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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九月文建會舉辦2008年美國紐約、

費城、華盛頓公共藝術參訪行程，因台灣高

雄少年法院榮獲全國第一屆公共藝術獎中最

佳創意表現獎及最佳興辦單位獎，我也因此

擁有人生中最豐盛的一次藝術大洗禮，也是

全團20餘人中惟一的司法人。有別於司法考

察，全新的體驗讓我的視野感官深受震撼，

精神的亢奮勝過身體的過勞，才能在日行12

小時下，熬過肌腱發炎、腿骨疼痛的考驗。

無論是參觀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古根

漢美術館、紐約現代美術館、費城羅丹美術

館、藝術博物館、華盛頓國家美術館、都收

藏著大量的名畫、雕塑及來自世界各地的珍

貴文物。你可以近身觀察，沒有間隔拉線，

沒有防護玻璃，甚至都可以不閃光拍照。我

激動到不敢相信，我竟可以一口氣看盡數千

幅莫內、梵谷、馬奈、雷諾瓦、高更、馬諦

斯、克林姆、秀拉、林布蘭等大師的真跡名

畫，想到在台灣為了看「晚禱」而排隊，為

了看畢沙羅畫展北上故宮，現在的我幾度懷

疑在夢中，甚至有生而無憾的感動！其他雕

刻名作，如羅丹美術館的雕塑品，那鬼斧神

工的手法令人驚嘆。除了使盡全力看館藏品

外，走訪紐約中央公園、中央車站、捷運地

鐵站、砲台公園、費城蘭克林大道、費蒙特

公園、華盛頓特區內周邊等地所設置的公共

藝術作品，更是此行重點研習目標，不但有

藝術家導覽解說，還有政府部門，藝術策畫

人所安排的座談，和一群文化、藝術領域的

成員討論，果然感受大不同。

對於公共藝術在城市的意義為何？成

功的公共藝術作品具備那些條件？政府在

預算及執行過程中有那些經驗？那種藝術無

國界，對美麗事物的真誠與堅誠，真是感受

深刻。我們都認同成功的公共藝術作品，在

於藝術家能與環境空間，與走動停留的群眾

間，有著溫暖的對話，藉由藝術家的敏銳與

善感，撫慰凡塵人心，帶來生命的美好期

待。因此，儘管美國20世紀70年代以後，作

了許多與社會生活相關的公共藝術嘗試，並

美國公共藝術之旅●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莊秋桃 庭長

本院花絮美國公共藝術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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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當代藝術新思潮的前衛美學相呼應，創作

出各種驚世駭俗，標新立異的裝置作品，但

最終還是發現感動人心的作品仍傾向於人性

中真善美的共鳴。我們可以接受在藝術家個

人展覽的作品中盡情宣洩表達他的內心世

界，憤怒、痛苦、憂鬱、嘲笑，但公共藝術

是公共領域裏常設永久性的作品，藝術家應

重視公共場域的精神及該場域進出民眾的心

理需求，提供給觀賞者愉悅，省思或感悟。

追思歷史人物、安撫受創心靈、滿足童話美

夢、引燃生命熱情，甚至，什麼意義都沒

有，只是好看！像紐約中央公園裏有一件愛

麗絲夢遊仙境的銅雕大作，與公園內的草

木、湖泊、遊艇相連結，可攀爬、可摟可

抱，滿足孩子的夢想世界，讓孩子與作品純

真對話，是最受市民歡迎的公共藝術作品。

另一位以童趣手法表現的是藝術家湯姆．歐

特尼思（Tom Otterness）的人小偶銅雕作

品（圖示），不管設置在紐約地鐵14街車站

或洛克菲勒公園內，各種姿態逗趣可愛的人

偶、動物散置在車站的柱子、梯角、欄杆、

橫樑、座椅，在公園的路燈上，水池旁，石

桌，門墩上，藝術家的魔棒一揮下，創意巧

思不斷，彷如傳奇國度。雖然他的作品充滿

童趣，但主題在反諷真實的成人世界，將浮

華人生的金錢、性、謊言以令人莞爾的方式

表現出來，看到藝術家本人，頭髮花白落

肩、白襯衫、牛仔褲、純真的笑容，即可以

領會他正是以真實世界的反諷方式，表達他

對純真自然的渴望。不是嗎？在物慾橫流，

權謀算計的追逐中，誰不想念赤子之心？我

將這位藝術家的影像深烙在心底，永遠記住

他明亮、幽默、純真的人生態度。另一件

特別的公共藝術作品是Brian Tolle在紐約

砲台公園所創作的愛爾蘭大饑荒紀念碑，

Brian Tolle藝術家本人親自到場說明，溫

文儒雅的氣質、帶點羞澀，很年輕的藝術

家。紀念碑的入口是山洞式的穿堂，石灰石

片砌成的牆面上鑲嵌著條狀玻璃，玻璃上有

文字顯示愛爾蘭大饑荒的記憶，配合聲音的

敘述，從入口暗處走到光亮的出口，竟是一

片荒蕪的農舍景象。原來藝術家以愛爾蘭大

饑荒時期遺留至今的農舍實景重現，老舊的

愛爾蘭石灰塊及荒野中常見的花草，都是運

美國公共藝術之旅

本院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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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愛爾蘭的實物，對全美愛爾蘭裔人士而

言，斯土斯景都足以讓他們淚濕滿襟。站在

土坡上還可以見到北灣遠景，隔河遙想家

園，憶起大饑荒的殘敗痛苦，藝術家就是想

觸動那份情。這種公共藝術表現手法融合建

築、景觀設計，以文字、聲音配合傳達主題

訊息，祇要達到與民眾對話的效果就成功

了。藝術家說，運到的石灰石塊中因標示愛

爾蘭各地的地名，愛爾蘭裔到此找尋家鄉的

石塊，依戀寄託之情更深。當然是，移民在

外的心酸，誰不夢回家鄉？

而費城公共藝術更是美國稱冠，數量多

到滿城皆藝術，除了立體雕塑，還有在社區

的各面牆壁進行的大幅壁畫製作（圖示），

令我意外的是費城的公共藝術計劃中竟包括

藝術家帶領司法保護處遇中的少年參與壁畫

及陶瓷、馬賽克拚貼的

藝術創作，這與高

雄少年法院曾

在藝術教

育 、

藝術治療的輔導課程中，由藝術家帶領少年

創作陶片，鑲貼在新建家事大樓外牆及走道

的作法不謀而合，因為藝術可以激勵少年建

立自信，感受生命的美好，所見也相同吧！

費城是個非常美麗、文化氣息濃郁的城市，

綠樹花影繽紛，時值初秋、楓葉染紅，在色

彩相映得宜的住宅街道間穿梭，心境平和安

適，與在紐約曼哈頓區，摩天大樓林立，玻

璃惟幕光彩耀眼，交疊出大都會的繁華氣勢

有別。

最後2天在華盛頓特區停留，非常羨慕

特區內的各大博物館、植物園均免費參觀，

老師帶領學生，父母帶領子女就地教學，藝

術及生活教育伴隨成長，培養人文素質，這

是目前台灣遠遠不及的藝術環境。藝術教育

如何生根茁壯，關係國家未來深遠，公共藝

術的普及是首先要做的，讓群眾與公共藝術

有溫暖的對話，進而樂意接觸、擁抱藝術，

深化心靈中對美好事物的追求，藝術教育才

有機會開始。如同高雄少年法院在二樓中庭

的陶雕創作「歸巢」，因為藝術家感受到少

年的母親坐在中庭望著向法院報到的孩子，

那焦慮、期盼的眼神，正是普天之下每一位

母親對孩子堅定、不捨的愛，藝術家為這份

牽掛，這份不忍，創作出「歸巢」中對迷途

孩子的等待，跨越時空，每個人都能理解動

容的親子之愛，這就是公共藝術中溫暖的對

話。

結束此行，我的相片檔案破千張，收穫

滿溢，感謝生命中有此美好旅程，因為藝術

體驗讓我開啟廣闊，更快樂的人生。

本院花絮美國公共藝術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