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风格迥异的舞团、三位特立独行的编舞“同台” 云门和陶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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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丹燕
2014年,第一次到塞尔维亚中部旅行时,我的向导米高就说过,南斯拉夫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人们的鲜血, 要是所有的血腥记忆都要立纪念碑, 活人就没地方住了。
可南斯拉夫大地上, 仍竖起了各种纪念碑,而且还很大。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时,用钢筋水泥做,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时,用不锈钢做,用大理石做。 那个时代,现代主义的,巨大的,与周围的地貌融为一体的设计方案, 总能在大型纪念碑设计方案竞争中战胜传统的具象纪念碑。 听说这些现代主义的纪念碑能一一落成, 与当时希望忘却仇恨但也记住历史的社会气氛相关。
如今,它们所要纪念的大事件,和它们为弥合民族创伤的努力, 它们所代表的公共感情,都渐渐沉入历史暗处。它们在我眼
中,更像现代艺术作品。纪念碑上能看到各种各样的圆环。 像
机枪的枪口,像字母欧米伽,象征着终结,像莫比乌斯圆环。这无限循环的圆环,让人想到南斯拉夫的宿命。在世界的帝国时代,它被奥斯曼帝国与奥匈帝国先后占领 600年,1918年南斯拉夫王国终于诞生, 但它消亡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 1941 年。 1945年,南斯拉夫联邦人民共和国再次诞生,但它消亡于 1992 年开始的内战。 这是一个在二十世纪曾经两次出现在世界地图上,又两次从世界地图上消失的国家, 但血腥的悲剧却并未随之结束。
与圆环相对的, 是大屠杀山谷里的那些石雕。刻着古老纹饰的石头翅膀,石头小人,石头档案,它们既万劫不复,又总能起死回生。
南斯拉夫的纪念碑
19 文化新闻 22001199 .. 1100 .. 1155 星 期 二
编 辑 唐 舸 倪 卫 文
云门和陶身体各有千秋
有人说,在林怀民的带领下,云门带领观众进行了一场长达 46 年的集体呼吸运动。这个自诩为“不安于世,东张西望,是一颗滚动的石头”的舞蹈工作者,在 46 年间,率领云门迸发出一朵朵璀璨的火花。在林怀民的舞蹈世界里,有白娘子许仙,有贾宝玉林黛玉,有屈原湘夫人,而配乐却是巴赫、肖斯塔科维奇、贝多芬……在他眼中,没有东方和西方,只有喜欢与不喜欢。而他的继任者郑宗龙,其作品向来都不只是眼睛的“观看之道”,而是可以用耳聆听,可以手舞之、足蹈之的全情投入。相对于云门舞集,陶身体剧场要年轻得多。
这支创立于 2008 年的舞团,在舞台上剔除了一切可以摒弃的东西,只剩地板、灯光和幕布,甚至连演出的名字也用数字替代。在他们的演出中,你看不到任何情节和情绪,舞者的身体被无限放大。“甩掉包袱,舞蹈回归身体”,正是创始人陶冶创办舞团的初衷。
《交换作》是一种联结
《交换作》的诞生,源于陶冶与郑宗龙之间的一次闲谈。
如何让对方在不同的时空课题之下,展开创想?如何让自己打破既定舒适区,在不确定中发现一种新的成长?这个
听起来像是青年舞蹈家之间“互杠”的命题,得到了林怀民的力挺,以至于他也要“加入其中”。
郑宗龙的生猛野性,遇上陶冶的韧劲虬结,两位年轻的编舞家的凌厉创意,与林怀民的沉稳静谧做同场对话,像是高手弈理的精辟互文,在“交换”中“交涉”。
陶冶为云门编的《12》,来自他对云朵的畅想。早年在瑞典巡演,看到满天白云不断流失,他发呆放空了四五个小时,那个瞬间的印象,最终折射到了这部作品里。这些年,陶冶一直在追求水一样无形、无相、流动的身体表达,云是由细小的水滴或冰晶组成的,所以《12》还是会延续他的“数位”系列,回到身体的本质。郑宗龙为陶身体舞者新创的《乘法》,则试
图建立一种“加乘”的模式,将自身的动作方法化为血液养分,注入陶身体舞者的身体,创作出缤纷犹如魔术方块变幻无穷的作品。而林怀民编创的《秋水》,正是这部特殊而
神秘的作品的内在“桥梁”。京都秋日的溪流给了他瞬时的灵感,他说:“看到秋天的水安静地流着,上面浮着红色的叶子,我就想我要来编这
支舞,叫做《秋水》。五位云门最资深的舞者来跳,跳完这一支舞,他们中的一些人,就要永
远离开云门的舞台了。”于是,林怀民将那“夕阳无限好”的境界化为冥想的宁静之舞,既有长者对后进的提点,也在其中看到了华人现代舞艺术的新颖气象。
两支风格迥异的舞团、三位特立独行的编舞“同台”
云门和陶身体他们这次“交换作”
晨报记者 殷 茵
两支风格鲜明却又截然不同的舞团,两位特立独行却又同样不安现状的编舞家,如果交换舞团,互相 PK,会产生怎样的奇妙化学反应?
11 月 7-10 日,云门舞集与陶身体剧场将交换编舞家,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的舞台上带来一场名为《交换作》的演出,将首演陶冶为云门舞者编作的《12》和郑宗龙为陶身体舞者编作的《乘法》,以及林怀民为云门资深舞者编作的《秋水》。
《交换作》这一看似平淡、仿若平铺直陈的题目之下,涌动着的却是两大超级舞团———云门舞集与陶身体剧场, 和三位国际级编舞家———林
怀民、陶冶以及郑宗龙在时空和理念上对“新”与“变”的探寻。
本版图片 / 张胜彬 李佳晔 刘振祥
制图 / 潘文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