法律責任的保障無疑是不可

或缺的要素之一因此有越來越多的公司提供員工補償形式的保障同時

要求立法機關訂定明確法源的呼聲也越來越大30

在實定法將公司補償制度明文化之前法院曾試圖以信託法及代理法

之法理來解釋公司補償制度的合理性例如在信託法中受託人若以自己

之金錢支付因履行受託義務所發生的相關花費則有權要求委託人填補其

支付金額受託人若不能或不願以自己金錢負擔費用在無其他基金來源

28 John H Mathias Jr supra note 48 at 5-4 29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cent State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1988 BUSLAW1207 p 47 30 Joseph P Monteleone and Nicolas J Conc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Indemnification and Liability Insurance An Overview of Legal and Practical Issues May 1996 The Business Lawyer Vol 51 No 3

66

情況下可請求直接由受託財產支應31又有判決指出代理人被授權所

從事之行為若非明顯違法則因執行該代理行為而造成的損失本人有責

任立即而直接地加以補償32

（二）實定法的發展

在二次大戰前補償制度的實定法仍未制訂33而僅出現在各法院的

判決中舉例而言一八九九年施行的達拉瓦公司法並未規定任何公司補

償條文34到了一九四年代為了解決法院對於公司補償制度各持不同

看法的混亂狀態公司補償制度的立法議程終被立法機關列入立法備忘錄

中35一九四一年紐約成為首度將公司補償制度列入成文法的州36達

拉瓦公司法亦在一九四三年跟進37

第二目 實定法上規範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制度均規定於各州獨立之公司法中38但由於美國有為

數甚多的公司均選擇於德拉瓦州（Delaware）設立長期以來該州所制訂之公司

法常為其他各州所仿效其法院所形成之判例亦具有權威代表性故本文所敘述

美國法下之公司補償制度係以德拉瓦公司法及該州法院判決為主軸紐約州加

31 See eg Jessup v Smith 223 NY 203 207 119 NE 403 404 (NY 1918) (ldquo[a] trustee who pays his own money for services beneficial to the trust has a lien for reimbursement But if he is unable or unwilling to incur liability himself the law does not leave him helpless In such circumstances he has the power if other funds fail to create a charge [on the trust assets] equivalent to his own lien for reimbursement in favor of another by whom the services are renderedrdquo) 32 See eg Third Circuit Du Puy v Crucible Steel Co 288 F 583 585 (WD Pa 1923) (noting in the context of a directorrsquos indemnification that ldquo[w]henever an agent is called upon by his principal to do an act which is not manifestly illegal and which he does not know to be wrong the law implies a promise on the part of the principal to indemnify the agent for such losses as flow directly and immediately from the very execution of the agencyrdquo) 33 See Allen M Terrell Indemnification of Employees 5 DEL J CORP L 251 252 (1980) 34 Id 35 See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sent States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43 BUS LAW 1207 (1988) 36 See 1941 NY Laws 209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27-a (1941) 1941 NY Laws 350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61-a (1941) 37 See Del Laws 125 (1943) codified at 8 Del C 122(10) 38 See eg Edgar v MITE Corp 457 US 624645102 SCt 2629 2642 73 LEd2d 269 (1982)

67

州公司法為輔以完整說明美國公司補償制度之輪廓

一補償範圍

（一）補償對象

1 董事經理人職員及代理人

公司補償規定的保障對象一般為現任或曾經擔任過公司董事

（directors）經理人（officers）職員（employees）或代理人（agents）

之人對於被威脅將提起繫屬中或已結案的法律訴訟或調查程序（包

括民事刑事或行政程序）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而產生的相關費用

公司有義務加以補償39

2 其他人

此外受公司指派（serving at the request of the corporation）至其他

公司合夥機構信託事業擔任董事經理人職員或代理人者亦為

補償對象40

所謂「受公司所指派」美國法院咸認並不需要有明確的任命行為

一九九八年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一案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於

受公司指派的行為表達了明確的看法具有相當的代表性41

本案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為設立於達拉瓦州的一家公司其證

券經紀事務均交由 Stifel Nicolaus Corp（SNC）公司處理SNC為被告

百分之百持股之子公司原告 Vonfeldt先生於一九七一年加入 SNC的

董事會並擔任該公司董事直到一九九四年在當時的董事選舉過程

39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 (a) 40 Id 41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8

中被告公司曾投票表達支持同時原告亦曾兩度擔任被告公司之董

事分別於一九八三至一九八七年及一九九二至一九九四年原告要求

被告補償其因擔任 SNC董事職務而被控的四件案子（一件已確定三

件仍在繫屬中）所產生的相關費用並請求被告預付原告提起本補償訴

訟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與大部分的公司相同被告之公司章程依實定法之規定明列其補

償對象範圍除了公司本身的董事經理人職員代理人之外尚包

括受公司指派而擔任子公司或其他機構上述職位之人

原告為獲得被告之補償必須舉證其擔任 SNC公司董事之職係

受到被告的指派或出於被告之要求針對這點Vonfeldt提出以下事證

(1) SNC之營運方針係由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所擬定且被

告握有 SNC營運的控制權

(2) SNC公司之董事人選係由被告決定

(3) 被告決定 SNC重要人事班底的薪資

(4) SNC與其重要職員間的僱傭契約須由被告簽署

此外為證明原告係基於被告之要求而擔任 SNC董事之職原告

提出其與 SNC間的僱傭契約與遣散費均由被告批准並且 SNC終止原

告董事職務亦出於被告之決定

針對上述各點被告主張 SNC係一完全獨立的公司並否認對其

人事有直接控制權被告亦否認原告出任 SNC董事一職係出於其要求

並強調雙方之僱傭關係並不包括指派原告擔任子公司董事

關於受公司指派或出於公司要求而擔任其他機構職位的要件達拉

瓦最高法院顯然採取了實質性的標準而認為被告公司即使缺乏明確的

任命形式但在原告 Vonfeldt出任 SNC公司董事一職的過程裡顯然

介入極深法院甚至以「被告的指紋到處都是（Stifel Financialrsquos

69

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55

求損害賠償而向保險人通知的時點在保險責任期間內保險人即負理賠責任11

DampO責任保險亦不例外

在以賠償請求基礎做為保單責任認定的前提下DampO 責任保單通常具有追

溯日（retroactive date）及發現期間（discovery period）之設計對於保險人所承

保之責任風險作適當調整

(1) 追溯日（retroactive date）

蓋責任保險所承保之標的mdash即被保險人對第三人所負之賠償責任具有

引發該賠償責任之前提事實如不當行為事實與第三人提出賠償請求間可

能存在時間落差之特色因此在賠償請求基礎下保險人為適度控制承保

風險常於保單內載明所謂「追溯日」約定凡於此日之前所發生之不當行

為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換言之對於在追溯日之後而在保單生效前已

發生之不當行為第三人於保單生效後且於保單有效期間結束以前始針對

該特定前提事實首次提出賠償請求之情形保險人對此承諾加以承保

(2) 發現期間（discovery period）

基於賠償請求基礎被保險人必須於保險期間內將所受請求之事實通

知保險人否則將無法獲得理賠對於接近保險期間終止時點前之賠案

往往有不及通知之情形若之後可獲續保對被保險人的影響並不大但

是在未獲續保時被保險人則必須面臨自己承擔損失的窘境

針對此情形DampO責任保險在實務上通常約定於保險期間屆滿而未

續保時保險人提供一段免費的「發現期間」通常為三十天或甚至可約

定延長到九十天或者在未與原保險人續保時為確保新保單生效前所受到

之賠償請求仍可受到原保單的保障可選擇加收全年度保費之一定比例如

11 楊誠對前揭書第 358頁

56

百分之三十至五十之年度保費的金額延展發現期間為十二個月

因此保險人對於追溯日之後保險期間屆滿前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於保

險期間及其後之發現期間內所受賠償請求且於發現期間通知者負理賠之責

但於發現期間內被保險人所發生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之請求不在理賠範圍內

此即所謂保險人之短尾未了責任亦給予被保險人另行覓保的空間

第五目 主要不保事項

DampO責任保險通常之不保事項有

1 被保險人所獲得取之個人利得經法院判決為不當得利者此部分通常由

公司依法取得歸入權因此直接由被保險公司向被保險人主張即可保險

人並不對此部分負責

2 被保險人之詐欺不誠實或犯罪行為責任保險通常所承保者為被保險人

因過失所承擔之賠償責任故意或惡意行為除外不保以避免道德危險的

產生DampO責任保險亦不例外但由於 DampO責任保險係將各被保險人

之責任獨立看待因此其他善意被保險人受該故意行為所影響作成之錯誤

行為或連帶責任仍在承保範圍內

3 保單生效日前已提出之訴訟或已知已發生之理賠案或賠償之請求

4 被保險人被保險公司或被保險公司之大股東提起之賠償請求此即所謂

「被保險人對被保險人條款（insured vs insured）」該條款最早使用於美

國重組信託公司（Resolution Trust Corporation RTC）與聯邦存款保險公

司（Federal Deposit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之會員金融機構當金

融機構因失卻清償能力而受到接管後RTC或 FDIC往往會代替原公司向

其失職之 DampO提起訴訟此時若准許 DampO藉責任保險獲得填補無異

57

將責任轉嫁回公司顯不合理因此對於此部分之損失予以除外不保12

現行之保單雖然大部分沿用該條款以控制道德危險不過通常會將條件適

度放寬如由被保險人提起之僱傭關係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股東清

算人破產管理人及其他接管人以公司名義對被保險人提起之訴訟而未

得到被保險公司或被保險人協助參與者保險人仍予以理賠

5 戰爭戰爭行為或恐怖活動

6 其他商業保險可承保之危險如專業責任險產品責任險公共責任險

雇主責任險環境污染智慧財產權責任體傷等等

第六目 自負額（deductible）及共保條款（co-insurance clause）

為了適度控制損失風險DampO責任保險通常會約定某一金額或某一比例之

損失金額由被保險公司自行承擔同時對於每一位 DampO及每一次保險事故亦有

賠償上限之設定超過該上限之金額保險人不負理賠責任如此約定之目的在

於減少瑣碎小額之賠償同時促使 DampO產生自我警覺的心態進而謹慎地執

行其職務減少保險事故之發生

自負額或共保比例的高低往往視DampO本身能夠透過公司補償制度獲得多少

補償而定假使 DampO個人與公司所訂定之補償條件較為寬鬆責任保險部分的

自負額則較高相反的若公司所提供之補償項目較少則 DampO所負擔之自負

額會相對較低13

第七目 擴大承保範圍

隨著 DampO法律責任型態擴張市場上的 DampO責任保單亦隨之調整近年

來的趨勢是將證券法之訴訟懲罰性賠款外部董事責任環境污染責任等一般

12 Clarance E Hagglund and Britton D Weimer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Guide to Risk Exposures and Coverage 1999 The National Underwriter Company p 119 13 Ian Youngman supra note 8 at 40

58

列為除外不保之事項由各公司視實際需要加費投保以填補不足的保障缺口14

第三款 小結

DampO責任保險近年來已成為保險市場上的焦點尤其在二一年至

二二年間陸續發生國際知名大企業的舞弊案如美國安隆（Enron）世界通

訊（WorldCom）環球電訊（Global Crossing）及線上時代（AOL Time Warner）

等事件重創美國股匯市上述醜聞的爆發引起大眾對「公司治理」制度的重

視由於公司與會計師聯手製作假帳使得社會不但對會計師的公信力感到懷

疑甚至打擊到債信評等機構與證券分析師的聲譽

以安隆案為例其董事會成員有半數為外部董事其中不乏赫赫有名人士

然而多年來公司高層主管集體舞弊這些外部董事竟然毫不知情可見問題之嚴

重15投資人受到鉅額損失紛紛對公司經營階層提出集體訴訟DampO責任保

險市場因此產生了激烈震盪

1 DampO責任保險人損失慘重

二一年底美國有五分之一的被保險公司遭到一件以上的 DampO訴訟

自一九九九年以來成長了 300同時損失程度也增加了 15016

2 核保趨於審慎

由於假帳事件的陰影公司所揭露的公開資訊可信度降低使得保險人寧

可自行仔細檢視要保人的各項財務狀況不再全然採信信評機構的報告

造成核保時間拖長契約條件趨向嚴格

14 蔡東峰整理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的發展風險與保險雜誌2004 年 10月號第 39頁 15 張麗娟翁頂升從公司治理談安隆事件台灣經濟金融月刊2002 年 9月第 49頁 16 Investing Relation Business October 7 2002

59

3 由買方市場轉變為賣方市場

二二年的保費較前一年平均成長 29並且企業不再容易向單一保險

公司購買到足額的保障而必須向多家保險公司購買溢額（layers）保障17

即使買到 DampO責任保險除外不保事項比過去的保單來得多保險公司也

更加頻繁地以告知不實為理由主張解除契約

針對此趨勢有些觀察家認為與在血本無歸的投資人情緒性的濫訴有關

DampO責任保險的存在似乎鼓勵了各種利益團體對公司經營者請求賠償18總而

言之整個 DampO責任保險市場由 soft market轉變為 hard market並在二二

到二三年間達到最高峰二四年開始市場已逐漸趨於穩定然而 DampO

責任保險仍為相當熱門的保險商品

圖二 2003 年美國各行業平均保險金額（單位百萬美元）

0

5

10

15

20

25

30

35

40

平均保險金額 3734 763 3217 1939 3402 1469 962 2866 3376

銀行業

生科業

製造業

非銀行之金融業

油礦業

不動產建築業

科技業

通信業

零售業

資料來源2003 Tillinghast-Towers Perrin 本文整理繪圖

17 John Hughes and John Emmanuel DampO Remedies For A Hard Market September 1 2003 Reinsurance Magazine 18 David E Wood Entity Coverage May Fade Away Long Relied upon to Defend Shareholder Lawsuits September 8 2003 National Law Journal

60

第三項 僱傭責任保險

實務上不管是 CGL保險或 DampO責任保險通常均將因僱傭關係所生之法

律責任如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行為加以除外不保為了處理這部分的法

律風險ISO於一九九八年制訂了僱傭責任（Employment Practices Liability EPL）

標準條款提供被保險人依需要加費承保

一般而言責任保險之用意在於填補被保險人因過失所產生之責任損失故

意行為並不在承保範圍內EPL保險亦不例外通常具有故意行為不保條款

（intentional acts exclusion）需加以釐清者所謂基於僱傭關係之不當行為如

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一般情形下較難想像行為人不具備故意EPL 若對

於被保險人之故意行為加以承保將有鼓勵道德危險之虞因此 EPL保險之故

意行為不保條款免除保險人對從事該不當行為之被保險人的理賠責任但對於

其他無辜之被保險人因連帶責任所產生之損失保險人仍負填補之責

EPL條款無論係以獨立保單或附加批單之形式均對於 DampO責任有相當重

要的補充功能尤其在僱傭訴訟日益增加的今日公司經營者或風險管理者有必

要將其納入保險計畫中

第四項 其他與 DampO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

除了 CGLDampO以及 EPL三項主要責任保險之外實務上尚有若干與 DampO

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提供被保險人加保以補充對公司經營者之保障

1 錯誤與疏忽保險（Errors and Omissions EampO）

EampO保險主要係承保被保險人於執行職務時因過失行為（negligent

acts）錯誤或疏漏（errors and omissions）或業務過失（malpractice）致第

三人遭受損害依法應由被保險人擔負之賠償責任又稱為專門職業責任保

61

險（Professional Liability Insurance）19

所謂的錯誤疏漏業務過失之定義須視被保險人之專門職業種類而

定如醫師律師會計師等等

2 忠實義務保險（Fiduciary Liability）

公司經營者對於公司負有忠實義務已如前述然而忠實義務之內涵及

具體型態相當多樣如美國之員工退休安全法（Employee Retirement Income

Security Act ERISA）規定公司經營者亦為公司退休金計畫之負責人經營

者既為受託人同時亦具有公司受僱人之身分往往會面臨到利益衝突之情

形因此經常成為興訟的目標

基於公司經營者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通常已納入 DampO責任

保險之保障範圍內然而在某些極少場合下可能會有一般 DampO責任保險

未能涵蓋的損失因此遂有忠實義務保險之出現其目的在於填補 DampO責

任保險與實際上基於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保障範圍之缺口如擔任多

重雇主計畫（Multi-Employer Plan）之受託人之情形20實務上通常以批單

方式加費承保

3 證券交易責任保險（Entity Security Claims Coverage）

證券交易法規為管制上市上櫃公司證券發行與流通以維護投資人之權

益對於資訊揭露交易流程與公司經營者相關義務等設有明確的規定

並訂有各種民刑事責任作為配套措施違反證交法規的案例通常具有(1)多

屬公開發行公司(2)損及廣大投資人之利益(3)求償對象多為全體董事

19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57頁 20 所謂多重雇主計畫指政府強制之保險計畫如勞工補償保險（Workersrsquo Compensation Insurance）失業保險計畫或 ERISA所規定之給付計畫參閱崔靜菱董事暨高級職員責任保險

之研究淡江大學保險經營研究所碩士論文民國九十三年六月第 73頁

62

(4)有時涉及經濟犯罪行為等特色21故通常求償金額龐大訴訟成本亦高

保險人基於風險評估之考量有時會將證券交易責任獨立分割出來而

由證券交易責任保險專門承保所謂證券交易責任保險係承保被保險公司或

被保險人於保險期間內因不當行為而受證券賠償請求受有損失由保險人

負理賠之責美國保險業通常將證券交易責任保險納入 DampO責任保險於

Coverage AB之外列為 Coverage C22

21 王文宇從公司不法行為之追訴論民刑商法之分際月旦法學雜誌第一三期2003 年

12月第 53頁 22 崔靜菱前揭論文第 64頁

63

第二節 公司補償制度

第一項 公司補償制度之性質

第一款 概說

隨著經濟金融活動的繁盛以及法律規範的細緻化專業化公司經營者面臨

越來越嚴重的法律責任曝險加上公司治理趨勢引進外部第三人進入董事會擔

任獨立董事希望能夠發揮健全公司監控及決策建立機制的功能身兼股東身份

之董事或可期待藉其認真經營使公司股價上升而受益對於獨立董事而言

由於不具股東身份無法透過股價得到實際獲益同時卻又擔負相當大的責任風

險有可能損及其個人財產因此公司若無法對公司經營人員提供適度保障將

面臨無人願意任職之窘境

基於以上原因有越來越多公司以章程規定或契約形式對於擔任公司要職

之人士因其業務執行行為而受到法律纏訟時由公司承諾補償訴訟費用以保障

其私人財產的安全避免受到龐大訴訟費用的牽累

第二款 功能

早期實務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的看法並不一致否定者認為公司經營者受到

追償的責任本係其擔任該職務所附隨發生的風險並無由公司代為承受之理公

司之資金若未獲得全體股東之同意不得使用於公司目的範圍以外之用途除

非公司與經營者同列為被訴目標而該人員之防禦行為亦使公司獲利基於公司

利益始可對於抗辯費用加以補償肯定公司補償制度者則認為公司補償制度

不但可鼓勵經營者盡力為訴訟上之防禦最大的目的在於保障有能力負責任之

經營者獲得心理上的安定感在工作崗位上克盡其職同時公司經營階層所

受到人品或能力上的質疑若能藉由勝訴而獲得澄清對公司而言則無異恢復

64

商譽增強社會大眾對公司的信心對公共形象有正面的影響23

此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的訴訟風險除了來自於外界第三人之求償尚包

括股東代理訴訟尤其在涉及公開揭露事項以及公司所有權移轉或併購之情

形常引起異議股東提起訴訟公司補償制度將其經營者之訴訟成本一部或全部

移轉給公司本身對於股東濫訴的情況有相當抑制功能24

第二項 英美法上對公司補償制度之規範

第一款 美國法規範

第一目 補償基礎

一補償概念

補償係指「由公司正式地提供其受僱人25用以抵禦不正當的法律控訴之保

障主要在於(a)若受僱人採取抗辯行動公司將負擔相關訴訟費用(b)同時

鼓勵受僱人捍衛其名譽為個人的誠實與正直而戰26」補償制度係公司對於具

備智識及專業能力之人士所提供的一大誘因可降低為公司服務所產生的個人法

律責任風險因為他們知道若因執行職務而受到法律責任控訴公司將會負擔

因此所產生的相關費用27

23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41頁 24 江翠萍前揭論文第 41~42頁 25 此處所謂之「受僱人」係一統稱泛指公司補償條件適格之人其身份視相關實定法規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內容而定非謂所有公司受僱人均具有受償權利合先敘明 26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See also New York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2d 649 656 (NY App Div 1983) (ldquoall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schemes] were enacted to induce capable and responsible businessmen to accept positions in corporate managementrdquo) 27 See eg Third Circuit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898 (3rd Cir 1953) (holding that the ldquopurpose of statues such as Delawarersquos [indemnification provision] is to encourage capable men to serve as corporate directors secure in the knowledge that expenses incurred by themhellipwill be borne by the corporation they serverdquo) State Courts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264 A2d 358 360 (Del Super 1970)

65

公司補償制度與保險制度雖然都提供損失的保障但其本質及作用均有差

異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公司補償制度是將董監事受僱人或代理人因法律責任

而生的財產損失風險移轉給公司而保險則是將風險移轉給第三者也就是保險

公司

保險公司經由風險勘定的程序評估損失發生機率與程度作成承擔風險之

決定目的在於期待獲利公司提供補償則是基於保障受僱人希望員工因此得

到心理上的安定感而能夠無後顧之憂地為公司貢獻才智能力此外保險通常不

承保已知或已發生的風險事件公司補償制度所保障的範圍則包括已知的已發

生的事件28

二發展背景

（一）普通法理論

在過去公司並不被允許以提供補償的方式來保障其員工因為一般

認為這樣的給付不但不會為公司帶來收益而且額外的支出會減損股東權

益29然而到了一九四五年代漸漸開始有法院承認公司如果要

更有效率地進行經營管理提供員工免於個人法律責任的保障無疑是不可

或缺的要素之一因此有越來越多的公司提供員工補償形式的保障同時

要求立法機關訂定明確法源的呼聲也越來越大30

在實定法將公司補償制度明文化之前法院曾試圖以信託法及代理法

之法理來解釋公司補償制度的合理性例如在信託法中受託人若以自己

之金錢支付因履行受託義務所發生的相關花費則有權要求委託人填補其

支付金額受託人若不能或不願以自己金錢負擔費用在無其他基金來源

28 John H Mathias Jr supra note 48 at 5-4 29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cent State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1988 BUSLAW1207 p 47 30 Joseph P Monteleone and Nicolas J Conc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Indemnification and Liability Insurance An Overview of Legal and Practical Issues May 1996 The Business Lawyer Vol 51 No 3

66

情況下可請求直接由受託財產支應31又有判決指出代理人被授權所

從事之行為若非明顯違法則因執行該代理行為而造成的損失本人有責

任立即而直接地加以補償32

（二）實定法的發展

在二次大戰前補償制度的實定法仍未制訂33而僅出現在各法院的

判決中舉例而言一八九九年施行的達拉瓦公司法並未規定任何公司補

償條文34到了一九四年代為了解決法院對於公司補償制度各持不同

看法的混亂狀態公司補償制度的立法議程終被立法機關列入立法備忘錄

中35一九四一年紐約成為首度將公司補償制度列入成文法的州36達

拉瓦公司法亦在一九四三年跟進37

第二目 實定法上規範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制度均規定於各州獨立之公司法中38但由於美國有為

數甚多的公司均選擇於德拉瓦州（Delaware）設立長期以來該州所制訂之公司

法常為其他各州所仿效其法院所形成之判例亦具有權威代表性故本文所敘述

美國法下之公司補償制度係以德拉瓦公司法及該州法院判決為主軸紐約州加

31 See eg Jessup v Smith 223 NY 203 207 119 NE 403 404 (NY 1918) (ldquo[a] trustee who pays his own money for services beneficial to the trust has a lien for reimbursement But if he is unable or unwilling to incur liability himself the law does not leave him helpless In such circumstances he has the power if other funds fail to create a charge [on the trust assets] equivalent to his own lien for reimbursement in favor of another by whom the services are renderedrdquo) 32 See eg Third Circuit Du Puy v Crucible Steel Co 288 F 583 585 (WD Pa 1923) (noting in the context of a directorrsquos indemnification that ldquo[w]henever an agent is called upon by his principal to do an act which is not manifestly illegal and which he does not know to be wrong the law implies a promise on the part of the principal to indemnify the agent for such losses as flow directly and immediately from the very execution of the agencyrdquo) 33 See Allen M Terrell Indemnification of Employees 5 DEL J CORP L 251 252 (1980) 34 Id 35 See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sent States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43 BUS LAW 1207 (1988) 36 See 1941 NY Laws 209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27-a (1941) 1941 NY Laws 350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61-a (1941) 37 See Del Laws 125 (1943) codified at 8 Del C 122(10) 38 See eg Edgar v MITE Corp 457 US 624645102 SCt 2629 2642 73 LEd2d 269 (1982)

67

州公司法為輔以完整說明美國公司補償制度之輪廓

一補償範圍

（一）補償對象

1 董事經理人職員及代理人

公司補償規定的保障對象一般為現任或曾經擔任過公司董事

（directors）經理人（officers）職員（employees）或代理人（agents）

之人對於被威脅將提起繫屬中或已結案的法律訴訟或調查程序（包

括民事刑事或行政程序）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而產生的相關費用

公司有義務加以補償39

2 其他人

此外受公司指派（serving at the request of the corporation）至其他

公司合夥機構信託事業擔任董事經理人職員或代理人者亦為

補償對象40

所謂「受公司所指派」美國法院咸認並不需要有明確的任命行為

一九九八年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一案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於

受公司指派的行為表達了明確的看法具有相當的代表性41

本案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為設立於達拉瓦州的一家公司其證

券經紀事務均交由 Stifel Nicolaus Corp（SNC）公司處理SNC為被告

百分之百持股之子公司原告 Vonfeldt先生於一九七一年加入 SNC的

董事會並擔任該公司董事直到一九九四年在當時的董事選舉過程

39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 (a) 40 Id 41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8

中被告公司曾投票表達支持同時原告亦曾兩度擔任被告公司之董

事分別於一九八三至一九八七年及一九九二至一九九四年原告要求

被告補償其因擔任 SNC董事職務而被控的四件案子（一件已確定三

件仍在繫屬中）所產生的相關費用並請求被告預付原告提起本補償訴

訟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與大部分的公司相同被告之公司章程依實定法之規定明列其補

償對象範圍除了公司本身的董事經理人職員代理人之外尚包

括受公司指派而擔任子公司或其他機構上述職位之人

原告為獲得被告之補償必須舉證其擔任 SNC公司董事之職係

受到被告的指派或出於被告之要求針對這點Vonfeldt提出以下事證

(1) SNC之營運方針係由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所擬定且被

告握有 SNC營運的控制權

(2) SNC公司之董事人選係由被告決定

(3) 被告決定 SNC重要人事班底的薪資

(4) SNC與其重要職員間的僱傭契約須由被告簽署

此外為證明原告係基於被告之要求而擔任 SNC董事之職原告

提出其與 SNC間的僱傭契約與遣散費均由被告批准並且 SNC終止原

告董事職務亦出於被告之決定

針對上述各點被告主張 SNC係一完全獨立的公司並否認對其

人事有直接控制權被告亦否認原告出任 SNC董事一職係出於其要求

並強調雙方之僱傭關係並不包括指派原告擔任子公司董事

關於受公司指派或出於公司要求而擔任其他機構職位的要件達拉

瓦最高法院顯然採取了實質性的標準而認為被告公司即使缺乏明確的

任命形式但在原告 Vonfeldt出任 SNC公司董事一職的過程裡顯然

介入極深法院甚至以「被告的指紋到處都是（Stifel Financialrsquos

69

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56

百分之三十至五十之年度保費的金額延展發現期間為十二個月

因此保險人對於追溯日之後保險期間屆滿前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於保

險期間及其後之發現期間內所受賠償請求且於發現期間通知者負理賠之責

但於發現期間內被保險人所發生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之請求不在理賠範圍內

此即所謂保險人之短尾未了責任亦給予被保險人另行覓保的空間

第五目 主要不保事項

DampO責任保險通常之不保事項有

1 被保險人所獲得取之個人利得經法院判決為不當得利者此部分通常由

公司依法取得歸入權因此直接由被保險公司向被保險人主張即可保險

人並不對此部分負責

2 被保險人之詐欺不誠實或犯罪行為責任保險通常所承保者為被保險人

因過失所承擔之賠償責任故意或惡意行為除外不保以避免道德危險的

產生DampO責任保險亦不例外但由於 DampO責任保險係將各被保險人

之責任獨立看待因此其他善意被保險人受該故意行為所影響作成之錯誤

行為或連帶責任仍在承保範圍內

3 保單生效日前已提出之訴訟或已知已發生之理賠案或賠償之請求

4 被保險人被保險公司或被保險公司之大股東提起之賠償請求此即所謂

「被保險人對被保險人條款（insured vs insured）」該條款最早使用於美

國重組信託公司（Resolution Trust Corporation RTC）與聯邦存款保險公

司（Federal Deposit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之會員金融機構當金

融機構因失卻清償能力而受到接管後RTC或 FDIC往往會代替原公司向

其失職之 DampO提起訴訟此時若准許 DampO藉責任保險獲得填補無異

57

將責任轉嫁回公司顯不合理因此對於此部分之損失予以除外不保12

現行之保單雖然大部分沿用該條款以控制道德危險不過通常會將條件適

度放寬如由被保險人提起之僱傭關係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股東清

算人破產管理人及其他接管人以公司名義對被保險人提起之訴訟而未

得到被保險公司或被保險人協助參與者保險人仍予以理賠

5 戰爭戰爭行為或恐怖活動

6 其他商業保險可承保之危險如專業責任險產品責任險公共責任險

雇主責任險環境污染智慧財產權責任體傷等等

第六目 自負額（deductible）及共保條款（co-insurance clause）

為了適度控制損失風險DampO責任保險通常會約定某一金額或某一比例之

損失金額由被保險公司自行承擔同時對於每一位 DampO及每一次保險事故亦有

賠償上限之設定超過該上限之金額保險人不負理賠責任如此約定之目的在

於減少瑣碎小額之賠償同時促使 DampO產生自我警覺的心態進而謹慎地執

行其職務減少保險事故之發生

自負額或共保比例的高低往往視DampO本身能夠透過公司補償制度獲得多少

補償而定假使 DampO個人與公司所訂定之補償條件較為寬鬆責任保險部分的

自負額則較高相反的若公司所提供之補償項目較少則 DampO所負擔之自負

額會相對較低13

第七目 擴大承保範圍

隨著 DampO法律責任型態擴張市場上的 DampO責任保單亦隨之調整近年

來的趨勢是將證券法之訴訟懲罰性賠款外部董事責任環境污染責任等一般

12 Clarance E Hagglund and Britton D Weimer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Guide to Risk Exposures and Coverage 1999 The National Underwriter Company p 119 13 Ian Youngman supra note 8 at 40

58

列為除外不保之事項由各公司視實際需要加費投保以填補不足的保障缺口14

第三款 小結

DampO責任保險近年來已成為保險市場上的焦點尤其在二一年至

二二年間陸續發生國際知名大企業的舞弊案如美國安隆（Enron）世界通

訊（WorldCom）環球電訊（Global Crossing）及線上時代（AOL Time Warner）

等事件重創美國股匯市上述醜聞的爆發引起大眾對「公司治理」制度的重

視由於公司與會計師聯手製作假帳使得社會不但對會計師的公信力感到懷

疑甚至打擊到債信評等機構與證券分析師的聲譽

以安隆案為例其董事會成員有半數為外部董事其中不乏赫赫有名人士

然而多年來公司高層主管集體舞弊這些外部董事竟然毫不知情可見問題之嚴

重15投資人受到鉅額損失紛紛對公司經營階層提出集體訴訟DampO責任保

險市場因此產生了激烈震盪

1 DampO責任保險人損失慘重

二一年底美國有五分之一的被保險公司遭到一件以上的 DampO訴訟

自一九九九年以來成長了 300同時損失程度也增加了 15016

2 核保趨於審慎

由於假帳事件的陰影公司所揭露的公開資訊可信度降低使得保險人寧

可自行仔細檢視要保人的各項財務狀況不再全然採信信評機構的報告

造成核保時間拖長契約條件趨向嚴格

14 蔡東峰整理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的發展風險與保險雜誌2004 年 10月號第 39頁 15 張麗娟翁頂升從公司治理談安隆事件台灣經濟金融月刊2002 年 9月第 49頁 16 Investing Relation Business October 7 2002

59

3 由買方市場轉變為賣方市場

二二年的保費較前一年平均成長 29並且企業不再容易向單一保險

公司購買到足額的保障而必須向多家保險公司購買溢額（layers）保障17

即使買到 DampO責任保險除外不保事項比過去的保單來得多保險公司也

更加頻繁地以告知不實為理由主張解除契約

針對此趨勢有些觀察家認為與在血本無歸的投資人情緒性的濫訴有關

DampO責任保險的存在似乎鼓勵了各種利益團體對公司經營者請求賠償18總而

言之整個 DampO責任保險市場由 soft market轉變為 hard market並在二二

到二三年間達到最高峰二四年開始市場已逐漸趨於穩定然而 DampO

責任保險仍為相當熱門的保險商品

圖二 2003 年美國各行業平均保險金額（單位百萬美元）

0

5

10

15

20

25

30

35

40

平均保險金額 3734 763 3217 1939 3402 1469 962 2866 3376

銀行業

生科業

製造業

非銀行之金融業

油礦業

不動產建築業

科技業

通信業

零售業

資料來源2003 Tillinghast-Towers Perrin 本文整理繪圖

17 John Hughes and John Emmanuel DampO Remedies For A Hard Market September 1 2003 Reinsurance Magazine 18 David E Wood Entity Coverage May Fade Away Long Relied upon to Defend Shareholder Lawsuits September 8 2003 National Law Journal

60

第三項 僱傭責任保險

實務上不管是 CGL保險或 DampO責任保險通常均將因僱傭關係所生之法

律責任如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行為加以除外不保為了處理這部分的法

律風險ISO於一九九八年制訂了僱傭責任（Employment Practices Liability EPL）

標準條款提供被保險人依需要加費承保

一般而言責任保險之用意在於填補被保險人因過失所產生之責任損失故

意行為並不在承保範圍內EPL保險亦不例外通常具有故意行為不保條款

（intentional acts exclusion）需加以釐清者所謂基於僱傭關係之不當行為如

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一般情形下較難想像行為人不具備故意EPL 若對

於被保險人之故意行為加以承保將有鼓勵道德危險之虞因此 EPL保險之故

意行為不保條款免除保險人對從事該不當行為之被保險人的理賠責任但對於

其他無辜之被保險人因連帶責任所產生之損失保險人仍負填補之責

EPL條款無論係以獨立保單或附加批單之形式均對於 DampO責任有相當重

要的補充功能尤其在僱傭訴訟日益增加的今日公司經營者或風險管理者有必

要將其納入保險計畫中

第四項 其他與 DampO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

除了 CGLDampO以及 EPL三項主要責任保險之外實務上尚有若干與 DampO

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提供被保險人加保以補充對公司經營者之保障

1 錯誤與疏忽保險（Errors and Omissions EampO）

EampO保險主要係承保被保險人於執行職務時因過失行為（negligent

acts）錯誤或疏漏（errors and omissions）或業務過失（malpractice）致第

三人遭受損害依法應由被保險人擔負之賠償責任又稱為專門職業責任保

61

險（Professional Liability Insurance）19

所謂的錯誤疏漏業務過失之定義須視被保險人之專門職業種類而

定如醫師律師會計師等等

2 忠實義務保險（Fiduciary Liability）

公司經營者對於公司負有忠實義務已如前述然而忠實義務之內涵及

具體型態相當多樣如美國之員工退休安全法（Employee Retirement Income

Security Act ERISA）規定公司經營者亦為公司退休金計畫之負責人經營

者既為受託人同時亦具有公司受僱人之身分往往會面臨到利益衝突之情

形因此經常成為興訟的目標

基於公司經營者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通常已納入 DampO責任

保險之保障範圍內然而在某些極少場合下可能會有一般 DampO責任保險

未能涵蓋的損失因此遂有忠實義務保險之出現其目的在於填補 DampO責

任保險與實際上基於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保障範圍之缺口如擔任多

重雇主計畫（Multi-Employer Plan）之受託人之情形20實務上通常以批單

方式加費承保

3 證券交易責任保險（Entity Security Claims Coverage）

證券交易法規為管制上市上櫃公司證券發行與流通以維護投資人之權

益對於資訊揭露交易流程與公司經營者相關義務等設有明確的規定

並訂有各種民刑事責任作為配套措施違反證交法規的案例通常具有(1)多

屬公開發行公司(2)損及廣大投資人之利益(3)求償對象多為全體董事

19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57頁 20 所謂多重雇主計畫指政府強制之保險計畫如勞工補償保險（Workersrsquo Compensation Insurance）失業保險計畫或 ERISA所規定之給付計畫參閱崔靜菱董事暨高級職員責任保險

之研究淡江大學保險經營研究所碩士論文民國九十三年六月第 73頁

62

(4)有時涉及經濟犯罪行為等特色21故通常求償金額龐大訴訟成本亦高

保險人基於風險評估之考量有時會將證券交易責任獨立分割出來而

由證券交易責任保險專門承保所謂證券交易責任保險係承保被保險公司或

被保險人於保險期間內因不當行為而受證券賠償請求受有損失由保險人

負理賠之責美國保險業通常將證券交易責任保險納入 DampO責任保險於

Coverage AB之外列為 Coverage C22

21 王文宇從公司不法行為之追訴論民刑商法之分際月旦法學雜誌第一三期2003 年

12月第 53頁 22 崔靜菱前揭論文第 64頁

63

第二節 公司補償制度

第一項 公司補償制度之性質

第一款 概說

隨著經濟金融活動的繁盛以及法律規範的細緻化專業化公司經營者面臨

越來越嚴重的法律責任曝險加上公司治理趨勢引進外部第三人進入董事會擔

任獨立董事希望能夠發揮健全公司監控及決策建立機制的功能身兼股東身份

之董事或可期待藉其認真經營使公司股價上升而受益對於獨立董事而言

由於不具股東身份無法透過股價得到實際獲益同時卻又擔負相當大的責任風

險有可能損及其個人財產因此公司若無法對公司經營人員提供適度保障將

面臨無人願意任職之窘境

基於以上原因有越來越多公司以章程規定或契約形式對於擔任公司要職

之人士因其業務執行行為而受到法律纏訟時由公司承諾補償訴訟費用以保障

其私人財產的安全避免受到龐大訴訟費用的牽累

第二款 功能

早期實務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的看法並不一致否定者認為公司經營者受到

追償的責任本係其擔任該職務所附隨發生的風險並無由公司代為承受之理公

司之資金若未獲得全體股東之同意不得使用於公司目的範圍以外之用途除

非公司與經營者同列為被訴目標而該人員之防禦行為亦使公司獲利基於公司

利益始可對於抗辯費用加以補償肯定公司補償制度者則認為公司補償制度

不但可鼓勵經營者盡力為訴訟上之防禦最大的目的在於保障有能力負責任之

經營者獲得心理上的安定感在工作崗位上克盡其職同時公司經營階層所

受到人品或能力上的質疑若能藉由勝訴而獲得澄清對公司而言則無異恢復

64

商譽增強社會大眾對公司的信心對公共形象有正面的影響23

此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的訴訟風險除了來自於外界第三人之求償尚包

括股東代理訴訟尤其在涉及公開揭露事項以及公司所有權移轉或併購之情

形常引起異議股東提起訴訟公司補償制度將其經營者之訴訟成本一部或全部

移轉給公司本身對於股東濫訴的情況有相當抑制功能24

第二項 英美法上對公司補償制度之規範

第一款 美國法規範

第一目 補償基礎

一補償概念

補償係指「由公司正式地提供其受僱人25用以抵禦不正當的法律控訴之保

障主要在於(a)若受僱人採取抗辯行動公司將負擔相關訴訟費用(b)同時

鼓勵受僱人捍衛其名譽為個人的誠實與正直而戰26」補償制度係公司對於具

備智識及專業能力之人士所提供的一大誘因可降低為公司服務所產生的個人法

律責任風險因為他們知道若因執行職務而受到法律責任控訴公司將會負擔

因此所產生的相關費用27

23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41頁 24 江翠萍前揭論文第 41~42頁 25 此處所謂之「受僱人」係一統稱泛指公司補償條件適格之人其身份視相關實定法規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內容而定非謂所有公司受僱人均具有受償權利合先敘明 26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See also New York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2d 649 656 (NY App Div 1983) (ldquoall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schemes] were enacted to induce capable and responsible businessmen to accept positions in corporate managementrdquo) 27 See eg Third Circuit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898 (3rd Cir 1953) (holding that the ldquopurpose of statues such as Delawarersquos [indemnification provision] is to encourage capable men to serve as corporate directors secure in the knowledge that expenses incurred by themhellipwill be borne by the corporation they serverdquo) State Courts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264 A2d 358 360 (Del Super 1970)

65

公司補償制度與保險制度雖然都提供損失的保障但其本質及作用均有差

異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公司補償制度是將董監事受僱人或代理人因法律責任

而生的財產損失風險移轉給公司而保險則是將風險移轉給第三者也就是保險

公司

保險公司經由風險勘定的程序評估損失發生機率與程度作成承擔風險之

決定目的在於期待獲利公司提供補償則是基於保障受僱人希望員工因此得

到心理上的安定感而能夠無後顧之憂地為公司貢獻才智能力此外保險通常不

承保已知或已發生的風險事件公司補償制度所保障的範圍則包括已知的已發

生的事件28

二發展背景

（一）普通法理論

在過去公司並不被允許以提供補償的方式來保障其員工因為一般

認為這樣的給付不但不會為公司帶來收益而且額外的支出會減損股東權

益29然而到了一九四五年代漸漸開始有法院承認公司如果要

更有效率地進行經營管理提供員工免於個人法律責任的保障無疑是不可

或缺的要素之一因此有越來越多的公司提供員工補償形式的保障同時

要求立法機關訂定明確法源的呼聲也越來越大30

在實定法將公司補償制度明文化之前法院曾試圖以信託法及代理法

之法理來解釋公司補償制度的合理性例如在信託法中受託人若以自己

之金錢支付因履行受託義務所發生的相關花費則有權要求委託人填補其

支付金額受託人若不能或不願以自己金錢負擔費用在無其他基金來源

28 John H Mathias Jr supra note 48 at 5-4 29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cent State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1988 BUSLAW1207 p 47 30 Joseph P Monteleone and Nicolas J Conc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Indemnification and Liability Insurance An Overview of Legal and Practical Issues May 1996 The Business Lawyer Vol 51 No 3

66

情況下可請求直接由受託財產支應31又有判決指出代理人被授權所

從事之行為若非明顯違法則因執行該代理行為而造成的損失本人有責

任立即而直接地加以補償32

（二）實定法的發展

在二次大戰前補償制度的實定法仍未制訂33而僅出現在各法院的

判決中舉例而言一八九九年施行的達拉瓦公司法並未規定任何公司補

償條文34到了一九四年代為了解決法院對於公司補償制度各持不同

看法的混亂狀態公司補償制度的立法議程終被立法機關列入立法備忘錄

中35一九四一年紐約成為首度將公司補償制度列入成文法的州36達

拉瓦公司法亦在一九四三年跟進37

第二目 實定法上規範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制度均規定於各州獨立之公司法中38但由於美國有為

數甚多的公司均選擇於德拉瓦州（Delaware）設立長期以來該州所制訂之公司

法常為其他各州所仿效其法院所形成之判例亦具有權威代表性故本文所敘述

美國法下之公司補償制度係以德拉瓦公司法及該州法院判決為主軸紐約州加

31 See eg Jessup v Smith 223 NY 203 207 119 NE 403 404 (NY 1918) (ldquo[a] trustee who pays his own money for services beneficial to the trust has a lien for reimbursement But if he is unable or unwilling to incur liability himself the law does not leave him helpless In such circumstances he has the power if other funds fail to create a charge [on the trust assets] equivalent to his own lien for reimbursement in favor of another by whom the services are renderedrdquo) 32 See eg Third Circuit Du Puy v Crucible Steel Co 288 F 583 585 (WD Pa 1923) (noting in the context of a directorrsquos indemnification that ldquo[w]henever an agent is called upon by his principal to do an act which is not manifestly illegal and which he does not know to be wrong the law implies a promise on the part of the principal to indemnify the agent for such losses as flow directly and immediately from the very execution of the agencyrdquo) 33 See Allen M Terrell Indemnification of Employees 5 DEL J CORP L 251 252 (1980) 34 Id 35 See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sent States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43 BUS LAW 1207 (1988) 36 See 1941 NY Laws 209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27-a (1941) 1941 NY Laws 350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61-a (1941) 37 See Del Laws 125 (1943) codified at 8 Del C 122(10) 38 See eg Edgar v MITE Corp 457 US 624645102 SCt 2629 2642 73 LEd2d 269 (1982)

67

州公司法為輔以完整說明美國公司補償制度之輪廓

一補償範圍

（一）補償對象

1 董事經理人職員及代理人

公司補償規定的保障對象一般為現任或曾經擔任過公司董事

（directors）經理人（officers）職員（employees）或代理人（agents）

之人對於被威脅將提起繫屬中或已結案的法律訴訟或調查程序（包

括民事刑事或行政程序）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而產生的相關費用

公司有義務加以補償39

2 其他人

此外受公司指派（serving at the request of the corporation）至其他

公司合夥機構信託事業擔任董事經理人職員或代理人者亦為

補償對象40

所謂「受公司所指派」美國法院咸認並不需要有明確的任命行為

一九九八年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一案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於

受公司指派的行為表達了明確的看法具有相當的代表性41

本案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為設立於達拉瓦州的一家公司其證

券經紀事務均交由 Stifel Nicolaus Corp（SNC）公司處理SNC為被告

百分之百持股之子公司原告 Vonfeldt先生於一九七一年加入 SNC的

董事會並擔任該公司董事直到一九九四年在當時的董事選舉過程

39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 (a) 40 Id 41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8

中被告公司曾投票表達支持同時原告亦曾兩度擔任被告公司之董

事分別於一九八三至一九八七年及一九九二至一九九四年原告要求

被告補償其因擔任 SNC董事職務而被控的四件案子（一件已確定三

件仍在繫屬中）所產生的相關費用並請求被告預付原告提起本補償訴

訟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與大部分的公司相同被告之公司章程依實定法之規定明列其補

償對象範圍除了公司本身的董事經理人職員代理人之外尚包

括受公司指派而擔任子公司或其他機構上述職位之人

原告為獲得被告之補償必須舉證其擔任 SNC公司董事之職係

受到被告的指派或出於被告之要求針對這點Vonfeldt提出以下事證

(1) SNC之營運方針係由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所擬定且被

告握有 SNC營運的控制權

(2) SNC公司之董事人選係由被告決定

(3) 被告決定 SNC重要人事班底的薪資

(4) SNC與其重要職員間的僱傭契約須由被告簽署

此外為證明原告係基於被告之要求而擔任 SNC董事之職原告

提出其與 SNC間的僱傭契約與遣散費均由被告批准並且 SNC終止原

告董事職務亦出於被告之決定

針對上述各點被告主張 SNC係一完全獨立的公司並否認對其

人事有直接控制權被告亦否認原告出任 SNC董事一職係出於其要求

並強調雙方之僱傭關係並不包括指派原告擔任子公司董事

關於受公司指派或出於公司要求而擔任其他機構職位的要件達拉

瓦最高法院顯然採取了實質性的標準而認為被告公司即使缺乏明確的

任命形式但在原告 Vonfeldt出任 SNC公司董事一職的過程裡顯然

介入極深法院甚至以「被告的指紋到處都是（Stifel Financialrsquos

69

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57

將責任轉嫁回公司顯不合理因此對於此部分之損失予以除外不保12

現行之保單雖然大部分沿用該條款以控制道德危險不過通常會將條件適

度放寬如由被保險人提起之僱傭關係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股東清

算人破產管理人及其他接管人以公司名義對被保險人提起之訴訟而未

得到被保險公司或被保險人協助參與者保險人仍予以理賠

5 戰爭戰爭行為或恐怖活動

6 其他商業保險可承保之危險如專業責任險產品責任險公共責任險

雇主責任險環境污染智慧財產權責任體傷等等

第六目 自負額（deductible）及共保條款（co-insurance clause）

為了適度控制損失風險DampO責任保險通常會約定某一金額或某一比例之

損失金額由被保險公司自行承擔同時對於每一位 DampO及每一次保險事故亦有

賠償上限之設定超過該上限之金額保險人不負理賠責任如此約定之目的在

於減少瑣碎小額之賠償同時促使 DampO產生自我警覺的心態進而謹慎地執

行其職務減少保險事故之發生

自負額或共保比例的高低往往視DampO本身能夠透過公司補償制度獲得多少

補償而定假使 DampO個人與公司所訂定之補償條件較為寬鬆責任保險部分的

自負額則較高相反的若公司所提供之補償項目較少則 DampO所負擔之自負

額會相對較低13

第七目 擴大承保範圍

隨著 DampO法律責任型態擴張市場上的 DampO責任保單亦隨之調整近年

來的趨勢是將證券法之訴訟懲罰性賠款外部董事責任環境污染責任等一般

12 Clarance E Hagglund and Britton D Weimer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Guide to Risk Exposures and Coverage 1999 The National Underwriter Company p 119 13 Ian Youngman supra note 8 at 40

58

列為除外不保之事項由各公司視實際需要加費投保以填補不足的保障缺口14

第三款 小結

DampO責任保險近年來已成為保險市場上的焦點尤其在二一年至

二二年間陸續發生國際知名大企業的舞弊案如美國安隆（Enron）世界通

訊（WorldCom）環球電訊（Global Crossing）及線上時代（AOL Time Warner）

等事件重創美國股匯市上述醜聞的爆發引起大眾對「公司治理」制度的重

視由於公司與會計師聯手製作假帳使得社會不但對會計師的公信力感到懷

疑甚至打擊到債信評等機構與證券分析師的聲譽

以安隆案為例其董事會成員有半數為外部董事其中不乏赫赫有名人士

然而多年來公司高層主管集體舞弊這些外部董事竟然毫不知情可見問題之嚴

重15投資人受到鉅額損失紛紛對公司經營階層提出集體訴訟DampO責任保

險市場因此產生了激烈震盪

1 DampO責任保險人損失慘重

二一年底美國有五分之一的被保險公司遭到一件以上的 DampO訴訟

自一九九九年以來成長了 300同時損失程度也增加了 15016

2 核保趨於審慎

由於假帳事件的陰影公司所揭露的公開資訊可信度降低使得保險人寧

可自行仔細檢視要保人的各項財務狀況不再全然採信信評機構的報告

造成核保時間拖長契約條件趨向嚴格

14 蔡東峰整理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的發展風險與保險雜誌2004 年 10月號第 39頁 15 張麗娟翁頂升從公司治理談安隆事件台灣經濟金融月刊2002 年 9月第 49頁 16 Investing Relation Business October 7 2002

59

3 由買方市場轉變為賣方市場

二二年的保費較前一年平均成長 29並且企業不再容易向單一保險

公司購買到足額的保障而必須向多家保險公司購買溢額（layers）保障17

即使買到 DampO責任保險除外不保事項比過去的保單來得多保險公司也

更加頻繁地以告知不實為理由主張解除契約

針對此趨勢有些觀察家認為與在血本無歸的投資人情緒性的濫訴有關

DampO責任保險的存在似乎鼓勵了各種利益團體對公司經營者請求賠償18總而

言之整個 DampO責任保險市場由 soft market轉變為 hard market並在二二

到二三年間達到最高峰二四年開始市場已逐漸趨於穩定然而 DampO

責任保險仍為相當熱門的保險商品

圖二 2003 年美國各行業平均保險金額（單位百萬美元）

0

5

10

15

20

25

30

35

40

平均保險金額 3734 763 3217 1939 3402 1469 962 2866 3376

銀行業

生科業

製造業

非銀行之金融業

油礦業

不動產建築業

科技業

通信業

零售業

資料來源2003 Tillinghast-Towers Perrin 本文整理繪圖

17 John Hughes and John Emmanuel DampO Remedies For A Hard Market September 1 2003 Reinsurance Magazine 18 David E Wood Entity Coverage May Fade Away Long Relied upon to Defend Shareholder Lawsuits September 8 2003 National Law Journal

60

第三項 僱傭責任保險

實務上不管是 CGL保險或 DampO責任保險通常均將因僱傭關係所生之法

律責任如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行為加以除外不保為了處理這部分的法

律風險ISO於一九九八年制訂了僱傭責任（Employment Practices Liability EPL）

標準條款提供被保險人依需要加費承保

一般而言責任保險之用意在於填補被保險人因過失所產生之責任損失故

意行為並不在承保範圍內EPL保險亦不例外通常具有故意行為不保條款

（intentional acts exclusion）需加以釐清者所謂基於僱傭關係之不當行為如

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一般情形下較難想像行為人不具備故意EPL 若對

於被保險人之故意行為加以承保將有鼓勵道德危險之虞因此 EPL保險之故

意行為不保條款免除保險人對從事該不當行為之被保險人的理賠責任但對於

其他無辜之被保險人因連帶責任所產生之損失保險人仍負填補之責

EPL條款無論係以獨立保單或附加批單之形式均對於 DampO責任有相當重

要的補充功能尤其在僱傭訴訟日益增加的今日公司經營者或風險管理者有必

要將其納入保險計畫中

第四項 其他與 DampO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

除了 CGLDampO以及 EPL三項主要責任保險之外實務上尚有若干與 DampO

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提供被保險人加保以補充對公司經營者之保障

1 錯誤與疏忽保險（Errors and Omissions EampO）

EampO保險主要係承保被保險人於執行職務時因過失行為（negligent

acts）錯誤或疏漏（errors and omissions）或業務過失（malpractice）致第

三人遭受損害依法應由被保險人擔負之賠償責任又稱為專門職業責任保

61

險（Professional Liability Insurance）19

所謂的錯誤疏漏業務過失之定義須視被保險人之專門職業種類而

定如醫師律師會計師等等

2 忠實義務保險（Fiduciary Liability）

公司經營者對於公司負有忠實義務已如前述然而忠實義務之內涵及

具體型態相當多樣如美國之員工退休安全法（Employee Retirement Income

Security Act ERISA）規定公司經營者亦為公司退休金計畫之負責人經營

者既為受託人同時亦具有公司受僱人之身分往往會面臨到利益衝突之情

形因此經常成為興訟的目標

基於公司經營者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通常已納入 DampO責任

保險之保障範圍內然而在某些極少場合下可能會有一般 DampO責任保險

未能涵蓋的損失因此遂有忠實義務保險之出現其目的在於填補 DampO責

任保險與實際上基於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保障範圍之缺口如擔任多

重雇主計畫（Multi-Employer Plan）之受託人之情形20實務上通常以批單

方式加費承保

3 證券交易責任保險（Entity Security Claims Coverage）

證券交易法規為管制上市上櫃公司證券發行與流通以維護投資人之權

益對於資訊揭露交易流程與公司經營者相關義務等設有明確的規定

並訂有各種民刑事責任作為配套措施違反證交法規的案例通常具有(1)多

屬公開發行公司(2)損及廣大投資人之利益(3)求償對象多為全體董事

19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57頁 20 所謂多重雇主計畫指政府強制之保險計畫如勞工補償保險（Workersrsquo Compensation Insurance）失業保險計畫或 ERISA所規定之給付計畫參閱崔靜菱董事暨高級職員責任保險

之研究淡江大學保險經營研究所碩士論文民國九十三年六月第 73頁

62

(4)有時涉及經濟犯罪行為等特色21故通常求償金額龐大訴訟成本亦高

保險人基於風險評估之考量有時會將證券交易責任獨立分割出來而

由證券交易責任保險專門承保所謂證券交易責任保險係承保被保險公司或

被保險人於保險期間內因不當行為而受證券賠償請求受有損失由保險人

負理賠之責美國保險業通常將證券交易責任保險納入 DampO責任保險於

Coverage AB之外列為 Coverage C22

21 王文宇從公司不法行為之追訴論民刑商法之分際月旦法學雜誌第一三期2003 年

12月第 53頁 22 崔靜菱前揭論文第 64頁

63

第二節 公司補償制度

第一項 公司補償制度之性質

第一款 概說

隨著經濟金融活動的繁盛以及法律規範的細緻化專業化公司經營者面臨

越來越嚴重的法律責任曝險加上公司治理趨勢引進外部第三人進入董事會擔

任獨立董事希望能夠發揮健全公司監控及決策建立機制的功能身兼股東身份

之董事或可期待藉其認真經營使公司股價上升而受益對於獨立董事而言

由於不具股東身份無法透過股價得到實際獲益同時卻又擔負相當大的責任風

險有可能損及其個人財產因此公司若無法對公司經營人員提供適度保障將

面臨無人願意任職之窘境

基於以上原因有越來越多公司以章程規定或契約形式對於擔任公司要職

之人士因其業務執行行為而受到法律纏訟時由公司承諾補償訴訟費用以保障

其私人財產的安全避免受到龐大訴訟費用的牽累

第二款 功能

早期實務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的看法並不一致否定者認為公司經營者受到

追償的責任本係其擔任該職務所附隨發生的風險並無由公司代為承受之理公

司之資金若未獲得全體股東之同意不得使用於公司目的範圍以外之用途除

非公司與經營者同列為被訴目標而該人員之防禦行為亦使公司獲利基於公司

利益始可對於抗辯費用加以補償肯定公司補償制度者則認為公司補償制度

不但可鼓勵經營者盡力為訴訟上之防禦最大的目的在於保障有能力負責任之

經營者獲得心理上的安定感在工作崗位上克盡其職同時公司經營階層所

受到人品或能力上的質疑若能藉由勝訴而獲得澄清對公司而言則無異恢復

64

商譽增強社會大眾對公司的信心對公共形象有正面的影響23

此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的訴訟風險除了來自於外界第三人之求償尚包

括股東代理訴訟尤其在涉及公開揭露事項以及公司所有權移轉或併購之情

形常引起異議股東提起訴訟公司補償制度將其經營者之訴訟成本一部或全部

移轉給公司本身對於股東濫訴的情況有相當抑制功能24

第二項 英美法上對公司補償制度之規範

第一款 美國法規範

第一目 補償基礎

一補償概念

補償係指「由公司正式地提供其受僱人25用以抵禦不正當的法律控訴之保

障主要在於(a)若受僱人採取抗辯行動公司將負擔相關訴訟費用(b)同時

鼓勵受僱人捍衛其名譽為個人的誠實與正直而戰26」補償制度係公司對於具

備智識及專業能力之人士所提供的一大誘因可降低為公司服務所產生的個人法

律責任風險因為他們知道若因執行職務而受到法律責任控訴公司將會負擔

因此所產生的相關費用27

23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41頁 24 江翠萍前揭論文第 41~42頁 25 此處所謂之「受僱人」係一統稱泛指公司補償條件適格之人其身份視相關實定法規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內容而定非謂所有公司受僱人均具有受償權利合先敘明 26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See also New York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2d 649 656 (NY App Div 1983) (ldquoall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schemes] were enacted to induce capable and responsible businessmen to accept positions in corporate managementrdquo) 27 See eg Third Circuit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898 (3rd Cir 1953) (holding that the ldquopurpose of statues such as Delawarersquos [indemnification provision] is to encourage capable men to serve as corporate directors secure in the knowledge that expenses incurred by themhellipwill be borne by the corporation they serverdquo) State Courts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264 A2d 358 360 (Del Super 1970)

65

公司補償制度與保險制度雖然都提供損失的保障但其本質及作用均有差

異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公司補償制度是將董監事受僱人或代理人因法律責任

而生的財產損失風險移轉給公司而保險則是將風險移轉給第三者也就是保險

公司

保險公司經由風險勘定的程序評估損失發生機率與程度作成承擔風險之

決定目的在於期待獲利公司提供補償則是基於保障受僱人希望員工因此得

到心理上的安定感而能夠無後顧之憂地為公司貢獻才智能力此外保險通常不

承保已知或已發生的風險事件公司補償制度所保障的範圍則包括已知的已發

生的事件28

二發展背景

（一）普通法理論

在過去公司並不被允許以提供補償的方式來保障其員工因為一般

認為這樣的給付不但不會為公司帶來收益而且額外的支出會減損股東權

益29然而到了一九四五年代漸漸開始有法院承認公司如果要

更有效率地進行經營管理提供員工免於個人法律責任的保障無疑是不可

或缺的要素之一因此有越來越多的公司提供員工補償形式的保障同時

要求立法機關訂定明確法源的呼聲也越來越大30

在實定法將公司補償制度明文化之前法院曾試圖以信託法及代理法

之法理來解釋公司補償制度的合理性例如在信託法中受託人若以自己

之金錢支付因履行受託義務所發生的相關花費則有權要求委託人填補其

支付金額受託人若不能或不願以自己金錢負擔費用在無其他基金來源

28 John H Mathias Jr supra note 48 at 5-4 29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cent State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1988 BUSLAW1207 p 47 30 Joseph P Monteleone and Nicolas J Conc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Indemnification and Liability Insurance An Overview of Legal and Practical Issues May 1996 The Business Lawyer Vol 51 No 3

66

情況下可請求直接由受託財產支應31又有判決指出代理人被授權所

從事之行為若非明顯違法則因執行該代理行為而造成的損失本人有責

任立即而直接地加以補償32

（二）實定法的發展

在二次大戰前補償制度的實定法仍未制訂33而僅出現在各法院的

判決中舉例而言一八九九年施行的達拉瓦公司法並未規定任何公司補

償條文34到了一九四年代為了解決法院對於公司補償制度各持不同

看法的混亂狀態公司補償制度的立法議程終被立法機關列入立法備忘錄

中35一九四一年紐約成為首度將公司補償制度列入成文法的州36達

拉瓦公司法亦在一九四三年跟進37

第二目 實定法上規範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制度均規定於各州獨立之公司法中38但由於美國有為

數甚多的公司均選擇於德拉瓦州（Delaware）設立長期以來該州所制訂之公司

法常為其他各州所仿效其法院所形成之判例亦具有權威代表性故本文所敘述

美國法下之公司補償制度係以德拉瓦公司法及該州法院判決為主軸紐約州加

31 See eg Jessup v Smith 223 NY 203 207 119 NE 403 404 (NY 1918) (ldquo[a] trustee who pays his own money for services beneficial to the trust has a lien for reimbursement But if he is unable or unwilling to incur liability himself the law does not leave him helpless In such circumstances he has the power if other funds fail to create a charge [on the trust assets] equivalent to his own lien for reimbursement in favor of another by whom the services are renderedrdquo) 32 See eg Third Circuit Du Puy v Crucible Steel Co 288 F 583 585 (WD Pa 1923) (noting in the context of a directorrsquos indemnification that ldquo[w]henever an agent is called upon by his principal to do an act which is not manifestly illegal and which he does not know to be wrong the law implies a promise on the part of the principal to indemnify the agent for such losses as flow directly and immediately from the very execution of the agencyrdquo) 33 See Allen M Terrell Indemnification of Employees 5 DEL J CORP L 251 252 (1980) 34 Id 35 See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sent States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43 BUS LAW 1207 (1988) 36 See 1941 NY Laws 209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27-a (1941) 1941 NY Laws 350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61-a (1941) 37 See Del Laws 125 (1943) codified at 8 Del C 122(10) 38 See eg Edgar v MITE Corp 457 US 624645102 SCt 2629 2642 73 LEd2d 269 (1982)

67

州公司法為輔以完整說明美國公司補償制度之輪廓

一補償範圍

（一）補償對象

1 董事經理人職員及代理人

公司補償規定的保障對象一般為現任或曾經擔任過公司董事

（directors）經理人（officers）職員（employees）或代理人（agents）

之人對於被威脅將提起繫屬中或已結案的法律訴訟或調查程序（包

括民事刑事或行政程序）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而產生的相關費用

公司有義務加以補償39

2 其他人

此外受公司指派（serving at the request of the corporation）至其他

公司合夥機構信託事業擔任董事經理人職員或代理人者亦為

補償對象40

所謂「受公司所指派」美國法院咸認並不需要有明確的任命行為

一九九八年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一案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於

受公司指派的行為表達了明確的看法具有相當的代表性41

本案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為設立於達拉瓦州的一家公司其證

券經紀事務均交由 Stifel Nicolaus Corp（SNC）公司處理SNC為被告

百分之百持股之子公司原告 Vonfeldt先生於一九七一年加入 SNC的

董事會並擔任該公司董事直到一九九四年在當時的董事選舉過程

39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 (a) 40 Id 41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8

中被告公司曾投票表達支持同時原告亦曾兩度擔任被告公司之董

事分別於一九八三至一九八七年及一九九二至一九九四年原告要求

被告補償其因擔任 SNC董事職務而被控的四件案子（一件已確定三

件仍在繫屬中）所產生的相關費用並請求被告預付原告提起本補償訴

訟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與大部分的公司相同被告之公司章程依實定法之規定明列其補

償對象範圍除了公司本身的董事經理人職員代理人之外尚包

括受公司指派而擔任子公司或其他機構上述職位之人

原告為獲得被告之補償必須舉證其擔任 SNC公司董事之職係

受到被告的指派或出於被告之要求針對這點Vonfeldt提出以下事證

(1) SNC之營運方針係由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所擬定且被

告握有 SNC營運的控制權

(2) SNC公司之董事人選係由被告決定

(3) 被告決定 SNC重要人事班底的薪資

(4) SNC與其重要職員間的僱傭契約須由被告簽署

此外為證明原告係基於被告之要求而擔任 SNC董事之職原告

提出其與 SNC間的僱傭契約與遣散費均由被告批准並且 SNC終止原

告董事職務亦出於被告之決定

針對上述各點被告主張 SNC係一完全獨立的公司並否認對其

人事有直接控制權被告亦否認原告出任 SNC董事一職係出於其要求

並強調雙方之僱傭關係並不包括指派原告擔任子公司董事

關於受公司指派或出於公司要求而擔任其他機構職位的要件達拉

瓦最高法院顯然採取了實質性的標準而認為被告公司即使缺乏明確的

任命形式但在原告 Vonfeldt出任 SNC公司董事一職的過程裡顯然

介入極深法院甚至以「被告的指紋到處都是（Stifel Financialrsquos

69

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58

列為除外不保之事項由各公司視實際需要加費投保以填補不足的保障缺口14

第三款 小結

DampO責任保險近年來已成為保險市場上的焦點尤其在二一年至

二二年間陸續發生國際知名大企業的舞弊案如美國安隆（Enron）世界通

訊（WorldCom）環球電訊（Global Crossing）及線上時代（AOL Time Warner）

等事件重創美國股匯市上述醜聞的爆發引起大眾對「公司治理」制度的重

視由於公司與會計師聯手製作假帳使得社會不但對會計師的公信力感到懷

疑甚至打擊到債信評等機構與證券分析師的聲譽

以安隆案為例其董事會成員有半數為外部董事其中不乏赫赫有名人士

然而多年來公司高層主管集體舞弊這些外部董事竟然毫不知情可見問題之嚴

重15投資人受到鉅額損失紛紛對公司經營階層提出集體訴訟DampO責任保

險市場因此產生了激烈震盪

1 DampO責任保險人損失慘重

二一年底美國有五分之一的被保險公司遭到一件以上的 DampO訴訟

自一九九九年以來成長了 300同時損失程度也增加了 15016

2 核保趨於審慎

由於假帳事件的陰影公司所揭露的公開資訊可信度降低使得保險人寧

可自行仔細檢視要保人的各項財務狀況不再全然採信信評機構的報告

造成核保時間拖長契約條件趨向嚴格

14 蔡東峰整理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的發展風險與保險雜誌2004 年 10月號第 39頁 15 張麗娟翁頂升從公司治理談安隆事件台灣經濟金融月刊2002 年 9月第 49頁 16 Investing Relation Business October 7 2002

59

3 由買方市場轉變為賣方市場

二二年的保費較前一年平均成長 29並且企業不再容易向單一保險

公司購買到足額的保障而必須向多家保險公司購買溢額（layers）保障17

即使買到 DampO責任保險除外不保事項比過去的保單來得多保險公司也

更加頻繁地以告知不實為理由主張解除契約

針對此趨勢有些觀察家認為與在血本無歸的投資人情緒性的濫訴有關

DampO責任保險的存在似乎鼓勵了各種利益團體對公司經營者請求賠償18總而

言之整個 DampO責任保險市場由 soft market轉變為 hard market並在二二

到二三年間達到最高峰二四年開始市場已逐漸趨於穩定然而 DampO

責任保險仍為相當熱門的保險商品

圖二 2003 年美國各行業平均保險金額（單位百萬美元）

0

5

10

15

20

25

30

35

40

平均保險金額 3734 763 3217 1939 3402 1469 962 2866 3376

銀行業

生科業

製造業

非銀行之金融業

油礦業

不動產建築業

科技業

通信業

零售業

資料來源2003 Tillinghast-Towers Perrin 本文整理繪圖

17 John Hughes and John Emmanuel DampO Remedies For A Hard Market September 1 2003 Reinsurance Magazine 18 David E Wood Entity Coverage May Fade Away Long Relied upon to Defend Shareholder Lawsuits September 8 2003 National Law Journal

60

第三項 僱傭責任保險

實務上不管是 CGL保險或 DampO責任保險通常均將因僱傭關係所生之法

律責任如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行為加以除外不保為了處理這部分的法

律風險ISO於一九九八年制訂了僱傭責任（Employment Practices Liability EPL）

標準條款提供被保險人依需要加費承保

一般而言責任保險之用意在於填補被保險人因過失所產生之責任損失故

意行為並不在承保範圍內EPL保險亦不例外通常具有故意行為不保條款

（intentional acts exclusion）需加以釐清者所謂基於僱傭關係之不當行為如

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一般情形下較難想像行為人不具備故意EPL 若對

於被保險人之故意行為加以承保將有鼓勵道德危險之虞因此 EPL保險之故

意行為不保條款免除保險人對從事該不當行為之被保險人的理賠責任但對於

其他無辜之被保險人因連帶責任所產生之損失保險人仍負填補之責

EPL條款無論係以獨立保單或附加批單之形式均對於 DampO責任有相當重

要的補充功能尤其在僱傭訴訟日益增加的今日公司經營者或風險管理者有必

要將其納入保險計畫中

第四項 其他與 DampO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

除了 CGLDampO以及 EPL三項主要責任保險之外實務上尚有若干與 DampO

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提供被保險人加保以補充對公司經營者之保障

1 錯誤與疏忽保險（Errors and Omissions EampO）

EampO保險主要係承保被保險人於執行職務時因過失行為（negligent

acts）錯誤或疏漏（errors and omissions）或業務過失（malpractice）致第

三人遭受損害依法應由被保險人擔負之賠償責任又稱為專門職業責任保

61

險（Professional Liability Insurance）19

所謂的錯誤疏漏業務過失之定義須視被保險人之專門職業種類而

定如醫師律師會計師等等

2 忠實義務保險（Fiduciary Liability）

公司經營者對於公司負有忠實義務已如前述然而忠實義務之內涵及

具體型態相當多樣如美國之員工退休安全法（Employee Retirement Income

Security Act ERISA）規定公司經營者亦為公司退休金計畫之負責人經營

者既為受託人同時亦具有公司受僱人之身分往往會面臨到利益衝突之情

形因此經常成為興訟的目標

基於公司經營者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通常已納入 DampO責任

保險之保障範圍內然而在某些極少場合下可能會有一般 DampO責任保險

未能涵蓋的損失因此遂有忠實義務保險之出現其目的在於填補 DampO責

任保險與實際上基於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保障範圍之缺口如擔任多

重雇主計畫（Multi-Employer Plan）之受託人之情形20實務上通常以批單

方式加費承保

3 證券交易責任保險（Entity Security Claims Coverage）

證券交易法規為管制上市上櫃公司證券發行與流通以維護投資人之權

益對於資訊揭露交易流程與公司經營者相關義務等設有明確的規定

並訂有各種民刑事責任作為配套措施違反證交法規的案例通常具有(1)多

屬公開發行公司(2)損及廣大投資人之利益(3)求償對象多為全體董事

19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57頁 20 所謂多重雇主計畫指政府強制之保險計畫如勞工補償保險（Workersrsquo Compensation Insurance）失業保險計畫或 ERISA所規定之給付計畫參閱崔靜菱董事暨高級職員責任保險

之研究淡江大學保險經營研究所碩士論文民國九十三年六月第 73頁

62

(4)有時涉及經濟犯罪行為等特色21故通常求償金額龐大訴訟成本亦高

保險人基於風險評估之考量有時會將證券交易責任獨立分割出來而

由證券交易責任保險專門承保所謂證券交易責任保險係承保被保險公司或

被保險人於保險期間內因不當行為而受證券賠償請求受有損失由保險人

負理賠之責美國保險業通常將證券交易責任保險納入 DampO責任保險於

Coverage AB之外列為 Coverage C22

21 王文宇從公司不法行為之追訴論民刑商法之分際月旦法學雜誌第一三期2003 年

12月第 53頁 22 崔靜菱前揭論文第 64頁

63

第二節 公司補償制度

第一項 公司補償制度之性質

第一款 概說

隨著經濟金融活動的繁盛以及法律規範的細緻化專業化公司經營者面臨

越來越嚴重的法律責任曝險加上公司治理趨勢引進外部第三人進入董事會擔

任獨立董事希望能夠發揮健全公司監控及決策建立機制的功能身兼股東身份

之董事或可期待藉其認真經營使公司股價上升而受益對於獨立董事而言

由於不具股東身份無法透過股價得到實際獲益同時卻又擔負相當大的責任風

險有可能損及其個人財產因此公司若無法對公司經營人員提供適度保障將

面臨無人願意任職之窘境

基於以上原因有越來越多公司以章程規定或契約形式對於擔任公司要職

之人士因其業務執行行為而受到法律纏訟時由公司承諾補償訴訟費用以保障

其私人財產的安全避免受到龐大訴訟費用的牽累

第二款 功能

早期實務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的看法並不一致否定者認為公司經營者受到

追償的責任本係其擔任該職務所附隨發生的風險並無由公司代為承受之理公

司之資金若未獲得全體股東之同意不得使用於公司目的範圍以外之用途除

非公司與經營者同列為被訴目標而該人員之防禦行為亦使公司獲利基於公司

利益始可對於抗辯費用加以補償肯定公司補償制度者則認為公司補償制度

不但可鼓勵經營者盡力為訴訟上之防禦最大的目的在於保障有能力負責任之

經營者獲得心理上的安定感在工作崗位上克盡其職同時公司經營階層所

受到人品或能力上的質疑若能藉由勝訴而獲得澄清對公司而言則無異恢復

64

商譽增強社會大眾對公司的信心對公共形象有正面的影響23

此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的訴訟風險除了來自於外界第三人之求償尚包

括股東代理訴訟尤其在涉及公開揭露事項以及公司所有權移轉或併購之情

形常引起異議股東提起訴訟公司補償制度將其經營者之訴訟成本一部或全部

移轉給公司本身對於股東濫訴的情況有相當抑制功能24

第二項 英美法上對公司補償制度之規範

第一款 美國法規範

第一目 補償基礎

一補償概念

補償係指「由公司正式地提供其受僱人25用以抵禦不正當的法律控訴之保

障主要在於(a)若受僱人採取抗辯行動公司將負擔相關訴訟費用(b)同時

鼓勵受僱人捍衛其名譽為個人的誠實與正直而戰26」補償制度係公司對於具

備智識及專業能力之人士所提供的一大誘因可降低為公司服務所產生的個人法

律責任風險因為他們知道若因執行職務而受到法律責任控訴公司將會負擔

因此所產生的相關費用27

23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41頁 24 江翠萍前揭論文第 41~42頁 25 此處所謂之「受僱人」係一統稱泛指公司補償條件適格之人其身份視相關實定法規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內容而定非謂所有公司受僱人均具有受償權利合先敘明 26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See also New York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2d 649 656 (NY App Div 1983) (ldquoall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schemes] were enacted to induce capable and responsible businessmen to accept positions in corporate managementrdquo) 27 See eg Third Circuit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898 (3rd Cir 1953) (holding that the ldquopurpose of statues such as Delawarersquos [indemnification provision] is to encourage capable men to serve as corporate directors secure in the knowledge that expenses incurred by themhellipwill be borne by the corporation they serverdquo) State Courts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264 A2d 358 360 (Del Super 1970)

65

公司補償制度與保險制度雖然都提供損失的保障但其本質及作用均有差

異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公司補償制度是將董監事受僱人或代理人因法律責任

而生的財產損失風險移轉給公司而保險則是將風險移轉給第三者也就是保險

公司

保險公司經由風險勘定的程序評估損失發生機率與程度作成承擔風險之

決定目的在於期待獲利公司提供補償則是基於保障受僱人希望員工因此得

到心理上的安定感而能夠無後顧之憂地為公司貢獻才智能力此外保險通常不

承保已知或已發生的風險事件公司補償制度所保障的範圍則包括已知的已發

生的事件28

二發展背景

（一）普通法理論

在過去公司並不被允許以提供補償的方式來保障其員工因為一般

認為這樣的給付不但不會為公司帶來收益而且額外的支出會減損股東權

益29然而到了一九四五年代漸漸開始有法院承認公司如果要

更有效率地進行經營管理提供員工免於個人法律責任的保障無疑是不可

或缺的要素之一因此有越來越多的公司提供員工補償形式的保障同時

要求立法機關訂定明確法源的呼聲也越來越大30

在實定法將公司補償制度明文化之前法院曾試圖以信託法及代理法

之法理來解釋公司補償制度的合理性例如在信託法中受託人若以自己

之金錢支付因履行受託義務所發生的相關花費則有權要求委託人填補其

支付金額受託人若不能或不願以自己金錢負擔費用在無其他基金來源

28 John H Mathias Jr supra note 48 at 5-4 29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cent State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1988 BUSLAW1207 p 47 30 Joseph P Monteleone and Nicolas J Conc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Indemnification and Liability Insurance An Overview of Legal and Practical Issues May 1996 The Business Lawyer Vol 51 No 3

66

情況下可請求直接由受託財產支應31又有判決指出代理人被授權所

從事之行為若非明顯違法則因執行該代理行為而造成的損失本人有責

任立即而直接地加以補償32

（二）實定法的發展

在二次大戰前補償制度的實定法仍未制訂33而僅出現在各法院的

判決中舉例而言一八九九年施行的達拉瓦公司法並未規定任何公司補

償條文34到了一九四年代為了解決法院對於公司補償制度各持不同

看法的混亂狀態公司補償制度的立法議程終被立法機關列入立法備忘錄

中35一九四一年紐約成為首度將公司補償制度列入成文法的州36達

拉瓦公司法亦在一九四三年跟進37

第二目 實定法上規範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制度均規定於各州獨立之公司法中38但由於美國有為

數甚多的公司均選擇於德拉瓦州（Delaware）設立長期以來該州所制訂之公司

法常為其他各州所仿效其法院所形成之判例亦具有權威代表性故本文所敘述

美國法下之公司補償制度係以德拉瓦公司法及該州法院判決為主軸紐約州加

31 See eg Jessup v Smith 223 NY 203 207 119 NE 403 404 (NY 1918) (ldquo[a] trustee who pays his own money for services beneficial to the trust has a lien for reimbursement But if he is unable or unwilling to incur liability himself the law does not leave him helpless In such circumstances he has the power if other funds fail to create a charge [on the trust assets] equivalent to his own lien for reimbursement in favor of another by whom the services are renderedrdquo) 32 See eg Third Circuit Du Puy v Crucible Steel Co 288 F 583 585 (WD Pa 1923) (noting in the context of a directorrsquos indemnification that ldquo[w]henever an agent is called upon by his principal to do an act which is not manifestly illegal and which he does not know to be wrong the law implies a promise on the part of the principal to indemnify the agent for such losses as flow directly and immediately from the very execution of the agencyrdquo) 33 See Allen M Terrell Indemnification of Employees 5 DEL J CORP L 251 252 (1980) 34 Id 35 See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sent States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43 BUS LAW 1207 (1988) 36 See 1941 NY Laws 209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27-a (1941) 1941 NY Laws 350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61-a (1941) 37 See Del Laws 125 (1943) codified at 8 Del C 122(10) 38 See eg Edgar v MITE Corp 457 US 624645102 SCt 2629 2642 73 LEd2d 269 (1982)

67

州公司法為輔以完整說明美國公司補償制度之輪廓

一補償範圍

（一）補償對象

1 董事經理人職員及代理人

公司補償規定的保障對象一般為現任或曾經擔任過公司董事

（directors）經理人（officers）職員（employees）或代理人（agents）

之人對於被威脅將提起繫屬中或已結案的法律訴訟或調查程序（包

括民事刑事或行政程序）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而產生的相關費用

公司有義務加以補償39

2 其他人

此外受公司指派（serving at the request of the corporation）至其他

公司合夥機構信託事業擔任董事經理人職員或代理人者亦為

補償對象40

所謂「受公司所指派」美國法院咸認並不需要有明確的任命行為

一九九八年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一案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於

受公司指派的行為表達了明確的看法具有相當的代表性41

本案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為設立於達拉瓦州的一家公司其證

券經紀事務均交由 Stifel Nicolaus Corp（SNC）公司處理SNC為被告

百分之百持股之子公司原告 Vonfeldt先生於一九七一年加入 SNC的

董事會並擔任該公司董事直到一九九四年在當時的董事選舉過程

39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 (a) 40 Id 41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8

中被告公司曾投票表達支持同時原告亦曾兩度擔任被告公司之董

事分別於一九八三至一九八七年及一九九二至一九九四年原告要求

被告補償其因擔任 SNC董事職務而被控的四件案子（一件已確定三

件仍在繫屬中）所產生的相關費用並請求被告預付原告提起本補償訴

訟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與大部分的公司相同被告之公司章程依實定法之規定明列其補

償對象範圍除了公司本身的董事經理人職員代理人之外尚包

括受公司指派而擔任子公司或其他機構上述職位之人

原告為獲得被告之補償必須舉證其擔任 SNC公司董事之職係

受到被告的指派或出於被告之要求針對這點Vonfeldt提出以下事證

(1) SNC之營運方針係由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所擬定且被

告握有 SNC營運的控制權

(2) SNC公司之董事人選係由被告決定

(3) 被告決定 SNC重要人事班底的薪資

(4) SNC與其重要職員間的僱傭契約須由被告簽署

此外為證明原告係基於被告之要求而擔任 SNC董事之職原告

提出其與 SNC間的僱傭契約與遣散費均由被告批准並且 SNC終止原

告董事職務亦出於被告之決定

針對上述各點被告主張 SNC係一完全獨立的公司並否認對其

人事有直接控制權被告亦否認原告出任 SNC董事一職係出於其要求

並強調雙方之僱傭關係並不包括指派原告擔任子公司董事

關於受公司指派或出於公司要求而擔任其他機構職位的要件達拉

瓦最高法院顯然採取了實質性的標準而認為被告公司即使缺乏明確的

任命形式但在原告 Vonfeldt出任 SNC公司董事一職的過程裡顯然

介入極深法院甚至以「被告的指紋到處都是（Stifel Financialrsquos

69

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59

3 由買方市場轉變為賣方市場

二二年的保費較前一年平均成長 29並且企業不再容易向單一保險

公司購買到足額的保障而必須向多家保險公司購買溢額（layers）保障17

即使買到 DampO責任保險除外不保事項比過去的保單來得多保險公司也

更加頻繁地以告知不實為理由主張解除契約

針對此趨勢有些觀察家認為與在血本無歸的投資人情緒性的濫訴有關

DampO責任保險的存在似乎鼓勵了各種利益團體對公司經營者請求賠償18總而

言之整個 DampO責任保險市場由 soft market轉變為 hard market並在二二

到二三年間達到最高峰二四年開始市場已逐漸趨於穩定然而 DampO

責任保險仍為相當熱門的保險商品

圖二 2003 年美國各行業平均保險金額（單位百萬美元）

0

5

10

15

20

25

30

35

40

平均保險金額 3734 763 3217 1939 3402 1469 962 2866 3376

銀行業

生科業

製造業

非銀行之金融業

油礦業

不動產建築業

科技業

通信業

零售業

資料來源2003 Tillinghast-Towers Perrin 本文整理繪圖

17 John Hughes and John Emmanuel DampO Remedies For A Hard Market September 1 2003 Reinsurance Magazine 18 David E Wood Entity Coverage May Fade Away Long Relied upon to Defend Shareholder Lawsuits September 8 2003 National Law Journal

60

第三項 僱傭責任保險

實務上不管是 CGL保險或 DampO責任保險通常均將因僱傭關係所生之法

律責任如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行為加以除外不保為了處理這部分的法

律風險ISO於一九九八年制訂了僱傭責任（Employment Practices Liability EPL）

標準條款提供被保險人依需要加費承保

一般而言責任保險之用意在於填補被保險人因過失所產生之責任損失故

意行為並不在承保範圍內EPL保險亦不例外通常具有故意行為不保條款

（intentional acts exclusion）需加以釐清者所謂基於僱傭關係之不當行為如

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一般情形下較難想像行為人不具備故意EPL 若對

於被保險人之故意行為加以承保將有鼓勵道德危險之虞因此 EPL保險之故

意行為不保條款免除保險人對從事該不當行為之被保險人的理賠責任但對於

其他無辜之被保險人因連帶責任所產生之損失保險人仍負填補之責

EPL條款無論係以獨立保單或附加批單之形式均對於 DampO責任有相當重

要的補充功能尤其在僱傭訴訟日益增加的今日公司經營者或風險管理者有必

要將其納入保險計畫中

第四項 其他與 DampO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

除了 CGLDampO以及 EPL三項主要責任保險之外實務上尚有若干與 DampO

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提供被保險人加保以補充對公司經營者之保障

1 錯誤與疏忽保險（Errors and Omissions EampO）

EampO保險主要係承保被保險人於執行職務時因過失行為（negligent

acts）錯誤或疏漏（errors and omissions）或業務過失（malpractice）致第

三人遭受損害依法應由被保險人擔負之賠償責任又稱為專門職業責任保

61

險（Professional Liability Insurance）19

所謂的錯誤疏漏業務過失之定義須視被保險人之專門職業種類而

定如醫師律師會計師等等

2 忠實義務保險（Fiduciary Liability）

公司經營者對於公司負有忠實義務已如前述然而忠實義務之內涵及

具體型態相當多樣如美國之員工退休安全法（Employee Retirement Income

Security Act ERISA）規定公司經營者亦為公司退休金計畫之負責人經營

者既為受託人同時亦具有公司受僱人之身分往往會面臨到利益衝突之情

形因此經常成為興訟的目標

基於公司經營者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通常已納入 DampO責任

保險之保障範圍內然而在某些極少場合下可能會有一般 DampO責任保險

未能涵蓋的損失因此遂有忠實義務保險之出現其目的在於填補 DampO責

任保險與實際上基於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保障範圍之缺口如擔任多

重雇主計畫（Multi-Employer Plan）之受託人之情形20實務上通常以批單

方式加費承保

3 證券交易責任保險（Entity Security Claims Coverage）

證券交易法規為管制上市上櫃公司證券發行與流通以維護投資人之權

益對於資訊揭露交易流程與公司經營者相關義務等設有明確的規定

並訂有各種民刑事責任作為配套措施違反證交法規的案例通常具有(1)多

屬公開發行公司(2)損及廣大投資人之利益(3)求償對象多為全體董事

19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57頁 20 所謂多重雇主計畫指政府強制之保險計畫如勞工補償保險（Workersrsquo Compensation Insurance）失業保險計畫或 ERISA所規定之給付計畫參閱崔靜菱董事暨高級職員責任保險

之研究淡江大學保險經營研究所碩士論文民國九十三年六月第 73頁

62

(4)有時涉及經濟犯罪行為等特色21故通常求償金額龐大訴訟成本亦高

保險人基於風險評估之考量有時會將證券交易責任獨立分割出來而

由證券交易責任保險專門承保所謂證券交易責任保險係承保被保險公司或

被保險人於保險期間內因不當行為而受證券賠償請求受有損失由保險人

負理賠之責美國保險業通常將證券交易責任保險納入 DampO責任保險於

Coverage AB之外列為 Coverage C22

21 王文宇從公司不法行為之追訴論民刑商法之分際月旦法學雜誌第一三期2003 年

12月第 53頁 22 崔靜菱前揭論文第 64頁

63

第二節 公司補償制度

第一項 公司補償制度之性質

第一款 概說

隨著經濟金融活動的繁盛以及法律規範的細緻化專業化公司經營者面臨

越來越嚴重的法律責任曝險加上公司治理趨勢引進外部第三人進入董事會擔

任獨立董事希望能夠發揮健全公司監控及決策建立機制的功能身兼股東身份

之董事或可期待藉其認真經營使公司股價上升而受益對於獨立董事而言

由於不具股東身份無法透過股價得到實際獲益同時卻又擔負相當大的責任風

險有可能損及其個人財產因此公司若無法對公司經營人員提供適度保障將

面臨無人願意任職之窘境

基於以上原因有越來越多公司以章程規定或契約形式對於擔任公司要職

之人士因其業務執行行為而受到法律纏訟時由公司承諾補償訴訟費用以保障

其私人財產的安全避免受到龐大訴訟費用的牽累

第二款 功能

早期實務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的看法並不一致否定者認為公司經營者受到

追償的責任本係其擔任該職務所附隨發生的風險並無由公司代為承受之理公

司之資金若未獲得全體股東之同意不得使用於公司目的範圍以外之用途除

非公司與經營者同列為被訴目標而該人員之防禦行為亦使公司獲利基於公司

利益始可對於抗辯費用加以補償肯定公司補償制度者則認為公司補償制度

不但可鼓勵經營者盡力為訴訟上之防禦最大的目的在於保障有能力負責任之

經營者獲得心理上的安定感在工作崗位上克盡其職同時公司經營階層所

受到人品或能力上的質疑若能藉由勝訴而獲得澄清對公司而言則無異恢復

64

商譽增強社會大眾對公司的信心對公共形象有正面的影響23

此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的訴訟風險除了來自於外界第三人之求償尚包

括股東代理訴訟尤其在涉及公開揭露事項以及公司所有權移轉或併購之情

形常引起異議股東提起訴訟公司補償制度將其經營者之訴訟成本一部或全部

移轉給公司本身對於股東濫訴的情況有相當抑制功能24

第二項 英美法上對公司補償制度之規範

第一款 美國法規範

第一目 補償基礎

一補償概念

補償係指「由公司正式地提供其受僱人25用以抵禦不正當的法律控訴之保

障主要在於(a)若受僱人採取抗辯行動公司將負擔相關訴訟費用(b)同時

鼓勵受僱人捍衛其名譽為個人的誠實與正直而戰26」補償制度係公司對於具

備智識及專業能力之人士所提供的一大誘因可降低為公司服務所產生的個人法

律責任風險因為他們知道若因執行職務而受到法律責任控訴公司將會負擔

因此所產生的相關費用27

23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41頁 24 江翠萍前揭論文第 41~42頁 25 此處所謂之「受僱人」係一統稱泛指公司補償條件適格之人其身份視相關實定法規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內容而定非謂所有公司受僱人均具有受償權利合先敘明 26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See also New York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2d 649 656 (NY App Div 1983) (ldquoall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schemes] were enacted to induce capable and responsible businessmen to accept positions in corporate managementrdquo) 27 See eg Third Circuit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898 (3rd Cir 1953) (holding that the ldquopurpose of statues such as Delawarersquos [indemnification provision] is to encourage capable men to serve as corporate directors secure in the knowledge that expenses incurred by themhellipwill be borne by the corporation they serverdquo) State Courts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264 A2d 358 360 (Del Super 1970)

65

公司補償制度與保險制度雖然都提供損失的保障但其本質及作用均有差

異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公司補償制度是將董監事受僱人或代理人因法律責任

而生的財產損失風險移轉給公司而保險則是將風險移轉給第三者也就是保險

公司

保險公司經由風險勘定的程序評估損失發生機率與程度作成承擔風險之

決定目的在於期待獲利公司提供補償則是基於保障受僱人希望員工因此得

到心理上的安定感而能夠無後顧之憂地為公司貢獻才智能力此外保險通常不

承保已知或已發生的風險事件公司補償制度所保障的範圍則包括已知的已發

生的事件28

二發展背景

（一）普通法理論

在過去公司並不被允許以提供補償的方式來保障其員工因為一般

認為這樣的給付不但不會為公司帶來收益而且額外的支出會減損股東權

益29然而到了一九四五年代漸漸開始有法院承認公司如果要

更有效率地進行經營管理提供員工免於個人法律責任的保障無疑是不可

或缺的要素之一因此有越來越多的公司提供員工補償形式的保障同時

要求立法機關訂定明確法源的呼聲也越來越大30

在實定法將公司補償制度明文化之前法院曾試圖以信託法及代理法

之法理來解釋公司補償制度的合理性例如在信託法中受託人若以自己

之金錢支付因履行受託義務所發生的相關花費則有權要求委託人填補其

支付金額受託人若不能或不願以自己金錢負擔費用在無其他基金來源

28 John H Mathias Jr supra note 48 at 5-4 29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cent State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1988 BUSLAW1207 p 47 30 Joseph P Monteleone and Nicolas J Conc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Indemnification and Liability Insurance An Overview of Legal and Practical Issues May 1996 The Business Lawyer Vol 51 No 3

66

情況下可請求直接由受託財產支應31又有判決指出代理人被授權所

從事之行為若非明顯違法則因執行該代理行為而造成的損失本人有責

任立即而直接地加以補償32

（二）實定法的發展

在二次大戰前補償制度的實定法仍未制訂33而僅出現在各法院的

判決中舉例而言一八九九年施行的達拉瓦公司法並未規定任何公司補

償條文34到了一九四年代為了解決法院對於公司補償制度各持不同

看法的混亂狀態公司補償制度的立法議程終被立法機關列入立法備忘錄

中35一九四一年紐約成為首度將公司補償制度列入成文法的州36達

拉瓦公司法亦在一九四三年跟進37

第二目 實定法上規範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制度均規定於各州獨立之公司法中38但由於美國有為

數甚多的公司均選擇於德拉瓦州（Delaware）設立長期以來該州所制訂之公司

法常為其他各州所仿效其法院所形成之判例亦具有權威代表性故本文所敘述

美國法下之公司補償制度係以德拉瓦公司法及該州法院判決為主軸紐約州加

31 See eg Jessup v Smith 223 NY 203 207 119 NE 403 404 (NY 1918) (ldquo[a] trustee who pays his own money for services beneficial to the trust has a lien for reimbursement But if he is unable or unwilling to incur liability himself the law does not leave him helpless In such circumstances he has the power if other funds fail to create a charge [on the trust assets] equivalent to his own lien for reimbursement in favor of another by whom the services are renderedrdquo) 32 See eg Third Circuit Du Puy v Crucible Steel Co 288 F 583 585 (WD Pa 1923) (noting in the context of a directorrsquos indemnification that ldquo[w]henever an agent is called upon by his principal to do an act which is not manifestly illegal and which he does not know to be wrong the law implies a promise on the part of the principal to indemnify the agent for such losses as flow directly and immediately from the very execution of the agencyrdquo) 33 See Allen M Terrell Indemnification of Employees 5 DEL J CORP L 251 252 (1980) 34 Id 35 See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sent States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43 BUS LAW 1207 (1988) 36 See 1941 NY Laws 209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27-a (1941) 1941 NY Laws 350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61-a (1941) 37 See Del Laws 125 (1943) codified at 8 Del C 122(10) 38 See eg Edgar v MITE Corp 457 US 624645102 SCt 2629 2642 73 LEd2d 269 (1982)

67

州公司法為輔以完整說明美國公司補償制度之輪廓

一補償範圍

（一）補償對象

1 董事經理人職員及代理人

公司補償規定的保障對象一般為現任或曾經擔任過公司董事

（directors）經理人（officers）職員（employees）或代理人（agents）

之人對於被威脅將提起繫屬中或已結案的法律訴訟或調查程序（包

括民事刑事或行政程序）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而產生的相關費用

公司有義務加以補償39

2 其他人

此外受公司指派（serving at the request of the corporation）至其他

公司合夥機構信託事業擔任董事經理人職員或代理人者亦為

補償對象40

所謂「受公司所指派」美國法院咸認並不需要有明確的任命行為

一九九八年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一案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於

受公司指派的行為表達了明確的看法具有相當的代表性41

本案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為設立於達拉瓦州的一家公司其證

券經紀事務均交由 Stifel Nicolaus Corp（SNC）公司處理SNC為被告

百分之百持股之子公司原告 Vonfeldt先生於一九七一年加入 SNC的

董事會並擔任該公司董事直到一九九四年在當時的董事選舉過程

39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 (a) 40 Id 41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8

中被告公司曾投票表達支持同時原告亦曾兩度擔任被告公司之董

事分別於一九八三至一九八七年及一九九二至一九九四年原告要求

被告補償其因擔任 SNC董事職務而被控的四件案子（一件已確定三

件仍在繫屬中）所產生的相關費用並請求被告預付原告提起本補償訴

訟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與大部分的公司相同被告之公司章程依實定法之規定明列其補

償對象範圍除了公司本身的董事經理人職員代理人之外尚包

括受公司指派而擔任子公司或其他機構上述職位之人

原告為獲得被告之補償必須舉證其擔任 SNC公司董事之職係

受到被告的指派或出於被告之要求針對這點Vonfeldt提出以下事證

(1) SNC之營運方針係由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所擬定且被

告握有 SNC營運的控制權

(2) SNC公司之董事人選係由被告決定

(3) 被告決定 SNC重要人事班底的薪資

(4) SNC與其重要職員間的僱傭契約須由被告簽署

此外為證明原告係基於被告之要求而擔任 SNC董事之職原告

提出其與 SNC間的僱傭契約與遣散費均由被告批准並且 SNC終止原

告董事職務亦出於被告之決定

針對上述各點被告主張 SNC係一完全獨立的公司並否認對其

人事有直接控制權被告亦否認原告出任 SNC董事一職係出於其要求

並強調雙方之僱傭關係並不包括指派原告擔任子公司董事

關於受公司指派或出於公司要求而擔任其他機構職位的要件達拉

瓦最高法院顯然採取了實質性的標準而認為被告公司即使缺乏明確的

任命形式但在原告 Vonfeldt出任 SNC公司董事一職的過程裡顯然

介入極深法院甚至以「被告的指紋到處都是（Stifel Financialrsquos

69

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60

第三項 僱傭責任保險

實務上不管是 CGL保險或 DampO責任保險通常均將因僱傭關係所生之法

律責任如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行為加以除外不保為了處理這部分的法

律風險ISO於一九九八年制訂了僱傭責任（Employment Practices Liability EPL）

標準條款提供被保險人依需要加費承保

一般而言責任保險之用意在於填補被保險人因過失所產生之責任損失故

意行為並不在承保範圍內EPL保險亦不例外通常具有故意行為不保條款

（intentional acts exclusion）需加以釐清者所謂基於僱傭關係之不當行為如

歧視不當解雇性騷擾等一般情形下較難想像行為人不具備故意EPL 若對

於被保險人之故意行為加以承保將有鼓勵道德危險之虞因此 EPL保險之故

意行為不保條款免除保險人對從事該不當行為之被保險人的理賠責任但對於

其他無辜之被保險人因連帶責任所產生之損失保險人仍負填補之責

EPL條款無論係以獨立保單或附加批單之形式均對於 DampO責任有相當重

要的補充功能尤其在僱傭訴訟日益增加的今日公司經營者或風險管理者有必

要將其納入保險計畫中

第四項 其他與 DampO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

除了 CGLDampO以及 EPL三項主要責任保險之外實務上尚有若干與 DampO

責任相關之保險條款提供被保險人加保以補充對公司經營者之保障

1 錯誤與疏忽保險（Errors and Omissions EampO）

EampO保險主要係承保被保險人於執行職務時因過失行為（negligent

acts）錯誤或疏漏（errors and omissions）或業務過失（malpractice）致第

三人遭受損害依法應由被保險人擔負之賠償責任又稱為專門職業責任保

61

險（Professional Liability Insurance）19

所謂的錯誤疏漏業務過失之定義須視被保險人之專門職業種類而

定如醫師律師會計師等等

2 忠實義務保險（Fiduciary Liability）

公司經營者對於公司負有忠實義務已如前述然而忠實義務之內涵及

具體型態相當多樣如美國之員工退休安全法（Employee Retirement Income

Security Act ERISA）規定公司經營者亦為公司退休金計畫之負責人經營

者既為受託人同時亦具有公司受僱人之身分往往會面臨到利益衝突之情

形因此經常成為興訟的目標

基於公司經營者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通常已納入 DampO責任

保險之保障範圍內然而在某些極少場合下可能會有一般 DampO責任保險

未能涵蓋的損失因此遂有忠實義務保險之出現其目的在於填補 DampO責

任保險與實際上基於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保障範圍之缺口如擔任多

重雇主計畫（Multi-Employer Plan）之受託人之情形20實務上通常以批單

方式加費承保

3 證券交易責任保險（Entity Security Claims Coverage）

證券交易法規為管制上市上櫃公司證券發行與流通以維護投資人之權

益對於資訊揭露交易流程與公司經營者相關義務等設有明確的規定

並訂有各種民刑事責任作為配套措施違反證交法規的案例通常具有(1)多

屬公開發行公司(2)損及廣大投資人之利益(3)求償對象多為全體董事

19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57頁 20 所謂多重雇主計畫指政府強制之保險計畫如勞工補償保險（Workersrsquo Compensation Insurance）失業保險計畫或 ERISA所規定之給付計畫參閱崔靜菱董事暨高級職員責任保險

之研究淡江大學保險經營研究所碩士論文民國九十三年六月第 73頁

62

(4)有時涉及經濟犯罪行為等特色21故通常求償金額龐大訴訟成本亦高

保險人基於風險評估之考量有時會將證券交易責任獨立分割出來而

由證券交易責任保險專門承保所謂證券交易責任保險係承保被保險公司或

被保險人於保險期間內因不當行為而受證券賠償請求受有損失由保險人

負理賠之責美國保險業通常將證券交易責任保險納入 DampO責任保險於

Coverage AB之外列為 Coverage C22

21 王文宇從公司不法行為之追訴論民刑商法之分際月旦法學雜誌第一三期2003 年

12月第 53頁 22 崔靜菱前揭論文第 64頁

63

第二節 公司補償制度

第一項 公司補償制度之性質

第一款 概說

隨著經濟金融活動的繁盛以及法律規範的細緻化專業化公司經營者面臨

越來越嚴重的法律責任曝險加上公司治理趨勢引進外部第三人進入董事會擔

任獨立董事希望能夠發揮健全公司監控及決策建立機制的功能身兼股東身份

之董事或可期待藉其認真經營使公司股價上升而受益對於獨立董事而言

由於不具股東身份無法透過股價得到實際獲益同時卻又擔負相當大的責任風

險有可能損及其個人財產因此公司若無法對公司經營人員提供適度保障將

面臨無人願意任職之窘境

基於以上原因有越來越多公司以章程規定或契約形式對於擔任公司要職

之人士因其業務執行行為而受到法律纏訟時由公司承諾補償訴訟費用以保障

其私人財產的安全避免受到龐大訴訟費用的牽累

第二款 功能

早期實務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的看法並不一致否定者認為公司經營者受到

追償的責任本係其擔任該職務所附隨發生的風險並無由公司代為承受之理公

司之資金若未獲得全體股東之同意不得使用於公司目的範圍以外之用途除

非公司與經營者同列為被訴目標而該人員之防禦行為亦使公司獲利基於公司

利益始可對於抗辯費用加以補償肯定公司補償制度者則認為公司補償制度

不但可鼓勵經營者盡力為訴訟上之防禦最大的目的在於保障有能力負責任之

經營者獲得心理上的安定感在工作崗位上克盡其職同時公司經營階層所

受到人品或能力上的質疑若能藉由勝訴而獲得澄清對公司而言則無異恢復

64

商譽增強社會大眾對公司的信心對公共形象有正面的影響23

此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的訴訟風險除了來自於外界第三人之求償尚包

括股東代理訴訟尤其在涉及公開揭露事項以及公司所有權移轉或併購之情

形常引起異議股東提起訴訟公司補償制度將其經營者之訴訟成本一部或全部

移轉給公司本身對於股東濫訴的情況有相當抑制功能24

第二項 英美法上對公司補償制度之規範

第一款 美國法規範

第一目 補償基礎

一補償概念

補償係指「由公司正式地提供其受僱人25用以抵禦不正當的法律控訴之保

障主要在於(a)若受僱人採取抗辯行動公司將負擔相關訴訟費用(b)同時

鼓勵受僱人捍衛其名譽為個人的誠實與正直而戰26」補償制度係公司對於具

備智識及專業能力之人士所提供的一大誘因可降低為公司服務所產生的個人法

律責任風險因為他們知道若因執行職務而受到法律責任控訴公司將會負擔

因此所產生的相關費用27

23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41頁 24 江翠萍前揭論文第 41~42頁 25 此處所謂之「受僱人」係一統稱泛指公司補償條件適格之人其身份視相關實定法規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內容而定非謂所有公司受僱人均具有受償權利合先敘明 26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See also New York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2d 649 656 (NY App Div 1983) (ldquoall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schemes] were enacted to induce capable and responsible businessmen to accept positions in corporate managementrdquo) 27 See eg Third Circuit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898 (3rd Cir 1953) (holding that the ldquopurpose of statues such as Delawarersquos [indemnification provision] is to encourage capable men to serve as corporate directors secure in the knowledge that expenses incurred by themhellipwill be borne by the corporation they serverdquo) State Courts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264 A2d 358 360 (Del Super 1970)

65

公司補償制度與保險制度雖然都提供損失的保障但其本質及作用均有差

異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公司補償制度是將董監事受僱人或代理人因法律責任

而生的財產損失風險移轉給公司而保險則是將風險移轉給第三者也就是保險

公司

保險公司經由風險勘定的程序評估損失發生機率與程度作成承擔風險之

決定目的在於期待獲利公司提供補償則是基於保障受僱人希望員工因此得

到心理上的安定感而能夠無後顧之憂地為公司貢獻才智能力此外保險通常不

承保已知或已發生的風險事件公司補償制度所保障的範圍則包括已知的已發

生的事件28

二發展背景

（一）普通法理論

在過去公司並不被允許以提供補償的方式來保障其員工因為一般

認為這樣的給付不但不會為公司帶來收益而且額外的支出會減損股東權

益29然而到了一九四五年代漸漸開始有法院承認公司如果要

更有效率地進行經營管理提供員工免於個人法律責任的保障無疑是不可

或缺的要素之一因此有越來越多的公司提供員工補償形式的保障同時

要求立法機關訂定明確法源的呼聲也越來越大30

在實定法將公司補償制度明文化之前法院曾試圖以信託法及代理法

之法理來解釋公司補償制度的合理性例如在信託法中受託人若以自己

之金錢支付因履行受託義務所發生的相關花費則有權要求委託人填補其

支付金額受託人若不能或不願以自己金錢負擔費用在無其他基金來源

28 John H Mathias Jr supra note 48 at 5-4 29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cent State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1988 BUSLAW1207 p 47 30 Joseph P Monteleone and Nicolas J Conc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Indemnification and Liability Insurance An Overview of Legal and Practical Issues May 1996 The Business Lawyer Vol 51 No 3

66

情況下可請求直接由受託財產支應31又有判決指出代理人被授權所

從事之行為若非明顯違法則因執行該代理行為而造成的損失本人有責

任立即而直接地加以補償32

（二）實定法的發展

在二次大戰前補償制度的實定法仍未制訂33而僅出現在各法院的

判決中舉例而言一八九九年施行的達拉瓦公司法並未規定任何公司補

償條文34到了一九四年代為了解決法院對於公司補償制度各持不同

看法的混亂狀態公司補償制度的立法議程終被立法機關列入立法備忘錄

中35一九四一年紐約成為首度將公司補償制度列入成文法的州36達

拉瓦公司法亦在一九四三年跟進37

第二目 實定法上規範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制度均規定於各州獨立之公司法中38但由於美國有為

數甚多的公司均選擇於德拉瓦州（Delaware）設立長期以來該州所制訂之公司

法常為其他各州所仿效其法院所形成之判例亦具有權威代表性故本文所敘述

美國法下之公司補償制度係以德拉瓦公司法及該州法院判決為主軸紐約州加

31 See eg Jessup v Smith 223 NY 203 207 119 NE 403 404 (NY 1918) (ldquo[a] trustee who pays his own money for services beneficial to the trust has a lien for reimbursement But if he is unable or unwilling to incur liability himself the law does not leave him helpless In such circumstances he has the power if other funds fail to create a charge [on the trust assets] equivalent to his own lien for reimbursement in favor of another by whom the services are renderedrdquo) 32 See eg Third Circuit Du Puy v Crucible Steel Co 288 F 583 585 (WD Pa 1923) (noting in the context of a directorrsquos indemnification that ldquo[w]henever an agent is called upon by his principal to do an act which is not manifestly illegal and which he does not know to be wrong the law implies a promise on the part of the principal to indemnify the agent for such losses as flow directly and immediately from the very execution of the agencyrdquo) 33 See Allen M Terrell Indemnification of Employees 5 DEL J CORP L 251 252 (1980) 34 Id 35 See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sent States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43 BUS LAW 1207 (1988) 36 See 1941 NY Laws 209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27-a (1941) 1941 NY Laws 350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61-a (1941) 37 See Del Laws 125 (1943) codified at 8 Del C 122(10) 38 See eg Edgar v MITE Corp 457 US 624645102 SCt 2629 2642 73 LEd2d 269 (1982)

67

州公司法為輔以完整說明美國公司補償制度之輪廓

一補償範圍

（一）補償對象

1 董事經理人職員及代理人

公司補償規定的保障對象一般為現任或曾經擔任過公司董事

（directors）經理人（officers）職員（employees）或代理人（agents）

之人對於被威脅將提起繫屬中或已結案的法律訴訟或調查程序（包

括民事刑事或行政程序）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而產生的相關費用

公司有義務加以補償39

2 其他人

此外受公司指派（serving at the request of the corporation）至其他

公司合夥機構信託事業擔任董事經理人職員或代理人者亦為

補償對象40

所謂「受公司所指派」美國法院咸認並不需要有明確的任命行為

一九九八年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一案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於

受公司指派的行為表達了明確的看法具有相當的代表性41

本案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為設立於達拉瓦州的一家公司其證

券經紀事務均交由 Stifel Nicolaus Corp（SNC）公司處理SNC為被告

百分之百持股之子公司原告 Vonfeldt先生於一九七一年加入 SNC的

董事會並擔任該公司董事直到一九九四年在當時的董事選舉過程

39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 (a) 40 Id 41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8

中被告公司曾投票表達支持同時原告亦曾兩度擔任被告公司之董

事分別於一九八三至一九八七年及一九九二至一九九四年原告要求

被告補償其因擔任 SNC董事職務而被控的四件案子（一件已確定三

件仍在繫屬中）所產生的相關費用並請求被告預付原告提起本補償訴

訟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與大部分的公司相同被告之公司章程依實定法之規定明列其補

償對象範圍除了公司本身的董事經理人職員代理人之外尚包

括受公司指派而擔任子公司或其他機構上述職位之人

原告為獲得被告之補償必須舉證其擔任 SNC公司董事之職係

受到被告的指派或出於被告之要求針對這點Vonfeldt提出以下事證

(1) SNC之營運方針係由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所擬定且被

告握有 SNC營運的控制權

(2) SNC公司之董事人選係由被告決定

(3) 被告決定 SNC重要人事班底的薪資

(4) SNC與其重要職員間的僱傭契約須由被告簽署

此外為證明原告係基於被告之要求而擔任 SNC董事之職原告

提出其與 SNC間的僱傭契約與遣散費均由被告批准並且 SNC終止原

告董事職務亦出於被告之決定

針對上述各點被告主張 SNC係一完全獨立的公司並否認對其

人事有直接控制權被告亦否認原告出任 SNC董事一職係出於其要求

並強調雙方之僱傭關係並不包括指派原告擔任子公司董事

關於受公司指派或出於公司要求而擔任其他機構職位的要件達拉

瓦最高法院顯然採取了實質性的標準而認為被告公司即使缺乏明確的

任命形式但在原告 Vonfeldt出任 SNC公司董事一職的過程裡顯然

介入極深法院甚至以「被告的指紋到處都是（Stifel Financialrsquos

69

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61

險（Professional Liability Insurance）19

所謂的錯誤疏漏業務過失之定義須視被保險人之專門職業種類而

定如醫師律師會計師等等

2 忠實義務保險（Fiduciary Liability）

公司經營者對於公司負有忠實義務已如前述然而忠實義務之內涵及

具體型態相當多樣如美國之員工退休安全法（Employee Retirement Income

Security Act ERISA）規定公司經營者亦為公司退休金計畫之負責人經營

者既為受託人同時亦具有公司受僱人之身分往往會面臨到利益衝突之情

形因此經常成為興訟的目標

基於公司經營者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通常已納入 DampO責任

保險之保障範圍內然而在某些極少場合下可能會有一般 DampO責任保險

未能涵蓋的損失因此遂有忠實義務保險之出現其目的在於填補 DampO責

任保險與實際上基於忠實義務所產生之法律責任保障範圍之缺口如擔任多

重雇主計畫（Multi-Employer Plan）之受託人之情形20實務上通常以批單

方式加費承保

3 證券交易責任保險（Entity Security Claims Coverage）

證券交易法規為管制上市上櫃公司證券發行與流通以維護投資人之權

益對於資訊揭露交易流程與公司經營者相關義務等設有明確的規定

並訂有各種民刑事責任作為配套措施違反證交法規的案例通常具有(1)多

屬公開發行公司(2)損及廣大投資人之利益(3)求償對象多為全體董事

19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57頁 20 所謂多重雇主計畫指政府強制之保險計畫如勞工補償保險（Workersrsquo Compensation Insurance）失業保險計畫或 ERISA所規定之給付計畫參閱崔靜菱董事暨高級職員責任保險

之研究淡江大學保險經營研究所碩士論文民國九十三年六月第 73頁

62

(4)有時涉及經濟犯罪行為等特色21故通常求償金額龐大訴訟成本亦高

保險人基於風險評估之考量有時會將證券交易責任獨立分割出來而

由證券交易責任保險專門承保所謂證券交易責任保險係承保被保險公司或

被保險人於保險期間內因不當行為而受證券賠償請求受有損失由保險人

負理賠之責美國保險業通常將證券交易責任保險納入 DampO責任保險於

Coverage AB之外列為 Coverage C22

21 王文宇從公司不法行為之追訴論民刑商法之分際月旦法學雜誌第一三期2003 年

12月第 53頁 22 崔靜菱前揭論文第 64頁

63

第二節 公司補償制度

第一項 公司補償制度之性質

第一款 概說

隨著經濟金融活動的繁盛以及法律規範的細緻化專業化公司經營者面臨

越來越嚴重的法律責任曝險加上公司治理趨勢引進外部第三人進入董事會擔

任獨立董事希望能夠發揮健全公司監控及決策建立機制的功能身兼股東身份

之董事或可期待藉其認真經營使公司股價上升而受益對於獨立董事而言

由於不具股東身份無法透過股價得到實際獲益同時卻又擔負相當大的責任風

險有可能損及其個人財產因此公司若無法對公司經營人員提供適度保障將

面臨無人願意任職之窘境

基於以上原因有越來越多公司以章程規定或契約形式對於擔任公司要職

之人士因其業務執行行為而受到法律纏訟時由公司承諾補償訴訟費用以保障

其私人財產的安全避免受到龐大訴訟費用的牽累

第二款 功能

早期實務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的看法並不一致否定者認為公司經營者受到

追償的責任本係其擔任該職務所附隨發生的風險並無由公司代為承受之理公

司之資金若未獲得全體股東之同意不得使用於公司目的範圍以外之用途除

非公司與經營者同列為被訴目標而該人員之防禦行為亦使公司獲利基於公司

利益始可對於抗辯費用加以補償肯定公司補償制度者則認為公司補償制度

不但可鼓勵經營者盡力為訴訟上之防禦最大的目的在於保障有能力負責任之

經營者獲得心理上的安定感在工作崗位上克盡其職同時公司經營階層所

受到人品或能力上的質疑若能藉由勝訴而獲得澄清對公司而言則無異恢復

64

商譽增強社會大眾對公司的信心對公共形象有正面的影響23

此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的訴訟風險除了來自於外界第三人之求償尚包

括股東代理訴訟尤其在涉及公開揭露事項以及公司所有權移轉或併購之情

形常引起異議股東提起訴訟公司補償制度將其經營者之訴訟成本一部或全部

移轉給公司本身對於股東濫訴的情況有相當抑制功能24

第二項 英美法上對公司補償制度之規範

第一款 美國法規範

第一目 補償基礎

一補償概念

補償係指「由公司正式地提供其受僱人25用以抵禦不正當的法律控訴之保

障主要在於(a)若受僱人採取抗辯行動公司將負擔相關訴訟費用(b)同時

鼓勵受僱人捍衛其名譽為個人的誠實與正直而戰26」補償制度係公司對於具

備智識及專業能力之人士所提供的一大誘因可降低為公司服務所產生的個人法

律責任風險因為他們知道若因執行職務而受到法律責任控訴公司將會負擔

因此所產生的相關費用27

23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41頁 24 江翠萍前揭論文第 41~42頁 25 此處所謂之「受僱人」係一統稱泛指公司補償條件適格之人其身份視相關實定法規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內容而定非謂所有公司受僱人均具有受償權利合先敘明 26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See also New York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2d 649 656 (NY App Div 1983) (ldquoall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schemes] were enacted to induce capable and responsible businessmen to accept positions in corporate managementrdquo) 27 See eg Third Circuit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898 (3rd Cir 1953) (holding that the ldquopurpose of statues such as Delawarersquos [indemnification provision] is to encourage capable men to serve as corporate directors secure in the knowledge that expenses incurred by themhellipwill be borne by the corporation they serverdquo) State Courts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264 A2d 358 360 (Del Super 1970)

65

公司補償制度與保險制度雖然都提供損失的保障但其本質及作用均有差

異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公司補償制度是將董監事受僱人或代理人因法律責任

而生的財產損失風險移轉給公司而保險則是將風險移轉給第三者也就是保險

公司

保險公司經由風險勘定的程序評估損失發生機率與程度作成承擔風險之

決定目的在於期待獲利公司提供補償則是基於保障受僱人希望員工因此得

到心理上的安定感而能夠無後顧之憂地為公司貢獻才智能力此外保險通常不

承保已知或已發生的風險事件公司補償制度所保障的範圍則包括已知的已發

生的事件28

二發展背景

（一）普通法理論

在過去公司並不被允許以提供補償的方式來保障其員工因為一般

認為這樣的給付不但不會為公司帶來收益而且額外的支出會減損股東權

益29然而到了一九四五年代漸漸開始有法院承認公司如果要

更有效率地進行經營管理提供員工免於個人法律責任的保障無疑是不可

或缺的要素之一因此有越來越多的公司提供員工補償形式的保障同時

要求立法機關訂定明確法源的呼聲也越來越大30

在實定法將公司補償制度明文化之前法院曾試圖以信託法及代理法

之法理來解釋公司補償制度的合理性例如在信託法中受託人若以自己

之金錢支付因履行受託義務所發生的相關花費則有權要求委託人填補其

支付金額受託人若不能或不願以自己金錢負擔費用在無其他基金來源

28 John H Mathias Jr supra note 48 at 5-4 29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cent State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1988 BUSLAW1207 p 47 30 Joseph P Monteleone and Nicolas J Conc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Indemnification and Liability Insurance An Overview of Legal and Practical Issues May 1996 The Business Lawyer Vol 51 No 3

66

情況下可請求直接由受託財產支應31又有判決指出代理人被授權所

從事之行為若非明顯違法則因執行該代理行為而造成的損失本人有責

任立即而直接地加以補償32

（二）實定法的發展

在二次大戰前補償制度的實定法仍未制訂33而僅出現在各法院的

判決中舉例而言一八九九年施行的達拉瓦公司法並未規定任何公司補

償條文34到了一九四年代為了解決法院對於公司補償制度各持不同

看法的混亂狀態公司補償制度的立法議程終被立法機關列入立法備忘錄

中35一九四一年紐約成為首度將公司補償制度列入成文法的州36達

拉瓦公司法亦在一九四三年跟進37

第二目 實定法上規範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制度均規定於各州獨立之公司法中38但由於美國有為

數甚多的公司均選擇於德拉瓦州（Delaware）設立長期以來該州所制訂之公司

法常為其他各州所仿效其法院所形成之判例亦具有權威代表性故本文所敘述

美國法下之公司補償制度係以德拉瓦公司法及該州法院判決為主軸紐約州加

31 See eg Jessup v Smith 223 NY 203 207 119 NE 403 404 (NY 1918) (ldquo[a] trustee who pays his own money for services beneficial to the trust has a lien for reimbursement But if he is unable or unwilling to incur liability himself the law does not leave him helpless In such circumstances he has the power if other funds fail to create a charge [on the trust assets] equivalent to his own lien for reimbursement in favor of another by whom the services are renderedrdquo) 32 See eg Third Circuit Du Puy v Crucible Steel Co 288 F 583 585 (WD Pa 1923) (noting in the context of a directorrsquos indemnification that ldquo[w]henever an agent is called upon by his principal to do an act which is not manifestly illegal and which he does not know to be wrong the law implies a promise on the part of the principal to indemnify the agent for such losses as flow directly and immediately from the very execution of the agencyrdquo) 33 See Allen M Terrell Indemnification of Employees 5 DEL J CORP L 251 252 (1980) 34 Id 35 See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sent States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43 BUS LAW 1207 (1988) 36 See 1941 NY Laws 209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27-a (1941) 1941 NY Laws 350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61-a (1941) 37 See Del Laws 125 (1943) codified at 8 Del C 122(10) 38 See eg Edgar v MITE Corp 457 US 624645102 SCt 2629 2642 73 LEd2d 269 (1982)

67

州公司法為輔以完整說明美國公司補償制度之輪廓

一補償範圍

（一）補償對象

1 董事經理人職員及代理人

公司補償規定的保障對象一般為現任或曾經擔任過公司董事

（directors）經理人（officers）職員（employees）或代理人（agents）

之人對於被威脅將提起繫屬中或已結案的法律訴訟或調查程序（包

括民事刑事或行政程序）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而產生的相關費用

公司有義務加以補償39

2 其他人

此外受公司指派（serving at the request of the corporation）至其他

公司合夥機構信託事業擔任董事經理人職員或代理人者亦為

補償對象40

所謂「受公司所指派」美國法院咸認並不需要有明確的任命行為

一九九八年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一案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於

受公司指派的行為表達了明確的看法具有相當的代表性41

本案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為設立於達拉瓦州的一家公司其證

券經紀事務均交由 Stifel Nicolaus Corp（SNC）公司處理SNC為被告

百分之百持股之子公司原告 Vonfeldt先生於一九七一年加入 SNC的

董事會並擔任該公司董事直到一九九四年在當時的董事選舉過程

39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 (a) 40 Id 41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8

中被告公司曾投票表達支持同時原告亦曾兩度擔任被告公司之董

事分別於一九八三至一九八七年及一九九二至一九九四年原告要求

被告補償其因擔任 SNC董事職務而被控的四件案子（一件已確定三

件仍在繫屬中）所產生的相關費用並請求被告預付原告提起本補償訴

訟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與大部分的公司相同被告之公司章程依實定法之規定明列其補

償對象範圍除了公司本身的董事經理人職員代理人之外尚包

括受公司指派而擔任子公司或其他機構上述職位之人

原告為獲得被告之補償必須舉證其擔任 SNC公司董事之職係

受到被告的指派或出於被告之要求針對這點Vonfeldt提出以下事證

(1) SNC之營運方針係由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所擬定且被

告握有 SNC營運的控制權

(2) SNC公司之董事人選係由被告決定

(3) 被告決定 SNC重要人事班底的薪資

(4) SNC與其重要職員間的僱傭契約須由被告簽署

此外為證明原告係基於被告之要求而擔任 SNC董事之職原告

提出其與 SNC間的僱傭契約與遣散費均由被告批准並且 SNC終止原

告董事職務亦出於被告之決定

針對上述各點被告主張 SNC係一完全獨立的公司並否認對其

人事有直接控制權被告亦否認原告出任 SNC董事一職係出於其要求

並強調雙方之僱傭關係並不包括指派原告擔任子公司董事

關於受公司指派或出於公司要求而擔任其他機構職位的要件達拉

瓦最高法院顯然採取了實質性的標準而認為被告公司即使缺乏明確的

任命形式但在原告 Vonfeldt出任 SNC公司董事一職的過程裡顯然

介入極深法院甚至以「被告的指紋到處都是（Stifel Financialrsquos

69

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62

(4)有時涉及經濟犯罪行為等特色21故通常求償金額龐大訴訟成本亦高

保險人基於風險評估之考量有時會將證券交易責任獨立分割出來而

由證券交易責任保險專門承保所謂證券交易責任保險係承保被保險公司或

被保險人於保險期間內因不當行為而受證券賠償請求受有損失由保險人

負理賠之責美國保險業通常將證券交易責任保險納入 DampO責任保險於

Coverage AB之外列為 Coverage C22

21 王文宇從公司不法行為之追訴論民刑商法之分際月旦法學雜誌第一三期2003 年

12月第 53頁 22 崔靜菱前揭論文第 64頁

63

第二節 公司補償制度

第一項 公司補償制度之性質

第一款 概說

隨著經濟金融活動的繁盛以及法律規範的細緻化專業化公司經營者面臨

越來越嚴重的法律責任曝險加上公司治理趨勢引進外部第三人進入董事會擔

任獨立董事希望能夠發揮健全公司監控及決策建立機制的功能身兼股東身份

之董事或可期待藉其認真經營使公司股價上升而受益對於獨立董事而言

由於不具股東身份無法透過股價得到實際獲益同時卻又擔負相當大的責任風

險有可能損及其個人財產因此公司若無法對公司經營人員提供適度保障將

面臨無人願意任職之窘境

基於以上原因有越來越多公司以章程規定或契約形式對於擔任公司要職

之人士因其業務執行行為而受到法律纏訟時由公司承諾補償訴訟費用以保障

其私人財產的安全避免受到龐大訴訟費用的牽累

第二款 功能

早期實務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的看法並不一致否定者認為公司經營者受到

追償的責任本係其擔任該職務所附隨發生的風險並無由公司代為承受之理公

司之資金若未獲得全體股東之同意不得使用於公司目的範圍以外之用途除

非公司與經營者同列為被訴目標而該人員之防禦行為亦使公司獲利基於公司

利益始可對於抗辯費用加以補償肯定公司補償制度者則認為公司補償制度

不但可鼓勵經營者盡力為訴訟上之防禦最大的目的在於保障有能力負責任之

經營者獲得心理上的安定感在工作崗位上克盡其職同時公司經營階層所

受到人品或能力上的質疑若能藉由勝訴而獲得澄清對公司而言則無異恢復

64

商譽增強社會大眾對公司的信心對公共形象有正面的影響23

此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的訴訟風險除了來自於外界第三人之求償尚包

括股東代理訴訟尤其在涉及公開揭露事項以及公司所有權移轉或併購之情

形常引起異議股東提起訴訟公司補償制度將其經營者之訴訟成本一部或全部

移轉給公司本身對於股東濫訴的情況有相當抑制功能24

第二項 英美法上對公司補償制度之規範

第一款 美國法規範

第一目 補償基礎

一補償概念

補償係指「由公司正式地提供其受僱人25用以抵禦不正當的法律控訴之保

障主要在於(a)若受僱人採取抗辯行動公司將負擔相關訴訟費用(b)同時

鼓勵受僱人捍衛其名譽為個人的誠實與正直而戰26」補償制度係公司對於具

備智識及專業能力之人士所提供的一大誘因可降低為公司服務所產生的個人法

律責任風險因為他們知道若因執行職務而受到法律責任控訴公司將會負擔

因此所產生的相關費用27

23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41頁 24 江翠萍前揭論文第 41~42頁 25 此處所謂之「受僱人」係一統稱泛指公司補償條件適格之人其身份視相關實定法規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內容而定非謂所有公司受僱人均具有受償權利合先敘明 26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See also New York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2d 649 656 (NY App Div 1983) (ldquoall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schemes] were enacted to induce capable and responsible businessmen to accept positions in corporate managementrdquo) 27 See eg Third Circuit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898 (3rd Cir 1953) (holding that the ldquopurpose of statues such as Delawarersquos [indemnification provision] is to encourage capable men to serve as corporate directors secure in the knowledge that expenses incurred by themhellipwill be borne by the corporation they serverdquo) State Courts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264 A2d 358 360 (Del Super 1970)

65

公司補償制度與保險制度雖然都提供損失的保障但其本質及作用均有差

異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公司補償制度是將董監事受僱人或代理人因法律責任

而生的財產損失風險移轉給公司而保險則是將風險移轉給第三者也就是保險

公司

保險公司經由風險勘定的程序評估損失發生機率與程度作成承擔風險之

決定目的在於期待獲利公司提供補償則是基於保障受僱人希望員工因此得

到心理上的安定感而能夠無後顧之憂地為公司貢獻才智能力此外保險通常不

承保已知或已發生的風險事件公司補償制度所保障的範圍則包括已知的已發

生的事件28

二發展背景

（一）普通法理論

在過去公司並不被允許以提供補償的方式來保障其員工因為一般

認為這樣的給付不但不會為公司帶來收益而且額外的支出會減損股東權

益29然而到了一九四五年代漸漸開始有法院承認公司如果要

更有效率地進行經營管理提供員工免於個人法律責任的保障無疑是不可

或缺的要素之一因此有越來越多的公司提供員工補償形式的保障同時

要求立法機關訂定明確法源的呼聲也越來越大30

在實定法將公司補償制度明文化之前法院曾試圖以信託法及代理法

之法理來解釋公司補償制度的合理性例如在信託法中受託人若以自己

之金錢支付因履行受託義務所發生的相關花費則有權要求委託人填補其

支付金額受託人若不能或不願以自己金錢負擔費用在無其他基金來源

28 John H Mathias Jr supra note 48 at 5-4 29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cent State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1988 BUSLAW1207 p 47 30 Joseph P Monteleone and Nicolas J Conc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Indemnification and Liability Insurance An Overview of Legal and Practical Issues May 1996 The Business Lawyer Vol 51 No 3

66

情況下可請求直接由受託財產支應31又有判決指出代理人被授權所

從事之行為若非明顯違法則因執行該代理行為而造成的損失本人有責

任立即而直接地加以補償32

（二）實定法的發展

在二次大戰前補償制度的實定法仍未制訂33而僅出現在各法院的

判決中舉例而言一八九九年施行的達拉瓦公司法並未規定任何公司補

償條文34到了一九四年代為了解決法院對於公司補償制度各持不同

看法的混亂狀態公司補償制度的立法議程終被立法機關列入立法備忘錄

中35一九四一年紐約成為首度將公司補償制度列入成文法的州36達

拉瓦公司法亦在一九四三年跟進37

第二目 實定法上規範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制度均規定於各州獨立之公司法中38但由於美國有為

數甚多的公司均選擇於德拉瓦州（Delaware）設立長期以來該州所制訂之公司

法常為其他各州所仿效其法院所形成之判例亦具有權威代表性故本文所敘述

美國法下之公司補償制度係以德拉瓦公司法及該州法院判決為主軸紐約州加

31 See eg Jessup v Smith 223 NY 203 207 119 NE 403 404 (NY 1918) (ldquo[a] trustee who pays his own money for services beneficial to the trust has a lien for reimbursement But if he is unable or unwilling to incur liability himself the law does not leave him helpless In such circumstances he has the power if other funds fail to create a charge [on the trust assets] equivalent to his own lien for reimbursement in favor of another by whom the services are renderedrdquo) 32 See eg Third Circuit Du Puy v Crucible Steel Co 288 F 583 585 (WD Pa 1923) (noting in the context of a directorrsquos indemnification that ldquo[w]henever an agent is called upon by his principal to do an act which is not manifestly illegal and which he does not know to be wrong the law implies a promise on the part of the principal to indemnify the agent for such losses as flow directly and immediately from the very execution of the agencyrdquo) 33 See Allen M Terrell Indemnification of Employees 5 DEL J CORP L 251 252 (1980) 34 Id 35 See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sent States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43 BUS LAW 1207 (1988) 36 See 1941 NY Laws 209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27-a (1941) 1941 NY Laws 350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61-a (1941) 37 See Del Laws 125 (1943) codified at 8 Del C 122(10) 38 See eg Edgar v MITE Corp 457 US 624645102 SCt 2629 2642 73 LEd2d 269 (1982)

67

州公司法為輔以完整說明美國公司補償制度之輪廓

一補償範圍

（一）補償對象

1 董事經理人職員及代理人

公司補償規定的保障對象一般為現任或曾經擔任過公司董事

（directors）經理人（officers）職員（employees）或代理人（agents）

之人對於被威脅將提起繫屬中或已結案的法律訴訟或調查程序（包

括民事刑事或行政程序）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而產生的相關費用

公司有義務加以補償39

2 其他人

此外受公司指派（serving at the request of the corporation）至其他

公司合夥機構信託事業擔任董事經理人職員或代理人者亦為

補償對象40

所謂「受公司所指派」美國法院咸認並不需要有明確的任命行為

一九九八年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一案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於

受公司指派的行為表達了明確的看法具有相當的代表性41

本案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為設立於達拉瓦州的一家公司其證

券經紀事務均交由 Stifel Nicolaus Corp（SNC）公司處理SNC為被告

百分之百持股之子公司原告 Vonfeldt先生於一九七一年加入 SNC的

董事會並擔任該公司董事直到一九九四年在當時的董事選舉過程

39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 (a) 40 Id 41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8

中被告公司曾投票表達支持同時原告亦曾兩度擔任被告公司之董

事分別於一九八三至一九八七年及一九九二至一九九四年原告要求

被告補償其因擔任 SNC董事職務而被控的四件案子（一件已確定三

件仍在繫屬中）所產生的相關費用並請求被告預付原告提起本補償訴

訟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與大部分的公司相同被告之公司章程依實定法之規定明列其補

償對象範圍除了公司本身的董事經理人職員代理人之外尚包

括受公司指派而擔任子公司或其他機構上述職位之人

原告為獲得被告之補償必須舉證其擔任 SNC公司董事之職係

受到被告的指派或出於被告之要求針對這點Vonfeldt提出以下事證

(1) SNC之營運方針係由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所擬定且被

告握有 SNC營運的控制權

(2) SNC公司之董事人選係由被告決定

(3) 被告決定 SNC重要人事班底的薪資

(4) SNC與其重要職員間的僱傭契約須由被告簽署

此外為證明原告係基於被告之要求而擔任 SNC董事之職原告

提出其與 SNC間的僱傭契約與遣散費均由被告批准並且 SNC終止原

告董事職務亦出於被告之決定

針對上述各點被告主張 SNC係一完全獨立的公司並否認對其

人事有直接控制權被告亦否認原告出任 SNC董事一職係出於其要求

並強調雙方之僱傭關係並不包括指派原告擔任子公司董事

關於受公司指派或出於公司要求而擔任其他機構職位的要件達拉

瓦最高法院顯然採取了實質性的標準而認為被告公司即使缺乏明確的

任命形式但在原告 Vonfeldt出任 SNC公司董事一職的過程裡顯然

介入極深法院甚至以「被告的指紋到處都是（Stifel Financialrsquos

69

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63

第二節 公司補償制度

第一項 公司補償制度之性質

第一款 概說

隨著經濟金融活動的繁盛以及法律規範的細緻化專業化公司經營者面臨

越來越嚴重的法律責任曝險加上公司治理趨勢引進外部第三人進入董事會擔

任獨立董事希望能夠發揮健全公司監控及決策建立機制的功能身兼股東身份

之董事或可期待藉其認真經營使公司股價上升而受益對於獨立董事而言

由於不具股東身份無法透過股價得到實際獲益同時卻又擔負相當大的責任風

險有可能損及其個人財產因此公司若無法對公司經營人員提供適度保障將

面臨無人願意任職之窘境

基於以上原因有越來越多公司以章程規定或契約形式對於擔任公司要職

之人士因其業務執行行為而受到法律纏訟時由公司承諾補償訴訟費用以保障

其私人財產的安全避免受到龐大訴訟費用的牽累

第二款 功能

早期實務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的看法並不一致否定者認為公司經營者受到

追償的責任本係其擔任該職務所附隨發生的風險並無由公司代為承受之理公

司之資金若未獲得全體股東之同意不得使用於公司目的範圍以外之用途除

非公司與經營者同列為被訴目標而該人員之防禦行為亦使公司獲利基於公司

利益始可對於抗辯費用加以補償肯定公司補償制度者則認為公司補償制度

不但可鼓勵經營者盡力為訴訟上之防禦最大的目的在於保障有能力負責任之

經營者獲得心理上的安定感在工作崗位上克盡其職同時公司經營階層所

受到人品或能力上的質疑若能藉由勝訴而獲得澄清對公司而言則無異恢復

64

商譽增強社會大眾對公司的信心對公共形象有正面的影響23

此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的訴訟風險除了來自於外界第三人之求償尚包

括股東代理訴訟尤其在涉及公開揭露事項以及公司所有權移轉或併購之情

形常引起異議股東提起訴訟公司補償制度將其經營者之訴訟成本一部或全部

移轉給公司本身對於股東濫訴的情況有相當抑制功能24

第二項 英美法上對公司補償制度之規範

第一款 美國法規範

第一目 補償基礎

一補償概念

補償係指「由公司正式地提供其受僱人25用以抵禦不正當的法律控訴之保

障主要在於(a)若受僱人採取抗辯行動公司將負擔相關訴訟費用(b)同時

鼓勵受僱人捍衛其名譽為個人的誠實與正直而戰26」補償制度係公司對於具

備智識及專業能力之人士所提供的一大誘因可降低為公司服務所產生的個人法

律責任風險因為他們知道若因執行職務而受到法律責任控訴公司將會負擔

因此所產生的相關費用27

23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41頁 24 江翠萍前揭論文第 41~42頁 25 此處所謂之「受僱人」係一統稱泛指公司補償條件適格之人其身份視相關實定法規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內容而定非謂所有公司受僱人均具有受償權利合先敘明 26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See also New York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2d 649 656 (NY App Div 1983) (ldquoall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schemes] were enacted to induce capable and responsible businessmen to accept positions in corporate managementrdquo) 27 See eg Third Circuit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898 (3rd Cir 1953) (holding that the ldquopurpose of statues such as Delawarersquos [indemnification provision] is to encourage capable men to serve as corporate directors secure in the knowledge that expenses incurred by themhellipwill be borne by the corporation they serverdquo) State Courts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264 A2d 358 360 (Del Super 1970)

65

公司補償制度與保險制度雖然都提供損失的保障但其本質及作用均有差

異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公司補償制度是將董監事受僱人或代理人因法律責任

而生的財產損失風險移轉給公司而保險則是將風險移轉給第三者也就是保險

公司

保險公司經由風險勘定的程序評估損失發生機率與程度作成承擔風險之

決定目的在於期待獲利公司提供補償則是基於保障受僱人希望員工因此得

到心理上的安定感而能夠無後顧之憂地為公司貢獻才智能力此外保險通常不

承保已知或已發生的風險事件公司補償制度所保障的範圍則包括已知的已發

生的事件28

二發展背景

（一）普通法理論

在過去公司並不被允許以提供補償的方式來保障其員工因為一般

認為這樣的給付不但不會為公司帶來收益而且額外的支出會減損股東權

益29然而到了一九四五年代漸漸開始有法院承認公司如果要

更有效率地進行經營管理提供員工免於個人法律責任的保障無疑是不可

或缺的要素之一因此有越來越多的公司提供員工補償形式的保障同時

要求立法機關訂定明確法源的呼聲也越來越大30

在實定法將公司補償制度明文化之前法院曾試圖以信託法及代理法

之法理來解釋公司補償制度的合理性例如在信託法中受託人若以自己

之金錢支付因履行受託義務所發生的相關花費則有權要求委託人填補其

支付金額受託人若不能或不願以自己金錢負擔費用在無其他基金來源

28 John H Mathias Jr supra note 48 at 5-4 29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cent State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1988 BUSLAW1207 p 47 30 Joseph P Monteleone and Nicolas J Conc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Indemnification and Liability Insurance An Overview of Legal and Practical Issues May 1996 The Business Lawyer Vol 51 No 3

66

情況下可請求直接由受託財產支應31又有判決指出代理人被授權所

從事之行為若非明顯違法則因執行該代理行為而造成的損失本人有責

任立即而直接地加以補償32

（二）實定法的發展

在二次大戰前補償制度的實定法仍未制訂33而僅出現在各法院的

判決中舉例而言一八九九年施行的達拉瓦公司法並未規定任何公司補

償條文34到了一九四年代為了解決法院對於公司補償制度各持不同

看法的混亂狀態公司補償制度的立法議程終被立法機關列入立法備忘錄

中35一九四一年紐約成為首度將公司補償制度列入成文法的州36達

拉瓦公司法亦在一九四三年跟進37

第二目 實定法上規範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制度均規定於各州獨立之公司法中38但由於美國有為

數甚多的公司均選擇於德拉瓦州（Delaware）設立長期以來該州所制訂之公司

法常為其他各州所仿效其法院所形成之判例亦具有權威代表性故本文所敘述

美國法下之公司補償制度係以德拉瓦公司法及該州法院判決為主軸紐約州加

31 See eg Jessup v Smith 223 NY 203 207 119 NE 403 404 (NY 1918) (ldquo[a] trustee who pays his own money for services beneficial to the trust has a lien for reimbursement But if he is unable or unwilling to incur liability himself the law does not leave him helpless In such circumstances he has the power if other funds fail to create a charge [on the trust assets] equivalent to his own lien for reimbursement in favor of another by whom the services are renderedrdquo) 32 See eg Third Circuit Du Puy v Crucible Steel Co 288 F 583 585 (WD Pa 1923) (noting in the context of a directorrsquos indemnification that ldquo[w]henever an agent is called upon by his principal to do an act which is not manifestly illegal and which he does not know to be wrong the law implies a promise on the part of the principal to indemnify the agent for such losses as flow directly and immediately from the very execution of the agencyrdquo) 33 See Allen M Terrell Indemnification of Employees 5 DEL J CORP L 251 252 (1980) 34 Id 35 See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sent States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43 BUS LAW 1207 (1988) 36 See 1941 NY Laws 209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27-a (1941) 1941 NY Laws 350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61-a (1941) 37 See Del Laws 125 (1943) codified at 8 Del C 122(10) 38 See eg Edgar v MITE Corp 457 US 624645102 SCt 2629 2642 73 LEd2d 269 (1982)

67

州公司法為輔以完整說明美國公司補償制度之輪廓

一補償範圍

（一）補償對象

1 董事經理人職員及代理人

公司補償規定的保障對象一般為現任或曾經擔任過公司董事

（directors）經理人（officers）職員（employees）或代理人（agents）

之人對於被威脅將提起繫屬中或已結案的法律訴訟或調查程序（包

括民事刑事或行政程序）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而產生的相關費用

公司有義務加以補償39

2 其他人

此外受公司指派（serving at the request of the corporation）至其他

公司合夥機構信託事業擔任董事經理人職員或代理人者亦為

補償對象40

所謂「受公司所指派」美國法院咸認並不需要有明確的任命行為

一九九八年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一案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於

受公司指派的行為表達了明確的看法具有相當的代表性41

本案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為設立於達拉瓦州的一家公司其證

券經紀事務均交由 Stifel Nicolaus Corp（SNC）公司處理SNC為被告

百分之百持股之子公司原告 Vonfeldt先生於一九七一年加入 SNC的

董事會並擔任該公司董事直到一九九四年在當時的董事選舉過程

39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 (a) 40 Id 41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8

中被告公司曾投票表達支持同時原告亦曾兩度擔任被告公司之董

事分別於一九八三至一九八七年及一九九二至一九九四年原告要求

被告補償其因擔任 SNC董事職務而被控的四件案子（一件已確定三

件仍在繫屬中）所產生的相關費用並請求被告預付原告提起本補償訴

訟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與大部分的公司相同被告之公司章程依實定法之規定明列其補

償對象範圍除了公司本身的董事經理人職員代理人之外尚包

括受公司指派而擔任子公司或其他機構上述職位之人

原告為獲得被告之補償必須舉證其擔任 SNC公司董事之職係

受到被告的指派或出於被告之要求針對這點Vonfeldt提出以下事證

(1) SNC之營運方針係由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所擬定且被

告握有 SNC營運的控制權

(2) SNC公司之董事人選係由被告決定

(3) 被告決定 SNC重要人事班底的薪資

(4) SNC與其重要職員間的僱傭契約須由被告簽署

此外為證明原告係基於被告之要求而擔任 SNC董事之職原告

提出其與 SNC間的僱傭契約與遣散費均由被告批准並且 SNC終止原

告董事職務亦出於被告之決定

針對上述各點被告主張 SNC係一完全獨立的公司並否認對其

人事有直接控制權被告亦否認原告出任 SNC董事一職係出於其要求

並強調雙方之僱傭關係並不包括指派原告擔任子公司董事

關於受公司指派或出於公司要求而擔任其他機構職位的要件達拉

瓦最高法院顯然採取了實質性的標準而認為被告公司即使缺乏明確的

任命形式但在原告 Vonfeldt出任 SNC公司董事一職的過程裡顯然

介入極深法院甚至以「被告的指紋到處都是（Stifel Financialrsquos

69

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64

商譽增強社會大眾對公司的信心對公共形象有正面的影響23

此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的訴訟風險除了來自於外界第三人之求償尚包

括股東代理訴訟尤其在涉及公開揭露事項以及公司所有權移轉或併購之情

形常引起異議股東提起訴訟公司補償制度將其經營者之訴訟成本一部或全部

移轉給公司本身對於股東濫訴的情況有相當抑制功能24

第二項 英美法上對公司補償制度之規範

第一款 美國法規範

第一目 補償基礎

一補償概念

補償係指「由公司正式地提供其受僱人25用以抵禦不正當的法律控訴之保

障主要在於(a)若受僱人採取抗辯行動公司將負擔相關訴訟費用(b)同時

鼓勵受僱人捍衛其名譽為個人的誠實與正直而戰26」補償制度係公司對於具

備智識及專業能力之人士所提供的一大誘因可降低為公司服務所產生的個人法

律責任風險因為他們知道若因執行職務而受到法律責任控訴公司將會負擔

因此所產生的相關費用27

23 蔡佩君前揭論文第 41頁 24 江翠萍前揭論文第 41~42頁 25 此處所謂之「受僱人」係一統稱泛指公司補償條件適格之人其身份視相關實定法規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內容而定非謂所有公司受僱人均具有受償權利合先敘明 26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See also New York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2d 649 656 (NY App Div 1983) (ldquoall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schemes] were enacted to induce capable and responsible businessmen to accept positions in corporate managementrdquo) 27 See eg Third Circuit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898 (3rd Cir 1953) (holding that the ldquopurpose of statues such as Delawarersquos [indemnification provision] is to encourage capable men to serve as corporate directors secure in the knowledge that expenses incurred by themhellipwill be borne by the corporation they serverdquo) State Courts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264 A2d 358 360 (Del Super 1970)

65

公司補償制度與保險制度雖然都提供損失的保障但其本質及作用均有差

異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公司補償制度是將董監事受僱人或代理人因法律責任

而生的財產損失風險移轉給公司而保險則是將風險移轉給第三者也就是保險

公司

保險公司經由風險勘定的程序評估損失發生機率與程度作成承擔風險之

決定目的在於期待獲利公司提供補償則是基於保障受僱人希望員工因此得

到心理上的安定感而能夠無後顧之憂地為公司貢獻才智能力此外保險通常不

承保已知或已發生的風險事件公司補償制度所保障的範圍則包括已知的已發

生的事件28

二發展背景

（一）普通法理論

在過去公司並不被允許以提供補償的方式來保障其員工因為一般

認為這樣的給付不但不會為公司帶來收益而且額外的支出會減損股東權

益29然而到了一九四五年代漸漸開始有法院承認公司如果要

更有效率地進行經營管理提供員工免於個人法律責任的保障無疑是不可

或缺的要素之一因此有越來越多的公司提供員工補償形式的保障同時

要求立法機關訂定明確法源的呼聲也越來越大30

在實定法將公司補償制度明文化之前法院曾試圖以信託法及代理法

之法理來解釋公司補償制度的合理性例如在信託法中受託人若以自己

之金錢支付因履行受託義務所發生的相關花費則有權要求委託人填補其

支付金額受託人若不能或不願以自己金錢負擔費用在無其他基金來源

28 John H Mathias Jr supra note 48 at 5-4 29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cent State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1988 BUSLAW1207 p 47 30 Joseph P Monteleone and Nicolas J Conc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Indemnification and Liability Insurance An Overview of Legal and Practical Issues May 1996 The Business Lawyer Vol 51 No 3

66

情況下可請求直接由受託財產支應31又有判決指出代理人被授權所

從事之行為若非明顯違法則因執行該代理行為而造成的損失本人有責

任立即而直接地加以補償32

（二）實定法的發展

在二次大戰前補償制度的實定法仍未制訂33而僅出現在各法院的

判決中舉例而言一八九九年施行的達拉瓦公司法並未規定任何公司補

償條文34到了一九四年代為了解決法院對於公司補償制度各持不同

看法的混亂狀態公司補償制度的立法議程終被立法機關列入立法備忘錄

中35一九四一年紐約成為首度將公司補償制度列入成文法的州36達

拉瓦公司法亦在一九四三年跟進37

第二目 實定法上規範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制度均規定於各州獨立之公司法中38但由於美國有為

數甚多的公司均選擇於德拉瓦州（Delaware）設立長期以來該州所制訂之公司

法常為其他各州所仿效其法院所形成之判例亦具有權威代表性故本文所敘述

美國法下之公司補償制度係以德拉瓦公司法及該州法院判決為主軸紐約州加

31 See eg Jessup v Smith 223 NY 203 207 119 NE 403 404 (NY 1918) (ldquo[a] trustee who pays his own money for services beneficial to the trust has a lien for reimbursement But if he is unable or unwilling to incur liability himself the law does not leave him helpless In such circumstances he has the power if other funds fail to create a charge [on the trust assets] equivalent to his own lien for reimbursement in favor of another by whom the services are renderedrdquo) 32 See eg Third Circuit Du Puy v Crucible Steel Co 288 F 583 585 (WD Pa 1923) (noting in the context of a directorrsquos indemnification that ldquo[w]henever an agent is called upon by his principal to do an act which is not manifestly illegal and which he does not know to be wrong the law implies a promise on the part of the principal to indemnify the agent for such losses as flow directly and immediately from the very execution of the agencyrdquo) 33 See Allen M Terrell Indemnification of Employees 5 DEL J CORP L 251 252 (1980) 34 Id 35 See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sent States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43 BUS LAW 1207 (1988) 36 See 1941 NY Laws 209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27-a (1941) 1941 NY Laws 350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61-a (1941) 37 See Del Laws 125 (1943) codified at 8 Del C 122(10) 38 See eg Edgar v MITE Corp 457 US 624645102 SCt 2629 2642 73 LEd2d 269 (1982)

67

州公司法為輔以完整說明美國公司補償制度之輪廓

一補償範圍

（一）補償對象

1 董事經理人職員及代理人

公司補償規定的保障對象一般為現任或曾經擔任過公司董事

（directors）經理人（officers）職員（employees）或代理人（agents）

之人對於被威脅將提起繫屬中或已結案的法律訴訟或調查程序（包

括民事刑事或行政程序）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而產生的相關費用

公司有義務加以補償39

2 其他人

此外受公司指派（serving at the request of the corporation）至其他

公司合夥機構信託事業擔任董事經理人職員或代理人者亦為

補償對象40

所謂「受公司所指派」美國法院咸認並不需要有明確的任命行為

一九九八年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一案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於

受公司指派的行為表達了明確的看法具有相當的代表性41

本案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為設立於達拉瓦州的一家公司其證

券經紀事務均交由 Stifel Nicolaus Corp（SNC）公司處理SNC為被告

百分之百持股之子公司原告 Vonfeldt先生於一九七一年加入 SNC的

董事會並擔任該公司董事直到一九九四年在當時的董事選舉過程

39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 (a) 40 Id 41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8

中被告公司曾投票表達支持同時原告亦曾兩度擔任被告公司之董

事分別於一九八三至一九八七年及一九九二至一九九四年原告要求

被告補償其因擔任 SNC董事職務而被控的四件案子（一件已確定三

件仍在繫屬中）所產生的相關費用並請求被告預付原告提起本補償訴

訟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與大部分的公司相同被告之公司章程依實定法之規定明列其補

償對象範圍除了公司本身的董事經理人職員代理人之外尚包

括受公司指派而擔任子公司或其他機構上述職位之人

原告為獲得被告之補償必須舉證其擔任 SNC公司董事之職係

受到被告的指派或出於被告之要求針對這點Vonfeldt提出以下事證

(1) SNC之營運方針係由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所擬定且被

告握有 SNC營運的控制權

(2) SNC公司之董事人選係由被告決定

(3) 被告決定 SNC重要人事班底的薪資

(4) SNC與其重要職員間的僱傭契約須由被告簽署

此外為證明原告係基於被告之要求而擔任 SNC董事之職原告

提出其與 SNC間的僱傭契約與遣散費均由被告批准並且 SNC終止原

告董事職務亦出於被告之決定

針對上述各點被告主張 SNC係一完全獨立的公司並否認對其

人事有直接控制權被告亦否認原告出任 SNC董事一職係出於其要求

並強調雙方之僱傭關係並不包括指派原告擔任子公司董事

關於受公司指派或出於公司要求而擔任其他機構職位的要件達拉

瓦最高法院顯然採取了實質性的標準而認為被告公司即使缺乏明確的

任命形式但在原告 Vonfeldt出任 SNC公司董事一職的過程裡顯然

介入極深法院甚至以「被告的指紋到處都是（Stifel Financialrsquos

69

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65

公司補償制度與保險制度雖然都提供損失的保障但其本質及作用均有差

異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公司補償制度是將董監事受僱人或代理人因法律責任

而生的財產損失風險移轉給公司而保險則是將風險移轉給第三者也就是保險

公司

保險公司經由風險勘定的程序評估損失發生機率與程度作成承擔風險之

決定目的在於期待獲利公司提供補償則是基於保障受僱人希望員工因此得

到心理上的安定感而能夠無後顧之憂地為公司貢獻才智能力此外保險通常不

承保已知或已發生的風險事件公司補償制度所保障的範圍則包括已知的已發

生的事件28

二發展背景

（一）普通法理論

在過去公司並不被允許以提供補償的方式來保障其員工因為一般

認為這樣的給付不但不會為公司帶來收益而且額外的支出會減損股東權

益29然而到了一九四五年代漸漸開始有法院承認公司如果要

更有效率地進行經營管理提供員工免於個人法律責任的保障無疑是不可

或缺的要素之一因此有越來越多的公司提供員工補償形式的保障同時

要求立法機關訂定明確法源的呼聲也越來越大30

在實定法將公司補償制度明文化之前法院曾試圖以信託法及代理法

之法理來解釋公司補償制度的合理性例如在信託法中受託人若以自己

之金錢支付因履行受託義務所發生的相關花費則有權要求委託人填補其

支付金額受託人若不能或不願以自己金錢負擔費用在無其他基金來源

28 John H Mathias Jr supra note 48 at 5-4 29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cent State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1988 BUSLAW1207 p 47 30 Joseph P Monteleone and Nicolas J Conc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Indemnification and Liability Insurance An Overview of Legal and Practical Issues May 1996 The Business Lawyer Vol 51 No 3

66

情況下可請求直接由受託財產支應31又有判決指出代理人被授權所

從事之行為若非明顯違法則因執行該代理行為而造成的損失本人有責

任立即而直接地加以補償32

（二）實定法的發展

在二次大戰前補償制度的實定法仍未制訂33而僅出現在各法院的

判決中舉例而言一八九九年施行的達拉瓦公司法並未規定任何公司補

償條文34到了一九四年代為了解決法院對於公司補償制度各持不同

看法的混亂狀態公司補償制度的立法議程終被立法機關列入立法備忘錄

中35一九四一年紐約成為首度將公司補償制度列入成文法的州36達

拉瓦公司法亦在一九四三年跟進37

第二目 實定法上規範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制度均規定於各州獨立之公司法中38但由於美國有為

數甚多的公司均選擇於德拉瓦州（Delaware）設立長期以來該州所制訂之公司

法常為其他各州所仿效其法院所形成之判例亦具有權威代表性故本文所敘述

美國法下之公司補償制度係以德拉瓦公司法及該州法院判決為主軸紐約州加

31 See eg Jessup v Smith 223 NY 203 207 119 NE 403 404 (NY 1918) (ldquo[a] trustee who pays his own money for services beneficial to the trust has a lien for reimbursement But if he is unable or unwilling to incur liability himself the law does not leave him helpless In such circumstances he has the power if other funds fail to create a charge [on the trust assets] equivalent to his own lien for reimbursement in favor of another by whom the services are renderedrdquo) 32 See eg Third Circuit Du Puy v Crucible Steel Co 288 F 583 585 (WD Pa 1923) (noting in the context of a directorrsquos indemnification that ldquo[w]henever an agent is called upon by his principal to do an act which is not manifestly illegal and which he does not know to be wrong the law implies a promise on the part of the principal to indemnify the agent for such losses as flow directly and immediately from the very execution of the agencyrdquo) 33 See Allen M Terrell Indemnification of Employees 5 DEL J CORP L 251 252 (1980) 34 Id 35 See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sent States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43 BUS LAW 1207 (1988) 36 See 1941 NY Laws 209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27-a (1941) 1941 NY Laws 350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61-a (1941) 37 See Del Laws 125 (1943) codified at 8 Del C 122(10) 38 See eg Edgar v MITE Corp 457 US 624645102 SCt 2629 2642 73 LEd2d 269 (1982)

67

州公司法為輔以完整說明美國公司補償制度之輪廓

一補償範圍

（一）補償對象

1 董事經理人職員及代理人

公司補償規定的保障對象一般為現任或曾經擔任過公司董事

（directors）經理人（officers）職員（employees）或代理人（agents）

之人對於被威脅將提起繫屬中或已結案的法律訴訟或調查程序（包

括民事刑事或行政程序）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而產生的相關費用

公司有義務加以補償39

2 其他人

此外受公司指派（serving at the request of the corporation）至其他

公司合夥機構信託事業擔任董事經理人職員或代理人者亦為

補償對象40

所謂「受公司所指派」美國法院咸認並不需要有明確的任命行為

一九九八年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一案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於

受公司指派的行為表達了明確的看法具有相當的代表性41

本案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為設立於達拉瓦州的一家公司其證

券經紀事務均交由 Stifel Nicolaus Corp（SNC）公司處理SNC為被告

百分之百持股之子公司原告 Vonfeldt先生於一九七一年加入 SNC的

董事會並擔任該公司董事直到一九九四年在當時的董事選舉過程

39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 (a) 40 Id 41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8

中被告公司曾投票表達支持同時原告亦曾兩度擔任被告公司之董

事分別於一九八三至一九八七年及一九九二至一九九四年原告要求

被告補償其因擔任 SNC董事職務而被控的四件案子（一件已確定三

件仍在繫屬中）所產生的相關費用並請求被告預付原告提起本補償訴

訟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與大部分的公司相同被告之公司章程依實定法之規定明列其補

償對象範圍除了公司本身的董事經理人職員代理人之外尚包

括受公司指派而擔任子公司或其他機構上述職位之人

原告為獲得被告之補償必須舉證其擔任 SNC公司董事之職係

受到被告的指派或出於被告之要求針對這點Vonfeldt提出以下事證

(1) SNC之營運方針係由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所擬定且被

告握有 SNC營運的控制權

(2) SNC公司之董事人選係由被告決定

(3) 被告決定 SNC重要人事班底的薪資

(4) SNC與其重要職員間的僱傭契約須由被告簽署

此外為證明原告係基於被告之要求而擔任 SNC董事之職原告

提出其與 SNC間的僱傭契約與遣散費均由被告批准並且 SNC終止原

告董事職務亦出於被告之決定

針對上述各點被告主張 SNC係一完全獨立的公司並否認對其

人事有直接控制權被告亦否認原告出任 SNC董事一職係出於其要求

並強調雙方之僱傭關係並不包括指派原告擔任子公司董事

關於受公司指派或出於公司要求而擔任其他機構職位的要件達拉

瓦最高法院顯然採取了實質性的標準而認為被告公司即使缺乏明確的

任命形式但在原告 Vonfeldt出任 SNC公司董事一職的過程裡顯然

介入極深法院甚至以「被告的指紋到處都是（Stifel Financialrsquos

69

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66

情況下可請求直接由受託財產支應31又有判決指出代理人被授權所

從事之行為若非明顯違法則因執行該代理行為而造成的損失本人有責

任立即而直接地加以補償32

（二）實定法的發展

在二次大戰前補償制度的實定法仍未制訂33而僅出現在各法院的

判決中舉例而言一八九九年施行的達拉瓦公司法並未規定任何公司補

償條文34到了一九四年代為了解決法院對於公司補償制度各持不同

看法的混亂狀態公司補償制度的立法議程終被立法機關列入立法備忘錄

中35一九四一年紐約成為首度將公司補償制度列入成文法的州36達

拉瓦公司法亦在一九四三年跟進37

第二目 實定法上規範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制度均規定於各州獨立之公司法中38但由於美國有為

數甚多的公司均選擇於德拉瓦州（Delaware）設立長期以來該州所制訂之公司

法常為其他各州所仿效其法院所形成之判例亦具有權威代表性故本文所敘述

美國法下之公司補償制度係以德拉瓦公司法及該州法院判決為主軸紐約州加

31 See eg Jessup v Smith 223 NY 203 207 119 NE 403 404 (NY 1918) (ldquo[a] trustee who pays his own money for services beneficial to the trust has a lien for reimbursement But if he is unable or unwilling to incur liability himself the law does not leave him helpless In such circumstances he has the power if other funds fail to create a charge [on the trust assets] equivalent to his own lien for reimbursement in favor of another by whom the services are renderedrdquo) 32 See eg Third Circuit Du Puy v Crucible Steel Co 288 F 583 585 (WD Pa 1923) (noting in the context of a directorrsquos indemnification that ldquo[w]henever an agent is called upon by his principal to do an act which is not manifestly illegal and which he does not know to be wrong the law implies a promise on the part of the principal to indemnify the agent for such losses as flow directly and immediately from the very execution of the agencyrdquo) 33 See Allen M Terrell Indemnification of Employees 5 DEL J CORP L 251 252 (1980) 34 Id 35 See James J Hanks Evaluating Resent States Legislation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Liability Limitation and Indemnification 43 BUS LAW 1207 (1988) 36 See 1941 NY Laws 209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27-a (1941) 1941 NY Laws 350 1 codified in former NYGEN CORP LAW 61-a (1941) 37 See Del Laws 125 (1943) codified at 8 Del C 122(10) 38 See eg Edgar v MITE Corp 457 US 624645102 SCt 2629 2642 73 LEd2d 269 (1982)

67

州公司法為輔以完整說明美國公司補償制度之輪廓

一補償範圍

（一）補償對象

1 董事經理人職員及代理人

公司補償規定的保障對象一般為現任或曾經擔任過公司董事

（directors）經理人（officers）職員（employees）或代理人（agents）

之人對於被威脅將提起繫屬中或已結案的法律訴訟或調查程序（包

括民事刑事或行政程序）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而產生的相關費用

公司有義務加以補償39

2 其他人

此外受公司指派（serving at the request of the corporation）至其他

公司合夥機構信託事業擔任董事經理人職員或代理人者亦為

補償對象40

所謂「受公司所指派」美國法院咸認並不需要有明確的任命行為

一九九八年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一案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於

受公司指派的行為表達了明確的看法具有相當的代表性41

本案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為設立於達拉瓦州的一家公司其證

券經紀事務均交由 Stifel Nicolaus Corp（SNC）公司處理SNC為被告

百分之百持股之子公司原告 Vonfeldt先生於一九七一年加入 SNC的

董事會並擔任該公司董事直到一九九四年在當時的董事選舉過程

39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 (a) 40 Id 41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8

中被告公司曾投票表達支持同時原告亦曾兩度擔任被告公司之董

事分別於一九八三至一九八七年及一九九二至一九九四年原告要求

被告補償其因擔任 SNC董事職務而被控的四件案子（一件已確定三

件仍在繫屬中）所產生的相關費用並請求被告預付原告提起本補償訴

訟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與大部分的公司相同被告之公司章程依實定法之規定明列其補

償對象範圍除了公司本身的董事經理人職員代理人之外尚包

括受公司指派而擔任子公司或其他機構上述職位之人

原告為獲得被告之補償必須舉證其擔任 SNC公司董事之職係

受到被告的指派或出於被告之要求針對這點Vonfeldt提出以下事證

(1) SNC之營運方針係由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所擬定且被

告握有 SNC營運的控制權

(2) SNC公司之董事人選係由被告決定

(3) 被告決定 SNC重要人事班底的薪資

(4) SNC與其重要職員間的僱傭契約須由被告簽署

此外為證明原告係基於被告之要求而擔任 SNC董事之職原告

提出其與 SNC間的僱傭契約與遣散費均由被告批准並且 SNC終止原

告董事職務亦出於被告之決定

針對上述各點被告主張 SNC係一完全獨立的公司並否認對其

人事有直接控制權被告亦否認原告出任 SNC董事一職係出於其要求

並強調雙方之僱傭關係並不包括指派原告擔任子公司董事

關於受公司指派或出於公司要求而擔任其他機構職位的要件達拉

瓦最高法院顯然採取了實質性的標準而認為被告公司即使缺乏明確的

任命形式但在原告 Vonfeldt出任 SNC公司董事一職的過程裡顯然

介入極深法院甚至以「被告的指紋到處都是（Stifel Financialrsquos

69

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67

州公司法為輔以完整說明美國公司補償制度之輪廓

一補償範圍

（一）補償對象

1 董事經理人職員及代理人

公司補償規定的保障對象一般為現任或曾經擔任過公司董事

（directors）經理人（officers）職員（employees）或代理人（agents）

之人對於被威脅將提起繫屬中或已結案的法律訴訟或調查程序（包

括民事刑事或行政程序）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而產生的相關費用

公司有義務加以補償39

2 其他人

此外受公司指派（serving at the request of the corporation）至其他

公司合夥機構信託事業擔任董事經理人職員或代理人者亦為

補償對象40

所謂「受公司所指派」美國法院咸認並不需要有明確的任命行為

一九九八年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一案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於

受公司指派的行為表達了明確的看法具有相當的代表性41

本案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為設立於達拉瓦州的一家公司其證

券經紀事務均交由 Stifel Nicolaus Corp（SNC）公司處理SNC為被告

百分之百持股之子公司原告 Vonfeldt先生於一九七一年加入 SNC的

董事會並擔任該公司董事直到一九九四年在當時的董事選舉過程

39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 (a) 40 Id 41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8

中被告公司曾投票表達支持同時原告亦曾兩度擔任被告公司之董

事分別於一九八三至一九八七年及一九九二至一九九四年原告要求

被告補償其因擔任 SNC董事職務而被控的四件案子（一件已確定三

件仍在繫屬中）所產生的相關費用並請求被告預付原告提起本補償訴

訟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與大部分的公司相同被告之公司章程依實定法之規定明列其補

償對象範圍除了公司本身的董事經理人職員代理人之外尚包

括受公司指派而擔任子公司或其他機構上述職位之人

原告為獲得被告之補償必須舉證其擔任 SNC公司董事之職係

受到被告的指派或出於被告之要求針對這點Vonfeldt提出以下事證

(1) SNC之營運方針係由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所擬定且被

告握有 SNC營運的控制權

(2) SNC公司之董事人選係由被告決定

(3) 被告決定 SNC重要人事班底的薪資

(4) SNC與其重要職員間的僱傭契約須由被告簽署

此外為證明原告係基於被告之要求而擔任 SNC董事之職原告

提出其與 SNC間的僱傭契約與遣散費均由被告批准並且 SNC終止原

告董事職務亦出於被告之決定

針對上述各點被告主張 SNC係一完全獨立的公司並否認對其

人事有直接控制權被告亦否認原告出任 SNC董事一職係出於其要求

並強調雙方之僱傭關係並不包括指派原告擔任子公司董事

關於受公司指派或出於公司要求而擔任其他機構職位的要件達拉

瓦最高法院顯然採取了實質性的標準而認為被告公司即使缺乏明確的

任命形式但在原告 Vonfeldt出任 SNC公司董事一職的過程裡顯然

介入極深法院甚至以「被告的指紋到處都是（Stifel Financialrsquos

69

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68

中被告公司曾投票表達支持同時原告亦曾兩度擔任被告公司之董

事分別於一九八三至一九八七年及一九九二至一九九四年原告要求

被告補償其因擔任 SNC董事職務而被控的四件案子（一件已確定三

件仍在繫屬中）所產生的相關費用並請求被告預付原告提起本補償訴

訟所支出之相關費用

與大部分的公司相同被告之公司章程依實定法之規定明列其補

償對象範圍除了公司本身的董事經理人職員代理人之外尚包

括受公司指派而擔任子公司或其他機構上述職位之人

原告為獲得被告之補償必須舉證其擔任 SNC公司董事之職係

受到被告的指派或出於被告之要求針對這點Vonfeldt提出以下事證

(1) SNC之營運方針係由被告 Stifel Financial Corp所擬定且被

告握有 SNC營運的控制權

(2) SNC公司之董事人選係由被告決定

(3) 被告決定 SNC重要人事班底的薪資

(4) SNC與其重要職員間的僱傭契約須由被告簽署

此外為證明原告係基於被告之要求而擔任 SNC董事之職原告

提出其與 SNC間的僱傭契約與遣散費均由被告批准並且 SNC終止原

告董事職務亦出於被告之決定

針對上述各點被告主張 SNC係一完全獨立的公司並否認對其

人事有直接控制權被告亦否認原告出任 SNC董事一職係出於其要求

並強調雙方之僱傭關係並不包括指派原告擔任子公司董事

關於受公司指派或出於公司要求而擔任其他機構職位的要件達拉

瓦最高法院顯然採取了實質性的標準而認為被告公司即使缺乏明確的

任命形式但在原告 Vonfeldt出任 SNC公司董事一職的過程裡顯然

介入極深法院甚至以「被告的指紋到處都是（Stifel Financialrsquos

69

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69

fingerprints are all over it）」的用語形容之

法院認為在 SNC的董事選舉中被告既然曾投下贊成票等於

是一種公開的表態支持原告為 SNC服務若嚴格要求原公司對於其

受僱人出任其他公司或機構的職務必須有明確之任命儀式或僱傭契約

42無異是以文害義SNC既然為 Stifel Financial Corp百分之百持股之

子公司被告即可完全控制 SNC董事會的選舉原告欲出任 SNC董事

若無被告授意係為不可能之事

法院最後對於董事經理人或其他職員受公司指派擔任其他機構職

位的行為作了明確之闡釋「在現今商業公司的運作實務董事所掌理

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僅侷限於董事會辦公室的四壁之內而無可避免地必

須為公司扮演越來越多元化的角色在本案中原告出任被告百分之百

持股子公司之董事應被推定係基於母公司之要求否則將不足以保障

董事或受僱人之權益」

（二）補償事件

除了正式的訴訟程序之外公司內部的調查程序以及政府的行政調查

程序如證券監理機關（SEC）的調查程序亦包括在公司補償的範圍內43

由於補償範圍在於「訴訟程序中的一方當事人」因此在某些與公司

42 美國模範商業公司法（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MBCA）的第 850條亦使用rdquoat the request ofrdquo之字眼並提出正式的建議「⋯如此的規定目的是在確保董事或重要職員依公司要求出任其他營利或非營利國內或海外的貿易組織慈善機構或相關企業的職務時亦能獲得相

同的保障為了避免誤解實務上最好是將董事重要職員與公司之間對於該調任的意見明文

載明於備忘錄或其他書面中（The purpose of the latter part of this definition is to giv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the benefits of the protection of this subchapter while serving at the corporationrsquos request in a responsible position for employee benefit plans trade associations nonprofit or charitable entities domestic or foreign entities or other kinds of profit or nonprofit ventures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it is good practice from both the corporationrsquos and directorrsquos and officerrsquos viewpoint for this type of request to be evidenced by resolution memorandum or other writing）」Official Comment 2 to MBCAA3d 850 43 See eg Stewart v Continental Copper amp Steel Industries Inc 67 AD2d 293 301 414 NYS2d 910 915-916 (NY App Div 1979) See also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corporation is empowered to indemnify in connection with a pending or threaten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ldquowhether civil criminal administrative or investigativerdquo)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70

職務或股東身份有關的案件中只要不是出於自身的利益即使並非身為

防禦地位之被告公司經營者仍有可能以原告的身份受到補償44最典型

的例子為達拉瓦最高法院在一九八三年針對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45所做出的判決以下就該案情形說明之

本案被告 Hollywood Park Inc為一家設立於達拉瓦州的公司自一九

七四年以後公司董事會共有十二位在任董事而有一名董事席位懸缺尚

未進行補選董事會中的每一位董事均為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

與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之成員46到了一九七六年底公司

董事會對於公司經營管理決策上產生了歧見而分裂為兩派一派是由副

董事長 Everett為首另一派則以本案原告 Hibbert為首雙方在公司資產

交易人事任用的議題意見經常相左由於兩派人數相當因此懸缺未補

的最後一名董事席位便成為雙方激烈角力的目標

到了一九七七年七月董事會決定召開臨時董事會補選一名董事在

選舉過程中再度產生爭議而不歡而散就在同時以原告為首的董事成員

決定出售一項公司資產並尋求召開股東會解決爭端沒想到從此另一派

董事便開始杯葛董事會的運作使得公司事務面臨停擺的窘境原告派董

事為了打破僵局向法院提起訴訟控告他派董事怠於行使職務要求恢

復董事會運作

爾後年中股東會終於召開以副董事長 Everett為首的董事得以掌握

了公司的經營權並拒絕補償原告請求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關費用

本案係原告依公司章程規定要求公司補償其因提起上述訴訟所產生的相

關費用

44 See eg Shearin v The EF Hutton Group Inc 652 A2d 578 594 (Del Ch 1994) 45 457 A2d 339 344 (Del 1983) 46 美國公司在實務上一般均在董事會下分設「審計委員會（Audit Committee）」「提名委員會（Nominating Committee）」「報酬委員會（Compensation Committee）」「執行委員會（Executive Committee）」「財務委員會（Finance Committee）」「公共事務委員會（Public Issues Committee）」等組織處理公司不同事務參見許良宇公司治理法制之比較研究台灣大學商學研究所碩士

論文民國九十二年六月第 66頁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71

法院在判決中肯認原告獲得補償的權利認為在達拉瓦公司法中並未

禁止公司於章程中賦予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更寬鬆的補償條件而

Hollywood Park Inc章程中所規定的條件是「身為訴訟之一方當事人（as a

party or otherwise）」該用語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之規定相同在未另有

明文排除的情況下實難否定董事基於原告身份提起訴訟受到公司補償之

權利也就是說董事僅需處於訴訟之一方當事人之地位至於究竟身為

原告或被告均在所不問

法院對於求償人在訴訟中的地位加以深入說明「本案原告所提起之

訴訟係基於其董事身份之職責即藉由訴訟之提起促使遭到杯葛而幾乎失

去功能的董事會恢復運作希望得以保護董事會運作的獨立性維護原告

身為董事秉持正直與誠實精神的義務就此點而言並未違反公司補償制

度之精神同時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a)(b)兩項之規定亦未對於

董事在訴訟中所扮演的角色加以明文限縮因此並無理由否認 Hibbert就

其以原告身份提起訴訟而產生之相關費用加以請求的權利」

需特別注意者在實定法中通常會將補償範圍限制在「面臨訴訟而採

取之防禦行為所產生的費用（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範圍內47因此補償的條件除了符合「身為訴訟一方當事人」之

外還必須滿足「被動防禦」的情況標準顯然較為嚴格而屬於強制補

償事項但由於實定法容許公司依個案情形為更寬鬆的約定因此可知

董事或其他受僱人以原告身份而受償的補償條款應屬於意定補償事項

也就是說公司可依其章程股東會決議或與董事受僱人之間所簽署

的補償協議訂定更加寬鬆的條件對於身為原告的案件亦進行補償此

即為 Hibbert v Hollywood Park Inc一案中的情況Hollywood Park Inc已

在公司章程中放寬補償的條件故即使在董事身為原告的訴訟中亦可獲

4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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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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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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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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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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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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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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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72

得補償或由公司先行代墊訴訟費用

（三）補償標的

1 一般補償項目

原則上凡在訴訟進行中所產生相關合理費用（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judgments fines and amounts paid in settlement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the person in connection with such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均屬於補償標的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判決金額

罰金以及和解金額等等上述各項費用必須達到「合理」(reasonable)

之標準48所謂「合理」費用法院曾經提出幾項考量的指標49(1)

訴訟所需的時間和人力牽涉爭議的複雜度以及需要何種程度的法務人

員參與(2)同類案件取得相似法律服務之一般索價水準(3)訴訟標的

之數額大小(4)法院作成判決所需要的時間(5)訴訟代理人的經驗

聲望資歷和能力(6)律師費用屬於固定金額或抽成制一般而言

進入正式訴訟之前的預審程序所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抗辯費用」之內

50

費用補償項目各州公司法之規定不盡相同一般而言訴訟費用

與律師費用為最低限度的補償標的無論訴訟性質為何董事或受僱人

均得受到補償51至於判決金額罰金及和解金額則須視訴訟的性質

48 See eg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824 (Del 1992) 49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0 (D Del 1973) 50 See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noting that a director must be vindicated by a decision on the merits or by a dismissal with prejudice on technical grounds) But see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finding a director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even though the corporation paid a settlement on the directorrsquos behalf) 51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New York NY Bus CorpLsect722 723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73

而定52以達拉瓦州為例實定法將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權

益提起之訴訟（an action by or in the right of the corporation）加以劃分

53由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補償的範圍涵括判決金額和解費用等54

在後者的案件中即基於公司本身權益所提起之訴訟提起訴訟者無論

為股東代表訴訟或由公司直接擔任原告均在所不問僅允許補償最基本

的訴訟費用和律師費至於判決金額及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55

紐約州法則不同於達拉瓦公司法的規定在基於公司權益所提起的

訴訟案件中允許補償和解金額及合理的訴訟費用56（包括律師費用）

但判決金額與罰金則不包括在內57在第三人提起的訴訟中則允許最

大範圍的補償並未對補償費用項目加以限制58

2 Fees for Fees

董事或受僱人向法院提起要求公司履行補償的訴訟因而支出的費

用是否亦在給付範圍內對此情形法院稱之為「費用的費用（fees for

fees）」59關於這個問題法院則持不同看法一九九七年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一案中法院採取否認的見解60在判決中法院

指出依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之規定補償範圍必須與抗辯

52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2(a) (c) 53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4 8 DelCode Annsect145(a)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5 8 Del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56 NY Bus Corp L sect722(c)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7 See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artment Corp 709 NYS2d 861 863-864 (NY 2000) 58 See id 59 In re Health Management Systems Inc Securities Litigation 82 F Supp 2d 227 230 (SDNY 2000) 60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705 A2d 220 222 (Del Ch 1997)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74

行為有關mdashTo the extent that a present or former director or officer of a

corpor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defense of any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referred to in subsections (a) and (b) of this

section or 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 therein such person

shall be indemnified against expenses (including attorneys fees) actually

and reasonably incurred by such person in connection therewith

法院特別強調補償的費用必須是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所原始涉入的

訴訟而生並舉加州公司法為例加州公司法於第三一七條中明文規定

由請求補償所提起之訴訟而產生的費用亦包括在內61mdashexpenses

includes without limitation attorneys fees and any expenses of establishing

a right to indemnificationhellip而達拉瓦州之立法並無相當的明文可見

此乃有意地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因此法院不宜任意擴張成文法並

未加以規定的權利否則將有違反立法政策之虞

即便如此一九九九年的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案中62法院

採取不同的見解准許卸任董事對於公司不合理的拒絕補償所提起之訴

訟請求 fees for fees 的補償63

由此可知fees for fees之補償具有相當爭論並有學者對於Mayer

案中的觀點加以批評64認為法院在論證過程中缺乏對公司法精神深刻

的認識一直到了二二年達拉瓦州最高法院終於針對這個問題在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65一案中表達了明確的看法

61 Cal Corp Code sect317(a) (d) 62 Chamison v Healthtrust Inc 735 A2d 912 926-927 (Del Ch 1999) (allowing recovery of ldquofees for feesrdquo where the former directorrsquos suit to recover indemnification was necessitated by the corporationrsquos ldquounreasonable refusal to acknowledge its contractual obligation to indemnifyrdquo) 63 Id 64 Josiah O Hatch Policing the Limits of Indemnification Is Delaware Changing its Public Policy on Director and Officer Protection Dec1998 Insights Vol 9 65 See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s 548 and 549 2001 Walsh J (June 13 2002)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75

最高法院首先對於關於實定法中並未明列 fees for fees為受償的費

用項目這點認為不應採嚴格的形式主義而必須探究立法的目的與精

神公司補償制度之精神在於鼓勵有才能的人士擔任公司職務而不需

擔憂因職務關係受到控告所生的龐大法律費用會威脅到其私人財產

66因此法院認同當董事或受僱人提出請求公司予以補償的訴訟「獲

得勝訴時」應有權同時就因提起該訴訟而產生的相關費用獲得補償

達拉瓦最高法院對此進一步加以說明「公司補償是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所賦予董事或受僱人的權利在主張或實現該權利的過程中公司

若加以拒絕而選擇進入訴訟程序就必須負擔敗訴的責任更重要的

是如果排除 fees for fees的補償公司有可能常態性地拒絕補償的請

求因為即使進入司法程序董事或受僱人會在訴訟費用的壓力下被

迫接受公司以較低的金額提供和解條件如此一來必定削弱了公司補償

制度的效果因此將 fees for fees納入補償範圍可以防止公司藉由

其雄厚的財力拖延補償使得董事或受僱人受制於高昂的法律費用而放

棄或限制主張受償的權利此外fees for fees的補償應限制於原告勝

訴之案件以避免公司承擔不正當的懲罰」

關於 fees for fees是否應受到補償的爭議在該判決出現之後已

得到相當程度的釐清

（四）公司組織變動的影響

當公司合併時存續公司或新設公司將概括承受所有權利及義務67

若在消滅公司的章程中或其所適用的法律中規定公司補償條件則在公

66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4 (Del 1998) 67 See eg 8 Del Code Ann sect259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76

司合併協議中必須納入相當的條款並不得改變原本的補償條件68

二補償要件

（一） 獲得勝訴或其他（or otherwise）

一般而言在實定法中所規定的強制補償限於獲得勝訴（或其他）

69的情形也就是說只要董事或受僱人能夠贏得訴訟公司即必須無條

件對於訴訟費及律師費等抗辯所生費用加以補償在這種情形下即使公

司董事會投票反對補償亦無法否定法律直接賦予公司經營者獲得補償的

有效權利70

比較有疑問的地方是董事或受僱人須取得何種程度的勝訴才能符

合強制補償的要件法條中規定的ldquo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71

意涵為何能夠獲得勝訴的確定判決固無問題然而所謂的「其他情形」

是否有具體的判斷標準

關於這項疑義法院在 Galdi v Berg72一案中提到公司補償制度的

目的在於使受到控告的董事或職員能夠勇於為自己的誠實和清白抗辯因

此不應將補償的要件侷限於全然勝訴而只要董事或職員的誠實正直獲得

68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5 69 See e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c) New York NY Bus Corp Lsect723(a) But see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providing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if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has been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ldquoin defense of any claim issue or matterrdquo) See also American National Bank amp Trust Co v Schigur 83 Cal App3d 790 793-794 148 Cal Rptr 116 117-118 (Cal App 1978) (holding that ldquothe language in th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from which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d) was derived provided for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to the extent of success ldquo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rdquo The expression ldquoor otherwiserdquo does not appear in the California enactment from this omission we infer a legislative intent that 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should depend upon a judicial determination of the actual merits of the agentrsquos defense just as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depends upon a determination by the corporation as provided in [Cal Corp Code sect317] subdivision (e) that the agentrsquos acts met the statutory standardsrdquo) 70 See Dunlap v Sunbeam Corp No CIV A 17048 1999 WL 1261339 at 5 (Del Ch July 9 1999) 71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2 Galdi v Berg 359 F Supp 698 701-702 (D Del 1973)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77

相當程度的釐清公司便有義務予以補償73然而此項判斷標準仍須藉

由法院對於實際個案的判決加以具體化隨著案例的累積增加補償的界

線才能更加明朗透過以下幾個判決可以看出法院對於這個標準的適用

立場

(1)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74

實務上以公司經營者為被告的訴訟絕大部分最後都是以和解收

場75嚴格來說「和解」並不能達成強制補償要件中的「勝訴」標

準但是對被告而言在法院作出最終有利的判決之前雖然尚無法

稱之為「勝訴」但在案子最後達成和解而退出司法程序的情況下

此結果仍無法被認為是「不成功或敗訴」的76對於達成和解而使訴

訟撤銷的情形美國第二巡迴上訴法院在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案的判決中肯定公司經營者請求補償的權利

在本案中原告Waltuch為被告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的

副總裁負責操作銀金屬的交易事項一九八年初銀金屬市場價

格崩盤血本無歸的投資人在一九八一到一九八五年間控告Waltuch

與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詐欺市場操控以及違反信賴義務等

罪名這些案子後來都達成了和解而在預審程序中即被法院撤銷本

案即為Waltuch請求 Conticommodity Services公司補償其在上述案件

中因抗辯而產生的費用遭到被告拒絕原告提起訴訟

被告拒絕補償所持的理由在於上述案件之所以遭到撤銷是因為

被告公司願意對投資人付出三千五百萬美金作為賠償雙方因此達成

和解原告能夠全身而退並非因為其行為具備善意或清白受到承認

73 Id 74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 88 F3d 87 96 (2nd Cir 1996) 75 See Gagliardi v Trifoods International Inc 683 A2d 1049 1054 (Del Ch 1996) (noting that ldquovery very fewrdquo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suits reach trial) 76 See Mayer v Executive Telecard Ltd 1997 WL 16669 at 3 (SDNY January 17 1997)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78

而是因為有人（被告公司）出面承擔了賠償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

並不符合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獲得勝訴或其他」

之要件進一步而言被告主張實定法對於補償要件的規定必須著

眼於經營者之清白受到法院某程度的實質認定如果只是出於某種程

序上的原因而毋須負責並不符合公司補償的精神

然而被告所提出的實質認定標準並未受到法院的認同法院在

判決中強調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c)項所規定的要件為「獲得勝

訴或其他」因此只要公司經營者未被判決任何責任即可認定其成

功地進行了抗辯此外對被告公司而言支付龐大和解費用而阻止

訴訟進入實質的審判可以防堵未來更多相似的案件群起效尤避免

支出更多潛在的訴訟費用基於此和解考慮原告清白並非公司所關

心的問題公司不願進行曠日廢時的訴訟因此其經營者並無機會藉

由訴訟過程澄清本身之名譽故公司並無立場以經營者清白未獲釐清

之理由拒絕補償

由此判決可以得知法院對於能在預審階段即達成和解而免於進

入正式審判程序且公司經營者也沒有被判決任何法律責任的訴訟

願意承認達到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之某程度的「勝訴」而符合強制

補償要件77

(2)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案78

達拉瓦公司法並未否認公司經營者於「部分勝訴」的案子中獲得

補償的權利79舉例而言在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77 See also Wiesner v Air Express International Corp 583 F 2d 579 (2nd Cir 1978) Third Circuit B amp B Investment Club v Kleinertrsquos Inc 472 F Supp 787 (ED Pa 1979) Ninth Circuit Safeway Stores Inc v National Union Fire Insurance Co 64 F3d 1282 1290 n 24 (9th Cir 1995) 78 See 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 v Wolfson 321 A2d 138141 (Del Super 1974) 79 8 Del Code Ann sect145(c)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79

一案中被告Wolfson與其他數名Merritt-Chapman amp Scott Corp受僱

人被控幾項罪名共謀違反聯邦證券交易法Wolfson與另一名受僱

人在接受證券交易委員會（SEC）調查時作偽證向 SEC及紐約證

交所提出不實年度財報等

第一審法院判決駁回共謀罪名至於偽證及不實財報兩項則成

立Wolfson針對成立的兩項罪名提起二次上訴第一次偽證駁回

不實財報成立第二次不實財報駁回偽證成立最後高等法院判決

Wolfson成立不實財報罪名判處 10000美元罰金及十八個月有期

徒刑其餘駁回

在此情況下法院仍肯定Wolfson於部分勝訴的情況下獲得補

償法院認為在犯罪訴訟中若未被判決有罪及應採認為勝訴並且

「實定法中並未要求必須完全勝訴因此公司經營者只要在同一起訴

中有一項獨立罪名獲得勝訴即使其他罪名被判決成立亦可獲得部

分補償（partial indemnification）」

縱使法院願意承認部分勝訴及部分補償的情況然而並未詳細說明補

償的數額應如何自一段完整的訴訟過程切割計算同時在訴訟技巧上控

方往往會提出數項罪名以強化說服力部分勝訴的標準應如何適用頗為

困難因此由美國法曹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ABA）所編纂的

模範商業公司法（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 Act）第 852條規定公司經

營者必須獲得全面的勝訴（wholly successful）始能受償而排除部分勝

訴而受償的可能性80似乎也提供了實務上較為可行的作法

80 See Model Business Corporations Act (3rd Edition) sect 852MANDATORY INDEMNIFICATION A corporation shall indemnify a director who was wholly successful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in the defense of any proceeding to which he was a party because he was a director of the corporation against reasonable expenses incurred by him in connection with the proceeding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80

（二） 善意

在法定強制補償之規定下只要公司經營者能夠獲得勝訴依法公司

即必須對其補償而無須另外評估其行為是否符合善意或是否基於公司之

利益81

若公司經營者無法符合強制補償的勝訴要件時則必須對於其行為加

以檢驗必須具備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基於公司之最大利益時

公司始能對其補償82也就是說「善意」是任意補償的核心原則對公

司而言補償制度的目的在於保護盡忠職守的董事或職員對於違反職務

義務者並無補償責任83

三補償費用之預付

為了提供更周全的保障公司補償制度不僅提供事後費用支出的填補亦在

事前提供抗辯費用之預付84目的在鼓勵董事或其他受僱人挺身為自身名譽抗

辯而不需考慮費用的負擔問題此項費用的預付屬於基本權利並不以獲得勝

訴為必要85亦不需提供若不符補償條件時償還已支付費用的意願或具備償還

的財務能力之保證86條件相當寬鬆即使在董事涉嫌從事違反義務的不當行為

時亦得請求87

81 See Green v Westcap 492 A2d 260 (Del Super 1985) 82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Yiannatsis v Stephanis 653 A2d 275 280-281 (Del 1995) (holding that a corporate director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of attorneysrsquo fees under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where the director was found to have breached her duty of loyalty to the corporation by usurping a corporate opportunity) 8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e)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4(c) 85 See Ridder v CityFed Financial Corp 47 F3d 85 87 (3rd Cir 1995) 86 See Havens v Attar CA No 15134 1997 WL 55957 at 13 (Del Ch Jan 30 1997) 87 See eg US v Weissman No S2 94 CR 760 CSH 1997 WL 539774 (SDNY Aug 28 1997) Sierra Rutile Ltd V Katz No 90 Civ 4913 1997 WL 431119 at 1 (SDNY July 311997) (holding that a court may order a corporation to advance litigation expenses notwithstanding the corporationrsquos allegations that the director or officer engaged in wrongdoing against the corporation)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81

補償費用預付的條件之所以如此寬鬆原因在於若事後發現董事或受僱人不

符補償資格時公司有權追回事前所預付之金額88

四補償型態

（一） 強制補償

公司補償制度分為「強制補償（mandatory）」與「任意補償

（permissive）」兩類89所謂強制補償事項為實定法明文賦予公司經營者

請求補償之法定權利一旦符合法律要件即可直接要求公司補償不待

董事會或股東會作成決議某些州法甚至將補償對象擴及公司經營者之外

的其他職員或公司代理人90

任意補償則賦予公司決定是否予以補償的權力而不課予強制義務

未規定於實定法章程或公司與受僱人或董事的補償協議中之補償事項

須由董事會就個案的情況決定是否予以補償

許多公司為加強對其經營者之保護會於其章程或與經營者簽訂補償

協議明文將某些在實定法中屬於任意補償之事項納入強制補償的範

圍賦予公司經營者直接求償的權利換句話說即以約定的方式拓展

了強制補償的範圍一旦上述事項發生毋待董事會或股東會決議公司

88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f)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e) New York NY Bus CorpL sect723(c) 89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c) (permissive) (d) (mandatory)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b) (permissive) (c) (mandatory)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permissive) 723 (mandatory) 90 See generally 8 Del Code Ann sect145 See also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d) First Interstate Bank of Arizona NA v Murfhy Weir amp Butler 210 F3d 983 989-990 (9th Cir 2000)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b)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 (a) (b) and (c)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3 (a)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82

即有義務逕行補償91

（二）任意補償

當公司經營者不符強制補償資格是否可得到補償則需視個案情況而定

(1) 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

達拉瓦公司法所規定的強制補償範圍包括訴訟費用罰金和解

金額律師費用及其他訴訟費用92相關項目已如前述在法律未規

定的任意補償事項則須交由公正的委員會（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

他董事組成）獨立法律委員會（independent legal counsel由與公司

利益與補償對象均無利害關係之律師或法律專家組成）或股東會來決

定93紐約州法亦規定94上述之情形應交由未涉及補償事由之其他

董事表決或由法律委員會95或股東會決議

決定是否補償的最重要標準在於 DampO是否具備「good faith」mdash

善意DampO之行為必須基於公司之利益並且無違法的合理懷疑96

「善意」的要求是整個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概念若 DampO違反義務

而從事與公司利益衝突之行為公司則無義務予以補償97

91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714 A2d 79 81 n 5 (Del 1998) (noting that ldquovirtually allrdquo public corporations have extended indemnification agreements via bylaw to cases in which statutory indemnification is typically only permissive) Advanced Mining Systems Inc v Fricke 623 A2d 82 83 (Del Ch 1992) 92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See also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93 See 8 Del Code Ann sect145(d) 94 See NY Bus Corp L sect723 (b) See also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5 Schmidt v Magnetic Head Corp 468 NYS 2d 649 655 (NY App Div 1983) 96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b)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a)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a)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9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83

(2)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依據達拉瓦公司法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與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

訴訟兩者之所以必須加以區分在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基於公司利益

所提起之訴訟董事或其他職員具備了更高的可責性有極高的可能

董事或其他職員已經違反其忠實義務而從事與公司利益相抵觸的行

為在這種情況下補償的條件必須更加嚴格若董事或其他職員在

股東代理訴訟或由公司提起之訴訟中敗訴即不可能獲得公司補償

就算獲得勝訴補償的範圍也僅限定於訴訟費用及律師費至於判決

費用罰金或和解費用則不包括在內98

紐約州法之規定較為寬鬆若能夠確定公司經營者具備善意的情

況下裁判費罰金和解金額以及其他合理費用均得受償即使在

基於公司利益的案件中亦然99

（三） 約定強制補償事項

實定法通常允許公司自行賦予經營者法定強制補償之外的其他請求

補償的權利100實務上許多公司均透過公司章程或與董事或職員簽訂個

別補償協議擴張補償保障的範圍將法律所規定的任意補償事項納入約

定的強制補償事項也就是說當公司經營者未能獲得勝訴即不符合法

定強制補償的要件時原本應屬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而須經董事會獨立

法律委員會或股東會依個案情形作成是否予以補償的決議但若公司章程

98 8 Del Code Ann sect145(b) See also Cochran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7350 2000 WL 286722 at 11 (Del Ch March 8 2000) 99 NY Bus Corp L sect722 (a) 100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g)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f)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f)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See also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in 1986 the New York legislature amended Section 721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ny additional rights conferred by a corporation in its certificate of incorporation or by-laws)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84

或契約設有特別規定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列入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則不

須經任何決議公司即有義務直接予以補償101

實定法中通常允許公司以章程或補償契約將某些法定任意補償事項

納入為約定強制補償事項如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五條(f)項所規定者已

如上述然而在法定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的行為必須接受「good

faith」標準的檢驗當公司以約定方式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變為約定強

制補償事項時是否得以免除善意的限制換言之達拉瓦公司法第一四

五條(f)項所賦予公司擴張強制補償範圍之權限是否得略過(a)項所規定

的善意檢驗直接對公司經營者加以補償

針對此項疑義本文先前曾引用過的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Inc一案102法院對於第一四五條(f)項及(a)項之適用作了深入

的研究與闡釋具有相當的啟示

首先法院在採取文義解釋時強調必須注重法律規範的「一致性

（consistency）」質言之在閱讀法律條文時應將公司法第一四五條視

為一個整體的規範加以觀察在(a)項及(b)項中均規定公司補償的對象

必須「行為合乎善意並且合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

利益」這樣的規定顯然明確地標示了公司補償範圍的輪廓並且揭鬃「善

意」是公司補償制度所採取的公益標準因此(f)項縱然允許公司提供優

於(a)項補償條件的權限仍然不能使公司經營者的同一行為受到兩套不

同標準之評價法院強調(f)項的目的僅在於為公司與經營者雙方提供更

具有彈性和空間的補償條件但仍不得侵越(a)項所設下的界線

法院在以上的論述中強調不願放棄「善意」標準的立場然而對於

(f)項的適用仍有加以討論的空間換言之如果公司無論如何都必須遵

101 See Cambridge Fund v Abella 501 F Supp 598 617 (SDNY 1980) (noting that the use of the word ldquoshallrdquo in an indemnify agreement evinced an intent to render the indemnification mandatory) Citadel Holding Corp v Roven 603 A2d 818 823(Del 1992) 102 Supra note 199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85

循(a)項的補償界線那麼是否會使得(f)項的規定毫無用武之地而有形

成具文之虞

為了釐清此項疑慮法院在判決中也說明了(f)項之作用「(f)項為公

司補償之受償人提供了更有利的求償機制舉例而言依公司章程或個別

補償契約公司可以提供( )Ⅰ 未抵觸實定法禁止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 )Ⅱ 各項抗辯費用之即時預付( )Ⅲ 加速(d)項所規定的補償決議程序( )Ⅳ

對於敗訴的案件提起上訴之權利( )Ⅴ 在決議程序因故遲延或無法進行的

情況下可直接受償( )Ⅵ 對於合理發生的費用項目採取更有利的認定」

綜歸上述公司依達拉瓦公司法(f)項規定得以章程規定或協議約定的方

式賦予公司經營者更優越之補償條件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設為意定強制補償

事項藉以吸引優秀人才為公司服務然而在提供補償條件時除了不得違反實

定法的禁止規定之外亦須遵守(a)項的公共政策標準在請求補償時仍必須

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103

五責任保險

實定法中亦規定公司得基於公司經營者之利益為其購買或維持責任保險契

約104實務上公司為了鼓勵董事員工竭盡心力為公司貢獻常以公司為要保

人以團體保險方式為任職於公司之全體董事重要職員投保 DampO責任保險

是最常見的 DampO責任保險的投保方式至於以公司經營者本身擔任要保人為 103 See eg Delawar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New York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noting that NY Bus Corp L sect721 allows corporations to expand indemnification to include additional rights provided that ldquono indemnification may be made to or on behalf of any director or officer ifhelliphis acts were committed in bad faithrdquo) 104 See eg California Cal Corp Code sect317(i) Delaware 8 Del Code Ann sect145(g) Illinois Ill Bus Corp Act sect5875(g) New York NY Bus Corp L sect721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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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86

自己利益投保責任保險者由於保險費用經常十分高昂故較不常見105

第三目 公司補償之實際內容

一 實定法上規定之強制補償事項

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第一四五條(c)項明文規定無論公司經營者所面臨

者為(a)項所規定的由第三人提起之訴訟或(b)項所規定的由公司提起或股東代

表訴訟只要能夠獲得勝訴抑或達到某程度的成功防禦即符合法定強制補償

要件可直接請求補償訴訟費用律師費及其他相關費用

若未能符合(c)項的要件公司經營者只要可以證明其行為具備善意mdash即合

理地相信其行為係基於或不違反公司的最大利益且並無合理理由相信其行為違

反法律者亦可請求補償

上述請求補償之權利係由實定法直接規定不須經過任何決議程序此外

法律亦賦予公司經營者請求抗辯費用預付之權利即在進行訴訟之前或進行中

公司須無條件為其墊付相關費用而不需提出勝訴或財務能力的保證然而若將

來經查不符公司補償條件時公司經營者必須返還事前公司所預先墊付的金額

已如前述

實定法中經常明文允許公司以其他方式放寬補償的範圍及條件即所謂之

「非排他性（nonexclusivity）原則」因此公司可透過章程規定或簽訂個別補

償協議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納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免除經董事會股東會或

獨立法律委員會的決議程序直接對公司經營者進行補償

105 蔡佩君著前揭論文第 62頁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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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87

二 公司章程或內規

（一）保障範圍

當公司決定要將法定任意補償事項轉換為意定強制補償事項時保障的

範圍必須重新加以考慮一般而言除了董事經理人等重要職員之外受

僱人受聘為年金計畫的受託人以及經派駐到分支機構服務之人均在強制補

償範圍之內

此外公司通常不會提供補償條件給非受僱人的代理人公司在制訂章

程或補償協議的時候必須審慎決定補償範圍應使其保持彈性而避免增

加補償對象的道德危險106

（二）其他條款

在實定法中在任意補償事項中公司經營者必須證明其行為具備善

意或者在某些情況下最少是不與公司利益相對立的情況下才能夠獲得

補償有些公司會在章程或協議中約定將舉證責任反轉由公司舉證經營

者之行為違反前述標準107如此一來能夠減輕其舉證責任對公司經營者

較為有利

三 補償協議契約

（一） 優點

補償條件可於事先約定或為特定人量身定做如此一來可以使公司的

補償政策保持彈性與公司經營者議定待遇福利條件時也可增加談判籌

碼例如在協議內加入意定強制補償事項對於公司經營者而言更具吸引

力補償契約的制訂可以作為其接受或續留職位的誘因

106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0 107 See VonFeldt v Stifel Financial Corp No Civ A 15688 1999 WL 413393 at 2 (Del Ch June 11 1999) (corporate by-law shifted burden to corporation to demonstrate that a director seeking indemnification did not act in good faith and consequently was not entitled to indemnification)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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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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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88

（二） 效力

相較於 DampO責任保險或實定法上規定的補償事項補償契約可賦予公

司經營者更寬鬆的補償條件只要未違反實定法之禁止規定可優先於前二

者適用108

（三） 典型條款

一般補償協議條款會包括109(1)意定強制補償事項(2)推定公司經營

者之行為合乎補償要件由公司負反證責任(3)加速公司決定行為標準的

時間表(4)若不獲責任保險理賠公司須共同分攤費用(5)同意補償履行

該補償契約所產生的所有律師費用或其他開支

四 股東會決議

一般而言公司補償條件及相關事項僅需由董事會決議即可但有些公司會

將補償事項送交股東會表決以避免董事會的利益衝突疑慮假設董事會的所有

成員均為補償的對象「無關利益的董事」之表決將無從實行由股東會進行表

決的作法會遇到的困難在於可能會受到少數異議股東的杯葛尤其是公開發行

的大型公司更是不易成功因此實定法中並不強制要求公司的補償事項必須經股

東會通過

第四目 公司補償之限制

一 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

補償協議常常會受到公共政策的限制也就是說補償條件與範圍往往會受

到公共政策或公序良俗的挑戰舉例而言第二巡迴法院曾經提出補償協議不

108 See Mooney v Willys-Overland Motors Inc 204 F2d 888 (3rd Cir 1953) 109 John H Mathias supra note 48 at 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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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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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89

得逾越達拉瓦公司法中所規定的明文限制即使該界線或許並不明確110

（一）善意

最明顯的例子補償協議並不得逾越實定法所設下的善意界線而對違

反忠實義務的董事或重要職員進行補償「善意的行為」一向為法院相當堅

持的標準從許多累積的判決當中可以看出要求董事基於公司利益履行其

職務為公司補償制度的核心原則也是不得抵觸的基本公益政策

（二）懲罰性賠償

此外另一個相當典型的例子是懲罰性賠償之禁止公司補償的範圍最

基本的項目包括訴訟費用律師費在某些情況下可擴張到判決金額罰

金和解費用等其他抗辯費用猶有甚者為了充分保障公司經營者主張補

償之權利法院對於 fees for fees亦允許納入補償的範圍至於在抗辯程序

所產生的其他費用亦可透過董事會股東會等決議或補償協議的約定方

式就個案進行補償由此觀之公司補償制度對於善意經營者之保障可

謂相當周延在法律責任爭訟頻仍的環境下可力保公司經營者個人財產不

受牽累

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得納入補償的項目乃至於是否具有可保性係為

一值得玩味的議題本文暫且先舉 Biondi v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

一案111作為說明至於懲罰性賠償是否具有可保性以及在我國的適用容

後於第四章再加以析述之

原告 Nicholas A Biondi曾任被告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副總

裁並為董事會成員之一被告於紐約經營公寓轉租事業原告被控以種族

110 Choate Hall v SCA Services Inc 22 Mass App 522 526-528 495 NE2d 562 565-566 (Mass App 1986) See also Waltuch v Conticommodity Services 88 F3d 87 (2nd Cir 1996) 111 709 NYS2d 861 864 (NY 2000)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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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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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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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90

為理由主導公司作成拒絕有色人種承租公寓之決策聯邦法院判決原告行

使職務違反聯邦平等居住法（Federal Fair Housing Act）以及紐約人權法（New

York Human Rights Act）判處 Beekman Hill House Apt Corp四十一萬美元

懲罰性賠償額其中的十二萬五千元係懲罰 Biondi個人原告向被告提起

補償訴訟費用以及遭判處之懲罰性賠償金額原審法院否認 Biondi補償懲

罰性賠償之主張原告提起上訴

在上訴法院判決中不免再度強調公司董事無權以自己之惡意行為受

償認為原告介入公司例行的租賃資格審查程序且基於不正當的種族理

由違法地阻撓公寓的承租原告在執行其職務時顯然未基於公司的最大

利益無法達到實定法對於善意行為的要求故不符合公司補償的要件

此外對於懲罰性賠償法院以違反公共政策（public policy）為由

否定其為公司補償的項目判決中簡短地提到「准許原告將懲罰性賠償的

效果移轉由被告承受違反了最基本的公共政策mdash禁止任何人利用自己的惡

行佔到便宜」由上述可知對於懲罰性賠償予以補償並不為法院所接受

公共政策（或者說公共利益）是法院考慮補償的最終底線

二 聯邦行政規則

（一） 存款機構主管機關

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ederal Depository Insurance Corporation

FDIC）依聯邦犯罪防制法（Crime Control Act）112之授權禁止其所承保的

存款機關對其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

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3即使為其員工購買承保上述費用的 DampO責任保

險亦在禁止之列114

除此之外美國通貨監理署（the Office of the Comptroller of Currency

112 12 USC sect 1828(k) 113 See McCarron v FDIC 111 F3d 1089 1098 (3rd Cir 1997) 114 12 USC sect 1828(k)(6)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91

OCC）也採取了與 FDIC相同的立場限制國有銀行對董事或職員受到金融

監理機關所提起的民事或行政調查程序所產生的費用提供補償115當金融監

理機關對金融機構董事或職員展開民事或行政程序上的調查國有銀行僅得

依犯罪防制法一八二八條所規定的範圍內的合理費用進行補償要件較一般

補償嚴格範圍亦受到限制

（二） 證券管理委員會

美國聯邦證券管理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曾經表達其對於公司補償所採取的立場認為公司對董監事或重要職

員違反證券管理法規之行為予以補償是抵觸公共政策的116而這個立場也

為一些法院判決所認同117最大的理由在於有關有價證券的詐欺案件通

常牽涉到行為人的重大過失或故意例如在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118案的判決中法院認為「不管補償協議如何約定證交法的規定已

排除了詐欺等不當行為受到補償的可能性⋯若承認補償條款的效力將削弱

證券管理法相關罰則的威嚇性」

然而近年來亦有判決認為公司得自願對因違反證交法第十條(b)項

而遭到股東集體訴訟的董事補償其和解金額及訴訟費用119在此判決中

法院提出了兩個肯定的理由一是為鼓勵有能力智識之人擔任董事職務二

是促成集體訴訟案件達成和解以避免司法資源受到大量訴訟耗累基於上

述理由法院認為證交法規並不能禁止公司進行此類補償

歸納美國實定法上對於公司補償制度之規定可獲得其結構如下頁圖三所示 115 12 CFR sect72014(a) 116 See 17 CFR sect229510 (2004) ldquohellipInsofar as indemnification for liabilities arising under the Securities Act of 1933 may be permitted to directors officers or persons controlling the registrant pursuant to the foregoing provisions the registrant has been informed that in the opinion of 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uch indemnification is against public policy as expressed in the Act and is therefore unenforceablerdquo 117 See Globus v Law Research Service Inc 318 F Supp 955 958 (SDNY1970) In re US Oil and Gas Litigation 967 F2d 489 495 (11th Cir 1992) 118 Id See also Eichenholtz v Brennan 52 F3d 478 (3rd Cir 1995) 119 Raychem Corp V Federal Ins Co 853 F Supp 1170 (ND Cal 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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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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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92

圖三 公司補償制度示意圖（以達拉瓦公司法為例） 本文整理 Yes No No Yes No Yes

公司受僱人因執行職務行為而被威脅已起訴或已結案之訴訟

Threatened pending or completed action suit or proceeding by reason of the fact

that the person is or was a director officer employee or agent of the corporation

獲勝訴或其他

Success on the

Merits or Otherwise

抗辯費用之預付

Advancement of Costs

第三人訴訟

Third Party Actions

股東代理訴訟或基於公司利益提起之訴訟

Derivative Actions or Actions by the

Corporation

善意

Good Faith 不受補償

Not Indemnified

強制補償

Mandatory Indemnified via

Charter Provision or Agreement

任意補償

Permissive Indemnification

受補償

Indemnified

董事會股東會決議同意補償

Approval by Disinterested

Directors or Shareholders etc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93

第二款 英國法規範

依英國一九八五年公司法（Companies Act of 1985）第七二七條之規定在

極有限的情況下董事因過失而違反信賴義務時法院考量整體實際情況認為

董事之行為係誠實及合理者可豁免其一部或全部法律責任

第七二七條的適用受到相當程度的限縮例如在牽涉到第三人起訴的案件並

不適用120更重要的是假如該豁免抵觸了董事責任的基本原則則無適用餘地

英國公司法於一九八五年第三一條中規範豁免董事責任的條款以及補償保

險的問題並於一九八九年修正第一項以下就實定法上規定加以說明

依第三一條之規定121無論是以公司章程與公司訂立協議或其他方式

訂有豁免經理人（officer）或審計人員（auditor）責任或補償其依法因過失

債務不履行違反義務或違反信託時對公司所產生的責任之條款原則上應屬

無效（void）擔任上開職務之人其責任是否符合豁免資格應由法院就個案

情況加以認定

但本條第三項規定即使如此法律並不禁止公司為上述員工購買或維持責

任保險契約同時在以下兩種情形亦允許公司對經理人或審計人員予以補償

(1)所抗辯的案件最後獲得勝訴(2)依同法第一四四條第三項第四項以及第七

二七條規定其行為被法院認定係出於善意且合理並依實際情況認為免除其一

部或全部責任係公平者公司可予以補償

120 Paul Davis supra note 14 at 432 121 S 310 of companies Act 1985 (1) [Application] This section applies to any provision whether contained in a companyrsquos articles or

in any contract with the company or otherwise for exempting any officer of the company or any person (whether an officer or not) employed by the company as auditor from or indemnifying him against any liability which by virtue of any rule of law would otherwise attach to him in respect of any negligence default breach of duty or breach of trust of which he may be guilty in relation to the company

(2) [Provisions as in S 310(1) void] Expect as provided by the following subsection any such provision is void (3)[Insurance indemnify by company] This section does prevent a company-(a) from purchasing or maintaining for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insurance against any such liability or (b) from indemnifying any such officer or auditor against any liability incurred by himmdash(i) in defending any proceedings (whether civil or criminal ) in which judgment is given in his favor or he is acquitted or (ii) in connection with any application under section 144(3) or (4) (acquisition of shares by innocent nominee) or section 727 (general power to grant relief in case of honest and reasonable conduct) in which relief is granted to him by the court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94

第三項 公司補償保險

公司補償保險最基本的條款為122

ldquoCOVERAGE B COMPANY REBURSEMENT INSURANCE

This policy shall reimburse the Company for Loss arising from any claim or claims

which are first made against the Directors or Officers and reported to the Insurer

during the Policy Period or the Discovery Period (if applicable) for any alleged

Wrongful Act in their respective capacities as Directors and Officers of the Company

but only when and to the extent that the Company has indemnified the Directors and

Officers for such Loss pursuant to law common or statutory or contract or the

Charter or By-laws of the Company duly effective under such law which determines

and defines such rights of indemnityrdquo

被保險董事及重要職員執行職務所發生於保險期間或發現期間（如已獲承

保）之不當行為而受賠償請求被保險公司依法律契約公司章程對上述人士

需負補償責任者保險人對被保險公司因此所受損失負理賠之責

第一款 要件

（一）該賠償請求必須出於本保單所定義被保險人之不當行為

DampO責任保險的本質係在於移轉公司經營者執行職務時之事實上或

被主張的不當行為所產生法律責任而受到賠償請求之風險因此公司補

償保險條款中所謂的「損失」必須出於公司經營者之不當行為除非公

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公司經營者負有補償義務而因該補償

義務之履行受有損失否則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必須強調的是公司補

償保險所填補者雖然為公司的損失但該損失必須係基於補償義務所產生

122 Nation Union Fire Insurance Company of Pittsburgh PA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and Corporate Reimbursement Policy Form No47353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95

者而非基於公司本身的企業責任123

換句話說公司雖列名為「被保險公司」然而其所獲得的保障係

基於其依法對其經營者（即被保險人）之補償義務而來而非處於與被保

險人相同之地位因此於公司本身對第三人負有損害賠償責任而受有損失

的情形保險人不負理賠之責124

（二）公司所受損失必須基於對被保險人之賠償義務且該義務必須在法律

許可的範圍內

公司補償之要件與範圍應受實定法之規範除了公司法以外尚有可

能受到其他法律的限制公司雖得以章程或補償協議放寬補償的條件仍

不得逾越法律規定的界線本章第二節已詳加說明故不再贅述當公司

對被保險人不負補償之責時公司補償保險即無適用餘地自不待言

被保險公司若因故意或過失對其經營者為不合法之補償即使其損失

係出於該不合法之補償行為保險人仍不負理賠之責此時被保險公司僅

得以其經營者所受領之補償給付無法律上原因之內部關係請求返還與保

險人並無相涉125

第二款 適用方式

自一九八年代中期以來一連串加強公司董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的立法風

潮之後DampO責任保險開始在市場上盛行對公司經營者而言公司補償制度

縱然提供了某程度的保障但是仍不能涵蓋所有遭受求償的風險其私人財產依

然面臨潛在之損失風險126

123 See Clark v General Accident Insurance Co Pr Ltd 951 F Supp 559 561 (DVI 1997) 124 Id 125 See Atlantic Permanent Federal Saving amp Loan Association v American Casualty Co 839 F2d 212 215 n5 (4th Cir 1988) 126 William EKnepper amp Dan ABailey Liability of Corporate Officers and Directors (5th edition) 2002 Matthew Bender p 23-1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96

基於公司經營者之保障需求一般 DampO責任保單分為 Coverage A及

Coverage B 兩部分前者承保被保險人未能自被保險公司獲得補償的損失後者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給付被保險公司補償被保險人之金額兩者均肇因於被保

險人之同一不當行為所致之損失因此當公司依法律章程或補償協議對其經

營者負補償之責時Coverage B才會啟動在有相關補償法令訂定的地區啟動

Coverage B毋寧為常態

就 DampO責任保險的設計架構而言當被保險人受到法律追訴或損害賠償請

求時一般會先循公司內部的補償管道進行求償由於被保險公司對於求償案件

具有接近性一方面基於保密本身的營業資料一方面對於事件便於調查因此

會先依據法律公司章程或補償協議的規定補償被保險人因執行職務受到求償

之相關法律費用

換言之DampO責任保險應在公司補償制度之後適用Coverage A承保被保

險人未能自公司受到補償的部分損失Coverage B則就公司依法已對被保險人補

償的金額加以給付被保險公司本身對第三人之損害賠償責任則非 Coverage B

之承保範圍而屬於企業責任保險的保障範疇127

此外DampO責任保險均設有自負額或共保比例Coverage A與 Coverage B

的額度通常不同保險人會視被保險公司所提供的補償條件調整不過一般而

言前者的自負額較後者低很多128此乃 DampO責任保險本旨在於保障 DampO個

人財產之故129

以上所述係一般 DampO責任保險實務上的運作方式不過並非固定如此在

某些特殊情況下DampO責任保險會優先於公司補償制度適用最典型的例子為

被保險公司面臨破產或清償能力不足無力支付其經營者之損失的情況此時公

127 市場上有些 DampO保單會加入企業責任保險（Entity Coverage）作為 Coverage C或 Coverage B PartⅡ主要係承保公司及 DampO因違反證券法規負連帶責任的情形see Olsen Hatch and Sagalow Director amp Officer Liability Indemnification and Insurance 1999 West Group p1009 128 以目前實務上的作法Coverage A 幾乎不設任何自負額 129 The DampO Book A Comparison Guide to Directors amp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Policies 1997 Griffin Communications Inc p 139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97

司內部的補償機制已無從作用為使公司經營者之求償不致落空保險人即會直

接以 Coverage A逕行理賠130以保障被保險人之權益

130 Bordon Kerns Davission and Vechten Directors and Officers Liability Insurance Deskbook 2001 American Bar Association p 36-38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

98

第三節 小結

前二節介紹目前實務上最常使用的兩種公司經營者法律責任風險的移轉工

具分別為責任保險與公司補償制度兩者在英美均已行之有年尤其在北美地

區傳統上一向為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密度最高的地區因此對於移轉風險的機

制相當重視近年來亦成為配合公司治理制度之要角

反觀國內自一九九八年以來亦陸續發生上市公司因人謀不臧所釀成的財

務危機事件如東隆五金中央票券國揚實業廣三集團131乃至於令人記憶

猶新的博達訊碟案顯見公司治理的必要性已刻不容緩

公司經營者責任風險管理過去經常係為人所忽視之環節國內雖然早在民國

八十五年財政部以台財保字第 851834672號函核准美國環球產物保險公司

（AIU）所送審之「董事及重要職員責任保險」基本條款為我國第一張 DampO

責任保險保單然而除了部分高科技公司因發行海外存託憑證（ADRGDR）

所需投保之外DampO責任保險於引進初期並未受到國內企業之重視

至於公司補償制度則更不為人所知不但保險從業人員感到陌生一般公司

法金融法學者亦不曾著墨因此本文透過實定法及法院判例分析的方式探

究其基本架構以促進吾人對公司補償制度的初步瞭解然而我國公司法並未

引進公司補償制度但市面上所流通之 DampO責任保險卻仍維持 Coverage A與

Coverage B之架構此時 Coverage B於我國究應如何適用實為一棘手的問題

本文將於下一章就法制面實務面探討之

131 上述案例之詳情請參照國策研究基金會李存修葉銀華上市（櫃）公司發生財務危機

之案例分析與因應措施之研究台灣證券交易所研究報告2000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