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契約之效力－以買賣契約為例 3-7

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的正確認識，很容易讓人誤以為：只要雙方當事人就

標的物及價金這兩個必要之點意思表示合致，契約即可有效成立，不論

當事人就非必要之點是否有所表示，以及是否達成意思表示合致。這當

然是錯誤的觀念！買賣契約的成立方式，還是必須參照民法第一百五十

三條的規定，除了當事人就必要之點必須達成意思表示合致外，就已經

表示的非必要之點，也必須遵守契約原則達成意思表示合致，否則契約

無法有效成立，此其一也。 其次，本條項所提到的「價金」，應該是比較容易理解的，其意指「金

錢」、「貨幣」而言，同時民法第三百四十六條有個緩頰的規範：「價

金雖未具體約定，而依情形可得而定者，視為定有價金。（Ⅰ）價金約

定依市價者，視為標的物清償時清償地之市價。但契約另有訂定者，不

在此限。（Ⅱ）」但「標的物」部分就有待說明了。 參照民法第三百四十五條第一項規定，買賣契約係以「財產權」為契約

之標的，而非僅以「物」為契約之標的；「財產權」與「物」的意義，

自然有別。所謂以「物」為契約之標的，指的正是「所有權」而言，亦

即出賣人將「某物之所有權」出售並移轉予買受人，買受人則支付價

金；但「財產權」的概念與範圍自然較「物」大得許多，凡是具有財產

價值的權利，除了所有權之外，還包括債權、智慧財產權及其他定限物

權等。雖然說穿了，以「物」為買賣契約之標的者，事實上還是以「財

產權」為標的，但其範圍顯然是較為狹隘的；同時，吾人對於「物」的

正確了解應該是「物之所有權」，以符合民法第三百四十五條第一項所

言「財產權」的概念。在實務上常見的買賣契約均是以「物」為標的，

所以很容易將買賣契約侷限在「物」的買賣，而對於其他權利的買賣感

到相當陌生；果如是，那麼在談到民法第三百四十八條第二項規定以及

「權利瑕疵擔保責任」時，必定會有難以理解之處。因此，關於買賣契

約之標的物，萬不可與「物」劃上等號，而應該正確地理解為「財產

權」，方是正確的觀念。

3-8 第二部 契約之效力－以買賣契約為例

其他財產權 價金

金錢、貨幣

買賣契約 以移轉財產權為目的之有償契約

＝物之所有權

物＝

但相當奇妙的是，「物之所有權」雖然屬於「財產權」的一種，但物之

所有權因為具有形體而與其他無體財產權不同，因而所衍生出來的問題

也不盡相同，自然有其不同的規範上需求。所以不但民法在買賣一節將

「物之買賣」與「權利買賣」分開來規範，於此筆者也認為有必要將這

兩種型態的買賣契約分別說明之。是以，【步驟1】～【步驟4】所討論

的焦點，均集中在「物」之買賣；【步驟5】才會另闢專題討論「權

利」買賣。 物之買賣vs.權利買賣：

承前所述，買賣契約係以「財產權」為契約之標的，並以終局地移轉

財產權為契約之目的。而在形形色色的「財產權」當中，立法者將「物之

所有權」從眾多的「財產權」當中抽離出來，另行規範，主要是因為物之

所有權以外的其他財產權，可能不若物之所有權具有物理上的形體（當然

某些財產權還是具有客觀的形體，例如：用益物權），其規範上需求自然

與物之買賣有所不同。

那究竟有多不同呢？首先，物之所有權以外之財產權可能不具有物理

上的形體，所以權利的出賣人所負之主給付義務，即是使買受人順利取得

系爭權利，因而民法第三百四十八條第二項前段乃規定：「權利之出賣

人，負使買受人取得其權利之義務。」唯有當系爭權利之權利內容包括得

占有一定標的物時，如：地上權，出賣人才應該依同條項後段規定，負有

交付該標的物之義務。

第二部 契約之效力－以買賣契約為例 3-9

買賣契約之標的

有客觀形體、物理上存在之財產權

其他財產權 多不具客觀形體

權利追奪擔保（民§349）

權利存在擔保（民§350）

物之所有權

物

其次，不具有物理上形體的財產權，既看不見、也摸不著，如：債

權，任憑出賣人說得天花亂墜，買受人在真正取得該權利前，都無法確實

地掌握與了解該權利的內容，例如：甲對外宣稱自己對乙享有一百萬元的

債權，但消費借貸契約之成立不以具備書面為必要，所以究竟此項債權是

否真的存在？債權數額究竟有若干？清償日及給付方式又為何？等等，均

不易掌握。為此，民法必須課權利出賣人一項特殊的擔保責任，擔保他所

出售的權利，不但在客觀上確實存在，而且權利的內容是恰如其分地正好

符合買賣契約中的約定；一旦買賣契約之標的客觀上不存在，或者其權利

的歸屬與內容、狀態等與出賣人所言者不符，出賣人必須為此負起責任，

這個責任制度的設計即為「權利瑕疵擔保責任」。 「權利瑕疵擔保責任」固然是為「權利」之買賣所量身訂做的，但因

為「物」之買賣其實就是物之「所有權」的買賣，而當買賣契約所約定之

標的物之權利狀態與實際不符，例如：該物所有權實際上為他人所有，而

非出賣人所有，當然亦屬於「權利瑕疵」的一種，因而「權利瑕疵擔保」

之規範於「物」之買賣亦有其適用。

3-10 第二部 契約之效力－以買賣契約為例

步驟1.2 物之出賣人之給付義務－特定物之債vs.種類之債

物之出賣人之給付義務

特定物之債

保護、照管標的物＝從給付義務締約後

交付前

違反＋可歸責於出賣人之事由→不完全給付

清償期屆至時

種類之債 清償期屆至時

交付「特定物」予買受人交付

所有權之權利狀態有瑕疵移轉標的物所有權

該特定物帶有瑕疵

締約後因不可歸責於出賣人之原因而發生→物之瑕疵擔保

締約前即已存在→物之瑕疵擔保

締約後因可歸責於出賣人之原因而發生→物之瑕疵擔保

交付同種類並具中等品質之物予買受人

所有權之權利狀態有瑕疵移轉標的物所有權

該物低於中等品質（有瑕疵）

出賣人未履行「交付」義務＝債務不履行＋物之瑕疵擔保

指定應交付之物

權利瑕疵擔保

權利瑕疵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