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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5.08

焦点

周根弟 从奶女到嗲囡囡

五一放假的前一天，71岁的周阿婆在浦东一

家托老所里和工作人员聊天。她站在门口，突然唱

起了自己改编的一首绍兴曲子，一边唱还一边手舞

足蹈起来。“这是我自己编的”，周阿婆中气十足的

说。

周阿婆有一个那个时代人常有的名字：周根

弟。这是一位步入老年的女性，她身上涵盖了女性

的一生所要经历的一切：从一个父母手中的小女

儿，到年轻的妻子，再到母亲、外婆。如今，她45岁

的女儿也早已成为母亲，养育着一个十五岁，活泼

健康的孩子。或许再过十年，周根弟身上又会多一

个身份：曾祖母。

周根弟在家中排行第四，作为家中最小的一

个女儿，她从小就备受父亲宠爱，长到八岁，还时

常骑在父亲肩膀上玩耍。周围的邻居都玩笑地叫

她作“奶女”，也就是长不大的小女孩的意思。但

她在母亲心中并不受宠爱，旧时代的女性难免重

男轻女。母女之间，或许有过不睦甚至埋怨，但一

切终会归于理解。因为全天下母亲的心，都是一样

的。七十多岁的周根弟再说起到自己的母亲，总是反

复提到。“我母亲是一个好人。小时候我外婆生病

了，母亲还割自己胳膊上的肉给她吃。”

随着年纪的增长，周根弟摆脱“奶女”的称

呼，离家独立生活。恋爱、结婚。得知第一个孩子

即将到来的消息时，第一次为人母的喜悦满满地

占据了周根弟年轻的心。但当儿子生下来后，喜悦

全都变成了伤悲。“在肚子里的时候脐带缠住了脖

子，脑子缺氧，变成了傻子。”周根弟比划着，用手做

出卡住脖子的动作。

这个周根弟口中的“傻儿子”长到九岁便夭折

了。说到这段伤心事，即使事隔近五十年，周根弟

仍然眼眶泛泪，说话都哽咽起来：“我难过啊，怎

么会不难过，我的孩子啊。”母亲的丧子之痛，无论

多久都是难以平复，而外人也很难真的理解这种痛

苦。

转移话头，说起那个早已成人的女儿时（生下

儿子三年后她又生了个女儿），周根弟便是满满的

自豪。“她现在在烟草公司，是副经理呢。”

周根弟费力地掏出一只黄色布袋，接着又掏

出装在里面的手机。手机款式陈旧，只有最简单的

电话功能。“你看，左边是我女儿的名字，右边是女

婿的名字。”周根弟指着手机下面的两个快捷拨号

键，殷切地说。

老伴去世，又不和女儿住在一起，周根弟现

在最大的精神寄托是小区内的托老所。工作人员

说，“只要开着门，周阿婆每天都来。她对我们的

活动也很积极，唱歌什么的。”“她们喜欢叫我嗲囡

囡。”这样说着，周根弟自己都笑起来。

现在的周根弟就像回到了“奶女”的时光。她

的口袋就像机器猫的口袋，塞满了零食。聊天的时

候，她先是从两边裤袋各拿出一只小包装的小蛋

糕递给记者。走出托老所，太阳很大，在小区曲折

的路上她边走边和记者聊着，突然又从口袋里掏

出一大把蛋卷。她既像一个好吃的孩子，又像随时

准备着给孩子们发礼物的母亲。

在记者一行四人快要离开的时候，周根弟眼中

显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一路送到电梯口。她并不

知道每个人的名字，只是拉着每一个年轻人都唤作

“宝宝”。

这是一位七十一岁，做了四十八年母亲的女

性，或许在她的血液中，早已渗透母性，连称呼都

已经定格下来。

文 l 王俊逸 图 l 张贤人

尹建莉 母亲的智慧

我17岁考上大学，在这之后，离开母亲，在校生活，嫁

人，生子，与母亲在一起机会越来越少。。

“妈妈常爱翻阅书，一遍又一遍，可她并不识字。”母亲

不识字，但她每一句话都伴我成长，起着重要作用，母亲带

着5个孩子只身去到农村，村里的学校里除了我的两个姐姐

全是男生，姐姐们迫于环境的压力想辍学回家帮母亲一起

干活，但母亲一直不同意。有一天，两个姐姐合谋一起不上

学，母亲看她们这架势，摘下门后挂着的赶猪的鞭子，生气

地说“我看你们敢不去上学！”两个姐姐吓得往学校跑去，此

后再不敢提不上学的事。母亲其实很少打孩子，在我的记忆

中几乎没挨过打，比较起当时很多家长动不动把孩子打得鸡

飞狗跳，我们生活得真是很幸福，所以我从小就知道，孩子

是不可以打的。

传承了母亲的教育方式，我自己做了母亲，对母亲这

个角色有了更好的诠释，我认为，父母的表率对孩子很重

要。你希望孩子成为什么样的人，自己就要做什么样的事。

儿童教育中每一件小事都是“大事”。比如女儿圆圆小

时候，假如小板凳碰痛她了，我绝不会去打小板凳。她采取

的方式是赶快亲亲女儿的痛处，据说妈妈的吻止痛效果很

好，给圆圆揉揉，安慰她“马上就不痛了，宝宝不哭了”。安

慰得稍好一些时，再像对待她一样，带着她给小板凳揉揉

痛，告诉小板凳“马上就不痛了”。这不但没有让小板凳站到

她的对立面，成为“加害”她的坏蛋，还能作为朋友分担她的

痛苦，并让她意识到“碰撞”是双方的事，要互相体谅。

很多人习惯把儿童的品行问题归咎于孩子自身，所以习

惯指责孩子；可我从自己及他人的经历中真切地看到，孩子

的品行习惯是如此依赖家长的教育方式。所以家长在思考

改变孩子的问题时，切入点永远应该是如何改变自己的教

育方式。母性在影响着世界。对于孩子来说，妈妈是整个世

界；女人的文化，就是家庭的文化。那句话说得非常好：推动

摇篮的手，就是推动世界的手。

文 l 青牧 姚莹莹 图 l 受访者提供

垂老母亲

每个孩子都是她的宝

她并不知道每个人的名字，只是拉着每一个年轻人都唤作“宝

宝”。或许在她的血液中，早已渗透母性，连称呼都已经定格下来。

说爱：对于孩子来说，妈妈是整个世界。说爱：对老人就要像对孩子，你要经常关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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