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英语学习者英语名词重音习得研究 · 复合名词“white...

外国语文研究 2012 年第 2 辑；总第 5 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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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英语学习者英语名词重音习得研究*

南京大学杨晋

摘要：本文研究了中国英语学习者在接受培训后对名词短语和复合名词重音习得的情况。研

究者比较了本族语者和30名学习者英语重音分布的基频坡度值，结果发现学习者复合名词的基频

坡度值和本族语者一样呈下降趋势，而名词短语的基频坡度值呈上升趋势。学习者的上升和下降

趋势比本族语者更为明显，说明学习者对于两种名词的重音分布掌握比较好。

关键词：英语重音指派规则；名词短语；复合名词；基频坡度值

作者简介：杨晋，讲师，博士，主要从事应用语言学研究。电子邮箱：[email protected]

1 引言

英语重音一直以来被认为是把英语作为第二外语的学习者的难点之一。很多研

究者试图探索造成外语学习者学习困难的原因和解决之道。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切

拉·弗洛里斯（Chela Flores，2001）通过长期跟踪教学发现：把英语当作外语的习得

者遇到的最大的语音挑战是节奏，表现为学习者不能适当延长重读音节的长度与

缩短非重读音节的长度。她主张对外语学习者首先进行单词节奏训练，然后按照节

奏模式从短语过渡到句子进行循序渐进的训练，直到学生能自动使用这些节奏模

式为止。

鉴于错误的重音指派是造成英语学习者理解困难的主要原因（Roach，2000：91），本研究的目的在于考察中国英语学习者是否能在接受训练后掌握词重音指派

规则，考察的对象是英语复合名词（compound noun）和名词短语（noun phrase）的重音分布情况。

2 中国英语学习者英语重音习得研究概述

关于影响中国英语学习者重音习得的研究很多，很多研究者认为学习者受汉

语母语影响，他们的口语存在重读、弱读不分明，甚至重音移位的现象。但是诸多

中国英语学习者英语名词重音习得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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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大多属于课堂实践的总结，或者着重于英汉重音分布特征的比较（韩洪丽，

2006；秦小怡，2007等），不少研究缺乏实证数据的支持。在单词重音层面，只有高

霞（2006）对中国英语语言学习者朗读错误进行了实证研究，她收集了125名中国大

学生的朗读口语，发现学生所犯的朗读错误共有8624个，其中重音错误有79例，所

占比例仅次于拖音错误（0.8%）。她分析了四类重音移位错误，即[S1]、[S2]、[S3]和[S4]四种，代表重音被移到了第一、二、三、四个音节上。[S1]、[S2]、[S3]和[S4]的频

数分别为1、43、26和9。 [S2]是朗读者最易犯的错误，而[S1]则相对容易避免。[S2]通常发生在多音节词的发音中。由于英语词重音具有区分词义的作用，重音错误比

单音方面的错误更能造成交际误解。

从高霞的研究可以看出，词重音移位错误相对于其他错误相对较少，但是错误

影响交际的严重性程度较重。国外关于其他国家英语学习者词重音的研究中，有不

少接受了切拉·弗洛里斯的训练模式，比如郑（Jeoung，2003）研究发现，韩国的英

语学习者在接受短期培训后，虽然不能掌握段落层面的重音指派规则，但是能掌握

单词和短语的重音规则。金和弗林（Kim & Flynn，2004）发现，韩国的英语学习者

即使在接受了很短的语音培训之后，也能够在句子模仿任务里很好地掌握词重

音规则。

徐然（2010）研究了中国学生英语短语重音的习得状况，她的研究发现：总体来

说，学习者短语重音的习得水平较低，非重读音节中元音弱化不足，重音梯度未习

得，表现为重音过多，某些弱读未实现。

根据乔姆斯基和哈利（Chomsk y & Hal le，1968：17）的“复合重音规

则”（compound stress rule），复合名词的重音一般放在单词的左侧。而“核心重音

规则”（nuclear stress rule）规定名词短语重音应放在短语的右侧。正如金（Kim，

2004）指出的，关于学习者习得两种规则的研究很多，但是从声学层面来考察这两

类词汇的研究尚属少见。

国外对二语学习者的词重音研究不少，比如郑（Jeong，2003）与金和弗林

（Kim & Flynn，2004）研究表明，韩国的英语学习者在某种程度上很好地掌握了

词重音规则。在郑的研究里，受试者虽然不能在句子层面很好地掌握重音规则，但

他们经过短期培训后就能掌握单词和短语层面的重音规则。本研究将仿照后者的

实验方式，目的在考察中国英语学习者在接受了一定时间的重音培训后, 是否能够

掌握词重音指派规则。由于文献检索没有发现任何关于中国学习者词重音习得的研

究记录，为了填补这一空白，本研究以名词重音为研究对象，重点研究学习者经过

短期培训后是否能掌握重音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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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中国学生习得英语名词重音的实证调查

3.1 研究问题与假设

为了研究中国英语学习者是否能掌握名词重音规则，本研究将试图回答下列研

究问题：

1. 本族语者的词重音分布是否符合核心重音规则和复合词重音规则？

2. 中国学习者是否能在接受培训后掌握词重音指派规则？

相应地，本研究的假设如下：

（1）本族语者的词重音分布应该符合核心重音规则和复合词重音规则。

（2）中国学习者能在接受培训后掌握词重音指派规则。

3.2 受试者

一共30名英语专业一年级（18名女生和12名男生）学生参与了此次测试。

3.3 实验步骤

实验的材料采用了郑（Jeong，2003）与金和弗林（Kim & Flynn，2004）中的词

组、句子和段落材料。材料包括了7对相对应的复合名词和名词短语，7个句子和包含

了这些相对应的复合名词和名词短语的一个段落（见附件）。

在实验之前，30名学生接受了五分钟的培训，研究者先向受试者发放一张写有

20个复合名词和名词短语的纸条，向他们讲解了两种名词的重音分布规律。比如名

词短语“a white house”的重音应该落在最后一个单词上面，即落在“house”上，而

复合名词“white house”应该落在词语结构的左侧，即“white”上。受试者可以在受

试时间里重复练习。

五分钟练习时间过后，受试者被要求录下朗读录音材料。研究者采用微机录下

受试者的朗读，采样率是16千赫兹和16 比特。每个受试者的录音时间大约为2分钟。

3.4 数据分析

本研究采用了“Praat”语音分析软件测量受测名词的元音基频（F0 val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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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频值取自重读元音基频的中间值。如果受测元音出现异常，所测基频用平均值代

替。所得数据被视为“原始数据”。研究者在取得每个受试者的基频平均值以及原

始基频数据后，将这些数据进行归一化。具体来说，首先把所有的基频值除以每个

受试者所有的重读音节的平均基频值，然后所得之数乘以所有受试者的平均基频

值。可以用以下公式演算：

m nN F0(1) (Hz) = {RawF0 / ( ∑ F0self / m) * ( ∑ F0all / n) }

i=1 i=1

[N F0(Hz) = 归一化的基频值, RawF0 = 原始基频值, F0self = 每个受试者的

基频值，F0all = 所有受试者的基频值]（Kim，2005）以下分析采用的都是归一的基频值，所比较的特征是所有复合名词和名词短语

的基频上升和下降的情况。

基频差异的计算结果显示出基频的上升或者下降。如果基频差异为负值表明

音高上升，基频差异值为负的话即意味音高下降，用以下公式可以表示：

∆F0（Hz）=F0right−F0left

[∆F0（Hz）代表基频差异值，F0left 代表词语结构左侧部分的基频值，F0 right代表词语结构右侧部分的基频值]

3.5 结果和讨论

表1展示的是学习者和本族语者朗读复合名词和名词短语的基频归一值以及标

准差（括号中）。最右边一栏显示的是两种词语的基频差异值。

说话者朗读模式 CN（∆F0） NP（∆F0） ∆F0(NP–CN)

本族语者

isol. –37.9 (24.5) 2.3 (17.1) 40.2 (23.6)sen. –21.9 (14.3) –4.3 (15.4) 17.6 (21.6)

para. –26.1 (15.5) –7.1 (20.2) 19(20.3)

学习者isol. –38.2 (15.8) 28.7 (18.8) 66.9 (38.9)sen. –23.5 (10.2) 24.4 (14.4) 42.1 (47.9)para. –22.3 (16.9) 8.9 (10.9) 31.2 (20.1)

表1：本族语者和学习者复合名词和名词短语的基频值（n=730）

[注解：∆F0=基频差异 ∆F0（NP–CN）=名词短语和复合名词的基频差异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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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N=复合名词 NP=名词短语 isol.=单独朗读 sen.=句子朗读 para=段落朗

读）]

（说明：由于没有英语本族语者的数据，上表采用了金（Kim，2005）研究中的

英语本族语者数据。）

表1显示，学习者复合名词的坡度值基本和本族语者相似，但是名词短语有些

差异。学习者按照规则把词重音放在短语右侧，因此基频坡度值为正值，对比本族

语者，他们的单独朗读值为正数，句子朗读和段落朗读值为负数，但是考虑到在朗

读时容易发生语调下倾现象，两个负值还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即可以理解为

本族语者把重音放在名词短语的右侧成分上。本族语者和学习者的基频差异在三

种朗读模式里都是单独朗读中基频差异最大，然后是句子朗读，最后是段落朗读。

这与韩国英语学习者的基频特点比较类似（Kim & Flynn, 2004）。

图1：本族语者和学习者基频坡度值（Hz）的比较

（注解：native=本族语者数据 learner=学习者数据 isol.=单独朗读 sent.=

句子朗读 para=段落朗读 CN=复合名词 NP=名词短语 F0 slope values=基频

坡度值）

图1显示，复合名词的基频坡度值都为负值，而名词短语大多为正值，这说明本

族语者和学习者都能正确分布重音，即复合名词的重音分布在词语左侧，而名词短

语在词语右侧。图一同时显示了基频坡度值在三种朗读模式中的不同特点，即单独

朗读里坡度最高，句子朗读次之，段落朗读最小。同时，学习者的坡度比本族语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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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异更加明显。

第一个假设经证明成立：本族语者复合名词的基频坡度的归一值都是负值，说

明本族语者把词重音放在单词左侧。而名词短语为正值，弱负值的差异说明重音分

布在词语左侧，考虑到句子结尾的语调下倾，名词短语的基频坡度应该还是可以理

解为本族语者把重音放在短语右侧。因此本族语者的表现应该大致符合核心重音

规则和复合重音规则。

第二个假设也能够成立：从表1来看，学习者赋予重音的音节都比周围音节的

音高高，并且学习者的基频坡度比本族语者还要一致，尤其是名词短语的基频坡度

都呈现正值，可以说，中国英语学习者掌握了两种重音规则以后，能通过音节音高

体现两种重音的区别。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学习者的重音主要通过升高音高来实现，似乎没有意识到

也可以通过音高突降来实现重音。而且在单独朗读、句子朗读和段落朗读三种朗读

方式中，越小的单词重音基频的对比越是明显，这个现象说明了学习者在单独朗读

中相对较容易掌握重音规则，而随着句子增长，学习者要对付处理的语言变量增

多，因此重音音高实现不如单独朗读那么好。这个结果和我们的教学实践也比较符

合，即当我们发现学生某个词重音有错误时，学生在单独朗读时能正确地发音，但

是当单词或者词组出现在句子或者段落中时，词重音的错误率大为增加。

上述结果和郑（Jeong，2003）与金和弗林（Kim & Flynn，2004）的研究结果相

互吻合，证明了二语学习者重音习得在某种程度上的共性。

从中国英语学习者的重音习得情况来看，我们可以得出以下结论，对于成人英

语学习者来说，二语语音中的某些特征是可以习得的。在很多研究者的眼里，成人

学习者的二语语音达到本族语者水平几乎是不可能的。而本次研究的结果显示，学

习者对于重读元音的掌握比较好，困难集中在非重读音节的元音约简上。其中的因

素可能在于英语的重音分配模式对于中国或者韩国的学习者习得较为容易一些，因

为汉语和韩语都是一种音调语言，单词重读主要是通过提高音高实现的（仲小波，

杨玉芳，2004）。所以，英语重音音高重音的变化对于中国学习者来说相对容易习

得，但是非重读音节中没有元音约简，这项特征对中国学生来说相对较难学习。

4 对语音教学的启示

基于本实验的结果，笔者认为，可以在语音教学中首先安排一些比较容易学习

的特征让学习者先学，比如复合名词和名词短语的重读分布规则可以安排在教学早

期进行，而对于非重读音节的元音约简可以稍后安排，并且多安排课时讲解和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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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 本文为南京大学人文社会科学“985工程”三期改革型项目“当代西方语言学前沿理论研

究与应用探索”阶段成果。

参考文献

Chela de Florez, B. 2001. Pronunciation and language learning：An integrative approa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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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ong, K. 2003. Accentuation of English noun compounds and phrases by Korean learn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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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glish. ICSLP Proceeding：1845—1848.

Kim, Jong-mi. 2005. Stress assignment rule in Korean English. Studies in Phonet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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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 the Acoustical society of America (32)：45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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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秦小怡，2007，英语重音、节奏、语调的话语信息传递特征研究，《海南大学学报》（2）：

95—99。

韩洪丽，2006，英语重音和节奏的把握，《沈阳师范大学学报》（6）：159—160。

仲小波，杨玉芳，2004，重读在口语语篇理解加工中的作用，《心理学报》（4）：393—399。

陈桦，2005，中国学生英语朗读口语中的语调模式研究，博士论文，南京大学。

徐然，2010，中国学生英语短语重音习得研究，硕士论文，江苏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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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件：录音材料

1. a. the White House (the residence of the President of the United States)

b. white house (a house that is white in color)

2. a. a lighthouse (a tall tower with a light for warning ships)

b. a light house (a house that lets in a lot of light, or that is painted with a light color)

3. a. a blackboard (a large slate used for writing with chalk)

b. a black board (a long piece of wood that is black in color)

4. a. a darkroom (a special room used in photography)

b. a dark room (a room that is dark)

5. a. hotplate (an electric cooking device)

b. a hot plate (any plate that is hot)

6. a. a hard-ball (a baseball)

b. a hard ball (any ball that is hard)

7. a. The residence of the President of the United States is the White House.

b. I really want to live in a white house on the hill.

8. a. I can’t see the blackboard.

b. It is made of a black board. (a long piece of wood that is black in color)

9. Not all dark rooms are darkrooms. (a special room for photography)

10. There’s a hot plate on the hotplate. (an electric cooking device)

11. I want to have a hard ball to play hardball. (a baseball)

12. Since I’ve been living by the sea, I’ve seen a lighthouse from my dark room through the

broken window. But, I have long wanted to move to a beautiful city where I can live in a

white house on the hill to work with my photography in a darkroom. I have to work hard

so that I can recover from the catastrophic economic cutbacks that occurred last year. If

they offer an excellent base salary, I can get a job even as a porter in the White House to

secure my future. If my dreams come true, I might carry all my possessions, including a

hotplate for cooking and even a hard ball for hardball (baseb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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