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衣2020/08/02  · 中评论,无不关切人生、未来和命运。6 书评 2020年8 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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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电影的“糖衣”,吃进哲学的“药丸”

■ 云中君

BOOKS

《当柏拉图遇到卢米埃尔: 电影中的哲学思辨》(以下简称《当柏拉图遇到卢米埃尔》)是一本用通识趣味打开思想之门的好书。这其实源于书写视角的转换,此书作者、复旦大学哲学学院副教授郁?隽,让电影成为哲学的肉身载体,理论的艺术演绎。他用“理论的联想”,

找到电影、生存现实和哲学反思的同构。换言之,他所讨论的电影,成了哲学表达的另一种语言介质。一方面,电影内涵得到了深度考掘,

另一面,哲学理论也有了“生机体温”。因为书中评论,无不关切人生、未来和命运。

6

书评 2020年 8月 2日 星期日www.jfdaily.com

编辑:王一 执行编辑:柳友娟

用电影讲述哲学通识课“通过电影中的哲学思辨 ,我想

做一件潜移默化的事情,就是尽力弥合大众与学院话语的鸿沟”

《当柏拉图遇到卢米埃尔》的缘起是郁喆隽在实体书店人文讲堂开设的课程———“电影中的哲学思辨”。“我这个课程从表面看,和大众媒体、娱乐都有关系,但其实背后我还想做一件潜移默化的事情。”这个潜移默化的事情就是尽力弥合大众与学院派的鸿沟, 让更多人有机会靠电影的“糖衣”,吃进哲学的“药丸”。同时,如何像科普一样进行“哲普”,对哲学工作者也是新考验。电影给了哲学普及一种最佳可能,郁喆隽用影评生动讲述了这堂哲学通识课。

如电影《浪潮》设置了游戏化的课堂情境,

模拟了群体如何走向失控。 我们会发现一种两极摇摆:当代西方典型校园生态,泛滥着散漫的自由混乱, 却突然滑向对强权的绝对崇拜以及对排除异己的狂热。体育老师赖纳充当权威,设计了统一手势、着装和标志,还组织学生相互纠察,这一活动名为“浪潮”。当他发现学生入戏颇深,局势失控,想要赶紧终止游戏。但仍有学生意犹未尽,无法接受,甚至自尽。这种寓言式叙事带来疑问,为什么人们会主动放弃自由。作者用心理学实验阐释了 “平庸之恶”:“平时的好人、平庸的人,在特定的条件下会变成一个大坏人,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恶事。”群体在特定条件下会变得不可控, 斯坦福监狱实验正是如此。

弗洛姆“逃避自由”的命题,为影片提供了哲学解释。人性有与外在世界联系,以免孤独的本质需求。在价值上求得集体认同、得到归属,是《浪潮》里学生行动的最大动因。然而,自由本身也是重负,需要付出孤独、面临排异的代价。 逃避自由源于摆脱孤立和不安全感。作者进一步阐释道:“在个人面对不安全感的时候,有一部分人就感觉‘我好累,我放弃’,于是通过放弃一部分自由,来消弭个人与社会的鸿沟。 这样就让个体投入到一个集体当中去。”

“去掉个人,失去自我,除掉自由的负担。”“我一入浪,浪即非我。这个‘非我’意味着,我不再是那个本真意义上的我了。能够作出自主选择的那个我一去不归”,“我甘愿投入到比我更宏大的潮流当中。”

自由选择背后是关于自由意志和决定论的永恒争论。书中《你是否被命运掌控》一文,

通过美国电影《命运规划局》分析人生偶然和必然、操控和选择的角力。它的灵感其实并未跳出希腊命运悲剧的主旨。 决定论把人变成牵线木偶和傀儡“小人”,其后果是社会崩塌,

道德失效,无限推卸责任;而“自由的混同”则混淆了意志自由(想的自由)和行动自由(做的自由),前者是绝对的,后者是相对的。因为“人在思想上是绝对自由的,没有人可以阻碍你;但行动却受到各种因素的限制,这两者是不一样的。但必须要承认,人是其行动的终极来源”。 这种阐释确定了道德责任和主体意识, 它是自由选择与自我负责的基础。 任何“甩锅”和逃避行为,本质上都是对自由意志的最大否定。

现实存在对诗意的抹杀当人的关系都变成庸俗的金钱

关系 ,一切都可以变成商品 ,生产和消费是生存的主题

哲学思辨之外,书中更有关切生存现实的问题意识。 如电影 《黑客帝国》 的虚拟现实(VR)震撼就在反思虚拟实境技术对感官知觉的彻底颠覆与重塑。 它指向一个认识论问题:

世界是否真实,外部是否存在。幻觉可以拟真,

并取代真实, 而人类很可能处在这种倒置中,

还不自知。大量虚拟穿戴设备、植入设备是对人认知能力的延伸改造, 还是对自然人的侵蚀?这种“超人类主义”造成的伦理问题和技术特权,都是未来人类将面临的新课题。

当作者用“钵中之脑”类比电影中的“母

体”培养时,我们发现用幻觉制造世界的机器,

培育了彻底的怀疑主义。 我们对外界的认知,

在原则上可以不需要通过感受器官,因为感官可能已被操纵,它生产幻觉,并不可靠。

书中《现代人为何而活》 一文则从生存论的角度关注生产、消费和娱乐。在《黑镜》剧集里,工厂和健身房两种空间合二为一, 隐喻生产和消费高度统一化。 人物只有通过骑自行车才能挣到账户数值,兑换娱乐活动入场券。每个人的房间,四壁都是屏幕,强制播放电视广告和节目。如果想跳过广告,就必须花费骑自行车积攒的账户点数。在我看来,这种剧情就是对消费社会的高度戏仿。你会对剧集设置“感同身受”:我们每天都被各种“推送”“弹窗”所打扰,被海量媒体、信息爆炸包围,只能靠会员充值、积分金币兑换所谓“福利”,而这种福利仅仅是避免打扰和设限。

这种主题反映了机械复制时代、消费与景观社会的一条必然逻辑,它们的共通之处就是对诗意与灵韵的抹杀,对拜物教的迷恋。它回归到马克思所关切的问题核心:人的关系都变成庸俗的金钱关系,一切都可以变成商品,生产和消费是生存的主题。

真和假的界限被打破了哲学可以和电影达成一种互动,恰

恰是因为电影太假了,所以它是如此之真

在书中,郁喆隽用柏拉图的“洞穴隐喻”搭建起电影和哲学的久远关联。它在本质上是三个世界的划分问题:一个是映射的虚像世界,一个是现实的世界,终极是理念的世界。洞穴里被铁链绑住看石壁影像的人,不正是有些人在影院观

看电影的“原型”吗?而那个“光源”正是理念本身的散射象征。如果按柏拉图的“理念观”来看,电影作为模仿的艺术,是对现实的模仿,与理念隔了两层。那个挣脱了铁链、看过外部世界的人,

返回洞穴后,会对同伴说些什么?郁喆隽的追问类似“娜拉出走后怎么办”。答案是在变换生存位置、观察视角后,要有反视自身、解决问题的意识。他的同伴也许根本不相信外部世界为真,

因为唯一出走的人,只是“孤证”。这或许是洞穴隐喻的悖论,相互不能说服对方,内外真假的界限并不绝对。

“在电影里,真和假的界限被打破了。故事是假的,情节是假的,但是有些处境、状况,那些人要共同面对问题、困境、矛盾、纠结、痛苦,都是真的。所以说,哲学可以和电影达成一种互动,恰恰是因为电影太假了,所以它是如此之真。通过电影, 可以用一种更逼近现实的方式来接近哲学,

来探讨哲学问题。” 作者此言表述了电影具有与现实象征交换价值的功能。它就像一个模拟生存情境的系统,可以提供出走洞穴、反视自身的机遇。这也正是哲学的诉求。

“生活可能给我们带来的惊异不够,但是看电影有时候会给我们带来惊讶。 很多电影用非常直观的方式,甚至用一种很残酷的方式,把生活的多样性或者一种问题的根本性暴露在你面前……在人物对白、场景设计、视觉冲击之后,好的电影还有直击人心的能力。”电影是对生活的提纯,它用感官叙事直抵被烦琐庸常湮没的生活内核。 如果说日常化是一种“稀释”,那么艺术化则是一种“蒸馏”。电影与哲学都有揭示理念的功能。“在这个意义上, 可以在电影和哲学之间建起一座桥梁,用电影给你带来的对人性本质性的惊讶,把你带到哲学领域里。哲学当中处理非常多的问题是人类共有的理念,但它们并非哲学所能独占,也经常体现在电影作品中。”

建筑所营造的绵延与存续■ 范沐廷

在日本的城市中行走,随处可见保留极好的古建筑,像神社、寺庙和一些百年前的木质民居, 它们就藏在街巷的角落或是山坡的侧面,牵连着历史与文化上的记忆。

《日本营造之美》(第一辑)文字部分由参与研究与修缮的学者和工匠所写,将伟大建筑与城市的营造过程剖析开来,有时如空中俯瞰堺港河水流向的改变,有时又像小虫钻进梁桁中观察细小的架构关系。配图部分则由建筑系出身的穗积和夫先生所绘,对了解晦涩的建筑概念起了很好的作用。 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

在那些没有机器辅助的年代里,如何用测锤看柱是否笔直, 用木桩阴影画圆来确定方位,通读下来,有如参与了工事一般。

然而,没有一个建筑可以作为物象单独存在,在了解营造过程的同时,更是对日本人精神状态和思维方式的发现, 在营造的过程中,

建筑承载了文化上的绵延与存续。

对美感的执迷日本对汉唐文化的学习,是讨论其营造技

艺时不可回避的话题。法隆寺作为日本最早的中式建筑,必然大量采用中式工艺,如建造台基,斗拱结构和钩栏砖瓦上的装饰等。但与此同时因为日本人独特的历史经验和审美需求,

差异性也显著存在。

比如在屋顶构造上将扇形垂木改为平行垂木,使得搭在侧桁上承载屋顶重量的垂木丧失了功能, 屋顶重量很大一部分落在了隅木上。 为追求秩序的美感而舍弃了功能需求,书中解释为这是日本对传统的迷恋。

屋顶的更改必然导致了建筑结构的不稳定,此时日本人又会以一种更为复杂的方式去处理,即在一层楼的周围加上一圈回廊去分解力量,这在日本被称为“裳阶”。此时,法隆寺“五重宝塔”某种程度上变成了六层。法隆寺宝塔实则是将中国榫卯的柔性结构和印度浮屠造型相结合的产物。所以说日本对中国的学习是存在含混与模棱的,这一切要以美为前提。

被柔化的边界日本人在营造空间时极其重视对材料的

表现,柱子上保留的木纹肌理成为空间中的重要装饰,有时木匠师傅甚至会在木材上刻意削出伤痕,利休的茶室和桂离宫的表皮上都可以看见这样的痕迹。

将粗糙的质感和有机性相结合,体现了侘傺的美学诉求。当几百年后,以粗野主义著称的勒·柯布西耶在东京设计国立西洋美术馆时,将水泥浇筑在木质的筒形模板中,干燥后梁柱上形成了纤细的木纹,这是现代主义与日本文化基因的融洽。

桂离宫的建筑材料大量使用竹子、 杉木、

唐纸等轻便材质,这样一份纤薄必然使其形制富于变化。等大的榻榻米和障子组成的“間”构成了自由变换的模度,整个桂离宫的所有房间全部连在一起,功能由此被模糊,空间进一步被延展。 这也是桂离宫让德国现代建筑师陶特、格罗皮乌斯等人流连忘返的重要原因。

在介绍桂离宫的门窗设备时,作者详展开了襖障子的制作工艺,却并未区分何为门何为窗。实际上日本居室中“门”和“窗”的概念正如其室内外的空间关系般暧昧。日式庭院通过与墙面等高的“襖障子”去分割空间,创造一个近乎方形的取景框,可供人出入行走当作“门”去使用, 又可以远远地望见檐廊和庭院中的景

色。而每当夜幕降临,将障子推合,柔和的月色穿过障子上半透明的唐纸洒在屋内,不均匀的光线充满了颗粒的感觉,冷淡清幽,朦胧寂寥,这正是日本人所享受的美的体验。

思考更广阔时空关系这套书最后两本介绍了江户町的营造,江户

町之所以成为今天的东京,从营造的角度来看无疑是采取了“の”字形的扩张计划,即建立一条“の”字形的右涡旋护城河,这有点类似于中国的太极图,无限地向外延伸,与从漩涡中心伸展出的放射状街道相结合。

另外, 桂离宫中以障子和榻榻米组成的“間”,在江户的城市发展过程中转换为了“町”。

实际上,在东京行走,经常会误入一个个“町”中,

“神保町”“小川町”“岩本町” 等等, 它们样貌相似,由一排排长物串起,不设围墙,没有明确的边界却又有着各自的功能,形态万千。这构成了江户的基本面貌,由此也发展出了以商人和手工业从业者为主的町人文化。

江户的发展也并非顺利,书中还详细记载了明历大火、 安政大地震及一系列都市犯罪的发生,可能是早已将“无常”观念深入了思想,这些都没有击垮这座城市,反而一次次让江户变为大江户, 并形成了今天现代与传统并存的国际都市———东京。

江户町一书作者内藤昌在书的结尾处写道:

最近人们才终于发现,仰赖科技进步而制定的都市规划,并非人类梦想中的理想都市。人类和神明不同,不是必须过“干净”“美丽”“正确”的生活。虽然有点“脏”,虽然有点“丑”,只要不给别人添麻烦,可以玩一些“坏事”的城市,能让不同的人带着不同的思考自由生活的城市,或许才是人类数千年来所追求的理想城市。日本营造的发展可以提供一个追溯过往与预见未来的范本。

《日本营造之美》[

日]

西冈常一 宫上茂隆等 著[

日]

穗积和夫 绘张秋明 王蕴洁等 译世纪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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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人民出版社

数据不能成为唯一标准■ 闾 佳

美国经典剧集《火线》聚焦美国城市巴尔的摩,深入挖掘了几种重要的社会机构在运作和功能上的失调问题。剧中经常出现的一个主题是:警长痴迷于完成数字,城市的行政官员也索要警方成功控制犯罪的数据。这种对数字的一味追求,反而导致警方大案不抓,只抓小案,唯求取得漂亮的指标。

这个故事恰好引出了美国教授杰瑞·穆勒的力作《指标陷阱:过度量化如何威胁当今的商业、社会和生活》(以下简称《指标陷阱》)的主题:当今时代,对指标、测量和数据的迷恋,

真的有助于改善社会、 机构和个人的绩效吗?

该书得到了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哈佛商学院院长等大批知名学者的力荐,被认为指出了当今社会的一个“重大问题”。

我们生活在一个可以测量一切的时代,

形形色色的电子设备方便了我们对各种数据的测量,仿佛只要能够测量到具体的、客观的数据,就可得到公正公开的结果。收集数据的机会越来越多, 收集数据的成本又越来越低,

使得数据成了唯一的答案。因此,绩效就被简单地等同于能经过简化、纳入标准化测量的东西。

然而《指标陷阱》揭示,在设定指标的时候,问题就出现了。

首先,很自然地,人们会想要“测量最容易测量的元素”。 但最容易测量的元素极少是最重要的东西,实际上,它们有时完全不重要。例如,要是按照所写代码的行数来衡量一位程序员的绩效,那么,那些追求代码简洁高效的程序员,会被这种评估标准气疯。这是量化指标功能失调的第一种情况。

与此密切相关,是“在期望结果复杂的时候测量简单的东西”。 大多数工作都有多种目标。

只关注测量其中的一项责任或目标, 往往会带来欺骗性的结果。

此外,人们还会倾向于“测量投入而非结果”。通常来说,测量项目的投入更容易,但换回了什么样的结果,是相对难以测量的。一家组织, 每年花了多少推广费用很容易测量,可谁能准确测量这到底在提升产品销量方面起

了多大作用呢?

最后,人们还喜欢“通过标准化降低信息质量”。量化诱人,因为它对知识做了整理和简化。

但过度的简化往往会造成扭曲, 信息经背景、历史和意义,才变成了可供比较的数据,并获得了“硬性数据”的权威样子。

作者指出,上述信息扭曲问题导致的必然结果是———一旦数据性指标利害攸关,人们就必定会想对指标做手脚。在指标上做手脚有很多种形式。

一是通过“抹奶油”来做手脚。这种情况指的是,从业者靠着寻找更简单的目标,优选挑战性低的客户,从而更便于达标。

二是通过“降低标准”来改善数字。提高测量分数的一种方法是降低标准以求得分。

三是通过“省略或歪曲数据”来改善数字。这一策略可以排除引起麻烦的个案,或采用指标无法测量的方式来对案例分类。

当然,还有更明目张胆的“作弊”。这些都是《指标陷阱》所揭示的数字指标一再出现的缺陷。

毫无疑问, 解决问题是人类自然而然的倾向,但要是解决的问题太过宏大,人类便会落入将复杂问题简单化的思维陷阱,希望通过整齐划一的简单办法将之一举消灭。 数字指标的确非常重要,

但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 任何过分简化的思路,

都会越来越难以达到实现真实绩效,以及社会公平和福祉的目的。

针对《指标陷阱》所指出的当今社会的“重大问题”,希伯来大学医学院教授戴维·奇尼茨的评论尤其值得今天的每个人深思:“诸多情况下,指标的唯一结果,就是带来更多的指标。”

《指标陷阱:过度量化如何威胁当今的商业、社会和生活》[

美]

杰瑞·穆勒 著闾佳 译东方出版中心

我们必须把哲学和其他的沉思活动区别开来,哲学本身既不打算为我们解除烦恼,也不是为了拯救我们的灵魂。正如希腊人所说的那样,所谓哲学,也就是一种出于自身原因而进行的探险旅行。因此,原则上并不存在什么教条、礼仪或神圣的问题,尽管个别哲学家可能会拘泥于教条,变得越来越固执。对于未知的事物,实际上有两种态度:一是接受人们基于书本、神话或神灵启示所做的声明;二是自己亲自走出去看一看,而这种方法正是哲学和科学的方法。人们常常会在心中产生很多问题,而这些问题又无法从科学领域找到答案;另外,那些有主见、善于独立思考的人也不甘心轻易相信预言家提供的现成答案。哲学要做的事情正是探索这些问题,有时甚至是解决这些问题。

———摘自《哲学简史》,[英]伯特兰·罗素著,伯庸译,台海出版社

每部电影都是一个生命,它有自己的类型 DNA、基调特征、艺术追求和思想追求。要用一部后苏联时代的罗马尼亚家庭片的标准去衡量一部西部片自然有失公允,同样,你也不能指望一部主流娱乐大片去传递多么深刻的思想(虽然主流娱乐大片和深刻思想并非完全绝缘)。但是,我们还是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这些电影做到有原创性、制作优良、构思精妙,而且不能刻意迎合观众,或向观众献媚。不管这些电影最终的目标是什么,所有的电影都遵循一套相同的语法:视觉语言、听觉语言,还有把这些视听语言连接起来的表演传统,或者是颠覆传统的创新突破。影评人的工作就是识别这些传统和创新,但不是为了在读者面前卖弄学识或者故作姿态,而是要为读者提供全新的解读途径,丰富他们的观影体验,或者至少让他们在阅读的过程中获得启发。

———摘自《如何聊电影》,[美]安·霍纳迪著,陈功译,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电影哲学”已成为一种时尚,这是事实。那些宣称用电影思考或用影像思辨的法语或英语出版物已数不胜数。然而,这种热潮主要由一种旨在从影片中寻找哲学观点图释的态度支配着;比如人们从沃卓斯基兄弟的《黑客帝国》中看到了柏拉图的理想国或者从希区柯克的焦虑中看到了拉康的精神分析。这种做法虽然可以产生某些消遣或教育的功效,但人们却没看到它所能带来的真正的新事物:人们忽视了纯电影表现而偏重于叙事事实。柏拉图的读者早就懂得闭门造车是什么也学不到的。或许有人能做得更好?天知道。我们只是强调人们可以不仅要求哲学家告诉我们应该思考些什么,或许还可以进一步指出某一行为思维的要求,而不致被引向其他方向。同样,电影也不满足于再现事件,它教导我们别样地去看,而无须强迫我们怎么看。

———摘自《福柯看电影》,[法]帕特里斯·马尼利耶、道尔·扎班杨著,谢强译,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悦读

桂离宫的柱子成为空间中的重要装饰。范沐廷 摄

《当柏拉图遇到卢米埃尔:电影中的哲学思辨》郁?隽 著上海三联书店通过电影,可以更加接近哲学。 视觉中国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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