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nscript
Page 1: 逃不出的“网” 想念陈姨 - YNET.comepaper.ynet.com/images/2019-07/08/B03/bjqnb20190708B03.pdf · 的每个人眼中都噙着泪水,唯大川除外,大 川默默地想:这有什么好悲伤的呢?或许

想念陈姨

无忧药水

“哦,这痛苦的一天终于结束了!现在的社会简直就是炼狱!”大川,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他边扯松领带边向厨房里正在忙碌的母亲抱怨道。厨房里弥漫着饭香,锅里的菜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母亲没有听清大川的话,大声说了声“啊”,大川抿抿嘴,没再说话,转身打开了电视,开始做这烦闷一天中唯一能令他顺心的事。上司的傲慢刻薄,父母与他之间的代沟……一切的一切,都让大川感到愁与苦交替掺杂在他生活的每一处。

“今日,人间天堂大酒店发生火灾,大家……大家可以看向我的身后,大火截至目前仍未被完全扑灭。据……据不完全统计,截至目前已有451人受伤,20人死亡。”电视机中的记者擦着眼泪报道。“哎!又是这种新闻。”大川说着转了台。

“好消息!好消息!近日,无忧研究所研发的无忧药水开始发售,其原理是加快人脑中一种名为5-HT物质的合成,这种物质可以使人的中枢感觉神经兴奋,减少焦虑感,且目前并未发现副作用。这种药水自明日零点起将在各大药房开始售卖,售价约为2万元一瓶,数量有限,但一定可保你三月无忧!”

大川听到这条播报,抓起大衣对厨房的母亲喊了一句:“我去买药。”便匆匆出门了。

药房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虽已是寒冬,大多数人还都是穿着单薄的睡衣匆匆前来排队。拿到药水天早已大亮,大川活动活动因排了一夜队而有些僵硬的颈部,将药水一口灌入口中,把瓶子扔进垃圾桶里,那巨大的桶里盛满了千千万万个一模一样的空瓶子。

大川走在回家的路上,感到从未有过的狂喜,他知道他将迎来三个月的无忧时光。

无忧第一月。或许是大川所在公司的员工都活得十

分痛苦,几乎人人都入手了无忧药水,整个公司的氛围变得积极向上。大川最近一直跟进的客户突然告知他要终止合作并且承担违约金。从前的大川一定会在得知消息后垂头丧气,埋怨老天的不公与客户的易变。可如今的大川在得知消息后,干净利落地打印出一系列终止合作关系所需要签署的合同,诚挚谦逊地询问客户对其产品的不满意之处,客户想起终止合作的缘由,又见其态度,便在违约金上又加了100万元的赔偿。大川在向领导报告此事时,又得到了领导的赞许。他把这一切都归功于无忧药水,在无忧研究所的网站上为它点了好评。

无忧第二月。“今日除夕,万事大吉”,大川将最后一

页日历取下,默默地如往常一般将其扔进垃圾桶里。母亲和父亲在厨房包饺子,大川坐在沙发上刷着微博,突然电话铃响了,大川接起,电话里是舅舅焦急地传达着姥姥突发急症正在医院抢救的消息。大川

“嗯”了一声,便向厨房的父母传达了这个消息,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悲哀难过,甚至于一点点惊慌的表情都没有,显得平静淡然,仿佛那个慈祥的陪伴他长大的老人没有在面对死神。大川一家人赶到医院时,姥姥早已经被一层薄薄的白布覆盖。在场的每个人眼中都噙着泪水,唯大川除外,大川默默地想:这有什么好悲伤的呢?或许死亡对姥姥来说更是一种解脱。在天国,那里没有病痛,姥姥肯定会“活”得更好!想到这儿,大川的脸上挂上了微笑。母亲看到他的微笑,眼中映出深深的惊讶与谴责,而后又变成了丝丝恐惧。大川环顾四周,发现旁人看他的眼神或恐惧或惊讶。突然间,大川对自己也有些陌生了。

无忧第三月。今天是年假的最后一天,大川最喜欢

的歌手将在育才广场举行演唱会,他想方设法地买到了票,去听那曾给他带来快乐的歌声。

大川注视着舞台,不时摇动着手中的荧光棒,这将是一场完美的演出。可就是在退场之时,几名疯狂的粉丝逆着人流想要将手中的花送给歌手,过程中有几个人被撞倒,有几个人想停下拉起他们却……大川是被绊倒的,他踩在了一个人的腿上,在他倒下的下一秒,另一个人又踩在了他的脚上,大川慢慢爬到了一个角落,等待人潮过去。许久,终于有医护人员将大川抬出场外,在被抬上救护车前,大川看到3个月前播报火灾的那名记者正面带微笑地报道:“今日,本市育才广场发生严重踩踏事件……”看到一位手里拿着荧光棒的人与救护车合影,做出各种搞怪的动作,似乎刚刚经历了什么天大的喜事,这个人必定是

“无忧”的人。大川望向天空,一种已经足足和他“告

别”三个月的情绪开始在他的身体里蔓延,他只是在担忧这场无忧的灾难会维持多久,担忧若没有了忧愁还是否会有快乐。

若没有了忧愁,什么才是快乐?

【郝如莉评语】远离忧愁,只有快乐,是人们梦寐以求

的生活境界,而如果真的深处在这种情境之下,又会怎样呢?作者展开丰富的想象,让未来的高科技帮助人们实现了梦想,然而远离忧愁,甚至不会忧愁之后,人们却发现自己会变得怪异甚至迷失了自我。作者初次尝试小说创作,能够从生活出发,探索人生中蕴含的哲理,以曲折的情节引人深思,这一点非常可贵。

逃不出的“网”

2019年7月8日 星期一

月亮斜钉在天空上。一叶扁舟泊在岸口,舟上立着一位女子,那便是我这次来到南宋要拜访的好友——易安。

“这本《金石录》,是属于我们的。”“这是多少心血凝成的啊,你与明诚的

才思,定能流传千古。”“千古兴亡更迭又能算些什么,我只求

能够认真完成它。穷遐方绝域,尽天下古文奇字之志,这是我和他当初的约定啊。”

易安的手中捧着的,正是《金石录》。她的一生,从惊起一滩鸥鹭到只恐双溪舴艋舟,从倚门嗅梅花到人比黄花瘦,放不下的,恐怕也只有那一份硬骨执着了。她抬起眼,脸庞上竟然多了几分刚气,月光照在上面,清清朗朗。她想的是青州古城归来堂的安雅,还是颠沛流离时靠山的轰然倒塌?是路遇险难,书画古籍的所剩无几,还是嫁匪人张汝州后的身陷囹圄?我无从猜测。

她慢慢坐在了竹制船板上,闭上双眼。“朋友,你是否还记得,中州盛日,闰门多暇,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当时那可真是欢悦又没有忧愁。而今,我已经憔悴得没有个样子了,风鬟霜鬓,难道只能听人低语了吗?”她暗自地笑笑,无力地拍着头,

“你是否相信,オ藻非女子事也?“若不是女子之事,又何能诞出你这般的

绝世佳人?我也相信,你终究也是不信的。”她又在发笑:“是啊,怕什么情疏迹远只

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易安倦了,竟就这样卧在小舟中。她的嘴

角带着笑,显然已经进入梦乡。想必在梦中回到了当年两人相互戏逗,赌书泼茶香,乐在声色犬马之上的时候了吧。小舟随着水波荡漾轻摇着。它带着她,她带着所有的回忆,面朝前方,缓缓地走着,寻着那一片三山仙境。

金兵的战马啾啾,踏碎了在她心中的那朵海棠花,震落了过往的安宁生活。她心中的那份天真烂漫伴着漂泊消失不见,曾经的深闺大家渐行渐远。半世烟雨,半世落花,但她却只是轻叹一口,坚韧如梅,高洁似桂。她将天真幻化为绝世的美丽,让不屈沉淀千年。

我轻轻抽出身,回到千年之后。又入深夜,人悄悄,月依依。

【吴雯懿评语】辞意从容,雅见情韵,一气呵成,只有充

分的读书积累,才会有如此深入的思考与不落俗套的文笔表达。因一首《渔家傲》而起意,设想回到宋朝,如亲身经历一般,跟随女词人李清照漂泊、思考、抗争、坚守。在激昂慷慨的文字中,似乎能读到作者的少年壮志,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与胸怀。 编辑/雷若彤 美编/袁国明 责校/李克明

下载北京头条App让现在告诉未来

出场学校:北京市三帆中学

出场教师:郝如莉(三帆中学语文一级教师)

路莎(三帆中学语文一级教师)

吴雯懿(三帆中学语文二级教师)

编者按

﹃中学作文﹄是本报副刊曾经开办过多年的版面,一度成为我们与众多热爱写作和文学的中学生交

流互动的窗口。这次决定重开此版,则有了编者不同的出发点。我们似乎期待一种不同于短小精悍社

交媒体的﹃眼前一亮﹄,期待着那束不拘泥于应试的﹃白月光﹄。哪怕文字尚不足够成熟,也是尤为珍贵

的。新版﹃作文选﹄将会以北京各中学为单位逐校呈现。借一线语文教师的视角和笔触,说一说他们眼

中具有文学天赋的孩子们与写作的缘分;这些语文名师也将从文学角度解读作品中的写作亮点。

我们真诚欢迎全市各校与我们联系,推荐您眼中拥有文学天赋、热爱写作的孩子,投稿邮箱

316618183 @qq.com

初三(4)班 任晓盈

“网里的鱼大多已经平静下来,偶有一条翻腾着的鱼,努力地把网挣破,却没有鱼愿同他一起逃出去。不久,网又被补好了。”

那是不知名的小渔村。人们环湖而居,一家老小均靠打鱼为生,那不知名的湖东岸有一间草屋,便是阿辉一家住了几十年的地方。天未亮,湖面上笼罩着一层薄纱似的雾气,新月弯弯的,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下湖喽!”爷爷照例一大早就操着浓重的乡音,沙哑却还执著着洪亮地喊着号子,十年如一日。阿辉支起困倦的身子晃晃悠悠地跨出门,爷爷和爸爸早已在船上等他了,他看着岸边两艘破旧的小木船,在风中有节律地摇晃,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发什么呆呢,快点!”爸爸大声叫道。阿辉一下子惊醒,向小船跑过去,他一上

船,忙抓紧爷爷,爷爷瞥了他一眼,便熟练地一撑竹篙,把船推向湖心,阿辉差点没站稳,一头栽到水里去。

村中的人都说阿辉真不是打鱼的料,人家别的孩子五六岁就能跟着大人打鱼,甚至还能在岸边摸些小鱼回来。可这阿辉都十几岁了,还没下过湖,却总坐在堤上发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阿辉的爷爷年岁大了,爸爸身体不好,家里就一儿一女,该让大儿子撑起家庭的负担了。

“看好了!”爷爷用那双打鱼多年而变得粗糙的手拍了拍阿辉,随即将手中的大网有力地撒了出去。“哗”——网落在湖面上,溅起微弱的水花,父亲划着桨,两人有序地配合着……一网翻腾着的,在月光下发着粼粼银光的鱼上来了。

“你来试试。”爸爸把鱼抖入竹筐中,将空网递给阿辉。说实话,爸爸早已猜到阿辉不尽如人意的表现了。阿辉用力一抛,脸上还有些许青涩,手中动作竟有条不紊,爸爸和爷爷看着他,有些吃惊:这孩子第一次下湖就能做到这般好,那以后还了得!很快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呀!

“好,挺好……”爸爸看着又一大网银白色的鱼,吞吞吐吐地说着。眼里的喜悦,却藏不住了。

远山尽头的天空出现鱼肚白,三人收网回家。这一整天爸爸和爷爷布满皱纹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就像捕到一条大鱼那样兴奋。而阿辉仿佛显得比往常更加沉默。

“阿辉首次下湖就捕上一网大鱼”的新闻很快就传开了,村民们个个都夸爸爸和爷爷有福气,有个这样能干的小子。阿辉知道,这回他再也逃不掉了,他的梦想也许要就此结束了。

从此每天早起打鱼、下午补网成了他的生活。那天傍晚他又经过那只拴在岸边一棵大柳树下的小船。“穷老头”从船篷中钻出来。村里人都这么叫他。他叫住阿辉。

“小子,听说你小小年纪就很会打鱼?”“额……嗯。”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你喜欢打鱼吗?”阿辉看了看他,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痛

苦。“为什么问这个……”阿辉扭头看着平静的湖面说:“谁不是为

了家里才打鱼的?”“其实你也可以有自己的梦想。”“是啊,可是那又怎么样?梦想也只能是

个梦想。”他仍望着湖心。“其实你跟我很像。”“像什么?”“我也想读书。”阿辉猛然转过头,他的眼睛突然闪了一

下,嘴巴似乎动了动想说什么,可终究也没有说出来,只呆呆地望着穷老头。

“来,到我的船里来。”阿辉像中邪一般就这样跟他过去,穷老头从一张大鱼网下摸出一本小学语文书。书皮早已撕破,书页也浸湿了,带着一股鱼腥味。阿辉急忙凑过去,视若珍宝。这村子里的孩子大多没上过学,更

没见过书。阿辉看着那本破烂不堪的语文书,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穷老头用苍老且挂满泥垢的手指指着书上的字,一个一个地念给他听,他从来不知道也没有想到,这古怪的穷老头竟认识字!

他们捧着那本书,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黑透了,他们点起了蜡,借着微弱的烛光,近乎虔诚地读着。

突然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尖厉地打破了宁静:“阿辉,你快给我出来!”阿辉慌了,连滚带爬地从穷老头的船篷中爬出来,随即便在爸爸长篙的追打下被赶回了家。穷老头没有出船,听着外面的“厮杀”,默默地熄了蜡。

回到了家,阿辉又挨了一顿毒打,以及爸爸、妈妈、爷爷三个人的斥骂,尤其是在他说明他是去看书,看得入了迷之后。

“看书,你还有心思看书!”妈妈叫道。“家里那么多事,你不回来帮忙,看书去

了?”“那不是你应该干的事!”爷爷气得青筋

暴出。阿辉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

想说什么。日子又恢复了平静,爷爷依然一早起来就

喊:“下湖喽!”仿佛是在强调这才是人生第一大事。阿辉每次经过穷老头的船都会不由得停住,然后又快步走远,他不敢回头,因为他想努力克制,不再想起读书这一回事。穷老头在船篷里听着,知道这脚步声一定是阿辉的。

一天,阿辉在堤上走,望着湖对岸的远山,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好点子。他满怀期待地往家跑,踏入水坑溅起一片水花,踏上长满青苔的石板,踏过雨后的泥泞,他飞奔着,心里想着:可以让妹妹去穷老头那看书呀,她是女孩子,在家也就补补网,倒也清闲,去看看书,没甚大碍,回到家还可以给我讲……

到家,他“哐”地一声推开门,叫道:“妹儿!快来,我跟你说个好事!”

“嗯?”妹妹正在院子里补着网,头也不抬地回答。

阿辉凑到妹妹耳边说:“你知道穷老头吧,他船里有书,你一定愿意看!”

“你是挨打还没挨够吗?还想让我也挨打?”“你就去吧,没事,我绝对不会让爸妈知

道的。”“唉,我不想去。”妹妹不耐烦地说道,“读

书有什么好的?还不是到头来跟穷老头一样,还不如在家里干点正经事。”

阿辉心里再次燃起的火焰又渐渐地熄灭了,变成了一堆冰冷的死灰。

日后他依旧每天打鱼,每次看着网中翻腾的鱼渐渐平静下去,连动也不动了,就好像看到了自己。

村里的人,就像活在一张大网之下,这是一张祖祖辈辈编织起来的网,是家庭和社会编织起来的网,是愚昧和封建编织起来的网。网里的鱼大多已经平静下来,偶有一条翻腾着的鱼,努力地把网挣破,却没有鱼愿同他一起逃出去。不久,网又被补好了。

【路莎评语】作者从渔村的日常写起,这里的生活显

得那么宁谧,湖里升起的薄雾慢慢笼罩了一切,网住了村庄,网住了人们的心。少年阿辉正在网中,他渴望读书,渴望挣脱贫困和愚昧的网,却又不得不放下书本拿起渔网,做着人们都认为“正经”的事。故事中的穷老头困顿的生活令人怜悯,而妹妹“识时务”的言论更令人叹息。这张网究竟有多大?有没有人能够从中挣脱出来?城市里长大、学习成绩优异的作者越过观念差异的重重帷幕,将关切的目光投注到想象中的遥远的渔村,这份胸襟颇为不俗。

陈姨是我小时候的保姆。我不知道她的年龄、籍贯,有没有亲人,甚至连她的大名都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很爱我,给我做好吃的,不会在我摔碎杯子时责骂我。她比起我的父母,有时陈姨更像我的亲人。

我现在仍能记起她的脸。那是一张平平无奇、毫无特点的脸,带着农村妇女的朴实和顺从,笑起来充满母性光辉。我那时一直以为她是幸福的,因为她总是笑,后来才发现那笑有如待宰的羔羊。

七岁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她的亲人。她姐姐来B城打工,顺便来看她。她姐姐全身上下一片红,只有头发染成金黄,活像只黄毛火烈鸟。从她和我父母的谈话中我能隐约听见“逃跑”、“丈夫”、“女娃”这一类词。我又听见她姐姐在斥责她:“生了三个女娃的不中用的东西!”陈姨只是低着头咬着牙,任凭她用尽最肮脏的词。大约等她骂得累了,陈姨怯怯地说:“我……再多寄点钱。”那女人立马收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冷哼了一声:“这才像点话。”

从此我再没见过陈姨穿新衣服,但她仍然笑着。母亲一面同情她有一群禽兽不如的亲戚,一面施舍她自己十年前的旧衣服;而父亲,自称“男性女权主义者”却认为她就该如此,因为她是妻子,是母亲,是女儿。

差不多半年后,她的公婆来了。他们穿着整齐,脸上堆笑(对我父母),目露凶光(对陈姨)。一见陈姨,这对善良淳朴的老夫妻就开始哭诉,说她是个狠心的娘,连女儿病得快要死了都不回去看一眼。陈姨十分惊讶,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这事,但在公婆声情并茂的演出下她决定回一趟家,回到婚后把家暴当成每天必修课的丈夫身边。

陈姨就这么焦急、悲伤地离开了我家。可她公婆一点也不着急,临走时也没忘了领陈姨这个月的工资。

两个星期后的傍晚,陈姨回来了。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脸上有淤青,看起来很疲惫。我们才知道,原来是公婆骗她回去的。她丈夫欠了钱迟迟不还,被债主打断了一条腿,公婆想让她回去伺候,又怕她不

肯回去,所以骗她说女儿生病。她一回去就被锁在屋里,直到趁丈夫喝醉逃出家门。

我们都以为事情结束了,但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秋天,她丈夫来了。他拄着拐杖,从头到尾讲了很多,但每句都好像在说:

“我是她丈夫。我拥有她。她该跟我走。”陈姨颤抖着,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软弱的神情。我们身边有很多像她一样的人,温顺、柔弱,一生都按照别人的旨意而活,而她们但凡想为自己活,就会招来非议。

我敢打赌,那天如果有人提出让陈姨留下,她一定会留下。但一个人也没有。有些人因为害怕,有些人认为理所当然,但都一致沉默。她还是跟丈夫走了。她最后一次抱着我,说:“要勇敢。”她最后一次对我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大三的暑假我打听到她的住址。她的家在西北的一个小村里,那里人们衣衫褴褛、呆板麻木。她见到我眼中写满欢喜和凄凉。她没说话,一边给我倒水一边小心凝视着午睡的丈夫。她的四个女儿——她回家后又生了一个——有两个已经嫁人,有一个跟男友不知去向,最小的也辍学在工厂。

邻居跟我说,她家因为超生交了罚款,家里除了人之外什么也没有了。她回来后也曾有几次要逃跑,但都被抓回来了。后来她也安分了,再没有跑过。

现在我站在她的墓前,墓已经很久没被打扫过了,结着蜘蛛网。我忽然明白:她不就像这网中的昆虫吗?曾想过挣扎,却都失败,最后被蜘蛛吞食。

【郝如莉评语】作者结合自己的见闻,大胆地发挥联

想和想象,让“网”成为一种命运的隐喻。饱受落后的重男轻女思想伤害的主人公渴望独立、平等,想以微薄之力来抗争,最终难逃失败的命运,令人唏嘘不已。作品虽有些稚拙,但是读完这篇小说之后,除了同情、感慨主人公的悲惨遭遇,更多地能让人感受到作者——一名年仅15岁的初三学生对社会、对人性努力而深刻的思考。

初三(2)班 高千琳

初三(12)班 王思蔚

“她还是跟丈夫走了。她最后一次抱着我,说:‘要勇敢。’她最后一次对我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这种药水自明日零点起将在各大药房开始售卖,售价

约为两万元一瓶,数量有限,但一定可保你三月无忧!﹄

作文选 B3

来到南宋 拜访易安

“金兵的战马啾啾,踏碎了在她心中的那朵海棠花,震落了过往的安宁生活。她心中的那份天真烂漫伴着漂泊消失不见,曾经的深闺大家渐行渐远。”

初三(5

)班

朱清怡

Top Rela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