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延吉縣志》、《龍井縣志》的研究筆記(一)關於《延吉縣志》、《龍井縣志》的研究筆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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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研究ノート》 關於《延吉縣志》、《龍井縣志》的研究筆記(一) 對地方志的關注緣於我對延邊地區特別是龍井市的文革史調查 , 自 2009 年我將口述文革史列入研究課題後 , 曾有意識地搜集和整理一些有關延邊地區 地方志的史料 , 並於 2012 年 3 月初走訪了延邊大學渤海研究所鄭永振教授、 古籍研究所崔文植教授 , 對延邊地區的地方志研究、資料搜集及整理的基本現 狀做了了解。兩位專家對我的唐突拜訪並未面露難色 , 而是非常熱情地接待了 我 , 並對我所提出的問題逐一地給予了詳細解答 , 還對一些相關資料的所在範 圍和館藏情況做了介紹和說明。這兩位專家的指點 , 使我獲益匪淺 , 不僅對延 邊地方志的先行研究及概況有了一定的了解 , 而且也使我在查找資料時少走了 不少彎路。據我現地考察 , 除一些地方志研究者個人所藏的書刊資料外 , 在延 邊地區可利用和查詢的公共圖書館、檔案館、博物館及研究機構等 , 有關延邊 地區的地方志的原始版本和館藏情況並不佳。我原以為在其他省市圖書館和檔 案館查找不到的有關延邊地方志的書籍和資料在這裡可以找到 , 結果卻大失所 望。無論是延邊大學圖書館 , 還是延吉市的州圖書館、檔案館 , 雖都設有“地 方志”的“專架”, 但建國之前的地方志幾乎都沒有館藏 , 甚至有些建國後出 版的地方志和有關地方志研究的書籍也都匱缺不全 1) 。顯見 , 這些機構和部門 都沒有將延邊地區的“地方志”列入專題搜集 , 也沒有有意識地將這部分資料 建成具有地方特色的館藏。這和日本各地縣、市圖書館突出本地“鄉土地方 志”的特色館藏相比 , 頗感差距。 其實 , 地方志的最大的特色就是其地域性和文獻性 , 因為地方志本身就是 記載某一地域和某一時段的疆界、建置、沿革、人口、地理、交通、都邑、物產、 賦役、方言、風俗、民情和人物等的資料性文獻。它屬於史學範疇 , 在敘述各 類事物的發展演變時均按時代先後 , 採用歷史回顧和現狀鋪陳的敘事模式 ,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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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ノート》

關於《延吉縣志》、《龍井縣志》的研究筆記(一)

李 慶 國

  對地方志的關注緣於我對延邊地區特別是龍井市的文革史調查 , 自 2009

年我將口述文革史列入研究課題後 ,曾有意識地搜集和整理一些有關延邊地區

地方志的史料 , 並於 2012 年 3 月初走訪了延邊大學渤海研究所鄭永振教授、

古籍研究所崔文植教授 ,對延邊地區的地方志研究、資料搜集及整理的基本現

狀做了了解。兩位專家對我的唐突拜訪並未面露難色 ,而是非常熱情地接待了

我 ,並對我所提出的問題逐一地給予了詳細解答 ,還對一些相關資料的所在範

圍和館藏情況做了介紹和說明。這兩位專家的指點 ,使我獲益匪淺 ,不僅對延

邊地方志的先行研究及概況有了一定的了解 ,而且也使我在查找資料時少走了

不少彎路。據我現地考察 ,除一些地方志研究者個人所藏的書刊資料外 ,在延

邊地區可利用和查詢的公共圖書館、檔案館、博物館及研究機構等 ,有關延邊

地區的地方志的原始版本和館藏情況並不佳。我原以為在其他省市圖書館和檔

案館查找不到的有關延邊地方志的書籍和資料在這裡可以找到 ,結果卻大失所

望。無論是延邊大學圖書館 ,還是延吉市的州圖書館、檔案館 ,雖都設有“地

方志”的“專架”, 但建國之前的地方志幾乎都沒有館藏 , 甚至有些建國後出

版的地方志和有關地方志研究的書籍也都匱缺不全 1)。顯見 , 這些機構和部門

都沒有將延邊地區的“地方志”列入專題搜集 ,也沒有有意識地將這部分資料

建成具有地方特色的館藏。這和日本各地縣、市圖書館突出本地“鄉土・地方

志”的特色館藏相比 ,頗感差距。

  其實 ,地方志的最大的特色就是其地域性和文獻性 ,因為地方志本身就是

記載某一地域和某一時段的疆界、建置、沿革、人口、地理、交通、都邑、物產、

賦役、方言、風俗、民情和人物等的資料性文獻。它屬於史學範疇 ,在敘述各

類事物的發展演變時均按時代先後 ,採用歷史回顧和現狀鋪陳的敘事模式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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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別於“正史”和“國史”。正如梁啟超所說 , “史之縮本 , 則地志也”2)。

好的地方志本身就是一部地方史 , 是反映某一地域社會全貌的“百科全書”。

由於地方志記載的範圍廣泛、徵引資料豐富 ,所以自然地成為了研究地域的歷

代沿革、政治、經濟、文化、社會、軍事以及人物等方面的重要史料來源。清

代學者章學誠認為 ,地方志應起到“補史之缺 ,參史之錯 ,詳史之略 ,續史之

無”3) 的功能。由此可見 , 地方志的修纂和研究工作非常重要。文革結束後 ,

各省、地、縣、市在建國後較長時間內一直被擱置的地方志修纂工作開始啟動。

很多由省、地、縣、市組織的“地方志編篆委員會”集體編寫、由政府的相關

部門審核後出版的地方志在 80 年代後期和 90 年代初期陸續問世。這批地方志

填補了這一領域的諸多空白 ,整理和徵引的大批文獻資料也頗具史料價值。然

而 ,在地方志編纂過程中由於深受意識形態的影響和干擾 ,加之編纂人員的專

業水準過低 , 很多地方志被搞得不倫不類 , 有的寫成革命運動史和地方黨史 ,

也有的寫成了部門年終總結之類的東西。在編纂體例和行文規範上問題也很多。

筆者為研究地區文革史在搜集背景資料時偶涉這一領域 ,深感地方志研究之重

要 ,作為研究者如能為家鄉地方志的“文革史”部分做些勘誤補遺的工作 ,並

提供一些信實的補充資料 ,不失為一舉兩得之幸事。

  關於文革地方志的研究筆者將另文撰寫 ,本文主要介紹有關延邊地區龍井

市 ( 原名為延吉縣、龍井縣 )4) 的地方志的編纂 , 版本和編纂者等情況 , 並將

民國三年 (1914) 編纂的《延吉縣志》和 1989 年由龍井縣地方志修纂委員會編

纂的《龍井縣志》從兩者的記載內容、編纂體例、書寫規範等試做一下比較和

簡評 ,並借此談一下近年來地方志編纂所存在的問題和看法。

  民國三年 (1914 年 ) 出版的《延吉縣志》是延邊地區最早修纂的地方志。

該書為大 32 開本 , 鉛印 , 豎排 , 共 67 頁。附圖。目錄分為 12 卷 , 有“一 ,

疆域;二土地;三 , 戶口;四 , 財政;五 , 警務;六 , 實業;七 , 教育;八 ,

交通;九 , 禮俗;十 , 外交;十一 , 禁煙;十二 , 雜誌”。2010 年我在龍井市

檔案館查到此書。該書扉頁上印有“辛巳正月”的字樣 ,“辛巳年”應為 1941

年 , 估計該書為原書的重印本。儘管在查閱該書時檔案館工作人員給我看的並

非原版本而是複製本 ,但館方既不讓複印 ,也不準拍照 ,只好在筆記本上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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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記錄。為撰此文 ,筆者曾委託友人再次查找一下此書 ,但因原管理人員不

在而未能查到。後來 ,筆者在延吉市的州圖書館查到了《延吉縣志》的另外一

個版本--油印(鋼版謄寫)版。該版為16開本,豎版,共58頁。從目錄來看,

和龍井市檔案館館藏的版本內容相同 , 也為 12 卷。筆者在日本的亞洲經濟研

究所館藏中查到由南京鳳凰出版社 2006 年出版的《中國地方志集成》〈吉林府

縣志輯②〉一書 ,在這本書中收入了我在延吉州圖書館查到的油印版的《延吉

縣志》。這套〈吉林府縣志輯〉共 10 冊 , 將《延吉縣志》和《農安縣志》(1929)

一起收入第 2 輯。封面橫印“中國地方志集成”和“吉林省縣志輯②”, 下面

從右至左排列著豎印“民國農安縣志”和“民國延吉縣志”。“民國延吉縣志”

即為《延吉縣志》,“民國”二字是編者加上去的 ,書名頁上標有“吳錄貞修 ,

周維楨纂”5) 的字樣。扉頁上印有說明文字 :“本書十二卷 , 民國三年 (1914)

修 , 據一九六○年吉林省圖書館油印本影印。另附有邊務報告一冊”。書中附

圖 7張 ,和州圖書館的油印本版的附圖相比 ,均做了縮小處理 ,縮小比例約為

二比一。州圖書館的該書所附地圖均為 16 開 , 卷一的附圖“延吉縣志之輿圖”

只存有左上角很小一部分 ,大部缺損。卷四後附地圖 6張 ,除圖一的右下角有

3個符號表示“卍警所、□警區、○分析”外 ,其他均無符號表示及說明。

  《延吉邊務報告》附在《延吉縣志》後,未署著者名,原書印行年月也無記載。

它和《延吉縣志》一樣 , 也為 16 六開本的油印版。書前有敘言兩篇 , 前一篇

“延吉邊務報告序”後有括號標有“甲”字 , 為“督辦吉林邊務全省各軍翼長

署琿春副都統前史官新會陳昭常”作序 , 寫於光緒三十四年 (1908)。後一篇

敘言出自本書著者“幫辦吉林邊務陸軍協都統銜陸軍正參領吳祿貞”之手 ,寫

於“光緒戊申三月”, 光緒戊申是 1908 年 , 和“甲”序寫於同一時期。該書

共分 8 章 ,“第一章 , 延吉廳疆域之歷史;第二章 , 延吉廳建設之沿革;第三

章 ,延吉廳之地理;第四章 ,韓民越墾之始末;第五章 ,吉韓界務之始末;第

六章 ,日韓謬說之糾正;第七章 ,日人經營延吉之原因;第八章 ,日人經營延

吉之政策”。油印版全書共 85 頁。據李澍田主編、由吉林文史出版社 1986 年

出版的重刊本《光緒丁未延吉邊務報告・延吉廳領土問題之解決》一書介紹 ,

《光緒丁未延吉邊務報告》共有 3個版本 ,一為光緒戊申年 (1908) 由奉天學務

公所印刷處印行的鉛印本 ,四卷八章;一為同年鉛印的《東三省政略》延吉附

件收錄的《延吉邊務報告》本;一為 1961 年由吉林省圖書館翻刻的油印本 6)。

除此之外 , 筆者還曾見過由台灣文海出版社 1969 年出版的、據“光緒戊申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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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學務公所再版本”影印的《延吉邊務報告》。該書收入沈雲龍主編的《近代

中國史料叢刊》第 32 輯 ,32 開本 , 豎排 , 鉛印 , 總頁數為 518 頁。關於該書

著者 ,吉林文史出版社的重刊本《光緒丁未延吉邊務報告・延吉廳領土問題之

解決》署“( 清 ) 吳祿貞 著”, 並在編者的〈標註說明〉中記有“《光緒丁未

延吉邊務報告》系 1907 年愛國將領吳祿貞等編撰的官方文獻”7)。台灣文海出

版社的影印本的書名頁上也署“吳祿貞著”。吳祿貞在該書的〈敘言〉中談及

成書過程 :“今東三省總制徐公 , 知山川不習不可以圖勝算 , 特於丁未之夏 ,

檄祿貞調查吉韓界務。爰挈督練處周、李二科員 ,測繪生六人 ,冒暑偕行。既

抵吉,則窮旬月之力,上考史乘,中稽界碑,下採輿論,而日人誑造間島之名,

不攻自破。……因綜其前日所得 ,復考列國之輿圖 ,迻譯西人之記載 ,證以日

韓之邦志 ,斷以國史及諸名家之著錄 ,薈萃成編 ,求其可以公之於世。讀是書

者 ,當知此為歷史之遺跡 ,而非祿貞一人之私見也。”8) 可見 ,《延吉邊務報告》

一書的主要著者確為吳錄貞 , 但同時我們從陳昭常和吳祿貞的敘言中還得知 ,

周維楨為該書的主要聯絡人、編輯和擬稿人。如陳昭常在序中提到“書付排 ,

周維楨來請序”。吳祿貞在敘言中也言及“誰司編輯 ?則周君維楨躬任其勞”9)。

該書約為 10 萬餘字 , 正式出版於光緒三十四年戊申三月 (1908), 完稿於一年

前 , 故書名標有“丁未年”的字樣。該書和宋教仁所著《間島問題》(1908)10)

及匡熙民的《延吉廳領土問題之解決》(1909)11), 在當時對日的領土主權交涉

中產生過極大的影響 ,至今仍具有重要的史料和學術價值。

  筆者所見《延吉縣志》的鉛印本和油印本都沒有標明編纂者名 , 但《中

國地方志集成・吉林府縣志輯②》一書卻標明“吳錄貞修、周維楨纂”, 不知

依據何在 ? 順便提及 , 這裡將“吳祿楨”名字的“祿”字誤為“錄”了。筆

者對《延吉縣志》是否出自吳、周二人之手存疑 ,因 1911 年 11 月 7 日吳、周

二人在石家庄被袁世凱收買之衛隊長槍殺而亡 12), 如果說該書在 1911 年之前

既已完稿 ,為何沒有付梓印行 ?另外 ,從該書的內容上來看 ,很多統計資料的

數據都是民國元年 (1912) 至民國三年 (1914) 的。例如 ,卷三〈戶口〉中統計

的數字為“近三年戶數”和“近三年口數”, 這裡所謂“近三年”, 即為 1912

年至 1914 年。卷五〈警務〉的“沿革”一節中有“民國元年春警察鄉巡又分

五區 , 餘仍舊。至冬間商埠與地方判而為二矣。民國二年按照地方警察組織

法令改組警察事務所”;“經費”一節中有“所內會計管理計 , 民國二年共入

吉錢十五萬零七百一十四吊四百十一文 ,……以民國元年比較 , 計入共增二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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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七百六十三吊四百五十九文”13) 等。在“拘罰”、“成績”等項目中都出現

了一些民國後的數據統計 14)。卷七〈教育〉一章中不僅多處出現民國 3 年間

的統計數字 , 最新的數據顯示為民國三年 (1914) 八月 15), 而且在〈延吉全境

學校學生經費各數目近三年增減比較一覽表〉16) 中直接以“民國元年、民國二年、

民國三年”3 個年別進行比較。另外 , 吳、周二人均在 1910 年左右離開延邊。

吳祿貞於 1910 年被調回北京 , 清政府授以鑲紅旗蒙古副都統 , 派赴德、法兩

國閱操 ,任閱操委員;而周維楨也於 1910 年左右離開延邊。辛亥革命爆發後 ,

他與吳祿貞聯絡灤州及山西新軍在北方起義響應 17)。由此可見 , 吳、周二人

罹難 3年後問世的《延吉縣志》很可能出自他人之手。還有一個較大的疑點是 ,

《延吉邊務報告》中很多是地方志編纂時應該徵引的資料 , 如〈延吉廳戶口區

域一覽表〉、〈礦產調查表〉等 18), 如果是吳、周所編纂和修輯的話 , 引用自己

調查所得資料應該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 ,但這些都沒有被《延吉縣志》所採用 ,

令人不可思議。

  《延吉縣志》是延邊地區的首本地方志 , 此前無志。儘管該志記載的內容

略嫌簡略 , 但無論是編纂體例還是書寫規範都符合地方志修纂的性格和通例。

時隔七十五年重修的《龍井縣志》在敘言中指責舊志記載“過於簡略 ,尤缺經

濟、科技、人物的載述”19)。其實 ,《延吉縣志》中既有〈財政〉卷 ,也有〈實

業〉卷 ,都涉及到當時的財政管理和經濟狀況。如〈財政〉卷中列有“歲入總

數若干”、“歲出總數若干”、“國有財產”、“官有財產”和“公有財產”20) 等項目 ,

並有明確的數據統計。如果要求曾被清政府一直列為封禁之地 ,且以農、林業

為主、除“燒鍋油坊”外並無製造業的地方志中載述“科技”的內容 ,顯然有

些苛求。

  應該說明的是 ,《延吉縣志》中的延吉縣在疆域範圍和行政劃分上並不完

全等同於 80 年代的龍井縣。民國初年的延吉縣是以延吉廳 ( 現在的延吉市 )

為中心的 ,所以這裡將新修的《龍井縣志》和舊志《延吉縣志》做比較時 ,考

慮到了地域範圍的差異。

  《龍井縣志》是 1989 年由“龍井縣地方志編纂委員會”編纂、由東北朝鮮

民族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地方志。該志 16 開本 , 全書共分 28 篇 96 章 319 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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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次排列為“大事記、建置・沿革、自然環境、人口・民族、農業、畜牧、水

利、林業、土特產、電力、工業、交通・郵電、商業、糧食、財政・金融、工

商・物價、城鄉艱設、黨派群團、政權、政法、軍事、民政・信訪、勞動・人

事、外事・僑務、教育・科技、文化、衛生・體育、人物・英名錄”等 ,約為

80 余萬字。據該書〈序〉言和〈修志始末〉介紹 ,“新修《龍井縣志》, 始於

1984 年 8 月 ,10 月組建隊伍;1985 年辦班培訓、搜集資料;1986 年試寫、分纂;

1987 年總纂;1988 年修改定稿;1989 年 6 月進廠付印 ,9 月出書”21)。從開始

籌建編纂委員會到最終付梓印行 , 歷時五年之久。同時 ,〈修志始末〉還透露

了這樣一個信息 :即該志的編纂是“根據中共中央國務院 16 號文件 (1980) 精

神”而設置史志辦公室 ,並開始修志工作的。

  《龍井縣志》記載的內容範圍很廣 , 可謂門類齊全 , 資料豐富而龐大。第

一篇為〈大事記〉,以年表的形式記載了從 1644 年到 1985 年 341 年間的大事。

第二篇〈建置・沿革〉和第三篇〈自然環境〉,這兩部分無論從內容還是體例上看 ,

都比較符合地方志的性格和書寫範例。在“歷代人口”一節中 ,人口數字表有

1911 年 ( 宣統三年 )、1927 年 ( 民國十六年 , 以後略 )、1932 年、1940 年、

1948 年、1982 年和 1985 年的統計。由此可知 ,這部縣志採用了民國時期和日

偽統治滿洲國時期的一些戶籍統計數字和圖表 ,但均未註明出處。如第二章行

政區劃中的〈1934 年延吉縣區劃表〉、〈1935 年延吉縣區劃圖〉、〈1936 年延吉

縣街、村、保甲情況表〉和〈1934 年龍井村戶籍人口情況表〉22) 等 , 都提供

了當時行政區域劃分和戶籍管理等信息資料。第五篇〈農業〉中更多 ,如〈龍

井縣耕地面積統計表〉(1914 ~ 1985)23)、〈龍井縣建國前部分年份農戶構成情

況表〉(1922 ~ 1943)24), 還有第三節〈農作物產量〉中的〈中華民國時期延

吉縣各類農作物產量表〉(1917~1930)和〈淪陷時期延吉縣各類農作物產量表〉

(1932 ~ 1945)25) 等 ;第十九篇〈政權〉, 附表〈龍井 ( 延吉 ) 縣歷任縣知事、

偽縣長、縣長 (革委會主任 )名表〉、〈龍井 (延吉 )縣歷任參事官、偽副縣長、

副縣長 ( 革委會副主任 ) 名表〉26) 等 , 值得注意的是 , 民國和日偽時期的一些

資料統計非常齊全 ,可見這部分檔案資料保存得比較好。上面提到的〈淪陷時

期延吉縣各類農作物產量表〉, 從 1932 年至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的 1945 年 ,

分別以年別、總產量、水稻、大豆、玉米、谷子、高粱等項目做出的統計。這

份統計資料很詳細 ,但唯一缺少的是 1944 年的數據 27), 未見任何說明。顯見 ,

這些統計資料大都是從原始統計表格直接提取的 ,但遺憾的是 ,信息來源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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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為地遮斷了 ,單單用“為節省篇幅 ,沒有註明出處”28) 的理由來解釋 ,很難

令人信服 ,因為任何一張表格只要有一行文字來說明資料來源就足夠了。

  第二章〈民族〉是這本地方志中寫得比較好 ,也最有特色的一部分。這一

章分別介紹了龍井縣人口較多的幾個主要民族 ,有朝鮮族、漢族和回族。其中

關於“朝鮮族”一節 ,記有“遷入及分佈”、“衣食住行”、“語言文字”、“風俗”、“傳

統節日”、“宗教信仰”等內容 ,可以說這也是首次在地方志中詳細介紹朝鮮族

的遷移史和風俗習慣、言語特色及宗教信仰等 ,不僅填補了舊志以來民族遷移

以及自治州形成的歷史敘述的空白 ,同時也為民族文化和社會史研究提供了有

價值的史料。“風俗”裡記述朝鮮族注重禮節 ,晚輩對長輩必須使用敬語 ,“行

路時 ,年青人同長輩同行 ,須跟在後面 ,如有急事須向長輩說明原由 (緣-筆

者 )方能趕在前面 ,走路遇上了長輩必須讓路。……飲酒父子不同席 ,年輕人

如同老人同席 , 須背席飲酒 , 轉身吸煙 , 這種習慣流傳至今”29)。這一記述如

實地再現了朝鮮民族受儒教影響而形成的長幼禮儀和傳統習俗 ,在其他民族中

恐不多見。

  與以往舊志記載明顯不同 , 這本縣志中還設有專門的篇章介紹“黨派群

團”, 其中主要介紹了龍井縣中國共產黨的基層組織和工會、農協、婦聯、共

青團和少先隊等“群眾團體”。第四篇〈人口・民族〉中有“計劃生育”一節 ,

可見這一政策在地方實施的過程及現狀 ,頗具中國式特色。其中 ,列有〈龍井

縣 1974 ~ 1985 年女子晚婚情況統計表〉和〈龍井縣 1973 ~ 1985 避孕情況

統計表〉, 後者還按年別分項目列出“結扎、上環、服藥和其他方法避孕”的

人數統計 30)。這些原本純屬個人的隱私竟然堂堂正正地出現在公共話語空間 ,

甚至被調查列表,可見中國的人權和個人隱私意識之薄弱。這一節中還記有“在

設備較好的鄉級衛生院 , 直接實行人工流產和引產等節育手術”, 但被施人工

流產和引產者是否出自個人意願則沒有說明。一方面 ,介紹這一政策是“提倡

一對夫婦只生一個孩子 , 少數民族可生育二胎”, 另一方面卻對不聽“提倡”

的、“違犯計劃生育的職工及農民給予罰款、黨紀、政紀等處分”31)。有意思

的是 ,原文為“違犯”而非“違反”,“違反”是不符合政策和規則等 ,較“違犯”

為輕 ,“違犯”則違背和觸犯國家法律 ,看來中國政府宣傳和提倡的“政策”,

在地方執行起來竟有可能變成了“法律”, 真是不可思議。這裡沒有列表統計

做“人工流產”和“引產”的人數及所佔比例 ,也沒有公佈對“違犯”計劃生

育的職工及農民給予罰款、黨紀和行政等處分的金額和人數的統計 ,令人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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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調查和閱讀延邊地區的地方志 ,特別是通過將舊志《延吉縣志》(1914)

和新志《龍井縣志》(1989) 進行比較和述評 , 使筆者對《龍井縣志》以及 80

年代後期陸續出版的新修的地方志在內容範圍、資料取捨、編排體例和書寫規

範上有了一些想法 ,有些屬於新修地方志共同存在的問題 ,愿提出來供方家指

正。主要有以下三點 :

  其一 ,尊重歷史應是地方志編纂者必須堅守的品格。編纂者不能從某種意

識形態出發來粗暴地隨心所欲地遮蔽、抹煞和無視歷史的存在 ,而應以史家的

客觀視角來選取資料 ,記載史實 ,以徵信史。從這一點來看 ,我覺得《龍井縣

志》和 80 年代後期出版的一些新修的地方志 , 都或多或少地存在這方面的問

題 ,有些還很嚴重。編纂者在對待民國和日偽統治時期的歷史和文化遺產不能

客觀地對待 ,也不能實事求是地進行歷史敘述。在某種程度上還形成了敘述禁

忌。在《龍井縣志》中對 1949 年以前的歷史基本上都持否定態度 , 幾乎看不

到任何帶有正面性的評價。行文中經常使用一些意識形態色彩很強的概念和關

鍵詞 ,如“解放前”、“解放後”、“建國前”、“建國後”、“舊中國”、“新中國”等 ,

給人的印象似乎解放前、建國前和舊中國的所有的東西都是負面的、壞的、落

後的 ,而解放後、建國後和新中國則都是正面的、好的、發展和進步的。

  如在“灌溉工程”一節中記有“日本帝國主義侵佔東北後 ,強制農民修建

勤勞、橋東、廉明、信興、光興、維新等渠道。至 1945 年解放時 , 全縣水田

面積達到 109550 畝”32)。這段記述本身就很矛盾 ,修築灌溉渠道 ,開成水田 ,

原本屬有利於農業發展的好事或稱“業績”, 但因為此事是在日偽統治時期開

展的 ,所以還要加上“強制”一詞 ,否則就有褒獎之嫌 ,當然如實的客觀敘述

也可能最終通不過出版審查。

  第七篇第一章〈水利工程〉的“海藍江堤防”中寫道 :“解放前基本無防

護措施 , 岸邊有一些自然生長的樹木和灌木叢保護河岸。到 1938 年在龍井附

近築起漿砌石堤防 , 長 1400 米。解放後 , 縣人民政府每年都組織群眾興修水

利”33)。這段記述也反映了編纂者的書寫矛盾 , 前面說“解放前基本無防護措

施”,接著又說 ,“到 1938 年在龍井附近築起漿砌石堤防 ,長 1400 米”,1938

年應歸入“解放前”, 但編纂者對 1938 年在日偽統治時期修建的水利工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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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完全無視和抹煞 ,所以只好補上一句 ,成了一個有語病的無主句。

  在“宗教信仰”一節中有一段是這樣寫的 ,“建國後 , 宗教界開展反帝愛

國活動 , 驅逐披著宗教外衣的外來反動神職人員 , 廢除了教內的壓迫、剝削 ,

使宗教活動正常化。……建國後 ,大部分耶穌教徒擁護中國共產黨的領導 ,積

極參加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34) 讓人讀起來很感困惑。首先是建國之初在全

國範圍開展的驅逐外國神父、牧師等神職人員的運動是否正確 ,有無反省之必

要 ?值得思考。至於要求宗教人士政治傾向和政治正確 ,則從一側面反映了國

家意識形態對宗教信仰的干擾和控制。

  可見 ,如何對待民國和日偽統治時期的這段歷史 ,是能否客觀和準確地修

好延邊地區地方志的關鍵。遺憾的是,我們讀完這樣一部地方志,對延吉縣(現

為龍井市 )在民國時期 ,特別是日偽統治時期的市政建設、城市規劃、住房和

交通、公共事業、教育和衛生等情況仍不甚了了 ,即使想通過縣志了解一下日

本僑民遷移史和歷年人口增減情況、開拓團的活動範圍及來龍去脈等 ,都無處

可查。此外,像延邊地區朝鮮族聚居區的形成以及日偽統治時期對朝鮮族的“統

治與利用”的統治政策等都沒有反映。更讓人難以理解的是 , 這樣一部 80 萬

字的縣志刊載的照片竟然沒有一張舊照片 (即 80 年代以前的 ), 也沒有一幅龍

井縣的交通街區圖。其實 ,龍井由一個移民墾荒的小鄉村在日民國和偽統治時

期已經發展成為擁有鐵路、公路等交通運輸、電力、礦業、大小工廠企業、商業、

市政管理、城建規劃、學校和公共設施等以成型的中小城市 ,以 1949 年為限 ,

龍井在全國範圍內都屬於領先的中小城市。以街道垃圾箱和排水溝為例 ,每條

街道隔二三十米就設有一個水泥製作的加蓋的垃圾箱 , 街道兩旁都有排水溝 ,

可見 ,公共衛生的居民意識和參與都已經達到了一定的水準。總之 ,筆者認為

殖民地的歷史也是歷史 ,殖民地的文化也是文化 ,我們應該尊重歷史 ,客觀地

記述歷史 ,不能人為地遮蔽和一概否定。形成歷史空白的地方志不是真正的地

方志 ,因為它離可稱“信史”的地方志相距甚遠。

  其二 ,地方志的編纂必須要遵循和講究書寫規範。被梁啟超稱之為“史家

之傑”35) 的章學誠曾提出 :“志屬信史”, 並要求“志爲史體”36)。地方志作

為地方史 ,其寫法自然應循史筆、史體。從《延吉縣志》來看 ,儘管其內容有

些簡略 , 但就書寫來說 , 其用詞可稱言簡意賅 , 嚴謹而規範。但《龍井縣志》

則行文囉唆 , 時有口語和文章語並用 , 特別是行文中常出現一些套話和空話。

如“領導重視”、“政府重視”、“大力開展”、“發揚……精神”等 ,大凡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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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話的記述都很模糊空洞 ,沒有具體內容。不僅《龍井縣志》如此 ,80 年代後

期新修的地方志大都未能跳出這一窠臼。《龍井縣志》的〈大事記〉問題也較多。

如 1954 年按月日記載了 11 條“大事”,其中就有 7條是召開某某大會的記述 ,

有很多完全屬於中共黨史的內容。這也是新修地方志所面臨的一個非常大的體

例問題。筆者認為解決的辦法就是將黨史部分獨立出來 ,可以專門寫成“地方

黨志”(即地方黨史 )。

  其三 ,地方志應由史學專家來負責修纂 ,並應設立地方志的專門機構。新

修的地方志編纂人員大多屬於臨時抽調的非專業人士 , 水準很低。如《龍井

縣志》〈修志始末〉介紹 , 其編纂起始的隊伍組建完全是臨時搭台子 , 其做法

是 ,“舉辦學習班 , 培訓專業人員。本著‘能者為師 , 互教互學’原則 , 舉辦

學習班 ,就修志指導思想、體例、規範、資料搜集、採訪口碑等問題 ,組織專

題講課 , 學議結合 , 提高了修志人員的業務素質。此外 , 還選派 10 人到東北

師大歷史系學習了兩個月”。更為弔詭的是 ,“龍井縣地方志編纂委員會”的

17 人中竟無一人為專業人員 , 均為該縣政府各部門在任和離任的官員 , 除主

任委員由縣長和原縣長兼任、副主任委員由副縣長、原副縣長、縣志辦主任等

人員兼任外 ,其余均為各局、委的局長、副局長和主任。如此的地方志編纂委

員會能搞出怎樣一部地方志來 ,可想而知。

  如前所述 , 在 20 世紀初日本以朝鮮為基地進一步開始了對延邊地區的侵

略和擴張。1907 年 2 月日本政府制訂了內閣會議的“11 號機密文件”, 擬設

“間島督務廳”, 以“保護韓人”的名義 , 挑起了“間島問題”的領土爭端。

同年 6 月東三省總督徐世昌派吳祿貞等人前往延邊勘察。經吳一行歷時 70 餘

天 , 沿中朝邊境實地考察 1300 多公里 , 並查閱中日韓等大量史書文檔 , 最終

撰寫了長達 10 萬字的《延吉邊務報告》, 提供了詳備的有力的對日交涉文獻。

1909 年中日兩國簽訂了《圖們江中韓界務條款》,日方撤銷了“朝鮮統監派出

所”, 中方得以保有圖們江以北的領土完整。然而新修的《龍井縣志》對如此

重大的外交事件竟無記載 ,令人費解。

  此外 ,反映在《龍井縣志》中的編纂者的思想還不夠開放 ,還有不少 “階

級鬥爭觀念”和“文革式思維”的殘留 37), 也影響了這部地方志的質量和價值。

注 釈

1) 延邊州圖書館是延邊地區最大的圖書館 , 館藏只有一冊由吉林省圖書館 1960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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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原民國 3 年 (1914)11 月出版的《延吉縣志》刻印的油印本 , 與龍井市檔案館

館藏的鉛印本《延吉縣志》( 辛巳 (1941) 正月按民國 3 年版再印 ) 為不同版本。

此外 ,像民國版的《琿春縣志》(1929) 和《延吉邊務報告》(1909)、《間島問題》

(1908)、《延吉廳領土問題之解決》(1909) 等都不見館藏 , 甚至連供研究者查考

的複印備件也沒有。延邊大學圖書館的地方志“專架”也毫無地方特色 , 沒有

有意識地搜求 ,建立特色館藏是主要原因。

2) 梁啟超《清代學術概論》( 朱維錚導讀 ),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8 年 1 月。頁

54。

3) 章學誠 :《章氏遺書・方志立三書議》,北京文物出版社 ,1985 年。

4) 龍井市在光緒 34 年 (1908 年 ) 由官方啟用“龍井村”, 取代原名“六道溝”。民

國 2 年 (1913) 延吉府改稱延吉縣 , 日偽滿洲國時期 , 康德元年 (1934) 歸入間

島省。1945年東北解放後曾歸屬松江省管轄。1952年延邊朝鮮族自治區成立後,

歸自治區。1955 年延邊朝鮮族自治區改自治州 , 故歸自治州。1983 年由延吉縣

更名為龍井縣。1988 年起撤縣後改為“龍井市”至今。

5) 吳祿貞 (1880-1911), 字綬卿 , 號娛園 , 湖北雲夢縣人。1898 年赴日留學 , 曾入

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學習。1902 年畢業回國 , 任武昌武普通學堂和湖北將弁學堂

教習。1907 年 7 月隨東三省總督徐世昌赴奉天 , 任軍事參議。9 月被派往延邊

調查“間島”的邊務紛爭 , 先後任幫辦大臣、邊務督辦大臣。在長達 3 年的邊

務交涉中 , 他不辭辛勞 , 縱橫奔波 1300 多公里進行實地考察。吳根據調查和史

書檔案寫出了長達 10 萬多字的《延吉邊務報告》, 為對日交涉提供了詳備的文

獻資料。1911 年 11 月 7 日在石家莊被袁世凱派人刺殺身亡。孫文曾贊吳為“磅

礴精英”、“盖世之傑”。 周維貞 (1880-1911), 字幹臣 ,湖北麻城人。16 歲入經

心書院 , 後赴日留學。1900 年與吳祿貞回國參加自立軍大通起事 , 失敗後復赴

日本 , 入弘文學院師範科。歸國後曾赴湖北、湖南、四川等地聯絡同志謀反清

起義。1906 年隨吳祿貞至吉林 , 經營延吉邊務 , 參與起草擬《延吉邊務報告》。

同吳一起被刺殺身亡 ,年僅 31 歲。

6) 引自李澍田主編《光緒丁未延吉邊務報告・延吉廳領土問題之解決》〈標註說明〉,

吉林文史出版社 ,1986 年 7 月。頁 1。

7) 同上注。頁 1。

8) 同上注、吳祿貞 :〈延吉邊務報告敘言〉。頁 4、5。李澍田主編的《光緒丁未延

吉邊務報告・延吉廳領土問題之解決》一書吳之敘言這段話中將原版的“既抵吉”

的“吉”字脫印。見頁 4下數第 4行。

9) 同上注 ,陳昭常 :〈延吉邊務報告序 >、頁 3和吳祿貞 :〈延吉邊務報告敘言〉、頁 6。

10) 宋教仁(1882-1913),字遁初,號漁夫,湖南桃源人,著名的民主革命的先行者,

中華民國的締造者之一。1904 年流亡日本 , 同年在東京成立同盟會 , 成為同盟

會的主要領導人。1907 年 2 月日本帝國制定了內閣會議“11 號機密文書”,以“保

護韓人”為名目 , 準備建立“間島督務廳”, 挑起了“間島”邊務之爭 , 以加快

其殖民統治之步伐。宋在這一期間關注事態進展 , 並暗地裡對中日韓的相關文

獻和史料進行調查 , 很快就寫出《間島問題》一書 , 全書分為 7 章 , 有間島問

題之起源;間島問題之爭議;間島之國際法的觀察;間島問題學理的評釋;間

島地志;間島與東亞政局之關係;間島問題之解決。該書光緒戊申 (1908)7 月

在上海印行。翌年 9 月清政府和日本政府簽訂《圖們江中韓界務條款》, 使中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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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以保有圖們江以北的領土完整。那之後宋教仁曾擬將該書改名為《中韓疆界

考》,遇刺身亡而不果。

11) 《延吉廳領土問題之解決》的作者為吉林邊務處文案的匡熙民 , 寫於宣統元年

(1909) 正月 , 出版社不詳 , 李澍田主編《光緒丁未延吉邊務報告・延吉廳領土

問題之解決》一書所收 ,吉林文史出版社 1986 年版。匡氏在〈自序〉中說 ,“吾

之作《延吉廳領土問題之解決》者 , 豈得已哉 ? 西望西藏 , 羈縻計竭 ; 北望蒙

古 , 累卵勢危 ; 新疆則處處有隙可入 ; 滇粵則時時肇釁無已。群雄環視、大欲

釀成瓜分 , 延吉廳領土不保 , 則瓜分慘禍立至矣。此吾欲喚醒同胞 , 建議政府 ,

載筆而作此書之意也。”頁 174。

12) 關於吳祿貞和周維楨在石家莊火車站被槍殺一案 , 是否為袁世凱或請政府通過

收買和指使原六鎮協統周符麟 , 由他指揮馬蕙田等人謀殺 , 有幾種說法 , 本文

暫採用通說。

13) 《中國地方志集成・吉林府縣志輯 2》,南京鳳凰出版社 ,2006 年 , 頁 323。

14) 如“拘罰”一節中有“民國二年拘留人犯共六百零三名 , 以元年比較 , 計減

二百五十七人 , 罰金共計六百三十八元八角零一厘 , 以元年比較計減三十二元

零八分八厘”。同 11 注 , 頁 325。“成績”一節中也有“民國二年駐延陸軍兵變 ,

思圖搶掠 ,因警察防護甚嚴 ,城街賴以安全”。同 11 注 , 頁 327。

15) 同上注 ,頁 332。

16)同上注 ,頁 345。

17)參見徐友春主編《民國人物大辭典》( 增訂版 ), 上 , 河北人民出版社 ,2007 年 1

月。頁 636、936。

18)同注 5,〈延吉廳戶口區域一覽表〉, 見該書頁 55 ~ 57。〈礦產調查表〉見該書

頁 155 ~ 157。

19) 見《龍井縣志》〈序〉(李澤鍾 ), 東北朝鮮民族教育出版社 ,1989 年 6 月。頁 1。

20) 同注 12, 卷 4“財政”,見頁 312 ~ 313 ;卷 6“實業”,見頁 328~330。

21) 同注 19,〈修志始末〉,頁 1。

22) 同注 19, 頁 39、41、43、46。

23) 同注 19。該表格中按年別、耕地面積、水田及所佔耕地面積的百分比的欄目做

的統計 , 其中有隔年現象 , 如 1914 年到 1917 年中間缺 1915 和 1916 年 ,1917

年之後直接接 1921 年 ,1921 年到 1925 年之間為空年 , 從 1925 至 1930 年為連

續統計 ,1933 至到 1951 年之間 , 缺 1937 年和 1943 年 ,1951 年至 1985 年所缺

年 為 1952、54、57、61、62、66、67、68、70、71、72、78、79、80、81 年 ,

不知為何 ,編纂者無說明。詳見頁 118、119 頁。

24) 同注 19, 頁 121。

25) 同注 19, 頁 133。

26) 同注 19, 頁 394、395。前表從 1912 年至 1985 年;後表從 1936 年至 1985 年。

27) 筆者推測有兩種可能 , 一是原統計因翌年戰敗而缺欠 , 還有一種可能是編纂者

考慮篇幅隨意刪掉的。

28) 同注 19, 頁 4。

29) 同注 19, 頁 103。

30) 同注 19, 頁 96。

31) 同注 19, 頁 86。

63

32) 同注 19, 頁 169。

33) 同注 19, 頁 164。

34) 同上注 19, 頁 104~106。

35) 梁啟超 :《清代學術概論》( 朱維錚導讀 ),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8 年 1 月。頁

70。

36) 章學誠《修志十議》、< 答甄秀才論修志第二書 >(『章氏遺書』(上)巻 15 方志

略例 2 台湾 漢聲出版社 中華民国 62 年)。

37) 例如 ,《龍井縣志》第 26 篇第 5 章〈圖書〉中記載 :“1934 年 , 民眾教育館圖

書部藏書 3800 冊 , 報刊 12 種。這些書報大多鼓吹侵略有理 , 宣揚奴化思想和

封建迷信之類”( 頁 537)。這樣的不分青紅皂白、不加分析的武斷 , 亟似文革

大批判的論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