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带来的胆怯心理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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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的演讲家很清楚害怕的滋味……

专家和新手的唯一区别就是专家

能很好地控制心中的恐惧。”

——爱德华·R·马隆

人们害怕在大众面前讲话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曾遇到有人在演讲到一半

时，逃命似地从讲台左边的紧急通道跑出，我们总不能说演讲比死亡还恐怖

吧。当你问别人他们如何害怕演讲时，他们经常会反问：“你不知道人们宁

可死也不愿意演讲吗？”这些“现象”表明，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人们宁愿

跳楼或吞下氰化胶囊也不愿意在同事面前做一个简短的演讲。然而，从没有

报道过有人因为要做演讲而自杀的案例。既然现实生活中并无此例，那么我

们不禁会问：这种说法从何而来呢？

我们能从大卫·沃伦斯基与其他人合著的《The Book of Lists》中看出端倪。

此书于1977年出版，记录了一些生活琐事。其中有一个清单，列举了人们

所害怕的事情。在这个清单中，名列榜首的正是演讲。题为“人类最害怕的

事”的清单排列如下：

1. 当众演讲

2. 身处高处

3. 昆虫

4. 财务问题

5. 深水

6. 疾病

7. 死亡

8. 飞行

9. 孤独

10. 狗

11. 开车/乘车

12. 黑暗

13. 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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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扶梯

把《The Book of Lists》作为根据的人一定没有看过这份清单，因为如果看

过，他们就会觉得这原本是一句玩笑话，要是当真就太傻了。据说写《The Book of Lists》时，有一组问卷调查者问过3000位美国人一个简单的问题：

“你最害怕的是什么？”只要被问者能想到的都可以写上去。既然根本就没

有项目供人们选择，那么这份清单就并不科学。更糟的是，问卷上没有受访

者的任何信息，因此我们无从知晓受访者是谁，注1也就不知道他们的答案是

否能代表我们大多数人的回答。和很多人一样，我总是避免去填调查问卷，

因此我们也有理由怀疑基于问卷所做的研究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当真正去看这份清单时，我们会发现人们害怕身处高处（第2位）、深水

（第5位）、疾病（第6位）和飞行（第8位）是因为这些情况会置人于死

地。将这些综合在一起，我们不难发现人们最恐惧的是死亡，这些也验证了

死神是最可怕的。注2有关演讲的事实经常被误导，因为这些说法往往来自提

供这种服务的人，如写作演讲技巧之书的人，他们能通过渲染演讲的可怕性

来牟利。即使对人们恐惧的事情认真地进行研究，结果也难保正确。人们趋

向于列举生活中遇到的一些小事，而不是像死亡之类的更恐怖的事情，因为

这些比较抽象，因而容易被人忘记。

当我们考虑死亡、失败的调查，以及演讲之类的趣事时，最好的切入点就是

认识到没有人会因为弄砸一场演讲而死去。当然，必须承认至少有一个，那

就是威廉·亨利·哈里森总统，但他是由于做了美国历史上最长的任职演讲

而导致肺炎死去的。我们很容易从中学到：演讲时要讲得简明扼要，否则你

会丧命的。抛开这个特例不说，当你足够有名，如甘地或林肯，可能就有人

想在你演讲时置你于死地，当然，这并不是由演讲本身引起的。1965年，马

尔科姆·X在演讲开始之际被枪杀，但他绝对是一个优秀的演讲家（如果一

定要和演讲扯上关系，那也是因为他讲得太好才被杀害的）。林肯是在包厢

里看着演出时被刺的，子弹是从他脑后射出的。这也说明了做演讲的一个好

处：你被身后的暗箭所伤后，还不会没有人知道，一旦出了什么事，观众都

会看到。上次，布什总统公开亮相伊拉克，当一位当地记者怀着憎恨的情感

注1： 《The Book of Lists》一书中并未提及受访者是谁，但是似乎它的来源是1973年

Bruskin/Goldkin中心出版的一篇报道。

注2： 如果你将这份清单中所有的内容结合起来，那么最可怕的事情应该是在35 000英

尺高空的飞机上，一个蜘蛛网旁边的深水池里，周围一片漆黑，身边有一只暴躁

的狗，还有一个通向电梯的扶梯，你一边带病整理税单，一边做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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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将两只鞋扔向他时，他身前的讲台帮他抵过一劫。当对方袭击时，布什

利用此优势灵敏地躲开了。

真正有危险的是台下的人群。The Who、Pearl Jam和滚石等一些摇滚乐队的

歌迷死于台下。Spinal Tap乐队的乐鼓曾在演出时神秘爆炸，但现实中很少出

现有人在舞台上死亡的报道。人群中的危险也解释了为什么人们更喜欢靠走

道的座位——不论发生了火灾还是厌倦了表演，他们都可以第一时间逃离。

如果你在台上，你不仅离紧急通道更近，而且一旦你昏厥、摔倒或心脏病发

作，与会者都会立即发现，并为你叫来救护车。下次站在台上演讲时，你要

知道，从逻辑上来讲，你才是全场最安全的。然而，我们的大脑总是奇怪地

认为自己是最危险的，如图2-1所示。

图2-1：当你的眼睛看着左图时，大脑想着右图

我们的大脑认为以下4点会危及生命：

独自站立

在没有地方躲避的空旷地域

手无寸铁

在一群人的注视下

对于所有的生物而言，当以上4种情况并存时，的确会造成威胁，因为这意

味着你被袭击或被生吃的可能性极大。许多猎手都是结对打猎的，他们最早

的猎物都是独自处于一块毫无遮蔽物的地方（如舞台），并且手无寸铁。我

们的祖先在历经这些威胁后生存下来，同时也将这种恐惧遗传给我们。尽管

我在过去的15年中教过书，开过工厂，做过演讲，但当我站在讲台上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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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我表现得如何自然，其实我的身心都会在开讲之前、有时还会在演讲的过

程中感受到恐惧。

大脑的这种固定思维模式比演讲甚至是说话的历史都要久远。当人们遇到这

些险境时，大脑的固定模式会让我们想起最坏的情况下的应对方法，这会使

我们难以清除恐惧感。我们对此毫无办法，至少我们不能完全避免恐惧。这

种思维模式根深蒂固地存在于我们的大脑中，并且和许多其他的重要功能一

样，几乎完全无法控制。

我们以最基本的呼吸动作为例。常人能屏住呼吸1分钟左右，随着时间的流

逝，疼痛会加剧——你的神经系统会在你做自杀之类的傻事时通过疼痛感来

阻止你——最终你的身体会强迫你停止屏住呼吸的行为。你的大脑拼命地想

让你活下来，因此会在未经你允许的情况下做很多事情。尽管你顽固地要将

自己窒息死，但你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吗？你还是会活下来。大脑系统中的重

要成员，你忠实的扁桃体会主动地调整你的呼吸和心率，并且做其他很多你

意想不到的事情，直到你清醒（这里指生理和心理上都清醒）。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极力否认自己害怕当众演讲。每当人们在我演讲结

束后问我是否紧张时，我总是逞强地否认。我会得意地一笑，似乎在说：

“我是谁呀，那些平庸之辈才会紧张呢！”然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

我很清楚自己是在胡扯。但是，我那时并不知道这些生理科学，也没有研究

过他人的回答。而事实上，不断有对著名公众人物的报道见诸报端，并证实

无论他们多么有才华，多么成功，他们的大脑反应机理和我们的一样：

马克·吐温以演讲为主要收入来源，而不是写作。他曾说：“世界上有

两种演讲家：心存畏惧的人和骗子。”

猫王埃尔维斯·普莱斯利说：“我从未战胜过所谓的临场恐惧。每次表

演时，我都要经历一次恐惧心理。”

托马斯·杰弗逊很害怕当众发表言论，因此，他让别人宣读独立宣言

（乔治·华盛顿也不喜欢演讲）。注3

U2乐队的博诺声称他有过成百上千次的演出，但每次演出的早上他都无

一例外地会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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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3： 对于杰弗逊演讲次数少的原因还有待争论。杰弗逊图书馆给出了全面的答案：参

见http://wiki.monticello.org/mediawiki/index.php/Public_Speaking以及哈尔福德·

瑞恩所著的《U.S. Presidents As Orators: A Bio-Critical Sourcebook》（Greenwood

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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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斯顿·丘吉尔、约翰·F·肯尼迪、玛格丽特·撒切尔、芭芭拉·沃

特斯、约翰尼·卡森、芭芭拉·史翠珊以及伊恩·霍姆都曾有过害怕面

对公众的报道。注4

亚里士多德、艾萨克·牛顿、查尔斯·达尔文、温斯顿·丘吉尔、约翰·

阿普迪克、杰克·威尔克以及詹姆斯·厄尔·琼斯都曾出现过结巴的情

况，都曾是表现出紧张的发言人。注5

害怕当众演讲的人最想做的就是能完全克制这套恐惧反应系统，然而这可不

是一个好主意，原因有两个。首先，从远古时代遗传下来的恐惧条件反射是

有好处的。如果你被一群半人半兽的战士包围，而他们的任务就是把你大卸

八块，剁成肉酱时，让你的意识来调整心率，决定先迈出哪条腿才能迅速逃

脱，你能忍受得住吗？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你的意识难以及时做出应对之

策。由我们的潜意识来控制恐惧反应就简单多了，因为在危险真正降临时，

只有潜意识的条件反射才够及时。

然而，在现实中我们是很安全的。因此，这种自发的恐惧反应就会带来弊

端。几乎没有人会在上班的路上被狮子追击或与短吻鳄搏斗，因此，我们的

恐惧反应机制就显得与现实生活格格不入。千百万年以来，人类为求生存而

产生的压力反应被我们的大脑急切而习惯性地用到了现在的安逸生活中。遇

到令人紧张的情况时，着急上火，血压升高，头痛，或者产生其他不同程度

的生理反应，这些都是因为我们的压力反应系统还不适应于处理现代社会中

的“险情”，如电脑崩溃，苛刻的上司，进行多方参与的电话会议，以及交

通高峰期长长的拥堵的车队。如果你在去演讲的路上被老虎追，你会发现演

讲其实一点都不可怕——如果有过这种体验，我们对可怕事物的认识就不是

现在这样的了。

其次，恐惧能集中注意力。所以，开心和有趣的事情都是伴随着恐惧的。想

和那个漂亮姑娘约会？想应聘那个好工作？想写一本小说？想开一家公司？

所有的好事都有失败的风险，或被拒绝，或失望，或下不了台。而正是心存

畏惧，许多人才会成功，也正是这份畏惧给了我们力量，让我们预防失败的

发生。工作中的很多心理因素会导致恐惧，如被同事笑话，在老板面前显得

愚笨。但是，它们也可能成为你实现自身价值、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契机。

很奇怪的是，我们对失败的恐惧和对成功的预期在生理反应上极其相似。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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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4： 摘自克伦·堪卡斯·戴威尔《Conquer Your Speech Anxiety》（Wadsworth出版社）。

注5： 引自M·F·芬硕尔特的《The Francis Effect》（Oakmont出版社），第28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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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梅狄娜教授在他的著作《Brain Rules》（Pear出版社）中指出，身体很

难分辨出激动和焦虑的状态：

“在被追捕时导致你害怕的反应机制在做爱时也起作用，甚至是当

你享受感恩节大餐时，这种机制也存在。对身体而言，剑齿虎和性

高潮、火鸡汤高度相似。一种被激起的心理状态既让人紧张又让人

愉悦。”

假如他是对的，那么是什么原因呢？这两种情况下，你的身体都为你储蓄

了能量。身体不在乎你需要能量的原因是好是坏，它只知道要为即将发生

的事情做准备。如果你假装对演讲毫无畏惧，那你就否定了你自身提供的能

量。正如激动一样，焦虑能提供能量为你所用。杰出的戏剧演员兼著名的演

讲家伊恩·泰森曾说过这句名言：“身体对激动和恐惧的反应是一致的……

因此，我们要做出一个心理上的选择：我害怕还是激动？”如果身体无法分

辨，那么你就得凭直觉来帮助判断，以免出错。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你开讲之

前做好计划。当你正式演讲时，会出现许多难以控制的状况，而对此心存畏

惧是很正常的，也无甚大碍。但是在演讲之前的几天甚至几小时，你都可以

做充分的准备，控制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演讲之前要做的事

和听众相比，演讲者的主要优势是知道接下来要讲的内容。喜剧演员是优秀

的作秀家，正是因为幽默的妙语会冷不丁地冒出来，他们才能达到良好的喜

剧效果。同理，我像乔治·卡琳、克里斯·洛克一样，努力练习演讲材料，

以求达到效果。要将两个观点联系起来，或是以一个故事或者现象衔接另一

个，这是我所知道的唯一办法。我所说的练习是指我站在桌子上，幻想着下

面有一群观众，像在实际场景中一样做演讲。但是，我并不是因为追求完美

而练习，我也不会刻意去背要讲的内容。如果那样做，那么看起来我会像个

机器人，甚至更糟，像一个一本正经、喋喋不休而又极不自然的想要努力讲

话的人，而这正是听众避之唯恐不及的。我只是想要将演讲内容烂熟于心，

到时候可以信手拈来。我的目的是自信，而不是完美。

你知道那些害怕演讲的人最不愿意做的事情是什么吗？那就是练习。曾经有

人请我指导他如何做演讲。他把准备的幻灯片发给我看，你知道我问的第一

句话是什么吗？——“你练习过没有？”通常他都会说没有，而且还会奇怪

我怎么把练习看得如此重要。好像在他看来，那些摇滚乐队和莎士比亚戏剧

演员都不用排练就能做精彩的表演。幻灯片不能代表整个表演：演讲者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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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表演的主体。结果就是，关于演讲的书上所有的建议，包括教你如何做

幻灯片，一旦离开了练习，就都难以运用于实际操作。练习最实用的好处就

是允许犯错，并且在别人发现之前将其改正。可能我并不比别人更具有演讲

天赋——我只是能更好地找出问题所在。

当我练习时，特别是练习新的演讲材料时，我会遇到很多困难。当我说错或

者感到迷惑时，我会停下来，并且做出选择：

如果再来一次，我能行吗？

这个或者之前的那个幻灯片需要作出修改吗？

这些文字能用一张照片和一个故事代替吗？

从前一个观点到后一个观点有更好的衔接方式吗？

如果我直接删去这个观点、幻灯片或者想法，情况是否会好转？

我不断地重复这一过程，直到我能完成整个演讲而不犯什么大错。虽然练习

要花上几小时，但是相对而言，我更害怕把演讲弄糟，因此我宁愿多练习。

我害怕演讲失败，也害怕在群众面前显得愚笨，因此我努力准备，就是为了

避免这些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虽然每个人都可以去练习——因为它并不需要特别的智慧或者奇特的能力，

但大多数人却不愿意去做，这是因为：

这没有什么意思。

需要花时间去做。

他们觉得练习很可笑。

他们觉得别人不会这么做。

他们对演讲的恐惧导致了拖延，还导致了对于预知痛苦的自我安慰。

当在房间穿着睡衣并对着满屋子想象出的听众练习演讲时，我看起来很傻。

但我经常在酒店里这么做，每当这时候，我都担心会有保洁员贸然闯入，然

后我就得费力地解释到底为什么我穿着睡衣一人演讲。然而，我宁愿在自己

的地方挥着自己的小教鞭，占用自己的时间，按照自己的意愿一遍又一遍地

练习，宁愿承担练习时遇到尴尬场景的风险。因为在实际演讲中，当真正面

对着听众时，他们可能将我的表演全程录制成视频，而我已经没有重来的机

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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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真正开讲时，那绝对不是我的第一次演讲。其实，当我练习到第三四遍

时，我已经能在没有幻灯片的情况下做好演讲了，因为我已经熟悉了如何凸

显主题。练习带来的自信能让我自由应对（即兴发挥）一些意外的情况，如

遇到扰乱分子、棘手的问题或者机器故障，这些在演讲中都有可能发生。如

果事先没有练习，我就只能将注意力放到要讲的材料上，无暇他顾，对听众

提出的问题也会感到措手不及。我承认，我努力练习也可能会演讲失败，犯

错误，或让听众失望，但是我敢肯定，失败的原因绝不是因为我担心自己的

幻灯片或被它弄迷糊了。当你对自己的演讲材料胸有成竹时，你就能避免很

多恐惧和差错。

但是，即使我不断努力地练习，我的身体也会像你们的一样，会不自觉地紧

张。就以手心出汗这一奇妙的现象为例吧。这种现象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有

何作用呢？我仅有过一次手心出汗的经历，那是在我上CNBC的电视节目之

前。开始录音时，我坐在一个令人难受的粉色沙发上，试图在强光和冷气下

保持冷静。这时，我发现自己的手心有些亮亮的东西，于是趁着镜头移开的

空隙伸出手来看个究竟。我摸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是出汗了。很奇怪，我觉

得这挺有意思，碰巧的是，这让我放松了下来。据科学家的理论，最合理的

解释是，对于爬树的灵长类动物而言，手上的水分能帮助它们爬树。翻报纸

之前，你用舌头舔舐手指也是同样的道理。我要说的是，无论你准备得多

好，你的身体都会用古老的方式来应对压力。注6这很正常，并不是说你的身

体很奇怪，也不能说你是个胆小鬼，只是说明你的身体在想尽一切办法保护

你。就像碰到松鼠时，你的狗会保护你一样，它们都是为你好。我们很难去

责怪狗的这种自然反应，因此，我们也应该理解自己大脑所做出的反应。

虽然我尊重自己身体对恐惧难以遏制的反应，但我仍需要在演讲前努力保持

镇静。我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够在演讲当天的早晨尽量放松，由于紧张而产生

的能量尽量多地释放出来。每次演讲的那天早上，我都会习惯性地去健身房

运动，以期在上台前能消耗多余的能量。这是我所发现的唯一的一种方法，

既能控制恐惧反应机制，又能避免由此产生的副作用。其他的方法还有：

提前到达演讲现场，以防匆忙上阵。

在开始之前测试技术和音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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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6： 为什么人们在害怕的时候会肚子痛还是一个未解之谜。最合理的解释是，这是压

力反应带来的副作用。压力反应系统将用于消化的血液调到重要部位以保证生

存。紧张的时候会大小便失禁也是这个原因。这些都是为了能够让你逃脱被吃掉

的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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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讲台走一圈，这样你的身体会在室内感觉安全。

在观众席上亲身感受一下，了解从观众的角度能看到什么。

早早吃点东西以防饥饿，但是不要在即将开讲之前吃。

在开始之前和听众聊聊天（如果方便的话），这样你就不会感觉是在给

陌生人作讲座（朋友吃掉你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有的这些方法都是为了让你熟悉即将演讲的环境，这样就能减少自身的恐

惧感。对音响效果的测试能让你知道你的声音听起来是怎样的，绕着讲台巡

视一圈能让你的身体掌握地利。这些听起来都是一些很小的细节，但是，不

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只有在细节上下工夫，才能将大事做好，才能从容应对

演讲中的各种突发状况。如果演讲者迟到，或在演讲前一秒修改幻灯片，或

直到正式演讲才第一次登台，还在抱怨是因为紧张把演讲弄砸了，那就只能

怪他自己了。演讲本身并不是问题所在，失败的原因是他们不能控制好自身

对压力的条件反应。

当然，对演讲的恐惧也有心理方面的原因，包括以下方面：

会被评判、指责、嘲笑。

会在他人面前丢脸。

别人会永远记住自己说的傻话。

即使在讲自己最好的观点，也可能只是在给人催眠。

当意识到自己常常在公众面前发言时，我们对于演讲的许多恐惧就会减小。

其实，我们已经很擅长于演讲了——常人平均每天说1.5万个字。注7除非你是

在单独的禁闭室里读一本书，那么你的大多数话是对他人说的。如果你交际

广泛，还在星期五的晚上出去应酬，那你可能会同时和两三个甚至五个人说

话。祝贺你，你已经是一个有经验的成功的演讲家了。你同自己的同事、家

人和朋友说话。使用邮件和网络时，你所写的东西每天可能会被成千上万的

人阅读。如果你回想上面所列举的让人害怕的事情，那么它们也有可能出现

在这些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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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7： 根据个人的性格，人们每天平均说话在1万至2万字之间（这些数据参考迈克尔·

伊拉德所著的《Um》[Anchor出版社]）。但愿你下次在飞机上和邻座的人聊天

之前能了解他属于哪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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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讲带来的胆怯心理 21

事实上，在日常生活中，你被他人评判的可能性更大，因为这些人更在乎你

所说的话语。你所做的对他们的影响远远大于对演讲听众的影响，因此他们

更有理由与你争论或反驳你的观点。一群陌生的听众不太在乎你所讲的话，

更糟的是，他们还可能在你演讲时神游或打盹，这也让他们难以发觉你犯的

错误。诚然，许多恐惧是让人无法理解的，仅仅通过逻辑分析也不能驱散这

些恐惧。但是，如果你在熟悉的人面前能谈吐自如，那么你就具备了给陌生

人作演讲所需的技巧。下次再听著名演讲家的讲座时，请仔细观察。也许这

位演讲家讲得自然而坦然，不论在座的有多少人，都会让人感觉他只是在给

一小群人作演讲。

对许多演讲者而言，对紧张的调控，即使只是心理上的，也是至关重要的。

你如果认真观察那些夜以继日地在人山人海的受众面前表演的体育健儿和演

奏家，就会发现他们在比赛前都会有一些自我暗示。篮球巨星勒布朗·詹姆

斯和迈克·比毕会迷信地在赛前和赛中咬手指甲。迈克尔·乔丹在每场比赛

中都把他在北卡罗莱纳大学穿过的短裤套在N B A的短裤里。维尼·格雷茨

基一直把运动衫塞进球裤里，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魏德·巴格斯会在每

场比赛前吃鸡肉。尽管在我们看来这些控制紧张情绪的小举措很随意，很可

笑，但是当他们在工作中面对难以控制的情况时，这些小举措能为他们赢得

自信。他们的工作比演讲更为艰苦。迈克尔·乔丹每进一个球之前，都有一

个甚至是一队高薪的职业运动员费尽力气来阻止他得分。

因此，除非是演讲时有恐怖分子闯入，在演讲中抢走你的麦克风，播放他们

自己的幻灯片，而且其中的内容处处与你针锋相对，你根本无法体会其他表

演者所承受的巨大压力。对于这些现象的观察，会让你感觉自己这么紧张其

实很可笑，即使无法将它们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