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一起過的中秋節� 4C 司徒聖

時間在流逝，過得很快很快，恍似白駒過隙那般短暫，就到了人生的盡頭，我想對

你說……

你說小時候的生活，都是媽媽一手為你編織的。在那大樹底下折疊著紙鳶，也在那

河邊造了把紙船。你更喜歡穿梭在村落的街道，也喜歡悄悄躺在外婆旁邊睡了。不過你

總會奇怪，為什麼起來總多了張被子。在中秋佳節時，你更加快樂，因為可以吃著那罕

有的月餅，亦見得到每人臉上掛著的甜美笑容。

對於小孩子，最開心莫過於和家人一起，但歡樂往往很短暫，外婆很快就離開了。

這時，媽媽對你說了一個美麗的童話：「外婆只是去了一個遙遠的國度，那裡草長鳶飛。」

年幼的你不假思索相信了媽媽的話。那年，你九歲。

飛翔的紙鳶因沉重的你而墜下，好奇和慾望終究會帶著你走出了小山村，連同往日

的純真記憶一同收起了。你也體會到在這物質社會所存在的刺激，在成長的你為青春披

上炙熱的衣裳，散發着活力的同時也灼傷了最愛你的人。中秋又來了，你開始變得煩悶，

不再希望和家人度過這佳節，你想要擺脫這束縛。記得嗎？你在那天終於忍受不住，和

她大吵後衝開大門不顧而去。那天下著大雨，你在雨中奔跑著，一片狼藉，但你看不見，

後面有一把紅傘因追不上你而跌落。當你傷害了最疼你的人時，你還在享樂，任由錯過

和後悔在心靈某一處沉澱下來。那年，你廿三歲了。

你在人海中站了很久很久，你開始問那紙鳶到了何處，也想知道那紙船如今停在哪

個彼岸。你學懂了懷念，亦褪去了炙熱的外衣變得溫和、成熟。你期待在中秋能一家人

團圓。但當你的子女像你當年一樣，不願和家人一起。這時，輪到你沉默不語了，這次

中秋節只有兩個人，但你不會像以前一樣離去，可惜光陰不再，年月也不能回到從前。

你拿了一塊月餅餵給媽媽，一剎那，媽媽泣不成聲，你卻笑了。儘管媽媽在不久後亦離

開了，但你卻學會了生命傳承之重以及家人之間的愛。不過錯誤依然不能回頭，失去的

還是不能回來。那年，你四十八歲。

轉眼間，你踏入了古稀之年。你開始變得健忘，你不記得昨天和誰談論過，也不記

得出門要帶上鑰匙和拐杖，你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名字，但不時卻可以哼起外婆教你的童

謠：月光光，照地堂……到了中秋，當兒子餵了一塊月餅給你，你笑了，比那天真的小

孩更要燦爛……

也許你並不知道，你也差不多走向人生的盡頭。但無論我怎樣說，發生過的都不會

改變，錯過了就不再回來。

如果能看見她，我會問：「那裡真的草長鳶飛嗎？」

教師回饋：�以中秋作引子，貫串不同的人生階段，取材、意念、手法、文辭

均佳，可廁身於高手之列，真不信是十來歲學生的「體會」。（黃

桂秋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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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