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瓊瓊 - 國立臺灣大學episte.math.ntu.edu.tw/pdf/openbook_20120818.pd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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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101年8月18日／星期六20開卷
責任主編／周月英 編輯／蔡昀臻
貓耳朵
【作家撒野̇ 文學迴鄉】系列講座 最後一場
陳若曦今日到高雄右昌，談她的時代、她的書寫
出生於日治時期，見證過文革的清算、鬥爭，一生故事如同小說般迭宕起伏的知名作家陳若曦，
將暢談自身的生命經歷、時代背景，以及這些經驗所匯湧出的書寫題材。文學迴鄉系列最後一場
講座，南部的朋友請把握最後機會。
主辦／ 國立臺灣文學館、中國時報 贊助／
承辦／台中市政府文化局、霧峰以文圖書館
（ 完整的演講菁華，請見開卷部落格
blog.chinatimes.com/openbook）
是20歲，我女兒現在已經三十多歲了，
某方面來說，她比我當年成熟，跟孩子
的互動應該會比較好。但我們也可以想
像，除了電視，現在還有電腦。目前，
我兒女都跟我住在一起，大概六、七年
前，我做了一個決定：家裡不再放電視
，讓大家有機會就能聊一下。可是更多
的時間，每個人都在各自房間，坐在各
自的電腦前。
回味及審視自己的人生
我最近才看過一篇文章，是講到我的
。我在19歲的時候，跟管管談戀愛，那
時常常有個文藝小青年跑來跟他聊天，
做我們的電燈泡。管管就跟我講，快把
妳妹妹（袁瑤瑤）介紹給他，他就不會
來打擾我們了。結果他們倆很有緣，後
來結婚了，一直到現在，那個人就是阮
義忠。我最近在聯合報看到他的一篇舊
文，上面寫「當時袁瓊瓊已是著名女作
家，一天到晚忙著寫稿。」阮義忠寫說
，當時因為他喜歡我的文章，所以一天
到晚跑來跟我討論。這完全大錯特錯。
我認識他時才19歲，我開始有一點名氣
，是26歲的時候，所以他記錯了。當然
這是他的記憶，有他選擇的方式（也沒
必要把我的事情記得那麼清楚）。可是
我相信兩個有共同記憶的人，坐在一起
互相對談的時候，一定會發現彼此記憶
的不一樣。若是小事無所謂，若是大事
情，那就有必要把我記得的寫出來。
我自己差不多56歲之前，都是渾渾噩
噩地活著。當我開始回顧人生的時候，
忽然發現有一個清楚的軌跡。發現生命
中很多事情，不管當時覺得多麼悲慘、
覺得這種事為何發生在我身上，等到那
麼多年過去之後，就可以看出來，那些
事情的發生，就是為了把我推到某一個
路上去，帶引我往另一個地方走。我們
可以看到生命中的轉折。我們活在這世
上整個走完的時候，到時要複習功課，
看看我們念了這麼多的書，認真活了一
生之後，所為何來。自傳基本上就有這
樣的意義。
各位同學大家好，我是袁瓊瓊。我
今天的題目本來叫作「如何閱讀
自己，寫自己的家族小說」，可是剛才
在外頭聽到一個朋友直截了當地說：「
就是我們的生命故事」，我覺得他說得
太好了，比原來的題目還好，不但說出
了重點，而且是一個非常動人的標題。
21世紀全世界有個很明顯的現象：即
使已經寫過多年虛構作品的作家，也開
始回頭寫真實的家庭故事，還有非常多
的人開始寫他自己的故事。這是一個什
麼現象？我覺得現在的人開始對真實的
事關注得比較深、對真實的東西感興趣
。這可能也是《壹週刊》為什麼會賣那
麼好的原因。雖然它是八卦雜誌，不過
放了很多真實的東西在裡面。這也反映
在電視節目上，所謂的實境秀，還有非
常多談話節目。
最真實的，是自己的人生
當我們都對真實感興趣的時候，一般
人通常會忽略掉：最真實的，其實是我
們自己。從年輕到中年，從戀愛到結婚
生子，我們每個人都有故事。只是，有
時我們（尤其是女性）常常有那樣的錯
覺，覺得自己是不大重要的，經歷的許
多事都無足輕重，不值得講述；或者認
為反正講出來也沒人要聽，所以也就不
講了。
當你坐下來，我只要丟一個題目給你
，例如問你這一生最可怕的事情是什麼
？發生在什麼時候？我相信只要思索一
下，你們的腦子裡一定立刻有些東西浮
現出來。例如有一天老公回來說：我破
產了，這是一個可怕的時刻；或是孩子
有一天很晚了還沒有回家，這也是一個
可怕的時刻。生命中有太多這種重要的
時刻在我們的記憶中，只是當我們習慣
於往前走的時候，就把它拋在腦後，然
後覺得我的人生真是乏善可陳，沒有發
生過什麼精彩的事情。
事實上，可貴的人生不是別人的人生
啊！不是像書市上，常常有所謂成功者
寫一本書，例如孫芸芸教你怎樣成為美
麗又有錢的女人、郭台銘寫他怎樣從貧
家變成台灣第一鉅富……。看他們的故
事是很好玩，可是看了幹什麼呢？最有
意義的故事是我們自己本身的故事。當
然現在身為父母，跟小孩講自己當年又
如何又怎樣，他們聽都不要聽。可是你
知道嗎？如果有一本把你的一生交待得
鉅細靡遺的書放在那裡，有一天他會看
的，因為有一天他會開始有那種需要。
渴望知道自己的源頭
我自己是在差不多四、五十歲的時候
，開始產生那種需要。非常渴望知道自
己的源頭是什麼。我相信到了一定年紀
，你們可能也會跟我一樣，想知道除了
我的父母親、還有我父母親上面的父母
親的事情。像我的情況，16歲時父親就
過世了，某方面來說，我對他的記憶不
深，就很渴望能夠了解他。
我父親如果也曾寫過他自己的故事，
就算是短短小小的一篇文章，在我16歲的時候，可能根本就不願去看的（也看
不出什麼來，搞不好還覺得文筆好爛、
很無聊），可能我二十多歲時依然覺得
沒什麼意思，但是到了四十多歲時，我
就渴望家裡有這樣一本書，讓我知道我
是從哪裡來的？自己的一些個性、毛病
，一些奇奇怪怪、與眾不同的事情，是
從哪裡來的？我父親為何會那樣來扶養
我？母親為何會那樣教養我？小時候我
覺得爸爸媽媽對我很壞，為什麼？……
我個人覺得我們都應該為下一代寫我
們的生命故事。你可以寫得非常短、非
常少，但是要把你認為有意義、重要的
故事寫下來。現在人還有一個困境，就
是溝通往往不夠。我是1950年生的，那
個年代沒有電視，只聽收音機。小時候
收音機收播的時候，父母就會跟小孩互
動，爸媽會跟你講故事、或像我父母會
把看過的電影講給我們聽。可是等到我
有了小孩、成為父母之後，已經是電視
的時代了，所以我的小孩都是看電視長
大的。我這個身為母親的，做最多的事
情，就是提著他的領子，把他拉遠一點
，叫：「不要靠電視那麼近！」然後心
情不好就罵：「又在看電視！又在看電
視！」互動的時間真的很少。
我女兒今年9月要結婚，我不太知道
她會成為什麼樣的父母。我自己結婚時
講題／自浪濤間走來──回眸我的時代、我的書寫 時間／8月18日（六）2:00pm地點／高雄市立圖書館右昌分館（高雄市楠梓區藍昌路72號，洽詢：07-363-3282）
【作家撒野‧文學迴鄉】系列講座之 6
袁瓊瓊演 講 菁 華
：寫自己的家族小說⊙整理／佐渡守 攝影／周月英
近年屢次在演講場合推動家族小說寫作的袁瓊瓊，鼓勵聽眾為自己的生命故
事留下註記。不一定透過文字，也可以利用照片或聲音來記錄。發生什麼事並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有權力以自己的方式來解釋自己的生命。袁瓊瓊的
演說極具親和魅力，以下是菁華摘要。
▼
袁瓊瓊暢談書寫家族
小說的可貴意義。
▲遍布各年齡層的現場聽眾，與袁瓊瓊一同看顧
自己的生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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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101年8月18日／星期六 開卷21
▲
責任主編／周月英 編輯／蔡昀臻
周寫貓耳朵
記
從繪本悅讀台南文學、美食與古蹟之美
書 話題 ⊙果子離（文字工作者）
喵喵，這周貓耳朵搭上作家下鄉的末
班車，跟著熱情的陳若曦阿姨來到
了南台灣的高雄。昨天晚上在西子灣看
夕陽，然後搭船遊愛河，好愜意啊，貓
都不想回到又熱又平又擠的台北了。
這一趟，貓也走訪了王聰威筆下的哈
瑪星。喵嗚，很多人以為「哈瑪星」是外
太空星球的名字，其實它是高雄當地的
地名。但說到星球，出身高雄美濃的前輩
作家鍾理和，最近真的變成了星星的名
字了。兩周前，中央大學天文所把他們在
2008年發現的小行星，正式命名為「鍾理
和」，紀念他當年以寫作探尋原鄉的精
神，有如天文學家致力探尋宇宙起源。
這是全球第一顆以台灣當代文學家命
名的行星呢。夜裡，貓仰望星空，呼喊
著：「鍾理和星，鍾理和星！」儘管對天
文一竅不通，心中卻感到一絲絲驕傲。
地球好混亂，貓耳朵繼續在火星為各位
報導藍星的書吧。文壇父女檔小野和李亞
，最近一起推出奇幻新書，老爸小野寫《魔
神摸頭》，女兒李亞終於交出書寫多年的《
達貢城的英雄》（皆東村）。文壇朱家有一
門豪傑，小野家也很精彩，這對父女一路
從親子書出到父女通信集，現在還各寫一
本小說聯袂宣傳，感情也太好了吧，喵～
不過小野寫的故事離地球不太遠，是
以台灣現實為背景、穿插魔幻情節的黑
暗童話。這位當年不到30歲就以處女作
《蛹之生》驚艷文壇的才子，轉眼也來
到「大叔」的年紀了，寫小說的心境也
今非昔比。他自己說這本新書彷彿是「
蛹之死」，是從影以來……噢不，是執
筆以來，最殘酷暴力的一部作品。
李亞則是另一枚又寫又畫的七年級才
女，《達貢城的英雄》是她首部長篇小
說，故事充滿她本人古靈精怪的風格，
封面繪圖也出自她手筆。喵～炎炎夏日
，就讓我們留在火星上讀小說吧。
達貢英雄和魔神連袂出擊啦！
台南市文化局與青林國際出版公司
合作推出3冊「台南之美圖畫書」：《
台南食點心》、《吃夢獸─葉石濤的
故事》及《台南孔廟好好玩》。周六
由國寶級插畫家曹俊彥，與三書的作
、繪者對談，帶領讀者從不一樣的角
度去認識台南在地的文學、古蹟、美
食等文化特色。
時間：08/18（六） PM 14:00地點：紀州庵文學森林
（台北市同安街107號2樓）
洽詢：02-8797-2777 #313
讀書會不是演講，不是發表會，需要與會者一起討論思考。
向來隱身幕後的編輯，親自走向前台帶領讀書會，
可望展延閱讀的新關係，但效果仍待觀察。
這場讀書會，編輯親自出馬
共和國出版集團旗下專營人文類書
籍的左岸、八旗、衛城、廣場4家出版社，預計自9月起，每月一次，連
續8個月，在台中東海書苑舉辦系列「
編輯帶讀」讀書會，嘗試主題深耕，與
讀者互動，建立可以展延的新關係。
這個活動的3個關鍵詞是：「編輯帶
讀」、「人文類書籍」、「讀書會」。
過去，出版社與讀者面對面接觸，多
半以新書發表會為主，作者和與會來賓
侃侃而談，會後讀者或鳥獸散，或向前
索取簽名、拍照、上傳網路，熱鬧一番
後，書帶回家，可能來不及閱讀，又要
趕下一攤新書發表會了。
這些針對單書舉行的簽書會，固然有
助於新書宣傳與促銷，對出版者來說，
卻只有點的放射，沒有線的串連，每一
次推新書，都要從頭發布訊息。對於經
營小眾題材的人文社科類書籍，囿於行
銷資源，更有使不上力之憾。
知識型書籍，需要更多對話空間
推動「編輯帶讀」讀書會的這4家出版
社，或者精確地說，是同一家出版公司
的4條出版線，以出版人文類書籍為主。
不同於擁有動人故事的文學作品，知識
類型的書籍需要更多人與書的對話，需
要更多相關議題的詮釋，即使想用暢銷
書的行銷手法，藉文宣、媒體曝光，以
刺激單書一定時間的銷量，也不可行。
舉辦讀書會，或許是較為適宜的模式。
這樣的讀書會，著重的是這本書在講
什麼、如何閱讀，而不是對於此書的看
法與評價，因此與其請名家與作者演說
，不如讓編輯來引領。
編輯是一本書從無到有的操盤手，是
最早與作者溝通的人，從選書到接生，
從編排到校對，全程參與，比任何人都
瞭解書的身世和作家的靈魂。但是編輯
向來隱身幕後，在擬定文案、向業務部
門報告書況之後，便汲汲於下一本書，
很少現身說法，殊為可惜。
有鑑於此，這一波「編輯帶讀」讀書
會便以「中國，周邊有事？」為主題，
挑選中國及其周邊國家如緬甸、北韓相
關的書單來討論，每次都有一本主題書
及延伸書目，藉由編輯主持帶讀，希望
凝聚更多為了書與主題而來，較為專精
的讀者。
參與、分享與互動才是讀書會重點
這項活動或許讓人聯想到小小書房所
舉辦的「出版社向讀者報品趴」。但同
樣是小型出版社的突圍行動，其實兩者
型態全然不同。「報品趴」是未來出版
品的業務報告，每次邀請4、5家出版社
代表，向現場讀者介紹從選書、取得版
權、作者溝通、定書名、裝幀設計到上
市的製作過程，一如出版社到書店彙報
新書，只不過「報品趴」把接收對象由
中盤商、書店改為讀者大眾。
預計長期推動的「編輯帶讀」讀書會
，可能是出版界首創，前景可期，然而
主辦單位得嚴肅面對的，是進行的方式
。讀書會有一定的模式，不是演講，不
是發表會，也不是報告。讀書會貴在參
與、分享與互動，帶領者只開場、串場
、總結。不是我講你聽，更不是主講者
說完，在座者舉手發問。
以此觀察，一月一次的讀書會，參與
者能不能閱讀書籍，且大方地發表看法
，分享感想，是讀書會成敗第一個關鍵
；其次，良好的帶領人一向是讀書會成
功的重要因素，他必須在討論會上適時
引領、塑造氛圍，要傾聽，且協助成員
思考、討論，是以編輯人員是否勝任帶
路的角色，也影響讀書會成果。以上兩
者皆不可缺，否則就和一般演講無異，
只不過從作者、名家換為編輯罷了。
小眾的人文科學領域出版線有一定的
市場需求，經營起來卻分外辛苦。他們
選書有一定延續的路線，藉由一本本書
的推動，與讀者交流，和社會對話。它可
能長銷，但一定不暢銷。受制於出版環
境，通路無法配合與等待，面對通路下
單量小，行銷資源不足，兩三個月就退書
的困境，雖然幾年前有「長尾理論」加持
，效應卻一直未能清晰浮現，出版者得自
力救濟，殺出生路。持續舉辦讀書會，不
失為一個方向，可以預期會有更多出版
社投入這種活動，至於能否藉由編輯帶
讀而帶出一條長尾，還有待觀察。
●沈昭明（廣場出版總編輯） ●黃秀如（左岸文化總編輯）
●富察（八旗文化總編輯） ●莊瑞琳（衛城出版總編輯）
●許越智（左岸文化編輯）
地點：東海書苑（台中市西區五權西二街104號）
洽詢：04-2378-3613 網址： bit.ly/Q11qa2
「中國，周邊有事？」帶讀編輯
書 活動
▼共和國「編輯帶讀」讀書會由編輯現身說法。左起：沈昭明、黃秀如、富察、莊瑞琳、許越智。（共和國提供）
廢墟之後，明成祖朱隸宣布：「朕要遷
都北京。」自此祝勇的文字全力鋪陳明
成祖一人宮殿的成形、壯大和運作。
為了維持「一人」的潔淨狀態，皇帝
必須潔淨其他人的肉體和思想。舉凡太
監宮女大臣嬪妃，無一倖免。皇帝之前
，盡皆「非人」。諷刺的是，皇帝大業
不靠「非人」不能成就，但不夠潔淨的
「非人」就只能是冤魂和鮮血。因此祝
勇說：「宮牆如血。」血潤澤了宮牆、
滋養了磚石，使得宮殿處處都有象徵皇
帝吉祥的紅。而支撐《舊宮殿》的中心
，就是〈陽具〉。
陽具大概是宮廷配件中最能夠激活後
代想像的物事。為皇帝潔淨太監陽具的
師傅為朝廷命官，六品頂戴。為了保有
皇帝陽具的獨一，整座宮殿絕對不能有
第二根。一條魚和無盡水，演出皇宮的
魚水歡。即使如此，「非人」們仍然一
心一意護持那「大殿的核心……，乃至
整個江山社稷的核心」：皇帝的「雞巴
」。當然，無遠弗至的「雞巴」天威，
在面對百姓時，用的絕對是另外一套。
它，「克己復禮」，節儉謙恭。因此，
在皇城最外露的地方，有簡樸。無以復
加的奢華，永遠深藏在宮殿內部。
整體看來，《舊宮殿》最有創見、最
能顯露祝勇靈動鮮活的權力／身體觀察
，就是〈陽具〉卷。透過身體與建築的
對照，透過不同文類的焊接，祝勇以犀
利風趣的文字揭露宮殿底蘊。皇帝的「
雞巴」從來就是個問題，但只有祝勇能
把「雞巴」拉到宮殿的高度──以學術
的深度。
責任主編／周月英 編輯／蔡昀臻
中華民國101年8月18日／星期六22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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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宮殿
祝勇著，
聯合文學出版公司，
260元，小說
■你不可不知的日本飲食史宮崎正勝著，陳心慧譯，遠足文化，360元，飲食
生活中的小事，在經年累月的形
塑與影響下，也會變成值得深入探
討的歷史。本書提供許多趣味知識
，揭開食材與料理不為人知的面向
。作者以日本與各國文化交流後，
所逐漸發展而成的獨特飲食文化為
主軸，帶領讀者認識日本的歷史與
文化。
■貴子永遠朝吹真理子著，Timeout譯，聯合文學，220元，小說
貴子和永遠子在葉山的別墅一起
度過童年，經過25年後，別墅即將
拆除，兩人的記憶回到遙遠的童年
夏日，時光再次流動，夢境與記憶
虛實交錯……。本書為第144屆芥
川獎得獎作品，朝吹真理子以平淡
的筆觸，描繪兩個童年摯友的時光
故事。
■千年之夢重松清著，井上雄彥繪，陸蕙貽譯，柿子文化，370元，小說
長生不死是許多人的夢想，對凱
姆而言，卻是無盡的詛咒，看著無
數生命在自己面前誕生和消逝，他
展開漫長的旅程，找尋自己誕生的
意義……。重松清為Xbox《失落的
奧德賽》主角凱姆塑像，將遊戲中
的一段段過關故事，化為文字裡千
年的孤寂與嘆息。
■看不見的江湖野夫著，南方家園，360元，散文
《江上的母親》作者最新散文集
。承繼前作的筆調，分「驪歌」與
「塵海」上下兩篇，「驪歌」描寫
大時代歷史下小人物無奈心酸的故
事，「塵海」則是向世代告別的寫
作。作者野夫經歷過六四天安門事
件，人生受到迫害與撕裂，文筆卻
因此更加感人。
■打包去火星瑪莉．羅曲著，鍾沛君譯，貓頭鷹，300元，科普
本書副題為「太空生活背後的古
怪科學」，外太空缺乏人類生活不
可或缺的一切，沒有重力、空氣、
水和新鮮食物，同時還有更多難題
。為了解決這些問題，科學家們設
計了各種模擬實驗，作者以輕鬆幽
默的筆法，告訴讀者這些實驗過程
中的趣味與知識。
■網路黑盜米夏．葛列尼著，林添貴譯，時報出版，300元，社會
隨著科技進步，人們對網路的依
賴越來越高，但難以受法律規範的
網路，卻同時成為罪犯的財源。作
者以生動筆法為讀者解析虛擬世界
的黑市，多數網路病毒以竊取個人
或公司的錢財為目標，網路成為激
烈的戰場，更使國家之間的戰爭演
變出新形式。
▲
《舊宮殿》透過身體與建築的對照，探究紫禁城裡的帝王政治學。（新華社）
丈量權力書 評 ⊙賀淑瑋（清大台文所兼任助理教授）
高度的
《舊宮殿》曾於2005年在大陸出
版，時間早於祝勇2011的台
灣版《血朝廷》（聯文）。所以，《舊宮殿
》聯文版算是修訂再版書。細心的讀者
當然會發現這兩本「小說」互為表裡，
彼此呼應。前者以明成祖的靖難之役映
照北京紫禁城的權力血腥。後者擷取晚
清最後50年史，再度深入紫禁城的帝王
政治學――闡述宮殿如何在矮化人民身
體的同時，將帝王推舉到權力頂端。祝
勇以其強大堅實的藝術史知識打樁，向
上窮究明清帝王宮殿歷史與文化構成，
袒露帝王權杖必備的各種身體暴力殺技
。在台灣版《血朝廷》書後長達34頁的
8個注釋中，可以看到《舊宮殿》第3卷與第5卷的神貌。而在《舊宮殿》的第4卷〈陽具〉中，淨身師傅「快刀劉」步
步為營地閹割了中國最後一批太監之後
，很快就再次現身《血朝廷》，為10歲的李蓮英服務。關於宮殿的敘述，祝勇
如此腳踏明清，橫跨兩書。
然而，這畢竟是兩本書。《血朝廷》
以光緒、慈禧、隆裕皇后及李蓮英為小
說敘事主體的結構，穩健紮實，好看易
懂，任何一卷都可單獨成篇。《舊宮殿
》不然。各卷血肉相連，難分難解。祝
勇集結了文化散文、歷史小說與學術論
述語言，重塑明成祖的殺戮戰場，因此
《舊宮殿》不但各個故事彼此相映，文
體亦然。不同文類以不同的行進速度交
替出現，使得敘事抑揚有度，節奏張弛
合宜。無論祝勇是依內容而擇文類，或
因文類而選內容，事實證明，這個雜燴
文體的實驗，結果令人振奮。
《舊宮殿》比較具挑戰性的地方在：
如何以多文類完美聯結靜態的宮殿與動
態的政爭。偉大的建築的確彰顯皇權，
但專以建築與政爭為主題的小說並不
多見，Ken Follett的《聖殿春秋》（The
Pillars of the Earth）約略沾邊，其中政
教同時角力，不似《舊宮殿》瞄準帝王
一人。既然紫禁城的肇建是明成祖一人
意志，祝勇就從諸王宮殿的殞沒開始，
對比一人意志之剛強不摧、雖千萬人亦
往。於是湘王朱柏的宮殿在卷1消蝕於
祝融，卷2則輪到即將被篡位的建文帝
。他的皇宮在大火中「只剩下黧黑的骨
骼」。祝勇以小說 燒諸王，中間偶爾
夾雜幾個虛構人物暢旺火勢。但他的重
點始終就在：眾人宮殿的頹圮造就一人
皇宮的矗立。於是，在南京眾王家終成
新 書 布告 ⊙西顧／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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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101年8月18日／星期六 開卷23
責任主編／周月英 編輯／蔡昀臻
艾克曼1948年生於伊利諾，自幼就
展現出詩人的天賦，她記得童年
時和同伴走過果園，看到樹上成熟的黑
李，滿腦子想到的卻是掛在枝頭活生生
的蝙蝠，這樣的譬喻把其他小朋友給嚇
壞了。賓州州大英文系畢業後，她轉赴
康乃爾讀英文創作碩士和博士，這段期
間，她出版了3本詩集。幼時朋友因她
的蝙蝠意象而驚駭莫名，此時她卻因化
腐朽為神奇的才華，而擁有了成群的粉
絲。然而，她從不覺得自己的感官知覺
有什麼過人之處，她認為，即使在都市
裡，面對諸如陽光的灑布、天空的變化
，任何人只要用心體會，都能感受到呈
現在我們眼前的感官之美。
艾克曼在康乃爾攻讀文學博士時，指
導委員之一是知名的天文學家薩根（Carl Sagan）。她認為宇宙不應該只由一個角
度觀察，因此決定橫跨科學和文學兩界
，隨著自己的好奇心，穿梭於這兩個天地
。1990年發表的《感官之旅》，就是艾克
曼一鳴驚人之作。這本「感官的百科全
書」歌誦人類的知覺感官能力，穿插了
歷史、生物、人類學、文化資料和民俗傳
說，細膩的陳述和獨特的寫作方式，感
動了無數讀者。這本書被譯為16種語言
，美國公共電視台更將內容拍成迷你影
集，請艾克曼親自主持。這樣熱烈的迴
響，連艾克曼自己都感到意外。
以詩意想像穿梭於自然科學
艾克曼的寫作特色在於，在純科學的
事實之外，以充滿想像力的詩意心靈觀
察自然界，突破隔絕雙方的障礙，讓兩
者達到巧妙的平衡，既能解釋某些自然
現象發生的前因後果，又能以物比人，
深刻描繪出此現象與人性或生命本身之
間的關聯。比如《感官之旅》書中曾被
選入大學英文讀本的一段「為什麼樹葉
在秋天變色」，艾克曼除了寫下樹葉枯
黃死亡的科學解釋之外，更以文學之筆
描繪這樣的變化對人類的意義，我們如
何理解它、闡釋它，並由其中得到何等
啟發。雋永生動的文筆，教人沉吟低迴
，耐人尋味的意象琳瑯滿目，教讀者彷
彿入了大觀園，遍地寶藏俯拾即是，不
由得滿心歡喜難以饜足。
二十幾年來，艾克曼的作品雖不算豐
富，但她的每一部作品主題各自不同，
卻都能維持一貫優美的文字及深邃的意
涵。她的作品以散文和詩為主，其中散
文作品又遠比詩多。但她自認為是詩人
，曾說過：「我的創意靈感是詩。」問
她為什麼不寫小說，她則回答：「我認
為小說是非常高等的說謊形式，我雖欣
賞也羨慕，但自己卻不擅長。」
她的《園長夫人》就是紀實的故事，
記錄納粹入侵時，波蘭華沙動物園的園
長和夫人，運用動物園舍庇護拯救了數
百名猶太人的驚險過程。全書透過大浩
劫來探究人與大自然，以及人與人之間
的關係，榮獲2008年Orion書獎。
在《鯨背月色》中，她則探究了鯨、
鱷魚、企鵝和蝙蝠等4種常遭人類誤解
的生物所遭遇的浩劫。科學界為了推崇
她的努力和成就，還將一種由鱷魚皮膚
腺上分離出來的性費洛蒙化學分子，以
她的名字命名為“dianeackerone”。
與靈魂伴侶共遊文學宇宙
雖然艾克曼自己不信神，但她對動植
物的喜愛珍惜、對人的體諒悲憫，在在
表達出她對宇宙和地球的信念：「所有
的生命都是神聖的，生命熱愛生命，我
們有能力改善互相對待的行為。」雖然
這樣的信念很簡單，但它卻「讚美了最
微小的生命形式，接納擁抱了最遙遠的
星球。」
除了實相的世界，艾克曼也深入人類
的心靈。尋求想像力的起源，瞭解觸動
靈魂的《心靈深戲》，也以文學筆法，
寫神經科學的大腦研究，單調枯燥的知
識，在她筆下化為充滿躍動生命的蔥鬱
樂園。
然而，就在艾克曼完成《氣味、記憶與
愛欲》之後不久，她一生的摯愛，亦師亦
友的另一半保羅‧魏斯特不幸中風，喪失
了74年來運用得出神入化的語言能力。
魏斯特的確是艾克曼的老師。她大二
時，旁聽了魏斯特開的「當代英國文學
」研究所課程，雖然自覺程度不夠，艾克
曼不常在課堂上發言，但課後卻常和老
師暢談詩歌、文學和人生。這是《窗外》
的幸福結局，後來兩人順理成章地結為
神仙眷屬，相差18歲的夫妻並無子嗣，40年來日日舞文弄墨，以文字為戲。
優雅而具創意地面對磨難
魏斯特中風之後罹患失語症，喪失了
他這輩子最重要的能力。幾位語言治療
師嘗試治療，卻因文字能力遠遠不及這
位小說家病人而不得其法。艾克曼曾為
了寫書而收集過大腦研究的資料，深知
他這場病的嚴重程度。在疑惑、痛苦、
惋惜過去的時日一去不返之後，她勇敢
面對挑戰，決心用自己的方法鼓勵魏斯
特。不單要讓他康復，而且要讓熱愛語
言文字的他能再度與她溝通。
這段「治療」的過程，結合了科學的知
識和性靈的感知，正是艾克曼一貫的寫
作主軸。在她的努力下，魏斯特有了越
來越多的回應，甚至已能用口述的方式
寫作。這段痛苦與重生的經歷，化成了
艾克曼的最新著作《愛的百種名字》。
《愛》書入圍今年普立茲獎和美國國
家書評獎非小說文類的佳作。艾克曼自
云，她寫作此書是希望鼓勵讀者，優雅
而充滿創意地面對磨難，在心碎之時也
能看到希望和耐心，在危機之中讓愛繼
續走下去。
「愛能戰勝一切。」艾克曼說這是她
由魏斯特中風失語之後所瞭解的真理。
這不是陳腔濫調，是作為詩人、散文作
家的妻子，為失語的小說家丈夫療癒照
護的最佳心得。
最深邃詩意的愛
編按：
1993年，一部結合科學解析與文學感性的
跨文類作品《感官之旅》中文版面市後，迅
即在閱讀世界引起騷動。作者敏銳的觀察、
細膩的文筆，讓無數讀書人大為驚豔。「黛
安‧艾克曼」這個名字，與同在90年代前後
引介來台的卡爾維諾、艾可等大師並駕齊驅
，以其博雅的學識和瑰麗的想像，為讀者開
啟了遼遠的心靈視野。
艾克曼向來行事低調，甚少談及自己的家
庭，只有在《艾克曼的花園》書中，曾約略
提到位於紐約上城家中那座美不勝收的花園
。直到在近作《愛的百種名字》裡，讀者才
有機會窺得這位兼容博物學者和詩人氣質的
作家，真實面向中鮮活有情的世界。
20年來，艾克曼的中文譯本，大多出自莊
安祺之筆。她典雅信實的文字，是讀者閱讀
艾克曼作品的重要中介。本文由莊安祺述介
艾克曼其人其書，邀請老讀者一起回顧，新
讀者齊來認識艾克曼華美的文字花園。
黛安‧艾克曼文字花園的
⊙莊安祺（翻譯工作者）世界 書 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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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艾克曼以文學之筆出入於博物科學間，寫就多部經典著作。（Photographed by Toshi Otsuki）
▲黛安．艾克曼與保羅．魏斯特。
（圖片來源：截自W. W. Norton & Compa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