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c. 2001 TCTU 1

12月14日上午的行政院勞

工退休金條例審議委員會，

在沒有具體數據資料的情況

下，以附加年金制度有財務

危機為理由，堅持主張將附

加年金給付率，由千分之八

降低為千分之六，此舉將使

得原先勞委會規劃的附加年

金所得替代率，由百分之二

十四降到百分之十八，退休

金再減少四分之一，全產總

對此感到不解與憤怒！三位

曾經參與經發會的勞工領袖

黃清賢、白正憲及黃水泉表

示，如果行政院會沒有將年

金給付率提高到千分之八以

上，他們不排除在行政院前

發動絕食抗爭。

在經發會達成勞退金「三

軌並行」共識後，勞方一再

表達推動附加年金制的意

見，因為附加年金制有保障

勞工老年生活、降低通貨膨

脹風險、以及透過隨收隨

付、代間分配的方式，提高

退休金的好處，然而降低附

加年金給付計算基準，卻會

使得附加年金的金額減少四

分之一，其所得替代率更低

於個人帳戶制百分之二十一

的預估值。

全產總指出，勞委會大委

員會在審查新制勞退金草案

時，勉強通過千分之八的年

金給付率，勞方已經非常不

滿，如今因為行政院少數政

務委員的意見，竟然將攸關

九百萬受薪階級退休生活保

障的年金，再減少四分之

一！此舉將使個人帳戶制成

為勞工退休金的主流，喪失

所得重分配與社會保險的精

神。

全產總認為，行政院委員

會的決議，僅僅是出自對附

加年金財務不合理的猜測

上。以軍公教人員為例，其

退休金提撥比率百分之八.

八，月退俸的所得替代率可

以達到百分之七十以上，而

新版勞退金中的年金制，提

撥率百分之六，以千分之八

的給付率來算，所得替代率

只有百分之二十四，勞工退

休福利遠低於軍公教人員。

政府不檢討這種不合理的現

象，卻致力於壓低勞工退休

金的計算基礎，此舉將燃起

台灣勞工階級的怒火！

全產總要求行政院，正視

社會公平的原則，將年金給

付率提高至千分之八以上，

否則全產總將號召工會領袖

發動絕食抗爭，爭取勞工退

休的基本權益！

勞退金再縮水，

全產總三位經發會勞方委員將

赴行政院前絕食抗議！

行政院將附加年金給付率由千分之八降低到千分之六，勞退金再縮水四分之一，

院會若未翻案，國策顧問黃清賢、經發會委員白正憲、黃水泉將絕食抗爭！

截稿前消息

2 TCTU Dec. 2001

contents1

22

勞退金縮水，全產總抗議

勞退金在吵什麼碗糕?

認識勞工退休金改制爭議

勞退金三軌並行比較表

新政府要留給台灣社會什麼?勞退改為勞保附加年金，不為也，非不能也

外勞仲介巧立名目收費

勞委會不應助紂為虐

勞工大代誌

檢討與反省

外勞平交道

沉潛與再戰

曾茂興選戰總檢討

32

18

17

14

13

工運交流道

3

全產總工訊

發行人：黃清賢

編輯委員：丁作一、白正憲、

林茂盛、陳慶祥、張緒中、張

文正、楊俊華、謝史風

《編輯部》

總編輯：郭國文

副總編輯：林明賢

執行主編：林宗弘

執行編輯：黃竫蕙、林芸姿

《發行部》

行政專員：黃竫蕙

財務幹事：曾淑娟

發行所：全國產業總工會

發行所所在地：臺北市南昌路

二段168號 2樓

中華郵政北台字第7349 號執

照登記為雜誌交寄

網址：www.tctu.org.tw

E-mail: tctu@ms48.hinet.net

郵政劃撥帳號：19519344

戶名：全國產業總工會

工訊全產總

Taiwan Confederation of Trade Unions

本會成立台汽工會善後小組

Dec. 2001 TCTU 3

自由經濟學者來說，退休金

不是必要的！如果人們想過

無後顧之憂的老年生活，自

己平常省一點，存錢就可以

了。這種看法修正一下，就

會成為個人主義與自由經濟

學者的基本主張：個人帳戶

制的價值觀。

經濟學者從個人的角度出

發，認為人是有限理性、有

限預期的動物，個人有其惰

看過這篇文章，勝過看好幾

個月關於勞退金的報導，輕

鬆地進入各方爭執的關鍵性

議題。既然要從頭開始討論

勞工退休金，我們當然要回

答：退休金制度是必要的

嗎？

退休金背後的基本價值

對某些極端的個人主義與

勞工退休金改制所引起的

爭議，近來已經成為媒體與

工會幹部之間熱門的話題，

由於媒體記者與工會幹部都

未必能得到完整的資訊，這

個議題終於引發工運界與學

術界的口水戰，基層勞工與

上班族更是看得「霧颯颯」。

有鑑於此，本期工訊特別

從頭開始，介紹勞工退休金

爭議的來龍去脈，希望各位

勞退金在吵什麼碗糕?

認識勞工退休金改制爭議工訊編輯部

勞工大代誌

2001年10月23日本會協助老人福利聯盟至立法院請願，要求通過老人年金預算。

4 TCTU Dec. 2001

性，不一定會強制自己儲蓄

以備不時之需；而個人的投

資因為資訊不足的緣故，常

常判斷錯誤，必須面對很大

的風險。所以我們必須建立

強迫個人儲蓄的制度，人們

的老年生活才有保障。

另一方面，自由經濟學者

主張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人們要為自己退休後的生活

負責，所以個人的積蓄應該

存入自己的帳戶，努力賺錢

的人存得多，偷懶、工資低

的人存得少，而且不必仰賴

下一代。如此一來，社會中

的經濟弱勢者與強勢者、年

輕一代與老年人之間的所得

重分配，就不存在。

主張社群主義或社會主義

的人士，則是從結構的角度

出發，強調社會互助的精

神。首先，勞動市場的買方

與賣方：資方與勞方，是處

在結構性的不平等之下，工

人的勞動力如果不賣出去，

就是失業、挨餓甚至死亡。

勞動力作為一種商品，勞資

關係作為一種交易契約，特

色就在工人生病、失業、懷

孕、年老時就無法交易，領

不到薪水。面對飢餓與死亡

的威脅，勞工必須長期服從

老闆的權威。

抵抗勞資雙方這種結構

性的不平等，是勞工運動數

百年來不變的目標。就像全

民健保、失業保險一樣，退

休金是勞動力「去商品化」的

一環，同時也是所得重分配

與社會代間互助的工具。

「代間重分配」是指由生產力

較高的年輕一代撫養老年一

代、「所得重分配」則是由有

錢人補貼窮人的老年生活所

需，這種「社會互助」的精

神，形成了年金制度的基本

價值。

總之，「社會互助」與「個

人主義」的價值觀，是「附加

年金」與「個人帳戶」等各種

退休金制度爭議的起源。

個人帳戶與附加年金制

如果我們確定退休金是必

要的，第二個問題就是：世

界上主要的退休金制度有哪

勞工大代誌

勞退金改制是今年五一勞動節補破網大遊行的重要訴求。

Dec. 2001 TCTU 5

一些？個人帳戶制與附加年

金制是什麼？

如前所述，從強制儲蓄的觀

點出發，某些國家發展出

「個人帳戶制」。這個制度有

幾個特質：第一，由政府強

制個人在金融機構設立帳

戶，每月由勞資雙方提撥經

費作為退休準備基金；第

二，這個制度採取「確定提

撥」制，個人存入的金額加

上利息，就是勞工退休時所

能領取的金額；第三，個人

帳戶制通常採用一次給付，

也就是退休後可以一次領出

所有退休金；第四，這個制

度採完全準備（因為退休前

不能領），會累積極大的基

金，有學者估計，台灣如果

採行此一制度，未來累積金

額不會少於二十兆新台幣，

大約是中央政府總預算的十

倍。這些基金通常用來買公

債與投入股市，投資於國內

外金融市場。

附加年金制應該與國民

年金制合起來談，作為國民

退休制度的第二層保障。一

般來說，國民年金是由政府

課稅、發放普及式的定額年

金，而附加年金則類似勞

保，從屬於勞工身分與工資

收入。

從社會互助的觀點出發，

「附加年金制」有幾個特質：

第一，由政府強制勞資雙方

提撥保險費或稅金，存入某

金融機構；第二，「確定給

付」、「隨收隨付」，也就是

當期的保費收入，直接撥給

當期已經退休的老年人，只

要虧損不嚴重，政府可以撥

款補貼，退休勞工每月可以

獲得金額差異不大的年金。

第三，年金是按月給付，活

得越老、領得越多；第四，

既然是隨收隨付，年金保險

的準備金自然降低，遠低於

個人帳戶制下的基金。

在先進工業國家，國民年金

與附加年金的總和，多半可

以達到勞工退休前收入的百

分之五十，就是每月領四萬

元薪水的人，退休後可以拿

到兩萬元以上的年金。退休

後所得佔退休前所得的比

率，就是「所得替代率」的概

念。純粹由經濟收益的角度

來衡量，退休金的「所得替

代率」，是老年生活保障的

重要指標。

個人帳戶制與附加年金

制的優缺點

第三個問題：個人帳戶制

與附加年金制，哪一種比較

好？

俗語說：「有一好沒兩

好」，這樣的問題大概不會

有標準答案。每個制度都有

其優缺點，對某些人有利的

制度，對另一些人就不盡然

有幫助。我們可以提供幾個

指標，作為各位評斷制度優

劣的參考：第一個指標，就

是「所得替代率」。

個人帳戶制還是附加年金

制的所得替代率比較高？個

人帳戶制是把錢存起來交給

金融機構操作，得到本金加

利息，結果不確定。而附加

年金是先確定給付的所得替

代率（年金給付率），再由年

勞工大代誌

老人福利聯盟近千人，由台灣各地至立法院前抗爭。

6 TCTU Dec. 2001

輕人的保費支付退休者的年

金。支持個人帳戶制的學者

常常高估存款利率，得到的

所得替代率自然偏高，一但

經濟不景氣或者股市崩盤、

投資失敗，麻煩就大了，所

以答案眾說紛紜。但是就各

國實際的經驗來看，附加年

金制的所得替代率比個人帳

戶制稍微高一點。

第二個指標：哪一種制

度比較公平？那要看公平的

定義是什麼。如果我們把

「縮小貧富差距」當作公平的

定義，附加年金制顯然要比

個人帳戶制公平。附加年金

的所得重分配，一是來自年

金給付金額較平等，二是來

自政府稅金補貼，三是來自

兩代人之間的所得重分配。

至於個人帳戶制，根據智利

的經驗，上述三種所得重分

配都不存在，高薪與低薪者

個人帳戶的存款差距超過百

分之四十。

個人帳戶制的支持者批評

附加年金「不公平」，所指的

是下列兩點：第一是拿下一

代來彌補上一代，第二是拿

短命的人的年金保費來補貼

長壽的人。關於第二點，年

金制度通常有「遺族年金」的

設計，讓退休者過世後未能

領完的年金，由後代部分繼

承，但是長壽者與短命者之

間的重分配，是無法避免的

問題。

勞退金制度與國家財政

評斷退休金制度第三個指

標：哪一種制度的風險比較

高？一般而言，年金制度或

多或少要面臨財務問題，某

些發展中國家的年金制度，

由於國家財政危機而垮掉或

改制，智利是最著名的案

例。

年金制度的財務危機，依

據各國發展程度而有不同：

某些發展中國家的政府面對

投資意願低落，不敢增稅或

根本收不到稅，以公債融通

年金支出，結果還不出公債

勞工大代誌

目前老人年金只是國民年金的前身，國民年金與附加年金制的建立，才是長遠的老年保障制度。

Dec. 2001 TCTU 7

與外債利息，甚至以債養債

或採取貨幣融通，引發通貨

膨脹、拖垮政府財政。在先

進國家，一但提高對資方的

福利稅，資方就整廠外移到

某些稅率較低的開發中國

家，導致資本外移與財務改

革的壓力，但是附加年金制

度還是可以運作得很正常。

支持個人帳戶的學者，經常

以拉丁美洲國家的失敗經驗

來恐嚇我們，其實是以偏概

全了。

個人帳戶制沒有財務危

機，就是因為給付額度不明

確。如果操作退休金的公司

投資失敗，只要降低個人帳

戶的利率，風險就轉嫁給退

休金存戶。所以從整體來

看，附加年金制財務風險比

較大，但是從勞工個人來

看，個人帳戶制的給付金額

不確定，風險要個人自行承

擔。

勞退金制度與經濟發展

個人帳戶與附加年金兩種

退休金制度，對經濟發展影

響如何？這也是許多學者爭

論的焦點，其中的重點包

括：首先，附加年金制度是

越早退休、活越久領得越

多，而個人帳戶制是越晚退

休、存越久領得越多，所以

附加年金會導致人們提早退

休，影響工作意願，加重年

輕人與政府的保費負擔，對

經濟成長不利。關於這一

點，歐洲國家已經考慮以延

後法定的退休年齡來因應。

其次，部分學者認為附加

年金提供老年安全，並且隨

收隨付的特性，會導致人們

降低平常的儲蓄率，政府所

剩的基金也不多，無法投入

資本市場，個人帳戶制則

是強迫儲蓄，並且把基金投

入股市炒作，有利於短期經

濟繁榮。當然有學者提出完

全相反的說法，比如附加年

金制度下，個人會把原本養

老的儲蓄改用於學習與消

費，而龐大基金投入金融市

場也未必有利等等。由於各

國實際經驗不一致，所以這

些爭議，也沒有定論。

世界銀行某些學者建議，

既然兩大勞退金制度各有好

處，何不改成多層次並行的

制度呢？實際上，各國的制

度發展都有長期歷史，牽涉

到各種利益團體的抗爭或政

治遊說，勞退金制度也確實

存在多種並行、多層並行的

狀況，並非只有台灣如此。

某些國家如日本，已經進行

了成功的整合工作，另一些

國家如德國就面對整合的困

難。就制度的複雜度而言，

個人帳戶制比附加年金制要

複雜得多，智利因為把個人

帳戶開放給民間金融機構經

營，導致各保險公司開出令

人眼花撩亂的保單，並且促

成了退休金經紀公司等新行

業出現，徒增基層勞工的困

擾。

台灣退休制度的怪現狀

談了這麼多退休金制度的問

題，究竟台灣目前的退休制

度如何呢？任何對台灣的福

利制度有點常識的人都知

勞工大代誌

本會黃清賢理事長至老人年金抗爭現場發表演講，表示支持。

8 TCTU Dec. 2001

道，台灣的退休金制度是歧

視農工階級、獨厚軍公教人

員，深究起來，過去威權統

治時代，軍公教人員被看成

是國民黨政府的主要支持

者，因此導致台灣福利制度

的重大偏差。

台灣的軍公教人員退休金

分成兩層，第一層是軍保與

公保退休給付（所得替代率

粗估為19﹪），第二層是退

休金，也就是俗稱的月退休

俸，後者也可以一次領取

（所得替代率粗估為54 ﹪以

上）。這兩種退休金加起

來，據估計所得替代率在百

分之七十到一○二之間，有

可能退休金領得比原來薪水

還要多。由於軍公教人員服

務年限短、服役期間又可以

併計年資，近年來退休年齡

有不斷提前的趨勢，退休後

繼續到民間找工作的大有人

在。

相較之下，非軍公教人員

就差太多了。勞保雖然投保

比率已經很高，但是仍有投

保金額以多報少的狀況。至

於勞基法退休金，一方面可

以與勞保併計，使退休金額

降低，另一方面由於勞退金

提撥比例太低，政府又拿不

出公權力要求廠商提撥，自

1984年實施到今天，適用勞

基法的勞工已經面對工作十

五年、年滿五十五歲的退休

年限，惡性關廠浪潮在這兩

年特別嚴重，勞工在勞委會

前埋鍋造飯、追討退休金與

資遣費的狀況層出不窮。

即使是適用勞基法的勞

工，國公營事業工人可以領

到勞基法與勞保兩條退休金

（所得替代率粗估為47 ﹪以

上），大型民營企業工人可

以領到勞基法退休金或者更

優惠的退休辦法（所得替代

率粗估為28﹪），而百分之

八十中小企業的勞工卻只能

領到勞保退休金（所得替代

率粗估為15﹪）。台灣勞工

退休金平均的所得替代率，

據估計僅有百分之十九左

右。

現制改革的可能性

勞工大代誌

個人帳戶制並不是主流的退休金制度，附加年金才是國際間的主要老年保障體制。

Dec. 2001 TCTU 9

目前勞退金改革的兩難，

關鍵就在勞基法。勞基法的

退休制度設計，不是依據社

會互助與保險的原則，而是

依據個人勞動條件與企業內

福利的原則，不但加強了雇

主的專制權力，更引發現制

退休金的三大問題。第一個

問題，是勞工年資與企業體

共存亡，第二個問題，是公

權力無力強迫廠商提撥勞退

金，第三個問題，是把資遣

費與退休金掛勾，領到資遣

費就領不到退休金。國民黨

政府遲遲未處理這三個問

題，等到政黨輪替之後，民

進黨政府確實是面對一個可

怕的財務黑洞與大關廠潮的

來臨。

勞退金制度既然有這麼大

的問題，為什麼不能直接落

實或修改勞基法呢？如果勞

基法僅僅實施兩、三年，廠

商所積欠的勞退金，或許還

有追繳的機會，拖到第十七

個年頭不處理，問題就大

了。首先，目前已經繳交勞

退金的廠商不到一半，其

次，勞基法退休金的所得替

代率約26﹪，所需提撥額度

預估近月薪的百分之八，但

絕大多數廠商僅提撥百分之

二的最低限額，實際上也不

夠用。第三，勞基法實施至

今，許多廠商都已經倒閉

了，積欠勞退金追不回來，

第四，許多勞工換過工作，

年資都已經中斷了，領過資

遣費的也沒有退休保障。

現制改革，即使只針對現

有廠商，都有因為追繳勞退

金，而促成關廠風潮的可

能，更不用說上述的第三點

與第四點，年資已經中斷與

工廠已經倒掉的，完全是無

藥可救，日後這些問題還是

可能一再發生。

現制改革困難重重，全面

適用新制，則必須面對兩制

轉型之間的問題，許多爭議

就是由此而起。目前經發會

後所提出的「三軌並行」新

制，嚴格說起來，其實是四

軌並行才對，因為已經適用

勞基法勞工的年資，仍然依

照舊制在計算，表面上看，

原來已經遵行勞基法的企

業，勞工退休金並沒有外傳

的縮水問題，但是原來就不

遵行勞基法的企業，在新法

實施前所積欠的勞退金，一

樣要依據舊法追討，新政府

並未提出解決之道。

三軌並行的官方說法

為了弄清楚新制的架構，

我們在這裡先介紹目前行政

院審議中的官方版勞退金條

例，然後再提出全產總的質

疑。

新官方版勞退金，在經發

會中形成三軌並行的共識，

確實是政治上的妥協：官方

主張有利於金融業、不需政

府負擔財務的個人帳戶制，

勞工團體則偏好社會互助的

附加年金制，相持不下，雙

方唯一的交集是「可攜式年

資」，經發會上的爭論，各

位請參考工訊第一期與第二

期，在此不詳述。

所謂的三軌並行，指的是

「個人帳戶制」、「附加年金

制」、「其他可攜式年金」，

勞工大代誌

針對經發會勞退金三軌並行共識，全產總實施北中南三區的分區研討會

10 TCTU Dec. 2001

個人帳戶制的設計如前所

述，基金的取得，前三年是

以每月薪資的百分之二、百

分之四，漸進到百分之六後

固定下來，基金的收取與罰

款由勞保局監理，運用由監

理委員會管理，其中包括二

分之一以上的勞工代表。根

據官方依現行利率計算，提

撥三十年之後，個人帳戶制

的所得替代率，大約是百分

之二十一。

附加年金制的基金（或保

費）收取與管理方式，與個

人帳戶制並無不同，差異在

年金發放的計算方式與所得

替代率的高低。官方版的計

算方式，是以被保險人歷年

每月投保薪資佔所有被保險

人平均投保薪資的平均百分

比（S/M），乘以請領前三年

全體被保險人的平均投保薪

資（T），乘以投保年資（Y），

再乘以年金給付率（R）。我

們再簡化一點，把被保險人

平均投保薪資的計算方式當

成類似勞基法上的基數，就

可以看出影響給付金額的關

鍵因素：

原公式：附加年金（B）

= S/M * T * Y * R

= 基數 * 投保年資 * 年

金給付率

換句話說，真正影響附加

年金高低的，除了投保薪資

以外，就是投保年資與年金

給付率。年資可以接續，則

投保年資的多少也幾乎是固

定的，所以，決定全體被保

險人所得替代率高低的，就

是所謂的「年金給付率」。根

據官方精算，年金給付率為

百分之一時，所得替代率近

百分之三十；給付率千分之

八，所得替代率為百分之二

十四，給付率千分之六，換

算出來所得替代率僅百分之

十八。

至於其他可攜式年金，由

於限制在五百人以上的廠

商、第一年起就要提撥百分

之六，加上給民間保險公司

經營的風險與勞方轉換工作

時的程序複雜，其實不會成

為未來退休金的主流，聊備

一格而已。

三軌並行的爭議焦點

經發會共識所引發的爭議

點，除了比較個人帳戶制與

附加年金制的優劣以外，還

有（一）三軌並存何者為主？

（二）附加年金的保險規模與

所得替代率問題，（三）經發

會的「政府不介入財務」可能

嗎？（四）新制的資遣費是否

合理？（五）舊制與新制之間

的轉軌問題。

站在勞方的立場，就算三

軌並存，仍然是以附加年金

制較佳，這也是勞委會草案

的大方向，但是行政院部分

政務委員、經建部會與金融

界的施壓，使行政院版開始

轉向個人帳戶制。影響兩種

制度何者為主的，就是年金

給付率。

年金給付率，注定要成為

勞方與官方角力的戰場，一

但給付率提高到百分之一

以上，則年金財務狀況將較

勞工大代誌

全產總經發會共識南區說明會現場實況。

Dec. 2001 TCTU 11

為不利，政府不補助的說法

自然出問題，但以千分之八

計算，所得替代率約百分之

二十四，略低於勞基法現

制，給付率降到千分之六，

則附加年金投保三十年的所

得替代率，將會比個人帳戶

制還要低，後面兩種情況，

勞方都會難以接受。

附加年金制的財務基礎就

在被保險人的人數，所得替

代率的高低自然影響勞工選

擇附加年金制與個人帳戶制

的意願，年金給付率太低，

附加年金制自然辦不起來，

個人帳戶制將會成為勞工退

休制度的主流。

至於提高年金給付率之後

附加年金制的財務問題時、

甚至個人帳戶制產生虧損

時，政府能夠不介入嗎？根

據世界各國的案例，無論是

附加年金制或者個人帳戶

制，政府都必須保證其財務

健全，其中個人帳戶制最出

名的智利，政府仍然在財務

虧損時給予補貼，可見「政

府不介入財務」這個原則大

有問題。

新制另一個爭議，在於資

遣費的減少。在舊制下，勞

工領過資遣費就沒有退休

金，新制年資接續，加上失

業保險開辦，被資遣時可以

領取六個月薪資六成的失業

津貼加上新制資遣費最高六

個基數。資遣費確實是減少

了，但新制下資遣費與退休

金完全不相干，勞方或許勉

強接受，但仍有再爭取的空

間。

轉形期與年資結算問題

最後，舊制轉換新制的過

程中，新進勞工有五年的選

擇權，五年之內可以在附加

年金與個人帳戶中擇一，五

年後就不能再改。而原來適

用舊制的勞工，又多出一種

選擇，就是勞基法退休金、

個人帳戶與附加年金三樣選

一樣。光從所得替代率來

看，勞基法優於附加年金與

個人帳戶，但是年資不接

續，一但關廠歇業，勞工只

能領資遣費，退休金就此泡

湯了。

選舊制勞退金的勞工還是

要面對舊制的困境。問題

勞工大代誌

12 TCTU Dec. 2001

是，如果選新制，勞工的年

資又要怎麼計算？官方版的

處理方式是：第一種狀況，

勞資雙方約定以優於勞基法

的計算方式實施「年資結

算」，並且可以動支已經提

撥的勞退金。很顯然，合法

提撥勞退金的廠商應該有能

力作年資結算。第二種情

況，舊制年資依據舊的計算

方式，等到勞工依照新制退

休時，資方再把這筆錢一併

給勞工。

舉個例子來說，服務於A

公司的某甲在舊制實施十年

後加入新制附加年金，沒有

作年資結算，年資第十七年

時A 公司決定把工廠關掉，

結果還是一樣，某甲前十年

只能領十個基數的資遣費。

假設某甲年資第十年時換了

工作到B公司，A公司也沒有

倒，在附加年金下，年資可

以接續，但是在第二十五年

她要退休時，還要回去 A 公

司要前十年二十個基數的舊

制退休金。在這段期間， A

公司要是惡性關廠或者沒有

提撥舊制勞退金，則某甲又

要捲入另一場追討退休金與

資遣費的勞資爭議中。

所以，除非曾經經歷過勞

基法退休制度的所有勞工，

都順利退休了，或者所有廠

商都把舊制積欠的勞退金追

繳出來，否則舊制下的勞資

爭議，還是會搞到基層勞

工、主管機關與工會雞飛狗

跳。當然舊制的勞退金今天

不改，明天就會後悔！但是

舊制與新制之間，難道沒有

更好的銜接辦法嗎？比如說

分期攤提舊制積欠勞退金、

或者對舊制積欠勞退金的廠

商，加上百分之二的新制費

率，使舊制下的勞工年資完

全銜接到新制附加年金上，

難道完全不可行嗎？

小 結

上述種種爭議，應該已經

涉及目前台灣勞退金制度改

變的主要討論。全產總在這

些爭議上，當然已經有特定

的立場，但本文的目的，仍

偏重於介紹性質。希望各位

工訊的讀者，在本文簡要的

討論之後，能立即參與這場

勞退金大改革的爭辯，本會

也將站在勞工立場，繼續監

督勞退金制度未來的進展！

勞工大代誌

Dec. 2001 TCTU 13

勞工大代誌

勞退金三軌並行比較表制度

特性/內容勞退現制

勞退新制草案

個人帳戶制 附加年金制公務員退休制度

退休要件

自請退休同一雇主(年資不可中斷)工作15年滿55歲工作滿25年強制退休年滿六十歲心神喪失或殘廢不堪勝任工作

可轉換雇主(年資中斷可併計)年滿60歲或身心障礙不堪勝任工作

可轉換雇主(年資中斷可併計)年滿60歲，參加年資滿15年

自願退休任職5年滿60歲任職滿25年命令退休任職5年滿65歲心神喪失或殘廢不堪勝任工作

退休金給付

一次給付前15年一年兩個月平均工資，後15年一年一個月平均工資，最高45個基數。因心神喪失或殘廢不堪勝任工作而強制退休，加給20%。

依個人帳戶累積之本金及收益，一次請領退休金。

依個人的平均月投保薪資與全體平均投月投保薪資之比例，乘最後三年平均月投保薪資作為基數，一年給與0.8%的月退休年金。未達請領年金要件者，以發給累積保費及利息之一次給付。

任職滿5年未滿15年者一次退，一年1.5個本俸加倍之基數，最高35 年給53 個基數；滿55 歲提前退休加發5個基數。任職滿15 年以上可選擇一次退或月退休金，或兩者兼領；月退以本俸加倍為基數，一年給與2% 基數，最高35年給與70%。心神喪失命令退休，未滿5年以5年計(一次退)，未滿20年以20年計(月退)

死亡給付(遺屬年金)

請領退休金前死亡，由遺屬一次請領個人帳戶累積之本金及收益。

投保期間或年資保留期間死亡，由遺屬一次請領繳納保費及收益。請領年金期間未滿10死亡者，遺屬得繼續請領至10年，但配偶雙方同為被保險人且皆死亡時，遺屬僅能擇一領取。

月退死亡，依一次給付之標準，發給遺族差額及六個月之一次撫慰金。或減半之月退撫金。

所得替代率 26%(平均餘命22年) 21%(平均餘命22年) 24%(30年一年0.8%) 70%(35年，一年2%)

基金準備部份準備制(5年安全準備)

完全準備制 部份準備制(接近九成準備)

部份準備(約4-6成準備)

平準費率(註)20%(同樣以1:3.5之比例換算)

7.43%(以 1：3.5的比例換算)

6%(以完全準備1%保

費約 3.5%的所得替代)6.87%(以 1：3.5的比例換算)

提撥率2-15%(依 5年內退休人員所需退休金精算決定實際費率)雇主負擔

6%(第一年2%，第二年4%，第三年起6%)雇主確定負擔。勞工可相對自行提撥。

6%(第一年2%，第二年4%，第三年起6%)雇主確定負擔，超過部份由勞工負擔。

8-12%政府(雇主)負擔65%。

註：此次之平準費率推估，乃借用目前對個人帳戶制精算之所得替代率21%的數值，逆推1%費率約3.5%所得替代效果

的比例來進行推估，與民國80年之附加年金草案的8.55%平準費率都是採同一比例數值，其假設均是提撥30年、

投資報酬率 6%、薪資成長率4%、物價成長率3%、平均餘命22年作為精算推估之參數。

14 TCTU Dec. 2001

勞委會日前通過的勞工退

休條例草案，依照經發會的

共識，採取「個人帳戶制」、

「附加年金制」及「其他可攜

式年金制」三制並行讓勞工

選擇的設計。普遍引起勞工

團體的反彈，從各平面媒體

的報導與評論中，我們可以

將其約略歸納為兩個面向，

一為對三制制度內容的疑

慮，一為對選擇制度無所適

從的疑慮。

三軌應以附加年金為主

在整個勞退制度改革未經

立法院三審定案前，要化解

勞工對制度變革的疑慮，我

們認為還是要回到經發會

「三制並行」共識的詮釋上。

首先，我們若能接受「並行」

不等於「平行」，不違背經發

會共識，改以勞保附加年金

為主，勞工對勞退制度變革

的疑慮，應可大致化解。

勞動條件的好壞是比較出

來的，對勞工退休制度設計

的好與壞也相同，就目前的

狀況，勞工有軍公教的退撫

制度、勞基法的現制與勞保

現制，可以拿來與目前規劃

中的三制比較退休金是否縮

水的判準。我們認為將勞保

改為年金制、勞退年金附加

其上，兩者合併的所得替代

率可以達到月投保薪資 50-

60% 左右為勞動年金制度設

計的目標(國際勞工公約的標

準是45%；現行軍公教是70%

新政府要留給台灣社會什麼？勞退改為勞保附加年金，不為也，非不能也

全國產業總工會副秘書長林明賢

勞工大代誌

Dec. 2001 TCTU 15

以上)，應是廣大勞工較有可

能接受的勞退制度變革方

向。

費率相同制度成關鍵

任何制度的變革，都必須

審視對過去、現在與未來的

衝擊與調適的制度空間與具

體可操作的模式，才有可能

儘量減少人民對制度確立或

變革的疑慮。要做到所有人

都滿意是不可能的，但若能

做到讓多數人「雖不滿意，

但勉強接受」就算成功。

雇主對勞退定額負擔(薪資

的 6%)的經發會共識，以及

監察院對行政院提出勞保遲

未年金化的糾正案，為勞動

年金制度的建構提供了客觀

條件，就差我們行政及立法

部門的臨門一腳而已。就雇

主而言，他們只在乎費率負

擔而不關心何種制度；但對

勞工而言，目前規劃的勞退

三制，以投保薪資而言，在

相同費率的前題下，卻因制

度特性的差異而產生非常不

同的制度效益(詳見附表)。

附加年金所得替代率高

簡言之，目前規劃的三制

中，「其他可攜式年金」只是

因應經發會三制並行共識而

設計，其具體內容為何，並

未在條文中明定；比較明確

的是個人帳戶制及附加年金

制，因此雖名為三制，實際

上只有二制。個人帳戶制是

強迫儲蓄的完全準備制，基

金收益及幣值風險拿由勞工

自己獨立承擔，退休金的多

寡取決於個人儲金累積及收

益，是確定提撥、給付不確

定的勞退制度；附加年金制

則是具有風險共同承擔、世

代互助的社會保險特質，是

部份準備、確定給付的勞退

制度。在雇主定額付擔6%的

相同費率下，在理論上，附

加年金絕對可以提供比個人

帳戶制較高的所得替代率。

假設我們個人帳戶制的完

全準備為 1 ，則相對於附加

年金部份準備比例的高低(實

際上是實質費率與平準費率

的比例，在兩制的費率固定

且相同的情形下，在此，我

們借用完全與部份的比例概

念，進行數理的運算)，就會

產生所得替代率的倍數效

果，如附加年金若採七成準

備，相對於個人帳戶制就會

有1.43倍的所得替代率；若

是五成準備，就可能有二倍

的所得替代效果。

依目前國內精算推估現行

勞基法退休制度的所得替代

率是26% ，新制規劃的個人

帳戶制的所 得替代率是

21% ，確有縮水的現象；至

於附加年金制的設計，勞委

會的原草案，也以參加人數

不確定為由，將附加年金的

所得替代率也定為30年 21%

(一年0.7%)，將原本是部份

準備制的附加年金制變成完

全準備制。最後在全產總代

表白正憲的力爭下，才將所

得替代率稍微調高到24%(一

年0.8%)。換算起來是接近

九成的高準備率，財務失衡

的可能性低；如果勞工願意

承擔制度的風險，要調高附

加年金制的所得替代率至

30% 或更高，就制度特性而

言，是可以做得到的。

財務精算不如看實例

保險最重要的還是經驗法

則，任何的精算，只是制度

設計的參考指標，就「隨收

隨付」的社會保險制而言更

是如此。就我們現行的公、

勞保及軍公教退休制度的運

作經驗來看，社會保險的制

度的穩定性是蠻高的，因為

其制度彈性非常大。就以軍

公教退休制度的費率與所得

替代率的比例來分析，即使

費率調高到8%，但其所得替

代率可以到70%，每1%的保

費可以換得8.75% 的所得替

代；但規劃中的附加年金，

1%的保費只有4%的所得替代

(其平準費率6.87%是依1:3.

勞工大代誌

16 TCTU Dec. 2001

5 的所得替代來推估的，若

依此來推估軍公教的平準費

率，則可能高達 2 0 % 的保

費)。由此可見，年金制的費

率與所得替代率間的彈性之

大，不是理論數據的問題，

而是政府要不要做的問題。

行政院胡政務委員在在勞

退條例草案審查時，以精算

不足及財務風險問題為由，

主張將附加年金的所得替代

率再降為一年 0.6 % ( 30 年

18%)，使勞工退休的所得替

代(以35年計)僅及軍公教的

三成，此案若出行政院，叫

勞工如何看待新政府呢？我

們必須指出的是，要推出什

麼樣的勞退制度，其實是直

接反映出執政者如何對待廣

大勞工階級。以前的執政者

利用差別待遇的制度，攏絡

或安撫軍公教階層，新的執

政者如果也維持同樣的統治

手法，仍然對勞工採取差別

代遇，在目前勞工普遍面臨

失業威脅的不安情緒下，必

定招致強烈的反彈；我們不

敢奢望比照軍公教的優渥待

遇，但求一個可以讓勞工老

年退休有起碼保障的制度--

--勞退附加年金與勞保改為

年金制。

年資結算與制度銜接

任何制度的變革，總會牽

涉到新舊制度適應或銜接的

問題，此次勞退制度的改

革，主要目的是要讓勞工可

以領到退休金，但在新舊制

的過渡上，以保留五年的選

擇權來處理，選擇新制可以

保證領得到退休金，以往的

年資雖能保留，但沒有保證

可以領得到；選擇舊(現)制

則是完全得不到任何保障，

沒有真正解決勞工領不到退

休金的根本問題。

要達到勞退制度變革的基

本目標，對勞工而言，最理

想的方法是引用公營事業民

化年資總結算的辦法，對既

有年資進行總結算(可以實際

結算或帳面結算確立債權再

由資分期提繳至現有的勞退

基金)後，再一律適用新制。

雖然我們可以預見此一確保

勞工退休權益的提法大多數

的資方會反對，但在制度設

計上能作強制規定當然最好

(勞委會的草案只保留勞資協

商的空間)；退而求其次的方

法是在制度設上，保留選擇

新制的勞工，可把以前的年

資依新制之費率計算保費，

於60歲時一次蠆繳或分期繳

至新制之附加年金保險基

金，而將以前的年資併到新

制的制度銜接空間，以確保

其以前的工作年資。一句

話，新舊制不能銜接的問

題，若不正視，將使勞退制

度改革淪為降低資方成本的

話柄，讓制度改革的美意失

色。

拼經濟更要救勞工

另外，以勞保為基礎的勞

退附加年金，除了適用勞基

法的受僱者參加外，還可開

放參加勞保的無一定雇主的

職業勞工或自營作業者或雇

主參加，讓實參與經濟生產

活動的主要人口都納入勞動

年金體系，以保障其老年退

休生活作為肯定他們對經濟

社會貢獻的回饋。我們相

信，勞動年金制度的建立，

將會是台灣社會安全體系最

重要的基石，也惟有勞動年

金的建立，才能讓瀕於失業

壓力的勞工，對明天還有

夢、還有希望相隨的可能；

才能讓勞工感受到「拼經濟」

真的不是在欺壓勞工，勞工

才有可能共體時艱。

政黨輪替之前，儘管人們

再怎麼不滿，但國民黨還是

為台灣社會留下勞保、健

保，新的政權上台之後，能

為台灣社會留下什麼？我們

認為，新政府若能將勞保改

為基礎年金，勞退改為附加

年金，或許能為台灣社會留

下一點可供後人感懷的社會

制度，也不枉基層勞工對新

政府的期待。

勞工大代誌

Dec. 2001 TCTU 17

雖說今年是暖冬，但企

業一波波的裁員風卻像淒風

苦雨，打得勞工朋友直心

寒。而且不但台灣勞工不好

受，遠渡重洋的外勞朋友也

沒更好過。

位於高雄市前鎮加工出

口區的香港柚木公司，上個

月一口氣裁減一百四十一名

印尼籍勞工，其中七十名外

勞的存款、護照及部分工資

還遭到資方扣留。此外，由

於這些外勞工作未滿兩年，

仲介業者力群公司本應照比

例退還部分仲介費。不料，

仲介業者惡劣程度與資方不

相上下，居然拒絕退還部分

比例的仲介費！

66名外勞在不甘受此等

雙重剝削的情況下，透過高

市產總的協助，14日在前鎮

加工出口區門前，發動遊行

抗議。資方一見苗頭不對，

識相地歸還扣留的護照、存

款和工資。如今，這些外勞

朋友搭機離台，雖然錯過印

尼傳統上該闔家團員的齋戒

節，總算不至於行囊空空，

攜著受騙、受壓的勞累身心

歸鄉。

且慢，資方懸崖勒馬了，

那同樣剝人皮的仲介業者

呢？很抱歉，官方表示，由

於相關法令規範不足，所以

無法可辦....。

仲介業者對外勞百般蠻

橫地超收費用，長久為人詬

病。數個月前在經發會議

上，就業組一方面做出外勞

薪資包含膳宿費，以降低雇

主負擔的決議；一方面釋出

降低仲介費的善意。為了落

實經發會共識，勞委會即於

11月初，分別公告修訂就業

服務法及外國人聘僱許可及

管理辦法中的相關規定。此

後，企業因外勞薪資包含膳

宿費，省了不少負擔。而外

勞仲介費表面上也降低了，

每個月最多只能收取1500元

到1800元，此外，不得預先

收取上述以外的費用。勞委

會據此聲稱降低了外勞負

擔，加上雇主實際負擔減

輕，對連串外勞相關法令規

章的修改，聲稱製造了「勞

資雙贏」！

豈料外國人聘僱許可及

管理辦法中，第十四條第五

項規定，外國人必須繳交經

本國主管部門驗證及外國人

力仲介公司證明的「來華工

作費用及工資切結書」。而

切結書內容除了工資細目，

還包括來華工作前的一切費

用（仲介費、規費、及其它

費用）、來華工作有關之借

款，以及來華後約定之費

用。以下就讓我們仔仔細細

地檢視這些「來華工作費

用」：

仲介業者巧立名目收費

的情況比比皆是。在前述的

相關辦法公告前，外勞仲介

費是無法可管的肥水。在外

勞與仲介業者契約中，各色

收費名目：仲介費、介紹

費、服務費、翻譯費、交通

費、檢查費、規費....林林

總總加起來，交了五六萬者

是平常，被坑上十萬者也不

少。香港柚木公司的外勞朋

友們就被力群仲介公司預先

收了五、六萬不等的仲介

費。

除了上述名目，雙方契

約中更常常見得到「借款」一

欄。熟悉外勞事務者都知

道，這裡頭的「借款」，十之

八九都是外勞負擔不起仲介

費，轉而先向仲介公司「借

款」。外勞在台工作期間未

滿兩年或三年就工作不保，

通常還可以要求仲介業者照

比例退仲介費。既然是外勞

向仲介業者「借款」，所以不

但不可能退費還得付利息，

如此的「借款」，居然被勞委

會官員堂皇地明訂於外國人

聘僱許可及管理辦法中，而

仲介業者不但錢沒少賺，還

擺脫了要求退費的風險。

總之，從這些為落實經

發會共識，而修訂的移工相

關法令規章看來，薪資包含

膳食費是真真切切減輕顧企

業負擔，然而，降低移工仲

介負擔部分，不僅口惠不

實，更結結實實地將移工往

法律保障的門外推，再次爆

破了「勞資雙贏」的泡沫。我

們必須重申：此等對移工的

剝削，不僅是殘害人權，更

連帶壓縮本國工的勞動條件

與就業機會。

外勞仲介巧立名目收費勞委會不應助紂為虐香港柚木公司大量解僱外勞積欠工資事件，突顯仲介費問題仍未解決苦勞網報導

外勞平交道

18 TCTU Dec. 2001

「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

力，以後關廠失業勞工，請

你們自求多福......」這是

工運老將曾茂興在落選時悲

憤的感言。十二月一日晚間

七時許，曾茂興在位於桃園

縣八德市中華路上的競選總

部宣布敗選，許多桃園工運

界的支持者當場熱淚盈框，

社運界關心此次選戰的朋友

則多半感到不勝唏噓。

然而，此次敗選對筆者這

個初次協助立委選舉的新手

而言，卻是扎扎實實地上了

一堂台灣民主課程。老實

沉潛與再戰曾茂興敗選總

全國產業總工會宣傳部主任

檢討與反省

Dec. 2001 TCTU 19

檢討全國產業總工會宣傳部主任林宗弘

說，過往工運人士並沒有

「認真」打過這麼大規模的區

域選戰，從基層組織運作到

宣傳戰，工運界其實才第一

次有這種操兵的機會，儘管

結果令人不甚滿意，選舉經

驗的累積仍然彌足珍貴。

曾茂興此次投入整個選戰

的過程，策略的選擇與活動

的幕前幕後，各位可以期待

公共電視劉俊宏導演的紀錄

片，在此就不詳述，僅就敗

選的原因作檢討。本文僅代

表筆者個人的觀察，希望對

此次曾茂興參與立委選舉

中，影響成敗的關鍵因素做

出較為精確的分析，並作為

未來工運界持續推動政治參

與的參考。

筆者認為，此次敗選因素

有四，第一是候選人地方經

營不夠深入，第二是北桃園

工會組織崩盤，第三是文宣

廣度不足，無法吸引中間游

離選民，第四是政黨機器透

過配票成功地夾殺無黨籍候

選人。以下分別說明。

選戰成敗第一要素

誠如長期經營選舉公關公

司的吳祥輝，在他有關選舉

的著作中所言，候選人本身

是選戰成敗最重要的因素。

曾茂興選舉落敗，關鍵因

素仍然以候選人的組織經營

為核心。以台灣現在的中選

區制度來分析，選民對候選

人的個人認同與政黨認同一

樣舉足輕重，選區服務所建

立的施恩回報體系（包括買

票在內）仍然具有決定性的

影響力，即便是台北市的媒

體政治明星，大部分也必須

做好選民拜訪與選區服務的

工作。

工運界儘管經常瞧不起政

治人物，我們還是要低頭向

這些政客學習。讓我舉幾個

例子。現任台南縣長蘇煥智

在十年前第一次選立委時，

有長達一年半的時間是晚上

十二點鐘以後到家，期間都

是在拜訪樁腳與選民、或者

上電台節目等等。此次屏東

縣當選的民進黨籍新人林育

生，為了挖本來屬於同黨曹

啟鴻的大樁腳，可以在半年

內跑到這個樁腳家裡拜訪

一、二十次。至於一般的村

里長、鄉鎮市長，親自拜訪

尋求支持，更深入一點，針

對特定支持地區挨家挨戶掃

街拜票，對任何投身選戰的

新人來說，都是應該的。

候選人投入地方經營的深

度不夠、層面不廣，是選戰

一大致命傷。從筆者私下取

得的民調資料，顯示八月份

11月26日曾茂興競選總部人員在桃園地檢署前演出行動劇，要求落實

查賄工作，事實上，此次選舉中買票的狀況仍然相當常見，手法更是別

出心裁，到選舉日時樁腳才會把賄選的候選人姓名透露給選民。

20 TCTU Dec. 2001

曾茂興的支持率與知名度都

排在二十幾名，到十月中仍

落於第十八名，曾茂興的地

方經營較弱，僅桃園縣產總

籌備會與桃園縣義務輔佐人

協會及十幾個關廠員工自救

會有長期參與，所能掌握的

選民名冊始終未能突破五千

人，到選戰末期，整個組織

都由工會幹部支撐，無法掌

握地方選戰情報與敵對陣營

的組織動態。

北桃園工會鐵票嚴重流失

深入討論組織戰的運作，

北桃園工會組織系統全線崩

潰，連勞工基本票源都嚴重

流失，是敗選的第二大因

素。

容筆者簡單介紹桃園縣工

會的狀況，首先，桃園縣的

產業工會有一百七十餘個，

是台灣產業工會數目最多的

地區，產業工會會員數有六

萬六千人，每間廠場工會平

均兩、三百人，但是大部分

仍然是以中小企業為主，勞

工意識薄弱，而且桃園縣總

工會長期接受國民黨籍地方

政治人物餵養。

在曾茂興前往拜會時，許

多總工會的幹部都擺明要

「好處」，實際上，這些閹雞

工會的幹部根本無法影響會

員的投票傾向，就算拿到好

處，選票也未必開得出來。

最後，曾茂興只有透過工業

區上下班時間去拜票。地方

總工會生態糜爛，而桃園縣

產業總工會組織工作又遲遲

未能完成，工會經營與勞工

教育也不深入，在六萬多工

會會員中，曾茂興所能接觸

到的層面不足三分之一。

即便如此，南桃園的選情

仍然比北桃園樂觀許多。舉

11月11日，曾茂興競選總部邀請交工樂隊在桃園遠東百貨前舉辦演唱會，與鐵桶隊搭檔演出，第一次發表

競選歌曲「工人前進立法院」，節奏輕快，內容感人，交工樂隊更在選前最後三天排除其他演唱機會，全力

支援曾茂興競選總部遊街造勢活動。

交工樂隊的工人前進立法院

Dec. 2001 TCTU 21

例來說，在楊梅地區，曾茂

興得到2634票，是所有候選

人中的第七名，中壢開出

3940票、平鎮開出2799票，

名次都在平均之上，相對

的，全桃園最大票倉桃園市

只開出2479票，排名第16，

八德市比起上次選舉也無進

步，北桃園組織可說已在選

前崩盤。

為何北桃園選情會這麼不

理想？首先，曾茂興此次選

戰中頗為重視客家議題，正

對南桃園客家勞工的胃口，

其次，北桃園大工廠多屬總

工會的勢力，工會組織多由

朱鳳芝掌握。最後，相對於

南桃園組織工作者的認真經

營，北桃園與海線的組織較

弱，工作者及原執行總幹事

均有檢討空間。

文宣戰的侷限性

此次選戰中第三個敗筆，

在於文宣的廣度不足。社運

界炒作新聞與製作文宣的能

力，絕對不會輸給地方政治

人物。曾茂興在選舉期間，

成為媒體寵兒，是桃園地區

媒體曝光率最高的立委候選

人之一，但由於文宣戰的主

軸環繞在失業問題上，與泛

綠、泛藍軍炒作國家認同問

題與爭取國會領導權的主軸

格格不入，無法吸引對勞工

階級認同感薄弱的中間選

民。

這次選戰的另一個教訓即

是：組織經營脆弱，文宣戰

是難以挽救頹勢的。以北桃

園來說，由於組織無法順利

發揮耳語宣傳的效果，選戰

末期各黨謠言四起，攻擊曾

茂興的重點有三：第一是嫌

棄候選人學歷太低，草莽性

格重；第二是攻擊無黨籍進

入立法院孤立無援、就算想

修改勞動法令也無能為力；

第三是抹黑曾茂興，把工運

界講成是導致經濟不景氣的

主要原因。

面對這些說法，曾茂興競

選總部根本無力透過支持者

耳語掃毒，只能以溫馨悲情

的告急文宣來應對，希望能

打出北桃園的同情票，事後

再次證實夾報文宣「散彈打

鳥」的效果，十分有限。相

對地，組織健全的南桃園地

區，謠言的殺傷力就沒有北

桃園嚴重。總之，文宣品僅

僅是組織的觸媒。

政黨配票夾殺無黨籍候選人

最後，政黨配票機器的成

功運作，導致無黨籍候選人

被夾殺出局，是敗選的第四

大因素。舉曾茂興的文宣為

例，從桃園縣此次立委選戰

中殺傷力最強的一波海報

「懶惰立委大曝光」來看，筆

11月12日，曾茂興至桃園縣政府選委會抽籤，捨棄傳統的吉祥話與群眾造勢，演出行動劇「失業玉玲瓏」，

劇情諷刺候選人用號次作文章，卻不談失業政策的現象，對白十分有趣，各大媒體均大幅報導。

失業玉玲瓏

22 TCTU Dec. 2001

者的企圖原來是希望把排名

較為落後的現任立委擠下

來，同時使選票轉移到曾茂

興身上。前者運作的十分成

功，被點名的懶惰立委包括

國民黨籍的吳克清，與民進

黨籍的許鍾碧霞都中箭落

馬，高票落選，呂新民也被

攻到吊車尾，但是選票並沒

有轉移到曾茂興身上，反而

是國民黨籍的楊麗環、張昌

財，以及民進黨籍的李鎮

楠、郭榮宗四個新人，由於

選民最後一刻選擇在同黨中

配票，而得以當選。

政黨機器配票令在此次選

舉中的「優秀」表現，不但在

全台灣奏效，也顯示出桃園

縣非組織派系控制的的游離

選民，在立委選舉上，是以

政黨認同與國家認同作為投

票的參考指標，曾茂興雖然

把表現不佳的懶惰立委轟下

臺，得利的卻是由政黨提

名、具有一定地方經營實力

的新人。

除了競選經費略少之外，

曾茂興的文宣與活動並不輸

給其他當選的立委，追根究

底，候選人的長期組織經營

與個人身段，仍然是關鍵。

以北桃園組織崩盤的現象來

說，如果候選人本身勤於經

營，就算組織人員未盡全

力，選票也不至於大幅流

失；如果候選人本身認真經

營社區組織與環保議題，則

與中間選民的接觸機會及文

宣的議題層面必能拓寬，工

會幹部突破政黨包圍並非不

可能。

組織經營知多少？

為了證明這一點，筆者提

出一個長期投入地方組織、

經營出特色、不靠買票就當

選的案例。筆者在選後特地

11月14日，曾茂興競選總部舉行懶惰立委大曝光記者會，點名批判現任立委呂新民，許鍾碧霞，陳根德與

吳克清等四人，平均每個月才到立法院發言一次，此波文宣印刷十八萬份，殺傷力十足，使吳克清與許鍾碧

霞兩人落選，呂新民也吊車尾，但是曾茂興本人的選票卻未因此增加多少。

懶惰立委大曝光

Dec. 2001 TCTU 23

檢討與反省

曾茂興曹啟鴻

參選條件與選戰活動的比較

候選人

個

人

經

驗

曾茂興 曹啟鴻

個人從政

及社運經歷

桃客工會常務理事

曾任自主工聯及勞陣主席

參與黨外運動

曾參與民進黨及台獨聯盟

1998年參選立委落選

林邊國中老師

參與黨外運動及環保運動

組織民主促進會

民進黨籍新潮流系

1989年參選縣議員落選

1990參選國代吊車尾

1994參選省議員吊車尾

1998年參選立委勝選

政見主軸 勞工及失業議題 環保、社區營造及農業觀光

知名度 全國知名度高，地方知名度低 全國知名度不高，地方知名度最高

選民親和力 弱 強

拜會地方樁腳

與跑紅白帖

與地方政治無淵源

未拜訪鄉鎮市長及村里長

選前兩個月勤跑紅白帖

相對於其他候選人較少經營地方樁

腳，選前完成基本的地方樁腳拜會

行程

平時不處理，選前才勤跑紅白帖

組

織

運

作

狀

況

政黨派系支援

與配票狀況

無政黨支援 屏東知名度與支持率最高

票源及樁腳為民進黨其他

候選人瓜分

決策核心

與工作人員

工會幹部組成，前期執行總幹事

曾文生運作決策小組的狀況不佳

工作人員由各工會會務人員組

成，缺乏地方人脈與選戰經驗

民主促進會地方幹部

前任縣長蘇貞昌幕僚與

國會助理為主

（絕大多數有社運及選舉經驗）

東港溪保育協會幹部

長期經營

之組織狀況

桃園縣勞工義務輔佐人協會（五月

一日成立）

桃園縣產業總工會推動委員會（推

動一年多未能成立）

關廠員工自救會十餘個

林邊地區八個社區認養中港溪堤防

美化及社區總體營造（經營近四年）

新埤鄉三到四個社區總體營造專案

里港堤防美化計劃

民主促進會已發展近十年

1996年成立東港溪保育協會

政見說明會

的方式與次數

十餘場，10月底才開辦，地點集中

於南桃園，每場十餘人至近百人，

為傳統演講場，有重複動員狀況

超過六十場，7月底起巡迴舉辦，地

點遍佈屏東縣，每場十餘人至八十

人，以PowerPoint多媒體單槍投影

配合手冊實施演講，主題以農產運

銷、產業觀光與社區營造案例

24 TCTU Dec. 2001

檢討與反省

曾茂興曹啟鴻

參選條件與選戰活動的比較

候選人 曾茂興 曹啟鴻

組

織

運

作

狀

況

掃街拜票北中南三區後援會各自辦理，以中

區與南區掃街較徹底

各鄉鎮主要街道至少一次

重點區域三次以上

後援會與

服務處的狀況

北區與南區各設服務處，北中南三

區設後援會，北區以自救會為主，

無擴張性，中、南區狀況佳。

平時未經營一般選民服務，以勞資

爭議調解為主。

僅設屏東市與林邊鄉兩個服務處，

除上述社區組織外設教師後援會，

長期經營一般選民服務但是相對其

他候選人，並未投注太多心力

宣

傳

與

活

動

文宣主題要工作，不要失業

共計五至六波主要文宣

好山好水好社區，產業觀光新屏東

共計五至六波主要文宣

媒體曝光率 最高的候選人之一最高的候選人之一

活動運作方式

11月9日起每日舉辦記者會，演出

行動劇並舉行演唱會等

過去未參與地方社區與文化活動

長期參與各種大型文化與產業活

動，如黑鮪魚祭、黑珍珠蓮霧祭等

選前以各種記者會為主

財

務

競選經費來源

與運作方式

各工會募款及捐款近四百萬

會務人員及工會戰車支援

含各項捐助品總費用近七百萬

前期經費使用較不明確，後期經費

運作透明化

地方小額捐款及政治人物捐款為

主，近八百萬，其中一百多萬交給

黨中央聯合造勢使用

包括各項物資捐助應未達一千萬

經費使用正常

Dec. 2001 TCTU 25

拜訪了屏東縣立委曹啟鴻的

選戰幕僚，希望能從其他政

治人物的勝選經驗中得到一

些啟示。

曹啟鴻的文宣幕僚楊弘

任，曾談起這麼一個笑話。

曹啟鴻過去三年在國會期

間，經常上午開會，下午就

坐飛機回屏東參與社區工

作。去年年底蓮霧節期間，

楊宏任與文宣美工人員開車

經過東港溪堤岸，看到社區

民眾在堤防邊整理社區認養

的花草。

「曹老師會不會剛好在這

裡？」

「他常常一下飛機趕回林

邊就到河堤邊來，你看前

方戴斗笠穿汗衫、蹲著拔草

那位，搞不好就是曹老師！」

楊宏任本來是開玩笑說著，

車子經過，那個歐吉桑一站

起來，正巧就是立委曹啟

鴻！一個小故事，或許可以

凸顯地方組織經營的意義。

與曾茂興相同，曹啟鴻長

期投身於黨外運動與社會運

動，而且在參與政治過程

中，並不熱衷於一般選民服

務、不跑紅白帖，也未曾有

任何買票傳聞，這種地方政

治人物並不常見。曹啟鴻的

組織基礎，來自兩個方面：

其一是長期的政治參與，其

二是社區組織的深入經營。

長期的政治參與，是了解

地方政治與利益運作的不二

法門，如果有政治新人想參

選，最好是由縣市議員層次

開始，透過基層選舉一步一

步建立政治組織與社會網

絡。曾茂興的工運資歷或許

很深，但地方政治上的經歷

卻完全沒累積，直接投入大

選區的立委選舉，風險非常

高。以曹啟鴻來說，他在

19 8 9 年參加縣議員選舉失

敗，透過1990年國代選舉與

11月10日，國民黨發起反失業要工作全國大遊行，曾茂興競選總部舉行反失業要政策活動，希望能有所區

隔，一別苗頭，並且請兩位縣長候選人泛藍軍的朱立倫，與民進黨彭紹瑾分別簽署勞工政策認同書，未來這

些政策是否能落實，就要看新任桃園縣長朱立倫的作為了。

檢討與反省

26 TCTU Dec. 2001

1994年省議員選舉的歷練之

後，才在1998年投入立委選

舉。蘇煥智1991年參選國代

也落選，實際上，民進黨內

非傳統地方派系出身的政治

人物，不少人第一次參選都

落選，第二次才選上。

所謂的深入社區經營，並

不一定是請客吃飯、買票包

養的方式來對待地方樁腳；

以曹啟鴻來說，他長期參與

民主促進會與東港溪保育協

會，這些幹部有地方上的頭

人與知識份子，具有環保與

社區營造的理念，並且熱中

於政治事務。林邊鄉的社區

營造，就是由這群黨外時期

起參與民主運動的幹部為

主，而推動成功的。

例如林邊鄉的荒廢私有

地，原來是臭水窪，經過曹

啟鴻與民主促進會幹部親自

捲起褲腳下去整理，成為美

麗的蓮花池與涼亭，素材來

自廢棄電線桿與建材。在完

成之前，許多附近的民眾都

以嘲笑的態度來面對，「你

們吃飽太閒喔，來幫我整理

後院好了。是要做給人家稱

讚的嗎？」在他們清理臭水

垃圾時，換來許多嘲諷，成

功之後社區居民卻更加佩

服。透過成功的案例，以及

曹啟鴻本人長期的理念宣

揚，有不少鄉鎮長或村里

長，就此成為曹啟鴻重要的

地方樁腳。

進入選舉期間，平時的長

期經營就會顯現效果，地方

上的活動與主要的拜票據點

都能掌握，這顯示在候選人

的行程、政見說明會與掃街

拜票的次數上，敵對陣營的

情報也能透過樁腳與支持者

得到回饋，而能夠迅速反

11月13日，曾茂興競選總部舉行全國知名專家學者推薦曾茂興的記者會，會中中研院張晉芬教授，范雲教

授，客家委員會委員曾年有先生，與全國教師會張輝山理事長，以及客家詩人吳尚任均出席支持，最後交工

樂隊主唱林生祥再次獻唱「工人前進立法院」。

專家學者連署支持曾茂興

Dec. 2001 TCTU 27

擊。

勞工參政還有希望嗎？

投身政治，要錢也要人，

以這次曾茂興的選戰來看，

全國性工會的募款支持，是

可能勉強籌出三、四百萬經

費來打立委選戰，工運界倒

也不乏以匱乏的資源，辦出

成功活動、做出成功文宣品

的人才，選戰組織更透過這

次選舉得到操作的機會。選

戰的人力與金錢兩項條件勉

強及格，勞工參政缺的是下

一個主角。

筆者認為社運人士或工會

幹部參政絕非不可能，問題

在於個人如何深入地方經

營，又如何長期參與建立更

多的社區或工會團體，對勞

工階級來說，一面投入地方

政治，一面處理勞資問題，

必然會使個人與家庭生活付

出高昂的代價，犧牲絕對超

過一般政治人物，因為別人

能買票、包工程，工會幹部

只能在組織經營上下苦功，

這是未來任何一位工運同志

參選，都要有的覺悟。

其次，工會幹部在工會中

或許可以擺高姿態、呼風喚

雨，但是面對選民時就不能

有架子，個人的心態必須有

重大的調整。最後，目前大

概很少在單一選區內，透過

具備高度認同的勞工選民，

讓工會幹部光靠勞工選票當

選。因此，有志參政者必須

參與地方社區組織與環保團

體、婦女團體的運作，這對

工會幹部來說，同樣是一個

擴大視野與學習新知的機

會。

這絕對不是說，工會本身

的經營不如社區或地方樁腳

的拜會，而是告訴我們，許

多工會幹部對本身所屬工會

與勞工團體的經營，還比不

上地方政治人物在地方社區

上的耕耘，而使得選票停留

在幹部的層級，工會基層會

員對自己的領導人都不見得

有足夠的認同。從曾茂興的

經驗來看，掌握縣內勞工選

民，至少可以得到兩萬票上

下的基本實力，工會深耕與

勞工教育，仍然是工會幹部

參政的基礎。從這個鐵票的

水準向上提昇，擴大社會參

與，就有勝選的可能。

以這次桃園縣敗選的經驗

來說，如果未來有工會幹部

肯努力促成桃園縣產業總工

會成立，使其正常運作，同

時延續勞工義務輔佐人協會

的勞工服務，並花三年時間

參與地方社區與客家文化社

團的經營，曾茂興所獲得的

一萬八千多票，就不會只是

曇花一現，而將成為下一個

勞工領袖的選戰基礎。

11月18日，曾茂興競選總部成立小蜜蜂大隊，共由十餘輛機車組成，由於機車十分靈活，喇叭效果不輸宣

傳車，活動十分成功，可惜人力規劃不完整，經常造成車隊停擺，選後這批小蜜蜂器材果然成為搶手貨，許

多縣議員候選人都前來接洽收購。

選戰小蜜蜂

28 TCTU Dec. 2001

如果歷史重新來過......

讓我們假設今年的選戰重

新來過，在桃園縣或高雄市

有另一位勞工領袖「Z」參

選，他要如何取得勝利呢？

筆者以為，這位「Z」先生或

女士可以這麼做：

一、「Z」的心態必須調

整，不要把自己看成是呼風

喚雨的工會頭頭，而是一個

政治新人，腰桿彎得下，勤

記人名勤握手，有耐心地處

理選民的抱怨。

二、「Z」必須取得家庭與

工會同志的強烈認同，首

先，家人必須忍受「Z」長達

兩、三年早出晚歸的拜訪行

程，以及隨時必須處理選民

服務的生活情況，而工會同

志必須能接受「Z」的工作重

心移轉、甚至多數願意協助

選戰工作。

三、「Z」應該積極經營工

會與勞工關廠自救會，妥善

處理勞資爭議，有意識地整

理、累積工會會員名冊、定

期拜會工會幹部與自救會領

導人提供協助，以掌握選區

內的勞工鐵票，形成上萬人

的名冊作為組織基盤。

四、「Z」應該先在立委選

前，參與前一屆的縣議員或

市議員選舉，無論輸贏，都

可以把這次選戰累積的人

脈、情報與經驗，當作長期

經營的基礎。透過這種機

會，把選區內可能認同自己

理念的地方樁腳、新聞記者

找出來，未來將成為長期參

政的幕僚或支持者。

五、「Z」必須提早投身於

選區內的各種公共事務，特

別像社區營造、環境保護組

織或教師會等，與工會立場

並無衝突，長期參與奉獻才

能得到這些組織幹部的認

11月16日，曾茂興競選總部舉辦環保行善團活動，由候選人帶隊協助環保局拆除違規廣告看板，許多大量

印製違規選舉看板的候選人都十分緊張，紛紛打電話來請曾茂興手下留情，活動十分成功，引來媒體競相採

訪，後來製作這些選舉看板的候選人也沒有來抗議或索賠。

環保行善團

Dec. 2001 TCTU 29

同。地方上如果有兩到三個

活躍的民間團體支持，選戰

會十分順利。

六、「Z」有機會應該參加

全產總、各種公職或政府的

委員會，例如地方上勞工局

的某些諮詢委員、勞保監理

委員、勞委會各種專門委員

等等，收集並學習各種資

訊，了解公部門的預算、法

令與行政程序，也要搞清楚

國會議員的職權，把議事運

作的基本功課做好。

七、「Z」在選前至少一

年，就應該公開參選之意，

並展開工會、自救會與地方

村里長的拜訪行程，就算吃

閉門羹也要放下身段三顧茅

廬，以誠懇的態度親自登門

拜會，就算對方不支持，也

可以減少敵意。

八、「Z」的募款工作必須

及早開始，從選前半年以前

開始籌畫選舉財務，利用五

一勞動節等機會，不要花錢

之後才募款，胡亂投資，最

後捉襟見肘。來自全國勞工

或社會各界的捐助，更應該

開誠佈公，讓財務狀況透明

化。

九、「Z」的問政說明會應

該選前五個月就開始，可以

考慮使用各種媒體，例如影

片、電腦簡報系統，到選前

兩個月再選擇某些區域作重

點加強。政見就算沒什麼人

來聽，也要認真講完，因為

聽政見的少數人才可能是真

正的支持者，避免由主要幹

部或工作人員重複動員。

十、「Z」的競選團隊必須

以地方重量級人物為主，決

策核心要明確，候選人必須

尊重決策小組與幕僚的意

見、跑行程比幕僚更拼命，

且適時給予幕僚關心與生活

照顧。執行總幹事必須以誠

懇的態度處理人事糾紛，避

免事態擴大。

以上十點只是候選人與競

選團隊的基本條件，不過筆

者相信，讓歷史重新來過，

盡力做好其中七、八個重

點，或許這次選舉的結果，

不會叫我們如此嚥氣。

選後新政局下的勞工運動

此次選戰之後，台灣的政

治版圖重劃，當然會牽動各

項勞工法令的修改，並且影

響未來勞工參政的機會。首

先，民進黨成為國會最大

黨，國安聯盟的籌組無論成

功與否，執政黨的權力基礎

都會較為穩固，陳水扁總統

也再次宣示，將會積極推動

經發會共識。

引發工運界議論的經發會

就業組共識，目前已經逐漸

落實到法令設計層面，除了

勞動三法爭議較小，勞退金

制度改革究竟走向如何，相

11月中曾茂興競選總部舉辦多場車隊遊行，本頁照片為北區車隊遊行一幕，可惜此次選戰中候選人組織工作

準備不充分，選舉末期各項活動已經呈現動員疲乏的現象。

車隊掃街遊行

30 TCTU Dec. 2001

信將成為未來幾個月中爭議

的重心，然而工運界直接在

國會推動立法工作的可能

性，隨著曾茂興的落選而降

低。國會大換血，新科立委

對勞工議題並不熟悉，黨團

協商將主導勞工法令最後的

結果，透過國會遊說工作及

抗爭施壓來爭取對勞工較為

有利的重點條文，相形重

要，這應該是全產總未來半

年內的重點工作。

其次，本文僅能以現狀作

為勞工參政討論的基礎。但

是選舉制度的改變，已經成

為熱門的話題。單一選區兩

票制的設計與立委席次減

少，都將會使台灣政治發展

出新面貌。兩票制與不分區

立委比例的擴大，將會有利

於左翼小黨的生存，也會增

加全國性大工會領袖，投身

現存政黨擔任不分區國會議

員的機會。但是立委席次的

減少，卻會提高當選門檻，

使勞工在區域參選的難度更

高。

勞工法令修改與國會改

革，是未來勞工運動近期內

應該關注的重點，勞工參政

則是一條艱苦的歷史長路。

希望讀者跟我一樣，不要把

這次曾茂興選戰的挫敗當作

勞工或者社運人士參政的障

礙物，而是未來成功的墊腳

石。

這場選戰中要感謝的朋友

太多，筆者只能在此代替全

產總，向所有默默關心這次

選戰、積極付出的各位工會

幹部、社運組織者與學界前

輩，說聲謝謝！對於我們辜

負各位的期望，犯下許多錯

誤、浪費掉許多資源，說聲

抱歉！或許沒有下次，或許

下 次 我 們 可 以 做 得 更

好......。

11月30日，曾茂興競選總部在中壢市進行遊行，到最熱鬧的SOGO百貨前，面對朱立倫與彭紹瑾競選總部數

萬名群眾，演出精采的一路到底失業舞男秀，堪稱此次選戰活動的最高潮，可惜對選情影響不大，曾茂興最

後仍然以一萬八千票落選飲恨。

一路到底失業舞男

Dec. 2001 TCTU 31

檢討與反省

桃園縣立委候選人曾茂興得票統計

鄉鎮名稱 得票數 有效票數 得票率 名次

桃園市

八德市

大溪鎮

龜山鄉

復興鄉

蘆竹鄉

大園鄉

觀音鄉

平鎮市

中壢市

龍潭鄉

新屋鄉

楊梅鎮

總 計

2479

1999

524

779

8

719

579

435

2799

3940

1137

726

2634

18758

147884

74717

37771

48964

1768

43323

34707

26185

87112

153110

47552

25288

58261

786642

1.67% 16

2.68% 13

1.39% 18

1.59% 16

0.45% 23

1.66% 16

1.67% 17

1.66% 15

3.21% 11

2.57% 13

2.39% 12

2.87% 12

4.52% 7

2.38% 19

32 TCTU Dec. 2001

工運交流道

本會成立台汽工會善後工作小組

勞工會議快訊

由於台汽公司結束

營運，本會會員工會

台汽工會運作陷入困

境，又受到官方各種

打壓與刁難，加上工

會的財產歸屬未能解

決，台汽工會理事

長、同時也是本會常

務監事蔡萬祥先生、

以及張緒中常務理

事，於本會第十二次

常務理監事會提案，

希望本會協助處理台

汽工會善後問題。

台汽工會目前仍有三項集

體勞資爭議尚待處理，首

先，是今年元旦期間員工的

加班費未能全數發放；其

次，在六月三十日前後，退

休的員工計算六加一優惠的

基數不同，造成退休金與資

遣費發放不公平；第三，有

關勞保與公保失業救濟的領

取問題，仍未解決。

除此之外，台汽工會蔡萬

祥理事長由於領導抗爭，官

司纏身，而公司方面再結算

退休金時，未給予蔡理事長

選擇機會，逕自發給一次給

付而使他未能領取月退俸，

導致蔡理事長個人權益的嚴

重損失，本會也將盡力給予

協助。

本會於常務理事會中通過

成立台汽工會善後小組，由

黃清賢理事長擔任召集人，

並由秘書長郭國文、台汽工

會蔡理事長、陳燦堂先生、

本會鄒桂蓉、楊峻華、丁作

一三位常務理事共同組成，

提供必要協助，以維護會員

工會權益。

本會參與發起「和好日」活動

每經選舉，族群之間的敵視、與政黨之間的各種鬥爭手

段，就再次讓台灣社會受傷害，促進和平基金會特別於年底

舉行12月最後一個週末為「和好日」的活動，包括全國教師

會、全國學生家長聯合會、佛教淨化社會文教基金會、老人

福利聯盟、伊甸文教基金會等近五十個社團，共同發起此一

活動。

本活動受到社會各界、包括中研院院長李遠哲先生的認

同，本會亦參與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