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年度兒童權利公約施行法－國家報告記者會暨國際研討會

無國籍兒少問題及其因應對策

台北大學法律學系副教授 戴瑀如

主辦單位：衛生福利部社會及家庭署

承辦單位：財團法人中華民國兒童福利聯盟文教基金會

無國籍兒少之成因

• 父母均為難民或無國籍者 • 出生證明遺失 • 未替出生兒報戶口 • 涉外代孕之出生登記違反本國法之規定 • 於嚴格採屬人主義的國家中，出生兒的父母不詳

– 在聯合國的成員國中，有27個會員國甚至無法透過母親取得國籍，當父不詳時，該子女即無法取得該國之國籍

• 國籍非自動取得，而要透過申請程序 – 若該國家處於戰亂，其國土邊界不斷改變，即影響國籍之申請與取得，申請者甚至可能因宗教團體或民族之故而受到歧視

無國籍（非本國籍）兒童所面臨之困境

• 無法取得身分證明文件，不能享有國家提供給國民的給付行政措施，包括就醫、就學等權益

• 無歸屬感，在社會上屬於邊緣人或被忽視的人，而帶來心理上的嚴重創傷

• 容易成為被剝屑的對象，例如成為童工、早婚等

無國籍（非本國籍）兒童成因

• 外籍勞工在台生子 – 生母被遣返，父不詳，子女已被國人扶養

– 生母回國無法連繫，父不詳 – 生母被遣返，子女雖經國人認領，但其認領經法院判決確定無效

• 外籍配偶在台生子 – 外籍配偶與他人（外國籍）生子，本國籍夫提起婚生否認之訴

• 生父為國人，尚未辦理認領登記

• 生父為國人，因無法提供出生證明，而無法辦理出生登記

• 生父為國人，因生母資料有誤，無法辦理出生及認領登記

• 生母為國人，尚未辦理出生登記

• 本國籍夫妻於國外進行代孕人工生殖，於外國之出生登記註記委託夫妻為法定父母，違反我國法令

兒童權利公約之訴求

• 第七條

–兒童於出生後應立即被登記，並自出生起即應有取得姓名及國籍之權利，並於儘可能的範圍內有知其父母並受父母照顧的權利

–締約國應確保依據本國法律及其於相關國際文件中所負之義務實踐兒童前項權利，尤其若非如此，兒童將成為無國籍人

第六號一般性建議－遠離原籍國無人陪伴和無父母陪伴的兒童待遇（2005）

• 在尋找短期或長期解決辦法時將兒童的最大利益作為一項首要考慮(第3條) – 指定稱職的監護人 – 要求主管機關「為照料、保護或治療兒童身心健康的目的」安置無人陪伴或無父母陪伴兒童時，締約國承認兒童有權獲得對給予的治療以及與所受安置有關的所有其他情況進行定期審查

– 保護兒童免受有可能影響兒童的生命權、存活權和發展權的暴力和剝削 – 各國不得將一名兒童遣返回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存在著對這名兒童產生不可彌補損害的實際風險的國家

– 優先確定其作為無人陪伴或無父母陪伴兒童的身分 – 儘快向無人陪伴或無父母陪伴的兒童提供其本人的個人身分證明 – 各國應保證在兒童與家庭離散週期的所有各個階段裡為其提供教育機會，各國應保證為無人陪伴或無父母陪伴兒童提供學校畢業證書和其他文件，表明其教育水平

– 各國應保證無父母陪伴和無人陪伴兒童享有足以促進其生理、心理、精神和道德發展的生活水平。根據《公約》第27條第2款，各國應提供物質援助和支助方案，尤其是在營養、衣著和住房方面。

– 各國有義務保護無人陪伴和無父母陪伴兒童與作為公民的兒童一樣享有獲得衛生保健的同等機會

涉外代孕的相關案例

• 我國案例 – 據報載現年40歲左右的夫妻到泰國透過非法仲介，找人代孕生子，結果因為出生證明上，直接寫台灣父母名字，而不是真正分娩的女子名字，導致證明被法院判定偽造，孩子現在被移民署撤銷居留現年40歲左右的夫妻到泰國透過非法仲介，找人代孕生子，結果因為出生證明上，直接寫台灣父母名字，而不是真正分娩的女子名字，導致證明被法院判定偽造，孩子現在被移民署撤銷居留。

– 需經生父即委託夫認領之後，方能取得我國國籍。委託妻僅能透過收養的方式，成為該子女的法定母親

涉外代孕的相關案例

• 法國(Labassee v. France)(Mennesson and others v. France ) – 申訴人為夫妻，由於妻未能懷孕，因此至美國進行代孕人工生殖，簽訂代孕契約，由代孕者植入委託夫與第三人捐贈的卵子所形成之胚胎，而生下一子。其後明尼蘇達州法院分別在代孕者與委託夫妻之聲請下，以裁定確定該子為委託夫之血緣，且代孕者放棄對該子親權，轉移給委託夫妻，取得讓該子可以返回法國之許可。同時在明尼蘇達州的戶政機關，亦將該子登記為委託夫妻之子女。然而當該對夫妻於法國替該子辦理戶口登記時，卻遭拒絕。理由在於代孕契約違反法國民法之規定，有違公序良俗而絕對無效，該公證之文件亦被宣告無效，而無法作為親子關係成立之依據

• 德國 – 一合法登記之同性伴侶至加州進行代孕人工生殖，以其中一人的精子與捐卵者受精後，由代理孕母懷胎分娩。該代孕子女於加州之出生證明上明定其法定雙親為該同性伴侶。當兩人帶該代孕子女回德國柏林戶政事務所辦理登記時卻遭拒絕，因在德國禁止捐卵與代孕

歐洲人權法院裁判對涉外代孕之影響

• 歐洲人權公約第八條－私人生活之保障 – 私人生活之保障包括確保每個人之自我認同，而親子關係之確立亦屬之。故對於代孕子女而言，不承認其法國公民之身分地位，乃造成其法律地位之不安定性。

– 歐洲人權法院認為法國的舉措，將使代孕子女之自我認同受到侵害，而國籍的取得亦為自我認同之一環

– 雖可理解法國法拒絕承認涉外代孕子女之身分規定，乃欲阻止其本國人民至外國進行法國所禁止之代孕人工生殖，但其造成之後果不只影響自願選擇違法行為之委託夫妻，尚包括無辜因而出生之代孕子女，就其不能確立法定親子關係而產生對自我認同之侵害，已屬公約第8條所要保障之私人生活範疇內，而應該將之排除

– 若委託父母同時為該代孕子女之血緣上父母，則對子女來說，獲知血統來源更屬自我認同之重要權利，在子女利益的考量下，應促進未成年子女與其父母有建立法律上親子關係之管道

德國法院承認涉外代孕的出生證明

• 聯邦最高法院裁定（Beschl. v. 10.12.2014, Az. XII ZB 463/13） – 承認美國加州最高法院判決，即同性伴侶為代孕人工生殖之雙親，而非該代孕者

– 僅有在與德國法明顯牴觸時，方得拒絕承認外國法之判決效力（德國家事非訟法第108條第一項） • 美國加州判決雖與德國法之規定相異，但卻未侵害基本權利 • 在此需同時考量代孕子女與代孕者之基本人權，依照德國憲法法院與歐洲人權法院近來的判決，承認在親子關係的建立上應優先考量子女的權利

• 若不承認外國判決的效力，則依德國法親子關係建立法則將會對代孕子女不利，該法律上的母親，即代孕者不但住在美國，更無承擔照顧該子女之意願

• 承認該外國判決的結果將使同性伴侶成為法定雙親，而其中一方與該子女與血緣上之連絡，亦符合德國法上親子關係建立的管道

德國法之借鏡 國籍法之放寬與修正

• 德國－屬人主義為原則；屬地主義為例外（2000年1月） – 父母一方為德國籍者，其婚生子女出生時即取得德國籍；僅有生父為德國籍，則其非婚生子女取得德國籍之要件，為在23歲以前認領之

– 在德國發現的無依兒童，於無反證前，推定其為德國人之子女 – 於德國出生之外國人子女，無須申請即取得德國籍之要件為

• 至少一方父母已合法在德國居留超過八年 • 於子女出生時已取得永久居留權 • 取得德國籍應於該子女之出生登記簿上予以註記 • 若該兒童同時因屬人主義自動取得他國國籍時，為雙重國籍，其應於成年時選擇其一，滿23歲仍未選擇者，失去德國國籍

– 無國籍兒童之歸化要件 • 在德國出生而於出生時無國籍 • 在德國合法居留五年 • 於21歲前應提出申請 • 不得受有超過五年以上拘役之判刑

我國相關法規

• 民法親屬編 – 婚生推定與婚生否認 – 任意認領與強制認領 – 停止親權、指定監護人與收養

• 兒童少年福利權益法(22條) – 主管機關應協助辦理無國籍兒童歸化，並於未取得居留前，應保障就醫就學權益

• 人工生殖法（2，23，24條） – 允許夫妻間以捐精或捐卵方式為之，禁止代孕人工生殖

– 代孕人工生殖草案研擬多年仍未能正式立法

• 國籍法（2、4條） – 屬人主義為原則 – 屬地主義為例外

• 出生於台灣，父母不可考或均無國籍

– 未成年之外國人或無國籍人 • 其父、母或養父母現具中華民國國籍 • 合法居留未滿三年 • 品行端正無犯罪紀錄

• 家事事件法 – 國際管轄權（53、69、104條）

• 涉外民事法律適用法（51-56條）

未來修法方向

• 以子女最佳利益為指導原則

• 應以實質上之家庭作為保護對象

• 於國籍法放寬屬地主義之例外規定的要件與範圍

• 代孕子女之利益應優先於國家之禁止規定

參考資料

• 愛在轉角處 在臺出生非本國籍兒童少年特殊個案彙編 – http://www.sfaa.gov.tw/SFAA/Pages/Detail.aspx?nodeid=596&pid=3880

• 監察院調查報告（103內調0035） – http://www.cy.gov.tw/sp.asp?xdURL=./di/RSS/detail.asp&ctNode=871&mp=1&n

o=2612

• 聯合國德國社團法人組織（DGVN） – http://www.dgvn.de/meldung/staatenlos-unter-nationalstaaten/

• 由歐洲人權法院裁判再探代孕之禁制與開放──論子女最佳利益之優位原則，戴瑀如，月旦法學雜誌，253期，2016年6月，元照，210-232頁

• 德國聯邦最高法院裁定（2014年12月10日） – http://juris.bundesgerichtshof.de/cgi-

bin/rechtsprechung/document.py?Gericht=bgh&Art=pm&Datum=2014&Sort=3&nr=69759&linked=bes&Blank=1&file=dokument.pdf

• 德國移民署歸化法規手冊 – http://www.bmi.bund.de/SharedDocs/Downloads/DE/Themen/MigrationIntegr

ation/wege-zur-einbuergerung.pdf?__blob=publicationFile

謝謝聆聽 敬請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