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团记忆 12版本版编辑：程娟 美编：陈艳玲电话：0991-7721105

2018年3月13日 星期二

1958 年，张文华夫妇的第一个孩子顺利出生。小生命的到来，为这个家庭增添了不少欢乐，也带来了新的希望。

1969 年 9 月 10 日，接上级命令，张文华所在的单位需要整体从山里搬迁至山下的一处营区。张文华作为班长，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当时山里没有机械化的交通工具，全靠马拉人扛，张文华擅长骑马，平时能骑马绕着山头跑好几个来回，这次搬家，她骑着马，信心满怀地出发了。

危险就在这时发生了。在下山路过一处转弯时，马突然受惊失控，张文华被狠狠地摔下来，滚落到路旁的沟渠内，失去了知觉。

经过全力救治，张文华保住了性命，但腿骨、肘部多处骨折留下的伤痛，伴随了她一生。

张文华张文华：：党给了我新生活党给了我新生活

张文华和丈夫杜腾芳。 张文华 提供

□张荣耀 郝金萍

2月13日，笔者敲开了住在乌鲁木齐市西山的张文华老人的家门，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迎了上来，她就是80岁高龄的张文华。在得知笔者的来意后，老人请笔者落座，语速稍显缓慢地说：“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你不要嫌弃，说话的时候大点声。”在收拾得井井有条的房间里，老人向笔者讲述了她一生的故事。

1937 年，张文华出生于山东省掖县（今属山东莱州市）的一个小山村里。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因病双双去世，留下了她和 3个兄弟姐妹。尚且年幼的大哥承担起了照顾弟弟妹妹的重任。在张文华幼年的记忆里，很少有欢乐，更多是关于饥饿的。

“那时候没有什么吃的，兄弟姐妹们都吃不饱饭，我们每天都在为吃什么发愁。”张文华回忆说。

1952 年，张文华 15 岁，她听说了招收女兵的消息，这让她激动不已。这次招收女兵是去新疆

当兵的，不仅能当兵，还能学文化。她把自己想当兵的愿望告诉了哥嫂，哥嫂考虑再三，最终同意了。张文华顺利通过了部队的审核，获得了当兵的资格。

背上了行囊，张文华告别家乡。那是她第一次出县城，她并不知道未来的生活会怎样，实际上她也从未考虑过这些。

在来新疆的路上，她和邻村的伙伴蒋翠枝（音）有说有笑。同车厢有位女兵很有才艺，一路上教大家唱歌。学完一首歌曲后，蒋翠枝让张文华现场演唱，

张文华就在大家的劝说下清唱了几句，大家都认为张文华很有歌唱天赋，这让张文华很高兴。

经过半个多月的旅途颠簸，1952年3月，张文华和同伴们到达新疆，被分配到农六师一○四团。

住 地 窝 子 、修 水 渠 、砸 石头 ……虽然每天的工作量很大，但部队的伙食还算不错，张文华能吃饱肚子了。她从心底里认为，是共产党给了她当兵的机会，给了她工作和新的生活，把她从穷苦的生活中解救出来，她的心中满怀感恩。

在工作中，张文华肯吃苦、头脑灵活，因此被任命为班长。

为在工作中起模范带头作用，张文华工作十分努力。在挖树坑的劳动中，部队给每位女战士定额的树坑是 10 个，而张文华竟然挖了 18 个。一时间，整个营区的战士都知道部队有个能干的张班长。

刚到新疆，张文华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要学习唱歌跳舞。工作之余，她经常请教部队舞蹈队的女战士，并偷偷练习，久而久之，她慢慢学会了唱歌和舞蹈。在一次演出中，张文华的表演得到了战士们的好评，也获得了加入舞蹈队的资格。

在新疆，吃上了饱饭，当上了班长，进了舞蹈队，这一切对张文华来说，都像是梦一般。她在工作中更加严格要求自己，以实际行动报答党的恩情。

张文华在工作中的出色表现引来不少男战友爱慕的目光。经组织介绍，张文华认识了比自己大13岁的四川籍战友杜腾芳。杜腾

芳在部队是一名连级干部，1949年随王震将军的部队进疆，任机枪班班长，参加过多次战斗，为解放新疆作出了贡献。

两人相识后，杜腾芳对张文华很体贴，在工作和生活上悉心照料着她，但脾气倔强、个性十足的张文华一直对杜腾芳提供的帮助爱答不理。杜腾芳仍持续不断的关心着她，日久见人心，这份关心最终打动了张文华，两人走到了一起。

1954 年，两人举办了简单朴

素的婚礼，张文华有了自己的家庭。1956年，张文华有了身孕，临产时被送往七道湾医院。由于长期从事重体力劳动，加之营养不良，张文华生产前出现了严重的不适症状。医生告诉杜腾芳，大人孩子只能选一个，杜腾芳毫不迟疑地选择了保大人。

时至今日，回忆起丈夫的选择，张文华依然心情激动。“老杜这辈子都对我好，当初他选择了我，忍痛放弃了孩子，让我心甘情愿跟他过一辈子。”张文华说。

——讲述山东女兵的故事讲述山东女兵的故事

来疆路上发现唱歌天赋

在新疆，工作出色爱情甜蜜

老伴的关怀自始至终

张文华近照。 张荣耀 摄

张文华（左）进疆初期的照片。张文华 提供

家里诞生小宝贝

1984年，张文华从一○四团退休，和老伴过起了和睦幸福的晚年生活，4个孩子也都成家立业。

2004 年 11 月的一天，杜腾芳因病住院，张文华一直在医院陪护。11月24日，张文华需要回家取些东西，暂别了杜腾芳。临走前，杜腾芳对张文华说：“老张啊，你这次回去就好好休息吧，你这一辈子跟着我受苦了，回去好好吃点东西，别管我了。”张文华不知道这是老伴对她最后的关心。

张文华刚到家，就接到医院通知，杜腾芳去世了。张文华说，没能陪老杜最后一程，让张文华内心总怀着歉意。

如今，张文华的生活很舒适，她对笔者说：“我是兵团人，我吃过的苦不想再让年轻人吃了。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多了，我来兵团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