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春雨淅沥，我从始发站

乘公交车去办事，公交车才开出

四站，车内已人满为患。抵达第

五站时，车厢里差不多已无立足

之地，可是几名年轻乘客还是拼

足劲儿硬挤上来。

车内一阵骚乱后，一名瘦小的

中年男人挪到我的座位旁边。他

斜扭着身子，伸出右手，紧抓住我

头顶前方靠窗的扶手。他的相貌

长得草率，衣服穿得也草率，外套

陈旧短小，而且袖口和衣领上油

渍斑斑，真不知他多久不曾换洗

了……我赶紧往座位里面躲躲，

生怕他脏到了我。他似乎也察觉

到了什么，歉意地朝我笑笑，尽力

绷直身体，主动和我保持距离。

一路上，公交车频频停车起

步，他的身体也前倾后晃着。公

交车通过一个绿灯路口时，忽然

一个急刹车。其他乘客双手抓着

扶手，倒还好，可他仅用右手抓扶

手，身体稳定性自然差了许多，惯

性作用下，他猛往前一栽，险些摔

了下去。庆幸的是，他前面是一

名略上年岁的老阿姨，老阿姨侧

身站着，用身体挡住了他。不过

那名老阿姨不高兴了，两眼使劲

瞪瞪他，目光里满是火气。中年

男人难为情地强笑着，匆忙绷直

身体。

两站后，我要下车了。中年

男人就站在我身边，我料想，我的

座位非他莫属了。然而，当我起身

离开时，他却操着浓重的外地口

音，对老阿姨说：“这儿空咧，你快

来坐吧！”阿姨先是一愣，进而微笑

起来，连声说着谢谢，侧身挤到座

位上。中年男人的举动让我有些

惊讶，不过想想，我又觉得是应该

的，毕竟刚才若不是老阿姨，他肯

定会狠狠地摔下去。然而，让我更

为惊讶的是，当我与他擦肩而过

时，不经意碰到他的左臂，发现他

的左袖筒竟然是空的，原来他仅有

一只右胳膊……我扭回头再看看

这名其貌不扬、衣着不整的中年男

人，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了！

生活散记■

作品

■ 连载

□白保录 刘秀红

——修建红旗渠的故事之三

2014年3月19日 星期三8 编辑∶杨呈霞 电话：0371-65795723 E－mail∶ncbycx@126.com 版式∶李英 校对∶王姝

除险报名考试

□张建强

心中的汽车■ 爱情物语

生命的舞蹈□樊树林

□李勤玲

妈妈的地菜包子

老石匠□李伟恒

■那人那事

让座□王欣

农村版

在一个阴雨霏霏的初春时节，故乡

一位友人到家里做客，无意间告诉我说：

“咱们村的老石匠半个月前不在了，走时

很多人去送他，他这辈子值了。”我忍不

住眼眶一热，一番往事又上心头……

上初二那年初春，家里出了很大变

故，我看着整日为生活而奔波、劳累的

父母，我开始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助，

就开始到野外游荡，成绩开始直线下

滑，老师和父母为我担心，都希望我能

振作起来。

一个阴雨连绵的上午，我在一个山

谷里突然听到山谷深处传来“叮叮当当”

的响声。循声找去，我在一个不起眼的

山洼里看到一个中年人身披雨衣，坐在

一块大石头上面凿石。那块石头足足有

一间房子的面积那么大，半人高，他一个

人坐在上面显得那么渺小，他才凿出一

节大拇指深的小槽。

我默默地看着他，半天不说话。他

很久才抬头对我说：“你溜出来好多天了

吧？我看见你足足有半个月了。”我点点

头，没有回话。

“唉！我像你这么大，就跟着师傅上

山干好几年活儿了！我的手艺都快赶上

师傅了。”他仿佛自言自语。

“你怎么能打破这么大一块石头

呢？你这么一个个头儿，石头这么大！”

我对他的举动表示怀疑。

说着说着，我向他吐露了内心的苦

闷和彷徨。他听了笑着说：“世上的事就

像这块石头，早晚都会让有耐心的石匠

凿穿。”我心里一惊，他仿佛看透了我的

心思，笑着说：“你不信我一个月就能把

这块石头凿破？要是我做不到，就请你

到街上的饭馆里吃顿肉面条。你可要安

心读书呀。”当时，肉面条可是我连想都

不敢想的美味，我答应了。

一个月后，我再看老石匠。只见那

块巨石已经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石匠

正在打磨其中的一块。他笑盈盈地说：

“怎么样，你输了吧？”我只是呆呆地看着

这位战胜巨石的胜利者。

“我开始学做石匠时，也是三心二

意的，师傅讲，不怕地多，就怕牛卧。我

就认准了这个理儿。”

我平心静气地听着石匠讲着自己的

心得，一阵波澜从心头掠过。

“你的任务就是念书，等你念好书，

你就能帮助家人了。”石匠继续给我上

“政治课”。

那天中午，石匠请我吃了肉面条，我

们就成了“忘年交”。

中招考试时，我的成绩已经接近上

等生并顺利地考入报考的学校。从此，

我只要回家就要去看看这位“忘年交”，

他总是听我说大山外面的事情，我们一

坐就是大半天。后来，随着我工作的变

动，渐渐地见石匠的机会也少了，他也慢

慢地苍老了许多。

老石匠不在了，他又让我心中涌起

自信，鼓励我凄风苦雨的初春季节把这

段泥泞的路走下去。

作者档案：李伟恒，1974年5月生，

汝州市作家协会会员。

父亲和母亲来家里小住，吃了几顿买的

馍，就有些厌烦了。这天吃早饭时，妈妈说:

“你今天下班回来时到街上买些酵子和面

粉，我给你们蒸馍。”

妈妈今年74岁了，操劳了一辈子，本想

接他们来家里住一段，享享清闲，可她总闲

不着，洗衣拖地。为让我多睡会，早晨她总

是老早起来做饭。现在又要求自己蒸馍，想

到爸爸吃惯了妈妈蒸的馍，况且我也想念妈

妈做的馍了，就满口答应了。下班后，我就

跑到市场买回了妈妈要的酵子和一大袋面

粉。有了原料，妈妈就开始发面了。她高兴

地对我们说:“今晚把面发上，明天就能让你

们吃上新鲜的馍了。”儿子说:“要给我包豆

沙包，我最爱吃。”母亲满口答应。

第二天，儿子刚起床就站在二楼阳台

上，推开窗户大喊:“姥姥，您蒸馍了吗？”母

亲从厨房里走出来，解释说:“面没开好，中

午再蒸。我给你们煎了鸡蛋饼，快下来吃

吧。”听说有鸡蛋煎饼，儿子迅速地跑下楼。

吃早饭时，母亲还有些歉意地说:“气温

低，面开不好蒸得不好吃，我刚才把面盆放

被窝里了，中午保证能蒸。”我说:“不用急，

什么时候开再什么时候蒸。”

上午下班后，接着儿子刚到家门口，就闻到

一股馍香的味道。儿子迫不及待地跑进厨房，

我支好车子，往厨房里探头一瞧，妈妈扎着围裙

正在掀馍，热气腾腾的蒸气在她身边萦绕，看

不清容颜，只见她迅速地把馍从蒸锅里拿出

来，放到罩头里。看到我们回来了，妈妈高兴地

说:“快洗洗手趁热吃，有地菜包，还有豆沙包。”

“地菜包子？太好了，好多年没吃过了。”

我赶快把背包放到客厅，冲进厨房。此时儿子

已经捧着一个小包子，吹口气，急切地咬了一

口。我洗洗手，也拿了一个地菜包子。刚出

锅，有点烫，看着小巧玲珑的包子，漂亮的花

纹，我夸奖道:“妈，您包的包子太好看了，我都

舍不得吃了。”妈妈听了我的话，哈哈笑了起

来，说:“再好看也是让吃的，皮好馅更好吃。”

我又端详了一下花包子，才咬了一口。

地菜的清香，还有淡淡的肉香顿时在嘴里化

开。妈妈包的馅主要是地菜，配有粉条、大

葱，还有一些五花肉。这时儿子已经消灭了

一个，又拿了一个。看他那贪吃的样儿，我不

禁想起小时候我们唱的一首歌谣“面条菜，包

菜馍，吃了这个拿那个”。

“嗯，真好吃，您从哪买的地菜？”我边大

口吃着边问道。妈妈说:“去哪儿买呀，我是

在城边一荒地里挖的。”原来，我们上班走

后，母亲就想挖些野菜包馍，她就到城北关

的一些荒地里寻找，后来终于在一小块蒜苗

地里找到了地菜。妈妈说，走半天终于看

到了地菜，别提心里多高兴了。就在那块

荒地里，妈妈挖了起来，直到把提的塑料袋

挖满。回来后又忙着择菜、洗菜、剁菜、包

包子……可以想象一个上午妈妈都为蒸出

美味的地菜包子而忙碌着。

看着仍在忙着的母亲，我的眼睛湿润了。

我忙把妈妈拉到椅子上，真诚地说:“妈，您辛

苦了，坐下歇歇，我来盛饭。”妈妈却笑着说:“身

体好好的，干点活儿有啥，你们爱吃，吃完还

蒸。”难得夸奖人的父亲也笑着说:“一辈子就

爱吃你妈蒸的馍。如果地菜包子用地锅蒸，味

道更好。”儿子大声说:“姥姥，下次您还要蒸地

菜包子，我已吃三个了，撑死我了。”

“啊，吃三个？”我们异口同声地问道，随

后大声笑了起来。欢快的笑声混着地菜包

子的香味，在小院里飘荡，惊飞了石榴树上

的几只麻雀。妈妈包的地菜包子的味道，是

幸福的味道，包含着暖暖的母爱，留给我们

回味无穷的美好记忆。

作者档案：李勤玲，就职于汝南县委宣传部。

老婆搭同事的顺风车回了趟娘家，回来

之后，就向我提出一个令人振奋的计划：一

年之内一定要买车。

老婆能主动提出买车，不亚于太阳从西

边升起。我早就想买车，也没少在老婆面前

陈述拥有私家车的N种好处，老婆根本不为

所动。我有千条计，她有老主意：“买辆车一

年的花销，恐怕坐出租车也用不完，不划算。”

我问老婆：“你口口声声买车不划算，今

天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老婆说：“坐别人

的车一感受，我算是想明白了，人生别总想

着划不划算，方便才是硬道理。我乘车回趟

家，途中倒车就得三四次，能把人折腾得散

了架。自己开车，那种‘千里江陵一日还’的

感觉，真叫一个爽。”

老婆话锋一转：“我刚才在路上粗略算了

一下，就我们家现在的积蓄，想买辆稍上档次

的车，恐怕还有不小的差距。从现在起，为

了实现买车的宏伟目标，咱要心往一处想，

劲往一处使，我保证，以后尽量少去逛商场，

可买可不买的衣服、化妆品坚决不买。老

公，你也把烟酒戒掉，一年也能省下不少

钱。这样，我们的目标很快就能实现了。”

老婆还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自打那天

起，很少再出去逛街，也从不提买衣服的事，她

还把每天节省下来的钱，认认真真地记在本子

上。老婆还给我买来戒烟糖、瓜子等，助我渡

过“难关”。20多年的烟龄，一下子彻底告别，

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很多次，我好想背着老

婆抽支烟“过过瘾”。但一想到有车的美好前

景，加之老婆的良苦用心，我咬咬牙，打消了念

头。再有人叫我出去喝酒，我总是找个理由推

辞过去，自己在家从此也滴酒不沾。

转眼一年过去了，这天老婆向我宣布：

“经过详细统计，一年来仅老公烟酒一项，节

约开支不少于5000元，这个数字不小呀！”我

很惊奇：“真有那么多？”老婆说：“当然有了，白

纸黑字我记得清清楚楚。”我问老婆：“现在我

们家是不是可以买车了？”老婆神秘一笑：“买

车的事以后再议，可喜可贺的是，你把烟酒戒

掉了，我的主要目标已经达到。”

我恍然大悟。原来老婆要买车是个“阴

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婆一拉我的手说：“老公，在我的心

中，你就是一部最好的汽车。随叫随到，对

我还体贴入微，这样的好车上哪儿能买得

到。我让你把烟酒戒掉，其实是在保养我这

部爱车。让我的爱车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陪

我到永久。”

作者档案：张建强，就职于洛阳市吉利

区电子中专。

那天晚上，我在新浪上看了

张海迪的博客。

在全国第七届文代会召开之

前，海迪写了一篇散文《我的遗

憾》。文章中她写道：有一天，我

们这个城市来了一群女孩儿，她

们给这个城市带来了芭蕾舞。可

惜我没能看到这次的演出，心里

觉得很遗憾，于是就翻开画册，看

法国印象派画家德加的油画。德

加或许非常喜欢芭蕾舞，他画过

很多幅芭蕾少女，有的在练习舞

蹈，有的在整理舞鞋……每个少

女都是那么栩栩如生，也都是那

么漂亮，令人赏心悦目。文章的

字里行间透露着海迪对芭蕾舞的

喜爱，对那些舞女的羡慕之情。

也许20世纪80年代后出生的

人对她不太了解，海迪曾是我们这

一代人的楷模，被誉为当代中国的

保尔，她自小便因患脊髓血管瘤造

成高位截瘫，但她身在残酷的命运

挑战面前，没有沮丧和沉沦，发奋学

习，自学了大学英语、日语、德语和

世界语，并攻读了大学和硕士研究

生的课程。除此以外，海迪的文章

也颇为人称道，我是很欣赏她写作

的风格，优雅从容，娓娓道来，平静

如水的叙述中把自己的喜悦与悲

伤拿捏得极有分寸，入木三分，能

给读者一种震人心魄的感召力。

真的，长久以来，我对她顶礼

膜拜一点儿也不过分。

可是，作为一个情感丰富的

人，海迪也有她深深的遗憾。记

得不久前《艺术人生》主持人朱军

对她的访谈：“如果你能站起来的

话，你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我想我试试跳舞。真的。

这是我内心深处的一种最大的愿

望。虽然我这么多年没有跳过

舞，但是我一直没有停止过生命

的舞蹈，我想生命的舞蹈可能比

现实的舞蹈更美丽……”

记得当时我是含着泪看完这

期节目的，海迪在电视里平静地

说着自己的愿望。虽然对这个答

案我已很清楚，但是我还是为她

后一句话而肃然起敬。有人说，

人生是不完美的艺术，处处是遗

憾。但不正是这种不完美造就了

生命的绚丽吗？

这个世界上，像我这样身体

健全的人永远是大多数，“翩翩起

舞”对于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但用

生命去舞出一支人生华丽的“探

戈”，又有几人能做得到呢？当我

们在挫折面前止步不前、怨天尤人

时；当我们整日无所事事、行尸走

肉般出没于大街小巷时；当我们沉

醉于酒池肉林到白发皓首仍两手

空空时，能不感到是对生命的亵渎

吗？在海迪、海伦·凯勒等人的面

前能不感到羞愧吗？

生命就像一趟单程车，没有重

来的机会，更不会有重来的可能。

对于握在手中的这张弥足珍贵的

车票，你珍惜过吗？不管是肢体健

全的人，还是有些残缺的朋友。

只有用我们的生命去起舞，

用生命去守望理想，人生才能绚

烂无比！

作者档案：樊树林，就职于焦

作市山阳区委宣传部。

张三看不打不中了，问：“如何打？”

“狠狠打三拳！”

“三拳以后他就不会走了。”

“抬！”

张三心里想：我跟李四无冤无仇，叫我

打，不能伤筋动骨，不打不中只好如此。

走到李四面前，张三说：“李四，咱俩初

次相识，无冤无仇，打你是不应该的，只是

主考官叫打，不得不打。你我都知道，咱正

在接受考试，都想参加除险队，为了实现这

个大目标，我必须违心地打，你必须无奈挨

打，不要有怨言中不中？”

“人生就不是那么容易。”李四回答

说，“你只管打好了，我也打过人也被人打

过，我的身子也不是玻璃做的。你只管放

心，狠狠打！”

张三“嘿”了一声，使出前弓箭步，右手

把李四的脖子一掀。李四仰天向后倒去。

张三左手一托，李四被翻了一个半圈。张

三右手给了重重的一拳。李四像一块泥

似的，扑通一声面朝天落在地上。

张三命令：“站起来！”

李四应声起立。

只见张三使出后弓箭步，右手按住李

四的脖子，用脚一踢，李四向前翻了半个

圈。张三的左拳打过去，李四又面朝天倒

在地上。

张三知道李四起不来，却大声问：“能

不能起来？”

“能！”李四坚持起来，双手摁地起了三

次起不来。

“知道你起不来。”

张三说罢，右手往李四的胳肢窝一伸，

左手一托李四被举过了头。张三双手翻

动，李四侧身翻了两个圈后向下落。张三

右手一拳过去，李四在更大的扑通声中瘫

软在地。

张三说：“抬！”

主考官见张三打得狠，打得过瘾，看李

四的脊梁和臀部，全部青一块紫一块的。

他知道李四既不能站立，更不能走路，就安

排两个人抬。

他悄悄地对抬者说：“你们问他疼不

疼？只要说疼，一会儿就扔到半山坡喂

狼！要说不疼，抬到工棚。”

抬的时候，两个人问：“李四，疼不疼？”

李四回答：“不疼！”

于是，李四被抬进了工棚。

抬走李四之后，张三问：“主考大人，李

四挨打屈不屈？”

“罪有应得！”

张三又说：“李四好像不明不白。”

“他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啊！”张三以祈求的口吻

说，“主考大人，能不能叫我知道知道？”

主考官说：“李四很坏！挖苦人，竟敢

揭我的短！胆大包天！”

张三觉得更有意思了，被考试的学生

挖苦主考大人、揭短。有生以来第一次听

说。这个李四也真够胆大的，挨打活该！

想到这里，张三更加迫切要求知道如何挖

苦、揭短？他说：“李四的本事还不小哩！

如何挖苦？如何揭短？主考大人不该保密

吧？讲一讲……”

主考官笑了，说：“我考试你，你反过来

考试我？”

在张三的再三祈求下，主考官同意

了。他说：“卖良田、当觅汉、办正事、天地

转。这12个字是生产队长对我当觅汉这

段经历的总结，全队人人皆知。他把我的

痛处端出来，不是挖苦、揭短是什么？”

王拴成讲了这段经历，事情是这样的：

新中国成立前，王拴成18岁那年，父

亲患了消渴症，新中国成立后称糖尿病，治

病没有钱。王拴成忍痛把家里仅有的三亩

良田卖了。病治好了，生活无着落，在迫不

得已的情况下，王拴成到一家姓邓的财主

家当觅汉，即长工。

邓财主家有个女儿，长得不漂亮名字

很美，叫邓桂芳，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得此

名。父亲给她定了一门有钱的娃娃婚，桂

芳18岁，男人才10岁，不能娶。桂芳整天

不高兴噘着嘴。

王拴成来到邓家以后，人称小觅汉。

大的觅汉有40岁的、50岁的。桂芳喜欢上

小觅汉了，洗衣服喊小觅汉打水，上房坡叫

小觅汉搬梯子。桂芳对小觅汉说：“你有啥

困难言语一声，俺保证帮忙。”

有一天，桂芳去厕所，遇见小觅汉，问有

啥困难没有。小觅汉见四处无人，便开玩笑

地说：“俺有一滴拉尿，给捎走吧？”桂芳见小

觅汉笑得好看，动了心当了真。她红着脸嫣

然一笑说：“中，到你的屋去。”

来到小觅汉的屋，桂芳坐在炕边脱了裤

子说：“快来！”小觅汉见了姑娘白生生的屁

股，不由得也起了性，真的解开裤子玩了起

来。云雨之后桂芳说：“咱俩办的是正事，谁

也不能说出去！”

桂芳真是骀闺女，就这么一次，她就怀

孕了。父亲审问她给谁睡了，她死活不说。

王拴成感到很幸运。

老觅汉劝王拴成说：“你快跑吧，没有不

透风的墙，主家一旦知道了，你就没命了！”

第二天，桂芳吃不住皮肉之苦，说出了

小觅汉。财主立即派人拿着刀子到王拴成

家，要挖王拴成的心。

王拴成闻讯跳墙，从邻居家逃跑了。

天地虽大，却无藏身之地，王拴成只好

到区干队当民兵。

新中国成立以后，特别是人民公社时

期，群众集中干活儿，不断议论王拴成当觅

汉和桂芳的艳史，队长当众总结了12个字：

“卖良田、当觅汉、办正事、天地转。”

张三听了笑着说：“啊？知道了！亏你发这

么大的火，原来你给千金小姐肚里种过孩子！”

王拴成也笑了，打了张三一拳头说：

“当时我认为是骄傲。一个穷觅汉能给富

小姐对上号，你说高不高兴？公社化以后，

人们的素质提高了，我才知道那是耻辱。

为此，谁也不能提！谁提就是捅我的心

窝！必定挨打。”

张三要拿主考官开心，挤挤眼问：“桂芳

是你的情人，如今还来往不？藕断丝连嘛！”

王拴成又给了张三一拳说：“别拿我开

心！” （5）

古镇春来早（摄影） 李林山

■杂谈随感

■小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