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金明池文娱副刊 2926801

2013年 3月 9日/星期六/责编 龙爱萍/版式 赵月娇/校对 李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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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钢笔耿小兵

这是一支不同寻常的钢笔，笔长十几厘米、粗如拇指，笔身为暗红色，上下各有一圈黑色，像一名头戴战盔、脚踏马靴、全副武装的骑士。这是一支日本钢笔，是在我上小学三年级开始用钢笔时父亲送给我的。它是父亲珍藏多年的一件战利品。

那是 1938 年 5 月，台儿庄大战的硝烟刚刚散去，父亲所在的部队奉命从徐州向豫皖边界山区转移，在安徽萧县附近遭遇了阻击的日军。由于近在咫尺、敌我胶着，于是双方拼起了刺刀，展开了肉搏战。

当年只有 19 岁、身体单薄的父亲面对的是一个满脸横肉、身材粗壮的鬼子兵，他嘴里“呀呀”叫着，刺刀直逼父亲胸前 。 父 亲 手 持 的“ 汉 阳 造 ”不 及 鬼 子 的

“三八大盖”长，被鬼子逼得连连后退，左防右挡眼看招架不住。情急之下，父亲

拼尽力气大吼一声，乘鬼子稍一愣怔之际 ，迅 速 后 退 两 步 ，端 起 枪 朝 鬼 子 扣 动扳 机 ，鬼 子 应 声 倒 地 ，临 死 前 还 叽 里 呱啦直嚷。后据懂日语的战友翻译，其意思是指责父亲拼不过刺刀就放枪，不是真正的武士。

原来，侵华日军都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他们的刺杀技术精良，而且规定在拼刺刀时枪膛里不压子弹，以免走火误伤自己人。他们认为大炮和刺刀足以征服中国人民。无数手无寸铁的中国老百姓惨死在日本鬼子的刺刀下，我爷爷就是1938 年浚县沦陷时被鬼子用刺刀挑死在我家院子里的。战场上，特别是拼刺刀时他们也根本不把中国军人放在眼里。所以，被武器装备、刺杀技术不如自己的父亲击毙，这个鬼子似乎死得很不服气！

这支钢笔就是在这次战斗中从鬼子身上缴获的，被上级奖给了父亲。从小放牛种田、断断续续上过两年私塾、只用过毛笔没见过钢笔的父亲对它十分珍爱，它跟随父亲戎马数十载、转战十余省。父亲还带着它上了“抗大”（抗日军政大学）。战场上父亲数次负伤，特别是长沙会战中被日军炮弹片炸伤头部昏迷，经抢救苏醒后父亲最欣慰的就是这支笔还陪伴着自己。

父亲说，陪伴自己九死一生的这支笔见证了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野蛮行径，也见证了中华民族同仇敌忾、战胜日本侵略者的伟大历史。

抗日战争已经过去了近一个世纪，历史的烙印依旧清晰，曾经苦痛的滋味难以忘怀，惨死在日寇铁蹄下的上千万同胞的血迹让我们牢记：只有强大才不被挨打！

“与兽共舞”宋徽宗张兆新

宋 徽 宗 赵 佶 不 但 爱 好 书 画 与女 人 ，而 且 他 还 喜 欢 动 物 ，那 种

“与兽共舞”的美妙感常常令这位大宋皇帝兴趣盎然、怡然自得。

其 实 ，早 先 赵 佶 在 端 王 府 的时 候 ，驯 养 禽 兽 就 是 他 的 爱 好 。登 基 以 后 ，那 些 专 门 哄 皇 上 开 心的 太 监 们 为 了 投 其 所 好 ，便 调 动大 量 人 力 物 力 网 罗 珍 禽 异 兽 ，供赵佶赏玩。于是，堂堂大宋京都、皇宫禁苑，到处是天上飞的、地下跑 的 、水 里 游 的 。 而 赵 佶 置 朝 政于不顾，整天沉醉其中，乐得喜笑颜开、手舞足蹈……

宋徽宗一门心思放在玩上，把国 家 大 事 、社 稷 民 生 抛 到 九 霄 云外 ，引 起 了 文 武 百 官 的 重 重 忧虑。当时，有个谏官叫江公望，他看到皇上不顾朝政便觉得是履行自 己 职 责 的 时 候 了 ，于 是 上 书 皇上，直言相劝。赵佶刚登基不久，羽 毛 未 丰 ，还 不 是 与 大 臣 对 着 干的 时 候 ，便“ 虚 怀 若 谷 ”地 接 受 了意 见 ，并 安 排 专 人 把 皇 宫 里 的 珍禽 异 兽 放 归 大 自 然 ，一 个 不 留 。此 举 感 动 得 众 大 臣 热 泪 盈 眶 、血液沸腾，将宋徽宗奉若神明，一个劲儿地给他磕头谢恩……

不 久 ，江 公 望 因 弹 劾 蔡 京 而获 罪 ，被 逐 出 京 城 ，赵 佶 那 颗 被压 制 的 心 又 死 灰 复 燃 ，而 周 围 那些 善 于 察 言 观 色 的 太 监 、大 臣 对他 又 进 行 了 一 番“ 合 情 合 理 ”的劝 说 ，于 是 那 些 飞 的 、爬 的 、跑的 、游 的 又 都 回 到 皇 帝 身 边 重新 得“ 宠 ”。 当 时 ，宋 徽 宗 花 费巨 资 修 建 了 一 个 著 名 的 园 子 ，开始 叫 万 岁 山 ，后 改 名 艮 岳 ，“ 括 天下 之 美 ，藏 古 今 之 胜 ”。

宋 徽 宗 建 了 这 么 一 个 大 园子 ，地 方 各 州 府 谁 敢 不 支 持 ？ 于是 ，送 奇 花 异 草 的 、送 古 树 佳 木的 争 先 恐 后 、络 绎 不 绝 ，珍 禽 异兽 又 重 聚 艮 岳 ，园 内 仅 珍 禽 就 有数 万 只 之 多 。 每 当 夜 阑 人 静 、万籁 俱 寂 之 时 ，大 宋 京 都 竟 犹 如 非洲 的 原 始 丛 林 ，成 了 动 物 们 的 乐土 ，真 可 谓 奇 观 。

当 时 ，开 封 城 里 头 有 个 以 驯兽为业的人 叫 薛 翁 ，见 皇 帝 养 了那 么 多 禽 兽 而 无 人 训 练 ，便 托人 找 到 太 监 童 贯 。 殊 不 知 童 大人 正 在 为 那 些 飞 的 、爬 的 一 天到 晚 乱 糟 糟 而 忧 虑 窝 心 呢 ，薛翁 所 请 正 解 燃 眉 之 急 ，于 是 立即 安 排 薛 翁 到 艮 岳 担 任 驯 兽师 。 从 此 ，薛 翁 每 天 召 集 卫 兵 ，让 他 们 模 仿 护 卫 皇 帝 喝 道 开 路的 样 子 。 队 伍 经 过 之 时 ，薛 翁 用巨 大 的 盘 子 盛 满 米 拌 上 肉 ，自 己学 着 鸟 叫 ，引 来 群 鸟 任 意 啄 食 。经 过 一 段 时 间 的 训 练 ，鸟 儿 们 对薛翁亲如同类，只要他一出现，任卫兵吆喝、锣鼓喧天，也置若罔闻地 翩 跹 而 至 。 那 天 ，宋 徽 宗 来 艮岳 视 察 ，薛 翁 施 礼 道 ：“ 万 岁 山 瑞禽恭迎皇上驾到。”随着他的一声长喝，霎时万千珍禽云集，队列如仪 做 欢 迎 状 。 宋 徽 宗 龙 颜 大 悦 ，马上给薛翁加官晋爵。

宋 徽 宗 就 是 这 样 ，谁 能 投 其所 好 谁 就 能 升 官 发 财 ，薛 翁 因擅 长 驯 兽 而 当 了 大 官 ，蔡 京 因书 法 极 佳 而 当 了 宰 相 ，童 贯 因善 于 搜 罗 珍 奇 而 被 任 命 为 最 高军 事 长 官 。 宋 徽 宗 玩 物 丧 志 昏庸 无 能 ，最 终 导 致“ 靖 康 之 变 ”，数 千 人 被 金 人 掳 去 ，自 己 也 成了 亡 国 奴 。

思念 青青 摄

父亲和书殷晴乐

父 亲 是 穿 过 长 衫 读 过 私 塾 的 读 书人 ，两 年 多 的 私 塾 里 ，他 背 下 了《三 字经》、《千字文》、《百家姓》等，后来私塾取消父亲改上洋学堂，直至 1953 年从河南大学毕业。酷爱读书的父亲没能教书却从了政，虽然在机关工作，但读书的兴趣一直未改。

记 得 小 时 候 我 家 里 有 七 间 房 ，而书 几 乎 占 去 了“ 半 壁 江 山 ”，或 床 头 或案 上 散 着 ，或 抽 屉 里 或 樟 木 箱 子 里 藏着 ，爸 妈 的 卧 房 连 窗 台 上 都 摆 满 了书 。 家 里 还 有 一 堵 大 书 架 ，之 所 以 用

“ 堵 ”来 计 量 ，是 因 它 高 达 房 梁 ，长 、宽皆可做一堵厚墙而成为我家两间房之间 的 隔 断 ，因 它 的 巨 大 我 们 不 叫 它 书架 而 称 其 为“ 山 架 ”。 姐 妹 们 好 奇 ，常常 踩 着 椅 子 、攀 上 桌 子 去 够 那 些 深 蓝的 、暗 绿 的 或 是 线 装 的 大 书 来 赏 玩 。许 多 古 典 名 著 封 存 在 记 忆 中 ，现 在 还能 道 出 一 二 ：除 父 亲 童 蒙 时 期 读 过 的

“ 四 书 五 经 ”及《古 唐 诗 合 解》、《昭 明文 选》、《今 古 奇 观》、《古 文 观 止》等 数十 种 旧 书 外 ，还 有 新 中 国 成 立 后 陆 续出版的《中国通史》、古典四大名著，有开 天 辟 地 的 上 古 创 世 神 话《山 海 经》，五 千 字 精 妙 的《道 德 经》，万 世 逍 遥 的

《庄子》，有汨罗江上万古悲风的屈原，有帘卷西风、词香盈袖的李清照，有史家绝唱、无韵离骚的《史记》，有民间俚曲 的 两 汉 乐 府 ，有 讲 述 古 今 神 灵 异人 物 变 化 的《搜 神 记》，最 早 的 逸 事 小

说《世说新语》，有通过对鬼神的描述曲折反映社会现实的《唐代传奇》和回归市井的“三言二拍”，有敲响封建社会丧钟的清末四大谴责小说，还有少量的民国小说和外国名著……

在 我 八 九 岁 的 记 忆 中 ，父 亲 常 常斜卧在床，怀抱一本《东周列国志》或是

《容斋随笔》而手不释卷，那影像早已定格为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成为我脑海中父亲永远的形象。

只 可 惜 ，那 时 的 我 们 年 幼 无 知 ，倒是更钟情于家里数抽屉的连环画小图书，很多大书只是好奇随手翻翻或是听父亲三言两语的讲述，一切全听凭兴趣支 配 ，兴 起 而 开 、兴 尽 而 合 ，所 浏 览 之书，皆不求甚解。

如今已是耄耋之年的父亲仍然会在春日的午后斜躺在他的竹椅上，怀抱一本《阅微草堂笔记》或是《陶渊明集》而百读不厌。

父亲之于读书，内心安宁明净却又悠然畅快，是人生极大的赏心乐事！

五律

杞县农村春时即景蔡相龙

风吹河水醒，雨润杏花开。蝴蝶穿林去，蜜蜂临蕊来。鹂声如笛啭，燕尾若刀裁。光线时明气，晴云可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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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书香开封

剪灯闲话

诗歌台

杞国的传说李效战

在简称为豫的中原东部有这样一个地方商汤时夏后住过春秋时孔子来过三国时曹操的权杖指过唐贞观时丰沛的汴水流过五代时复归正位开始称县也有人沿用古老的叫法——杞国

有水可立国有土可立国有人更可以有奇迹和传说汉时高阳酒徒郦食其三寸不烂之舌取陈留三国时蔡文姬才貌为天下绝色把时光移至解放战争前沿粟裕将军指挥的睢杞战役已彪炳史册

我不想过多地赞美它的历史也不想过多地颂扬这块土地的肥沃我只想说说它现在的平凡和勤恳朴实和执著东村小麦保证全国人民供给西村大蒜已摆上联合国的餐桌汗水下沉希望结果这正成为杞国一个新的不朽的传说

蔡文姬汪燃

我的故国的蝴蝶音乐里长大的金黄的粟米她的翅膀上有一千篇柳絮她的咳嗽里有一万个胡笳活错了时代，一棵野草想爱另一棵

野草都会是梦想，一把火爱上土地都会是焦土和灰烬

三千里马蹄踏踏，咏唱着悲愤的河流绚烂的红尘啊，我那故国的蝴蝶呢？是否正藏身在田野，那一季又一季

生生不息的金黄的粟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