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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岸金融季刊第五卷第四期（2017 年 12 月）

* 作者感謝科技部專案研究計畫( NSC 102-2410-H-163 -001 -)補助。

官員升遷、經濟成長與地方過度投資 —以中國各省為例

‧呂青樺*

中國科技大學財務金融系副教授

‧沈中華

實踐大學財務金融系講座教授

摘要

本研究討論中國政治激勵機制、地方經濟表現以及過度投資之間的關係，第一個研究問題探

討：中國自改革開放以來，省長的升遷或職務異動的主要影響因素，本文資料期間涵蓋 1979 年

至 2011年，共 256個省長有效樣本，以 ordered probit model探討影響省長升遷的重要影響因素。

再者，本文的第二個研究問題是探討在這種特殊的政治升遷激勵機制下，中國省長的職務變遷或

升遷壓力是否因此造成各省的超額投資。實證結果顯示：經濟成長與省長升遷有直接正相關，而

投資與升遷卻無直接相關，顯然在中國官員升遷機制中，地方經濟表現還是影響省長升遷非常重

要的因素，但似乎並非透過提高投資達成。就第二個研究問題－省長的升遷情況對各省過度投資

的影響來看，實證結果顯示省長一般職務變動似乎與過度投資無顯著相關，但升遷為省委書記的

省長任內，卻的確有過度投資的情況。換言之，本文證明省長為升遷為省委書記的確會致力招商

引資，那些最終如願升遷為委書記的省長任內，地方的投資確實會超過區域平均水準，而有過度

投資的疑慮。

壹、緒論

同屬社會主義的中國與俄羅斯，近幾年來的經濟發展結果卻大相逕庭，近來文獻多半歸因於

兩國不同的官員考核機制，Li (1998)提出：在社會主義經濟轉型的過程中，各國政府對待經濟發

展的態度迥異。中國政府以「扶持之手」促進經濟發展，而俄羅斯政府則以「扼制之手」抑制經

濟發展。之後，有更多文獻以實證或論述支持此觀點，認為中國中央政府利用人事控制權激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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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青樺、沈中華：官員升遷、經濟成長與地方過度投資—以中國各省為例

方官員致力地方經濟發展，因為有晉升動機或壓力，地方官員會積極的從事地方建設、幫助企業

發展、吸引投資，官員的升遷考核與其治理地方的經濟表現是息息相關的(Blanchard and Shleifer,

2001; Li and Zhou, 2005；周黎安、李宏彬、陳燁，2005)，周黎安(2007)把此種具特色的激勵機制

稱為是中國官員圍繞GDP增長而進行的晉升錦標賽，同時認為中國地方官員對刺激經濟的熱衷，

之所以異於其他開發中國家地方官員常見的尋租行為 (rent seeking)或掠奪之手 (grabbing

hand)(Krueger, 1974; Frye and Shleifer, 1997)，這種政治激勵的機制正是主因。這種政治激勵說也

獲得新近研究的支持(徐現祥、王賢彬，2010；張軍，2005)。

本研究討論中國政治激勵機制與地方經濟表現的關係，本文第一個研究問題即探討：中國自

改革開放以來，省長的升遷或職務異動的主要影響因素，特別是省長任期各省經濟成長與投資的

影響？如上所述，過去，這些考量官員升遷機制的實證研究，多數以省級資料證明官員升遷機率

與各省經濟成長間具有密切關係，如Li and Zhou (2005)以1972至1995年間中國各省首長的職務異

動與地方經濟的資料，實證證明省首長的升遷機率與其經濟表現有正向關係，而去職機率則與經

濟表現成反向關係，顯見省官員升遷與經濟表現息息相關。周黎安、李宏彬、陳燁(2005)則進一

步討論到相對績效的影響，他們運用1979至2002年的省級官員數據研究相對績效考核在中國省級

官員升遷決策中的重要性，發現任內平均績效的影響較當年績效的影響更大，更為顯著；在相對

績效考核中，在任官員相對於前任的經濟績效對其晉升有著顯著的正影響，而他們相對於周邊省

份的績效對升遷的影響則相對有限；經濟績效對升遷的影響隨時間不存在明顯的變化趨勢。徐現

祥與王賢彬(2010)也有類似發現，以上這些研究證實了促進當地經濟成長的確是地方政府官員升

遷的重要影響因素。Shih，Adolph, and Liu (2012)則擴大觀察樣本至所有的中共高層黨員，以黨員

在全國代表大會的排名上升與否來衡量升遷，研究黨員的個人特性、經濟政績、派系關係、財政

收入等因素對黨員升遷的影響，其研究結果不同於過去升遷文獻，他們發現黨排名升遷與經濟表

現無顯著相關，反而與派系、教育程度及財政收入有正相關。不過該文獻樣本並非集中於地方官

員，升遷的定義也與過去文獻不同，故結論迥異於過去研究官員升遷的文獻，認為中國升遷機制

與經濟政績無關。

不過以上這些研究較少討論到「投資」在當中的角色。近年開始有學者以實際資料探討官員

晉升壓力與地方投資的關係，王賢彬、徐現祥、周靖祥(2010)以1979~2007中國省級官員職位異動

資料進行實證研究，結果顯示：地方官員更替的速度會刺激地方投資增長率，而且政治晉升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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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1：詳見 2.2 中國官員升遷機制介紹。

壓力越大，該地區投資增長率就越高。他們進一步發現1993以前，地方官員晉升競爭程度越高時，

地方的投資越是透過國有企業的模式擴增的，但1994以後，情況有所不同，地方的投資則是由銀

行貸款與引進外資來支應。陳豔豔與羅黨論(2012)則是從中國地級市長更替的角度，以2000~2008

年277個城市以及65多萬筆企業投資相關資料，研究地方官員更替對轄區企業投資行為的影響。

結果證明官員更替頻率越高，轄區內企業投資波動率也越大，此種影響對國有企業尤甚。可見官

員職務變動與地方投資間存在正向相關。不過，這是否表示各省投資對於省長升遷就具有直接影

響，還有待研究。因此，本文在研究影響省長升遷的經濟因素時，除考慮省長任期平均經濟成長

之外，特別考慮省長任期固定投資的影響，希望了解各省投資對省長升遷的影響。

除了經濟類因素外，一般而言，中國上級政府拔擢下級官員時，也會考慮其個人特質條件，

如：年輕、高學歷、管理長才等(註1)。本研究收集中國大陸1979年改革開放後所有省市的固定資

產投資、累積資本形成、外人投資、GDP及成長率等經濟變數、市長升遷異動狀況及市長個人背

景等資料，進行第一個議題的研究。資料期間涵蓋1979年至2011年，共256個省長有效樣本，以

ordered probit model探討影響省長升遷的重要影響因素。依省長任期結束後，最終不同的職務變遷，

將省長分成五類，包括：升任省委書記、升任其他中央職務、平轉其他省省長、離職或轉任無實權

職務以及仍在職等，研究經濟成長、投資等經濟因素與省長個人職變數對省長職務變遷的影響。

與Li and Zhou (2005)比較，有幾點差異，他們使用追蹤資料(governor-year panel data)，隱含

對省長職位異動的影響都是單一年(不論是當年或前一年)因素的影響，但事實上，中共中央對省

長的拔擢是以過去任期期間的表現為依據，所以他們的估計方式可能有誤，而且他們觀察值中也

包含了許多尚未升遷前而仍在職的觀察值，可能低估個人特性變數對職務更迭的影響，還有他們

將平轉與留任歸為同一類，只將更迭分為三類：終止、留任(平轉)、升遷，類別較本文分類少，

另外，他們並未考慮其他如：投資、財政支出、外人投資、社科文教預算等總體變數，都可能成

為其模型的缺陷。

再者，近來也有文獻開始談到各地首長為爭取績效積極招商引資，因而引發「過度投資」的

疑慮，造成資源浪費，環境污染，地方經濟及社會發展反受其害，有少數研究以數學模型來驗證

這種以經濟為主導的官員考核機制，對地方投資與經濟的影響，例如：范迪軍(2005)以博弈模型

分析官員升遷機制導致中國局部地區經濟過熱的原因；阮海濤(2005)則推導出數學模型證明：地

方官員面臨的激勵機制決定了公共投資具有內在的不穩定性，因而推論政治激勵對經濟的扭曲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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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很難穩定增長。相關的實證研究較少，僅有曹春方與馬連福(2011)從個體角度出發，他們以

2001~2008年A股地方國有上市公司為樣本，研究官員任期及晉升壓力對企業過度投資的影響，研

究發現：隨著官員任期的增加，地方國企過度投資呈現倒U型變化。他們從企業過度投資的角度

解釋了地方官員推動經濟增長可能的個體面途徑，也證明官員升遷壓力與任期頭尾可能經由過度

投資對經濟增長產生負面效應。陳豔豔與羅黨論(2012)也有類似發現：中國市長更替導致轄區企

業的投資支出增加，甚至導致過度投資，以致投資效率下降。不過，上述兩實證研究是以企業資

料為研究對象，並未以各省市級總體資料，直接研究地方官員升遷壓力或任期等因素如何影響地

方過度投資，進而影響地方經濟成長。

2013工商時報報導指出：中國大陸「GDP至上」的風氣衍生地方政府因盲目追求GDP增速，

以致重複或過度投資，出現產能過剩、地方債台高築等怪現象。因此，中共總書記習近平，在2013

中共全國組織工作會議時明白宣示：未來要改進選拔幹部的考核方法和手段，把民生改善、社會

進步、生態效益等指標和實績也納為重要考核內容，再也不能簡單以國內生產總值(GDP)的增長

論英雄。

因此，本研究的第二個主要目的就是探討在這種特殊的政治升遷激勵機制下，中國省長的職

務變遷或升遷壓力是否會因此造成各省的過度投資。過去研究中國大陸過度投資的文獻中，多半

是從個體面，亦即企業過度投資的角度來看，譬如： Ding, Guariglia, and Knight (2012)使用2000

至2007年約十萬家廠商資料計算投資效率指標，指標值大小與過度投資成反比，發現這些中國企

業無論其股權結構、產業或區域，中國企業隨著時間經過，投資越來越有效率，換言之，過度投

資的狀況越來越少。不過再進一步計算直接過度投資指標時，卻發現企業的過度投資情況仍普遍

存在，其中尤以國有企業為甚。而Liu and Siu (2006)也有類似發現，作者認為國有企業確實有過

度投資的情況，主因他們的資金成本較私人企業低。他們的研究從個體的角度解釋過度投資的現

象。曹春方與馬連福(2011)與陳豔豔與羅黨論(2012)則是進一步發現官員晉升壓力或更換頻率與企

業的過度投資存在某些關聯性，結果已如前述。

與過去研究不同的是，本文以省長層級資料研究省長升遷狀況對任期過度投資的影響。有關

過度投資的衡量，文獻所用的衡量方法可歸納為三類：一是個別公司投資與產業投資均值的差異

(Lenard and Yu, 2012; Bates, 2005)；二是實際投資與最適投資的差距(Richardson, 2006；曹春方、

馬連福與沈小芳，2014；陳豔豔與羅黨論，2012；Qin and Song, 2009)；三是資本產出比(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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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2：有關過度投資更進一步的文獻討論，請見 3.2 過度投資的衡量。

2003，衡量投資效率，與過度投資成正比)或資本報酬率(Ding, Guariglia, and Knight, 2012，衡量

投資效率，與過度投資成反比)(註2)。本文參考第一及第三類方法，以相對的概念衡量「過度」，

為使比較的立足點較為平等，我們是以各省的投資產出比與經濟發展較接近的省分作比較，超過

這些省分同期平均投資比率的部分稱為「過度投資」，亦即以各省長任期間投資產出比減去各

經濟發展較接近的省分平均投資產出比。至於經濟發展較接近的省份的區分方法如下：首先，將

中國31個省、市、自治區依經濟成長率排序，再成長率按高低分為四區：一級區是成長率目標最

高的25%省分；二級區是排名位於前25~50%省分；三級區是排名位於50~75%省分；四級區是排

名位於最後25%省分。

本文如第一部分說明研究動機、問題與目的，其他各章章節安排如下：第二部分介紹中國官

員升遷機制與人事控制背景；第三部分是文獻回顧，介紹官員升遷激勵制度、經濟成長與投資的

相關文獻，以及中國過度投資的相關研究；第四部份說明實證模型及其意涵；第五部分描述資料

來源與實證結果；最後，第六部份是本文的結論與建議。

貳、中國官員升遷機制與人事控制

中國政治體系可大分為五個層級：中央、省、市(地區)、縣及鄉鎮，中共中央委員會一直都

是這種多部門體系的最高領導中心，握有體系內官員流動的最高控制權，換言之，中國政府部門

中的人事控制權仍是高度中央集權的，中央在地方官員的治理上具有絕對的權威，能夠決定地方

官員的任免。省、直轄市及自治區是中國政府架構中的第二級，目前有22個省、5個自治區和4個

直轄市，省政府最高主管是省委書記，接著才是省長，這反映了中國各級政府中「黨政二元領導」

和「以黨領政」的特色。

Huang (2002)從制度經濟學角度分析中國30個國家領導人如何管理部屬，論述最高領導人如

何藉利益共享或降低資訊不對稱這兩種方式有效管理下層官員，達到治理的目的。作者認為就如

企業面臨老闆與經理人間的代理問題，國家亦面對最高領導人與次級官員之間的控制問題，此問

題的主因有二：一是上下利益分歧，二是資訊不對稱。解決之道也有二，一是隱性法(implicit

method)，即調和經理人個人與組織的利益，讓經理人自動自發為組織努力，二是顯性法(explicit

method)，依經理績效表現給予獎懲。作者將中國官僚體系的管理方式也分成顯性、隱性兩種。在

中國特殊的官僚體系層級(中央、省、市、縣)與雙元體制(黨職與政府職務)的關係下，作者分析了

管理官僚體系方法的政策意涵，包括：指派、輪替、升遷等，其中升遷就是常用的一種激勵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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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式。

自1979年改革開放以來，省領導人逐漸掌握更多的資源配置權，他們的政經決策深深影響各

省的經濟表現，因此，他們也必須為自己的決策負更多責任，其角色類似大型企業的中級主管，

必須為其部門表現負責。中國政府人事控管體制的改革與經濟改革幾乎同時開始，過去官員升遷

考核，政治忠誠度是唯一的考量，改革後，除了政治考量外，經濟表現及其他能力指標也成為官

員升遷的重要條件。1980年，鄧小平提出國家幹部要實現四化「革命化、年輕化、知識化、專業

化」，1982年，中央更規定省級官員任職不能超過65歲。尤其重要的是，地方經濟表現更是上級

政府拔擢下級官員時，優先考量的條件(王賢彬、徐現祥、李郇，2009；周黎安、李宏彬、陳燁，

2005；Li and Zhou，2005)。

政治與經濟改革為省領導人提供了一個非常明確的升遷途徑，省委書記可能升任的職務包

括：國務院官員、副總理、總理與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或政治局常委，而省長則可能升任省委書

記或中央部會的同等職位。本研究所定義的「升職」，包括兩種：一是指當年度省長升任為省委

書記，二則是升任至上述中央職務。

除了升職，省長也有可能轉任他省省長，此即為本研究所定義的「平轉」。最後就可能是退

休或降職，亦或轉任其他無實權的職務，如：省或全國人民大會代表、全國或省政協委員或主席

等，不過，無論如何職稱如何，一旦失去實權，就意味著其政治生涯的結束，所以，本研究所定

義的「離職或降職」即是指省長離開現職、專任上述無實權的民意機構，退休或遭降職。另外，

部分省長在資料收集時仍在職，其任期尚未結束，這些省長即定義為「仍在職」。

歸納而言，中國政治體制中有幾點重要的特色：一、人事控制權高度集中於中央政府手中，

而地方領導人的經濟表現是人事評價的關鍵指標；二、中國各級地方經濟可分開衡量，以致於省

市領導人的績效表現可以清楚衡量，可將其職務升遷與績效做連結；三、政府官員只能在政府內

部升遷，幾乎沒有任何外部就業機會，以致於各級政府領導人更會專心致力促進地方的經濟表

現，以為自己的政治生涯尋求更上一層樓的機會。

參、文獻回顧

一、中國官員晉升激勵、地方經濟成長與投資文獻探討

對於地方政府在經濟成長中扮演的角色，中國常是被討論的對象，Blanchard and Shlei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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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比較中國與俄羅斯地方政府對經濟成長的貢獻，他們認為中國的地方政府致力促進地方企

業與經濟成長，俄羅斯地方政府卻藉由稅負、法規甚至貪汙，反而阻礙地方經濟發展，其中最重

要的原因就在於中國政治體制人事任免的中央集權，而這是俄羅斯所缺乏的。因為中央握有最高

人事控制權，因此有充分權力晉升地方經濟表現良好的首長，處罰表現不佳、違反成長政策的官

員，所以形成強有力的官員晉升激勵機制(Huang,1998)。

張軍(2005)也認為中國因為擁有這種經濟向地方政府分權，但政治上卻向中央集權的體制，

即使沒有徹底的私人產權和完善的金融，卻有了為增長而展開的充分競爭。周黎安(2004)則提出

「晉升博弈說」，他認為在地方官員經濟競爭當中存在一種政治晉升博弈的性質。同一行政級別

的地方官員，無論是省、市、縣還是鄉鎮一級，都處於一種政治晉升博弈，或者說政治錦標賽

(political tournaments)。自1980年代初以來地方官員的選拔和提升的標準由過去的純政治指標變成

經濟績效指標，尤其是地方GDP增長的績效，不同地區的地方官員不僅在經濟上為GDP和稅收進

行競爭，而且同時也在官場上為晉升而競爭。

在實證上，Li and Zhou (2005)、徐現祥與王賢彬(2010)運用中國改革以來的省級數據，驗證

了地方官晉升機會與地方經濟績效的顯著關連。周黎安(2008)指出1994年大陸改採分稅制改革，

將中央與地方稅收比例劃分為7：3，使地方政府財政能力減弱，中央在財政上重新集權，使得事

權重心下降，財權上移，分稅制改革後，方官員的考核更以經濟效益為主，地方官員的政治升遷

常以GDP增長率、財政收入為主要考量依據，上級政府對於地方官員的績效考核通常會採取相對

績效評價，例如：天津市2009年GDP增長率相對較其他省分高，則天津市地方官員升遷壓力相對

較小。

Shih，Adolph, and Liu (2012)的研究樣本、方法與結果都異於過去文獻，作者認為獨裁體制

下，官員多傾向追求小團體利益，而不會為大眾利益努力，而派系的領袖傾向提拔忠誠的跟隨者

而非績效傑出者。過去文獻之所以發現經濟政績是地方官員升遷的主因，作者認為可能是某些官

員透過派系力量被安插至經濟增速原就較快的省份，因而造成經濟表現與升遷正相關的假象。因

此，該研究擴大研究樣本，不再侷限於地方官員，而是涵蓋第12至16屆(1982~2007)的全國黨代表

大會(以下簡稱全代會)的黨員，以他們在全代會的排名先後衡量升遷。並使用Bayesian method量

化研究黨員的教育程度、財政收入、經驗、性別、少數民族、派系、太子黨與經濟政績等因素對

黨員升遷的影響，結果顯示黨代表排名升遷與經濟表現無顯著相關，而與派系、教育程度及財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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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入有顯著正相關，其結果似乎符合他們的推論，卻不同於過去升遷文獻。不過該文獻樣本並非

集中於地方官員，升遷的定義也大不相同，嚴格來說，該研究與官員升遷文獻討論的議題並不相

同，過去文獻討論的是省長與省委書記是否升遷至更高職位，與此研究的全國黨代表排名提升完

全不同，故得到相異的結論似乎並不令人意外。

至於官員升遷壓力對投資的影響，多數評論性的文章，均直接認定官員為獲取晉升機會，都

會積極想方設法增加政府投資預算、鼓勵地方民間投資、或者引進外資，譬如：舒洪冰(2006)認

為中央政府把GDP的增長和地方財政收入作為衡量地方領導業績的重要指標，致使地方政府領導

格外重視經濟的發展，他分析地方政府可以採行四種方法，擴張投資進而促進經濟成長：第一，

政府利用土地使用權和徵用權節省投資的成本、開拓投資的資金來源；第二，地方政府可透過與

國有企業間的關連取得銀行信貸，作為地方投資的資金來源；第三，地方政府藉由各種地方性優

惠政策，以吸引外資企業和民營企業增加投資；第四，政府部門擴張投資需求，在「示範效應」

和「導向效應」的影響下，進而帶動上下游產業的投資。其他類似評論性的文獻，多半也是採取

這種觀點，認為中央以經濟導向的考核機制，促使地方政府官員會想方設法增加投資。

也有少數研究以數學模型來驗證這種以經濟為主導的官員考核機制，對地方投資與經濟的影

響，范迪軍(2005)以博弈模型分析中國局部地區經濟過熱的原因，一是地方政府官員只關注任期

內的發展，而以增長作為政績考核的量化指標，造成地方經濟競爭無序和不合作；二是地方政府

官員為招商引資，不惜提供土地、礦產、稅費等公共資源；三是地方官員面臨任期內發展與總體

宏觀調控衝突時，可能為任期內發展而使違規項目合法化。阮海濤(2005)則推導出數學模型證明：

地方官員面臨的激勵機制決定了公共投資具有內在的不穩定性。通過基礎設施的生產性作用，這

種不穩定性會傳播到整個經濟中，政治激勵對經濟的扭曲使經濟喪失了穩定增長的可能性。因

此，他認為要消除這種扭曲，必須徹底改變以GDP增長率為主的政績考核標準。

王賢彬、徐現祥、周靖祥(2010)則是以1979~2007中國省級官員職位異動資料，研究中國省級

官員更替與投資波動之間的關係，其實證結果顯示：地方官員更替的速度會刺激地方投資增長

率，而且政治晉升競爭壓力越大，該地區投資增長率就越高。另外，他們也研究了投資資金的三

大來源：國有企業、外人投資與銀行貸款，實證結果顯示：1979~1993年間，地方官員晉升競爭

程度越高時，地方的投資越是透過國有企業的模式擴增的，但1994~2006年間，情況有所不同，

地方官員晉升競爭程度越高時，地方的投資則是由銀行貸款與引進外資來支應。作者因而總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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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紀80年代階段，中國大陸的工業發展主要是依賴國有企業和鄉鎮企業的發展，因此地方投資

擴張必然通過這些企業進行。進入20世紀90年代，國有企業發展遭遇困難，非國有經濟得到蓬勃

發展，地方政府和官員也就順應和推動了這一發展潮流，在投資擴張方面也更多地借助市場化的

手段，通過銀行貸款和招商引資等方式實現投資擴張。王賢彬等的研究固然說明了官員升遷競爭

或更換頻率與地方投資之間存在某些特定關係。但仍未直接證明地方投資對地方官員升遷的影

響。

二、過度投資

多數探討過度投資的文獻多從個體面出發，亦即以個別公司資料討論企業過度投資的問題，

Ding, Guariglia, and Knight (2012)使用2000至2007年約十萬家中國廠商資料計算投資效率指標，包

括三個指標：固定投資與有形固定資產比、資本平均收益產出與資本邊際收益產出。其中後兩個

指標值大小與過度投資成反比，發現這些中國企業無論其股權結構、產業或區域，中國企業隨著

時間經過，投資越來越有效率，換言之，過度投資的狀況越來越少。不過再進一步計算直接過度

投資指標時，卻發現企業的過度投資情況仍普遍存在，其中尤以國有企業為甚。基本上，他們是

以投資效率指標來衡量企業過度投資的程度。

Lenard and Yu (2012)使用中國公司別資料研究盈餘管理與審計品質對於公司過度投資的影

響，結果顯示較重要公司的過度投資大於小公司，應計科目的確是過度投資的重要指標，擁有長

期查帳人的公司較不傾向作過度投資，總結來說，公司盈餘品質越佳，過度投資的機率就越低。

估計過度投資時，他們是以各公司固定資產投資減去產業投資的平均(或眾數)來定義，若差大於

0，則認定該公司有過度投資，若小於0則無。而Bates (2005)則是研究企業保留盈餘與過度投資的

關係，其研究結果發現：若企業使用經理職權去支應現值為負的投資計劃，會導致企業投資不效

率，則保留盈餘與過度投資成正比。其衡量過度投資的方式與Lenard and Yu (2012)類似，也是以

企業個別投資與產業均值的差異來衡量，企業投資若高於產業平均則稱為過度投資(over-invest)，

若低於則稱為投資不足(under-invest)。這兩個研究都是以個別企業的固定資產投資與企業所屬產

業平均投資(或眾數)的差距當作是過度投資的衡量指標。

有別於以上研究採用個別企業投資與產業投資水準的差距來衡量過度投資，Richardson

(2006)則用美國公司個別資料，從會計基礎架構來衡量過度投資，研究自由現金流量(free cash

flow)與過度投資之間的關係，其實證結果發現：過度投資幾乎都集中在擁有最多自由現金流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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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業，換言之，企業自由現金流量越多越容易從事過度投資。至於過度投資的衡量部分，Richardson

(2006)首先分析企業總投資等於資產維護投資和新投資的加總，繼而估計新增投資函數，再將迴

歸得到的殘差項(residual)定義為過度投資(Excess investment或overinvestment)，亦即以實際投資與

最適投資的差距界定過度投資。

Richardson (2006)的過度投資估計法獲得不少研究沿用，如曹春方、馬連福與沈小芳(2014)

以2001～2008年中國A股地方國有上市公司為樣本，研究官員任期及晉升壓力對企業過度投資的

影響，研究發現：隨著官員任期的增加，地方國企過度投資呈現倒U型變化；並且官員任期在臨

近第一屆任期結束時，晉升壓力較大和對地方長期發展考慮較少導致的過度投資更嚴重。進一步

對地方政府顯性激勵分組發現，在晉升壓力較大或地方長期發展考慮較少的情況下，官員任期對

過度投資有倒U型關係，但在財政壓力較大時不明顯，相反在財政壓力較小的情況下存在倒U型

關係。他們從企業過度投資的角度解釋了地方官員推動經濟增長可能的個體面途徑，也證明官員

升遷壓力與任期頭尾可能對經由過度投資對經濟增長產生負面效應。其過度投資的衡量即是參考

Richardson (2006)的方式。

與曹春方等(2014)研究成果接近，陳豔豔、羅黨論(2012)從中國地級市長更替的角度，收集

2000~2008年277個城市以及65多萬筆企業投資相關資料，研究地方官員更替對轄區企業投資行為

的影響。文章發現：地方官員更替導致轄區企業的投資支出增加，甚至導致過度投資，以致投資

效率下降；官員更替頻率越高，轄區內企業投資波動率也越大。他們還進一步發現，此種影響對

國有企業尤甚；同時，也受到地方官員的特質影響，如地方官員升遷動機更強以及官員由外地調

任會導致這種影響更為顯著。此篇文獻最特別的是他們使用的是市級官員資料與企業投資數據，

異於王賢彬等(2010)等所使用的省級官員資料與省層級的總體投資資料，而他們也引用Richardson

(2006)模型，以企業投資函數的殘差項估算企業過度投資。

另外，也有文獻使用總體資料的研究中國地區過度投資問題。Qin and Song (2009)以中國

1989~2004年省級追蹤(面板)資料衡量總體投資無效率的狀況，以投資無效率說明中國過度投資的

情形。他們先根據生產理論，將投資無效率區分為分配無效率(allocative inefficiency)及技術無效

率(technological inefficiency)，其中分配無效率定義為以實際投資與理論上理想投資(獲利最大的

投資規模)的差距，亦即以動態投資函數的殘差，來估計分配無效率或過度投資。同時，他們還考

慮了制度因素對過度投資的影響。結果顯示：雖然中國的分配效率與技術效率有所提升，仍存在

11


過度投資的趨勢，而擴張性的財政政策與各省之間的競爭效果都會增加省的過度投資。

有些提出證據說明中國並無過度投資與投資效率遞減的問題，譬如：Zhang (2003)計算1978

至2000年間資本產出比的增額，發現此比例呈現下降趨勢，顯見中國總體投資並無效率惡化的狀

況，故主張中國過度投資狀況正在改善，他認為這是歸因於農村工業化以及小型企業數目的增

長，改善了分配的效率。Bai et al. (2006)甚至估算改革期間實質資本報酬率，研究結果發現儘管

中國的投資率相當高，但因為總要素生產力(TFP)快速成長，而且資本密集產業蓬勃發展，資本報

酬率維持在很高的水準。似乎表示中國並無過度投資的問題。他們是以資本報酬率衡量投資效

率，就時間序列的資料來看，投資效率並未下降，因此認為中國並無過度投資的問題。

由上述文獻看來，中國是否存在過度投資的問題，似乎尚無定論。就過度投資的衡量指標來

看可歸納為三類，一是個別企業的固定資產投資與企業所屬產業平均投資(或眾數)的差距，二是

實際投資與最適投資的差距(投資函數的殘差項)，三是資本產出比等投資效率指標。

肆、實證方法

一、實證模型

本文主要研究問題有二：一是探討中國省長升遷的影響因素，特別是投資與地方經濟成長的

影響；二是研究省長升遷對各省過度投資的影響狀況。針對這兩個研究問題，我們以兩個模型進

行實證研究，以下說明模型設定：

模型一：影響中國省長升遷的主要因素，特別是經濟成長與投資的影響

首先，模型表示如下：

Promotioni=α0+α1Characteri+α2·Growthi+α3·Investi+α4Controli+εi ………………………...…..(1)

其中下標i=1~N，N是所有省長的樣本數，i是指第i個省長，須說明的是Promotion升遷變數是省長

任期最後一年的生涯發展結果，基本上每一省長只有一筆資料，屬橫斷面資料(cross sectional

data)；而原始的Growth (成長)、Invest (投資)及Control (控制變數)資料雖為追蹤資料(panel data)，

必須轉成以省長為主的任期平均資料，所以模型一基本上是以各省省長為主的橫斷面資料來估

計，為簡化起見，以下說明將省略下標。

式(1)表各省省長的升遷受省長任期平均的經濟成長、投資及控制變數影響，各變數定義說明

如下：

12


Promotion是各省省長升遷變數，包含：省長職務異動變數(Position_change)、省長升遷與否

虛擬變數(Promote)、省長升遷為省委書記與否虛擬變數(Promote_Secret)。其中Position_change值

是1~5的整數，5表升任省委書記、4表升至其他中央部會首長、3表平轉至他省任省長、2是離職

或轉任無實權之民意機構，1為仍在省長任內。

Character是省長個人特性變數，參考相關文獻，本文包含：任期(TERM)、年齡(AGE)、年紀

大於60歲的虛擬變數(OLD)、省長學歷(EDU)。

Growth是各省省長任期平均成長變數。包含各省生產毛額成長率(GDP_GR)與每人平均生產

毛額成長率(PCGDP_GR)。

Invest是各省省長任期平均投資變數，包含：各省固定資產投資佔GDP比例(InvestR)、各省固

定資產投資年增額佔GDP比例(dInvestR)、各省固定資產投資年增額任期最大值佔GDP比例

(dInvestmaxR)。

Control是其他經濟類控制變數，都是取各省省長任期平均值，包含：各省外人投資佔GDP比

例 (FDIR)、失業率 (UNEM)、城鄉所得差距佔GDP比例 (URDIFF)、財政盈餘佔GDP比例

(SURPLUS)、文教科衛事業費佔GDP比例(ECDSPR)。

模型二：省長升遷對各省過度投資的影響

OverInvesti=γ0+γ1Growth+γ1·Promotioni+ϑControli+ui ……………………………….……….(2)

為討論各省省長升遷對任內過度投資的影響，仍須以省長任期平均的橫斷面資料估計式(2)，

故式中的i仍是指第i個省長，各變數定義說明如下：

OverInvest是過度投資，參考Lenard and Yu (2012)和Bates (2005)對企業過度投資的估計方

式，Zhang (2003)以投資產出比衡量投資無效率(亦即過度投資)，本文以各省長任期間投資與經濟

發展較接近的各區省分平均投資的差距衡量省長任期的過度投資，其中的投資是採用投資產出

比，即固定資產投資除以各省GDP。各區的分級標準是按省平均GDP成長率排序，依序平均分為

四區，排序最前25%為第一區、次25%為第二區、再其次25%為第三區，最後25%為第四區。

Growth是成長變數，投資也可能受地方經濟發展推動，故意考慮GDP成長率，定義與模型一

相同。

Promotion升遷變數，定義同上，包括三個變數：Position_change、Promote、Promote_Secret。

13


Control是控制變數，因為各省投資可能受該省人口數、教育程度、工資水準、基礎建設及金

融機構資金供應狀況的影響，因此選擇下列變數做為控制變數，包含：總人口(POPU)、高等學校

學生人數比(College)、工資成長率(Wage_GR)、文教科衛支出比(ECDSPR)、金融機構各項貸款總

計(AGGLR)。

所有變數的詳細定義請見[表1]。

二、樣本期間與資料來源

本文樣本期間涵蓋1979年改革開放後至2011年為止，共33年，研究區域涵蓋中國31個省分、

直轄市及自治區，樣本則包含所有在樣本期間曾擔任省長職務的256個官員。省長相關背景特性

變數，包括：年紀、學歷、任期及最後職務異動等資料，主要是從中國人民網、新華網、各省政

府、維基百科、百度等網頁，以人工逐一收集每一省長資料，若仍有缺漏，則參考「中華人民共

和國職官志」所收錄資料，補充而成。至於經濟類變數資料，如：各省(直轄市)生產總值、金融

機構放款總額、財政收入、支出、進出口總額、固定投資總額、外人直接投資總額、總人口數、

失業人口數、就業人口數、中學以上就學人數、基礎建設支出、文教科衛費用以及薪資等，均是

由中國國家統計局編印的歷年「中國統計年鑑」中，逐年收集而成，當中若有部分省(市)資料有

所缺漏，則由各省市統計局出版的各省統計年鑑中收集補充。各變數的資料來源請詳見[表1]。

表1 變數說明與資料來源

變數代號變數意義資料來源

升遷變數

Position_change

省長職務變動序列尺度變數：升遷為省委書記為5；升遷為中央部會首長為4；平轉至他

省擔任省長為3；離職(或轉任其他無實權職務)為2；仍在職

為1

「中華人民共和國職官志」；中

國人民網、新華網、各省政府、

百度、維基百科等網頁

Promote

省長升遷虛擬變數：升遷為1，如：最終升任本省或他省黨委書記、中央部會更

高階首長；平轉、離職(或轉任其他無實權職務)為0 同上

Promote_Secret 省長升遷省委書記虛擬變數：升遷省委書記為1；其他為0

同上

省長個人特性變數

AGE 年齡，每位省長的平均年齡，以年為單位同上

TERM 任期，每位省長的任期，以年為單位同上

EDU 省長學歷，博士-5、碩士-4、大學-3、大專-2、大專以下-1 同上

14


續表1 變數說明與資料來源

變數代號變數意義資料來源

成長變數(Growth)

GDP_GR 各省名目生產毛額成長率(%) 「新中國60年統計資料彙編」、

「中國統計年鑑」、各省統計局

網站

PCGDP_GR 各省名目每人平均國內生產毛額成長率(%) 同上

投資變數

InvestR 各省固定資產投資 / GDP(%) 「新中國60年統計資料彙編」、


網站

dInvestR 各省固定資產投資年增額 / GDP(%) 同上

dInvestMax 各省固定資產投資年增額任期最大值 / GDP(%) 同上

OverInvest 各省過度投資，是各省長任期平均投資減去同時期同區省

分平均投資。此處投資是指InvestR。省分區域劃分定義如下：依省長任期平均GDP成長率的高

低排序，全部31個省、市、自治區分為四區：一級區是成

長率最高的25%省分，包括：福建、廣東、浙江、江蘇、

山東、北京、蒙古；二級區是排名次高，位於前25~50%省分，包括：江西、河、

河北、海南、陝西、廣西、寧夏、新疆；三級區是排名位於前50~75%省分，包括：雲南、湖南、貴、

安徽、四川、湖北、吉林、天津；四級區是排名位於最後25%省分，包括：遼寧、黑龍江、

山西、甘肅、青海、上海、重慶、西藏。

同上

其他控制變數

FDIR 各省FDI/GDP(%) 「新中國60年統計資料彙編」、


網站

UNEM 各省失業率(%) 同上

SURPLUS 各省財政盈餘＝(財政收入-財政支出) / GDP (%) 同上

ECDSPR 各省文教科衛事業費 / GDP(%) 同上

URDIFF 各省城鄉所得差距， (城市GDP-鄉鎮GDP) / GDP 同上

POPU 各省總人口(萬人)

College 各省高等學校學生人數/總人口數(%) 同上

Wage_GR 各省實質工資成長率(%) 同上

AGGLR 各省金融機構各項貸款總計 / GDP(%) 同上

註：1.資料期間為 1979~2011 年。

2.採用省長橫斷面資料，亦即所有變數均使用各省省長任期內平均值。

15


伍、實證結果

一、基礎統計分析

[表2]報告1979至2011年間，所有省長任內平均的基礎統計量，前六欄是省長人數統計，第一

欄是樣本期間各省省長的總人數，人數最少的是重慶，僅有4人，主因重慶於1997年才升格為直

轄市，時間較短，故只經歷四任首長，最多的是吉林的13人，更換最頻繁，各省平均經歷8.26個

省長，31個省市自治區總共有256個省長；第二欄是省長最終升任省黨委書記(包括本省或他省)

的各省人數，福建、安徽是升任省委書記最多的省分，各有5人，其餘省分從0至4人不等，各省

平均有2.26人最後升任省委書記；歷年來有70人升任本省或他省委書記。

第三欄是各省省長升任至中央部會首長的人數，共有44人第四欄是平轉為他省省長的人數，

第五欄是離職或轉任無實權的職務，包括：地方或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政協委員會等民意機構，

令人意外的是此類省長人數似乎較其他類為多，各省平均有3.29人屬此類，究其原因，無法繼續

升任省委書記或中央部會首長的省長，最終多數轉任地方或全國人大代表，或者全國政協代表

等，這些機均屬民意機構，即使職稱高，但實際上已無政治實權。另外，第六欄是統計至2011年

時仍在職的人數，有12個省分屬於此類範疇。

第七至九欄是省長個人基本統計，第七欄是省長的平均任期，多數省份都在2至5年之間，但

最低的吉林省僅有1.77年，最長的新疆則有6.20年，各省省長平均任期為3.25年，亦即每3.25年就

會更換一個省長。第八欄報告各省歷任省長的平均年紀，多數省分介於55至60歲之間，最低是福

建的54.56歲，最高是廣東的65.71歲，所有省分的平均為58.39歲。最後一欄為學歷，分數越高表

示學歷越高，1至5分別是大專以下、大專、大學、碩士、博士，多數省份都介於2.5至3.5之間，

最低的是江西與新疆的2.42，最高的是山西的3.77，各省平均為3.06，也就是說各省省長的平均學

歷是在大學以上。

[表3]列出所有解釋變數的相關係數表，因AGE與OLD相關係數高於0.6，故捨棄OLD，僅放

入AGE；而SURPLUS、ECDSPR與URDIFF三變數，兩兩間的相關係數也偏高，以逐一放入迴歸

的方式，故模型設定應無線性重合的疑慮。

[表4]依省長最終不同職務變遷，分成五類，包括：升任省委書記、升任其他中央職務、平轉

其他省省長、離職或轉任無實權職務、仍在職，分別計算各類省長等，按這五類分別計算各個變

數的平均值。

16


表2 省長基礎統計(1979~2011)

省份省長人數

升任黨委書記

升任中

央職務

平轉人數

離職人數

仍在職平均任

期(年) 平均年

紀(歲) 平均學歷

福建廣東浙江江蘇雲南江西湖南貴州安徽四川湖北河南河北山東遼寧吉林

黑龍江海南山西陝西甘肅青海北京天津上海重慶廣西寧夏西藏新疆蒙古

9 7 8

10 7 7

10 9

10 8

10 8 11 9 9

13 8 5 9

10 12 10 8 8 7 4 6 5 8 5 6

5 0 2 4 2 2 4 1 5 1 3 3 5 5 3 4 0 3 2 3 5 3 2 1 2 0 0 0 0 0 0

1 1 2 2 1 1 3 1 1 2 1 0 1 0 1 3 2 0 2 4 0 1 2 4 4 1 0 0 1 1 1

1 0 1 1 0 0 1 2 2 2 1 2 2 1 2 1 1 1 1 0 3 1 1 0 0 0 0 0 1 0 0

2 5 3 2 4 3 1 4 2 3 4 2 2 2 3 5 4 1 4 3 3 5 3 3 1 3 6 5 6 4 4

0 1 0 1 0 1 1 1 0 0 1 1 1 1 0 0 1 0 0 0 1 0 0 0 0 0 0 0 0 0 1

2.89 4.29 3.38 2.80 4.29 3.86 2.70 2.89 2.40 3.00 2.40 3.13 2.09 2.78 2.56 1.77 3.13 3.60 2.78 2.40 2.00 2.40 2.88 3.38 3.57 3.00 4.50 6.00 3.00 6.20 4.67

54.56 65.71 59.13 59.53 59.71 58.67 56.53 58.78 58.65 60.13 57.35 55.44 59.41 60.22 56.17 58.15 54.94 57.80 58.50 57.85 58.54 54.75 59.19 56.94 59.14 58.88 60.58 58.60 60.94 57.20 58.25

3.14 3.53 2.71 3.01 3.17 2.42 3.14 2.87 3.16 2.59 3.02 3.01 2.80 2.85 3.01 3.57 2.74 3.20 3.77 2.89 3.33 3.61 3.01 3.26 3.17 3.33 3.00 3.00 2.70 2.42 3.35

各省平均 8.26 2.26 1.42 0.90 3.29 0.39 3.25 58.39 3.06

總人數 256 70 44 28 102 12

資料來源：中國各省政府首頁、百度、維基百科等。

註：1.各省自 1979 至 2011 為止所有省長人數，全部樣本共有 256 個省長。

2.「升任黨委書記」是指最終升遷為本省或他省省長人數；「升任中央職務」是指升遷至其他中央部會

首長；「平轉」指平轉至他省擔任省長的人數；「離職」指最後退休、因故離職或轉任其他無實權職

務的省長人數。

3.學歷代號：1--大專以下；2.--大專；3.--大學；4.--碩士；5--博士。

17


表3 解釋變數相關係數表

AGE TERM EDU

GDP_GR

PCGDP_GR

InvestR dInvestR dInvest

Max AGE

TERM EDU

GDP_GR PCGDP_GR

InvestR dInvestR

dInvestMax FDIR

UNEM SURPLUS ECDSPR URDIFF

POPU College

Wage_GR AGGLR

1 0.266 -0.267 0.075 0.081 0.021 0.096 0.160 0.113 -0.140 0.031 0.028 0.034 0.058 0.122 0.007 -0.095

0.266 1

-0.103 0.112 0.061 0.050 0.065 0.076 -0.054 0.108 0.148 -0.071 -0.103 -0.056 0.016 -0.058 0.117

-0.267 -0.103

1 -0.008 0.026 0.370 0.048 -0.208 -0.049 0.018 0.122 0.144 -0.092 0.313 -0.165 0.192 0.008

0.075 0.112 -0.008

1 0.982 0.083 0.201 -0.055 0.051 -0.022 -0.214 -0.020 0.043 -0.021 0.544 -0.085 -0.018

0.081 0.061 0.026 0.982

1 0.120 0.226 -0.059 0.093 -0.050 -0.171 -0.033 0.026 -0.010 0.499 -0.110 -0.038

0.021 0.050 0.370 0.083 0.120

1 0.438 -0.061 -0.317 0.515 0.335 0.178 -0.565 0.404 -0.324 0.286 0.380

0.096 0.065 0.048 0.201 0.226 0.438

1 0.673 -0.165 0.209 0.116 -0.097 -0.228 0.104 -0.044 0.007 0.206

0.160 0.076 -0.208 -0.055 -0.059 -0.061 0.673

1 -0.049 -0.016 0.017 -0.064 0.018 -0.060 -0.012 -0.079 -0.017

註：Position_change：省長職務變動變數、Promote：省長升遷虛擬變數、Promote_Secret：省長升遷為省委

書記虛擬變數、AGE：省長年紀、TERM：省長任期、EDU：省長教育程度、GDP_GR：各省省長任期

平均 GDP 成長率、PCGDP_GR：各省省長任期平均人均 GDP 成長率、InvestR：各省固定資產投資/GDP比、dInvestR：各省固定資產投資年增/GDP 比、dInvestMax：各省固定資產投資年增額任期最大值/GDP比、FDIR：各省外人投資比、UNEM：各省失業率、SURPLUS：各省財政盈餘/GDP 比、ECDSPR：各

省文教科衛事業支出比、URDIFF：各省城鄉差距比、POPU：各省人口數、College：各省大專以上人

口比、Wage_GR：各省實質薪資成長率、AGGLR：各省金融機構貸款總額/GDP 比。所有變數均使用

各省省長任期內平均值，各變數詳細定義請見表一。

FDIR UNEM SURPLU ECDSPR URDIF POPU College Wage_GR AGGLR

AGE TERM EDU

GDP_GR PCGDP_GR

InvestR dInvestR

dInvestMax FDIR

UNEM SURPLUS ECDSPR URDIFF

POPU College

Wage_GR AGGLR

0.028 -0.071 0.144 -0.020 -0.033 0.178 -0.097 -0.064

1 0.052 0.203 -0.319 -0.046 -0.148 0.300 -0.118 0.051

0.031 0.148 0.122 -0.214 -0.171 0.335 0.116 0.017 0.052

1 -0.352 0.127 0.164 0.033 0.134 -0.383 -0.029

0.034 -0.103 -0.092 0.043 0.026 -0.565 -0.228 0.018 0.203 -0.352

1 -0.787 -0.777 0.295 0.034 0.188 -0.143

-0.095 0.117 0.008 -0.018 -0.038 0.380 0.206 -0.017 -0.319 0.127 -0.787

1 0.745 -0.513 -0.118 0.023 0.146

-0.140 0.108 0.018 -0.022 -0.050 0.515 0.209 -0.016 -0.046 0.164 -0.777 0.745

1 -0.516 -0.122 -0.030 0.190

0.113 -0.054 -0.049 0.051 0.093 -0.317 -0.165 -0.049 -0.148 0.033 0.295 -0.513 -0.516

1 -0.210 -0.040 -0.425

0.058 -0.056 0.313 -0.021 -0.010 0.404 0.104 -0.060 0.300 0.134 0.034 -0.118 -0.122 -0.210

1 -0.331 0.480

0.122 0.016 -0.165 0.544 0.499 -0.324 -0.044 -0.012 -0.118 -0.383 0.188 0.023 -0.030 -0.040 -0.331

1 -0.060

0.007 -0.058 0.192 -0.085 -0.110 0.286 0.007 -0.079 0.051 -0.029 -0.143 0.146 0.190 -0.425 0.480 -0.060

1

18


表4 省長任期變數平均

升任

黨委書記升任

中央官員平轉離職仍在職平均

TERM 2.39 3.16 2.93 3.71 1.08 3.04

AGE 56.19 56.79 56.79 60.89 57.92 58.30

EDU 3.18 3.12 2.66 3.00 3.71 3.07

GDP_GR 17.44 15.46 16.63 14.81 20.42 16.11

PCGDP_GR 16.39 14.37 14.87 13.00 19.85 14.69

InvestR 38.38 35.34 33.10 38.30 59.68 38.25

dInvestR 15.49 5.28 5.72 48.88 12.25 25.46

dInvestMax 21.77 8.42 9.59 79.16 13.69 40.03

POPU 4504.22 3447.73 4390.49 3399.13 5773.68 3929.39

URDIFF 198.20 258.45 284.42 488.08 92.79 326.28

UNEM 2.96 3.16 2.94 3.64 3.56 3.28

FDIR 3.21 2.43 1.60 2.22 1.56 2.45

SURPLUS -4.99 -3.25 -8.47 -10.53 -8.89 -7.44

AGGLR 86.92 90.90 86.59 84.26 80.56 86.18

ECDSPR 3.02 3.31 3.59 3.87 2.77 3.47

註：變數意義與單位如下，括弧內為單位：AGE：省長年紀(年)、TERM：省長任期(年)、EDU：省長教育

程度序列尺度變數、GDP_GR：各省省長任期平均 GDP 成長率(%)、PCGDP_GR：各省省長任期平均人

均 GDP 成長率(%)、InvestR：各省固定資產投資/GDP 比(%)、dInvestR：各省固定資產投資年增/GDP 比

(%)、dInvestMax：各省固定資產投資年增額任期最大值/GDP 比(%)、FDIR：各省外人投資比(%)、UNEM：

各省失業率(%)、SURPLUS：各省財政盈餘/GDP比(%)、ECDSPR：各省文教科衛事業支出比(%)、URDIFF：各省城鄉差距比(%)、POPU：各省人口數(萬人)、College：各省大專以上人口比(%)、Wage_GR：各省

實質薪資成長率(%)、AGGLR：各省金融機構貸款總額/GDP 比(%)。所有變數均使用各省省長任期內平

均值，各變數詳細定義請見表一。

省長個人特質變數方面，除了仍在職的省長平均任期(TERM)因為尚未結束，因此較短(1.08

年)之外，平均任期最短的是升任省委書記的省長(2.39年)，離職的那類則是平均任期是最長的(3.71

年)。可見能順利升上省委書記者通常因上任短期內即有突出表現，以致於很快就獲得升遷，反而

是那些未獲升遷者，因為任期績效平平，經過多年仍未改善，最後就被迫退休調至無實權的民意

機構。轉任他省省長、或升任至其他中央職務者，任期接近，分別為2.93及3.16年。平均年齡(AGE)

部分，各類省長差異不大，幾乎都在56至58歲之間，各類平均為58.30歲，平均年齡最低的是升任

省委書記這類省長，為56.19歲，平均年齡最高則是最後離職或轉任無權職務這一類省長的，為

19


60.89歲，似乎獲得升遷的省長似乎較為年輕。教育(EDU)這項，各類當中僅有平轉至他省省長這

類低於3，也就是介於大專與大學之間，其餘都高於3，平均在大學以上。

經濟成長變數方面，GDP名目成長率(GDP_GR)，不計仍在職的那類，任內平均長率最高的

是升任省黨委書記的17.44%，最低的是離職的14.81%；平均每人GDP名目成長率(PCGDP_GR)也

是相同情況，最高的是升任省黨委書記的16.39%，最低的是離職那類的13%，似乎升遷與經濟成

長率有正向關係。

至於投資類變數(InvestR、dInvestR、dInvestMax)較為特別，離職類省長均值最高，升任省委

書記者次高，另兩類的dInvestR、dInvestMax明顯偏低，似乎投資類變數與省長升遷較無直接正向

或負向關係。

至於其他控制變數，以城鄉差異(URDIFF)來看，若不計仍在職類，離職類平均值最高，升任

省委書記者均值最低，次低為升任中央職務者，似乎升遷與城鄉差距有負向關係；以失業率

(UNEM)來看，最高的是離職類，最低為平轉或升任省委書記類，其次是升任中央職務者，似乎

失業率與升遷傾向負向關係；以外人投資(FDIR)來看，最高的是升遷省委書記者，其次是升遷中

央職務者，最低是平轉，次低是離職類，看起來外人投資與升遷傾向正相關。財政盈餘(SURPLUS)

都為負，較高的組別是升任中央職務、升任委書記，然後為平轉，最低的是離職組。

二、迴歸分析

(一) 省長職務變動影響因素

接著以ordered probit估計影響省長職務變動的因素。[表5]與[表6]報告迴歸結果，兩表格的差

別在於解釋變數中的經濟成長變數，前者是GDP的成長率(GR)，後者放的是平均每人GDP的成長

率(PCGDP_GR)。被解釋變數Position_change的定義是升遷為省委書記為5、升遷為中央部會首長

為4、平轉為3、離職(或轉任其他無實權職務)為2、仍在職為1，因為仍在職的省長任期尚未結束，

故實際進行迴歸時，需去除這些樣本。所以與Position_change正相關的變數表示對省長的職務變

動(升遷)有正向影響。

首先就省長的個人特性而言，在各欄中，年紀(AGE)與職務變動(Position_change)傾向在5%

的顯著水準下負向相關，所以顯然年紀越大的省長越不易升遷。任期 (TERM)與職務變動

(Position_change)的關係在各欄中呈極為顯著的負向相關，表示任期愈長的省長獲得升遷的機會越

小。但教育(EDU)的係數雖為正值但並不顯著，似乎省長最終的升遷狀況並不明顯受教育程度影

響。

20


表5 省長升遷的影響因素－成長變數GR(Ordered probit)

被解釋變數為Position_change

Constant 4.067*** 2.668* 3.151** 4.149*** 2.809* 3.34** 4.223** 2.757* 3.341**

(2.869) (1.841) (2.282) (2.738) (1.920) (2.402) (2.616) (1.876) (2.388)

AGE -0.058** -0.044** -0.049** -0.062** -0.047** -0.054** -0.061** -0.046** -0.054**

(-2.569) (-1.985) (-2.184) (-2.436) (-2.134) (-2.439) (-2.313) (-2.082) (-2.407)

TERM -0.219*** -0.252*** -0.229*** -0.213*** -0.252*** -0.223*** -0.189*** -0.234*** -0.195***

(-4.141) (-4.983) (-4.558) (-3.491) (-4.979) (-4.480) (-2.876) (-4.550) (-3.933)

EDU 0.123 0.174 0.175 0.05 0.129 0.096 0.003 0.111 0.039

(0.862) (1.338) (1.368) (0.309) (0.981) (0.731) (0.018) (0.909) (0.327)

GDP_GR 0.040* 0.050** 0.039* 0.042* 0.051** 0.042* 0.036* 0.05** 0.035*

(1.924) (2.428) (1.959) (1.831) (2.330) (1.957) (1.799) (2.531) (1.824)

InvestR -0.020** -0.013 -0.022***

(-2.318) (-1.439) (-2.823)

dInvestR -0.052* -0.033 -0.059**

(-1.695) (-1.086) (-2.149)

dInvestMax -0.025 -0.022 -0.030**

(-1.568) (-1.421) (-2.074)

FDIR 0.068** 0.057* 0.060** 0.046 0.045 0.043 0.054 0.052 0.054*

(2.261) (1.940) (2.209) (1.442) (1.608) (1.567) (1.583) (1.639) (1.827)

UNEM -0.177 -0.131 -0.122 -0.209 -0.158 -0.17 -0.217 -0.158 -0.184

(-1.370) (-1.124) (-1.049) (-1.281) (-1.395) (-1.484) (-1.136) (-1.417) (-1.631)

SURPLUS -0.006 0.001 0.003

(-0.506) (0.049) (0.186)

ECDSPR 0.066 0.049 0.057

(0.681) (0.481) (0.537)

URDIFF 0.028 0.014 0.013

(0.832) (0.382) (0.349)

0.300 0.319 0.299 0.291 0.315 0.286 0.285 0.319 0.277

觀察值個數 162 164 174 162 164 174 162 164 174

註：1. *、**及***分別表示在 10%、5%及 1%顯著水準下異於 0。

2. Position_change：省長職務變動變數、Promote：省長升遷虛擬變數、Promote_Secret：省長升遷為省

委書記虛擬變數、AGE：省長年紀、TERM：省長任期、EDU：省長教育程度、GDP_GR：各省省長

任期平均 GDP 成長率、PCGDP_GR：各省省長任期平均人均 GDP 成長率、InvestR：各省固定資產

投資/GDP 比、dInvestR：各省固定資產投資年增/GDP 比、dInvestMax：各省固定資產投資年增額任期

最大值/GDP 比、FDIR：各省外人投資比、UNEM：各省失業率、SURPLUS：各省財政盈餘/GDP 比、

ECDSPR：各省文教科衛事業支出比、URDIFF：各省城鄉差距比。所有變數均使用各省省長任期內

平均值，各變數詳細定義請見表一。

21


表6 省長升遷的影響因素－成長變數PCGDP_GR(Ordered probit)

被解釋變數為Position_change

Constant 4.12*** 2.666* 3.233** 4.186*** 2.724* 3.265** 4.206** 2.674* 3.393**

(2.932) (1.876) (2.377) (2.800) (1.897) (2.378) (2.577) (1.849) (2.448)

AGE -0.06** -0.046** -0.05** -0.063** -0.049** -0.056** -0.063** -0.048** -0.055**

(-2.661) (-2.068) (-2.273) (-2.337) (-2.238) (-2.541) (-2.191) (-2.177) (-2.499)

TERM -0.219*** -0.25*** -0.228*** -0.213*** -0.249*** -0.221*** -0.186*** -0.228*** -0.189***

(-4.073) (-4.736) (-4.430) (-3.140) (-4.713) (-4.339) (-2.745) (-4.301) (-3.764)

EDU 0.124 0.177 0.18 0.052 0.133 0.103 -0.001 0.112 0.04

(0.860) (1.333) (1.388) (0.282) (0.987) (0.778) (-0.006) (0.910) (0.344)

PCGDP_GR 0.051** 0.066*** 0.055** 0.055* 0.068*** 0.059** 0.047** 0.068*** 0.052**

(2.346) (2.928) (2.635) (1.794) (2.843) (2.616) (2.016) (3.072) (2.665)

InvestR -0.022** -0.014 -0.023***

(-2.419) (-1.558) (-2.923)

dInvestR -0.058* -0.04 -0.066**

(-1.774) (-1.280) (-2.347)

dInvestMax -0.028* -0.027* -0.035**

(-1.831) (-1.680) (-2.377)

FDIR 0.072** 0.068** 0.067** 0.048 0.055** 0.048* 0.057* 0.063** 0.06**

(2.380) (2.353) (2.490) (1.458) (1.989) (1.772) (1.657) (1.991) (2.024)

UNEM -0.178 -0.159 -0.141 -0.212 -0.189 -0.192 -0.22 -0.19 -0.202*

(-1.399) (-1.325) (-1.184) (-1.323) (-1.612) (-1.642) (-1.132) (-1.639) (-1.747)

SURPLUS -0.007 0.001 0.003

(-0.552) (0.033) (0.187)

ECDSPR 0.079 0.063 0.073

(0.827) (0.625) (0.691)

URDIFF 0.032 0.018 0.017

(0.957) (0.504) (0.474)

0.314 0.341 0.32 0.305 0.338 0.308 0.298 0.342 0.298

觀察值個數 162 164 174 162 164 174 162 164 174


2. Position_change：省長職務變動變數、Promote：省長升遷虛擬變數、Promote_Secret：省長升遷為省

委書記虛擬變數、AGE：省長年紀、TERM：省長任期、EDU：省長教育程度、GDP_GR：各省省長

任期平均 GDP 成長率、PCGDP_GR：各省省長任期平均人均 GDP 成長率、InvestR：各省固定資產

投資/GDP 比、dInvestR：各省固定資產投資年增/GDP 比、dInvestMax：各省固定資產投資年增額任期

最大值/GDP 比、FDIR：各省外人投資比、UNEM：各省失業率、SURPLUS：各省財政盈餘/GDP 比、

ECDSPR：各省文教科衛事業支出比、URDIFF：各省城鄉差距比。所有變數均使用各省省長任期內

平均值，各變數詳細定義請見表一。

22


在經濟成長變數方面，無論GDP成長率的係數均為非常顯著的正值，顯然省長的升遷與當地

經濟成長有著非常顯著的正向相關，因此我們可以說省長的升遷與省長任內的經濟績效有著密不

可分的關係，此結果與Li and Zhou (2005)、周黎安等(2005)、徐現祥與王賢彬(2010)等文獻結果一

致。

在經濟類變數當中，首先須了解的是投資(包括InvestR、dInvestR、dInvestMaxR)，令人意外

的是：三個投資變數與省長職務變動有部分係數無顯著相關，甚至部分係數是顯著負值，亦即，

省長並不因當地固定投資增加而提升升遷的機會，與我們原先的預期並不相符，可能的原因是若

只是固定投資本身的增加並無法確保省長升遷，上層對於省長的拔擢可能看的是總體經濟的表

現，並非單看投資的增加，特別是投資本身的變異程度大，省長並不會因一次性投資增加就增加

升遷的機會，只有確實提升GDP成長率才能有效幫助升遷。在控制變數方面，僅直接外人投資佔

GDP比例(FDIR)傾向有正向影響，至於其他變數，包括：失業率(UNEM)、財政盈餘(SURPLUS)、

文教科衛事業費佔GDP比例(ECDSPR)，由表中看出，這些變數的係數均不顯著，所以省長職務

的變遷與似乎與上述這些因素無直接相關。

[表6]則是報告將主要解釋變數－經濟成長變數改為PCGDP_GR的迴歸結果，各個解釋變數與

被解釋變數Position_change的關係大致上與[表5]相同，也就是省長年紀(AGE)與平均任期(TERM)

的係數均為非常顯著的正值，意即年紀越大、任期越長越不利省長升遷。而經濟成長率

(PCGDP_GR)的係數均為顯著正值，表示各省經濟成長率越高，省長升遷的機會也就越高，所以

省長任期內的經濟政績還是影響升遷非常重要的因素。而三個投資成長變數(InvestR、dInvestR、

dInvestMaxR)傾向有負向影響。至於其他經濟類變數中，除外人投資(FDIR)有顯著正向影響之外，

其餘則幾乎都無顯著影響，所以，無論是失業率、城鄉差距、財政盈餘、文教支出等，對於省長

職務變動均非重要的影響因素。

另外，本文也針對另兩個省長升遷變數Promote及Promote-Secret進行迴歸分析，結果與

Position_change相去不遠，省長任期GDP成長率仍是重要解釋變數，但因篇幅所限在此省略結果

分析，但提供有興趣的讀者索取。

(二) 省長升遷對過度投資的影響

[表7]接著討論省長的升遷情形對各省過度投資(overinvestment)的影響。此時被解釋變數是過

度投資(OverInvest)，首先看經濟成長對過度投資的影響，由表中可看出，經濟成長類變數的係數

23


表7 官員升遷對過度投資的影響(1979~2011)

iii1i uPromotionGrowthOverInvest iControl 20

Constant -27.767** -23.572* -26.835** -22.610* -26.962** -23.360*

(-2.022) (-1.756) (-1.965) (-1.701) (-2.025) (-1.797)

GDP_GR 0.582*** 0.591*** 0.562***

(3.887) (3.951) (3.818)

PCGDP_GR 0.586*** 0.599*** 0.566***

(3.985) (4.066) (3.900)

Position_change 0.515 0.321

(0.862) (0.537)

Promote 0.573 -0.030

(0.409) (-0.021)

Promote_Secret 2.3092 2.006

(1.618) (1.410)

POPU 0.437 0.073 0.429 0.039 0.413 0.075

(0.341) (0.058) (0.332) (0.030) (0.325) (0.060)

College 7.161*** 7.508*** 7.191*** 7.585*** 7.317*** 7.604***

(3.626) (3.792) (3.575) (3.764) (3.778) (3.917)

Wage_GR -0.384*** -0.323** -0.376*** -0.316** -0.366*** -0.312**

(-2.826) (-2.346) (-2.749) (-2.285) (-2.740) (-2.295)

ECDSPR 0.882 0.842 0.841 0.796 0.900 0.876

(1.000) (0.955) (0.954) (0.907) (1.030) (1.005)

AGGLR 0.071** 0.066** 0.071** 0.065** 0.071** 0.066**

(2.371) (2.252) (2.352) (2.226) (2.421) (2.306)

0.363 0.368 0.361 0.367 0.368 0.373

觀察值個數 187 187 187 187 187 187


2.當經濟成長率變數改為實質 GDP 與實質 PCGDP 成長率時，Promote_Secret 係數在 5%顯著水準下異

於 0。

3.Position_change：省長職務變動變數、Promote：省長升遷虛擬變數、Promote_Secret：省長升遷為省

委書記虛擬變數、GDP_GR：各省省長任期平均 GDP 成長率、PCGDP_GR：各省省長任期平均人均

GDP 成長率、ECDSPR：各省文教科衛事業支出比、POPU：各省人口數、College：各省大專以上人

口比、Wage_GR：各省實質薪資成長率、AGGLR：各省金融機構貸款總額/GDP 比。所有變數均使用

各省省長任期內平均值，各變數詳細定義請見表一。

24


均為顯著正數，表示經濟成長率越高的省長任內，其過度投資也相對較高，經濟成長較快速的省

分可能吸引更多投資。就升遷結果來看，Position_change、Promote與Promote_Secret的係數都不

顯著異於零，表示省長升遷似乎與過度投資無顯著相關。(不過若將經濟成長變數改為實質GDP

成長率時，卻有不同的狀況，Promote_Secret係數是顯著正值，表示升遷為省委書記的那些省長任

內，確實有較高的過度投資)。在其他變數方面，大專以上人口比(College)以及金融機構放款

(AGGLR)的係數均為顯著正值，而實質工資成長率(Wage_GR)的係數則傾向為顯著負數，顯示在

大專人口比(College)以及金融機構放款(AGGLR)較高的省分及省長任內，過度投資的情況也較為

明顯，但在實質工資成長率(Wage_GR)較高的省分及省長任內，較無過度投資的情況，這個結果

應是合乎理論預期的。

陸、結論

本文以1979~2011年之間曾擔任中國各省、直轄市及自治區共256個省長為樣本，研究影響中

國省長升遷的因素，特別是投資與經濟成長對升遷的影響，並探討省長升遷與過度投資之間的關

係，主要結論如下：

就第一個研究問題－省長升遷的影響因素來看，本研究實證結果顯示：經濟成長對省長升遷

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而任內投資增加比例則相對並無顯著影響甚至有負向關係，結果顯示在中國

官員升遷機制中，地方經濟表現還是影響省長升遷非常重要的因素，特別是GDP成長率的提升，

但若只是固定投資本身的增加並無法確保省長升遷，可能的原因是上層對於省長的拔擢可能看的

是總體經濟的表現，並非單看投資的增加，特別是投資本身的變異程度大，省長並不會因一次性

投資增加就增加升遷的機會，只有確實提升GDP成長率才能有效幫助升遷。在個人特徵方面，年

紀與任期長短都和升遷機會呈負向相關，表示年紀愈大、任期愈長的省長，愈不易升遷，結果尚

屬合理，近年來，中國大陸官員體系傾向年輕化，年紀愈大愈不利升遷，實證結果證實此點。至

於任期長，表示任內無太多政績建樹，無法很快獲得升遷，通常先留任原職觀察，最後只能轉至

無實權的職務，遠離權力核心。

至於其他因素，包括：外商直接投資、失業率、財政盈餘、貧富差距、文教科衛事業費支出

等因素，僅外商投資有非常顯著影響，其餘因素的影響則不顯著。相較於固定資產投資，各省的

外商投資反而對於省長升遷機率有直接顯著的正向助益，無怪乎地方官員對於吸引外資皆不遺餘

力，本研究證實各省外人投資的確是有助省長升遷的重要因素之一。

25


就第二個研究問題－省長的升遷情況對各省過度投資的影響來看，實證結果顯示省長一般職

務變動似乎與過度投資無顯著相關。但升遷為省委書記的省長任內，過度投資卻真的有高的情

況。因為升遷為省委書記可說是一般省長最期望的升遷目標，本研究即證明省長為求升任省委書

記的確會致力招商引資，那些最終如願升遷為省委書記的省長任內，地方的投資確實會超過區域

平均水準，而有過度投資的疑慮。

在其他影響因素方面，地方過度投資與大專以上人口比率以及金融機構放款比率皆有顯著正

向關係，與實質工資成長率則有顯著負向關係，顯示在人口比以及金融機構放款較高的省分及省

長任內，過度投資的情況也較為明顯，但在實質工資成長率較高的省分及省長任內，較無過度投

資的情況，這個結果是合乎理論預期的。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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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

官員升遷、過度投資、經濟成長、中國區域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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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icial promotion, economic growth, and over-investment－evidence from Chinese provinces

‧Chin Hwa Lu Associate Professor, Department of Finance, China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Chung Hua Shen Distinguished Professor, Department of Finance and Banking, Shih Chien University

Abstract The paper aims to study the relationships among China’s official promotion mechanism, economic

growth and local over-investment. This study is different from previous literature in two aspects. First,

previous studies focusing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vestment and economic growth in China do not

consider the effects that China’s specific official promotion mechanism might have created. Second,

those study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official promotion and economic growth do not count the

uncertainty of overheating investment that official promotion mechanism might cause. Combining these

two strands of literature, this study uses Chinese province-level data to explore how local economic

growth affects governors’ promotion probability. Furthermore, the paper studies whether the governors’

promotion system results in local overinvestment. The results reveal that provincial governors’

promotion is positively connected with their economic growth performance, but not significantly

affected by the average investment during the tenure of the governors. However, over-investment did

happen during the terms of those governors who were latterly promoted to be secretary provincial

committee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CPC). In other words, China’s official and encouragement

mechanism may have resulted in provincial over-investment.

Keywords：Official Promotion, Over-investment, Economic Growth, Regional Economy

官員升遷、經濟成長與地方過度投資 以中國各省為例 › research › do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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