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隐士唐寅和攀丹留耕亭hnrb.hinews.cn/resfile/2018-11-19/025/hnrb20181119025.pdf2018/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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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19 星期一 主编陈耿 版式张昕 史话 B13 此“唐寅”非彼“唐寅”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 仙”,比那位大名鼎鼎的的吴中才子唐寅 【字伯虎,生于明成化六年( 1470 年 )】早半 个多世纪,远在琼州的攀丹村,也有一位 同名同姓的乡间隐士唐寅。 吴中唐寅的始祖是前凉州晋昌郡陵 江将军唐辉,所以他在书画题名中会用 “晋昌唐寅”的落款;而琼州唐寅的始祖可 以远溯到周成王的弟弟唐叔虞,其子迁居 晋水旁,所以攀丹唐氏大宗祠中有“晋汾 世泽”的字样。 众所周知,吴中唐寅少得才名,得中 解元,却在入京后因卷入一场科场舞弊案 而被终身禁考。才高气傲却潦倒终生,那 份对功名的念想隐藏在了他似怨似适的 书画诗文中。而如今却鲜有人知,琼州唐 寅因为一座留耕亭芳名远播、风光无两, 也曾在成化年间藉由大学士丘濬的一篇 《留耕亭记》轰动京师。 据《唐氏族谱》记载,自唐氏入琼始祖 唐震算起,“十世科甲俱居琼郡城外攀丹, 最多西门,南桥次之,缘入琼未久,未有移 居各县者,故人文荟萃,一县两朝勿替,为 琼鼎族”唐寅是攀丹唐氏八世祖。当时,“府 州县各设学庠,至明始盛”,唐寅也曾入读 地方学校,为琼庠生。唐寅的弟弟唐敬为 宣德丙午科举人( 1426 年 ),在太学完成学 业后,仕途顺畅,曾任湖广衡州府通判。 作为兄长的唐寅继承唐氏耕读传家的家 风,和自己的幼弟一样也是饱读诗书、明 理修德。但他却未曾参加科考,终身隐而 不仕,难道他和那落拓不羁的唐伯虎一 般,只愿于桃花、美酒间流连,不愿趋奉于 达官显贵的门前?后人或许可以从丘濬 的文章中管窥其略。 “惟仁惟义,可以久长” 丘濬在《留耕亭记》中详述了唐寅留 耕亭训子的一段佳话。 唐寅号履正,是被丘濬所推崇的一 位仁厚长者。明景泰年间( 1450- 1457 ),履正翁在距离居所一里远的田地里 故址在今上丹村)筑了一个土墩。据 《琼台志》记载,这个土墩“崇丈余,广倍 之”,也就是高三米多、直径约六米。土 墩上建了座草亭,唐寅每天登临此亭督 耕观种。 有一天,唐寅携带子孙来到田间亭 上,环顾良田百顷却不住叹气。侍奉在侧 的唐彦宜跪问父亲为何叹息,唐寅说:我 是悲叹盛衰无常,而这盛衰变化的道理就 在这田间啊!接下来的话耐人寻味:“地间万有皆不可恃,所可恃者,吾方寸间 耿耿者尔……惟仁惟义,可以久长。凡其 世泽之远,家庆之长,昌衍而贤明,既废而 复兴者,皆自乃祖乃父方寸中来也。小子 识之。 所谓“ 方寸”,即指人的良心、仁心。 唐寅大意是说,人寄生于世,这天地间的 万物都不可依凭,唯一能够仰仗的是什么 呢?只有我们所怀有的一颗良善之心罢 了!从这草亭放眼望去,尽是平整而繁茂 的良田。这些田产,或是百年祖业,或没 多少年就屡易其主,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只有那些靠仁义取得的土地,才能保 有得长久,即便一时不幸失掉,也会原璧 归赵;假如是以权势、武力、计谋得来的, 则逃不出旋得旋失的结局。那些靠霸凌 弱小、欺辱孤寡或乘人之危的卑鄙手段来 巧取豪夺的,如今这良田依然如故,可这 些人还在吗?他们的子孙又怎么样了 呢?仅从这点看,倒是和唐伯虎那句“不 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有异曲 同工之妙。但唐寅的着眼点不在于得到 天地间的自在逍遥,而在于通过恪守儒者 的伦理获得人世的福祉。 他继续告诫子孙:只有靠仁义行事, 福祉才可以久远。凡是子孙后代受荫于 家族的声望与德行的,不论是世代繁盛绵 延,还是一时衰落既而复兴,根源都在于 他们祖先的仁义良心啊!你们这些小辈 一定要记住这个道理。 当时唐寅胞弟唐敬刚好从衡州府通 判的职位上退休回乡,听说唐寅的训子之 言便提出将这个草亭题名:兄长的意思, 不就是贺知章诗中所言的“但存方寸地, 留与子孙耕”么?就摘录诗中的字将这个 草亭命名为“留耕”吧!唐寅欣然而允。 后来,唐彦宜因事前往京师,将唐寅 去世的消息告诉丘濬,并希望丘濬能为父 亲写一篇文章。丘濬便将唐寅留耕训子 的话记录下来,写成《留耕亭记》。唐彦宜 归琼后,便将此文录在留耕亭内壁上。 名士盛赞唐氏耕读好家风 京师中的同僚听说这件事后都赞叹 不已,纷纷写诗做赋来褒扬唐寅的人品德 行。 琼山苍原人陈繗( 字克绍 )为丘濬的 入室弟子,在他的《唾馀集》中可见《留耕 亭·为唐必大作》的诗篇: 留耕亭下好溪山,顷顷都归方寸间。 谷种但施平坦地,町畦不用巧机关。 自有天公管,获敛从知人事难。 最是子孙长久计,食时须记创时难首联即以留耕亭起笔,直言这亭上 所见的良田美景都纳入有德之人的耿 耿丹心中。颔联语意双关,“平坦地”既 指田地平整,也指君子内心坦荡。“机 关”即心机计谋。稻谷要种在平坦的土 地上,田界的扩张切不可通过巧取豪 夺。颈联和尾联用语警策,告诫世人是 晴是雨自有天意,到了收割聚积的时节 便会知道通晓人情事理才是关键。究 竟给子孙后代留下什么才是长久之计 呢?自然不是家财万贯、稻谷满仓,而 是让后代记得祖先筚路蓝缕的艰辛和 耕读传家的美德。 《琼台志》中选录了时人张弼( 1425— 1487 )为留耕亭做的赞诗。张弼为明宪宗 成化二年( 1466 年 )进士,诗文颇为癫狂。 诗歌一开头就用语奇崛,巧用孔子、孟子 的典故: 君不闻宣尼耕稼不如一老农,又不闻 子舆痛辟许公学神农。胡为有田方寸无 耕者?惟于二子求发蒙。二子不耒耜,二 子不五谷。不待东风吹,不待时雨沐。妙 得乾坤一段春,从教万物俱生育。留与儿 孙耕,奕世皆给足。 孔圣人做农活方面还不如农民,孟夫 子驳斥过许行的农家学说。为何胸中有 方寸之田不去耕耘,却只向这两人求得启 发蒙昧?他俩又不干农活、不辨五谷。 然后笔锋一转,指出胸中的这方田地 无需等待自然界的春风化雨、吹拂浇灌。 无论外界如何变化,内心世界都可保持春 意盎然,顺着自然之理来化育万物。若将 这份高尚品质传给儿孙,后辈世代都会享 有这份丰足的精神财富。 勿令染?稗滋,此意生生无尽期。眼 中何物可膏壅?服膺数卷书与诗。吁嗟 乎!挟金负势侵阡陌,阡陌视人如过客。 何与琼台此一翁,世与儿孙建安宅。 心田如同田地会杂生五谷与荑稗一 样,假如不重视道德修养,善恶便随缘增 长。那么切勿让胸中这颗耿耿之心受到 污染,以致稗草横生。那用何物来培育内 心、修炼德行呢?还是要从先贤的诗书中 汲取养料啊!看那些仗着权势侵占他人 土地的家伙,不过是他们侵占土地上的匆 匆过客。怎么比得上这位琼州老翁,世代 敬德持守、安居乐业呢? 清人王廷傅在《名亭古迹十首》中这 样赞誉留耕亭: 别野辟东,留耕数亩贻。几人旧德 食,有事早春时。世守文庄记,家传贺监 诗。名亭能不负,继起大门楣。 几百年后,王廷傅看到的是府城东厢 的攀丹村还有数亩唐家先人留下的土地, 后代倚靠着祖先的德行耕读为业。虽然 留耕亭如今已湮没无存,攀丹唐氏自十世 后也纷纷迁出攀丹,落户他乡,但后世人 才蔚起,不辱门楣,没有辜负当日留耕亭 上的训诫之言。 “但存方寸地,留与子孙耕” 琼州隐士唐寅和攀丹留耕亭 文\本刊特约撰稿 张意薇 民国《唐氏族谱》“留耕训子”插画。 陈耿 摄 民国《唐氏族谱》有关“留耕训子”的页张。 陈耿 摄 “耕读传家久,诗书继世长”,为记颂耕读风尚,琼州就曾立有乐 耕亭、留耕亭、观稼亭、教锄亭等胜迹,这些名亭或经重修依然寄身于 城市的角落中供人追思往事,或已在经年的风雨中荡然不存,只能藉 由书卷中的诗章熠熠生辉,将其精神风骨传诸后世。其中,那座明代 乡隐唐寅所建的留耕亭,亭虽久废,今人却可从古旧的攀丹村手绘图 中觅到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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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19 星期一主编│陈耿 版式│张昕史话B13

此“唐寅”非彼“唐寅”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比那位大名鼎鼎的的吴中才子唐寅【字伯虎,生于明成化六年(1470年)】早半个多世纪,远在琼州的攀丹村,也有一位同名同姓的乡间隐士唐寅。

吴中唐寅的始祖是前凉州晋昌郡陵江将军唐辉,所以他在书画题名中会用

“晋昌唐寅”的落款;而琼州唐寅的始祖可以远溯到周成王的弟弟唐叔虞,其子迁居晋水旁,所以攀丹唐氏大宗祠中有“晋汾世泽”的字样。

众所周知,吴中唐寅少得才名,得中解元,却在入京后因卷入一场科场舞弊案而被终身禁考。才高气傲却潦倒终生,那份对功名的念想隐藏在了他似怨似适的书画诗文中。而如今却鲜有人知,琼州唐寅因为一座留耕亭芳名远播、风光无两,也曾在成化年间藉由大学士丘濬的一篇《留耕亭记》轰动京师。

据《唐氏族谱》记载,自唐氏入琼始祖唐震算起,“十世科甲俱居琼郡城外攀丹,最多西门,南桥次之,缘入琼未久,未有移居各县者,故人文荟萃,一县两朝勿替,为琼鼎族”。

唐寅是攀丹唐氏八世祖。当时,“府州县各设学庠,至明始盛”,唐寅也曾入读地方学校,为琼庠生。唐寅的弟弟唐敬为宣德丙午科举人(1426年),在太学完成学业后,仕途顺畅,曾任湖广衡州府通判。作为兄长的唐寅继承唐氏耕读传家的家风,和自己的幼弟一样也是饱读诗书、明理修德。但他却未曾参加科考,终身隐而不仕,难道他和那落拓不羁的唐伯虎一般,只愿于桃花、美酒间流连,不愿趋奉于达官显贵的门前?后人或许可以从丘濬的文章中管窥其略。

“惟仁惟义,可以久长”

丘濬在《留耕亭记》中详述了唐寅留耕亭训子的一段佳话。

唐寅号履正,是被丘濬所推崇的一位仁厚长者。明景泰年间(1450-1457年),履正翁在距离居所一里远的田地里(故址在今上丹村)筑了一个土墩。据《琼台志》记载,这个土墩“崇丈余,广倍之”,也就是高三米多、直径约六米。土墩上建了座草亭,唐寅每天登临此亭督耕观种。

有一天,唐寅携带子孙来到田间亭上,环顾良田百顷却不住叹气。侍奉在侧的唐彦宜跪问父亲为何叹息,唐寅说:我是悲叹盛衰无常,而这盛衰变化的道理就在这田间啊!接下来的话耐人寻味:“天地间万有皆不可恃,所可恃者,吾方寸间耿耿者尔……惟仁惟义,可以久长。凡其世泽之远,家庆之长,昌衍而贤明,既废而复兴者,皆自乃祖乃父方寸中来也。小子识之。”

所谓“方寸”,即指人的良心、仁心。唐寅大意是说,人寄生于世,这天地间的万物都不可依凭,唯一能够仰仗的是什么呢?只有我们所怀有的一颗良善之心罢了!从这草亭放眼望去,尽是平整而繁茂的良田。这些田产,或是百年祖业,或没

多少年就屡易其主,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只有那些靠仁义取得的土地,才能保有得长久,即便一时不幸失掉,也会原璧归赵;假如是以权势、武力、计谋得来的,则逃不出旋得旋失的结局。那些靠霸凌弱小、欺辱孤寡或乘人之危的卑鄙手段来巧取豪夺的,如今这良田依然如故,可这些人还在吗?他们的子孙又怎么样了呢?仅从这点看,倒是和唐伯虎那句“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唐寅的着眼点不在于得到天地间的自在逍遥,而在于通过恪守儒者的伦理获得人世的福祉。

他继续告诫子孙:只有靠仁义行事,福祉才可以久远。凡是子孙后代受荫于家族的声望与德行的,不论是世代繁盛绵延,还是一时衰落既而复兴,根源都在于

他们祖先的仁义良心啊!你们这些小辈一定要记住这个道理。

当时唐寅胞弟唐敬刚好从衡州府通判的职位上退休回乡,听说唐寅的训子之言便提出将这个草亭题名:兄长的意思,不就是贺知章诗中所言的“但存方寸地,留与子孙耕”么?就摘录诗中的字将这个草亭命名为“留耕”吧!唐寅欣然而允。

后来,唐彦宜因事前往京师,将唐寅去世的消息告诉丘濬,并希望丘濬能为父亲写一篇文章。丘濬便将唐寅留耕训子的话记录下来,写成《留耕亭记》。唐彦宜归琼后,便将此文录在留耕亭内壁上。

名士盛赞唐氏耕读好家风

京师中的同僚听说这件事后都赞叹

不已,纷纷写诗做赋来褒扬唐寅的人品德行。

琼山苍原人陈繗(字克绍)为丘濬的入室弟子,在他的《唾馀集》中可见《留耕亭·为唐必大作》的诗篇:

留耕亭下好溪山,顷顷都归方寸间。谷种但施平坦地,町畦不用巧机关。雨旸自有天公管,获敛从知人事难。最是子孙长久计,食时须记创时难。首联即以留耕亭起笔,直言这亭上

所见的良田美景都纳入有德之人的耿耿丹心中。颔联语意双关,“平坦地”既指田地平整,也指君子内心坦荡。“机关”即心机计谋。稻谷要种在平坦的土地上,田界的扩张切不可通过巧取豪夺。颈联和尾联用语警策,告诫世人是晴是雨自有天意,到了收割聚积的时节便会知道通晓人情事理才是关键。究竟给子孙后代留下什么才是长久之计呢?自然不是家财万贯、稻谷满仓,而是让后代记得祖先筚路蓝缕的艰辛和耕读传家的美德。

《琼台志》中选录了时人张弼(1425—1487)为留耕亭做的赞诗。张弼为明宪宗成化二年(1466年)进士,诗文颇为癫狂。诗歌一开头就用语奇崛,巧用孔子、孟子的典故:

君不闻宣尼耕稼不如一老农,又不闻子舆痛辟许公学神农。胡为有田方寸无耕者?惟于二子求发蒙。二子不耒耜,二子不五谷。不待东风吹,不待时雨沐。妙得乾坤一段春,从教万物俱生育。留与儿孙耕,奕世皆给足。

孔圣人做农活方面还不如农民,孟夫子驳斥过许行的农家学说。为何胸中有方寸之田不去耕耘,却只向这两人求得启发蒙昧?他俩又不干农活、不辨五谷。

然后笔锋一转,指出胸中的这方田地无需等待自然界的春风化雨、吹拂浇灌。无论外界如何变化,内心世界都可保持春意盎然,顺着自然之理来化育万物。若将这份高尚品质传给儿孙,后辈世代都会享有这份丰足的精神财富。

勿令染?稗滋,此意生生无尽期。眼中何物可膏壅?服膺数卷书与诗。吁嗟乎!挟金负势侵阡陌,阡陌视人如过客。何与琼台此一翁,世与儿孙建安宅。

心田如同田地会杂生五谷与荑稗一样,假如不重视道德修养,善恶便随缘增长。那么切勿让胸中这颗耿耿之心受到污染,以致稗草横生。那用何物来培育内心、修炼德行呢?还是要从先贤的诗书中汲取养料啊!看那些仗着权势侵占他人土地的家伙,不过是他们侵占土地上的匆匆过客。怎么比得上这位琼州老翁,世代敬德持守、安居乐业呢?

清人王廷傅在《名亭古迹十首》中这样赞誉留耕亭:

别野辟东菑,留耕数亩贻。几人旧德食,有事早春时。世守文庄记,家传贺监诗。名亭能不负,继起大门楣。

几百年后,王廷傅看到的是府城东厢的攀丹村还有数亩唐家先人留下的土地,后代倚靠着祖先的德行耕读为业。虽然留耕亭如今已湮没无存,攀丹唐氏自十世后也纷纷迁出攀丹,落户他乡,但后世人才蔚起,不辱门楣,没有辜负当日留耕亭上的训诫之言。

“但存方寸地,留与子孙耕”

琼州隐士唐寅和攀丹留耕亭文\本刊特约撰稿 张意薇

民国《唐氏族谱》“留耕训子”插画。 陈耿 摄

民国《唐氏族谱》有关“留耕训子”的页张。 陈耿 摄

“耕读传家久,诗书继世长”,为记颂耕读风尚,琼州就曾立有乐耕亭、留耕亭、观稼亭、教锄亭等胜迹,这些名亭或经重修依然寄身于城市的角落中供人追思往事,或已在经年的风雨中荡然不存,只能藉由书卷中的诗章熠熠生辉,将其精神风骨传诸后世。其中,那座明代乡隐唐寅所建的留耕亭,亭虽久废,今人却可从古旧的攀丹村手绘图中觅到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