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责任编辑：王 觅 电话：（010）65389194 电子信箱：wybmeishu@sina.com 2018年8月20日 星期一世纪美术

我看我刻肖形印□唐春玉

﹃画匠之梦—

—

你，我的缪斯﹄展览在京举行

以数码技术打造光影视觉盛宴

本报讯（记者 王觅） 8月12日，由北京逸

格时代文化传播有限责任公司与E·POP共同主

办的“画匠之梦——你，我的缪斯：从梵高到马蒂

斯”沉浸式光影艺术大展开幕式暨“全民艺术公

益行”启动仪式在798艺术中心举行。梵高、雷诺

阿、卡耶博特、克里姆特、马蒂斯5位西方艺术大

师的经典佳作，通过先进的数码技术和联觉性空

间演绎与互动方式全新呈现在观众面前，可谓一

场光影绚丽的视觉盛宴。

“缪斯”原指希腊神话中主司艺术与科学的

9位古老文艺女神的总称。此次展览以“你，我的

缪斯”为主题，意在讲述西方绘画巨匠在“自然与

都市的风景、人生灿烂的瞬间以及绚丽的色彩表

现”中曾邂逅的美丽光影。他们以跃动的色彩捕

捉瞬息的光影变幻，以极致的笔触探索大自然的

奥妙，以静谧清淳的情愫演绎游弋于人们梦中的

“缪斯女神”。展览涉及的这5位称著于19世纪

中期至20世纪初期的油画家，代表了西方艺术

史中印象派、后印象派、象征主义以及野兽派的

艺术巅峰。主办方表示，此次展览既是为了向这

些画家致敬，回望和重温一代艺术大师的辉煌成

就，同时也是引进世界顶级艺术IP、推动东西方

文化交流、响应“一带一路”战略的举措之一。

此次展览中，光影的跃动不仅体现在多机位

的影像立体投射产生的色彩交叉和叠加所带来

的色彩融合，而且还体现在可以自动感知影像投

放空间的人体移动。作品展示中还采用了虚实结

合的体验模式，如将梵高作品融入实景、打造与

画作还原度极高的卧室场景等。现场语音导览设

备讲述了本次展览的主题构想以及每一幅作品

的时代背景、艺术风格和表现技法，并将画家创

作过程中激情澎湃与忧伤苦楚等细节娓娓道来。

梵高的《星空》展示空间配置了多台VR设备，观

众可利用该设备基于原有画作进行二次绘画创

作，在立体空间中感受梵高笔触的魅力。

同时，作为北京市惠民文化消费季的重点落

地活动，此次展览还是一次颇具意义的“全民艺

术公益行”，将通过一系列公益活动，让更多人接

触和欣赏到艺术大师们的传世名作，在普及艺术

教育的同时，提高全民艺术修养，营造和谐的艺

术文化氛围。据悉，展览期间将陆续举办大学生

创意绘画VR制作大赛、公益流动美术馆、中韩

大师沙龙讲座等系列活动，并与中国社会福利基

金会通力合作，让广大青少年了解西方经典艺术

知识，促进全面发展。

此次展览将持续至11月13日。

近日，由中国美术馆主办的“艺道寻真——张安治的艺

术人生”在中国美术馆举行，139件油画、国画、素描、速写、

粉画、水彩、书法作品全方位展示了这位学者型艺术家的创

作成就。

在20世纪中国美术发展历程中，张安治是一位集书画创

作、诗词写作与美术史论研究于一身的学者型艺术家。在中西

融合与社会变革之中，张安治以文艺之笔实现着一个知识分

子对社会的担当。他将对民族文化的热爱，对社会民生的关

注，对祖国山河的挚爱，对新时代

的激情融入到他的创作之中。在他

的身上散发着中国传统文人特有

的诗性情怀，他以画表象，以诗寄

怀，诗以启画，画以明诗。诗画相

承，竭尽意象之美。他在美术史论

研究上，站在中西比较的文化立场

上，从创作实践的角度出发，对画

论、画作及美术现象进行学术梳

理、考镜源流，成绩斐然。在旧学与

新学之间，他融会贯通，打通东西

壁垒，诗画史三位一体，共同成就

了他的艺术人生。

张安治的艺术人生可谓20世

纪波澜壮阔的社会现实的映照。中

西融合是张安治时代最为显著的

文化特征，他的学术历程也是在中

西文化碰撞之下与个人心性、现实

观照相统一中逐渐展开的。张安治

在中国传统文化的积累上，得益于

少时老辈文人的影响，在南京外祖

父家，作为前清秀才的舅父佘恒常

与梁公约、凌文渊、李瑞清雅集，他

耳濡目染接受了传统文化蒙养，于

诗词书画兴趣日浓。从其少年摹习

谢公展的花鸟画可见，他对传统花

鸟画的技法已得一定基础。后入中

央大学学习，选习吕凤子、汪采白

的中国画课，于传统水墨画理解与

实践打下了扎实的基础。在诗词

上，他受教于汪东、吴梅。在美学理

论上，问学于宗白华，为后来进入

中国美术史问题研究奠定了基础。

张安治对于西方文化的学习是从

中央大学教育学院西画班学习开

始的，在这里他接触到了刚刚从法

国留学归来的徐悲鸿、潘玉良、蔡

任达等画家，接受了西画的系统训

练，于素描、速写、油画、水彩、粉画诸手法间游刃有余，成为中

国早期学院美术教育培养的西画人才。张安治于1946年至

1950年赴英国考察、研修与交流，并在伦敦大学科塔艺术研

究院研习美术史，开始接触西方美术史研究的方法。欧洲游学

经历使张安治对西方文化有了深入了解，并在文化比较中重

新审视中国文化民族性

特色，进而推动他在艺

术创作与史论研究上进

行现代性的探索。

张安治所接受的学

院教育与中西艺术系统

间的游历，使他在技法

上走向中西艺术的互

融。他在水墨画中承袭

徐悲鸿现实主义风格，

将西画的写实因素融入

中国水墨画的创作之

中，在书法用笔的线性

之间增加了体积、光影、

色彩的表现，拓展了传

统水墨的表现力。在他

的油画、水彩及粉画创作中，东方意味的审美元素以及写意手

法、线造型的穿插，探寻着西画的中国化之路。在绘画的主题

上，张安治积极响应徐悲鸿所提出的“画随时代、艺为人生”的

艺术主张，他创作的油画《群力》（1936年）、《后羿射日》（1937

年）以及巨幅中国画《万众一心》（1942年），表达了在民族危

难之时万众一心共赴国难的决心，他以画笔表现救亡图存，以

期启蒙大众、激励人心。张安治一生之中辗转各处，都留下了

他的写生足迹，或用水彩、或用水墨、或用铅笔，将那鲜活隽永

的场景如抒情诗般的记录下来，让观者仿佛能够通过画面穿

越时空而身临其境。新中国成立后，张安治积极响应党的文艺

创作方针，用画笔表现新时代劳动人民的新气象，表现社会主

义的大好河山。晚年时，随着人生阅历的积累、人文修养的厚

积，尤其是对中国美术史研究的精深，他对文人画价值有了重

新的认识，艺术表达也进入了自由境界。他晚年的水墨画创作

笔随意走，直抒胸臆，气象万千，诗书画达到完美融合，了然中

西文化、笑谈千古风云的潇洒自信状态尽显笔端。正如他的诗

所云：“濡毫振笔歌松海，澄意精思论古今。”

张安治在20世纪西风日盛的文化背景下，一生依然如传

统文人一般“常伴诗囊，书画相依”。诗性是他精神世界的基

石，也是他艺术风格形成的重要因素。他在艺术实践中以开放

的姿态放眼世界，汲他人之所长，在借鉴与融合之中，推进中

国传统文化的现代发展，并在文化的比较之中，通过艺术的实

践与精研，展现出对民族文化的信心与推崇。中国美术馆馆长

吴为山表示，在此次展览举办之际，张安治家属将其毕生最具

代表性的50件作品捐献给中国美术馆，成为国家艺术宝库的

永久收藏，将被后人永远铭记。

“艺道寻真”呈现张安治的艺术人生

肖形印是指印面只有图像并无文字的一种印章，起源

于商周，到两汉时期，肖形印得到长足发展，现在流传下来

的古代肖形印以汉印为主。汉代肖形印形制极为优美，图像

丰富多样，题材繁多并充满了趣味性。到元代，随着“花押”

的流行，肖形印的表现比前代更加丰富，在汉代方形、圆形

的基础上，出现了花形、葫芦形、鱼形、菱形等等各种形状，

文字与图案相结合的形式也流行了起来。

古代肖形印从内容上看大致可以分为四类。一是人物，

有狩猎、生产、舞蹈、神话等。二是禽鸟，以鸾、凤、鹤等象征

吉祥的飞禽为主。三是走兽，以虎、鹿、骆驼、马等大型动物

为主。四是虫鱼，数量较少。此外还有瓶、壶、香炉、琵琶等生

活器皿。

在汉代，前三种形式与汉画像砖、汉瓦当图案一致性十

分之高，因为它们的作者都是工匠，这些民间美术家没有御

用画家的严谨，也没有御用画家的刻板，对人物、动物的描

摹，在似与不似之间，而正是这种不似之似，简约凝练，得意

忘形，达到了遗貌取神的审美高度，创造了篆刻艺术史上的

一种独特类型。

把肖形印有意识地艺术化，当首推近代篆刻家来楚生。

来楚生创作肖形印的时间前后长达30多年，他的肖形

印形神佳妙、灵动自然，在刀法和布局上革故鼎新，不落前

人窠臼，自出新意，成为肖形印创作的巅峰。台湾学者李德

斌认为，“来楚生的肖形印创作，不论是在创作题材上的积

极开拓抑或是刻制手法的创新，都对现代印坛的肖形印创

作有着巨大的启迪意义，而其气势大度、雄浑朴厚的独特风

貌，则是20世纪肖形印创作的最佳典范”。他在肖形印创作

的题材上主要有佛像、以十二生肖为主的动物、汉画像砖类

人物、故事等。在这几种题材的创作中，每一种都离不开传

统肖形印、汉画像砖，但每一种又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来楚生之所以能在肖形印上集大成，我认为除了他是一个

有极高成就的篆刻家外，还有两个重要条件：一是深厚的国

画功底，二是量的积累。肖形印是图像印，没有对物体的抽

象概括能力是不行的，来楚生书画印俱佳，为他在肖形印上的突

破提供了造型基础。肖形印尽管是以图像为基础的，但毕竟不同

于画像，它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艺术形式，其表现手法完全不

同，没有一定的数量积累，从图像到肖形的转化就不能得心应

手。来楚生从1948年 12月开始成规模刻制第一批肖形印，历

时8个月，完成《然犀室肖形印存》，共收入53方肖形印。单独

以肖形印集谱，在篆刻史上还是第一次。当然这53方仅仅是他

肖形印的极小一部分，他在肖形印刻制数量上绝对是前无古

人的。

当代印坛，一直不乏钟情于肖形印的篆刻家。当代肖形印可

以分为两大方面，一是传统型的肖形印，一是人物头像印。后者

题材上以名人头像为主，突出形似，与版画的区别极小，研究者

也比较少。前者在题材上以十二生肖和佛造像为主，佛造像上比

之来楚生在刀法、造型等方面均有一定突破，但在人物和动物印

上，涉猎者少，能有自己特点的更是寥寥。究其原因，一个当然是

国画的基础薄弱，至少是没有找到笔与刀之间的转化语言，二是

缺乏量的积累和长期不断的深入探索研究。浅尝辄止，即使是天

才，也很难成气候，更何况绝大多数人还不是天才。

我刻肖形印有10年左右的时间了。最早的时候刻肖形鱼，

前后有四五十方，在《中国书法》《书法》等报刊上都有发表。鱼的

形状瘦长，与方形的印面协调难，如果不是改变印的形状为长条

的话，一印中刻多条鱼是一个解决印面不满的办法。适当加一些

水波纹或水草一类的装饰物也应该可以避免印面过松，但我没

有试过。后来一段时间刻佛造像，主要是学习借鉴北朝的佛造

像，前后也刻了近百方。目前刻佛造像的不少人，过于大写意，佛

的形不见了，神也不见了，臃肿粗俗，无复庄严神圣，我以为是不

可取的，得意忘形也不是完全无形。

去年刻动物，以犬、羊、牛、马、鹿为主，主要是学习借鉴岩

画、汉画像砖和秦汉瓦当图案。来楚生刻动物主要就是借鉴汉画

像砖，就目前肖形印界情况看，对岩画关注的人还不是很多，岩

画是比汉画像砖更古老、更拙朴、更概括、更传神的画种，同样是

刻在石头上，因此与肖形印也有更近的亲缘关系，值得下大力气

关注。

今年以来我主要是刻天鹅和白鹭两种飞禽。这两种飞禽，在

岩画、汉砖、瓦当等可值得借鉴的传统刻画艺术中基本看不到。

对这两种动物的肖形化，我做了很长时间的摸索。这两种动物前

后也刻了六七十方，朱文白文均有，初刻时，印面只有一个或两

个动物，后得来楚生故事肖形印的启发，在天鹅和白鹭之外，加

入了水波纹、水草、垂柳，使印面更加丰富、更加耐看。

要刻好肖形印，我认为应该注意三点：

第一是印稿设计方法上要体现来楚生总结的“概括”。所谓

的概括，就是保留最主要的部分，删节可以省略的部分，以极少

的线条、块面勾勒出要刻画的对象。比如我刻天鹅和白鹭，头和

颈是简洁的线条，身体则基本上以三四个大色块铺写。

第二是印稿设计思想上要体现肖形印的审美核心：似与不

似之间。正如来楚生所总结的：“肖形印不求甚肖，不宜不肖。肖

则近俗，不肖则离。要能善体物情，把持特征，于似肖非肖中求

肖，则得之矣。”因此，刻肖形印的时候，除了大量的简省以外，还

应该有许多夸张、变态之处，要在造型上出人意表、突破常规，不

能画虎类犬，也不能画虎“是”虎。

第三是刀法上的虚实关系处理，这是肖形印最难出彩处。不

管刻人物还是动物，基本的形状谁都可以把握，但任何物象都不

能刻成一个实葫芦，这就需要在物象上以刀痕表达出阴阳、虚

实，何处下刀、刻痕形状与物象本身的关系这些微妙的东西，

是语言所不能准确描述的。只有不断增加量的积累，才能有

所领悟。

后羿射日（草稿，油画）

群力（布面油画）

城郊（英伦写生，水彩）

担草妇（国画） 北京颂（书法）

汉代肖形印 鱼肖形印

来楚生肖形印 肖形白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