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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开封的那些古城开封的那些““角角””孙玉亮

2014年 12月 2日

星期二甲午年十月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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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图：李雯

开 封 素 有“ 七 角 八 巷 ”之 说 。“ 七 角 ”乃 县 角 、行 宫 角 、崔 角 、丁 角 、吴 胜 角 、都宅 角 、府 角 。“ 角 ”，一 般 是 指 街 的 拐 弯 处 ，不 少 是 因 靠 近 较 大 的 府 衙 宅 院 而 得 名 。随 着 时 代 的 变 迁 ，这 些 建 筑 虽 荡 然 无 存 ，地 名 却 传 了 下 来 ，有 的 还 成 为 附 近 街 道的名称。

一

吴 胜 角 ，开 封 有 名 的“ 七 角 ”之 一 ，也是 开 封 一 个 古 老 的 街 名 。 从 字 面 上 看 ，它 似 乎 是 某 朝 某 代 有 一 个 叫 吴 胜 的 名 人在 这 里 居 住 或 建 有 祠 庙 一 类 的 建 筑 物 而得 名 。 其 实 不 然 ，它 只 是 一 种 谐 音 而已 。 吴 胜 角 ，实 为 明 初“ 五 圣 庙 角 ”。《渔矶 漫 钞》载 ：旧 传 明 太 祖 大 封 功 臣 ，梦 兵卒 千 万 罗 拜 殿 前 曰 ：“ 我 辈 从 陛 下 四 方 征讨 ，虽 没 于 行 阵 ，夫 岂 无 功 ？ 请 加 恩 恤 。”高 皇 曰 ：“ 汝 固 多 人 ，无 从 稽 考 姓 氏 ，但 五人为伍，处处血食（享受祭品）足矣。”因命江南家立尺五小庙祠，俗称五圣祠。这便是全国各地“五圣庙”的由来。

明 初 ，开 封 曾 为 陪 都 ，因 而“ 五 圣 庙 ”建 得 规 模 较 大 ，其 址 就 是 现 在 的“ 吴 胜角 ”。 崇 祯 十 五 年（1642 年）四 月 ，闯 王 李自 成 第 三 次 兵 围 开 封 。 当 年 农 历 九 月 ，开 封 城 毁 于 大 水 ，“ 五 圣 庙 ”也 因 此 而 坍塌 淤 没 。 大 水 过 后 ，据 传 有 一 洪 水 中 逃得 性 命 的 老 者 ，清 康 熙 初 年 携 其 孙 返 回故 土 ，指 其 地 对 其 孙 说 ：“ 此 处 乃 五 圣 庙角 也 。”其 孙 即 误 为“ 吴 胜 庙 角 ”，此 后 人们 以 讹 传 讹 ，索 性 将“ 庙 ”字 去 掉 ，“ 五 圣角 ”便 成 了“ 吴 胜 角 ”了 。《如 梦 录》载 ：自鼓 楼 东 至 五 圣 角 。 其 时 仍 称“ 五 圣 角 ”。而 到 了 清 光 绪《祥 符 县 志》中“ 宋 门 街 在县 治 第 二 隅 …… 吴 胜 角 ”。 岁 月 沧 桑 ，

“ 五 圣 ”演 化 为“ 吴 胜 ”，不 知 九 泉 下 明 太祖朱元璋战死之卒有何感想？

二

丁 角 ，现 在 演 变 成 丁 角 街 ，在 开 封 城包 公 湖 西 岸 。 新 近 开 发 的 包 公 湖 通 往 龙亭 湖 的 一 期 水 系 工 程 ，一 座 大 桥 跨 越 东西 ，桥 北 面 是 河 道 ，两 岸 是 北 宋 建 筑 风 格的 亭 台 楼 廊 ，垂 柳 依 依 ；桥 西 南 湖 岸 边 ，是 上 客 的 水 运 码 头 ，游 客 从 这 里 乘 游 船欣 赏 包 公 湖 和 龙 亭 湖 之 湖 光 景 色 。 尤 其是 夜 晚 乘 船 出 游 ，一 路 彩 灯 绽 放 ，景 色 更是 绚 丽 迷 人 。 丁 角 ，如 果 说 起 历 史 渊 源 ，在 北 宋 东 京 城 ，那 里 有 一 个 角 子 门 ，在 角子 门 的 南 边 是 旧 郑 门 ，在 角 子 门 的 北 边

是 大 梁 门 。 清 朝 时 的 开 封 城 ，在 那 个 位置 上 出 现 了 一 条 倒“ 丁 ”字 形 的 街 道 ，即东 西 方 向 有 一 条 街 道 ，往 北 却 只 有 一 条通 向 西 门 大 街 的 街 道 。 这 是“ 丁 角 ”称 谓的来历。

在 清 末 民 初 时 期 ，在 丁 角 附 近 ，有 道光 十 年（1830 年）成 立 的 江 苏 会 馆 ，那 是洞 庭 商 帮 所 创 。 洞 庭 商 人 的 从 商 活 动 ，早 在 北 宋 元 丰 年 间（1078 年 ~1085 年）就已 开 始 ，但 真 正 成 为 一 个 商 人 集 团 ，是 到明 中 叶 以 后 。 洞 庭 商 帮 南 北 转 毂 ，四 处贩 运 。 有 口 谚 ：“ 徽 帮 人 最 狠 ，见 了 洞 庭帮 ，还 得 忍 一 忍 。”顾 炎 武《天 下 利 国 郡书》说 洞 庭 商 帮 之 东 山 人 ：“ 商 游 江 南 北 ，以 迨 齐 鲁 、燕 、豫 。 随 处 设 肆 ，博 锱 铢 于四 方 。”翁 澍《具 区 志·卷 二》中 记 录 明 代人 李 维 祯 的 话 说 ，东 山 多 大 贾 ，走 江 、淮间 。 东 山 席 氏 ，早 在 席 左 源 和 席 右 源 时 ，他 们 就 北 走 齐 燕 ，南 贩 闽 广 ，以 致“ 布 帛衣 履 天 下 ，名 闻 京 师 、齐 鲁 、江 淮 ”。 此外 ，东 山 葛 氏 经 商 于 徐 淮 ，东 山 叶 氏 早 在元 末 就 经 商 于 淮 上 ，后 世 经 商 于 开 封 。施 氏 在 明 代 时 就 经 商 于 淮 扬 等 地 。 明 初时，西山沈氏就往来于淮楚间。

当 年 范 彝 财 色 尽 得 ，泛 舟 五 湖 ，引 起多 少 人 的 艳 羡 。 他 经 商 的 成 功 ，一 定 给太 湖 流 域 的 人 们 留 下 深 刻 印 象 。 洞 庭 商人 没 有 与 徽 商 、晋 商 在 盐 业 和 典 当 经 营上 争 夺 市 场 ，而 是 扬 长 避 短 、稳 中 求 胜 ，利 用 洞 庭 湖 得 天 独 厚 的 经 商 条 件 ，贩 运起 米 粮 和 丝 绸 布 匹 。 他 们 不 断 更 新 观念 ，开 拓 经 营 新 局 面 ，向 外 部 世 界 拓 展 。由 此 ，洞 庭 商 帮 产 生 了 一 批 民 族 资 本 家 ，走 上 了 由 商 业 资 本 向 工 业 资 本 发 展 的 道路 。 洞 庭 商 人 十 分 讲 究 具 体 的 经 营 手段 ，而 这 些 手 段 看 起 来 则 非 常 符 合 现 代经 商 的 要 求 。 洞 庭 商 人 非 常 注 意 市 场 信息 ，时 常 预 测 行 情 。 在 经 商 过 程 中 ，洞 庭商 人 会 根 据 市 场 行 情 与 商 品 交 换 的 情 况变 化 而 改 变 自 己 的 经 营 策 略 ，不 拘 于 成见 ，只 要 有 利 就 行 。 洞 庭 商 人 还 会 根 据当 地 实 际 情 况 ，比 如 商 人 资 金 和 民 风 特点，因地制宜地采取独特的经营方式。

三

县角，就是今天自由路西段西头那个地 方 ，这 已 经 是 100 多 年 以 前 的 事 了 。 清代 的 祥 符 县 衙 ，位 于 今 天 自 由 路 西 段 西头 路 北 。 以 县 衙 为 坐 标 ，县 衙 门 前 这 半条 街 叫 做“ 县 前 街 ”，也 叫“ 县 门 ”。 由 此向 东 的 半 条 街 ，因 有 千 年 古 刹 —— 大 相国 寺 ，故 称 相 国 寺 前 街 ，简 称 寺 前 街 。 县衙 东 侧 向 北 的 一 条 街 叫 县 马 号 街 ；县 衙背 后（北）的 那 条 街 叫 县 后 街 ；县 衙 西 侧

自 由 路 、中 山 路 、大 纸 坊 街 东 口 交 会 的 十字 路 口 则 叫 做“ 县 角 ”。 后 来 ，祥 符 县 的名 称 被 取 消 ，改 称 开 封 县 ，县 政 府 迁 址 于清 代 开 封 府 衙 处 ；这 里 原 祥 符 县 衙 ——县 门 ，就 逐 渐 淡 出 了 人 们 的 记 忆 。 县 马号 街 也 在 1987 年 修 建 大 相 国 寺 市 场 时 被拆 迁 ，现 在 只 剩 下 县 衙 背 后 的 县 后 街了 。 1927 年 ，冯 玉 祥 二 次 主 豫 ，变 更 了 不少 街 道 名 称 ，其 中 县 前 街（县 门）就 被 改为 自 由 街 。 1935 年 ，再 次 规 整 街 道 名 称 ，由 宋 门 向 西 至 大 纸 坊 街 东 口 一 段 统 称 自由 路 ，当 时 分 东 、西 两 段 ，由 宋 门 至 大 袁坑 沿 街 南 口 、卧 龙 街 北 口 为 东 段 ，再 往 西至 大 纸 坊 街 东 口 为 西 段 。 1949 年 为 便 于管 理 ，将 由 大 袁 坑 沿 街 南 口 至 马 道 街 南口 一 段 改 称 自 由 路 中 段 ，由 马 道 街 南 口至 大 纸 坊 街 东 口 为 西 段 ，方 算 完 成 了 自由路东、中、西三段今日之格局。

冯玉祥曾两次主持豫政。1927 年，冯玉 祥 率 部 由 潼 关 进 驻 开 封 。 一 天 晚 上 ，冯 玉 祥 身 穿 便 衣 在 开 封 书 店 街 由 南 向 北散 步 。 走 到 北 书 店 街 ，他 看 到 一 个 拉 着空 人 力 车 的 车 夫 无 精 打 采 地 走 着 。 冯 玉祥 赶 上 拉 车 人 与 他 并 肩 走 着 问 ：“ 老 乡 ，咋 拉 个 空 车 呢 ？”拉 车 人 说 ：“ 唉 ，没 生 意呀 。 冯 玉 祥 来 了 以 后 ，他 不 准 他 部 下 当官 的 坐 人 力 车 。”冯 玉 祥 问 ：“ 冯 玉 祥 这 个人 很 坏 吧 ？”拉 车 人 说 ：“ 不 ，他 好 。 他 对当 兵 的 好 ，对 老 百 姓 也 好 ，公 买 公 卖 ，官兵 平 等 ，听 说 他 自 己 的 生 活 也 很 简 朴 。就 是 不 让 当 官 的 坐 车 不 好 。”冯 玉 祥 吃 惊地 问 ：“ 那 为 啥 ？”拉 车 人 说 ：“ 断 了 俺 的 生路 呀 。 不 瞒 您 说 ，俺 李 大 个 本 是 南 阳 县新 店 乡 英 庄 村 人 ，先 是 当 兵 ，离 部 队 后 流落 开 封 ，一 家 四 口 全 靠 俺 拉 车 养 活 。 没了 生 意 ，一 家 人 连 稀 粥 都 喝 不 上 。”冯 玉祥 想 了 一 会 儿 问 ：“ 现 在 这 里 有 多 少 人 力车 夫 ？”拉 车 人 说 ：“ 共 有 300 多 辆 。 现 在只 要 有 150 辆 车 就 能 拉 完 来 往 客 人 了 。”两 人 谈 着 走 着 ，到 东 大 街 口 便 分 手 了 。第 二 天 ，冯 玉 祥 召 集 全 市 车 夫 开 会 。 他在 会 上 说 ：“ 我 一 贯 主 张 人 人 平 等 ，军 官坐 人 力 车 是 不 平 等 的 行 为 ，所 以 我 不 让他 们 坐 。 昨 晚 我 碰 到 了 李 大 个 ，才 知 道无 意 间 给 大 家 的 生 活 造 成 了 困 难 ，很 对不 起 大 家 。 以 后 这 样 办 ：留 下 250 人 继 续拉 人 力 车 ，其 余 200 来 人 组 成 装 卸 队 ，到火 车 站 装 卸 货 物 。”会 后 ，他 当 即 下 令 成立 人 力 车 工 会 ，负 责 办 理 人 力 车 夫 的 福利事业。

四

行宫角，泛指现在开封城之中山路与省 府 前 街 交 叉 处 的 西 北 角 ，当 年 慈 禧 太

后 与 光 绪 皇 帝 曾 把 省 巡 抚 衙 门 当 做 行 宫居 住 。 在 省 巡 抚 衙 门 隔 一 道 街 的 东 邻 则是 文 昌 宫 ，它 占 据 的 位 置 正 是 西 北 角 的位 置 。 开 封 文 昌 宫 始 于 唐 代 ，是 教 育 发展 的 象 征 。 北 宋 以 来 ，开 封 先 后 有 5 座 文昌 宫 。 一 座 在 贡 院 的 梓 潼 阁 ，一 座 在 西华 门 ，一 座 在 城 东 南 宋 太 学 桂 香 祠 ，一 座在 行 宫 角 ，一 座 在 惠 家 胡 同 。 位 于 行 宫角 西 北 的 文 昌 宫 ，是 开 封 最 晚 拆 除 的 一座 。 其 建 于 清 代 嘉 庆 年 间 ，为 河 南 巡 抚马 慧 裕 所 建 。 文 昌 宫 西 邻 省 巡 抚 衙 门 ，由 于 行 宫 角 文 昌 宫 地 处 市 中 心 ，所 以 盛况 一 时 。 唐 、宋 时 期 的 文 昌 宫 ，祭 祀 文 昌神 。 文 昌 神 又 名 文 曲 星 、文 星 ，就 是 中 国神 话 中 主 宰 功 名 、禄 位 的 神 ，旧 时 多 为 读书人所崇祀。

清 光 绪 二 十 七 年（1901 年）农 历 十月 ，慈 禧 太 后 与 光 绪 皇 帝 来 到 开 封 ，在 开封 住 了 一 个 月 零 两 天 。 慈 禧 太 后 与 光 绪皇 帝 抵 汴 当 天 ，省 城 的 文 武 百 官 均 跪 在城 外 迎 驾 ，把 他 们 迎 入 极 为 富 丽 堂 皇 的行 宫 ，即 省 巡 按 署 。 据 当 时 记 载 ：俨 如 北京 内 廷 气 象 。 可 见 豪 华 之 至 。 慈 禧 太 后的 行 事 风 格 ，是 她 走 到 哪 里 都 兴 师 动 众 、前 呼 后 拥 ，官 员 车 马 浩 浩 荡 荡 。 她 当 时急 切 召 见 从 北 京 赶 来 的 庆 亲 王 ，探 听 她出 逃 年 余 的 北 京 内 外 形 势 ，以 坚 持 其 继续 对 内 镇 压 、对 外 逢 迎 的 国 策 。 次 日 ，她为 重 臣 李 鸿 章 的 去 世 再 致 一 祭 ，表 示“ 昌胜 怆 恸 ”，说“ 难 危 之 交 ，失 此 柱 石 重臣 ”。 她 赏 银 5000 两 治 丧 ，还 要 为 李 鸿 章建 立 专 祠 ，为 他 子 孙 加 官 晋 爵 。 有 赏 四品 京 堂 、一 品 侯 爵 的 ，其 徒 孙 最 低 赏 赐 举人 。 农 历 十 月 初 十 是 慈 禧 太 后 66 岁 生日 ，这 一 天 更 是 折 腾 得 百 官 脚 不 沾 地 。他 们 在 宫 门 外 排 队 跪 拜 ，行 朝 贺 礼 ，大 动干 戈 ，挥 金 如 土 。 直 到 农 历 十 一 月 初 三 ，这 期 间 都 是 慈 禧 太 后 召 见 大 臣 ，把 她 从全 国 搜 刮 来 的 金 银 财 宝 、绫 罗 绸 缎 、山 珍海 味 之 类 或 大 加 挥 霍 或 随 心 封 赏 ，以 笼络 人 心 ，维 护 其 岌 岌 可 危 的 统 治 地 位 。农 历 十 一 月 初 四 ，慈 禧 太 后 与 光 绪 皇 帝的 队 伍 浩 浩 荡 荡 出 开 封 北 门 直 奔 黄 河 大堤 ，正 午 抵 达 柳 园 渡 口 。 慈 禧 太 后 与 光绪 皇 帝 先 祭 河 神 ，然 后 登 上 龙 舟 。 两 宫随 行 官 员 、宫 监 兵 役 等 随 从 也 依 次 登 舟 ，并 在 船 上 用 膳 。 那 些 官 员 直 跪 到 船 到 北岸方起身回衙。

2014 年 5 月 ，在 开 封 龙 亭 西 路 、清 明上 河 园 迎 宾 门 南 侧 ，出 现 了 一 个“ 七 盛角 ”，这 是 开 封 首 个 集 旅 游 、文 化 、休 闲 、餐 饮 、购 物 为 一 体 的 全 仿 宋 建 筑 项 目 ，即开 封 建 业 东 京 梦 华 七 盛 角 文 化 民 俗 街 。七 盛 角 的 建 设 ，似 乎 在 延 续 着 开 封 人 对

“ 角 ”文 化 的 情 结 。 角 亦 是 拐 角 ，拐 过 这个 角 ，就 是 迈 过 一 个 门 槛 ，就 是 上 了 一 个台阶，就是一片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