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 行王慧摄

第 3 版

万 家 灯 火2017年 9月 14日 星期四 wwwhuangshannewscn

1051836 毛集文 人生档案寺庙上的歌声上了点年纪却没个正形有

事没事在家或者在路上还不时吊吊嗓子哼哼小曲而且自鸣得意仿佛枝头的小鸟抖擞着翅膀乐此不疲从此树窜到彼树其实自已五音不全除了音色尚可其它的旁人是难以恭维的然而有三十多年哼哼史的我只要喉咙一痒一首又一首的老歌就会脱口而出唱着唱着那座静卧在荒山野岭的寺庙那进进出出的身影那时断时续的小溪就如烟似雾地在我眼前飘浮缭绕helliphellip

三十多年前当我只身来到黟县柯村一个偏僻的山乡中学教书时不禁有些凄然三个教室成丁字型地垂落着没有围墙如果没有一个悬挂在教室旁的铜钟和学生们的朗读声陌生的人路过恐怕不会想起ldquo学校rdquo二字教师十来个都是清一色的ldquo和尚rdquo大多住在寺庙里只不过不敲木鱼不念经而已

寺庙分三层底层本是烧香拜佛的所在但一阵文革的ldquo穿堂风rdquo慈眉善目的菩萨就轰然倒塌了厅堂内的烟雾缭绕时烧的不是香火而是我们的盘中菜不时还续不上中间睡的是

住校生男男女女上上下下叽叽喳喳多少有些生气我们住在三楼平时按部就班地上课下课备课安息六根呢也尚能清静一旦周未学生和一些家在山里的老师潮水一般离去整个寺庙空荡荡的我们的心也空荡荡的

一个星期日的夜晚一位姓丁的炊事员从房间里走出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练习簿对倚着门楣百无聊赖地对我说我们唱唱歌好么ldquo我不行rdquo我脸一阵灼热自觉掉了点颜面ldquo没关系我来教你唱rdquo说完他一手翻开抄得满满的歌曲练习簿一手优雅地一扬宽大的嘴巴一张ldquo小小竹排江中游helliphelliprdquo音色浑厚而优美ldquo雄鹰展翅飞哪怕风雨骤helliphelliprdquo不知不觉我也受到感染唱起来ldquo对对吐词要清楚要字正腔圆rdquo炊事员一边示范一边指教ldquo唱得好唱得好rdquo其他几个窝在房间的教师闻声面出也加入了我俩的队伍ldquo啊牡丹helliphelliprdquoldquo边彊的泉水清又纯helliphelliprdquo歌声此起彼伏整个寺庙成了一片歌的海洋那沉沉的夜色呢也似乎成了美酒一杯一杯地酩酊

有两个老师自认为是破锣嗓子不敢与我们为伍但手上的功夫却拿得出手一个吹笛子笛一横手指行云流水般地起伏一首首悠扬的乐曲就春笋一样冉冉而出一个拉二胡弓一推手一揉把个ldquo二泉映月rdquo演绎得如泣如诉

一个中秋之夜正值周末一轮皎洁的明月在静寂的夜空中默默地朗照溶溶的月色把山峰把树木把小溪披上了一层迷人的轻纱显得格外楚楚动人我批改完作业不由自主地推门而出几位同事也不约而同地从各自的房间里探出了脸面ldquo今天是中秋呐rdquo一位姓 何 的 老 师 说 道 ldquo 啊 中 秋哇rdquo我有些惊讶ldquo我们喝点酒吧我有两瓶明光大曲rdquo一位数学老师提议ldquo好rdquoldquo可我没有菜rdquo数学老师颇感遗憾ldquo要什么菜我们唱一首歌喝一口酒不好吗rdquo丁一脸豪情地说

ldquo好rdquo于是我们坐在月光下唱一首喝一口丁师傅自然一马当先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手一扬 ldquo 在 那 桃 花 盛 开 的 地 方helliphelliprdquo声 音 浑 厚 而 富 有 滋 性 唱罢端起一两大的酒杯一饮

而尽然后点了我的将ldquo你来rdquo我不甘示弱回了一首李双江的ldquo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rdquo边唱边仰着脖子颇为自得但一拿起酒杯就有些胆怯了毕竟酒量不行我喝一口行吗不行其他三位齐声否决无奈只好牙一咬头一仰

ldquo 一 气 呵 成 rdquo 数 学 老 师 酒 量大歌也能唱居然有板有眼地来了首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而且韵味十足何老师是个公鸡嗓子不太会唱小眼眨巴了一会马脸拉拽了一阵奉献 了 一 曲《三 大 纪 律 八 项 注意》磕磕绊绊了一通好歹也曲终音稀ldquo干干干rdquo唱着唱着两瓶大曲就ldquo啊朋友再见rdquo了此时大家都有些醉意我更是舌粗脸烧数学老师虽满脸通红但还没喝过瘾不住地嚷嚷ldquo我还有酒我还有酒rdquoldquo有就拿出来干叫什么rdquo丁红着双眼附和不一会数学老师坦克一般冲了回来又一瓶明光大曲粉墨登场他用牙一咬盖就开了

ldquo来喝rdquoldquo再怎么喝呀rdquo我有些恐惧地罩着酒杯小心翼翼地问ldquo以酒字为题跟不上的罚酒rdquo丁出了答案ldquo好rdquoldquo临行喝

妈 一 碗 酒 浑 身 是 胆 雄 赳 赳helliphelliprdquo丁酒杯一举豪情万丈

ldquo美酒加咖啡一杯又一杯helliphelliprdquo我赶紧跟进ldquo美酒飘香helliphelliprdquo另一位老师也脱口而出何没词了只好认罚举着酒杯就像举着一座高山似的浑身抖颤着然后出人意料地唱起了一首当时流行的电影插曲ldquo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helliphelliprdquo尽管只唱了几句但也还有几分模样很快ldquo干干干rdquo酒瓶又空了

酒瓶一个个空了我们一个个成了关公仍意犹未尽乘着酒 兴 我 们 又 合 演 了 一 出《智斗》数学老师矮胖当仁不让胡司令丁是大家反串一下阿庆嫂不在话下我清瘦就混个刁得一ldquo这个女人那不寻常rdquo我往中间一站双手倒剪ldquo刁得一有什么鬼心肠rdquoldquo这小刁一点面子也不讲rdquo一招一式颇有些样板戏的味道何眯着小眼软塌塌地坐在椅子上仿佛一名入迷的观众不时地微笑不时地摇头晃脑

唱 着 唱 着 月 光 愈 发 皎洁 山 峰 越 来 越 俏 溪 水 越 来越甜helliphellip

1051836 项丽敏 作诗摄影

诗中有画入 秋

同辈人相聚聊天时会很入巷我们这辈人上世纪 60年代

ldquo吃食堂rdquo大饥荒遇上了读书求学时ldquo文革rdquo爆发ldquo上山下乡rdquo遇上了生儿育女年龄段计划生育罚款处分有人也遇上了helliphellip可以说人生之路的坎坷处险峻处狭窄处都不期而遇了但喟叹过后又会尴尬人们无法开悟的是攀比到了这个年龄可说已出离水面ldquo两腿泥rdquo清晰可见都说我们这辈人被时代ldquo荒废rdquo了他们庆幸我没遭ldquo遗弃rdquo且活得有声有色硕果累累helliphellip

ldquo硕果累累rdquo言重了ldquo有声有色rdquo也属夸张之词不过ldquo荒废rdquoldquo遗弃rdquo之说在我看来属伪命题以我的感悟时代不会

ldquo虐待rdquo谁大浪淘沙有的是磨砺与锤炼而对于一个有成就的人来说这种磨砺与锤炼又是不可或缺的

要说家境我家最为不堪由于某位祖上嗜赌又嗜大烟家产败个精光到解放时已是ldquo脚背上架锅手板上耕田rdquo（一无所有）童年记忆里是靠着母亲不间断的劳动维持着生计母亲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有活干晴天有晴天的活雨天有雨天的活比别人忙就因为一贫如洗帮人家锄三天地换回一把锄

头帮人家小孩做一双鞋子换回一把草刀helliphellip所幸母亲无怨言反而自得其乐地说看锄头有了草刀也有了我穿的衣服是母亲拆下旧衣旧裳后缝制的拼凑版不伦不类看到同学穿得有模有样我羡慕得不行小学里有篇课文《劳动的开端》读后很不平静联想母亲帮工可换所需便在周日去炭窑与大人一道挑炭卖炭虽说一担也才三十来斤还是像只鸭子一般摇摇晃晃头歪着朝着目的地一路歪下去积攒了 5 元钱后我交给母亲时说我想要件新衣服母亲说这是完全应该的呀见母亲拽着天干活我又自告奋勇利用早晚负责一头牛的草料我生性颟顸有时错将月光当天光哪知一担草回来公鸡还蔫乎乎趴着母亲逢人便夸ldquo我家佳林日后一定是一把做农的

好手rdquo我进入初中才一年ldquo文革rdquo

爆发了接着是ldquo停课闹革命rdquo两年后响应领袖号召做了回乡

ldquo知青rdquo世俗里与犁尖锄头为伍是没出息母亲可不这样看生活的路多着只要不懒惰一头牛一把草条条牛都吃饱

人们纷赞我母亲的手忒肥无论瓜菜还是庄稼收成都比别人家的好只有跟随母亲身后的我知道母亲对土地是何等敬重对庄稼又有着胼手胝足的虔诚每一粒种子每一苗稼禾都收到了母亲给予的疼爱母亲的呼吸温暖的手改变了庄稼的心情和土地的墒情

呼吸着庄稼身上热烈蒸腾的气息倾听着生机暗涌的土地似有若无的声响母亲愣愣出了神自言自语ldquo是我这手肥吗rdquo我说是你汗水浇灌的母亲微微一笑

却又再度陷入沉思喃喃道ldquo生活对每个人都是公正的一分劳作一分回报秋天没有意外的惊喜有的是顺理成章的收获rdquo

此话要是出自学者或名人之口我会视为睿语箴言加以咀嚼就像我折服母亲劳作时的一招一式一样凭我那点还不够一把抓的学识与阅历焉知一个在生活深水区砥砺前行的人其感悟远比浮光掠影踏浪嬉戏的人们真切深刻

我十五岁手下弟妹五人父亲又在外吃口多做手少母亲说我就是家中的男子汉这次听懂了弦外之音那时走集体便拼命挣工分只要分值高重活脏活无所谓夜里还领回一些计件活儿接着干仅积肥我得的工分就不少真成了ldquo一把做农的好手rdquo

两年后也就是 1970年吧全

国性的高校招生开始了那时跨过中学门槛的虽说少可万把人口的一个公社排排列列也可观哩招收名额只有几个ldquo老三届rdquo中我是小字辈意外的是乡亲们推荐了我公社派员一调查大吃一惊一个小知青一年劳动工分居然三千多（别的知青大多几百工分逾千的极少）那会儿人们思想单纯勤劳动就是接受ldquo再教育rdquo中的优秀青年

现 在 回 过 头 看 也 在 理 数上知青们罕见有如我尘心不起一意务农的下农村为时势所迫那么就做候鸟苦等季节的到来ldquo有心栽花rdquo与ldquo无意插柳rdquo之说实乃道破了生活中的辩证法

能重返课堂我当然兴奋可也有如山压力我底子薄好在吃苦耐劳已养成不分昼夜跌跌撞撞拼命往前赶我不能辜负乡亲们的一番美意后来走上

教师岗位也还攻书不断那时我开始醒悟母亲黄土地般深沉的语调念动的是大地的咒语既然ldquo秋天没有意外的惊喜rdquo那就努力耕耘就算ldquo大言不惭rdquo吧我收割了学生的爱戴同事的信任领导的器重

我娶妻后确实是计划生育的高潮期心里也确有生二胎的打算可妻有工作我也有工作母亲还是壮劳力家庭正处爬坡实在没人手带孩子

是的一路走来我绝少苦恼郁闷抑或愤懑之类即便有也属倏忽间因为我的付出都获得了回报一切对我而言都那么适时合宜

要说人生之路自然免不了平坦与坎坷宽敞与狭窄这不奇怪宽就宽过窄就窄过大可不必因之欣喜郁闷哲学家以为ldquo没有一片叶子是相同的rdquo

禅宗注重的就是ldquo异rdquo理解今天脚下是一条从未走过的路理解上一步与下一步也是完全不同的心情就会舒畅起来一条河有窄有宽窄有窄的景致宽有宽的风光长江的三峡是窄的然而让游人惊心动魄并回味无穷的恰恰来自它的险峻

所以我并不认为平坦就优于坎坷顺与逆都是生命的一部分

上世纪六十年代那场大饥荒是大自然连续三年的灾害所赐芸芸众生都经受着何来冤屈何来不平我至今还记得跟脚大人去山中挖葛葛挖来后在小溪洗去外面的老皮再用ldquo兑嘴rdquo在ldquo兑窝rdquo里捣碎可得葛粉用以充饥后来发现《诗经》中有《采葛》一篇而据西晋陆机统计《诗经》中葛的出现有多处才知是山中元老属山珍了今天我还常去琢磨葛粉用水润开后的味道似乎有微微的酸有淡淡的甜helliphellip还有蕨淀粉打成糊状时那种特别滑腻的味道提起就免不了要咂嘴mdashmdash我的意思人生多一分经历就少一分单薄

是 的 秋 天 没 有 意 外 的 惊喜不种植庄稼的土地是荒芜的收割不了希望

秋天没有惊喜生活的馈赠

1051836方佳林

本版本版责责任编辑任编辑 高莉莉高莉莉 EEmdashmdashmailhsrbgllmailhsrbgll163163comcom

1051836 汪承红

霜天味道浅秋时节 吟诵齐云

1051836 高皓亮卫生与健康

江西发展远程医疗服务基层群众

居住在小县城生活上还算安宁平静各方面的压力相对也小一些但一些别具特色的文化艺术类活动相比大城市来说还是较贫乏的所以在初闻县里将举办一场诗文朗诵会时自是欢喜而期待的旋即又听说参加的人必须上台朗诵心下不免胆怯了诗文朗诵于休宁是第一次于我更是第一次上台易紧张普通话不标准这两项对我来说都 是ldquo 硬 伤 rdquo但 架 不 住 文 友 的ldquo 撺掇 rdquo更 兼 于 倾 慕 央 视《朗 读 者》良久一直心向往之便豁出去报名参加了

那日初秋的清晨阳光甚好灿烂而热烈一如我们的欣喜之情诗文朗诵会之前主办方安排了一个

ldquo暖场rdquo节目让我们先徜徉于齐云小镇的ldquo善水街rdquo感受齐云山脚下的别样诗韵

游毕ldquo善水街rdquo众人齐聚齐云小镇的文艺场内ldquo齐云小镇采风暨齐云山诗文朗诵会rdquo在此开场环顾文艺场布局简朴素洁一如诗文带给人空谷幽兰的感觉众人陆续落座后主持人黄先生用他那浑厚的男中音逐一介绍这时我才惊讶地发现此次朗诵会竟然邀请了那么多文化大咖他们中许多我都是久闻大名的至当日方见真容心下自是欢喜不已能跻身于这些文化大咖之中与他们一同在齐云小镇来一场文化深呼吸品味诗韵齐云吟诵齐云山

的前生今世是何等快哉朗诵会分为四个环节分别为

ldquo致敬齐云rdquoldquo经典相伴rdquoldquo以文会友rdquoldquo展望未来rdquo用吟诵的方式来阐释一座山的古往今来

最让我期待又忐忑的环节是ldquo以文会友rdquo这个环节是通过抽签的方式互相朗读彼此的诗文并品评文友的文章届时我将上台朗读文友的作品同时我的一篇作品也将被别人诵读由于被采用的我的作品内容是特别女性化的偏偏被一位男文友抽中心中便隐隐多了些许担心ldquo我的这文字被男生读出来会让人笑话么我会紧张得读错而笑场吗helliphelliprdquo虽然担心但诗文是醉人的好的朗读也是醉人的同时也是平抚紧张心情的ldquo良药rdquo每当诗文朗诵声起现场一片安静而诗文朗诵声落现场便是一片掌声一张张眸子发亮认真聆听的脸都在说明着他们内心的飘扬你听伴着舒缓而优美的旋律一首经典的《再别康桥》听得人如痴如醉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我可以强烈感受到朗读者潮蒙声音中的情感把聆听者带入到那段多情的旧时光还有钟海军老师的作品《当我老了》被朗读者晓雪吟诵得活色生香她那流动的眼波俏皮的一挑眉配合着抑扬顿挫的语调真是美的享受幸福的流淌我深深被吸引helliphellip还没听够便轮到我上场了兴许是聆听了文友们精彩的

诵读更或有主持人黄先生用一口流利的标准普通话将诙谐幽默且极富才情的串词穿插于四个环节之中让现场掀起一阵又一阵笑声和热烈的掌声缓解了我紧张的情绪上台时竟然很轻松通篇文章不打磕地诵读完至于发音是否标准吟诵是否达意已无暇顾及

最让我想不到的是抽中我作品的文友竟然细心地请来凌晓燕老师朗读我的小文让我分外欣喜果然我的那篇《落落与君好》被凌老师深情地诠释感动着坐在台下聆听的我 让 我 产 生 错 觉 这 是 我 的 文 字吗我的文字有这么动人吗难怪有人说朗读是对作品的再一次创作把死沉沉的文字就像跳动的音符一般让它活起来带着丰沛的情怀让它跳起来这真是件多么幸福而快乐的事情

当日参加诗文朗诵的人们年龄跨度很大有花甲老者也有花季少年但对喜爱文学的我们来说无一例外感谢在这样一个浅秋时节纯粹地读一读听一听helliphellip朗读在那天让我们聚在一起成为我们彼此的一种表达方式表达着我们的喜好与情怀成为我们一次记忆中愉悦的共享我希望有一天能像晓雪潮蒙晓燕helliphellip她们一样朗读得令人动情动容更希望有一天我的文字在被别人朗读的时候能打动聆听者就像《当我老了》那样打动着我helliphellip

须有几场无眠的雨才能走进秋天须要被风吹薄吹凉吹弯了腰才能走进秋天

鸟声已经稀了虫声入了床底爱过的人渐渐沉默声音消失雨中

我的声音也在消失像夏蝉被蚂蚁噬尽我的声音早已消失樱花落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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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ddot据新华社midd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