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

【圖一】《大珠小珠落玉盤圖》，浙江省博物館藏，紙本，墨筆，縱：103.7釐米，橫20.4釐米。

查永玲

吳昌碩作為晚清時期的最後一個畫派的中堅人物，歷年來研究者之多，對於他的金

石、書法、詩文、繪畫，多有涉及，他的藝術成就，不僅在中國，而且遠播海內外。這一方

面說明了他的藝術的全面，另一方面也折射出近代中國藝術的走向。海派的這個藝術時期，

擔當了連接傳統與現代的樞紐，這在吳昌碩及其同伴的身上已具有了明顯的跡象，雖然，他

們與其後輩在藝術的理念和表現方面，無論是主觀還是客觀，都有著本質的區別，但他們在

中國傳統藝術的延續和發展上，都處於無可替代的重要一環。在這裡，我想就吳昌碩早期的

繪畫藝術作一考察，從他早期的繪畫風格與後來逐步的演變，來探索吳昌碩繪畫藝術的由雅

及俗的變化，並由此折射出中國傳統繪畫發展到海派這個階段的由雅及俗的趨向。

中國傳統繪畫與整個歷史發展的過程相同，呈螺旋形發展，繪畫最早的時候，其起源

來自民間，來自普通平民的生活和生產中，到了魏晉時期，卷軸畫形式的出現，使民間的、

生活的藝術素材，上升為士大夫的藝術，從此，一部中國美術史也成為了皇室、士夫掌管的

藝術史。到了晚清，在中國封建社會的末期，隨著社會的變革，經濟的發展，藝術又開始從

士夫典雅的書香樓閣走向平民階層。吳昌碩就是處於藝術從士夫走向平民階層的時期。

吳昌碩一生作品無以數計，他的早年作品雖為數不多，但對於畫家來說，是他藝術經

歷中不可缺失的重要部分，尤其是對於一個大家來說，對於探索其藝術的起源，研究其技法

的演變，追究其美學觀念的變化過程，是不可逾越的階段。

吳昌碩的從藝道路是：金石—詩文—書法—繪畫，最先介入的是篆刻，然後是

做詩，然後是以篆隸和石鼓文為基礎的書法，最後涉足繪畫。他對自己的評介是“篆刻第

一、書法第二、花卉第三”，但在一般的人的心目中，他的繪畫影響最大，這是因為一方面

繪畫比篆刻、書法、詩文等藝術形式的表達，更為直觀、更為通俗、接受的層面更為廣闊，

另一方面吳昌碩繪畫題材的通俗性，使得他的作品雅俗共賞，深得普通百姓的喜歡。而在繪

畫方面，又以他中、晚期的作品最為常見，最受追捧，這是因為他的早期的作品數量少，在

他的整個繪畫藝術發展的進程中，還剛剛開始，處於初涉階段，且大都收藏在朋友和家人手

中，帶有更多的親情和紀念，而非商品意義，另一方面，因其藝術表現手法的稚嫩，一般人

也往往容易對其忽略。

本文想就吳昌碩早年的作品作一闡述，也許會對於吳昌碩繪畫藝術的源流和他在社會

變革大背景下的美學理念演變的研究有所幫助。

一、 吳昌碩繪畫藝術的階段分割在闡述吳昌碩早期繪畫之前，我想先將我對吳昌碩的繪畫

藝術分期的理解，作一簡略的表述。可以有助於釐清他繪畫藝

術發展的脈絡，清晰他各個階段的藝術風格。

我大致劃分為四個階段：

第一階段：初涉期，五十歲以前。這一階段從開始學畫到

開始以畫示人，是他在繪畫藝術的入門階段，作品遵循傳統的

法度，表現出吳昌碩早期繪畫的文人氣質。

第二階段：漸進期，五十一至六十九歲。以傳統的文人氣

息結合自身的筆墨，吸取前輩、同輩師友的藝術精華，進行練

習和嘗試。

第三階段：豐碩期，七十至七十九歲。經過前兩個階段的

摸索和臨習，逐步形成自己的面目，並在繪畫藝壇上開創了自

己的一席之地，享有盛名，無論是作品的題材還是作品的數量

都大量地湧現，影響至日本等國。

第四階段：鼎盛期，八十歲以後。藝術的成熟期，筆墨老

辣，作品的題材比第三階段明顯減少，主要以氣勢取勝，達到

一個新的高度。

二、 吳昌碩的早期作品介紹吳昌碩的早期作品—初涉期（五十歲之前），我在這裡

根據現有資料作了初步的統計，見附錄。

下面具體介紹幾件浙江省博物館收藏的早期作品。

１、《大珠小珠落玉盤圖》（24509）【圖一】，紙本，墨

筆，題款：

大珠小珠落玉盤。石墨老弟索畫即乞正非。乙酉九月

倉石吳俊。

2120

【圖二】《墨梅圖》，浙江省博物館藏，紙本，墨筆，縱：103.9釐米，橫24.8釐米。 【圖三】《墨荷圖》，浙江省博物館

藏，紙本，墨筆，縱：98.5釐米，橫46.1釐米。

【圖四】《墨荷圖》，浙江省博物館藏，紙本，墨筆，縱：97.7釐米，橫55.7釐米。

一八八五年，四十二歲。這是吳昌碩流傳的確切

可靠的最早作品，畫折枝梅花。一枝梅幹從左下向右

上，再轉右至畫心的中間直上，另一枝梅枝從左向右

橫向穿過整張畫面，梅花用圈鉤，畫面布局簡潔、清

爽。題字字體楷書中帶有隸意。

2、《墨梅圖》（21679）【圖二】，紙本，墨筆，

題款：

雞蟲得失無可憂，人生天地真蜉蝣。眼中羨爾守

梅鶴，飲水獨立高千秋。丙戌二月六日雨窗作於亦難

雙室。倉碩。

畫本幅左下有楊峴題：

昌石屬題徐天池畫幀，持此作諛，畫盦藐翁獲佳

構甚喜並記。丙戌四月。

楊峴作包首題籤：

吳俊卿畫梅軸。楊見山題。

裱邊有馮幵題：

墨梅立軸為吳缶廬先生四十三歲時所作，珠規玉

矩，墨氣靜謐，與其晚歲所詣蹤斂絕殊，乃知東鱗西

爪迷離惝恍中而全龍固自在也。先生臨殤前以是幀付

王君啟之，啟之於先生固能心知其意者，屬余題之，

以發先生不言之隱。馮幵。

一八八六年，四十三歲。無論在畫面的整體布局

上，還是所採用的表現手法、筆墨技法上都比《大珠

小珠落玉盤圖》前進了一大步。由小的折枝轉化為雙

樹，畫兩株梅花，從偏右下向左上盤繞而上，用濃淡

墨色將兩株梅幹清楚地區別開來，淡色在後，濃色在前，交纏在一起同相往上，沒有採取交

叉的布局，所有的梅花都擁綴在枝幹的周圍，繁花密枝，一片昌盛的景象，整個畫面重輕

平衡，疏密得當。梅幹、梅花的表現更為豐富，更加飽滿。從楊峴和馮幵的題跋中，可知

此件是吳昌碩早年的得意之作，當年自諛為得徐天池之氣息，以楊峴“畫盦藐翁獲佳構甚喜

並記”理解，應是送給了楊峴，楊認為此幅是佳作，非常高興，並為題籤。不知後來怎麼輾

轉，此幅又回到吳昌碩手裡，自己珍藏，臨終前送給了一直跟隨在旁的學生王个簃。畫面氣

息靜謐，與他晚年的梅花迥然不同。題款的字體比上一幅更為老練，楷書，用筆堅定，與繪

畫的風格相得益彰。

3、《墨荷圖》（21485）【圖三】，紙本，墨筆，題款：

枕蕈迎風臥碧 ，君家雪巷對門開。不嫌野性譚詩惡，手把芙蓉避暑來。贈陸廉夫

老友詩錄此補空。丙戌四月昌石吳俊。

一八八六年，四十三歲。也是吳昌碩早年作品中的精品。畫幅的下部，荷花的莖幹用

淡墨畫出，中部是水墨渲染的墨色荷葉，墨色荷葉之上是兩朵雙鉤的荷花。這幅畫，用墨筆

畫成，吳昌碩成功地運用了墨的濃淡，墨分五色，將雙鉤荷花置於墨荷葉之上，剛好襯托

出兩朵潔白的荷花，亭亭玉立，表現出荷花出污泥而不染的品質。全圖格調高雅，冰清玉

由 雅 及 俗 — 吳 昌 碩 早 年 繪 畫 考 略

2322

【圖六】《籬菊自黃圖》，《吳昌碩作品集續編》，西泠印社出版社，紙本，墨筆，縱：75釐米，橫23釐米。

潔。題詩的字體與上幅同年的《墨梅圖》同，字體

工整，拙樸而富有書卷味，相當有靈氣。

4、《墨荷圖》（23665）【圖四】，紙本，墨筆，

題款：

橫塘十里破荷葉，秋雨著來點點急。白荷

花搖香可吸，冒雨何妨片時立，詩興謀之青蒻

笠。丙戌七月幾望，寫橫塘詩意，昌石吳俊。

畫的下部另有三題：

（1）疣琴霞題：

筆虛無端怒作花，胸中奇氣自搓牙，畫禪

大多參三昧，苦鐵何妨比苦瓜。丁亥閏四月，

疣琴霞題於滬上。

（2）楊藐題：

苦鐵道人畫此自怡，筆意酷似徐天池，余愛

而不敢奪也，題記歸之，丁亥三月楊藐叟。

（3）吳昌碩再題：

此余十年前所作畫，雖墨色不鮮，卻無恙

筆，若再為之，恐金石氣未能如是。乙未元宵

苦鐵。

丁亥，為第二年，一八八七。乙未為一八九五，

五十二歲，九年以後。

一八八六年，四十三歲。這是一張寫意的墨

荷，從用筆到整體風格，與前面的作品都是不同

的兩種風格。畫一束荷花，下面配一斗笠，用筆草

率，題詩字體也與畫面用筆相同，用了行書書寫。

在這裡，我們是否注意到，一八八六年的《墨梅

圖》（21679）和《墨荷圖》（23665）的題跋中，

吳昌碩都提到了徐天池，而且自以為在自己的作

品中有徐天池之氣息，雖然這兩幅畫的風格

迥然不同，但這兩幅作品也應證了徐渭在吳

昌碩早期作品中的地位，在他的心目中，徐

天池一直是他崇拜和學習的偶像。而《墨荷

圖》（23665）確實也體現出吳昌碩與徐天池

之間相通的精神和氣質，可以說《墨荷圖》

（23665）是他早年師承徐天池的典型作品。

5、《菊花圖》（23658）【圖五】，紙本，設

色，題款：

客中又重九，佳節屢孤負。黃華敗風

雨，對誰開笑口。去歲逃索逋，今歲思篿

鱸。明歲更安往，今吾猶故吾。我欲歸家

園，讀書事耕稼。生計一何疏，破屋荒山

下。人生事由天，奚須常苦顏。沽酒蓬背

坐，醉看溪南山。茶邨大哥命畫並錄舊作

補空即蘄兩正。己丑寒露節，昌碩吳俊記

於遲鴻軒中。

畫本幅有陸恢題：

匆匆兩載客中過，沅芷湘蘭入嘯歌。忽

見故人秋色好，滿天風雪感懷多。昌碩精刻

善書，間及繪事，與茶邨顧先生敦翰墨交，

是幀乃其秘不示人，密以投贈物也，置行篋

久，今為厚夫仁兄所愛，茶老肯慨然遺之

殆，即昌碩不妄持贈意云，恢時同客湘因以

詩紀其事。光緒十九年冬也。（一八九三，

癸巳，吳昌碩時年五十歲）

一八八九年，四十六歲。畫菊花一叢，菊

花雙鉤施黃色，葉水墨。這幅作品與另一幅早

年菊花、四十二歲的《籬菊自黃圖》【圖六】相對

照，靈氣猶存，但墨氣更重。畫面構圖的重心

由 雅 及 俗 — 吳 昌 碩 早 年 繪 畫 考 略

【圖五】《菊花圖》，浙江省博物館藏，紙本，設色，縱：119釐米，橫32.6釐米。

2524

【圖七】《梅石圖》，浙江省博物館藏，紙本，墨筆，縱：127釐米，橫39.4釐米。

【圖八】《墨荷圖》，浙江省博物館藏，紙本，設色，縱：159釐米，橫64釐米。

【圖九】《為譚復堂寫填詞圖》，浙江省博物館藏，紙本，設色，縱：21.5釐米，橫53釐米。

在中偏左，右上題款，剛好壓住。由於他先前的篆刻、書法功

底，在經營畫面的時候對中國畫的整體布局深得要領。

《籬菊自黃圖》紙本，墨筆，題款：

畫家門戶何人破，編竹為籬菊自黃。笑爾孤根移不得，寄人

籬下也清狂。幼渠仁兄法家索畫即請指正。乙酉二月廿有九日，

禪甓軒晚霽。昌石弟吳俊。

一八八五年，四十二歲。畫菊花二、三株，菊花花瓣用雙

鉤法，沒骨墨葉，畫莖，菊枝前後穿插，清雅絕俗。墨色濃淡有

別，整幅作品構圖閑雅，用筆鬆弛，呈現出文人墨客的雅致。行

楷書題詩，書法字體工整，撇捺遒勁，堪稱吳昌碩早年精品。

6、《梅石圖》（23660）【圖七】，紙本，墨筆，篆書題名“空

山無人水流花開”，後行書題詩落款：

梅花照影清淺溪，玲瓏碎玉嵌頗黎。日衰人影亦在水，驚醒翠

禽悽一啼。壬辰春王正月，友人贈舊高麗箋對花寫照，缶廬。

一八九二年，四十九歲。吳昌碩的早年作品，喜歡用篆書題

名，這也是他早年作品的一個特徵。畫面右下中部是幾塊大石，與

大石對應的左邊橫向斜出梅枝。黑白兩塊石頭，除構出輪廓外，又

加皴筆和苔點，使大石具有立體感，這與他後期的石頭又有不同，

後來的石頭往往祇用墨線勾勒，或用墨筆簡單地刷一下。《梅石

圖》（23660）比早年的《大珠小珠落玉盤圖》（24509）的簡單構

圖，更為生動。而與《墨梅圖》（21679）相對比，文靜的氣息又

相對少了些。

7、《墨荷圖》（23652）【圖八】，紙本，設色，篆書題

名：“露氣”，行書題：

八大昨宵入夢，督我把筆畫荷。浩蕩煙波一片，五湖無主奈

何。癸巳十一月昌碩吳俊。

一八九三年，五十歲。墨筆水墨荷葉，荷葉的墨中含有大量

的水份，墨色呈現出透明的感覺，淡淡的墨葉，襯托出淡淡粉紅

的荷花，下部是鬆鬆的荷枝蘆草。

與前面《墨荷圖》（23665），一八八六年的倣徐天池荷花從構圖上比較，少了些刻意

和拘謹，多了些自然和鬆弛，用筆和墨色也顯得自然和輕鬆。與一八八六年的另一幅《墨荷

圖》（21485）相比，少了些雅氣，多了些俗氣。在四十三至五十歲之間，這三幅荷花，呈

現出三種不同的格調和氣質，正好形象地展現出吳昌碩早年的筆墨變化和對繪畫整體的美學

理解的趨向。

8、《為譚復堂寫填詞圖》（21613）【圖九】，紙本，設色，題款：

煙柳斜陽填詞圖。復堂先生命寫。庚寅二月吳俊同客滬上。

又題：

復堂詞料太淒迷，滿眼蘼蕪日

影低。茅屋設門空掩水，柳根穿壁

勢拏溪。倚聲才大推紅友，問字車

碾白堤。最好西湖聽按拍，櫓聲

搖破碧玻 。苦鐵又題。

裱邊有侯壽、張宗祥、夏承

燾、章勁宇詩題。

一八九零年，四十七歲。在一

片似草非草、似樹非樹的植物掩蓋

下，一排茅屋中，有一仕人伏案而

坐，正凝神有所思。這可以說是至

今見到的吳昌碩最早的山水圖，按

他的題名來理解，這片似草非草、

似樹非樹是一片柳樹和芎藭，柳葉

用畫蘆葉的筆法畫，後面的茅屋和

墨色朦朧是煙霧斜陽的黃昏景色，這是一幅充滿詩情畫意的景象。但同時也表現出吳昌碩在演

繹山水方面的技能還處於幼稚階段，對樹、柳的表現缺乏基本的形的掌握，房子也是同樣，其

實在圖上看不出房子的結構，祇是一種意會，但在吳昌碩稚拙的演繹之下，倒也體現出一種詩

人的浪漫。這幅作品，無論是整體布局還是筆墨的運用，都沒有絲毫的刻意和做作，可以說，

吳昌碩在作畫時，他的心情是極度放鬆的，整幅圖與現實生活場景有一定的距離，帶有虛擬的

成份，反映出吳昌碩早期繪畫文人化的情趣，從作品來看，他與譚復堂之間的關係非常熟悉，

非同一般。這種詩友之間的交往，是最為真摯的。

由 雅 及 俗 — 吳 昌 碩 早 年 繪 畫 考 略

2726

【圖十】《蕪園圖》，浙江省博物館藏，紙本，墨筆，縱：76.1釐米，橫33.2釐米。

【圖十一】《鍾馗圖》，浙江省博物館藏，紙本，設色，縱：99.4釐米，橫30.2釐米。

9、《蕪園圖》（21682）【圖十】，紙本，墨

筆，篆書題“蕪園”兩字，行書題詩一首：

無多丘壑蔓寒藤，記得題松小閣登。草篆十行

誰得似，怡亭扶起李陽冰。興來頻臥北窗風，夢裡

蕪園有路通。溪鳥虎煙魚潑剌，移山手段學愚公。

蹇驢風雪別巖阿，媿煞苕溪隱志和。何日買書松下

讀，濁醪粗飯補磋跎。光緒壬辰十二月。苦鐵。

一八九二年，四十九歲。這是描繪吳昌碩自

己的家園，在整體表現方面，比《為譚復堂寫填詞

圖》，有了較大的進步。在這幅畫中，茅屋藏在山

石的後面，露出一個屋頂，與上一幅的屋子比較，

形象已具寫實的程度。樹的整體形象和布枝也符合

規範，遠山也有一定的距離感，以傳統的中國畫的

標準來衡量，遠山、近樹、茅屋、巨石，整幅圖的

遠近高低具有距離感，特別是遠山，表現到位。在

《蕪園圖》中，吳昌碩已能做到對墨色的運用，對

墨與水的比例的掌握，有了一定的經驗，但如何在

各種墨的交融中，能有所區分，做到墨不掩筆，筆

不掩墨，還是有所欠缺，缺乏層次和活路。

10、《鍾馗圖》（23672）【圖十一】，紙本，設

色，題款：

美鬚如公三百六十，酒場中何處不相逢。頭上烏紗賜自天家，多少人看多少誇。

好文章換來人前搖擺，卻不費一錢買。光緒十九年癸巳端陽節，石墨老弟屬臨昔邪居

士，古意不及，奈何奈何。昌碩吳俊。

裱邊題：

終南進士命不猶，讀書萬卷傲公侯。貌類馮唐老且醜，龐眉戟髭形蛟蚪。心

鏡模黏不自照，懷刺直向君門投。對策屢挫權貴怒，下第幾等昌平劉。佯狂買醉黃金

盡，十載已敝青貂裘。短衣破帽沿街臥，路鬼揶榆聲啾啾。庸鬼匿 才鬼哭，富鬼側目

貧鬼愁。大鬼跳樑小鬼舞，新鬼故鬼攔道周。老馗拔劍翻然悟，悔不終南捷徑由。昂藏

七尺好身手，一生潦倒遭鬼尤。恨不將鬼盡束縛，寢皮食肉筋更抽。幽明殊塗徒為爾，

撲擊摶空如捕裘。奮身一觸階下逝，籧籧化作雄鬼

酋。刳腸剖腹鬼膽破，鬼門關下黑血流。大鬼遁逃

小鬼伏，新鬼故鬼繞砌求。更有黠鬼工獻媚，鬼侯

鬼伯盡傴僂。肥鬼大酒饋朝食，烏紗絳袍以暮求。

揶揄路鬼煮已熟，和調五味賽珍饈。富鬼銅臭俗鬼

膩，犬豕不食偎黃牛。老馗從此得奇癖，啖鬼食酒

閉兩眸。排擊剝割無遺類，一朝雪盡生前羞。寢皮

食肉志已遂，事大如天醉亦休。畫圖不數吳道子，

颯爽英姿今古留。光緒二十年甲午十有一月朔越十

日，缶廬主人臨昔邪居士畫鍾進士像，郵寄見貽，戲

題長句，為蹭蹬功名者一舒憤懣。龍湖醉龍道人記於

龍遊舟次。

一八九三年，五十歲。畫一鍾馗，拱手而立，頭

戴官帽，身穿紅袍。吳昌碩把鍾馗畫成一位面目和善、

為民除害的官員。人物的衣紋筆觸流暢、輕鬆隨意。吳

昌碩的人物畫，有很多是出自王一亭之筆，這幅早年作

品，卻是他的真跡無疑。

三、 吳昌碩早期作品的風格從上面的這些早期繪畫中，我們大致可以總結出吳

昌碩的早期繪畫的幾個特徵：

1、在構圖布局方面，大都是按照傳統的繪畫構圖

布局，中規中矩。構圖左右平衡，題款一般都在左上或右上。如《墨梅圖》（21679）、《

墨荷圖》（21485）。這一階段，他最為崇拜的是徐渭、八大，在題跋中多次自諛為得徐天

池、八大的筆墨風格，透露出吳昌碩在繪畫方面的自信，也是他早年習畫崇拜青藤、八大的

明證。

在學習傳統的過程中，吳昌碩也並不是完全跟在古人後面亦步亦趨，有時也表現出強

烈的自我意識，並經常出現一種刻意經營的痕跡，但在刻意經營的構思的後面，卻每每透露

出吳昌碩的靈氣和強烈的個體意識。如一八八六年的《墨荷圖》（23665）、一八八九年的

《牡丹水仙圖》、一八九零年的《燈梅圖》、《折枝梅雙色圖》、一九零二年的《梅花蒲草

由 雅 及 俗 — 吳 昌 碩 早 年 繪 畫 考 略

2928

【圖十二】　《折枝雙色梅圖》，朵雲軒藏，紙本，設色，縱：29釐米，橫108釐米。

【圖十三】《黃花燈影圖》《花卉》冊頁十二開之十，浙江省博物館藏，紙本，墨筆，縱：29.5釐米，橫35.1釐米。

圖》等。就《折枝雙色梅圖》【圖十二】來分析，像這種手卷，一般的構圖方式，是幾段折枝梅

花，吳昌碩在這幅梅花圖的前面，又畫了三隻形態各異的小茶壺，並且把壺的位置安放在整

幅畫中心位置偏高一點的地方，沒有放在畫紙的中心，與後面的梅花不是在同一個水平面之

中，小茶壺祇用草草幾筆勾勒出來，但整個畫面給人的感覺活了起來，賞梅品茶，散發出一

種文人的意趣。看似隨意，但這種貌似隨意的背後，透露出吳昌碩構思的刻意，也傳達出他

與眾不同的思維方式。這種圖式一直貫穿在他一生的繪畫創作之中，尤其是在冊頁和手卷之

中。作於一九二七年八十四歲時的《黃花燈影圖》【圖十三】就是他晚年的作品。兩種或三種

物體，似乎是沒有甚麼關聯，但他卻能把它們放到一起，觀畫者卻並不覺得有甚麼不妥，而

且，越是不關聯，也往往越透視出畫中的詩情雅興。這種構圖在他的大量的商品畫中不多，

一般多出現在早期作品和晚年的鼎盛期時。

2、涉及題材全面，有花卉、山水、人物，但主要是花卉。而花卉中又以梅、菊、荷為

主要臨習創作對象。梅、菊、荷歷來是文人畫熱衷於表現的題材，對吳昌碩來說，尤其重

要。青少年時經歷的苦難生活，

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影響。

在一幅《紅梅菊花燈歲朝圖》

中，他說：

己丑除夕閉門守歲，呵凍作

畫自娛，凡歲朝圖多畫牡丹，以

富貴名也。予窮居海上，一官如

蝨，富貴花必不相稱，故寫梅取

有出世姿，寫菊取有傲霜骨，讀

書短檠我家長物也，此是缶廬中

冷淡生活。

道出了吳昌碩的真實心境。繪畫

是作者心靈的寫照，是作者情感的流露。在傳統的中國畫中，畫家的創作，往往與他的生活

環境、社會地位有著直接的關係。作為一位詩文兼及、具有傳統文化修養的傳統畫家，吳昌

碩的作品也不可能脫離自己的生存環境。還在他的青少年時期，在他老家的屋前就種有梅園

和菊圃。況且，在五十歲之前，他並沒有脫離這種清苦的生活，因此對繪畫題材的選擇，與

他的心境、崇尚有很大的關係。菊花的傲雪凜霜，荷花的出污泥而不染，歷來都比喻人品的

高潔，是文人清高的自我寫照，尤其是青藤、八大。聯繫到在早年繪畫的題跋中，不祇一次

地提及的青藤、八大，也是不難理解的，到了中、晚期，這種題款就幾乎沒有了。吳昌碩特

別衷情梅花，對梅的情結貫穿在他的一生。他一生畫梅無數，早年的梅花無論從構圖還是經

營布局，都與他晚年的梅花有很大的區別，以文人的清高淡雅為主要格調，在漸進期和豐碩

期，以色彩的紅梅和無色的白梅為多，偶有綠梅；晚年，也即鼎盛期，則是以氣勢取勝的墨

梅為主流，偶有紅梅，但這時的紅梅與中年的紅梅在色彩上已有了質的區別，紅色濃而辣。

在吳昌碩五十歲以前的作品中，以收集的見到作品的早期圖畫作統計，四十六件作品

中，花卉佔三十一件（梅十六件、菊十件、荷五件）；山水四件；人物一件；其他十件。

從統計出的三十一件花卉中，梅、菊、荷基本就涵蓋了花卉這一科目，這與海派花卉

題材的大眾化，以吉祥、富貴為主要基調的取捨，有一定的距離。早年吳昌碩的花卉更多的

還是體現了傳統文人的欣賞取向。

3、作品色彩淡雅，以墨筆為多。早期的梅、菊、荷大都是墨筆，即便是設色，也僅僅

是在花的花瓣上稍敷淡色，整體畫面素雅淡泊，配以相關的詩文，完全是一種文人雅士的格

調。在墨色的運用上，尤其是筆與墨的關係的處理，還沒有經驗。

4、保持文人清高淡定的風格。如果以一般的規律來說，經濟基礎決定人的思想觀念，

決定人的生活情趣。從開始習畫到五十歲之前，這段時間，吳昌碩的生活來源主要還是過著

農耕生活，父親去世後，失去了生活的依靠，給鄰家的孩子做�師（年譜：一八七零年，

課鄰人子弟），作為生活的主要來源。二十九歲，一八七二年，娶施氏後，到蘇州遊學，當

時生活非常清苦，微薄的筆墨收入不足以擔生計，朋友花錢為他捐了一個叫佐貳的小官，做

些差使，可以有些固定的收入，但也很微薄。（王个簃《吳昌碩先生傳略》）（丁年譜：一

八八二年，友人薦作佐貳小吏，以瞻家計。）後又在上海商務印書館做編譯。在求學的過程

中，他結識了施旭臣、高邕之、吳滔、俞曲園、吳平齋、楊峴、任伯年、虛谷、吳大澂、

蒲華、沈石友等人，與他們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並且，一直保持著這種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友

誼。而這些朋友對他的幫助和影響，也使他終身受益。這時，他的繪畫作品，還處於初涉階

段，包括他的書法，都是作為一種自我修養的冶煉，作為朋友之間的饋贈，或唱酬往來，這

種朋友的交情是很純的。可以說，五十歲以前的作品是師生摯友之間交流情感的載體，不帶

有功利性，不帶有任何商品的色彩，具有較強的書卷氣，這些在他早年作品的題跋、朋友的

由 雅 及 俗 — 吳 昌 碩 早 年 繪 畫 考 略

3130

題跋都能說明問題。並且，作品大都收藏在他的親朋好友的手中。

5、款識的字體，落款。早年款字工整，帶有隸體意味。還是以前面統計的，以現在見

到作品為基數，在四十五件作品中（有些作品是在文章中摘出，未寫明落款）：

署名“昌碩吳俊”、“昌石吳俊”、“倉碩吳俊”、“苦鐵吳俊”、“吳俊”的有

二十一件；

署名“倉碩”、“昌碩”的有四件；

署名“苦鐵道人”、“苦鐵”的有三件；

署名“缶廬”的有二件；

署名“阿倉”的有一件。

從他的早期作品的統計，這時候的落款以“吳俊”、“昌石吳俊”為多，也有“苦

鐵”、“倉碩”、“老缶”的，字體與他的繪畫相對應，以工整的行楷書為多，偶有行草，

行草的題款，相應的畫面也較草率。如《墨荷圖》（23665）。

從以上的幾個特徵，我們不難看出，在吳昌碩早期繪畫中，構圖布局、題材選擇、色

彩基調，以及由此構成的整體風格都折射出他早年繪畫的傳統文人畫的特徵。

四、 結論海派是中國傳統繪畫中的最後一個流派，畫家的人數之多、涵蓋之廣、影響之深遠，

是任何一個畫派所不能及的，它的發展、演變，也正是中國畫從傳統的文人戲墨到功利實用

的演變，從抒發作者個人情懷的載體到為商品社會服務的藝術品，從追求純藝術的美學到順

應社會時尚潮流的過程。吳昌碩個人的從藝過程，實際上也正是這一過程的縮影。他從鄉間

私塾的啟蒙開始，學習篆刻、詩詞，臨倣各家書法，參加科舉考試，遊學各地，結交各方文

人雅士，走的就是一條傳統文化的道路，他早期的繪畫就是在這種環境和氛圍中開始的，他

最初進入繪畫的主觀動機是加強傳統文化的修養和功底，走文人畫的路、涉足繪畫不是作為

謀生的手段。因此，吳昌碩的早期繪畫明顯的具有晚清文人畫的時代風格，清純、文雅，充

滿書卷氣味和靈感的幽默，儘管筆墨幼稚，但從品味和格調來說，要比他中晚年的作品更高

一籌。當他到了上海，這個中國近代社會的開埠之地，中西文化的交匯、前期海派在市場的

活躍和商業氣氛的濃郁以及他本人的生活狀況，都使得這種傳統的、不食人間煙火式的生

活，與現實生活格格不入。吳昌碩在這樣的社會大環境中，明智的選擇了融入這個社會。

而當他逐步融入這個社會之後，他的作品也就隨之由雅及俗，走向平民。

吳昌碩的早期繪畫是他後來成為海派之首的奠基石，他作品題材的多樣化、民俗化、

色彩強烈而豔麗，大量的作品在市場上流通，名聲遠播大洋彼岸，臨倣者、假借者也接踵而

至，真偽混雜，良莠難辨。當他成名之後，當他忙於應付各種社會應酬和索畫者的追蹤時，

難能可貴的是，他年輕時受過的傳統�育，他的中國文化情結，並沒有被商品社會所淹沒，

他作品中所蘊藏的金石氣質，始終沒有退化，這是他能自立於海派畫家之林的核心所在，也

是他晚年繪畫又一次從俗轉雅的必然。

二零零七年十一月完稿於杭州孤山南麓

附錄吳昌碩早年（五十歲前）作品排序表

由 雅 及 俗 — 吳 昌 碩 早 年 繪 畫 考 略

紀年 年齡 名稱 落款及字體 來源

一八七九年

（己卯）

三十六 《墨梅圖》冊 蒼石吳俊（行草） 《吳昌碩》，中央編譯

西泠印社藏

一八八零年

（庚辰）

三十七 《冷香圖》 昌碩（行書） 《吳昌碩》，中央編譯

朵雲軒藏

一八八五年

（乙酉）

四十二 《墨梅圖》 倉碩吳俊（行楷） 浙江省博物館藏

一八八五年

（乙酉）

四十二 《籬菊自黃圖》 昌石弟吳俊（行

楷）

《吳昌碩》，中央編譯

一八八六年

（丙戌）

四十三 《墨梅圖》 倉碩（行楷）

楊峴題

浙江省博物館藏

一八八六年

（丙戌）

四十三 《墨梅圖》 昌石吳俊（行楷）

楊峴、疣琴霞題

浙江省博物館藏

一八八六年

（丙戌）

四十三 《墨荷圖》 昌石吳俊（行楷） 浙江省博物館藏

一八八六年

（丙戌）

四十三 《墨荷圖》 昌碩吳俊（行書） 《吳昌碩》，中央編

譯，吉林省博物館藏

一八八七年

（丁亥）

四十四 《筍菇圖》 倉碩吳俊（行楷）

楊峴、夢衡題

《吳昌碩》，中央編

譯，南京博物院藏

一八八七年

（丁亥）

四十四 《墨梅圖》 昌碩記 孫曉泉藏

3332

【圖十四】　《山齋精品圖》，紙本，墨筆，縱：37釐米，橫83.5釐米。

由 雅 及 俗 — 吳 昌 碩 早 年 繪 畫 考 略

紀年 年齡 名稱 落款及字體 來源

一八八七年

（丁亥）

四十四 《綠梅圖》 倉碩吳俊（行楷） 《中國畫名家作品粹

編—吳昌碩畫集》，

浙江人民美術出版社，

中國美術館藏

一八八七年

（丁亥）

四十四 《墨荷圖》 苦鐵吳俊 《中國畫名家作品粹

編—吳昌碩畫集》，

浙江人民美術出版社，

中國美術館藏

一八八七年

（丁亥）

四十四 《為吳伯滔畫梅花圖》 《吳昌碩年譜》，吳

長鄴

一八八七年

（丁亥）

四十四 《為潘瘦羊畫梅花圖》 《吳昌碩年譜》，吳

長鄴

一八八七年

（丁亥）

四十四 《為沈石友畫梅花圖》 《吳昌碩年譜》，吳

長鄴

一八八八年

（戊子）

四十五 《墨梅圖》 任頤補茗壺 丁年譜，《名家翰墨》

三十八，南京博物院藏

一八八八年

（戊子）

四十五 《為沈石友作象筍圖》 《吳昌碩年譜》，吳

長鄴，南京博物院藏

一八八九年

（己丑）

四十六 《墨梅橫幅》 昌碩吳俊（行書） 《名家翰墨》三十七

一八八九年

（己丑）

四十六 《菊花圖》 昌碩吳俊（行楷）

陸恢題

浙江省博物館藏

一八八九年

（己丑）

四十六 《歲朝圖》 《吳昌碩年譜》，吳

長鄴

一八九零年

（庚寅）

四十七 《菊花圖》 吳俊（行楷）

楊峴題

《名家翰墨》三十

七，程十髮

一八九零年

（庚寅）

四十七 《歲朝圖》 苦鐵道人（行書） 《名家翰墨》三十

七，程十髮

一八九零年

（庚寅）

四十七 《菊石圖》 昌碩吳俊（行楷） 《吳昌碩》，中央編

譯，故宮博物院藏

紀年 年齡 名稱 落款及字體 來源

一八九零年

（庚寅）

四十七 《菊花圖》 昌碩吳俊（行楷） 《吳昌碩》，中央編

譯，吉林省博物館藏一八九零年

（庚寅）

四十七 《燈梅圖》 昌碩吳俊（行楷）

楊峴、吳大澂題

《吳昌碩作品集續

編》，西泠印社出版

社，吳長鄴藏

一八九零年

（庚寅）

四十七 《山齋精品圖》【圖十四】 香港

一八九零年

（庚寅）

四十七 《為譚復堂填寫詞圖》 吳俊（楷書） 浙江省博物館

一八九零年

（庚寅）

四十七 《折枝雙色梅圖》 吳俊（行書） 《吳昌碩作品集續

編》，西泠印社出版

社，社朵雲軒藏一八九零年

（庚寅）

四十七 《秋菊圖》 吳俊（行楷） 《吳昌碩》，中央編

譯，天津藝術博物館藏一八九零年

（庚寅）

四十七 《秋菊圖》 吳俊（行書） 《吳昌碩作品集續

編》，西泠印社出版

社，香港藝苑藏

3534

由 雅 及 俗 — 吳 昌 碩 早 年 繪 畫 考 略

參考書籍

《吳昌碩》，蘇德喜，中央編譯出版社出版。

《吳昌碩》，吳東邁， 一九六三年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

《中國畫名家作品粹編—吳昌碩畫集》，浙江人民美術出版社。

《吳昌碩作品集續編》，西泠印社出版社。

《名家翰墨》，三十七期。

《名家翰墨》，三十八期。

《吳昌碩年譜》，吳長鄴。

紀年 年齡 名稱 落款及字體 來源

一八九零年

（庚寅）

四十七 《菊花圖》 壽姚芝生 《吳昌碩年譜》，吳

長鄴

一八九零年

（庚寅）

四十七 《歲朝圖》 《吳昌碩年譜》，吳

長鄴

一八九零年

（庚寅）

四十七 《墨荷圖》 阿倉 丁羲元提供，

上海博物館藏

一八九一年

（辛卯）

四十八 《梅花圖》 《吳昌碩年譜》，

吳長鄴

一八九一年

（辛卯）

四十八 《為施夫人作采桑圖》 《吳昌碩年譜》，

吳長鄴

一八九一年

（辛卯）

四十八 《畫菊花自壽》 《吳昌碩年譜》，

吳長鄴

一八九一年

（辛卯）

四十八 《墨菊圖》 苦鐵 西泠印社出版社

一八九一年

（辛卯）

四十八 《歲朝圖》 丁羲元提供，上海博

物館藏

一八九二年

（壬辰）

四十九 《古柏圖》 缶廬（行楷） 《名家翰墨》三十七

期，蘇富比藏

一八九二年

（壬辰）

四十九 《梅石圖》 缶廬（行書）篆題 浙江省博物館

一八九二年

（壬辰）

四十九 《蕪園圖》 苦鐵（行楷）篆題 浙江省博物館

一八九二年

（壬辰）

四十九 《山水圖八幅》 《吳昌碩年譜》，

吳長鄴

一八九三年

（癸巳）

五十 《松風溪谷圖》 昌碩病臂（篆題） 《吳昌碩》，中央編譯

一八九三年

（癸巳）

五十 《鍾馗圖》 昌碩吳俊（行楷） 浙江省博物館藏

一八九三年

（癸巳）

五十 《墨荷圖》 昌碩吳俊（行書）

篆題

浙江省博物館藏

一八九三年

（癸巳）

五十 《墨竹圖》 安吉縣博物館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