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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文萃 8 □杨依凡 奇思妙想 □雍千禧 小小说 艾草 笋芽儿的故事 掠影 (手绘墙作品) □周宣扬张嘉仪(作者系上海市致远中学学生) □樊意妮 成长日记 母女情深 □叶子依 菁菁校园 “小八腊子”的沪语情结 ESSAYS 小编的邮箱里,最近又收到了不少 同学和老师的投稿来信。真诚感谢大 家对“学生文萃”的支持,我们一定会认 真对待每一篇来稿!今天的版面上,就 有几篇自发来稿的作品,其中有你的 吗? 如果你还在犹豫,赶紧行动吧!无 论是散文、随笔、诗歌、读后感,抑或是 绘画、摄影和书法,都可以在这里尽情 展现。稿件一经录用,我们都将开列稿 费、赠予样报! 投稿地址:上海市浦东新区丁香路 716号B幢3楼吴燕收。邮编: 200135。 信封上请写明“学生文萃”投稿,稿 件中请写明姓名、学校、班级、联系地址、 邮编等信息。非文字类作品建议拍成图 片格式发送至邮箱,原稿恕不退回。 邮箱地址: [email protected] 小编有约 E-mail:[email protected] 责任编辑 /吴燕 美编 / 黄辰毅 2018.5.4 笋芽儿破土而出后,想要长成一株强 壮的竹子,但是,成长的路上真是磨难重 重。 糟了!蝗虫大军来了! 只见天空中一大片黑压压的蝗虫呼 啸而来,像无边无际的乌云般笼罩了整个 天空。不一会儿,蝗虫大军便猛地扑向笋 芽儿和她的伙伴,肆无忌惮地啃咬着它们 的身体。笋芽儿感到身上一阵剧痛,她惊 惶失措,大喊:“你们这些可恶的坏蛋,快 走开,不要伤害我们!” 蝗虫头领大笑道:”怎么可能?你们 是多么美味的食物啊,难道我会让煮熟的 鸭子飞了?真是异想天开!对了,忘了告 诉你,我们会在这里安家落户,世世代代 生活在这里!“ 笋芽儿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但她没有 办法,只能忍受着这一切。 不远处传来“哗、哗……”的声音,怎 么了?啊!是好几个伙伴倒下了。笋芽 儿难过极了,眼眶里充满了愤怒的泪水。 她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坚持住,赶跑那可 恶的蝗虫大军。” 看着身旁的伙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突然,笋芽儿灵机一动,对所剩不多的伙 伴们说:“大家快摇动身子,把身上的蝗虫 摇下去。”伙伴们听从她的号召,用尽全身 的力气摇动着,竹林里一片飒飒作响,仿 佛吹起了冲锋的号角。风婆婆也十分同 情笋芽儿她们的遭遇,风风火火地跑来加 油助威。 “太好了,谢谢您,风婆婆。”笋芽儿和 伙伴们借着风势摇得更带劲了! 蝗虫们被摇得晕头转向,差点把吞进 肚子里的竹叶呕出来。几番较量之后,蝗 虫头领恨恨地说:“你们给我等着,我们一 定会回来的!”看着蝗虫大军灰溜溜落荒 而逃的身影,笋芽儿高兴极了…… 就这样,笋芽儿和小伙伴们一起赶跑 了蝗虫大军。再后来,笋芽儿渐渐长成了 一株强壮的竹子。微风拂过,她牵着伙伴 们的手跳起了欢快的舞蹈,笋芽儿自豪地 喊: “磨难,你尽管过来吧!” (作者系浦东新区明珠森兰小学学 生) 大家一定都有属于自己的昵称吧。 有人叫“宝宝”、有人叫“贝贝”,而我却有 个与众不同的小名,全家人都爱亲热地唤 —“小八腊子”。 我的爷爷有一肚子的沪语童谣,“小 八腊子”就出自其中的一首。爷爷还告诉 我: “小八腊子”在上海话里就是“小屁孩” 的意思。“你在家中年纪最小,又最调皮, 这个称号最适合啦!”伴着爷爷哼唱的这 些好听的沪语童谣,我慢慢长大:“一撸 麦,两撸麦,三撸打大麦”“摇啊摇,摇到外 婆桥”……直到现在,我也常常会在入睡 前哼上几句,这些沪语童谣成了我的童年 伙伴。 不过,沪语也曾给我带来小小的烦 恼。记得刚上小学时,我发现老师和同学 们都用标准的普通话交流,自己却常常连 前鼻音和后鼻音都分不清楚,我暗自埋 怨: “都怪爷爷,从小让我说上海话!上海 是个国际化大都市了,沪语早就不流行 啦。”于是,每次家人用沪语聊天时,我都 会固执地讲起普通话来。 一次,爷爷烧着菜,兴致勃勃地招呼 大家来餐厅吃饭—“奥扫来促几!”我大 声抗议道: “又是上海话!太土了……”没 等我说完,爷爷提着菜铲就冲过来了, “小 八腊子,弄伐懂,上海话老有门道厄!交 关词语有自己的韵味,是普通话都不能替 代的哦。”接着,爷爷一一道来、如数家珍: 比如形容颜色的有“墨出乌黑”“碧绿生 青”;形容东西小叫“一撮撮”“眯眯小”。 “侬看,多少形象生动!”“就是就是,上海 话中还有很多外来词,一点都不土,可时 髦呢!”爸爸一边端菜一边给爷爷助威, “比如,聊天在上海话里叫嘎山湖,不就是 英语里的单词‘gossip’么。外婆织的开司 米绒线,就是英语中的‘cashmere’哦。” “哇塞,原来阿拉上海话这么高大上 啊!”我不禁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愧。想 起老师在课上介绍过,沪语有很多“舶来 词”,可谓历史积淀的精华,而我能够说一 口流利的上海话,这是一件多么值得自豪 的事情呀。 “落雨喽,打烊喽,小八腊子开会喽!” 每当哼起这首熟悉的童谣,我都会想起爷 爷和蔼亲切的样子。虽然他已过世,可我 会坚持把爷爷教给我的沪语好好讲下去, 当我有孙女的时候,也给她哼唱那好听的 沪语童谣。 (作者系上海市浦明师范学校附属小 学学生) 他走得很安详,那般悄无声息,久久 不被察觉。陪伴他的仅有一把藤椅,一个 破旧的收音机,以及一捆艾草。 他的名字、年龄,我已记不起,脑海中 只依稀留有他的音容笑貌,他嘴里的一颗 金牙,还有他手中的一根拐杖。 他不是本地人,说话带有浓重的闽 南口音。曾听人说,他来自滨海之地。 此后,他只要一开口,我似乎就能感受到 咸腥的海风气息,听到海浪拍打沙滩的 声音。 平日里,几乎没人能听懂他的言语, 路上碰见也只是互相点头致意,再不多说 什么。唯独我外公,与他相谈甚欢,也许 是因为外公在闽南待了 23 年的缘故。 不像本地的大爷大妈,他不打牌、不 搓麻将,不遛狗、不逗鸟也不喜欢凑热闹, 每天只一个人来来回回散步,从这头走到 那头,从冬天走到夏天。有时天下着雨, 家家紧闭门户,只他一人撑着把黑油布小 伞,在雨中穿梭。那雨滴大部分打落在他 的伞上、又溅落到地上,有的则淘气地跑 到他的衣领里和袖子上,他也毫不在意。 然而,他并非一个冷漠的人。上下学 路上,我偶尔会遇到他,因为外公的原因, 我连蒙带猜多少能听懂他的一些话,有时 也放慢脚步和他说上几句。印象里,他总 是微微笑着,嘴角上扬,露出一颗金牙,一 只手用拐杖笃笃地敲击着地面,另一只手 则偶尔会摸摸我的后脑勺。 分别时,他还会从口袋里抓几颗糖给 我,我总是吃几颗再留一颗,并把那些好 看的糖纸收集起来。阳光灿烂的日子,我 会拿起这些糖纸对着阳光看,看阳光在糖 纸上折射出漂亮的光,他的笑脸似乎也在 这一团明亮中浮现出来。 每逢端午节,他习惯往门上插一捆新 的艾草,并将旧的取下来烧了,每到这个 时候,整栋楼便会弥漫着一股艾草的味 道。一缕缕烟徐徐上升,在楼道里氤氲开 来,四外飘荡,那艾草便一点点减少,最后 仅剩一小撮灰。偶尔,邻居们会向他抱怨 这味道太刺鼻,他只是沉默,带着抱歉的 笑。等到来年的端午,他依旧会烧艾草, 外婆闻到会抽抽鼻子,说一句:“又在烧艾 草了!” 可那一年,竟没有艾草味飘来,门上 的艾草也依然是去年的那一捆。邻居们 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各 忙各的。直到有一天门被撞开,才发现他 躺在藤椅上,身旁有一捆新的艾草,桌上 的收音机则放着谁也听不懂的戏曲,那曲 声环绕着整个屋子,也环绕在他周围。 那屋子的墙上挂着几张老照片,照片 中有他,还有其他几个人,他们的脸因为 岁月而模糊,但依然显得幸福。此刻,他 躺在藤椅上,一定也很幸福,他们都说,他 走得很安详。 门外挂着的艾草渐渐败了,一点一 点枯萎。有一天,搬来了一对小夫妻,将 那捆艾草随意地丢在走廊的角落里,任 由它继续枯萎。后来,那捆艾草不见了, 或许被人丢进了垃圾箱,或许被风吹散 到了远方。 (作者系上海市进才中学学生 指导 老师:吴威) 那件事情,至今令我记忆犹新。 那年暑假,妈妈生病住院了。爸爸要 上班,白天都是我一个人在家,每天除了 做作业就是看电视。我觉得有些无聊,也 很惦记妈妈,于是忍不住对爸爸说:“爸 爸,我想去医院看妈妈,你能带我一起去 吗?”爸爸沉默了一会儿,微笑着说:“明天 是周末,我正好也要去医院,就一起去 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到处乱走哦!” “没问题!”我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爸爸早早就起了 床。到了医院,我们直奔妈妈的病房。还 没进门,我远远就看见妈妈坐在病床上, 旁边坐着舅妈、表哥,还有爷爷、奶奶。我 迫不及待地奔到妈妈的面前,大声呼喊着 “妈妈,我想你了!”感觉自己已经有好几 年没看到妈妈了。妈妈别过头来,一把将 我紧紧搂在怀里, “宝贝,我也想你了!” 我坐在妈妈的身边,向她汇报了我这 几天的假期生活,但讲的最多的还是对妈 妈的牵挂。到了午饭时间,我问妈妈想吃 啥,妈妈一口气说了好多菜名。可惜爸爸 告诉我,妈妈生病住院这段日子只能吃病 号餐。“等你出院了,我们一起去吃这些好 吃的吧!”听了我的话,妈妈开心地点点头。 之后,我吃起了爸爸给我买的菜饭,妈 妈则喝起了奶奶带来的乌骨鸡汤。我偷偷 从妈妈面前的大保温杯里舀了一勺汤, “真鲜啊!”妈妈拍拍我的小脑袋:“贪吃的 小馋猫!”边说边从我的碗里也舀了一勺菜 饭,放进嘴里。 “妈妈也是大馋猫!” “哈哈哈 ……”母女俩忍不住一起笑起来。 下午,我陪着妈妈到医院的小花园散 步。我们走到一个小亭子边,发现有一个 小水池,一群漂亮的小金鱼在其中游来游 去,好看极了。之后,我们在小亭子里说 说笑笑,不知不觉,夕阳西下。 我和爸爸要回家了。临走前,妈妈突 然叫住了我:“妮妮,你长大了,谢谢你今 天来看我,妈妈好开心!”顿时,我的热泪 汹涌而出,我抱住妈妈,给了她一个甜蜜 的吻,妈妈也紧紧抱住了我,在我额头深 深吻了一下。 (作者系浦东新区坦直小学学生 指 导老师:陆林军) 水中花 (水彩) □冯奕斐(作者系上海市张江高科实验小学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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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1: ESSAYSpdtimes.com.cn/resfile/2018-05-04/08/08.pdf · 大家一定都有属于自己的昵称吧。 有人叫“宝宝”、有人叫“贝贝”,而我却有 个与众不同的小名,全家人都爱亲热地唤

学生文萃

8

□杨依凡奇思妙想

□雍千禧小小说

艾草

笋芽儿的故事

掠影(手绘墙作品) □周宣扬 张嘉仪(作者系上海市致远中学学生)

□樊意妮成长日记

母女情深

□叶子依菁菁校园

“小八腊子”的沪语情结

ESSAYS

小编的邮箱里,最近又收到了不少

同学和老师的投稿来信。真诚感谢大

家对“学生文萃”的支持,我们一定会认

真对待每一篇来稿!今天的版面上,就

有几篇自发来稿的作品,其中有你的

吗?

如果你还在犹豫,赶紧行动吧!无

论是散文、随笔、诗歌、读后感,抑或是

绘画、摄影和书法,都可以在这里尽情

展现。稿件一经录用,我们都将开列稿

费、赠予样报!

投稿地址:上海市浦东新区丁香路

716 号 B 幢 3 楼 吴 燕 收 。 邮 编 :

200135。

信封上请写明“学生文萃”投稿,稿

件中请写明姓名、学校、班级、联系地址、

邮编等信息。非文字类作品建议拍成图

片格式发送至邮箱,原稿恕不退回。

邮箱地址:[email protected]

小编有约

E-mail:[email protected] 责任编辑/吴燕 美编/黄辰毅 2018.5.4

笋芽儿破土而出后,想要长成一株强

壮的竹子,但是,成长的路上真是磨难重

重。

糟了!蝗虫大军来了!

只见天空中一大片黑压压的蝗虫呼

啸而来,像无边无际的乌云般笼罩了整个

天空。不一会儿,蝗虫大军便猛地扑向笋

芽儿和她的伙伴,肆无忌惮地啃咬着它们

的身体。笋芽儿感到身上一阵剧痛,她惊

惶失措,大喊:“你们这些可恶的坏蛋,快

走开,不要伤害我们!”

蝗虫头领大笑道:”怎么可能?你们

是多么美味的食物啊,难道我会让煮熟的

鸭子飞了?真是异想天开!对了,忘了告

诉你,我们会在这里安家落户,世世代代

生活在这里!“

笋芽儿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但她没有

办法,只能忍受着这一切。

不远处传来“哗、哗……”的声音,怎

么了?啊!是好几个伙伴倒下了。笋芽

儿难过极了,眼眶里充满了愤怒的泪水。

她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坚持住,赶跑那可

恶的蝗虫大军。”

看着身旁的伙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突然,笋芽儿灵机一动,对所剩不多的伙

伴们说:“大家快摇动身子,把身上的蝗虫

摇下去。”伙伴们听从她的号召,用尽全身

的力气摇动着,竹林里一片飒飒作响,仿

佛吹起了冲锋的号角。风婆婆也十分同

情笋芽儿她们的遭遇,风风火火地跑来加

油助威。

“太好了,谢谢您,风婆婆。”笋芽儿和

伙伴们借着风势摇得更带劲了!

蝗虫们被摇得晕头转向,差点把吞进

肚子里的竹叶呕出来。几番较量之后,蝗

虫头领恨恨地说:“你们给我等着,我们一

定会回来的!”看着蝗虫大军灰溜溜落荒

而逃的身影,笋芽儿高兴极了……

就这样,笋芽儿和小伙伴们一起赶跑

了蝗虫大军。再后来,笋芽儿渐渐长成了

一株强壮的竹子。微风拂过,她牵着伙伴

们的手跳起了欢快的舞蹈,笋芽儿自豪地

喊:“磨难,你尽管过来吧!”

(作者系浦东新区明珠森兰小学学生)

大家一定都有属于自己的昵称吧。

有人叫“宝宝”、有人叫“贝贝”,而我却有

个与众不同的小名,全家人都爱亲热地唤

我——“小八腊子”。

我的爷爷有一肚子的沪语童谣,“小

八腊子”就出自其中的一首。爷爷还告诉

我:“小八腊子”在上海话里就是“小屁孩”

的意思。“你在家中年纪最小,又最调皮,

这个称号最适合啦!”伴着爷爷哼唱的这

些好听的沪语童谣,我慢慢长大:“一撸

麦,两撸麦,三撸打大麦”“摇啊摇,摇到外

婆桥”……直到现在,我也常常会在入睡

前哼上几句,这些沪语童谣成了我的童年

伙伴。

不过,沪语也曾给我带来小小的烦

恼。记得刚上小学时,我发现老师和同学

们都用标准的普通话交流,自己却常常连

前鼻音和后鼻音都分不清楚,我暗自埋

怨:“都怪爷爷,从小让我说上海话!上海

是个国际化大都市了,沪语早就不流行

啦。”于是,每次家人用沪语聊天时,我都

会固执地讲起普通话来。

一次,爷爷烧着菜,兴致勃勃地招呼

大家来餐厅吃饭——“奥扫来促几!”我大

声抗议道:“又是上海话!太土了……”没

等我说完,爷爷提着菜铲就冲过来了,“小

八腊子,弄伐懂,上海话老有门道厄!交

关词语有自己的韵味,是普通话都不能替

代的哦。”接着,爷爷一一道来、如数家珍:

比如形容颜色的有“墨出乌黑”“碧绿生

青”;形容东西小叫“一撮撮”“眯眯小”。

“侬看,多少形象生动!”“就是就是,上海

话中还有很多外来词,一点都不土,可时

髦呢!”爸爸一边端菜一边给爷爷助威,

“比如,聊天在上海话里叫嘎山湖,不就是

英语里的单词‘gossip’么。外婆织的开司

米绒线,就是英语中的‘cashmere’哦。”

“哇塞,原来阿拉上海话这么高大上

啊!”我不禁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愧。想

起老师在课上介绍过,沪语有很多“舶来

词”,可谓历史积淀的精华,而我能够说一

口流利的上海话,这是一件多么值得自豪

的事情呀。

“落雨喽,打烊喽,小八腊子开会喽!”

每当哼起这首熟悉的童谣,我都会想起爷

爷和蔼亲切的样子。虽然他已过世,可我

会坚持把爷爷教给我的沪语好好讲下去,

当我有孙女的时候,也给她哼唱那好听的

沪语童谣。

(作者系上海市浦明师范学校附属小学学生)

他走得很安详,那般悄无声息,久久

不被察觉。陪伴他的仅有一把藤椅,一个

破旧的收音机,以及一捆艾草。

他的名字、年龄,我已记不起,脑海中

只依稀留有他的音容笑貌,他嘴里的一颗

金牙,还有他手中的一根拐杖。

他不是本地人,说话带有浓重的闽

南口音。曾听人说,他来自滨海之地。

此后,他只要一开口,我似乎就能感受到

咸腥的海风气息,听到海浪拍打沙滩的

声音。

平日里,几乎没人能听懂他的言语,

路上碰见也只是互相点头致意,再不多说

什么。唯独我外公,与他相谈甚欢,也许

是因为外公在闽南待了23年的缘故。

不像本地的大爷大妈,他不打牌、不

搓麻将,不遛狗、不逗鸟也不喜欢凑热闹,

每天只一个人来来回回散步,从这头走到

那头,从冬天走到夏天。有时天下着雨,

家家紧闭门户,只他一人撑着把黑油布小

伞,在雨中穿梭。那雨滴大部分打落在他

的伞上、又溅落到地上,有的则淘气地跑

到他的衣领里和袖子上,他也毫不在意。

然而,他并非一个冷漠的人。上下学

路上,我偶尔会遇到他,因为外公的原因,

我连蒙带猜多少能听懂他的一些话,有时

也放慢脚步和他说上几句。印象里,他总

是微微笑着,嘴角上扬,露出一颗金牙,一

只手用拐杖笃笃地敲击着地面,另一只手

则偶尔会摸摸我的后脑勺。

分别时,他还会从口袋里抓几颗糖给

我,我总是吃几颗再留一颗,并把那些好

看的糖纸收集起来。阳光灿烂的日子,我

会拿起这些糖纸对着阳光看,看阳光在糖

纸上折射出漂亮的光,他的笑脸似乎也在

这一团明亮中浮现出来。

每逢端午节,他习惯往门上插一捆新

的艾草,并将旧的取下来烧了,每到这个

时候,整栋楼便会弥漫着一股艾草的味

道。一缕缕烟徐徐上升,在楼道里氤氲开

来,四外飘荡,那艾草便一点点减少,最后

仅剩一小撮灰。偶尔,邻居们会向他抱怨

这味道太刺鼻,他只是沉默,带着抱歉的

笑。等到来年的端午,他依旧会烧艾草,

外婆闻到会抽抽鼻子,说一句:“又在烧艾

草了!”

可那一年,竟没有艾草味飘来,门上

的艾草也依然是去年的那一捆。邻居们

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各

忙各的。直到有一天门被撞开,才发现他

躺在藤椅上,身旁有一捆新的艾草,桌上

的收音机则放着谁也听不懂的戏曲,那曲

声环绕着整个屋子,也环绕在他周围。

那屋子的墙上挂着几张老照片,照片

中有他,还有其他几个人,他们的脸因为

岁月而模糊,但依然显得幸福。此刻,他

躺在藤椅上,一定也很幸福,他们都说,他

走得很安详。

门外挂着的艾草渐渐败了,一点一

点枯萎。有一天,搬来了一对小夫妻,将

那捆艾草随意地丢在走廊的角落里,任

由它继续枯萎。后来,那捆艾草不见了,

或许被人丢进了垃圾箱,或许被风吹散

到了远方。

(作者系上海市进才中学学生 指导老师:吴威)

那件事情,至今令我记忆犹新。

那年暑假,妈妈生病住院了。爸爸要

上班,白天都是我一个人在家,每天除了

做作业就是看电视。我觉得有些无聊,也

很惦记妈妈,于是忍不住对爸爸说:“爸

爸,我想去医院看妈妈,你能带我一起去

吗?”爸爸沉默了一会儿,微笑着说:“明天

是周末,我正好也要去医院,就一起去

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到处乱走哦!”

“没问题!”我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爸爸早早就起了

床。到了医院,我们直奔妈妈的病房。还

没进门,我远远就看见妈妈坐在病床上,

旁边坐着舅妈、表哥,还有爷爷、奶奶。我

迫不及待地奔到妈妈的面前,大声呼喊着

“妈妈,我想你了!”感觉自己已经有好几

年没看到妈妈了。妈妈别过头来,一把将

我紧紧搂在怀里,“宝贝,我也想你了!”

我坐在妈妈的身边,向她汇报了我这

几天的假期生活,但讲的最多的还是对妈

妈的牵挂。到了午饭时间,我问妈妈想吃

啥,妈妈一口气说了好多菜名。可惜爸爸

告诉我,妈妈生病住院这段日子只能吃病

号餐。“等你出院了,我们一起去吃这些好

吃的吧!”听了我的话,妈妈开心地点点头。

之后,我吃起了爸爸给我买的菜饭,妈

妈则喝起了奶奶带来的乌骨鸡汤。我偷偷

从妈妈面前的大保温杯里舀了一勺汤,

“真鲜啊!”妈妈拍拍我的小脑袋:“贪吃的

小馋猫!”边说边从我的碗里也舀了一勺菜

饭,放进嘴里。“妈妈也是大馋猫!”“哈哈哈

……”母女俩忍不住一起笑起来。

下午,我陪着妈妈到医院的小花园散

步。我们走到一个小亭子边,发现有一个

小水池,一群漂亮的小金鱼在其中游来游

去,好看极了。之后,我们在小亭子里说

说笑笑,不知不觉,夕阳西下。

我和爸爸要回家了。临走前,妈妈突

然叫住了我:“妮妮,你长大了,谢谢你今

天来看我,妈妈好开心!”顿时,我的热泪

汹涌而出,我抱住妈妈,给了她一个甜蜜

的吻,妈妈也紧紧抱住了我,在我额头深

深吻了一下。

(作者系浦东新区坦直小学学生 指导老师:陆林军)

水中花(水彩) □冯奕斐(作者系上海市张江高科实验小学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