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交通大学发展研究报告

人工智能被认为是第四次工业革命

的引擎，但是不同于以往其他概念，人工

智能不是一个学科，也不是一个行业、一

个产业，它是一个时代的象征。可以说，

各行各业、各个角落无不渗透着人工智

能这个时代的特征。

一、这次工业革命带来从未有过的变化，

叱咤风云的企业都由年轻人创办

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第四次工业革

命给人类社会带来的冲击太大了，也许

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现在我们还

无法预计未来十年二十年会出现什么样

的变革，但已经可以看出，这次工业革命

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首先，这次工业革命是循序渐进的，

而不是大跨越式的发展。信息化、网络

技术在对自身不断地进行完善和改进的

同时，渗透到社会各个角落，逐渐带领整

个社会慢慢进步，因而，这次工业革命的

过程可能会延续很长时间。

第二，这次工业革命覆盖的广度和

深度远远超出以往任何时期，网络化、信

息化和智能化社会所带来的空间变革，

改变了整个人类社会的文化形态、结构

形态、组织形态，甚至对政治、军事都产

生了巨大影响。几乎没有一个人不受这

种革命的冲击，哪怕是普通社会大众，都

已感受到这种变化带来的巨大冲击。

这次工业革命让社会管理处在扁平

化状态，任何一个个体几乎享有同等的

权利，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获得他

想要的信息。这样一个巨大的变革改变

了人的观念、人的思维形态甚至产业形

AI时代的大学之道：开门办学才能跟上社会

王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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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Report on Development of Xi’an Jiaotong University 大学治理

态。从未有过的变化，带来了一个结

果，叱咤风云的企业都是由年轻人创办

的。

二、大学应该引领社会发展，现在却跟

着社会“跑”，甚至有点跟不上

在这样一个剧烈的工业革命到来

的浪潮冲击下，作为大学的掌门人，我

突然感到有些恐慌。因为现在的很多

观念、理念、新的发展方向，甚至很多新

的技术成果都不产生于大学校园之内，

而是来自校园之外。

如果我们的教师都跟不上社会发

展的步伐，那我们培养的学生如何能满

足社会发展的需求呢？美国麻省理工

学院的创新创业工作做得很好，但很多

大学没有去思考硅谷产生的内在动力，

而是肤浅地模仿外在形式。因为他们

没有从本质上考虑这个问题，社会发展

的规律和社会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应该认识到问题到底出在什

么地方，为什么社会走在了大学前面？

甚至很多新的发展理念都是社会上成

形之后，大学学者再去总结提炼，这样

的模式就失去了大学存在的价值。无

论是从人才培养、理念还是从技术上，

大学原本应该是引领社会发展的，现在

却跟着社会“跑”，甚至有点跟不上。如

果这样，我们培养的学生，如何能成为

引领社会的力量。

从这个角度来讲，我深刻感受到大

学平台需要变，象牙塔式的、封闭式的、

课堂式的教育恐怕对21世纪来讲已经

不太适合。大学当然要向学生传授知

识，但在传授知识的同时，更要让学生

知道社会未来发展的需求在哪里，变革

的走向在什么地方，规律有哪些。但现

在正好情况相反，大学老师长期封闭在

象牙塔里，对社会并不了解，更愿意孤

芳自赏、自得其乐。逐渐我们会发现，

社会把大学边缘化了，因为在社会进步

的每一个关键时刻，那些作出贡献的人

并不来自大学。尽管我们可以说，他们

也是毕业于大学，但这只是自我安慰罢

了。我们需要反思的是，大学的优势虽

然在于基础研究和人才培养，但如果我

们脱离社会，不知道真正的价值在哪

里，就可能适得其反，难以达到理想的

效果。

三、大学只有参与社会实践，才能知道

真正有价值的科学研究在哪里

从这个角度来讲，大学只有参与社

会实践，才能知道真正有价值的科学研

究在哪里。比如说，21世纪这场巨大技

术变革，内涵到底是什么？如果不参与

到社会其中，社会上的那些理念，是我

们在课本课堂上不曾想到的。学者如

果没有介入社会实践，就很难把新的理

念反映到课堂上，学生们就更难接受到

这方面的训练。

大学必须要开放办学，一定要主动

融入社会。我希望有更多的企业高管

到大学校园做个兼职教授，我希望大学

能够和社会各界融为一体，让更多社会

的即时信息反映到学生培养上。

大学还要主动和企业合作，而这种

合作更多的体现在实验室。对学校来

说，校企联合实验室可以让我们把握到

社会发展的脉络，而参与其中的学生也

能培养创新意识，一走出校门就能发挥

作用。

我们还不能忘本，再强的产业发展

一定源于基础理论，基础学科是大学研

究的本行。我们需要在结合社会发展

新动态的情况下有所创新，比如21世纪

是以智能为代表的新的工业革命，相关

学科在基础理论研究上应该思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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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交通大学发展研究报告

使之更为丰富和成体系。这才是教育

的意义。

学校最根本的任务是培养人才，一

定要让学生在校园内就接触社会，了解

社会。感受到企业的文化，亲身体验到

社会的发展，这样的学生走向社会，他

所掌握的知识才能立于社会前沿。

希望大学老师们不局限于技术自

身，也不沉溺于几项发明，而应该从大

学自身内涵变革上下一番功夫。否则

不光是我们的大学，甚至整个全球的高

等教育要被社会边缘化，这是非常危险

的。

微软在研究上投入的巨大精力和

费用，远远不是我们大学所能比拟的。

我们感到恐慌的是，只要企业瞄准一个

技术领域，他们人才汇聚的能力远远超

过大学，很快就会走到我们前面。这样

的发展状态过去是不曾有过的。所以

大学应该更加主动融入社会。

大学是一个公益机构，和企业并不

会产生同行相互竞争的问题，这一点容

易和企业达成共识。作为不可多得的

社会资源，大学是面向社会服务，为未

来着想的，政府、企业、行业应该都很愿

意和大学合作。主动开门办学，融入社

会之后，大学在未来社会进步的过程当

中，会把它的作用更充分地发挥出来。

我们希望校企之间的合作，能真正

推动社会正向力量，让社会变得更阳

光、更健康，让社会变得更平和。大学

是建立在为人类社会最大多数人幸福

进步上为宗旨的，所以大学与企业和睦

相处，为人类的共同利益和幸福一起努

力。

（原载于2018 年12 月7日文汇报）

作者

王树国 西安交大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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