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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謝 v

前言 1

導論：研讀路加福音的比喻——路加的世界 11

1. 樹和果子的比喻：聽而後行？

（六 43～49） 23

2. 撒種的比喻：為結果而撒種？

（八 1～15） 37

3. 好撒馬利亞人的比喻：「好」撒馬利亞人？真的嗎？

（十 25～37） 53

4. 求餅的比喻：上帝是父，上帝是良友？

（十一 5～13） 75

5. 無知財主的比喻：含糊不清的公義？

（十二 13～21） 91

壞鬼比喻︰路加福音篇排版.indd 7 2016/9/29 上午 10:10:21

壞鬼比喻︰路加福音篇

6. 警醒的僕人的比喻：忠心的服事與不忠的僕人

（十二 35～48） 107

7. 芥菜種和麵酵的比喻：微小的偉大

（十三 18～21） 119

8. 筵席擇位的比喻：失禮的國度

（十四 7～14） 131

9. 大筵席的比喻：不可能的拒絕

（十四 15～24） 143

10. 浪子的比喻：失喪的兒子？

（十五 11～32） 155

11. 財主和拉撒路的比喻：富裕有甚麼問題？

（十六 19～31） 171

12. 僕人的比喻：國度的責任

（十七 7～10） 189

13. 寡婦和法官的比喻：不義／懶惰的法官和禱告

（十八 1～8） 201

14. 法利賽人和稅吏的禱告的比喻：義人的禱告？

（十八 9～14） 213

15. 十錠銀子的比喻：以最少的銀子賺取最多東西？

（十九 11～27） 227

16. 凶惡園戶的比喻：惡園戶與無辜的兒子

（二十 9～19） 241

前言

本書的目的

耶穌的比喻可說是「多聲部」的（polyphonic）。祂藉

著故事中的眾聲紛陳，表達祂自己的觀點，這正是祂說

故事的方式。耶穌這位能言善辯的老師，對自身時代的

錯謬觀點，會毫不猶疑地直斥其非——這說明了本書的

英文副題為何會用「謬誤」（wrong perspectives）這一講

法。故事中所包含的不同「聲部」，可能代表著時人看事

物的不同觀點，但耶穌卻提出及強調祂自己的觀點。身

為現代讀者，我們研讀經文時需留意比喻中的這些不同

觀點。

近年有好些討論比喻的佳作出版。斯諾德格拉斯

（Klyne Snodgrass）的《主耶穌的比喻》（Stories with

Intent），可能為我們提供了最透澈的新約比喻的研讀方

法。1 勒溫（Amy-Jill Levine）的精簡著作《耶穌講的短篇

故事》（Short Stories by Jesus），也為我們展示出別具

一格的猶太人讀經法，並呈現出耶穌給祂的聽眾所帶來

的挑戰，同時也糾正了西方的反猶太解讀方式。2 我嘗試

在本書中提出比斯諾德格拉斯更精簡的討論，並更加聚

焦於福音書原初的讀者以及耶穌的聽眾身上。期盼本書

能滿足那些有意明白路加比喻的平信徒讀者需要。

本書以路加福音的一些耶穌比喻為例，嘗試按著它

們的文學和文化處境解讀，指出這些比喻對古代和現代

讀者帶來甚麼挑戰。3 本書不旨在討論路加福音的所有比

喻，因為我無意撰寫一本全面討論路加比喻的註釋書，

而旨在向讀者呈示一種解讀方法，期望有助我們更準

確、更富創意以及更清楚地解讀路加比喻。最後，我們

將會發現路加的信息帶有很強的實踐性，也與社會關係

密切，且往往針對信仰羣體和信徒自身如何善用資源，

痛下針砭。這對於今日的教會而言，依然是充滿挑戰的

信息。

本書是寫給兩類讀者的：給在牧養中忙得不可開

交、卻欲明白耶穌比喻的忙碌牧者；以及有意跨越常見

的研讀耶穌比喻的框框、追求更有學術基礎的解讀方法

（卻不是滿紙學術詞彙）的平信徒。因此，我將會略過一

些較為專門的討論（那些討論可見於研究比喻或路加福音

的學術類註釋書，而坊間也著實可以找到很多出色的相

關著作）。我的目標很簡單，就是要讓讀者面對現實：當

前言

3我們重述和宣講耶穌的比喻時，所傳遞的信息，往往與

耶穌的用意南轅北轍！當我們的詮釋欠缺了某些基本元

素，我們不單對真理流於一知半解，更經常弄巧反拙，

得出相反的信息。本書旨在確切地看看古人怎樣理解它

們，亦藉此反照出種種錯誤的現代解讀。

本書也是《壞鬼比喻：馬太福音篇——糾正新約

比喻的常見詮釋》（Right Kingdom, Wrong Stories: A

Backward Reading of Matthew’s Parables）4 的延伸讀

物，該書的讀者或許留意到兩者格式上的相似並同時內

容上的差異，而《壞鬼比喻：馬太福音篇》一書前言的部

分細節，此處將不再重複，有興趣的讀者可參考前作，

下面會集中概覽有助我們解讀路加故事的一些要點。　

比喻是甚麼？

要研讀比喻，先要明白比喻是甚麼。學者對比喻的

定義意見紛陳。5 它們是寓言故事（ fables）還是寓意故

事（allegories）？它們包含一個還是多個信息？這些問題

衍生了不同的討論。6 無論我們對這些問題持有哪一種

觀點，有一點我們是肯定的，這些比喻都與耶穌的原初

猶太讀者和路加的讀者有關。因此，它們肯定出自猶太

背景，卻為路加的外邦聽眾所接收（這一點稍後將再作

討論）。

在過去有關研讀比喻的討論中，很多人嘗試尋找一

個通用的模式（universal model）來描述耶穌的比喻。然

而，耶穌的比喻似乎令這一切顯得徒勞無功。很多比喻

看似信息單一明確，但很多卻又不然。因此，要找出一

個通用的模式，恐怕十分困難。其實，我們可能問錯了

問題。「模式」（model）不一定能幫助我們推敲出意思，

「形式」（ form）也不一定可以。這樣，用甚麼來斷定比

喻的意思呢？

耶穌與祂猶太聽眾的互動（根據經文的描述），可

以幫助我們斷定比喻的「意思」；而作者與讀者的互動也

可以。換言之，每個比喻也包含這兩層意思（ two layers

of meanings）。其實，「一個比喻究竟有多少個信息重點

（points）？」這條問題無助我們要討論的事情；反而耶穌

與祂聽眾的互動，以及路加與他讀者的互動，可為我們

劃定意思的範圍（ range of meaning）。比喻正是用文字活

潑地反映出這兩層互動所帶出的議題。

假如比喻有不同的意象……

我在《壞鬼比喻：馬太福音篇》一書中提出了一個問

題：假如把比喻「倒轉」過來（ turned upside down），會

怎樣呢？這是一個很合理的提問，因為耶穌的比喻正在

顛覆當時的社會規範！耶穌可以用不同的方式說比喻，

前言

5但是祂選擇以祂的方式來說比喻，而祂的方式也遠勝其

他方式。

同儕溫司卡在《壞鬼比喻：馬太福音篇》封底的推介

文中提醒我，耶穌講述的比喻可以「從各方面、並以所

有方式」來重述。我們必須留意，以「反轉」（backward）

的方式來講述比喻，並非研讀比喻的惟一方式。本書所

提供的研讀比喻的方式，比前著較有彈性，而且本書提

出一些稍為不同、層面更廣的問題：假如耶穌的比喻關

涉到不同意象，會怎樣？假如耶穌在攻擊其他觀點的同

時，又認可某些觀點，那又如何？但無論耶穌是支持還

是反對，在在都闡明了祂的教導是否與祂時代流行的觀

念和價值觀相符。

比喻是一幅「文化拼圖」（cultural pieces），又或如勒

溫所主張，比喻是「耶穌講的短篇故事」，7 亦是耶穌依

據祂時代的文化環境而構想的敍事（fictional narrative）。

換言之，耶穌可以選擇用別的方式述說這些敍事，但祂

卻選了祂的方式。假如我們視耶穌的比喻為較大的文化

對話（ larger cultural conversation）的一部分，便應該能夠

想像得到耶穌述說比喻時的不同可能性，從而掌握其真

正意思。當我們如此想像這些可能性時，我們就開始瞥

見內含的價值體系（無論支持還是反對耶穌的價值觀的價

值體系），好些其實也蘊含在現代人的人生觀之中。假如

我們依據耶穌生平中每一事件的處境來解讀路加福音，

我們就會發現一個一致的社會信息（social message），

而這個社會信息是源自路加對國度與「福音」的理解。

盼望本書能為讀者生命的各方面帶來裨益，引導我

們作出靈性和倫理反思，並塑造我們的思想方式和生活

方式。

解讀方法

撰寫本書並非單單旨在討論路加的信息，也旨在向

平信徒和講道者示範一種簡單的解經方法。我將依照以

下步驟，說明耶穌這些構想出來的故事的可能意思。透

過這個方法，盼望接通公元一世紀與二十一世紀的現實

世界，給那些有意尋索釋經與現實生活相關性的讀者一

點幫助。

下一章我馬上會討論到路加的世界，並嘗試描繪出

一幅最初領受路加信息的讀者的圖像。當然，路加的世

界跟耶穌和祂跟隨者的世界不同。研讀比喻的時候，我

們必須留意耶穌的世界。而且，在研讀比喻時，有一點

是肯定的，那就是作者的文字是寫給「聽眾」的。身為現

代讀者，我們或會以為福音書是作者寫給我們看的，但

事實並非如此！——他們執筆的對象是身處某些社會常

規（social conventions）的古代聽眾。若我們能夠好好理

解經文的背景，並從聖經聽眾的角度探究這些故事，會

前言

7有很大幫助。這個範式（paradigm）會引導我們在每章結

尾部分作出倫理和講道的反思。

重構路加的世界後，便可以開始解讀比喻了。解讀

比喻的第一步是以另一個方式重構比喻，即每章首的「不

一樣」的比喻。在這一步，我們可以看看其實耶穌可以怎

樣用另一個方式來講述比喻。在本書中，我們只會例出

其中一個方式，並以此為例，說明比喻可以怎樣在其本

身的文化處境中發揮作用。我將會更改比喻中的關鍵元

素，看看這會對比喻的信息帶來甚麼影響。更改故事中

的關鍵元素，將會令故事偏離說故事者的原意。比喻中

的角色（characters），對故事的發展至關重要；另一個可

用來斷定關鍵敍事元素的準則，是比喻的整體用意。在

大部分比喻中，耶穌和／或敍事，會提及比喻嘗試處理或

回應甚麼問題。而我們會更改比喻中要處理或回應的問

題的關鍵元素，看看會得出甚麼結果。在這個步驟中，

我會說出一個由我改寫而有別於聖經原來版本的「比喻」

（讀者當然可以自行想像如何改動當中的關鍵元素，以回

應耶穌及其處境所針對的議題）。

第二步將處理各種意象的可能性，接著便會著手建

構耶穌比喻的意思。在這過程中，我會處理衍生這個比

喻背後的較大的上下文脈絡（context）。不過，如何確

定這個脈絡的界線？很簡單，就是以路加故事中的場景

（occasion）和地點（ location）的變換，來確定究竟確實

是甚麼事件催生了這個比喻。討論過比喻的意思後，便

是「上下文」的部分。這部分會探討敍事脈絡如何形塑

這個比喻。這是一個重要元素，可用來判斷比喻對耶穌

原初聽眾的意思。相對而言，「意思的範圍」是一個開放

的系統，而這個步驟讓我們得以收窄範圍，篩走不可能

的意思。在這步驟中，我們要盡可能留意耶穌時代的背

景，免得把耶穌比喻抽離祂自己的文化。

按著路加福音中的耶穌的處境明白比喻的意思後，

我們就進入較為實際的討論了。第三步可分為三個階

段。第一階段，將比喻對「耶穌的聽眾」和「路加的讀者」

的意思連繫起來，藉此我們可以探討路加的故事對原初

讀者的意思。第二階段，透過詳察我們的文化與原初讀

者的文化的共同點，我們看看比喻給原初讀者的意思如

何轉化為我們的意思。第三階段，我們看看這些認知可

以怎樣影響我們的講道和聖經研讀。這部分會為忙碌的

講道者提供一些講道建議，以及為忙碌的領袖提供一些

查經問題。我們會在這部分探討一些研讀比喻時的常見

誤解，並指出其錯謬在哪，使我們不致重蹈覆徹。

這三個步驟必定會考量到由路加的世界所重構的宏

大敍事（metanarrative），而這三個步驟將會告訴我們比

喻可能的——和不可能的——意思。這個多向度的解讀

方法（multidimensional reading），最終或會將耶穌呈現為

一個顛覆社會規範的人——無論是在祂的時代還是我們

前言

9的時代。盼望讀者能夠依照本書的練習，進一步作更深

入的個人反思，得著裨益。

註釋

1. Klyne Snodgrass, Stories with Intent: A Comprehensive Guide to the

Parables of Jesus (Grand Rapids, MI: Eerdmans, 2008).

2. Amy-Jill Levine, Short Stories by Jesus: The Enigmatic Parables of a

Controversial Rabbi (San Francisco, CA: Harper, 2014).

3. 除特別指明，我所用的經文主要取自《新標點和合本》。

4. Sam Tsang, Right Kingdom, Wrong Stories: A Backward Reading of

Matthew’s Parables (Eugene, OR: Wipf and Stock, 2013)。中文版為曾思

瀚：《壞鬼比喻：馬太福音篇——糾正新約比喻的常見詮釋》，曾景恒

譯（香港：基道，2015）。

5. Snodgrass, Stories with Intent, 9～59 ，這是對比喻定義的出色討論。

6. 簡單的討論，見 Tsang, Right Kingdom, Wrong Stories, vii ～ ix。中譯可

參曾思瀚：《壞鬼比喻：馬太福音篇》，頁 1～5。

7. 這是勒溫在《耶穌講的短篇故事》（Short Stories by Jesus）提出的概念。

導論

政治多變的時代

很多學者認為路加著作（路加福音和使徒行傳）成

書於公元七十年之後。那時人心不穩，政治權力更迭不

斷。大部分相關資料可以參考約瑟夫（Josephus）、蘇埃

托尼烏斯（Suetonius）以及塔西圖（Tacitus）的著作。路

加關注政治議題，因為他認為在政府層面所發生的每件

事，都會對平民百姓有影響，因此他的著作充滿著政治

色彩，這可見諸於耶穌的出生（二 1）、祂的旅程和保羅

的旅程（二十 22；徒十三 7，十六 37等），以及最後保

羅受審與下監的記述（徒二十一 27～二十八 31）。

事實上，路加撰寫這卷福音書之前的時代，社會已

瀰漫著一股不安的情緒。公元六十九年，四帝逐鹿中原

（編按：歷史稱這段時期為「四帝內亂期」〔Year of the

Four Emperors〕），最後由維斯帕先（Vespasian）奪得

研讀路加福音的比喻——路加的世界

帝位。維斯帕先結束了猶流—革老丟王朝（Julio-Claudio

Dynasty），並開啟夫拉維亞王朝（Flavian Dynasty）的統

治。在這一切發生之際，耶路撒冷匿伏著大量反羅馬的

武裝分子。根據現有資料，在那段時期，猶太戰爭可說

一觸即發，這令反猶太主義（anti-Semitism）於一世紀下

半葉日見嚴重。

在夫拉維亞王朝興起的同時，羅馬人已平定了不

列顛（Britain），展示出其軍事實力。無怪乎羅馬人如此

耀武揚威，畢竟他們早已習慣了以軍事力量來確保天下

「太平」。這次佔領並非小事，因為革老丟（Claudius）早

已在一世紀中葉之前試圖侵佔不列顛。社會動盪使得人

心不穩。因此，研讀路加福音時，很多事件其實都與羅

馬帝國的動盪的政局息息相關。對當時的信徒而言，這

些政治上的轉變必會給他們帶來許多反思。而在所有新

約聖經作者中，路加是用上最多政治詞彙並相關描寫最

仔細的作者。如使徒行傳裏的保羅敍事，路加對當時社

會的一些既有觀念提出質疑，並試圖作出改革，當中尤

其與以下這兩個議題相關：身為基督的追隨者，既生活

在羅馬帝國主義之下，首先該怎樣處理與猶太社會的關

係？其次就是基督的追隨者怎樣處理自身與羅馬帝國的

關係？

今天，要明白上文所言的政治勢力更迭對我們的時

代有何意義，可毫不困難。譬如說近年港台兩地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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